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宋小白VS卫小影（完）
</p>
“宋法，时间差不多了，六位陪审员已经全部就位。”</p>
助手推门进来，不忍心打扰办公桌后闭眼小憩的上级，但开庭时间不容耽误，只好硬着头皮开口。</p>
宋白睁眼，揉捏着太阳穴，试图借此驱散疲惫。</p>
“您昨晚又熬夜了？”</p>
“没事，撑得住。”</p>
“要不……我给您泡杯咖啡？咳，速溶的。”</p>
宋白抬腕，看了眼时间，距离开庭还有一刻钟，“那行，手脚麻利点儿。”</p>
“得嘞！”</p>
两分钟后，助手捧着一次性纸杯进来，杯口缭绕着白色雾气，浓郁的咖啡味扑鼻而来。</p>
“卖相一般，您将就着点儿。”</p>
宋白接过来，顺手放到电风扇下，开始低头翻阅卷宗。</p>
男人的手，骨节修长，翻页速度很快，每页停留时间特别均匀，不到三分钟就翻完，啪嗒一声合拢。</p>
这时，晾在风口的咖啡也不烫了。</p>
正好下肚。</p>
距离开庭时间还剩五分钟，宋白作为主审法官到场，开始一系列准备工作。</p>
上午十点整，审判庭大门准时关闭。</p>
待再次开启，案件已有结果。</p>
这一关一开之间，生杀予夺，尘埃落定。</p>
原告、被告可以歇了，可宋白还像陀螺一样高速运转，因为案件不止一起，审判也不会只有一场。</p>
下午五点，结束最后一场庭审，宋白才回到办公室。</p>
叩叩——</p>
“请进。”</p>
是助手，小张。</p>
“宋法，这是明天开庭要用的卷宗资料。”</p>
宋白看着那一沓足有小拇指厚的文件，内心是崩溃的。</p>
面上却不动声色，很好保持了作为上级的威严与庄重，“嗯，放下吧。”</p>
“那……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走了？”</p>
公务员下班，一向准时准点。</p>
宋白微微颔首，“明天见。”</p>
“那您也早点回去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p>
“好。”</p>
小张转身离开，出去时候不忘带上门。</p>
宋白脊梁一垮，靠在椅背上，重重吐出一口浊气。</p>
半年前，他从市法院下调到现在的城东法院，虽然看似远离了中心，实则明贬暗升，为将来铺路。</p>
不出意外，今年年底，他就能调回市院，当然，职位也是要动的。</p>
否则，他出来这一趟还有什么意义？</p>
城东有座监狱，规模在国内数一数二，进去的人个个不简单，要么背着人命，要么涉款数额巨大。总之，每天除了开庭，就是开庭，法官基本当牲口用。</p>
宋白来这儿已经大半年了，体重减了整整20斤。</p>
“唉……”</p>
都是自作孽，不可活。</p>
每每忙到精疲力竭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回想自己以前的生活——灯红酒绿，醉生梦死。</p>
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管。</p>
都说“年少轻狂终成诗”，宋白却觉着用“诗”来形容还不够，“遗照”会更好，因为里面的内容、框定的人早已逝去，好像除了缅怀，就只剩下伤感。</p>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后悔选择脚下这条路。</p>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宋白不由深想……</p>
作为宋家小儿子，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被人捧在掌心。</p>
在家，哥哥让着，姐姐疼着，老爷子和老太太更将他当成心肝儿肉。</p>
在外，他那一大群哥们儿碍于宋家势大，都想尽办法、挖空心思来讨好他。</p>
那时的宋白又狂又傲，但也是真的优秀。</p>
反正小学到高中，无论大考小考，年级排名从没掉出过前十。</p>
后来考上政法大学也是意料之中，顺其自然。</p>
但奇怪的是，没有人要求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唯一的底线只是“不要学坏”，可宋白似乎从未察觉家人对他的“过于宽松”，只懵懵懂懂用心里那杆秤，无师自通地去衡量，在“玩乐”与“成才”的重要抉择中，他又凭着本能，在未经事的年纪懵懵懂懂选定了后者。</p>
所以，再怎么贪玩儿，也从不耽误学习。</p>
当宋白把如此纠结煎熬的过程当玩笑讲给老爷子听的时候，那个睿智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竟忍不住红了眼眶，脸上写满愧疚，仿佛瞬间苍老十岁。</p>
“造化弄人！都是命！”</p>
宋白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他不小心经过书房，再不小心听到了父亲与大哥的谈话。</p>
“我不同意。”宋子文态度坚决，“小白是独立的个体，他不应该、也没有义务为谁退让！”</p>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比你更不舍！但形势所逼，不得不做出取舍……现如今我和老爷子皆处高位，加上你和青青，已经足够扎眼。若小白再进了法院，你考虑后果没有？宋家就像一块被架在火上猛烤的肥肉，只要火再大一点，就一点，便足以毁掉所有！你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吗？”</p>
宋子文哑口无言。</p>
宋白却站在门边笑了笑，没有惊动任何人，如来时一般悄悄离去。</p>
一个星期后，传来宋家小公子因病缺席司考的消息。</p>
然后，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p>
宋白并不在意外界如何评价自己，也不觉得为家族利益让路是种委屈，因为，当法官还是纨绔，对他来说并无差别。</p>
都是一个身份，一个混迹人前的面具。</p>
此和彼，又有什么关系？</p>
人生苦短，总要及时行乐，渐渐地他似乎体会到了当纨绔的乐趣，并乐此不疲。</p>
直到，遇上谈熙。</p>
那也是个纨绔，比他更拽，更狂，更野，却该死地叫人越看越顺眼。</p>
他们打过架，玩儿过赛车，还一起开过赌场。</p>
也曾夜宵摊上举瓶狂吹，嬉笑怒骂，好不得意！</p>
宋白甚至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然后，他无可避免地心动了。</p>
虽然这个女人没有大胸36d，也不温柔体贴，还老喜欢找他麻烦，可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被她深深吸引。</p>
宋白想，如果没有陆征，他这会儿应该已经抱得美人归。</p>
可惜，没有如果。</p>
那个人是陆征，就注定了他战或不战，最后都将以失败收场。</p>
所以啊，宋白大大方方认怂了。</p>
将那份还未诉之于口的倾慕永远埋藏在心底，亲手为这段暗恋画上句号。</p>
伤心总是难免，但小爷恢复能力超强，半个月后又是潇潇洒洒的纨绔牛皮鲜一枚。</p>
当感情随着时间沉淀，逐渐淡去，宋白发现谈熙留给他的除了情感上的悸动，好像还有其他东西。</p>
比如，她的努力和专注，她对金钱与成功的渴望，乃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决！</p>
她是那么勇敢无畏，所向披靡。</p>
宋白有时甚至会把自己代入到谈熙的角色里，想象着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而自己又是如何力挽狂澜，笑到最后。</p>
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内心有头野兽在不断咆哮，一遍遍告诉他——</p>
你不该活成这样！她是纨绔，你也是纨绔，凭什么不能大展身手？</p>
后来，宋子文离婚，宋青被人陷害暂停职务，属于宋白的机会才终于到来。</p>
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司法考试，拿着一纸证书投身国考，最终以笔试面试第一的成绩被市法院录用，进而一步步走到现在。</p>
本该属于他的命运轨迹，终于回到正途。</p>
虽然迟到，却未曾缺席。</p>
……</p>
夜幕初降，宋白大致翻完卷宗，便驱车回家。</p>
途经“小南国”的时候，他忍不住踩了脚刹车。</p>
“欢迎光临……”侍者为他推开大门，躬身做出“请”的动作。</p>
宋白抬步入内，随手解开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p>
顿时少了几分儒雅，多了些许痞气。</p>
多年不来，装修已经大变样，听说老板换了人。</p>
好像只有吧台与记忆中有几分相似，他抬步走过去。</p>
酒保面带笑容：“先生喝点什么？”</p>
宋白稍顿，许是存着几分放纵的叛逆，他轻笑：“来一杯你们这儿最烈的酒。”</p>
“您确定？”</p>
“当然。”</p>
“ok，请稍等。”</p>
宋白起初还很清醒，可后劲儿上来，不免多了几分朦胧的醉意。</p>
开始拉着酒保胡侃：“兄弟，我告你……就这地儿，小爷我六年前那是常客中的熟客，回回上包间儿的那种！”</p>
“是吗？！”酒保是个年轻小伙子，闻言，非但没有怀疑，反而一脸好奇，两眼跳动着兴奋，像求知若渴的好学生。</p>
宋白被他这幅小模样取悦到，怀着一颗谆谆长辈之心，抬手拍了拍对方的头。</p>
力道很轻。</p>
酒保微愣，似乎不大满意这个动作，下意识噘了噘嘴，但很快，这个小动作就被他收敛。</p>
“嘿嘿……我第一次遇到我女神，就是在这儿。”男人一脸缅怀。</p>
想想当初的谈熙，又刺又野……</p>
“可惜，没成事儿啊！”宋白一拍大腿，“要不然，我这会儿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谁还来这儿喝闷酒？”</p>
“成事儿啊？”酒保目露不解，眨了眨眼：“什么事儿？”</p>
嘶……睫毛还挺长的。宋白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赶紧甩了甩头，以防自己断片儿把人认错。</p>
这可不得了，雌雄颠倒，万一来个419……</p>
那是要开花儿的！</p>
酒保见他不答，便就刚才的问题继续追问，“说啊，到底成什么事儿？”</p>
“嘿嘿……当然是把人给办了，生米煮成熟饭……嗝……不过，当时除了女神之外，还有个碍事儿的臭丫头，她啊，五年前就出国了……”</p>
“听你这口气，还挺怀念？”</p>
“怀念个屁！那臭丫头又凶又恶嘴巴还毒，仗着她是女人没少欺负我，哼！走了好！永远别回来！亏我还帮她揍过渣男，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狼心狗肺，不识好歹，猪狗不如……”</p>
“宋小白——你找死啊？！”酒保大怒，声音变得又尖又细。</p>
“卧槽！”男人一个激灵，使劲儿摆了摆头，甩开眼前的重影，左顾右盼，最后视线落到酒保身上，“那个兄弟，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有人叫宋白？哦不，宋小白。一女的，声音干瘪带呛，像四川的朝天椒。诶，你怎么摩拳擦掌的？”</p>
“因为，”酒保笑开，露出整齐的八颗牙，倏地，笑容骤敛，“我要揍你！”</p>
话音未落，拳头先至。</p>
砰——</p>
宋白捂着左眼哇啦大叫，可惜，音乐声太大，正好完美掩盖。</p>
“卫——小——影！居然是你？！”</p>
“哟，这会儿不醉了？终于认得人了？”</p>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属于“宋法”的威严与气势陡然全无，只剩一万个“卧槽”在内心疯狂咆哮。</p>
“我有病，你有药吗？”扮作酒保的卫影得意洋洋，伴随着几声冷哼，简直嚣张放肆到极点。</p>
宋白脑子一热，冲上去堵住她那张令人讨厌的嘴。</p>
过了两秒才发现，他用的是自己的嘴去堵。</p>
哦豁，要完……</p>
pia！</p>
继熊猫眼后，宋白脸上又多了座五指山。</p>
“臭流氓！”</p>
“卫小影，我告你，咱俩没完！”</p>
－－－－－－题外话－－－－－－</p>
但实际上，是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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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法，时间差不多了，六位陪审员已经全部就位。”</p>
助手推门进来，不忍心打扰办公桌后闭眼小憩的上级，但开庭时间不容耽误，只好硬着头皮开口。</p>
宋白睁眼，揉捏着太阳穴，试图借此驱散疲惫。</p>
“您昨晚又熬夜了？”</p>
“没事，撑得住。”</p>
“要不……我给您泡杯咖啡？咳，速溶的。”</p>
宋白抬腕，看了眼时间，距离开庭还有一刻钟，“那行，手脚麻利点儿。”</p>
“得嘞！”</p>
两分钟后，助手捧着一次性纸杯进来，杯口缭绕着白色雾气，浓郁的咖啡味扑鼻而来。</p>
“卖相一般，您将就着点儿。”</p>
宋白接过来，顺手放到电风扇下，开始低头翻阅卷宗。</p>
男人的手，骨节修长，翻页速度很快，每页停留时间特别均匀，不到三分钟就翻完，啪嗒一声合拢。</p>
这时，晾在风口的咖啡也不烫了。</p>
正好下肚。</p>
距离开庭时间还剩五分钟，宋白作为主审法官到场，开始一系列准备工作。</p>
上午十点整，审判庭大门准时关闭。</p>
待再次开启，案件已有结果。</p>
这一关一开之间，生杀予夺，尘埃落定。</p>
原告、被告可以歇了，可宋白还像陀螺一样高速运转，因为案件不止一起，审判也不会只有一场。</p>
下午五点，结束最后一场庭审，宋白才回到办公室。</p>
叩叩——</p>
“请进。”</p>
是助手，小张。</p>
“宋法，这是明天开庭要用的卷宗资料。”</p>
宋白看着那一沓足有小拇指厚的文件，内心是崩溃的。</p>
面上却不动声色，很好保持了作为上级的威严与庄重，“嗯，放下吧。”</p>
“那……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走了？”</p>
公务员下班，一向准时准点。</p>
宋白微微颔首，“明天见。”</p>
“那您也早点回去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p>
“好。”</p>
小张转身离开，出去时候不忘带上门。</p>
宋白脊梁一垮，靠在椅背上，重重吐出一口浊气。</p>
半年前，他从市法院下调到现在的城东法院，虽然看似远离了中心，实则明贬暗升，为将来铺路。</p>
不出意外，今年年底，他就能调回市院，当然，职位也是要动的。</p>
否则，他出来这一趟还有什么意义？</p>
城东有座监狱，规模在国内数一数二，进去的人个个不简单，要么背着人命，要么涉款数额巨大。总之，每天除了开庭，就是开庭，法官基本当牲口用。</p>
宋白来这儿已经大半年了，体重减了整整20斤。</p>
“唉……”</p>
都是自作孽，不可活。</p>
每每忙到精疲力竭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回想自己以前的生活——灯红酒绿，醉生梦死。</p>
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管。</p>
都说“年少轻狂终成诗”，宋白却觉着用“诗”来形容还不够，“遗照”会更好，因为里面的内容、框定的人早已逝去，好像除了缅怀，就只剩下伤感。</p>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后悔选择脚下这条路。</p>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宋白不由深想……</p>
作为宋家小儿子，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被人捧在掌心。</p>
在家，哥哥让着，姐姐疼着，老爷子和老太太更将他当成心肝儿肉。</p>
在外，他那一大群哥们儿碍于宋家势大，都想尽办法、挖空心思来讨好他。</p>
那时的宋白又狂又傲，但也是真的优秀。</p>
反正小学到高中，无论大考小考，年级排名从没掉出过前十。</p>
后来考上政法大学也是意料之中，顺其自然。</p>
但奇怪的是，没有人要求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唯一的底线只是“不要学坏”，可宋白似乎从未察觉家人对他的“过于宽松”，只懵懵懂懂用心里那杆秤，无师自通地去衡量，在“玩乐”与“成才”的重要抉择中，他又凭着本能，在未经事的年纪懵懵懂懂选定了后者。</p>
所以，再怎么贪玩儿，也从不耽误学习。</p>
当宋白把如此纠结煎熬的过程当玩笑讲给老爷子听的时候，那个睿智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竟忍不住红了眼眶，脸上写满愧疚，仿佛瞬间苍老十岁。</p>
“造化弄人！都是命！”</p>
宋白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他不小心经过书房，再不小心听到了父亲与大哥的谈话。</p>
“我不同意。”宋子文态度坚决，“小白是独立的个体，他不应该、也没有义务为谁退让！”</p>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比你更不舍！但形势所逼，不得不做出取舍……现如今我和老爷子皆处高位，加上你和青青，已经足够扎眼。若小白再进了法院，你考虑后果没有？宋家就像一块被架在火上猛烤的肥肉，只要火再大一点，就一点，便足以毁掉所有！你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吗？”</p>
宋子文哑口无言。</p>
宋白却站在门边笑了笑，没有惊动任何人，如来时一般悄悄离去。</p>
一个星期后，传来宋家小公子因病缺席司考的消息。</p>
然后，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p>
宋白并不在意外界如何评价自己，也不觉得为家族利益让路是种委屈，因为，当法官还是纨绔，对他来说并无差别。</p>
都是一个身份，一个混迹人前的面具。</p>
此和彼，又有什么关系？</p>
人生苦短，总要及时行乐，渐渐地他似乎体会到了当纨绔的乐趣，并乐此不疲。</p>
直到，遇上谈熙。</p>
那也是个纨绔，比他更拽，更狂，更野，却该死地叫人越看越顺眼。</p>
他们打过架，玩儿过赛车，还一起开过赌场。</p>
也曾夜宵摊上举瓶狂吹，嬉笑怒骂，好不得意！</p>
宋白甚至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然后，他无可避免地心动了。</p>
虽然这个女人没有大胸36d，也不温柔体贴，还老喜欢找他麻烦，可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被她深深吸引。</p>
宋白想，如果没有陆征，他这会儿应该已经抱得美人归。</p>
可惜，没有如果。</p>
那个人是陆征，就注定了他战或不战，最后都将以失败收场。</p>
所以啊，宋白大大方方认怂了。</p>
将那份还未诉之于口的倾慕永远埋藏在心底，亲手为这段暗恋画上句号。</p>
伤心总是难免，但小爷恢复能力超强，半个月后又是潇潇洒洒的纨绔牛皮鲜一枚。</p>
当感情随着时间沉淀，逐渐淡去，宋白发现谈熙留给他的除了情感上的悸动，好像还有其他东西。</p>
比如，她的努力和专注，她对金钱与成功的渴望，乃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决！</p>
她是那么勇敢无畏，所向披靡。</p>
宋白有时甚至会把自己代入到谈熙的角色里，想象着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而自己又是如何力挽狂澜，笑到最后。</p>
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内心有头野兽在不断咆哮，一遍遍告诉他——</p>
你不该活成这样！她是纨绔，你也是纨绔，凭什么不能大展身手？</p>
后来，宋子文离婚，宋青被人陷害暂停职务，属于宋白的机会才终于到来。</p>
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司法考试，拿着一纸证书投身国考，最终以笔试面试第一的成绩被市法院录用，进而一步步走到现在。</p>
本该属于他的命运轨迹，终于回到正途。</p>
虽然迟到，却未曾缺席。</p>
……</p>
夜幕初降，宋白大致翻完卷宗，便驱车回家。</p>
途经“小南国”的时候，他忍不住踩了脚刹车。</p>
“欢迎光临……”侍者为他推开大门，躬身做出“请”的动作。</p>
宋白抬步入内，随手解开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p>
顿时少了几分儒雅，多了些许痞气。</p>
多年不来，装修已经大变样，听说老板换了人。</p>
好像只有吧台与记忆中有几分相似，他抬步走过去。</p>
酒保面带笑容：“先生喝点什么？”</p>
宋白稍顿，许是存着几分放纵的叛逆，他轻笑：“来一杯你们这儿最烈的酒。”</p>
“您确定？”</p>
“当然。”</p>
“ok，请稍等。”</p>
宋白起初还很清醒，可后劲儿上来，不免多了几分朦胧的醉意。</p>
开始拉着酒保胡侃：“兄弟，我告你……就这地儿，小爷我六年前那是常客中的熟客，回回上包间儿的那种！”</p>
“是吗？！”酒保是个年轻小伙子，闻言，非但没有怀疑，反而一脸好奇，两眼跳动着兴奋，像求知若渴的好学生。</p>
宋白被他这幅小模样取悦到，怀着一颗谆谆长辈之心，抬手拍了拍对方的头。</p>
力道很轻。</p>
酒保微愣，似乎不大满意这个动作，下意识噘了噘嘴，但很快，这个小动作就被他收敛。</p>
“嘿嘿……我第一次遇到我女神，就是在这儿。”男人一脸缅怀。</p>
想想当初的谈熙，又刺又野……</p>
“可惜，没成事儿啊！”宋白一拍大腿，“要不然，我这会儿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谁还来这儿喝闷酒？”</p>
“成事儿啊？”酒保目露不解，眨了眨眼：“什么事儿？”</p>
嘶……睫毛还挺长的。宋白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赶紧甩了甩头，以防自己断片儿把人认错。</p>
这可不得了，雌雄颠倒，万一来个419……</p>
那是要开花儿的！</p>
酒保见他不答，便就刚才的问题继续追问，“说啊，到底成什么事儿？”</p>
“嘿嘿……当然是把人给办了，生米煮成熟饭……嗝……不过，当时除了女神之外，还有个碍事儿的臭丫头，她啊，五年前就出国了……”</p>
“听你这口气，还挺怀念？”</p>
“怀念个屁！那臭丫头又凶又恶嘴巴还毒，仗着她是女人没少欺负我，哼！走了好！永远别回来！亏我还帮她揍过渣男，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狼心狗肺，不识好歹，猪狗不如……”</p>
“宋小白——你找死啊？！”酒保大怒，声音变得又尖又细。</p>
“卧槽！”男人一个激灵，使劲儿摆了摆头，甩开眼前的重影，左顾右盼，最后视线落到酒保身上，“那个兄弟，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有人叫宋白？哦不，宋小白。一女的，声音干瘪带呛，像四川的朝天椒。诶，你怎么摩拳擦掌的？”</p>
“因为，”酒保笑开，露出整齐的八颗牙，倏地，笑容骤敛，“我要揍你！”</p>
话音未落，拳头先至。</p>
砰——</p>
宋白捂着左眼哇啦大叫，可惜，音乐声太大，正好完美掩盖。</p>
“卫——小——影！居然是你？！”</p>
“哟，这会儿不醉了？终于认得人了？”</p>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属于“宋法”的威严与气势陡然全无，只剩一万个“卧槽”在内心疯狂咆哮。</p>
“我有病，你有药吗？”扮作酒保的卫影得意洋洋，伴随着几声冷哼，简直嚣张放肆到极点。</p>
宋白脑子一热，冲上去堵住她那张令人讨厌的嘴。</p>
过了两秒才发现，他用的是自己的嘴去堵。</p>
哦豁，要完……</p>
pia！</p>
继熊猫眼后，宋白脸上又多了座五指山。</p>
“臭流氓！”</p>
“卫小影，我告你，咱俩没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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