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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十八夜(肉) 作者: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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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夜(肉) 作者: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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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好了,我和你爹同门一场,看在他的份上,不会让你一辈子埋没在这里。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就再忍忍罢,我担保,不会太久。”

    床帐下,奚梓洲在水泼落地的声音中迷茫地睁开眼,正纳闷为何韩谦的点穴术没效果了,就听到他们最后的几句话;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带血色的微笑。

    奚梓洲在酉时准时“醒”了过来。洗漱,吃过饭,照例到狱厅去溜达。他前晚被弄得太狠,浑身都不舒服——坐着疼,站着疼,走路更疼,仿佛衣服里面长出来一根根的细针,扎进他全身的骨头里。看来皇帝命太医院送来的那些据说是天下最好的伤药也不济事了。亏了他平日里受惯了,也不当回事,只自己慢慢地在滑溜的石板道上挪,看上去还是硬汉一条。

    好容易慢腾腾地挪到了狱厅,半趴在掉了漆的书桌上面看公文,该批的批,该盖章的盖章,改驳回的驳回。好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他雷厉风行地决断过去,不久就都处置妥当了。本想到里面供他休息的地方去趴一趴,就有狱卒张献来禀告:“今天又有人来看萧晏了,说是他家的仆人,奉了老爷夫人的命来给他送吃的。那仆人没命地求我们让他进去见萧晏一面,我没让,叫人替他把食物送进去了。”

    奚梓洲哼哼说:“怎么,十四夫人不来了么。那仆人送了什么来?”

    张献回想片刻,“还和上次一样带了一木桶冰;吃食是一盅燕窝汤,一条清蒸鱼,一碟竹笋炒牛肉,一碟清炒莼菜,一碟水煮花生,一壶花雕——约是八两,还有一笼子汤包,两碗米饭。”

    “哼,吃得倒挺清淡的……东西查验过没?”

    “何止查验!我每一样都拿勺子舀了些喂猫吃,等了半个时辰看它没事才送进去的。”

    “食盒呢?”

    张献语塞。奚梓洲拔腿就走,速度比方才快了不止一倍。只是走路的姿势,比方才也不止难看了一倍。好在天牢里过道窄,还有两边的墙可以扶。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一路暗骂张献办事疏漏——那什么十四夫人家里的仆人真假难辨,他们又不能把人带去萧家对质。本来想着自己和狱卒有银子可收,予人方便,自己方便。可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到女人他是没什么概念了,但是一说到男人——不知为何,他居然立刻就想到了那天夜里独闯天牢想救萧晏的黑衣蒙面男。

    奚梓洲“阅人无数”,直觉地觉得那人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弃。

    至于他会如何地不放弃,虽然奚梓洲猜不出来,却仍旧有种不好的预感。

    奚梓洲的脚步越来越急,牢里守着的狱卒见了他,叫过一声“大人”之后都又些奇怪地看着他摇摇晃晃地拐过去。他一路奔到了那扇厚重的铁门前,迟疑了片刻,才把眼睛贴了上去。

    昏黄的灯光下,萧晏盘腿坐在床上,两手交叠放在身前——居然是在打坐。

    再看看别处,果然有只绘了兰花图案的木盒子就放在床边的小木桌上,上面的盖子半掩着,露出一截筷子头。

    奚梓洲吐了口气,后退半步,挥手叫来一个狱卒,小声说:“去,把那个拿出来。”说着拖着两条仿佛刚被打断又接上的腿走了。

    不久狱卒把那食盒带到了狱厅。奚梓洲哗啦一下把里面的空碗碟倒出窗外,端着它仔细瞧了半天。那食盒是用木头做的,外面上了一乌黑油亮的漆,里面的连接缝隙处也涂了一层亮油——里里外外,连一条能插针的缝隙也无。再看外面,那漆上的白兰花画得活灵活现,旁边还有个殷红的印章:章记。

    奚梓洲用手指弹了弹隐隐发痛的太阳穴。章记是云嘉最出名的木工房,随便找个殷实人家进去搜,一定能找到几样章记的东西。张献在一旁候着,终于忍不住上前说:“大人,我看那人老实得很,没准真的是萧家的仆人呢。”奚梓洲白他一眼,忽而定定地看着他微笑:“你看我,老实不?”张献猛点头:“老实!老实!”奚梓洲一把拎起那盒盖“啪”地拍在眼前的桌子上:“我要老实早给你这帮孙子吃得骨头都不剩了——老实……咦?”

    再看一眼,那盒盖居然从中裂开,断成了两半。

    两半盒盖的中间,躺着一根约摸两寸长的细针,上面碧油油的颜色,很像躺在长草丛中的蛇。

    奚梓洲眼尖,瞬间甩起衣袖覆在那根针上。有些心惊地看看张献,只见他还有些愣愣的,看来是没有察觉。再抬起手来时,那针已经不见了。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小王爷?”

    是韩谦。

    奚梓洲把手臂放下,衣袖拢了拢,就看到韩谦已经走了进来。

    “属下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奚梓洲指指桌上断裂的盒盖,“章记的东西也不见得有多结实嘛……”

    韩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不要属下叫人再去买一个?”

    奚梓洲挥挥空着的那只手:“不必。你找个王府的老仆,带两个人去。砸了他家的招牌。”

    皇宫西边的飞檐翘角上,一抹残红慢慢地渗化在了深蓝的夜色里。

    小皇帝弃了步辇,轻快地从白石铺就的宫道大步前行。平日里他总爱在御书房呆到很晚,回来时一看到那空荡荡的,犹如张着嘴的怪兽的寝殿就会浑身难受。现在不同了,他远远地望见寝殿的窗纸透着暖暖的灯光,再联想到现在在灯下坐着的人,心情就像乘了风筝飞到天上。

    “太傅,今日城中出了件趣事……”

    礼毕,赐座,奚和靖故作不经意地说。经过昨晚难眠的一夜之后,他下了两个决心:以后再也不在姬太傅面前提萧晏;每天说从宫外传进来的市井趣事哄姬太傅开心。

    既然小皇帝要说,姬博陵只得摆出非常好奇的姿态,洗耳恭听。

    “皇上请说。”

    “百年老字号章记的牌子居然被人砸了——你道怎的?原来是……某户人家买去了一个食盒,那盒盖居然轻轻一碰就从中间裂开了。买主很生气,前去理论,那掌柜竟不肯赔钱;谁知那买主也不是善茬,当场就叫随从砸了他家的招牌;最后还闹到官府去了……”

    姬博陵听到这里,额头,鼻尖,手心,后背,脚底……都沁出汗来。

    他听见自己用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说:“不知这户人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可别是仗势欺人。”小皇帝咳嗽一声:“据说是带人去的宁王府的一个老仆……别说这个了,还有更好玩的——”

    姬博陵两脚一软,滑出椅子跪在了地上:“臣……求皇上,准臣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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