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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陇头歌 作者:卜做人了

    ,点他起来。宇文彻背了一夜,几乎可以倒背如流。那学监终于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道,“不错。”他很少主动发言,众人纷纷回头,陈望之也转过脸投来目光,表情颇为惊讶。宇文彻得到他的注目,心满意足,坐在陈望之身旁的高玢却重重咳嗽,学监怒道,“高玢,好好的,你做什么怪声?”

    高玢掸了掸袍袖,起身懒洋洋道,“什么了不起?三岁小孩儿都能背过。”

    学监道,“三岁小孩儿?那你说说,你倒是背过了没有?”

    “当然。”高玢朗声背诵一遍,挑眉盯着宇文彻,“话都说不囫囵的狗,学了三两句就来卖弄――”

    “高玢!”学监勃然大怒,“出去!”

    高玢懒懒散散作个揖,长袖带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顿时响起阵阵窃窃私语。高玢足足有大半个月没来太学,据说惹出了乱子,被父亲狠狠责打后关在家中闭门思过。陈望之面露犹豫,学监瞪他两眼,继续讲解。直到午后放学,高玢仍旧没有出现,他自幼淘气,且心高气傲,常闹得鸡飞狗跳,所以连学监也不以为意。

    贵族子弟们都有仆人,或骑马,或乘车。宇文彻没有仆役,孤零零地穿过树林。春阳正暖,池塘边莺啼婉转,桃花云蒸霞蔚。宇文彻喜欢桃花粉嫩的颜色,一路走,一路捡拾落英,口中学吴地的少女哼唱春歌,但他只会调子,歌词难通。桃花林中夹杂几株梨树,白花炽盛。他走到一株梨树下,捡了几朵梨花,忽然头顶簌簌作响,猛地人影纵落,竟是高玢。高玢手里握一竿紫玉笛,面沉似水,冷哼道,“你来干嘛?”

    宇文彻千想万想,不意在这里遇到这位魔头,赶紧离开方是上策,但转身就走未免失了胆量,便硬邦邦道,“我来背书。”

    “背书?”高玢握着笛子,鬓发散乱,沾满了梨花的花瓣,“你无论背多少,月奴也不会喜欢你,早早死了那份心。”

    宇文彻愣住,“你胡说什么?我――”

    高玢轻笑,“宇文彻,你成天到晚盯着他瞧,真当我不晓得你想什么?”

    陈望之年纪渐长,容貌越发清秀。宇文彻白日偷偷望他几眼,夜半无人,躲在被窝中想着他的模样,有时忍不住,就做一做那桩龌龊事。他也觉得不妥,可总也按捺不住心思。横竖陈望之不知道,宇文彻也就心安理得,三番五次梦到与他欢好,醒来毫无歉意,只剩羞涩和畅快。

    “你喜欢月奴,是不是?”高玢温声道,“月奴那么好,你喜欢他,也是自然。”

    “我……”宇文彻语塞,“我,我没有。”

    “那你看着他,看什么?”高玢理了理袖口,“你也觉得月奴很好看,对么?”

    宇文彻委实无法否认,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草草拱了下手,扭头就走。突然背后一阵寒风,他倒还算惊醒,侧身躲过,高玢翻手一把雪亮的匕首,面沉如水,“作死的番邦狗也敢觊觎,今日就宰了你,永绝后患。”说话间刷刷四五刀砍下,幸亏那匕首仅一尺多长,虽然锋利,但只是刺破了宇文彻的衣服,宇文彻没有任何防身的兵器,情急之下抬脚便踹,高玢“啊哟”一声坐在地上,俊秀的脸涨得通红,“你居然敢打我!”

    “疯子!”宇文彻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小路逃去,高玢跳起便追,大喊,“有种别跑!”

    一个逃,一个追,那小路上有个宫人打扮的仆役,见状吓得魂飞魄散。高玢怒道,“不许告诉他!”仆役却摇着头,颤巍巍道,“世子,这、这不能呀,这……”

    “高玢!”陈望之闻声赶来,“我找了你很久,你在――”

    “我要杀了他!”高玢举起匕首,“让他对你――”

    “住口!”陈望之喝道,抬手推了高玢一把,高玢被他推得往后跌了两步,难以置信道,“你为了他,你为了他,居然打我?”

    “我没打你。”陈望之也着了急,“把匕首给我,石奴,你听我说……”

    宇文彻滚了一身泥土,坐在路边,看得呆住。高玢和陈望之极为亲密,从他一来到太学,便见二人形影不离。但是,忽然心头一动,难道高玢对陈望之也有那种想法?正愣着,眼前一闪,锁骨剧痛,顿时血如泉涌。

    第24章

    夜凉如水。

    怀中陈望之面容沉静,呼吸均匀。幽暗的烛光缓缓摇动,宇文彻眼神慢慢暗了下去,松开臂膀,坐起来,口很渴,他想喝酒。

    “怎么了?”陈望之睫毛抖了抖,闭着眼睛寻找宇文彻,“阿彻……”

    “我在。”宇文彻握住他伸过来的双手,牢牢攥紧,“别怕。”

    “那个人,那个人最后……死、死了吗?”陈望之喃喃,宇文彻低声道,“后来,他死了。”

    宇文彻讲述的故事里省略了陈望之。他说,高玢瞧着他不顺眼,故而处处为难,最后两人打架,高玢突然用匕首刺中他的锁骨,所以留下了这道疤痕。“坏人。”陈望之埋着头闷声道,“那个人,是坏人。”

    “我们只是意见不合。”宇文彻道。

    “意见不合,也不能用匕首伤人。再说,阿彻这样好,他为什么要同你意见不合?”

    “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是讲不明白的。”

    陈望之打个小小的哈欠,拉拉宇文彻衣袖,恳求道,“你躺下,搂着我好不好?”

    宇文彻依言,躺下将他环抱,“冷?”

    陈望之摇摇头,“不冷,这里最暖和。我只是,方才迷迷瞪瞪的做梦,似乎又有蛇来追我,我最讨厌蛇。”他叹口气,“我也想不明白,蛇为何一定要到梦中追我?我是不是以前经常拿刀砍蛇玩儿?”

    “没有,月奴性子最是温柔,不会拿刀砍蛇。”宇文彻吻了吻陈望之的发顶,手沿着他清瘦的脊背缓缓向下,“我这样,你难受么?”

    “不难受,”陈望之扭动几下,吃吃笑道,“就是痒。”

    “那这样呢?”宇文彻试探地拍了拍他的大腿,“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有,还是痒。”陈望之放松地靠在他的胸前,“你抱着我,我就很高兴,就算难受,也一下就不难受了。”

    “好,”宇文彻暗暗提的一颗心稍微放了下来,“睡罢,明天再给你讲故事。”

    “讲草原的事。”

    “嗯。”

    “还要讲你小时候的事。”陈望之的声音低了下去,“还有……”

    宇文彻躺在地上,狂风乍起,落英缤纷。

    高玢满身杀气,手中的匕首却已不见踪影。陈望之握着那柄滴血的匕首,厉声喝道,“高玢,你给我回去!”

    “你总偏帮他,你是不是喜欢他!”高玢眼圈泛红,“月奴,我对你――”

    “闭嘴!”陈望之打断高玢,“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这条鞑子狗!”

    “够了,他是西凉的质子,你再瞧他不顺眼,也不能杀了他泄愤。”陈望之对仆役道,“把他带走。”

    “月奴!”高玢气得跺脚,“我为了你,我――”

    “你知道,所以才不能让你杀他。有什么话,咱们回去说。当着外人的面,这么闹体面何在?你去我那等我。”陈望之放柔了语气,“石奴,听我的话。”

    高玢愤愤地横宇文彻一眼,“算你命大!”扬长而去。陈望之挥挥手,仆役抖得筛糠一般,屁滚尿流地跟在高玢后面。“你怎样了?”陈望之将匕首丢在地上,跪下扶起宇文彻。宇文彻虽然自幼常受责罚,被刀砍却是头一遭,疼得眼前发黑,扭曲着五官,颤声道,“还好,不、不是很痛。”

    “稍等片刻,我带你去找医官。只是,请你能不能不要说是高玢刺伤的你?他上个月才受了责罚,若是被博陵王知晓,不免又是……”陈望之的身体暖烘烘的,靠得近了,皮肤白皙,宛如透明,宇文彻心跳如擂鼓,哪还顾得上什么高玢,一叠声应道,“好,我不说,我――”

    “谢谢你。”陈望之露出感激的神色,“我会报答你。”

    “不用报答,不用,”宇文彻深深吸气,不知是桃花还是梨花的香气,亦或是陈望之衣服上熏香的味道,香彻肺腑。突然头脑嗡的一声,居然就此昏死过去。

    第二日,一早起来,宇文彻正准备与陈望之用早膳,忽然建康中尉独孤明派左卫入宫报信。清早入宫,定有要事。宇文彻对陈望之道,“你先用膳,我去前头处理了事情,再回来陪你。”

    左卫年纪甚轻,乃独孤明同族,名叫独孤铮。独孤铮俯身叩首,三呼万岁。宇文彻道,“出什么事了?”

    独孤铮道,“启禀君上,骠骑将军谢渊今晨遇袭――”

    “什么?”宇文彻霍地站起,“他现在如何?伤得重么?”

    独孤铮道,“谢将军的手臂受了轻伤,擦破点皮肤,并无性命之忧。”

    宇文彻松口气,“好,太医院的医官去了么?你去告诉他们,派最好的给谢渊。”

    独孤铮忙道,“君上不必忧心,已经包扎妥当。那行刺的人也捉住了。”说着顿了顿,“是一名女子。”

    “女子?”宇文彻大为惊奇。谢渊兄弟出身前齐贵族,在新朝为臣,原就遭到许多齐人的唾骂。可行刺的竟是女子,他真是万万没有料到。“女子也要严加审问,竟然行刺朕的重臣,背后定有主使。”

    独孤铮道,“君上英明。中尉他本无意惊扰君上,只是这女子的身份甚是可疑……她说,她是齐国的公主……”

    谢渊躺在榻上,因为失血,脸色蜡黄。宇文彻不满,“这是擦破点皮肤?”

    “就是擦破点皮肤,君上不要怪罪左卫,是臣要他这样说的。”谢渊想要起身行礼,宇文彻一把按住,“你好生躺着!伤得这样重,还行那些虚礼做什么?”

    “臣只是一点皮外伤,修养几日便能继续为君上效力。”谢渊额头一层虚汗,“君上亲来探视,臣――”

    “行了,歇着罢。”宇文彻看独孤铮一眼,“章先生请来了么?”

    独孤铮道,“章先生马上到。”

    “大谢好好养伤,旁的事不要费心。”宇文彻就要起身,谢渊忽道,“君上!”

    “怎么?”宇文彻听他语气十分焦急,不由坐了回去,“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那名……那名女子,”谢渊眼睛动了动,“她的身份……”

    宇文彻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朕会仔细审问她。”

    “她只是女流之辈,虽然、虽然伤了臣,但还望陛下,不要对她施以严刑。”谢渊喘几口气,“臣恳求君上……”

    “朕答应你。”宇文彻点点头,“卿安心休养罢。”

    自称公主的女子被关在天牢最末端的牢房内,谢沦守在牢门外,咬牙切齿。

    “你身为齐人,居然做西凉的走狗,”那女子高声叫骂,“无耻至极!谢家先祖的脸被你兄弟丢的一干二净,看你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小谢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就不劳你费心了。”宇文彻冷淡道。

    谢沦正要行礼,“免了,你回去看护大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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