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0 旖旎
</p>
走廊上，卧室的门打开着。移动网</p>
苏亦庭走过去一看，韩瞒瞒的人已经不在了。</p>
他嘴角一沉，往一楼的阶梯快速迈下去。</p>
玄关处，韩瞒瞒垂着头在穿鞋子，好像醉得不轻，她的动作并不协调，随手拿了一双高跟鞋，往脚上套着。</p>
苏亦庭迈动长腿，追上去，眉心拧得紧紧的，“瞒瞒，你要去哪里？”</p>
韩瞒瞒的手臂被他拉着，抬起头，已经喝高了，脸蛋红扑扑的，冲他温软地笑了一下，“我要去买下酒菜啊，家里没有，我要去买……”</p>
她步伐不稳地站在他跟前，歪着头，长发披肩，星眸迷离。</p>
忽然，她身子一个趔趄，像旁倒去。</p>
苏亦庭本能地伸出手去扶住她，脸色很是不悦。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蜷着温柔，“已经半夜三点多了，别去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p>
他试图哄她。</p>
“不要。”韩瞒瞒摇着头，不依，提过玄关处的包就想走，“我还没喝够，我要去买点下酒菜，继续喝……”</p>
“你喝多了。”</p>
她抬起睫毛，摇着白皙漂亮的手指，一字一顿，“并—没—有。”</p>
苏亦庭不说话，只紧紧拉着她的手腕，抿着唇，往回走，“别去了，家里有的是零食，就吃家里的吧，乖。”</p>
“真的吗？”她暖暖一笑，跟着他进了厨房，奈何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理想的辣口味零食，她嘟囔着：“怎么没有鸭掌呢？怎么没有泡椒凤爪呢？唔……这些都不好吃，不喜欢……”</p>
说着就甩开他的胳膊，“我要去买鸭掌，我要吃辣辣的东西……”</p>
苏亦庭叹气，然后配合着她的语气，柔柔摸着她的发丝，低声哄她，“明天给你买，今晚先睡觉了，很晚了，好不好？”</p>
“不好！我要吃鸭掌！我要喝酒！我要一醉方休！”她大声嚷起来。</p>
苏亦庭拗不过她，只好拿来车钥匙，将她送到24小时营业便利店门口。</p>
车停下。</p>
韩瞒瞒从车内钻了出来，带着一身酒气。</p>
苏亦庭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p>
韩瞒瞒在门口随手拿了个小篮子，开始挑自己爱吃的零食，“鱼蛋，鸭掌，凤爪……”</p>
她一边叨念一边将零食扔进购物篮里，没多久，零食就堆满整整一个篮子，而她也没在叨念了，站在一款酱牛肉前面，神情变得很静很静，她长久地看着那包酱牛肉，拿起来，放下，再拿起来，再放下，反复试了好几次，终于微微垂下了头，有些哀伤地静默着。</p>
苏亦庭跟过去一看，眼眶就红了。</p>
那包酱牛肉是他唯一喜欢吃的一款零食，但凡瞒瞒去超市，定会买很多包，因为她知道他只爱吃这款零食。</p>
他的唇瓣动了很久，才低低道：“挑好了没？”</p>
韩瞒瞒没有动，看着那包酱牛肉，眼底渐渐湿润起来，不着边际的指着那包酱牛肉说话，“你说，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p>
苏亦庭就站在她身侧，她却像没有看见他一眼，独自对着那叠酱牛肉自言自语。</p>
“也许当初就不应该和好的，你说是不是？感情变了质的两个人，就算勉强重新走到一起，也是一种折磨……”</p>
她拍着自己的心脏，“我啊……我心里很不好受，因为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强求没有结果了，他本来就不爱我了，是我的问题，我一直不肯放手，可能他被缠得烦了，才跟我和好的吧，其实他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又或者，他跟我和好，只是因为我当时差点死了吧，觉得我会死，留下几句美好的话给我，可是我却没有死，命大的活了过来，换回了这些不该纠缠的纠缠，我……我总是……”</p>
“总是……”她低低重复了一句，声音哽咽，“总是放不开，所以活该被人践踏感情……”</p>
“书上说得对，前任就像掉在马桶里的一百块钱，不捡，觉得可惜，捡了，觉得恶心，或许分手后，一辈子互不联系才是最好的吧……”</p>
说罢，她闭了闭眼睛，把那一整酱牛肉都放进篮子里，苍茫地往门口走去。</p>
苏亦庭站在她身后，瞳孔紧紧缩着，唇色苍白。</p>
“喂，小姐，你还没付账！”店员大声喊住韩瞒瞒。</p>
苏亦庭从钱包里取出一叠百元大钞，然后对着店员说了一句，“不用找了。”便跑了。</p>
他从便利店里追出来。</p>
韩瞒瞒并没有走远，提着个小篮子，走一步，零食就掉落一点，她走啊走，像是没有魂魄。</p>
苏亦庭跟在她身后，将她掉落的零食一样样捡起。</p>
终于，她坐在马路边上的花坛边，神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p>
然后，丢开了手里的零食，迎着冷风，将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紧紧地，紧紧地抱成一团。</p>
树叶沙沙作响，苏亦庭背脊僵硬，抿着唇，眼神幽暗而伤痛。</p>
韩瞒瞒的头枕在手臂上。</p>
苏亦静静看着她。</p>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p>
过了好一会儿，韩瞒瞒抬头看着天空，像是疲累极了，她眼圈红红的，长呼一口气。</p>
掏出手机，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按下一连串号码，拨通。</p>
苏亦庭站在她身前。</p>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p>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瞒瞒的来电，他默了默，滑键接听，“喂。”</p>
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看见韩瞒瞒眼角落下一行泪，拿着手机，下巴颤抖，“苏亦庭。”</p>
他没说话，看着她，她已经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了，亦不知道他就站在她跟前。</p>
苏亦庭没有吭声。</p>
“你在听吗？”夜色里，她的声音格外安静。</p>
苏亦庭低低嗯了一声。</p>
韩瞒瞒胸口起伏着，故作轻松地说：“我晚上想了很久，我觉得，觉得……”</p>
喉咙哽咽得不行，她咽了咽，脸色苍白，“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p>
随着这句话落音，苏亦庭背脊僵硬，体内的血液也渐渐被凝固。</p>
她慢慢道：“和好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们已经不适合了，不管是性格，还是脾气，融和不了了，你变了，我也变了，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吧。”</p>
电话那端没有回应。</p>
她顿了顿，声音透着颤抖，“或许从前不愿放手，是因为回忆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人不愿往前走，可是，现在开始明白了，回忆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已经成为过去了，好的部分被保留，不好的部分被遗忘，以至于我一直不能释怀，今天……”</p>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里都是眼泪，“今天，好像觉得可以接受了呢。”</p>
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就像傻掉了一样，怏怏地垂着头，等待他的回应。</p>
可是苏亦庭很久都没有说话。</p>
她像是等不及了，低低道：“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正在等着我提分手么？现在我把机会给你了，为什么不说话了？”</p>
“你想分手，我成全你……”</p>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缠着你了……”</p>
“因为真的怕了，也受够了，这次，我是真的放手了……”</p>
“猪头，你以后要幸福……”</p>
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很多，抱着手机，哭声嘶哑。</p>
苏亦庭蹲下身子抚摸她的头发，墨黑色的瞳孔，幽暗死寂，“对不起，瞒瞒，我不知道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这样严重的伤害。”</p>
听见他的声音，她蓦地仰起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说话，就已经哭了，“苏亦庭……我们分手吧……”</p>
他心里满是酸涩，下意识地偏开头，揽过她的肩膀，“瞒瞒，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在谈好吗？”</p>
她现在属于醉态，说的话并不一定是真的想说的话，只能说是她心里反射出来的其中一面，所以，他就算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也没有办法沟通。</p>
她用力摇头，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袖子，声音哽咽，“不谈了，不谈了，这辈子都不谈了。”</p>
他眼眸猩红。</p>
“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再也不会缠着你了，我真的决定放手了……”她垂着发，喃喃轻语，“我们，放过彼此吧，别在纠缠了，也别在折磨了。”</p>
他脸色煞白，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下去心底里的剧痛，看着她，眼眸暗烈，“你没有纠缠我，是我纠缠你，是我放不下你，放过不了彼此。”</p>
他蹲在地上的腿慢慢跪了下去，抱着她的身子，四肢冰冷，“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p>
韩瞒瞒摇头，眼泪哗啦啦地流着，“不了，我不想在一起了。”</p>
他抱着她的手臂僵硬了一下，而后，倾过身，贴在她耳边低低保证，“我说的是真的，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不再隐瞒你任何事情。”</p>
路灯静静笼罩在两人身上，他抱着她，双唇痛楚得没有颜色。</p>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时光就此凝固住，让他静静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p>
他抱了她许久许久。</p>
她哭了许久许久。</p>
渐渐的，她哭累了，弱了声音，在他怀中安静的沉睡着……</p>
苏亦庭打横抱起疲累昏睡的她，启动轿车，返回苏宅。</p>
进了卧室。</p>
他将她放在床上，没有想分开的迹象，掀开被子，抱着她一起躺了进去，她躺在他臂弯处，烫热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衣。</p>
苏亦庭知道她又醒了，动了动身子，替她抹掉眼角淌出来的泪水。</p>
她偏开头，想是要躲开他手指的触碰，然而，他却不给她机会，双手捧在她脸上，然后，抬起了她的脸蛋，堵住了她的唇。</p>
借着暗蓝的曙光，他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水汽。</p>
她似乎还没清醒，只凭着本能的直觉，去抗拒他的吻，牙齿紧紧合着，不肯松动。</p>
他微微一怔，理智化成了碎片，而后，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倾身上去吻她，又粗暴又疯狂地吞噬她口中所有呼吸。</p>
像是放开了所有顾虑，他越吻越深，结实的胸膛贴在她的肌肤上，滚烫得能灼穿她的皮肤。</p>
韩瞒瞒又醉又累，躺在他怀里，没有力气反抗……</p>
这一晚的记忆有些晕眩。</p>
清晨，房间里的旖旎香气还没散去。</p>
韩瞒瞒醒来的时候，未着寸缕，身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吻痕。</p>
昨晚的片段她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她在浴室里喝多了，苏亦庭进来找她，她问他为什么，他不肯说原因，只让她早点休息，然后韩瞒瞒喊他滚，接着……就没有任何记忆了。</p>
转过头，是苏亦庭熟睡的脸庞，她呆呆地望着那张脸许久，然后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p>
她进了洗手间，冲去了一身粘腻的汗水，找来一套裙子，慢慢换上。</p>
为了不吵醒他，她的动作放得很轻，打开了卧室的门，阳光从走廊上洒了进来，明媚了一室。</p>
韩瞒瞒立在阳光中，最后在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下了楼梯，推开大门，拦了辆计程车离开。</p>
不管昨晚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已经不重要的，昨晚他从房间出去的那一刻，韩瞒瞒就已经决定要真正放下了，她累了，不想再坚持了。</p>
就此，放彼此自由吧。</p>
－－－－－－题外话－－－－－－</p>
大结局倒计时啦，马上马上马上了……</p>
走廊上，卧室的门打开着。移动网</p>
苏亦庭走过去一看，韩瞒瞒的人已经不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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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韩瞒瞒垂着头在穿鞋子，好像醉得不轻，她的动作并不协调，随手拿了一双高跟鞋，往脚上套着。</p>
苏亦庭迈动长腿，追上去，眉心拧得紧紧的，“瞒瞒，你要去哪里？”</p>
韩瞒瞒的手臂被他拉着，抬起头，已经喝高了，脸蛋红扑扑的，冲他温软地笑了一下，“我要去买下酒菜啊，家里没有，我要去买……”</p>
她步伐不稳地站在他跟前，歪着头，长发披肩，星眸迷离。</p>
忽然，她身子一个趔趄，像旁倒去。</p>
苏亦庭本能地伸出手去扶住她，脸色很是不悦。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蜷着温柔，“已经半夜三点多了，别去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p>
他试图哄她。</p>
“不要。”韩瞒瞒摇着头，不依，提过玄关处的包就想走，“我还没喝够，我要去买点下酒菜，继续喝……”</p>
“你喝多了。”</p>
她抬起睫毛，摇着白皙漂亮的手指，一字一顿，“并—没—有。”</p>
苏亦庭不说话，只紧紧拉着她的手腕，抿着唇，往回走，“别去了，家里有的是零食，就吃家里的吧，乖。”</p>
“真的吗？”她暖暖一笑，跟着他进了厨房，奈何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理想的辣口味零食，她嘟囔着：“怎么没有鸭掌呢？怎么没有泡椒凤爪呢？唔……这些都不好吃，不喜欢……”</p>
说着就甩开他的胳膊，“我要去买鸭掌，我要吃辣辣的东西……”</p>
苏亦庭叹气，然后配合着她的语气，柔柔摸着她的发丝，低声哄她，“明天给你买，今晚先睡觉了，很晚了，好不好？”</p>
“不好！我要吃鸭掌！我要喝酒！我要一醉方休！”她大声嚷起来。</p>
苏亦庭拗不过她，只好拿来车钥匙，将她送到24小时营业便利店门口。</p>
车停下。</p>
韩瞒瞒从车内钻了出来，带着一身酒气。</p>
苏亦庭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p>
韩瞒瞒在门口随手拿了个小篮子，开始挑自己爱吃的零食，“鱼蛋，鸭掌，凤爪……”</p>
她一边叨念一边将零食扔进购物篮里，没多久，零食就堆满整整一个篮子，而她也没在叨念了，站在一款酱牛肉前面，神情变得很静很静，她长久地看着那包酱牛肉，拿起来，放下，再拿起来，再放下，反复试了好几次，终于微微垂下了头，有些哀伤地静默着。</p>
苏亦庭跟过去一看，眼眶就红了。</p>
那包酱牛肉是他唯一喜欢吃的一款零食，但凡瞒瞒去超市，定会买很多包，因为她知道他只爱吃这款零食。</p>
他的唇瓣动了很久，才低低道：“挑好了没？”</p>
韩瞒瞒没有动，看着那包酱牛肉，眼底渐渐湿润起来，不着边际的指着那包酱牛肉说话，“你说，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p>
苏亦庭就站在她身侧，她却像没有看见他一眼，独自对着那叠酱牛肉自言自语。</p>
“也许当初就不应该和好的，你说是不是？感情变了质的两个人，就算勉强重新走到一起，也是一种折磨……”</p>
她拍着自己的心脏，“我啊……我心里很不好受，因为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强求没有结果了，他本来就不爱我了，是我的问题，我一直不肯放手，可能他被缠得烦了，才跟我和好的吧，其实他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又或者，他跟我和好，只是因为我当时差点死了吧，觉得我会死，留下几句美好的话给我，可是我却没有死，命大的活了过来，换回了这些不该纠缠的纠缠，我……我总是……”</p>
“总是……”她低低重复了一句，声音哽咽，“总是放不开，所以活该被人践踏感情……”</p>
“书上说得对，前任就像掉在马桶里的一百块钱，不捡，觉得可惜，捡了，觉得恶心，或许分手后，一辈子互不联系才是最好的吧……”</p>
说罢，她闭了闭眼睛，把那一整酱牛肉都放进篮子里，苍茫地往门口走去。</p>
苏亦庭站在她身后，瞳孔紧紧缩着，唇色苍白。</p>
“喂，小姐，你还没付账！”店员大声喊住韩瞒瞒。</p>
苏亦庭从钱包里取出一叠百元大钞，然后对着店员说了一句，“不用找了。”便跑了。</p>
他从便利店里追出来。</p>
韩瞒瞒并没有走远，提着个小篮子，走一步，零食就掉落一点，她走啊走，像是没有魂魄。</p>
苏亦庭跟在她身后，将她掉落的零食一样样捡起。</p>
终于，她坐在马路边上的花坛边，神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p>
然后，丢开了手里的零食，迎着冷风，将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紧紧地，紧紧地抱成一团。</p>
树叶沙沙作响，苏亦庭背脊僵硬，抿着唇，眼神幽暗而伤痛。</p>
韩瞒瞒的头枕在手臂上。</p>
苏亦静静看着她。</p>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p>
过了好一会儿，韩瞒瞒抬头看着天空，像是疲累极了，她眼圈红红的，长呼一口气。</p>
掏出手机，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按下一连串号码，拨通。</p>
苏亦庭站在她身前。</p>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p>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瞒瞒的来电，他默了默，滑键接听，“喂。”</p>
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看见韩瞒瞒眼角落下一行泪，拿着手机，下巴颤抖，“苏亦庭。”</p>
他没说话，看着她，她已经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了，亦不知道他就站在她跟前。</p>
苏亦庭没有吭声。</p>
“你在听吗？”夜色里，她的声音格外安静。</p>
苏亦庭低低嗯了一声。</p>
韩瞒瞒胸口起伏着，故作轻松地说：“我晚上想了很久，我觉得，觉得……”</p>
喉咙哽咽得不行，她咽了咽，脸色苍白，“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p>
随着这句话落音，苏亦庭背脊僵硬，体内的血液也渐渐被凝固。</p>
她慢慢道：“和好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们已经不适合了，不管是性格，还是脾气，融和不了了，你变了，我也变了，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吧。”</p>
电话那端没有回应。</p>
她顿了顿，声音透着颤抖，“或许从前不愿放手，是因为回忆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人不愿往前走，可是，现在开始明白了，回忆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已经成为过去了，好的部分被保留，不好的部分被遗忘，以至于我一直不能释怀，今天……”</p>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里都是眼泪，“今天，好像觉得可以接受了呢。”</p>
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就像傻掉了一样，怏怏地垂着头，等待他的回应。</p>
可是苏亦庭很久都没有说话。</p>
她像是等不及了，低低道：“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正在等着我提分手么？现在我把机会给你了，为什么不说话了？”</p>
“你想分手，我成全你……”</p>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缠着你了……”</p>
“因为真的怕了，也受够了，这次，我是真的放手了……”</p>
“猪头，你以后要幸福……”</p>
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很多，抱着手机，哭声嘶哑。</p>
苏亦庭蹲下身子抚摸她的头发，墨黑色的瞳孔，幽暗死寂，“对不起，瞒瞒，我不知道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这样严重的伤害。”</p>
听见他的声音，她蓦地仰起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说话，就已经哭了，“苏亦庭……我们分手吧……”</p>
他心里满是酸涩，下意识地偏开头，揽过她的肩膀，“瞒瞒，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在谈好吗？”</p>
她现在属于醉态，说的话并不一定是真的想说的话，只能说是她心里反射出来的其中一面，所以，他就算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也没有办法沟通。</p>
她用力摇头，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袖子，声音哽咽，“不谈了，不谈了，这辈子都不谈了。”</p>
他眼眸猩红。</p>
“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再也不会缠着你了，我真的决定放手了……”她垂着发，喃喃轻语，“我们，放过彼此吧，别在纠缠了，也别在折磨了。”</p>
他脸色煞白，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下去心底里的剧痛，看着她，眼眸暗烈，“你没有纠缠我，是我纠缠你，是我放不下你，放过不了彼此。”</p>
他蹲在地上的腿慢慢跪了下去，抱着她的身子，四肢冰冷，“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p>
韩瞒瞒摇头，眼泪哗啦啦地流着，“不了，我不想在一起了。”</p>
他抱着她的手臂僵硬了一下，而后，倾过身，贴在她耳边低低保证，“我说的是真的，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不再隐瞒你任何事情。”</p>
路灯静静笼罩在两人身上，他抱着她，双唇痛楚得没有颜色。</p>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时光就此凝固住，让他静静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p>
他抱了她许久许久。</p>
她哭了许久许久。</p>
渐渐的，她哭累了，弱了声音，在他怀中安静的沉睡着……</p>
苏亦庭打横抱起疲累昏睡的她，启动轿车，返回苏宅。</p>
进了卧室。</p>
他将她放在床上，没有想分开的迹象，掀开被子，抱着她一起躺了进去，她躺在他臂弯处，烫热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衣。</p>
苏亦庭知道她又醒了，动了动身子，替她抹掉眼角淌出来的泪水。</p>
她偏开头，想是要躲开他手指的触碰，然而，他却不给她机会，双手捧在她脸上，然后，抬起了她的脸蛋，堵住了她的唇。</p>
借着暗蓝的曙光，他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水汽。</p>
她似乎还没清醒，只凭着本能的直觉，去抗拒他的吻，牙齿紧紧合着，不肯松动。</p>
他微微一怔，理智化成了碎片，而后，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倾身上去吻她，又粗暴又疯狂地吞噬她口中所有呼吸。</p>
像是放开了所有顾虑，他越吻越深，结实的胸膛贴在她的肌肤上，滚烫得能灼穿她的皮肤。</p>
韩瞒瞒又醉又累，躺在他怀里，没有力气反抗……</p>
这一晚的记忆有些晕眩。</p>
清晨，房间里的旖旎香气还没散去。</p>
韩瞒瞒醒来的时候，未着寸缕，身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吻痕。</p>
昨晚的片段她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她在浴室里喝多了，苏亦庭进来找她，她问他为什么，他不肯说原因，只让她早点休息，然后韩瞒瞒喊他滚，接着……就没有任何记忆了。</p>
转过头，是苏亦庭熟睡的脸庞，她呆呆地望着那张脸许久，然后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p>
她进了洗手间，冲去了一身粘腻的汗水，找来一套裙子，慢慢换上。</p>
为了不吵醒他，她的动作放得很轻，打开了卧室的门，阳光从走廊上洒了进来，明媚了一室。</p>
韩瞒瞒立在阳光中，最后在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下了楼梯，推开大门，拦了辆计程车离开。</p>
不管昨晚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已经不重要的，昨晚他从房间出去的那一刻，韩瞒瞒就已经决定要真正放下了，她累了，不想再坚持了。</p>
就此，放彼此自由吧。</p>
－－－－－－题外话－－－－－－</p>
大结局倒计时啦，马上马上马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