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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

    深度催眠 作者:celiacici

    以为的要更了解他,因着默默注视了那么多年,直到双眼酸涩,再流不出一滴泪来。

    这份感情注定要死不瞑目的,那冠以何种罪名又何妨?

    不如给彼此留些体面。

    樊逸舟推开门,就见着化妆间里易杨正帮着程衍系腰带。他没戴冠帽也没罩大氅,但只那一身宽衣大袖和束发的儒雅模样便已令樊逸舟眼前一亮。

    “总感觉是穿越了。”樊逸舟笑着将特意去打包的点心搁在桌上,引得化妆师和督导连声道谢。

    “这可是专业的行头。”化妆师笑道,“怎样?翩翩佳公子吧?”

    “赞礼不是长辈吗?该贴个胡子。”樊逸舟调笑着,又细细打量了易杨一番。那眉目如画配上一身素色,真乃掷果潘安。

    实则主持婚礼的赞礼本该由长辈担任的,但因着二人婚礼的低调,加之易杨也算半个媒人,故而这一重任最终落到了易杨头上。易杨倒也不推辞,尽心尽力地忙活了两周,反复和婚庆那边商讨和确认了细节,以求这一场中式婚礼能尽善尽美。

    酒店是樊逸舟给联系的,包场,就他们四个加一个婚庆团队。虽然萧冉被送去了奶奶家略有些遗憾,但在一早,萧牧扛了只木雕的大雁去求婚时,程衍仍因这一惊喜而感动得不知所措。

    “没请什么人……我就想让你知道……”

    后面的话,因为缠绵的吻而没有继续,但萧牧知道,程衍明白他想说什么。

    尽管场景布置得古色古香,但穿过大堂时,这寥寥几人仍旧就像是走错了片场的剧组。可在他人眼中再不合时宜,再不伦不类,只要彼此心有灵犀,便都成了顺其自然的脉脉温情。

    没有排练,没有预演,然而仪式进行得十分顺利。

    琴音相伴之下,易杨作为赞礼,引导着二人在铜盆洗手后,到矮几前对坐,共牢而食。案上用小碟盛着腊肉、猪肉、鱼以及五谷和三种酱。二人按着顺序将碟子里的食物各吃了一筷子以后,易杨便宣告共牢礼成。

    接着,是合卺礼。双方持酒爵净口两次,第三次才共同饮下这酒。

    易杨待他们将酒爵放回桌上,这才宣告礼成:“礼记云,‘共牢而食,合卺而s,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自此,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台下只樊逸舟一个,好在这场婚礼不需要掌声,也无所谓祝福。这段感情本就不哗众取宠,它悄无声息地道来,随后细水长流。

    完成了使命的易杨笑看着二人,而二人也笑看着彼此。

    “这……我撰不来古文,只能道一声恭喜。”樊逸舟扶了把因为宽衣大袖而下台有些不便的易杨,扭头对仍旧沉浸在喜悦中的二人道。

    萧牧和程衍这才红了脸,牵着手一同下了台,推掉了樊逸舟送来的红包。

    “这次多亏你帮忙,哪里还好要的!我们订了桌菜,就隔一条街……”

    萧牧感激地拉着樊逸舟说着,一抬头却愣住了。

    余下三人顺着他目光看去,就见了不知何时便站在礼堂外的西装革履的谢锦天。

    “谢医生说之前打你手机没打通。”在仪式开始前接了电话的程衍最先反应过来,扭头却从萧牧惊讶的表情中发现,谢锦天显然不在萧牧的邀请之列。

    不速之客。

    谢锦天顶着这头衔坦然地将红包递了过去:“师兄,也太见外了!大喜之日也不通知一声?”

    萧牧与程衍面面相觑,脸上都是难掩的尴尬。

    易杨和樊逸舟对于谢锦天的道来也十分意外,谢锦天要知道程衍的电话只需要翻阅一下个案档案,但他是怎么知道这场婚礼的主角是谁的?

    萧牧和程衍自然拉不下脸来拒绝,于是本来准备好的喜宴分明有着间隔的距离,却仿佛摩肩接踵般令人不适。

    席间,只萧牧和樊逸舟打圆场地偶尔交谈几句,谢锦天的目光则始终紧咬着易杨不放。

    终于,借着易杨出去透气的机会,谢锦天将他逮了个正着。

    “我有朋友在这酒店里做。”谢锦天将走廊里的窗户开了条缝,那严寒的冷意瞬间便灌了进来,“那天凑巧说起。”

    然而对谢锦天了解得透彻的易杨却并不觉得那是个巧合,因此而不发一言。

    “为什么要骗我?”

    果不其然,是来兴师问罪的。那话语中的不满与不甘,压得那点微乎其微的关心无法显露半分。

    易杨想说,他并没有欺骗什么,只是懒得澄清。他想说谢锦天何必为赌一口气,寻人不痛快?想说年关将近,谢锦天不琢磨如何趁此机会和夏家修复关系,倒来探究他和樊逸舟婚讯的真假究竟有何意义。

    然而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

    这样透着倦怠的沉默,令本就心怀不满的谢锦天更为恼火,他就好像被耍弄的猴儿,终于解了镣铐,却发现那耍猴人根本不在乎他这一番费尽心力的挣扎。

    好在,他是有备而来的。

    “我上次找你,是想说过年一起去昆明的。”谢锦天掏出手机展示给易杨看,“我票都买好了,你就当是陪我最后的单身狂欢吧?”

    易杨完全没料到谢锦天会在这时候提这样的要求。

    谢锦天梳得一丝不苟的油头和烫得笔挺的西装,使他看上去精神而体面,就像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对感情的倾轧势在必得。

    “你还记得《山海经》里的贯胸国吗?”

    谢锦天被易杨问得很有些莫名其妙,收回手等着他的下文。

    “传说贯胸国人,胸口都有一个贯穿腹背的洞,平日里穿戴齐整根本看不出异样。但到了战场上,因为找不到贯胸国人的心,对手常常会错失一招毙命的良机,落得一败涂地。”

    就像你怎样去和一个无心的人计较感情的得失?你想寻他的真心,而他却只骄傲于他的无往不胜。

    第35章 不见不散

    实则谢锦天那日从易杨家离开,便仿佛一脚踏入了梅雨季。他那点为了易杨而暂且禁锢起来的排斥与鄙夷,趁着他一不留神悄悄生根发芽,密布在他的眼角眉梢,生得枝繁叶茂。而多年来的情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干了养分,窝在某个角落渐渐地枯瘦、颓败。

    谢锦天无法再说服自己了,他迟迟不愿将易杨归为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的异类,企图让一切都维持表面的平和,给易杨一个宽宥的期限,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做出一个抉择。

    两个男人的婚姻本就是荒唐的,得不到法律的保障,也得不到社会的认可,锦瑟和鸣还好,若生了罅隙,迟早是要自食恶果的。而易杨和樊逸舟,又怎么可能白头到老?定是樊逸舟巧舌如簧地将容易错信他人的易杨骗了去!他谢锦天和易杨青梅竹马,又怎能对易杨一时的执迷不悟袖手旁观?

    即便被易杨误解,被冷漠地驱逐,他依旧决定要寻个时机,将仿佛梦魇了的易杨从感情的海市蜃楼中唤醒,让他看清心魔披着的那层画皮,翻然悔过。

    这样打算的谢锦天,立刻从他记住的策划书上罗列的几个备选酒店入手,开始了他大义凛然的救赎。不久之后,他就得知樊逸舟预定了其中的一所,可令他意外的是,新人的名字并不是樊逸舟和易杨。

    樊逸舟顺势捉弄倒也算了,可易杨为何默认了樊逸舟的同流合污?是不是敏感的他也察觉到了自己对他们关系实则并不认同,才想要借机试探一下?

    这一猜测令谢锦天十分不快,就因为一次工作上的分歧,易杨就打算推翻过往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信任与依赖?

    可尽管心中气恼,谢锦天也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露出破绽,把易杨往外人怀里推。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再次表明态度,让易杨放下戒备,随后好好听他苦口婆心的劝说。

    这般打算的谢锦天,在萧牧和程衍成婚的当日,便厚着脸皮当了回不速之客。可当看到穿着赞礼服装的易杨,站在台上一脸严肃地主持仪式时,谢锦天却生出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他似乎是做过这样一个梦的,梦里易杨也是如此装扮,坐在那庭院之中的高堂上抚琴。他惊动了他,他却不记得他。而另一个与他有着相同面容的男人却与易杨耳鬓厮磨,不消一会儿,又原形毕露,原是个青面獠牙的鬼……

    谢锦天不知为何会突然在此时记起这么个荒诞、诡异的梦,这令他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意乱,就好似丢了什么……

    恍惚间,有谁在耳畔吹一口气,问他为何想不起……

    “礼――成――”

    易杨拖长了音的一声,谢锦天才回过神来。

    他又怔怔站了许久,直到三人走到他跟前。

    忽然间,他觉得易杨不一样了,并不因着那不同以往的装扮,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异样。那异样从易杨眼中流出来,便成了冷漠,从举手投足间蔓延开,便成了疏离。

    以至于当距离逐渐拉近时,谢锦天竟有种体内按了块同级磁铁被反向推着的错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装点起一如既往的笑容迎上去,施展略显浮夸的演技。终于,他如愿以偿地在寻到了与易杨独处的机会。

    易杨不解释关于默许樊逸舟唬弄他的事也就罢了,只是那“贯胸国”的典故又是哪一出?是在借此讽刺他是个无往不胜的无心之人?要真是如此,他又何必站在这里,`着脸借旅游的名义打算苦口婆心地劝说易杨回头是岸?

    “你不想去,直说就是了。”谢锦天觉得他的好心全然被踩进了泥里,“你是不会错失什么良机的,我也没本事让你一败涂地。”

    见易杨只是望着那条漏风的缝隙一言不发,谢锦天忽然就有些气恼,“啪”地合上那扇窗道:“你也想效法他们,办这样一场婚礼?”

    谢锦天想起在礼堂外窥见的那一眼,那一眼,他似乎看到了台上替他人主持婚礼的易杨,隐隐约约的寂寞。

    那寂寞令谢锦天心中些许快慰、些许忧虑。快慰的是,易杨与樊逸舟的关系或许并没有到达值得相濡以沫的地步,忧虑的是,易杨打算用什么来填补这种寂寞。

    “我没有那种幸运。”这一次易杨没有再回避谢锦天的问题。

    他早已经承认了他对萧牧和程衍的嫉妒,他对他们的婚礼如此尽心尽力,实则是将自己无法实现的愿望都转嫁到了他们身上,可当他看着他们完成这仪式时,却总忍不住带入他自己,而坐在对面与他共牢而食、合卺而s的,却是张不可言说的模糊的脸面。人心最叵测的一面,便是无法真心诚意地祝福与自己遭遇类似却更为幸运的人。

    “幸运?”谢锦天忍不住挑眉道,“在我看来,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谢医生――”不知何时便站在一旁的樊逸舟倚着墙好整以暇道,“喜宴还没吃完,就迫不及待地拆台了?”

    谢锦天冷冷瞥了樊逸舟一眼,忽略他对易杨道,“到地方,不见不散。”

    说罢便进去和萧牧他们打了个招呼,独自先走了。

    “怎么?约你私奔?”樊逸舟看易杨若有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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