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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9章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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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雁翎拉着她的手穿过后堂,又径直打开门走到后院,明亮的灯光瞬间被外面黯淡的天色所代替。</p>

    夕阳已几乎隐没了自己的身躯,徒留给天际一片浅淡的橘红,蓝紫色的深空正逐渐侵蚀这一片残余,风清凉了些,拂过林思涵的发梢,颇让她不喜。</p>

    她本来就心里慌慌,也不知道白雁翎把她拉到后院做什么,忐忑之下被微风吹乱了精心编织的盘发,心情就更七上八下。</p>

    很快,她闻见后花园里的泥土味,清新的花香,和昆虫在深夜中的鸣叫声。</p>

    白雁翎放开她的手,先是抬眼望了望天空,月亮此时还没出来,他缓缓将视线下移到林思涵身上,下意识绷紧了唇线。</p>

    “你要说什么?”她轻声问,两只手款款贴在腰际两侧,其实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p>

    “就是前两天晚上发生的事,在你和我有点不愉快后。”</p>

    白雁翎停顿了一下,开口。</p>

    他那天是很生气,在看见她和那个年轻男子相顾无言的时候,在看到好友时见深出来圆场的时候。</p>

    可他后来想明白,说到底,他从心里不相信林思涵和时见深会背对着他真的做出那种苟且之事。</p>

    他在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处理文件,压抑地莫寒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下班的点一过就想立即开溜,被他叫住:“去哪?”</p>

    莫寒搔搔头皮,“还能去哪?单身狗的日子不好过,下班了没事干,就去酒吧喝酒呗。”</p>

    他就起身拿了衣服披在手臂上,“我跟你一起去。”</p>

    还没进酒吧。他就想明白自己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两个重要的人,瞒着自己明显在商量或做什么事情,他明明应该是他们的纽带,到最后,他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做着私下的事情,自己却一无所知。</p>

    这使得他愤怒,百思不得其解之中多喝了杯酒,晕晕乎乎地回了家,翌日醒来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声。</p>

    那场景……</p>

    反胃的使他再也不愿回想起,使他厌恶自己。</p>

    可即使,林思涵不愿对他坦诚。他却藏不住,他要向她认错,告诉她发生什么事情,尽管那也是他不愿回想的。</p>

    月亮终于出现在暗涌的云层中,借着光亮,他看清楚林思涵的脸。</p>

    她今天的妆有些浓,平日颇受他关注的一抹樱唇……好像比平日更丰满了些。</p>

    他没把这样的变化太过放在心上,对她道:“雀儿,几天前我喝醉酒,回家之后不省人事,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佣人躺在了我的床上。”</p>

    他的语气已经尽量柔和低沉,听在林思涵耳里却好像平地惊雷,她看着他,想要控制情绪,却如何也压不住心口的一股怒意,“你说什么?你和别的女人睡了?还是个佣人?你……”</p>

    她后退两步,语气虽然清淡,可已经是收不住的震惊和悲怒,“你怎么能和一个佣人睡觉?你这么做根本是在背叛我!那种低贱的下人……你和她发生了那种事就是在侮辱我。”</p>

    心里却突然想到:这样也不错,父亲之前做错过事情,母亲丝毫没生气,反而对外面那个女的嘘寒问暖,弄得父亲和那女人都坐立不安,最后父亲不还是回归家庭,和那女的撇了个干干净净,反而对母亲和她更好了吗?</p>

    如果她以这件事拿乔,白雁翎对她心中有愧,肯定会对她比从前好一些。</p>

    想到这,她心里的悲伤少了些,化成眼泪滴了几滴落下来,也不擦,任由泪水落下来&mdash;&mdash;她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已经学了许久。知道如何温柔和后退一步能使男人心软。</p>

    果然,白雁翎立即朝她走近一步,刚想急切地解释什么,被她呜咽的声音打断,“你和她处理干净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怪你……谁叫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我……”</p>

    泣不成声。</p>

    白雁翎心口上的刀片如同她汹涌的眼泪,一开始她哭起来,刀片就在他心上狠狠割下一片,可听见她说出那样的话,一下子觉得哪里怪异非常。</p>

    他的小公主,什么时候这么温驯了……</p>

    她之前怎么骂的他,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她忽然这么善解人意……</p>

    &mdash;&mdash;这真的是善解人意吗?</p>

    他的眉头拧起来。</p>

    不,那双嵌在她小脸上的杏眼依旧圆溜溜的可爱,漂浮着零星的愤怒,悲伤,却找不到曾经的那种感觉。</p>

    他细细地看着她,直到她仰起头,泪水也忘记流,似乎在疑惑他在做什么,而当发现他正对着她看,立即慌忙地低下了头。</p>

    暴露了吗?</p>

    怎么可能。</p>

    顾烟然一看就是那种胆小的,她如果在现场,听见白雁翎出轨的事情,肯定连屁都不敢放一个。</p>

    怎么到了她却……</p>

    她心底忽地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主动向他走了一步,牵起他的手,“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回去吧……”</p>

    说着她就拉着他往回走。</p>

    ……却根本牵不动他。</p>

    林思涵咽了口唾沫。</p>

    她不想转身,却不得不转过去,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去看他,就看见白雁翎像雕塑般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p>

    她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p>

    “……我先去上个厕所。”</p>

    她放开他的手就准备离开,却被他紧紧攥住了手腕,疼的她鼻腔立即冒了酸气。</p>

    “你干嘛……”</p>

    “她在哪?”</p>

    沉默许久的白雁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她击得溃不成军。</p>

    她想笑,勉强地扯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面皮,还想负隅顽抗:“你在说什么?”</p>

    “她是谁?”</p>

    白雁翎紧紧盯着她,语气全然冷了下来,冻得像冰。“你还在这给我装什么,林思涵!”</p>

    那一嗓在空旷的后院里,惊得她浑身一抖。</p>

    失策了。</p>

    她真是贪心,就应该听管家的话推说自己身体不适提前离场,他的好友肯定也猜出来她不是顾烟然才走的……</p>

    如果提前离场,还能一拖再拖,现在……现在……</p>

    天气凉快,她的牙齿却在打颤,望着白雁翎,眼泪已经涌了出来,“白雁翎。你凭什么这么对我。”</p>

    “我有多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p>

    “为了你,我硬生生都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孩,为了你,我拒绝了多少人的追求?为了你,我追在你身后多少年你知道吗?为了你……”</p>

    她哭得更厉害了些,“我连你出去找女人都可以容忍……我愿意原谅你,可你呢?你为我做了什么!”</p>

    白雁翎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更显清冷,“她在哪?”</p>

    愈发漠然的口吻。</p>

    “她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有病吗,突然对我说她是谁她在哪。自始至终,都只有我林思涵一个人,我,一,个,人!”</p>

    她不受控制地冲他喊了一声。</p>

    白雁翎不再看她,似乎觉得厌烦,直接朝里屋走去。</p>

    某种绝望感蔓延上了心头。</p>

    林思涵咬唇看着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自己面前,终于没忍住,朝他喊道:“你不知道今天是白伯伯的生日吗?你要去哪?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定做的,我戴着的项链是你买给我的!你不应该向所有人宣布我要结婚的事情吗?你不怕白伯伯生气吗?”</p>

    依旧毫无反应。</p>

    她一下子觉得呼吸都不平稳了。眼底迸射出弑人的怒意,“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p>

    一只脚已经踏进门槛的白雁翎终于收住脚,转过头看着她。</p>

    她轻轻一笑。</p>

    “她呀。”</p>

    林思涵挽了下头发,还想维持自己高贵的形象,“我这个说话从来都很文雅……”</p>

    “快说她是谁!”</p>

    白雁翎嗓音震地她腿脚发软。</p>

    “我说,我说。”</p>

    林思涵冷笑着:“她是条母狗!专门被人作践的母狗!你不知道她之前就已经陪人喝过酒吧,我为什么要找她代替我?因为我那时候生病了,我和你只有半年的相处时间,我没办法,我只能找个像我的人想法儿留住你,现在看,她果然是张开腿混过的,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能迷惑你……”</p>

    白雁翎的脸色极其难看。</p>

    “林思涵。”</p>

    他几乎是压抑着愤怒开口,仿佛下一秒就想冲过去打她一样,“原来你为了我,还会说这些话吗,我不许你这么说她。”</p>

    “你要去哪?!你不敢离开这的,你要是敢走,我就对她不客气,她现在可在我手上!”</p>

    她失控地大叫起来。</p>

    他则对她露出一抹残忍的笑。</p>

    “我敢,你敢吗?”</p>

    话毕,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走。林思涵拼命地追过去,走进里屋,就要跟着他进入大堂,突然见见到他停了下来。</p>

    “爸。”</p>

    白雁翎看着眼前阻止他去路的父亲,叫了一声。</p>

    白夜傅看着面露怒色的他,又看到身后满脸泪痕的林思涵。</p>

    “爸!”</p>

    林思涵哭着说:“雁翎他要走,他不要待在这里了!”</p>

    白雁翎道:“爸,我……”</p>

    白夜傅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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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烟然醒来的时候,先是觉得面颊疼。</p>

    她艰难地掀开眼皮。</p>

    一开始,那疼只是浅浅地附着在脸上。</p>

    等她逐渐恢复了意识,她就意识到自己嗓子疼。屁股疼,总之,哪哪都疼的厉害。</p>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房间,非常简单,只有她躺着的这张床板,和头顶上的白炽灯,此外,举目望去就只能看见远处的窗户,和四周刷的死白的墙,几乎要亮瞎她的眼睛。</p>

    她深吸了口气,感觉喉咙冒烟。浑身都哆嗦了一下。</p>

    “有人吗?”</p>

    那声音出来,她差点没听出是自己的,以前好歹清脆悦耳,现在低哑难辨,像个老妪。</p>

    无人回应,她又喊得大声了些,终于有人慢吞吞地应着走进来。</p>

    “给我喝点水……”</p>

    佣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脸冷漠地给她端了水过来,她一饮而尽,才发觉脖子上有东西,摸了摸。竟是一条狗链。</p>

    身体机能逐渐运作,她几近残缺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终于想起来自己昏迷前是被林思涵的管家扇晕过去的。</p>

    她想起之前管家如何一口一口地骂她是小贱人,如何狠狠地打她,现在居然把她拴起来,把自己当成了阿猫阿狗,脾气再好的人,此时也愤怒起来。</p>

    &mdash;&mdash;心口开始隐隐作痛。</p>

    “林思涵在哪?”</p>

    她问道那个佣人。</p>

    佣人面无表情。</p>

    “我要上厕所。”</p>

    她只好换了个说辞。</p>

    佣人端来痰盂。</p>

    “我要吃饭!”</p>

    佣人不看她,“晚上不管饭。”</p>

    顾烟然盯着她,感受着心口的痛觉愈发扩大,“给我吃药。我心疼。”</p>

    佣人依旧不理。</p>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心疼……心口疼……”</p>

    顾烟然捂着胸口缓缓倒在床板上,看着她,声音依旧断断续续,“我告诉你,见死不救是犯法的……如果我死在这里,你的小姐和你的管家……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你身上……到时候,到时候你就真的要坐牢了……”</p>

    说着,她再次眼前一黑,倒在床上没了意识。</p>

    佣人直接走了出去。</p>

    直到她过一会回来发现顾烟然还躺在床上,嘴唇发紫。面色苍白,气息已经微弱,这才意识到顾烟然说的都是真的,才慌慌忙忙拿起了手机,“喂,赵管家……出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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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宏科技公司,晚上八点。</p>

    “想要查到顾小姐的消息,只能从她最后上的那辆车查起。”</p>

    苏墨对时见深道:“而最有嫌疑的自然就是林家的那辆豪华林肯了。虽然现在知道车牌号是什么,但是……“</p>

    苏墨摇摇头,“但是那辆车毕竟是前几天出行的,如果想确切知道林肯在那天经过几个路口。最后在哪里停下来,就必须要查看交通的监控录像,想要短时间内集合人力物力,并且协同交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本来我们可以通过报人口失踪请求警方协助,可如果顾小姐如今在档案上的记录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话……”</p>

    已死之人,大变活人一样地归来,又失踪了,这话,警察叔叔不能信的呀。</p>

    时见深则坐在办公室后面写一串代码。“用不着这样麻烦。”</p>

    苏墨凑近了电脑前,看着他写出一长串的字符,听见他说:“我先把林家常用的那几辆车都标记上追踪信息,实时监控这些车辆的走向,万一这些车走的不是平时的路径……”</p>

    “你怎么知道他们把顾小姐藏在哪里?”苏墨反驳道:“藏在郊外是有可能,藏在市里也不是不行,要是他们开车的路径还像从前一样呢?”</p>

    两人对视无言,各自有些泄气,苏墨接到一个电话,起身走到一旁去接,末了转过头看着他,“时总,杨小姐要见你。”</p>

    他连头也不抬,“不见。”</p>

    “可她就在门口等着。”</p>

    “……”</p>

    他终于把电脑搁到一旁,脸上阴晴不定。</p>

    苏墨道:“时总,你自己撩的人家,现在又不理,欠的桃花债太多真的好吗?人家都在门口等你了,你还是不愿见她,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p>

    “让她进来,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p>

    苏墨一笑,走了出去。不过多时,杨雅萱走了进来。</p>

    杨雅萱以前喜欢穿冷色系的职业套装,蓝色是她的最爱,现在她开始尝试起穿长裙,颜色也比从前鲜活了些,她走近办公室,看到时见深懒洋洋地坐着,心底的气涌上来,“时见深,你什么意思?”</p>

    “我不见你,不接你电话能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你懂,但既然你来了,看来你不懂。”</p>

    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可你那晚……”</p>

    “你说接吻吗?”</p>

    他摸着下巴,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这年头连上过床都不算什么,我亲了你一下,你倒是非我不嫁了?”</p>

    “……”</p>

    杨雅萱觉得眼热,她攥紧拳,“我就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顾烟然……你就不怕我对她打击报复?”</p>

    时见深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p>

    “你不会啊,因为你在意我,你知道,你因为对她做了那些事在我心中留下多糟糕的印象,也知道第一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所以你不敢对她做什么。”</p>

    然后,他唇角的笑弧迅速地消失了,“然而,你现在无论做什么,想如何补救,都没用了,我就是利用了你的感情反过来要挟你,而你的任何举动在我看来,都只是想洗白自己的证明。你走吧。”</p>

    “时见深,你会得到报应的!”杨雅萱眼泪终于掉下来。</p>

    他漠然,“我的报应会来,但你的报应……可能只是开始。”</p>

    他的话像是击穿了她的心脏,她站在内,感觉到浑身上下的冰冷。</p>

    “就连恳求原谅的机会都没有?”她几近恳求。</p>

    他愈发面无表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凭什么要求所有人都原谅犯错的人?”</p>

    她没再说什么,抹了把脸离开。</p>

    过了会,苏墨走进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事情解决了,我知道怎么查到顾小姐的下落了。”</p>

    接着又补充一句,“杨小姐会帮我们。”</p>

    “她?”时见深的脸色冷下来。</p>

    “据我估计,白先生现在应该已经发现顾小姐被人换了,他那样的性子,肯定会把林思涵搞的很难看,林思涵孤立无援时如果寻找外援,她很有可能找的那个人……是个非常信任杨小姐的人。”</p>

    她愉快地拍了下手,“我们需要耐心等几天,杨小姐也许就能套到顾小姐被藏在哪了。”</p>

    时见深冷冷道:“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原谅做错事的人。”</p>

    “可我也知道,你如果能原谅她,就能原谅你自己。”</p>

    苏墨笑着看着他晦暗的面庞,“好了,我们休息一下吧,今天不是白先生他父亲的生辰宴吗,如果媒体记者都到场了的话,应该能看到直播的。”</p>

    她拿出手机,从本地新闻的应用里点出了直播画面,一打开就惊呼道:“呀,白先生和林思涵上去了!”</p>

    “上哪儿?”时见深忍不住问。</p>

    “当然是大厅里专门设置的一个高台,专门等着他们上来呀,白先生肯定是要公布他已经娶林思涵为妻的事情了!”苏墨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p>

    当然不止有直播。</p>

    在江山市有重量级的名流上层,这样的宴会早已完全商业化,不止有人全程直播,就连很多购物大厦上的屏幕也切换到了宴席上。</p>

    时见深起身,走到苏墨身边,盯着手机看。</p>

    钟铭儿坐车回去,司机播放的频道里,正好放到请白雁翎上去说话的时候。</p>

    顾烟然被推进急救车里,急救车迅速地在街道中奔驰的时候。</p>

    白雁翎拉着林思涵的手,走上了台上。几步就走到了话筒旁边,取下了话筒。</p>

    他的左脸已经肿起,幸而有化妆师紧急过来为他补妆,众人看不出他左右脸的分别,要是细细地看,也只是以为他左脸比右脸稍微白了些。</p>

    他想起之前父亲打了他一巴掌,几乎震怒,“你前几天才做了对不起涵涵的事情,现在又让她这么痛苦,你不知道她身体不好的吗!”</p>

    “你要是敢走出白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你们之前不是明明相处的很好的吗!”</p>

    他已经感受不到面颊的痛楚,只是望着父亲,嗫嚅了几下,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吞入腹中。</p>

    林思涵站在他旁边,心里虽然早已冰凉一片,但想到白雁翎还是听他父亲的话的,就不由得稍稍喘了口气。</p>

    她那么喜欢他,紧紧只是想让他对着所有人宣布自己是他的妻子而已。</p>

    她有错吗?</p>

    而现在,站在众多名流眼前,看见那些名媛们惊讶嫉妒的脸,还看见记者把所有灯光聚焦在他们身上,晃得她睁不开眼。</p>

    &mdash;&mdash;她终于一尝美梦成真的滋味……</p>

    白雁翎捏着话筒,望着面前的众人。</p>

    嘈杂的大厅逐渐变得安静。</p>

    他又望了眼他的父亲。</p>

    白夜傅盯着他,脸色很难看。</p>

    在明亮如白昼的厅内,他忽然想起一个人。</p>

    那个戴着复古眼镜,手里常年攥着一根针的苏姨,经常笑着对他说:“雁翎,人这一生,当然是要追求自己所爱的东西了。”</p>

    他于是把话筒贴近了薄唇如纸的嘴边。</p>

    “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父亲的生辰宴。”</p>

    “今天,我在此宣布一件事。”</p>

    “我,白雁翎,是被林思涵及他们一家强迫着结婚的。”</p>

    “现在,我要求和她离婚,还请诸位见证。”</p>

    话落,众人哗然。</p>

    白雁翎略低下头,在面白如纸的林思涵耳边轻道:“既然你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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