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3 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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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看得心里很不舒服，跟在简慕白身后，小声问：“你两是朋友啊？”</p>
“我两？我和谁？”</p>
“我们行政e韩今先生啊。”</p>
简慕白露出诧异的神色，“你难道不知道，韩今是韩叔叔的儿子吗？”</p>
皱眉。</p>
简慕白又说：“韩叔叔的老婆叫秦然，是爸的合作伙伴，也是妈多年的闺蜜老友了，以前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p>
原来这位伟大的韩今先生，真的是秦然阿姨的儿子啊，真是……</p>
呵呵哒。</p>
的表情变得很纠结，“所以我好不容易投了个公司上班，居然投到秦阿姨的儿子公司去了？”</p>
“对，我还以为你知道那公司是韩今的呢。”</p>
“……”黑着脸，“我并不知道。”</p>
早知道就不投那公司了，因为不投，她就不会被妈妈闺蜜的儿子训了一顿话，哎……实在好丢脸的说。</p>
包间里不止有韩今，还有简慕白的女朋友钟羽白，钟羽白是个顶有幽默细胞的人，又会聊天，所以不爱说话如韩今，也偶尔能跟她聊上几句，气氛舒适融洽。</p>
钟羽白见到简慕白，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来得这么晚？”</p>
“塞车了。”简慕白说着，坐到钟羽白身边，两人就像旁若无人，将彼此的手臂紧紧绞在一起，十分亲昵甜蜜。</p>
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说是给自己接风洗尘，其实是让她来吃狗粮的吧？</p>
钟羽白笑着对说：“你是小白的妹妹七夕？”</p>
点头，“嗯，叫我就好。”</p>
钟羽白笑得眉目深深，“小白常跟我提起你，还说，你很可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你好，我是钟羽白，你叫我大白就可以了。”</p>
与她握手，“你这一说，我才发现，你跟我哥的名字里都有个白字。”</p>
钟羽白闻言，与简慕白对视一眼，双双笑了。她说：“不瞒你说，我们两就是因为这个白字结识的。”</p>
“哦？”</p>
“你坐下来，我给你讲。”</p>
听她这么一说，就坐在她旁边，然后包间里的四个人就形成了，韩今，简慕白，钟羽白，依次而坐的顺序，这大白果然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孩，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化解了包间内无言的尴尬，要是她不跟讲话，就真的很尴尬了，因为这里面两个是一对，还有一个，是她的顶头的顶头的顶头上司，她怎么也不可能跟他聊到一块去的。</p>
钟羽白牵着微凉的手，笑着说：“我和小白的初识，就是因为有人喊了一声白，我以为是叫我，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小白走了过来，与那个我以为叫我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p>
剩下的话钟羽白没说下去，却听懂了，噗地一笑，“那也太尴尬了吧？”</p>
“确实很尴尬的，尤其两人见面后，就开始聊起来了，我被晾在一旁，有一种想割腕自尽的感觉。”</p>
“哈哈……”被钟羽白逗得发出笑声，“大白，你可真幽默。”</p>
“地球人都知道。”钟羽白摸摸下巴，眨眨眼睛，分外的促狭可人。</p>
突然很好奇，像钟羽白这样的，跟哥哥在一起，谁会是主动的一方呢？呃……她得承认她想的有些邪恶啊。</p>
这端，和钟羽白交耳聊笑，那端，韩今和简慕白低笑浅谈，微僵的气氛似乎渐渐变暖。</p>
过了一会，服务员进来送新下单的洋酒，简慕白扭头对服务员说：“把菜单给我，七夕还没吃晚饭呢，我点些料理给她吃。”</p>
服务员把pd递给他。</p>
简慕白点下几样食物，钟羽白凑过去，看了看pd上的食物图片，说：“小白，我要吃三鱼。”</p>
“好。”</p>
“点三盘。”</p>
“你要吃这么多啊？”</p>
“当然，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p>
简慕白笑得满眸宠溺，“好吧，成全你。”</p>
“谢谢老公。”钟羽白在简慕白脸上波了一下，然后对服务员说：“拿几个麦克风进来，我要唱歌。”</p>
简慕白低头看着她，碧眸深深，宛如春日艳阳下的明净湖泊。</p>
看得轻轻抿住了唇，有些不自在，这两人太随性了吧？秀恩爱秀得毫无压力啊。目光在包间里转了转，最终落在韩今身上，他也觑着秀恩爱的那两人，眼神饶有兴致。</p>
居然看得这么津津有味？</p>
这里边的都什么人啊，唉……</p>
直到料理送进来，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有东西吃，能埋着头，对，还能避免尴尬。</p>
她拆了筷子，夹了片纹理清晰流畅的三鱼片吃，口感竟然很鲜，她眼睛一亮，继而低低唔了一声，很是满足。</p>
韩今也动筷子吃了片刺身。</p>
那端钟羽白在点歌，简慕白对她说：“就点我们经常唱的那首吧。”</p>
“相逢何必曾相识吗？”</p>
“嗯。”</p>
钟羽白回头望他，很是恶趣味地笑了，“小白，来点好玩的吧，我们合唱，我反串男音，你反串女音。”</p>
“好。”简慕白点头，无条件的宠溺她，摸摸她的发丝，绿瞳温柔。</p>
钟羽白点好歌，拿着麦克风，和简慕白站在玻璃茶几前面，两人手牵着手，笑看大荧幕，偶尔一个深情的对视，甜蜜得令人鸡皮疙瘩。</p>
《相逢何必曾相识》的伴音轻轻飘来。</p>
先开口唱的是女音，本来是钟羽白唱的，但她要玩反串，所以唱女声的就变成了简慕白，简慕白拿着麦克风，在未认识钟羽白之前，他也和韩今一样稳重克己，后来，他认识了十分有趣的钟羽白，这个看似疯疯癫癫的女孩，可以把乏味沉闷的生活过得十分有趣，连带着，将简慕白这个人也变得有趣。他看着钟羽白的眼睛，忽然用一种奇怪的，像捏了嗓音的女音唱出女声的部分，“我信爱，同样信会失去爱，问此刻世上痴心汉子有几个，相识相爱相怀爱，离离合合我已觉讨厌，只想爱得自然……”</p>
闻见歌声，差点把嘴里的刺身喷出来，捂着嘴巴，笑得不能自已，没想到她哥，也会有这么搞怪的一面。</p>
钟羽白看着唱得陶醉的简慕白，眼中亦有相同的深沉爱意，然后，她拿起麦克风，用一种刻意的，粗狂低沉的声音模仿男音，“我怕爱，同样怕得不到爱，问此刻世上痴心女子有几个，相知相处相拖欠，缘缘份份我已觉无聊……”</p>
再一次喷笑，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p>
这个钟羽白真是个妙人，尤其特别会把握现场气氛，明明平淡无奇的合唱，从她嘴里唱出来就是特别有意思。换了平时，一对俊男美女唱正经的歌就没那么好笑的，最多是觉得好听。但反串就不一样了，俊男模仿女音，而美女模仿男音，尺度把握得好，就能换回很多欢声笑语。</p>
看出来了，钟羽白的很多行为看似幼稚，但其实这里最会观察人心的其实是她，她幼稚，简慕白配合，她开玩笑，简慕白接茬，她摇头，简慕白打拍子，可谓十分默契，不亦乎。只能说，他们太般配了，像在亿万人口里找到了灵魂的组织，然后，融洽的合为一体。</p>
一开始觉得好玩，直到后来，他们两开始合唱《一生中最爱》，简慕白拿着麦克风，握着钟羽白的手，对她郑重的唱道：“如果痴痴的等，某日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p>
荧幕上显示接下来的歌词是：谁介意你我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来……</p>
可钟羽白唱的却是，“宁愿一生中都不说话，都不想讲假说话欺骗你。”</p>
简慕白眼底的笑意变深，绯红的薄唇，轻轻启动，“如真，如假，如可分身饰演自己，会将心中的温柔，献出给你，唯有的知已……”</p>
“如痴，如醉，还盼你懂珍惜自己，有天即使分离，我都想你，我真的想你……”</p>
暗蓝色的光影流来滑去。</p>
坐在角落里，看着哥哥和钟羽白的对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爱情很美，很迷人。</p>
回去的路上，简慕白让韩今送应七夕回去，因为他要送钟羽白回去。</p>
韩今没有反对，倚在自己那辆布加迪威龙的车头上，等着她。</p>
迎着冷风，他微微低下头，将修长的脖颈藏在衣领之间，又矜贵又遥远。</p>
有些不自在的站在他跟前，张了张口，想说自己回去就可以了。</p>
但是下一秒，韩今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眼角眉梢上染着绵长的笑意，“上车吧。”</p>
不知道是风大，还是她眼花，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温柔，可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眼底毫无笑意，果然，是个令人无法看透的男人呢。</p>
钻进车内。</p>
韩今慢慢启动轿车，嗓音清寒，“地址。”</p>
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安静的坐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或许应该说，她在等待他说话。</p>
但韩今全程都没有吭声。</p>
从后视镜里看了那双微微上挑却没有任何笑意的眼眸一眼，有些出神的想着，那双眼睛，真的过分的漂亮。</p>
她无意识的舔了舔唇，然后，开始在心里痛骂自己花痴。</p>
“e。”</p>
“说。”</p>
“你知道我是谁吗？”</p>
“小白的妹妹，应七夕。”</p>
拧眉，“所以我应聘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p>
“这个并不难判断。”</p>
“……”闭了闭眼，不得不承认，“也是，我们爸妈都是认识的？”</p>
“我们小时候不是见过一面么？”</p>
“你还记得我？”</p>
韩今摇摇头，豪不客气地说：“不记得，是知道有那么一回事。”</p>
“噢。”其实，她也是，记得有那么一回事，但是不记得他的脸孔，那时候，她才16岁，能有什么深刻印象。</p>
*</p>
知道韩今跟自己竟然有着不解的渊源后，的心情一度很复杂，但她是个挺没心没肺的人，吃了一顿夜宵就把那事抛脑后去了，管他的，他是e，而她是销售部的，只要他不来巡查部门，两人基本不会有碰到的机会。</p>
果然，韩今并不是常常出现在公司的，实习了一个月，这整个月里，她都没有在见到韩今。</p>
头一个月，没什么事情可干，实习期间不需要接触业务，所以卓岑没有放权给她，她就成天干一些跑腿的事情，也不累，就是倒点咖啡，翻译点件，整理仓库和碎废纸。</p>
每日早晨，所有员工都要在一楼大厅等待电梯，人满为患的队伍里，卓岑对说：“，行政e韩今喜欢意式，总经理顾清茗喜欢双份epre，不过他们不常来，甚至是基本不会来销售部，你只要记得他们的口味就好了。然后，大区总监戴维喜欢黑咖啡，副总监甄妮喜欢4度的白开水，小区管辖ab区的经理沈昊喜欢热牛奶，管辖de区的经理顾诚然喜欢拿铁两勺糖，管辖fgi区的经理罗倾喜欢减肥绿茶，另外，开会的时候要每个人准备一杯温开水，你记得了吗？”</p>
“记得。”从自己包里掏出本子，圆珠笔刷刷刷，将各大领导的口味都记在了本子上面，也同时记在了心里面。</p>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记在本子上，真是没脑子，呵。”身后传来一声凉凉的女音。</p>
然后又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p>
背脊一僵，与卓岑回头，就见两个身穿高级定制装的女秘书站在她们身后，皆身形纤瘦，面容姣好。</p>
卓岑在她耳边小声说：“她们是e的秘书，说你的那个叫庄柔儿，笑的那个叫吴丝莉。”</p>
冲那个庄柔儿看去一眼，长发飘飘，唇红齿白，长得是不错，就是说话刻薄傲慢了一点。</p>
不想与她计较，就没搭理她，抱着自己的本子，当作没听到。</p>
庄柔儿掩着唇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p>
秘书部的秘书全是高学历高能力的女人，她们有傲的资本，就算想计较，也玩不过人家，她一个小小的实习员工，能有什么反抗的能耐？</p>
很快，电梯队伍排到了这里，她和卓岑走进去，刚好站在了电梯的最外围，里头已经满人了。</p>
庄柔儿环着胸，172还踩着高跟鞋的身材令人羡慕咂舌，挑着唇角，对卓岑说：“站里边去一点。”</p>
卓岑听话的往里挪，换回电梯深处一句，“别挤了，里面不够站了。”</p>
卓岑抿着唇，“对不起。”</p>
她往里站，电梯外围就自然空出了位置。</p>
庄柔儿和吴丝莉走进电梯，电梯里立刻发出一阵‘哔哔哔——’超重的刺耳提示声。</p>
庄柔儿和吴丝莉假装听不见，高傲地环住胸，不动。</p>
电梯还在‘哔哔哔——’的响，有人说：“超重了，谁最后进来的自觉出去。”</p>
庄柔儿咬咬唇，继而看向卓岑和，施施然道：“电梯超重了，你们两个，出去。”</p>
忍不住回应，“凭什么？”</p>
“凭你们两是最后进来的，电梯超重了，你们出去，等下一班。”</p>
这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和睁着眼睛说瞎话啊。</p>
气笑了，也不在乎得不得罪人了，小脸绷得老紧，“哪两个是最后进电梯的自己心里有数，不自觉出去，那就所有人都在这里站着吧。”</p>
这话一出整个电梯哗然了。</p>
电梯外的等候队伍也不淡定了，表现得很不耐烦，电梯不动，所有人就不上不下的，等下耽误了上班时间，全部扣全勤，谁来负这个责任？</p>
最后终于有一个职位较高的主管出声了，“那两个秘书部的，你们自觉点，出去吧。”</p>
上级一说话，其他人就跟着附和了。</p>
“是啊，秘书部的，你们两最后进来的，自己自觉。”</p>
“就是，快点出去把，别耽误大家的上班时间。”</p>
“做人要有点素质。”</p>
指责声越来越大，吴丝莉呆不下去了，拉了拉庄柔儿的手臂，小声道：“算了，柔儿，我们等下一班电梯吧。”</p>
庄柔儿被拉了一下，半推半就的走出去，然后回过头，用一个凌厉的眼神看着，“算你狠。”</p>
说罢，和吴丝莉两人踩着高跟鞋站在电梯外瞪着她。</p>
的身高是168，穿着平底鞋，从肉眼上看，确实没有这两个高于17的秘书气势凌人。</p>
但她输人不输阵地抬起胸膛，腰板子挺得直直的，一副怕你啊的表情。</p>
电梯门合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p>
*</p>
不到中午，庄柔儿就踩着高跟鞋找到了销售部，也不知道她对经理沈昊说了些什么，沈昊将叫到庄柔儿跟前，让她实习的这段期间听从庄柔儿的安排。</p>
的嘴巴张了张，无言。</p>
庄柔儿用一种狗眼看人低的姿态俯视着她，笑容十分得意。</p>
每天早上，要跑两条街到咖啡店买上十几份咖啡，在跑上三四条街，沿途买上各种各样的早点，仍旧是十几份，接着给整个秘书部的秘书们送去。</p>
迈进旋转玻璃门内，提着满手的早餐，跑向人满为患的等候电梯队伍里，她被派给庄柔儿后，就被当成了奴才使唤。</p>
卓岑在队伍里帮她占位，见她满头大汗跑来，温声提醒她，“，你悠着点，万一咖啡洒了，你还得在跑一趟。”</p>
“不行啊，跑慢了咖啡会冷掉的，要是冷了，她们会找话为难我的。”</p>
卓岑摇着头，十分同情，“早告诉你秘书部的人向来霸道了，你早不该惹她们。”</p>
“没事，反正我没事干，就当锻炼身体了。”</p>
“你就不生气么？”</p>
“生气，但是能怎么办？经理都不帮我，唉。”</p>
跑进秘书部里，把买来的早餐一份份送到那些秘书桌上，她买就算了，还得不到一句好话，庄柔儿拿了早餐，先是打开了咖啡盖，然后极其不耐烦地说：“咖啡怎么洒掉了这么多，你怎么办事的？”</p>
皱着眉，“我买了十几份，又来回跑了七八条街，会洒掉一点是正常的。”</p>
“你做错事还有理由了。”</p>
转开头，心中憋着一团火，不想应答她。</p>
公司不许贿赂，所以庄柔儿必须把钱还给她，但她还也不好好还，故意把几十块钱扔在地上，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手抖了。”</p>
冷眼看着地上的几十块钱，“没关系，你重新捡起来就可以了。”</p>
“我腰疼，弯不下去。”</p>
“那你明天在还我吧。”说罢，扭头再说。</p>
庄柔儿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疾言厉色，“站住！我有说事情做完了吗？”</p>
无奈地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干？”</p>
“e下个星期从纽约回来，等他回来后，你就不用再来秘书部报道了，这样吧，你现在去把e办收拾一下，好迎接我们的e回来。”</p>
“行。”重重应了一声，快步离开。</p>
“哼，做事不好好做，做错了还不让人说，现在的新人啊，脾气可真够大的……”庄柔儿拿着咖啡在她身后凉凉的讽刺着。</p>
e办内。</p>
往韩今的黑色办公桌上喷了点清洁剂，然后拿来抹布，用力的擦着，“妈的，公报私仇的小人……”</p>
擦着擦着，眼角余光瞥见办公桌上摆着一个水晶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全家福，有韩今，韩今的爸妈，韩今的妹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小婴儿。</p>
忍不住把相框拿起来端详。</p>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是那抹熟悉的，阴测测的声音。</p>
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韩今。</p>
不慌不乱，将手里的抹布伸到相框前，仔细擦了擦，“我是来给你收拾办公室的。”</p>
她以为韩今不会有什么表情，岂料他皱着眉，脸色很是阴寒，“又想搞贿赂？”</p>
隐隐觉得这句话很不对劲，在联合早上庄柔儿说等韩今回来她就不需要再来秘书部了，言下之意，似乎是庄柔儿滥用职权？而她没有想到本应该下个星期回来的韩今居然突然回来了……</p>
这么想着，的目光越过韩今落在他身后的落地玻璃外，张柔儿站在碎纸机前面，时不时用眼角瞅着这边，神情慌乱。</p>
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了，呵呵，秘书部的人仗着自己是e的身边人就滥用职权调动别部门的员工过来当牛做马，真是……呵呵哒。</p>
“什么贿赂？”看了外面的庄柔儿一眼，故意装傻，“不是你下的命令把我调过来秘书部听后差遣的吗？”</p>
果然，韩今的眸光向后看去，落在庄柔儿身上，冰冻得没有一丝温度。</p>
庄柔儿吓得一抖。</p>
韩今收回视线，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哦？是谁告诉你，我下命令调你过来秘书部的？”</p>
低下头，故意作出诧异后的沉默状。</p>
他是个聪明人，肯定判断得出是谁在背后搞鬼的，所以不需要多此一举的告诉他，不然还落个喜欢打小报告的坏名声。</p>
“谁调你过来的？”</p>
依旧沉默。</p>
韩今把手里的公包重重放下，“你若是不说，我就让整个秘书部的人进来和你对质。”</p>
一怔，做出一副两难的样子，斟酌片刻，道：“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是我早上来公司，看见柔儿姐在忙，我没事干，就过去问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柔儿姐就问我有没有时间，我就有，她就拜托我来收拾一下e办。”</p>
“你早上没事，特意跑到48楼来问张柔儿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韩今静静地盯着她，那眼神，别提多阴森可怕了。</p>
心里开了花，继续编造破绽百出的谎言，“不是，我是在茶水间遇到柔儿姐的。”</p>
闻言，韩今的脸色越发冰冷，“公司每层楼都有茶水间，我不明白，23楼的销售部的人为什么会跑来48楼的茶水间跟秘书部的人聊起来，呵呵，你以为为她说谎，就能蒙混过关么？”</p>
继续沉默。</p>
“不该你做的事情，不要越矩，做好了没好处，搞砸了，可就四面树敌了，虽然你只是个实习生，但你要明白，将来你是归属销售部的，跟秘书部并没有什么关系。”头顶冷冷的话，像是在提点。</p>
微怔，抬起头来，一副很善良的模样，“其实我觉得还好啦，虽然我以后是销售部的人，但我现在也不是很忙，做点打杂的事情也没什么嘛，举手之劳而已。”</p>
其实她心花怒放，本来还想着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报仇呢，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p>
“是吗？”韩今眼中的笑意变冷，“既然你这么有空，就去资料库打理下旧仓库吧，那边的资料乱七八糟的，常年没人去收拾，趁着你有这份勤勤恳恳的心，去把那边的旧资料都重新归类一下吧。”</p>
的心一下凉了。</p>
这就是在韩今面前装好人的下场啊，还以为能得到几句美言呢，没想到得到是这么残酷的惩罚，难道……</p>
他看出自己真正的心思了？表面是在帮庄柔儿讲话，实际上，句句置她于死地啊。</p>
“怎么？你觉得我这个决定不对？”</p>
攥住身侧的布料，一脸笑容，“没有，这个决定，很正确。”</p>
“那就行了，出去吧。”</p>
领着一张哀伤脸从e办退出来，特么的，才从秘书部解脱，现在又被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韩今奴役上了，她怎么就那么苦逼啊？</p>
虽然不满韩今的决定，可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说庄柔儿被e开了，她的心情就那个美啊，哼哼，叫你狗眼看人低，现在好了吧，自食恶果。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韩今居然这么不近人情，她本来以为韩今最多扣庄柔儿一些工资，没想到，直接就开啊，真是……</p>
太酷了！</p>
吃完午饭，没什么事情干，就决定提前到旧仓库去整理资料，反正这个惩罚下来了就不会改变的，早干早解脱嘛。</p>
拿着钥匙，走向旧仓库的方向，途中，她遇到了销售b组的李丹，李丹踩着高跟鞋，瓜子脸，水蛇腰，浑身上下连带着马尾都透着一股骄傲。</p>
两人在通道上偶遇，本着一个部门的想跟她打声招呼，但李丹明显看不上她，趾高气扬地瞅了一眼，并没有打算搭理她。</p>
然后。</p>
两人错身而过。</p>
这个李丹，早有耳闻，她是整个销售部里面成绩最好的，所以走起路也异常拿乔大牌。</p>
望了她走远的后脑勺一眼，拐进仓库。</p>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在仓库打扫卫生，归类件，累得腰都快断了。</p>
夜里七点，她将仓库收拾好了三分之一，喘了口气，这仓库实在太大了，用一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整理完的，还是明天再过来好了。</p>
锁好门，回到销售部拿自己的包，没想到这一回去，就撞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多人阴谋。</p>
此时的销售a组灯还亮着。</p>
虽有疑惑却没有多想，用自己的员工卡按在考勤机，玻璃门无声打开。</p>
明亮的销售部内，坐着一群人，全是销售a部的，正在七嘴八舌的商量着什么事情。</p>
脚步一顿，问道：“都下班了，你们还没回去啊？”</p>
一群人扭过头来，先是愣了愣，然后有一双手，把她拉进人群里，是卓岑。</p>
没有多想，就坐在卓岑旁边，笑吟吟的加入话题中心。</p>
“李丹实在太嚣张了，还说我们a组的人是整个销售部的耻辱，呵呵，我们一定要让她吃点苦头才行。”销售a部的石忆雪说。</p>
“没错，她才来公司一年就这么嚣张了，要是不治治她，以后还会有我们这些老员工的立足之力吗？”陆之敏同样非常不屑。</p>
其他人沉默着。</p>
静坐在人群里，听见这些话，抬了抬眼皮，好像有点知道状况了。</p>
这群人说的话题，无非都是关于李丹的。没有多嘴，主要她跟李丹没有竞争矛盾，因为她还没开始参与销售。</p>
一群人聊着聊着，忽然转向了，“对了，，你来公司多久了？”</p>
问她的人是石忆雪。</p>
心想你们聊就聊你们的啊，为什么要注意她这个小罗喽？心里十分纳闷，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平和的应道：“一个月多。”</p>
“我来公司三年啦。”石忆雪自豪地说。</p>
其实心里想的是，三年了都没混出个名堂，确实不怎么样。</p>
今年公司势头最盛的是李丹，她来公司仅仅一年，就做出了此等显赫的成绩，上级想不重视她都难。但人红是非多，她能力越强，得罪的人就越多，公司里甚至出现了很多不好的流言中伤李丹，说她的销售都是靠着跟人家滚床单换来的，没有真材实料，有的，只是狐媚子的手段。</p>
不过这些话只能员工私底下说说，毕竟没证据。</p>
七嘴八舌中，陆之敏提议道：“b组的销售成绩一直碾压我们，团队奖我们是追不上了，要不，我们就追个人奖吧。”</p>
d的销售部里一直是有分团队奖和个人奖的，这个奖项是为了激励一些‘老没’，老没的意思就是没心没肺，不思进取。在公司，有很多这样的女孩，谋得了一份工资差不多的工作，然后就没什么想法了，即不想升职，也不想努力，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日复一日。</p>
事实上，大部分女孩都是这么想的，d的待遇也不是太差，正式员工怎么说一个月也有七八千块钱，轻轻松松就能获得。相反，努力得要死不过是给自己压力而已，这里卧虎藏龙，一个比一个牛气，如果一心去关注业绩或竞争，只会把自己给累死，虽然多赚点钱可以多买几件名牌，但是少了也无所谓啊，大不了不穿名牌呗。</p>
于是乎，这些老没就会被强劲的对手所打压，甚至是被嘲笑。她们表面强颜欢笑，实际上，心里记得可牢了，比如曾被李丹羞辱过的石忆雪和陆之敏，这两人一直是销售a组的老油条，每次裁员，都踩在危险线的边缘上。</p>
“可李丹的个人业绩这么牛，我们要怎么追啊？”卓岑在人群里虚心求问，她的业绩已经是销售a组里最好的了，但跟李丹比，还是有一段距离。</p>
“这还不简单？只要我们a组齐心协力，把得来的业绩全部加在你的业绩里面，还怕超不过李丹吗？到时候你得了工资再把我们的业绩分成算给我们不就行了吗？另外，你还能得到一个个人奖呢，既可以打李丹的脸，又能赚取一笔奖金，一举两得。”</p>
“这不太好吧？”卓岑面有犹豫，却不拒绝，看得出她是心动的，销售部龙争虎榜的第一名啊，只要上了，她卓岑以后在销售部里可就长脸了。</p>
事实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受不住诱惑的，只要金钱在前面，鬼都能推磨，更何况人呢。</p>
“为什么会不好？我不说，你不说，大家也不说，谁知道我们私下达成了协议？到时候你得了丰厚的个人奖，请我们吃一顿饭就是了，就当大家一些齐心协力对抗外敌的庆祝了。”</p>
卓岑低着头，在答应和不答应之间犹豫着，她唯一的恐惧点是怕将来东窗事发，到时候她肯定是风浪尖上的那一个，上级不会同情她的，可是销售榜的第一名又很诱人，还有个人奖金可以拿……</p>
在人群里看着卓岑，有些意外，没想看似性格温软的卓岑，野心居然这么强盛。</p>
的内心很惊讶。</p>
她知道她们的打算，是想着拿多人业绩去混在一个人里面，然后超越李丹，夺走她的个人销售奖，原因就是因为李丹成绩好，目中无人。可她们这样做，不是拿假的成绩欺骗公司么？这样比起李丹的嚣张行为，她们的内心其实更黑暗啊。</p>
现在是实习生，手上是没有客户的，不用做业绩，所以没什么压力。但如果她笨手笨脚，迟钝愚昧，最终还是会被公司炒掉的。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尽管她觉得她们的做法是错的，但她现在身在销售a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a组的人，尤其是她的师傅卓岑，因为她是最终判定能不能留下来的关键人物。</p>
为了不得罪人，她只好假装听不懂，坐在一边缄默不语。</p>
李之敏见她置身事外的坐着，目光看了过来，将暴露在空气下，笑着问她：“，你觉得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p>
额……</p>
唔了一下，用尽量不得罪人的口吻说：“这个我也不太懂，如果你们觉得好，就可以吧。”</p>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p>
“什么？”假装一脸听不懂的天真样子。</p>
“就是你的记忆力非常好，而且一点就通，很多事情我们跟你讲过一遍，你就能记住了，我非常欣赏你的机灵和聪明。”</p>
身子一震，干笑道：“谢谢夸奖啊。”</p>
讨论结束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东西。</p>
卓岑提着自己的手包，过来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黑暗了？”</p>
“没有啊。”</p>
“其实我们这么说，只是想为a组争一口气，做法黑暗了些，但出发点是好的。”她不管说什么，独自解释着。</p>
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了，抿着唇角，“我无所谓啊，你们决定就行。”</p>
反正她不说话，将来出事了，她顶多算个随波逐流的小共犯。</p>
“李丹太嚣张了，总是对我们a组冷嘲热讽的，我其实蛮赞同这个事情的，你呢？”</p>
“我都行啊。”</p>
被他看得心里很不舒服，跟在简慕白身后，小声问：“你两是朋友啊？”</p>
“我两？我和谁？”</p>
“我们行政e韩今先生啊。”</p>
简慕白露出诧异的神色，“你难道不知道，韩今是韩叔叔的儿子吗？”</p>
皱眉。</p>
简慕白又说：“韩叔叔的老婆叫秦然，是爸的合作伙伴，也是妈多年的闺蜜老友了，以前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p>
原来这位伟大的韩今先生，真的是秦然阿姨的儿子啊，真是……</p>
呵呵哒。</p>
的表情变得很纠结，“所以我好不容易投了个公司上班，居然投到秦阿姨的儿子公司去了？”</p>
“对，我还以为你知道那公司是韩今的呢。”</p>
“……”黑着脸，“我并不知道。”</p>
早知道就不投那公司了，因为不投，她就不会被妈妈闺蜜的儿子训了一顿话，哎……实在好丢脸的说。</p>
包间里不止有韩今，还有简慕白的女朋友钟羽白，钟羽白是个顶有幽默细胞的人，又会聊天，所以不爱说话如韩今，也偶尔能跟她聊上几句，气氛舒适融洽。</p>
钟羽白见到简慕白，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来得这么晚？”</p>
“塞车了。”简慕白说着，坐到钟羽白身边，两人就像旁若无人，将彼此的手臂紧紧绞在一起，十分亲昵甜蜜。</p>
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说是给自己接风洗尘，其实是让她来吃狗粮的吧？</p>
钟羽白笑着对说：“你是小白的妹妹七夕？”</p>
点头，“嗯，叫我就好。”</p>
钟羽白笑得眉目深深，“小白常跟我提起你，还说，你很可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你好，我是钟羽白，你叫我大白就可以了。”</p>
与她握手，“你这一说，我才发现，你跟我哥的名字里都有个白字。”</p>
钟羽白闻言，与简慕白对视一眼，双双笑了。她说：“不瞒你说，我们两就是因为这个白字结识的。”</p>
“哦？”</p>
“你坐下来，我给你讲。”</p>
听她这么一说，就坐在她旁边，然后包间里的四个人就形成了，韩今，简慕白，钟羽白，依次而坐的顺序，这大白果然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孩，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化解了包间内无言的尴尬，要是她不跟讲话，就真的很尴尬了，因为这里面两个是一对，还有一个，是她的顶头的顶头的顶头上司，她怎么也不可能跟他聊到一块去的。</p>
钟羽白牵着微凉的手，笑着说：“我和小白的初识，就是因为有人喊了一声白，我以为是叫我，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小白走了过来，与那个我以为叫我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p>
剩下的话钟羽白没说下去，却听懂了，噗地一笑，“那也太尴尬了吧？”</p>
“确实很尴尬的，尤其两人见面后，就开始聊起来了，我被晾在一旁，有一种想割腕自尽的感觉。”</p>
“哈哈……”被钟羽白逗得发出笑声，“大白，你可真幽默。”</p>
“地球人都知道。”钟羽白摸摸下巴，眨眨眼睛，分外的促狭可人。</p>
突然很好奇，像钟羽白这样的，跟哥哥在一起，谁会是主动的一方呢？呃……她得承认她想的有些邪恶啊。</p>
这端，和钟羽白交耳聊笑，那端，韩今和简慕白低笑浅谈，微僵的气氛似乎渐渐变暖。</p>
过了一会，服务员进来送新下单的洋酒，简慕白扭头对服务员说：“把菜单给我，七夕还没吃晚饭呢，我点些料理给她吃。”</p>
服务员把pd递给他。</p>
简慕白点下几样食物，钟羽白凑过去，看了看pd上的食物图片，说：“小白，我要吃三鱼。”</p>
“好。”</p>
“点三盘。”</p>
“你要吃这么多啊？”</p>
“当然，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p>
简慕白笑得满眸宠溺，“好吧，成全你。”</p>
“谢谢老公。”钟羽白在简慕白脸上波了一下，然后对服务员说：“拿几个麦克风进来，我要唱歌。”</p>
简慕白低头看着她，碧眸深深，宛如春日艳阳下的明净湖泊。</p>
看得轻轻抿住了唇，有些不自在，这两人太随性了吧？秀恩爱秀得毫无压力啊。目光在包间里转了转，最终落在韩今身上，他也觑着秀恩爱的那两人，眼神饶有兴致。</p>
居然看得这么津津有味？</p>
这里边的都什么人啊，唉……</p>
直到料理送进来，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有东西吃，能埋着头，对，还能避免尴尬。</p>
她拆了筷子，夹了片纹理清晰流畅的三鱼片吃，口感竟然很鲜，她眼睛一亮，继而低低唔了一声，很是满足。</p>
韩今也动筷子吃了片刺身。</p>
那端钟羽白在点歌，简慕白对她说：“就点我们经常唱的那首吧。”</p>
“相逢何必曾相识吗？”</p>
“嗯。”</p>
钟羽白回头望他，很是恶趣味地笑了，“小白，来点好玩的吧，我们合唱，我反串男音，你反串女音。”</p>
“好。”简慕白点头，无条件的宠溺她，摸摸她的发丝，绿瞳温柔。</p>
钟羽白点好歌，拿着麦克风，和简慕白站在玻璃茶几前面，两人手牵着手，笑看大荧幕，偶尔一个深情的对视，甜蜜得令人鸡皮疙瘩。</p>
《相逢何必曾相识》的伴音轻轻飘来。</p>
先开口唱的是女音，本来是钟羽白唱的，但她要玩反串，所以唱女声的就变成了简慕白，简慕白拿着麦克风，在未认识钟羽白之前，他也和韩今一样稳重克己，后来，他认识了十分有趣的钟羽白，这个看似疯疯癫癫的女孩，可以把乏味沉闷的生活过得十分有趣，连带着，将简慕白这个人也变得有趣。他看着钟羽白的眼睛，忽然用一种奇怪的，像捏了嗓音的女音唱出女声的部分，“我信爱，同样信会失去爱，问此刻世上痴心汉子有几个，相识相爱相怀爱，离离合合我已觉讨厌，只想爱得自然……”</p>
闻见歌声，差点把嘴里的刺身喷出来，捂着嘴巴，笑得不能自已，没想到她哥，也会有这么搞怪的一面。</p>
钟羽白看着唱得陶醉的简慕白，眼中亦有相同的深沉爱意，然后，她拿起麦克风，用一种刻意的，粗狂低沉的声音模仿男音，“我怕爱，同样怕得不到爱，问此刻世上痴心女子有几个，相知相处相拖欠，缘缘份份我已觉无聊……”</p>
再一次喷笑，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p>
这个钟羽白真是个妙人，尤其特别会把握现场气氛，明明平淡无奇的合唱，从她嘴里唱出来就是特别有意思。换了平时，一对俊男美女唱正经的歌就没那么好笑的，最多是觉得好听。但反串就不一样了，俊男模仿女音，而美女模仿男音，尺度把握得好，就能换回很多欢声笑语。</p>
看出来了，钟羽白的很多行为看似幼稚，但其实这里最会观察人心的其实是她，她幼稚，简慕白配合，她开玩笑，简慕白接茬，她摇头，简慕白打拍子，可谓十分默契，不亦乎。只能说，他们太般配了，像在亿万人口里找到了灵魂的组织，然后，融洽的合为一体。</p>
一开始觉得好玩，直到后来，他们两开始合唱《一生中最爱》，简慕白拿着麦克风，握着钟羽白的手，对她郑重的唱道：“如果痴痴的等，某日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p>
荧幕上显示接下来的歌词是：谁介意你我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来……</p>
可钟羽白唱的却是，“宁愿一生中都不说话，都不想讲假说话欺骗你。”</p>
简慕白眼底的笑意变深，绯红的薄唇，轻轻启动，“如真，如假，如可分身饰演自己，会将心中的温柔，献出给你，唯有的知已……”</p>
“如痴，如醉，还盼你懂珍惜自己，有天即使分离，我都想你，我真的想你……”</p>
暗蓝色的光影流来滑去。</p>
坐在角落里，看着哥哥和钟羽白的对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爱情很美，很迷人。</p>
回去的路上，简慕白让韩今送应七夕回去，因为他要送钟羽白回去。</p>
韩今没有反对，倚在自己那辆布加迪威龙的车头上，等着她。</p>
迎着冷风，他微微低下头，将修长的脖颈藏在衣领之间，又矜贵又遥远。</p>
有些不自在的站在他跟前，张了张口，想说自己回去就可以了。</p>
但是下一秒，韩今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眼角眉梢上染着绵长的笑意，“上车吧。”</p>
不知道是风大，还是她眼花，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温柔，可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眼底毫无笑意，果然，是个令人无法看透的男人呢。</p>
钻进车内。</p>
韩今慢慢启动轿车，嗓音清寒，“地址。”</p>
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安静的坐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或许应该说，她在等待他说话。</p>
但韩今全程都没有吭声。</p>
从后视镜里看了那双微微上挑却没有任何笑意的眼眸一眼，有些出神的想着，那双眼睛，真的过分的漂亮。</p>
她无意识的舔了舔唇，然后，开始在心里痛骂自己花痴。</p>
“e。”</p>
“说。”</p>
“你知道我是谁吗？”</p>
“小白的妹妹，应七夕。”</p>
拧眉，“所以我应聘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p>
“这个并不难判断。”</p>
“……”闭了闭眼，不得不承认，“也是，我们爸妈都是认识的？”</p>
“我们小时候不是见过一面么？”</p>
“你还记得我？”</p>
韩今摇摇头，豪不客气地说：“不记得，是知道有那么一回事。”</p>
“噢。”其实，她也是，记得有那么一回事，但是不记得他的脸孔，那时候，她才16岁，能有什么深刻印象。</p>
*</p>
知道韩今跟自己竟然有着不解的渊源后，的心情一度很复杂，但她是个挺没心没肺的人，吃了一顿夜宵就把那事抛脑后去了，管他的，他是e，而她是销售部的，只要他不来巡查部门，两人基本不会有碰到的机会。</p>
果然，韩今并不是常常出现在公司的，实习了一个月，这整个月里，她都没有在见到韩今。</p>
头一个月，没什么事情可干，实习期间不需要接触业务，所以卓岑没有放权给她，她就成天干一些跑腿的事情，也不累，就是倒点咖啡，翻译点件，整理仓库和碎废纸。</p>
每日早晨，所有员工都要在一楼大厅等待电梯，人满为患的队伍里，卓岑对说：“，行政e韩今喜欢意式，总经理顾清茗喜欢双份epre，不过他们不常来，甚至是基本不会来销售部，你只要记得他们的口味就好了。然后，大区总监戴维喜欢黑咖啡，副总监甄妮喜欢4度的白开水，小区管辖ab区的经理沈昊喜欢热牛奶，管辖de区的经理顾诚然喜欢拿铁两勺糖，管辖fgi区的经理罗倾喜欢减肥绿茶，另外，开会的时候要每个人准备一杯温开水，你记得了吗？”</p>
“记得。”从自己包里掏出本子，圆珠笔刷刷刷，将各大领导的口味都记在了本子上面，也同时记在了心里面。</p>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记在本子上，真是没脑子，呵。”身后传来一声凉凉的女音。</p>
然后又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p>
背脊一僵，与卓岑回头，就见两个身穿高级定制装的女秘书站在她们身后，皆身形纤瘦，面容姣好。</p>
卓岑在她耳边小声说：“她们是e的秘书，说你的那个叫庄柔儿，笑的那个叫吴丝莉。”</p>
冲那个庄柔儿看去一眼，长发飘飘，唇红齿白，长得是不错，就是说话刻薄傲慢了一点。</p>
不想与她计较，就没搭理她，抱着自己的本子，当作没听到。</p>
庄柔儿掩着唇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p>
秘书部的秘书全是高学历高能力的女人，她们有傲的资本，就算想计较，也玩不过人家，她一个小小的实习员工，能有什么反抗的能耐？</p>
很快，电梯队伍排到了这里，她和卓岑走进去，刚好站在了电梯的最外围，里头已经满人了。</p>
庄柔儿环着胸，172还踩着高跟鞋的身材令人羡慕咂舌，挑着唇角，对卓岑说：“站里边去一点。”</p>
卓岑听话的往里挪，换回电梯深处一句，“别挤了，里面不够站了。”</p>
卓岑抿着唇，“对不起。”</p>
她往里站，电梯外围就自然空出了位置。</p>
庄柔儿和吴丝莉走进电梯，电梯里立刻发出一阵‘哔哔哔——’超重的刺耳提示声。</p>
庄柔儿和吴丝莉假装听不见，高傲地环住胸，不动。</p>
电梯还在‘哔哔哔——’的响，有人说：“超重了，谁最后进来的自觉出去。”</p>
庄柔儿咬咬唇，继而看向卓岑和，施施然道：“电梯超重了，你们两个，出去。”</p>
忍不住回应，“凭什么？”</p>
“凭你们两是最后进来的，电梯超重了，你们出去，等下一班。”</p>
这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和睁着眼睛说瞎话啊。</p>
气笑了，也不在乎得不得罪人了，小脸绷得老紧，“哪两个是最后进电梯的自己心里有数，不自觉出去，那就所有人都在这里站着吧。”</p>
这话一出整个电梯哗然了。</p>
电梯外的等候队伍也不淡定了，表现得很不耐烦，电梯不动，所有人就不上不下的，等下耽误了上班时间，全部扣全勤，谁来负这个责任？</p>
最后终于有一个职位较高的主管出声了，“那两个秘书部的，你们自觉点，出去吧。”</p>
上级一说话，其他人就跟着附和了。</p>
“是啊，秘书部的，你们两最后进来的，自己自觉。”</p>
“就是，快点出去把，别耽误大家的上班时间。”</p>
“做人要有点素质。”</p>
指责声越来越大，吴丝莉呆不下去了，拉了拉庄柔儿的手臂，小声道：“算了，柔儿，我们等下一班电梯吧。”</p>
庄柔儿被拉了一下，半推半就的走出去，然后回过头，用一个凌厉的眼神看着，“算你狠。”</p>
说罢，和吴丝莉两人踩着高跟鞋站在电梯外瞪着她。</p>
的身高是168，穿着平底鞋，从肉眼上看，确实没有这两个高于17的秘书气势凌人。</p>
但她输人不输阵地抬起胸膛，腰板子挺得直直的，一副怕你啊的表情。</p>
电梯门合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p>
*</p>
不到中午，庄柔儿就踩着高跟鞋找到了销售部，也不知道她对经理沈昊说了些什么，沈昊将叫到庄柔儿跟前，让她实习的这段期间听从庄柔儿的安排。</p>
的嘴巴张了张，无言。</p>
庄柔儿用一种狗眼看人低的姿态俯视着她，笑容十分得意。</p>
每天早上，要跑两条街到咖啡店买上十几份咖啡，在跑上三四条街，沿途买上各种各样的早点，仍旧是十几份，接着给整个秘书部的秘书们送去。</p>
迈进旋转玻璃门内，提着满手的早餐，跑向人满为患的等候电梯队伍里，她被派给庄柔儿后，就被当成了奴才使唤。</p>
卓岑在队伍里帮她占位，见她满头大汗跑来，温声提醒她，“，你悠着点，万一咖啡洒了，你还得在跑一趟。”</p>
“不行啊，跑慢了咖啡会冷掉的，要是冷了，她们会找话为难我的。”</p>
卓岑摇着头，十分同情，“早告诉你秘书部的人向来霸道了，你早不该惹她们。”</p>
“没事，反正我没事干，就当锻炼身体了。”</p>
“你就不生气么？”</p>
“生气，但是能怎么办？经理都不帮我，唉。”</p>
跑进秘书部里，把买来的早餐一份份送到那些秘书桌上，她买就算了，还得不到一句好话，庄柔儿拿了早餐，先是打开了咖啡盖，然后极其不耐烦地说：“咖啡怎么洒掉了这么多，你怎么办事的？”</p>
皱着眉，“我买了十几份，又来回跑了七八条街，会洒掉一点是正常的。”</p>
“你做错事还有理由了。”</p>
转开头，心中憋着一团火，不想应答她。</p>
公司不许贿赂，所以庄柔儿必须把钱还给她，但她还也不好好还，故意把几十块钱扔在地上，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手抖了。”</p>
冷眼看着地上的几十块钱，“没关系，你重新捡起来就可以了。”</p>
“我腰疼，弯不下去。”</p>
“那你明天在还我吧。”说罢，扭头再说。</p>
庄柔儿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疾言厉色，“站住！我有说事情做完了吗？”</p>
无奈地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干？”</p>
“e下个星期从纽约回来，等他回来后，你就不用再来秘书部报道了，这样吧，你现在去把e办收拾一下，好迎接我们的e回来。”</p>
“行。”重重应了一声，快步离开。</p>
“哼，做事不好好做，做错了还不让人说，现在的新人啊，脾气可真够大的……”庄柔儿拿着咖啡在她身后凉凉的讽刺着。</p>
e办内。</p>
往韩今的黑色办公桌上喷了点清洁剂，然后拿来抹布，用力的擦着，“妈的，公报私仇的小人……”</p>
擦着擦着，眼角余光瞥见办公桌上摆着一个水晶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全家福，有韩今，韩今的爸妈，韩今的妹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小婴儿。</p>
忍不住把相框拿起来端详。</p>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是那抹熟悉的，阴测测的声音。</p>
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韩今。</p>
不慌不乱，将手里的抹布伸到相框前，仔细擦了擦，“我是来给你收拾办公室的。”</p>
她以为韩今不会有什么表情，岂料他皱着眉，脸色很是阴寒，“又想搞贿赂？”</p>
隐隐觉得这句话很不对劲，在联合早上庄柔儿说等韩今回来她就不需要再来秘书部了，言下之意，似乎是庄柔儿滥用职权？而她没有想到本应该下个星期回来的韩今居然突然回来了……</p>
这么想着，的目光越过韩今落在他身后的落地玻璃外，张柔儿站在碎纸机前面，时不时用眼角瞅着这边，神情慌乱。</p>
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了，呵呵，秘书部的人仗着自己是e的身边人就滥用职权调动别部门的员工过来当牛做马，真是……呵呵哒。</p>
“什么贿赂？”看了外面的庄柔儿一眼，故意装傻，“不是你下的命令把我调过来秘书部听后差遣的吗？”</p>
果然，韩今的眸光向后看去，落在庄柔儿身上，冰冻得没有一丝温度。</p>
庄柔儿吓得一抖。</p>
韩今收回视线，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哦？是谁告诉你，我下命令调你过来秘书部的？”</p>
低下头，故意作出诧异后的沉默状。</p>
他是个聪明人，肯定判断得出是谁在背后搞鬼的，所以不需要多此一举的告诉他，不然还落个喜欢打小报告的坏名声。</p>
“谁调你过来的？”</p>
依旧沉默。</p>
韩今把手里的公包重重放下，“你若是不说，我就让整个秘书部的人进来和你对质。”</p>
一怔，做出一副两难的样子，斟酌片刻，道：“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是我早上来公司，看见柔儿姐在忙，我没事干，就过去问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柔儿姐就问我有没有时间，我就有，她就拜托我来收拾一下e办。”</p>
“你早上没事，特意跑到48楼来问张柔儿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韩今静静地盯着她，那眼神，别提多阴森可怕了。</p>
心里开了花，继续编造破绽百出的谎言，“不是，我是在茶水间遇到柔儿姐的。”</p>
闻言，韩今的脸色越发冰冷，“公司每层楼都有茶水间，我不明白，23楼的销售部的人为什么会跑来48楼的茶水间跟秘书部的人聊起来，呵呵，你以为为她说谎，就能蒙混过关么？”</p>
继续沉默。</p>
“不该你做的事情，不要越矩，做好了没好处，搞砸了，可就四面树敌了，虽然你只是个实习生，但你要明白，将来你是归属销售部的，跟秘书部并没有什么关系。”头顶冷冷的话，像是在提点。</p>
微怔，抬起头来，一副很善良的模样，“其实我觉得还好啦，虽然我以后是销售部的人，但我现在也不是很忙，做点打杂的事情也没什么嘛，举手之劳而已。”</p>
其实她心花怒放，本来还想着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报仇呢，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p>
“是吗？”韩今眼中的笑意变冷，“既然你这么有空，就去资料库打理下旧仓库吧，那边的资料乱七八糟的，常年没人去收拾，趁着你有这份勤勤恳恳的心，去把那边的旧资料都重新归类一下吧。”</p>
的心一下凉了。</p>
这就是在韩今面前装好人的下场啊，还以为能得到几句美言呢，没想到得到是这么残酷的惩罚，难道……</p>
他看出自己真正的心思了？表面是在帮庄柔儿讲话，实际上，句句置她于死地啊。</p>
“怎么？你觉得我这个决定不对？”</p>
攥住身侧的布料，一脸笑容，“没有，这个决定，很正确。”</p>
“那就行了，出去吧。”</p>
领着一张哀伤脸从e办退出来，特么的，才从秘书部解脱，现在又被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韩今奴役上了，她怎么就那么苦逼啊？</p>
虽然不满韩今的决定，可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说庄柔儿被e开了，她的心情就那个美啊，哼哼，叫你狗眼看人低，现在好了吧，自食恶果。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韩今居然这么不近人情，她本来以为韩今最多扣庄柔儿一些工资，没想到，直接就开啊，真是……</p>
太酷了！</p>
吃完午饭，没什么事情干，就决定提前到旧仓库去整理资料，反正这个惩罚下来了就不会改变的，早干早解脱嘛。</p>
拿着钥匙，走向旧仓库的方向，途中，她遇到了销售b组的李丹，李丹踩着高跟鞋，瓜子脸，水蛇腰，浑身上下连带着马尾都透着一股骄傲。</p>
两人在通道上偶遇，本着一个部门的想跟她打声招呼，但李丹明显看不上她，趾高气扬地瞅了一眼，并没有打算搭理她。</p>
然后。</p>
两人错身而过。</p>
这个李丹，早有耳闻，她是整个销售部里面成绩最好的，所以走起路也异常拿乔大牌。</p>
望了她走远的后脑勺一眼，拐进仓库。</p>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在仓库打扫卫生，归类件，累得腰都快断了。</p>
夜里七点，她将仓库收拾好了三分之一，喘了口气，这仓库实在太大了，用一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整理完的，还是明天再过来好了。</p>
锁好门，回到销售部拿自己的包，没想到这一回去，就撞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多人阴谋。</p>
此时的销售a组灯还亮着。</p>
虽有疑惑却没有多想，用自己的员工卡按在考勤机，玻璃门无声打开。</p>
明亮的销售部内，坐着一群人，全是销售a部的，正在七嘴八舌的商量着什么事情。</p>
脚步一顿，问道：“都下班了，你们还没回去啊？”</p>
一群人扭过头来，先是愣了愣，然后有一双手，把她拉进人群里，是卓岑。</p>
没有多想，就坐在卓岑旁边，笑吟吟的加入话题中心。</p>
“李丹实在太嚣张了，还说我们a组的人是整个销售部的耻辱，呵呵，我们一定要让她吃点苦头才行。”销售a部的石忆雪说。</p>
“没错，她才来公司一年就这么嚣张了，要是不治治她，以后还会有我们这些老员工的立足之力吗？”陆之敏同样非常不屑。</p>
其他人沉默着。</p>
静坐在人群里，听见这些话，抬了抬眼皮，好像有点知道状况了。</p>
这群人说的话题，无非都是关于李丹的。没有多嘴，主要她跟李丹没有竞争矛盾，因为她还没开始参与销售。</p>
一群人聊着聊着，忽然转向了，“对了，，你来公司多久了？”</p>
问她的人是石忆雪。</p>
心想你们聊就聊你们的啊，为什么要注意她这个小罗喽？心里十分纳闷，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平和的应道：“一个月多。”</p>
“我来公司三年啦。”石忆雪自豪地说。</p>
其实心里想的是，三年了都没混出个名堂，确实不怎么样。</p>
今年公司势头最盛的是李丹，她来公司仅仅一年，就做出了此等显赫的成绩，上级想不重视她都难。但人红是非多，她能力越强，得罪的人就越多，公司里甚至出现了很多不好的流言中伤李丹，说她的销售都是靠着跟人家滚床单换来的，没有真材实料，有的，只是狐媚子的手段。</p>
不过这些话只能员工私底下说说，毕竟没证据。</p>
七嘴八舌中，陆之敏提议道：“b组的销售成绩一直碾压我们，团队奖我们是追不上了，要不，我们就追个人奖吧。”</p>
d的销售部里一直是有分团队奖和个人奖的，这个奖项是为了激励一些‘老没’，老没的意思就是没心没肺，不思进取。在公司，有很多这样的女孩，谋得了一份工资差不多的工作，然后就没什么想法了，即不想升职，也不想努力，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日复一日。</p>
事实上，大部分女孩都是这么想的，d的待遇也不是太差，正式员工怎么说一个月也有七八千块钱，轻轻松松就能获得。相反，努力得要死不过是给自己压力而已，这里卧虎藏龙，一个比一个牛气，如果一心去关注业绩或竞争，只会把自己给累死，虽然多赚点钱可以多买几件名牌，但是少了也无所谓啊，大不了不穿名牌呗。</p>
于是乎，这些老没就会被强劲的对手所打压，甚至是被嘲笑。她们表面强颜欢笑，实际上，心里记得可牢了，比如曾被李丹羞辱过的石忆雪和陆之敏，这两人一直是销售a组的老油条，每次裁员，都踩在危险线的边缘上。</p>
“可李丹的个人业绩这么牛，我们要怎么追啊？”卓岑在人群里虚心求问，她的业绩已经是销售a组里最好的了，但跟李丹比，还是有一段距离。</p>
“这还不简单？只要我们a组齐心协力，把得来的业绩全部加在你的业绩里面，还怕超不过李丹吗？到时候你得了工资再把我们的业绩分成算给我们不就行了吗？另外，你还能得到一个个人奖呢，既可以打李丹的脸，又能赚取一笔奖金，一举两得。”</p>
“这不太好吧？”卓岑面有犹豫，却不拒绝，看得出她是心动的，销售部龙争虎榜的第一名啊，只要上了，她卓岑以后在销售部里可就长脸了。</p>
事实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受不住诱惑的，只要金钱在前面，鬼都能推磨，更何况人呢。</p>
“为什么会不好？我不说，你不说，大家也不说，谁知道我们私下达成了协议？到时候你得了丰厚的个人奖，请我们吃一顿饭就是了，就当大家一些齐心协力对抗外敌的庆祝了。”</p>
卓岑低着头，在答应和不答应之间犹豫着，她唯一的恐惧点是怕将来东窗事发，到时候她肯定是风浪尖上的那一个，上级不会同情她的，可是销售榜的第一名又很诱人，还有个人奖金可以拿……</p>
在人群里看着卓岑，有些意外，没想看似性格温软的卓岑，野心居然这么强盛。</p>
的内心很惊讶。</p>
她知道她们的打算，是想着拿多人业绩去混在一个人里面，然后超越李丹，夺走她的个人销售奖，原因就是因为李丹成绩好，目中无人。可她们这样做，不是拿假的成绩欺骗公司么？这样比起李丹的嚣张行为，她们的内心其实更黑暗啊。</p>
现在是实习生，手上是没有客户的，不用做业绩，所以没什么压力。但如果她笨手笨脚，迟钝愚昧，最终还是会被公司炒掉的。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尽管她觉得她们的做法是错的，但她现在身在销售a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a组的人，尤其是她的师傅卓岑，因为她是最终判定能不能留下来的关键人物。</p>
为了不得罪人，她只好假装听不懂，坐在一边缄默不语。</p>
李之敏见她置身事外的坐着，目光看了过来，将暴露在空气下，笑着问她：“，你觉得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p>
额……</p>
唔了一下，用尽量不得罪人的口吻说：“这个我也不太懂，如果你们觉得好，就可以吧。”</p>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p>
“什么？”假装一脸听不懂的天真样子。</p>
“就是你的记忆力非常好，而且一点就通，很多事情我们跟你讲过一遍，你就能记住了，我非常欣赏你的机灵和聪明。”</p>
身子一震，干笑道：“谢谢夸奖啊。”</p>
讨论结束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东西。</p>
卓岑提着自己的手包，过来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黑暗了？”</p>
“没有啊。”</p>
“其实我们这么说，只是想为a组争一口气，做法黑暗了些，但出发点是好的。”她不管说什么，独自解释着。</p>
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了，抿着唇角，“我无所谓啊，你们决定就行。”</p>
反正她不说话，将来出事了，她顶多算个随波逐流的小共犯。</p>
“李丹太嚣张了，总是对我们a组冷嘲热讽的，我其实蛮赞同这个事情的，你呢？”</p>
“我都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