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高辣 > 锦屏记

锦屏记第45部分阅读

    锦屏记 作者:肉书屋

    锦屏记第45部分阅读

    坐到荀卿染身边,一副恭谨柔顺之态,依着荀卿染。

    荀卿染不好甩开荀淑兰,但是心中感觉十分复杂。荀淑兰这个样子,实在太违和了,让人背上直起鸡皮疙瘩,还不若从前,那么嚣张跋扈的荀淑兰,起码还有一份真实。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心思

    祈年堂上房安排宴席,齐二夫人与郑姨妈、方氏、并郑家姐妹和荀淑兰一起用了饭。

    荀卿染因为有事要处理,便没有陪着,等她办完了事情,回到宁远居,就见荀淑兰正带着个小丫头站在正房门口。

    “我来看姐姐,谁想姐姐正好不在。”

    荀淑兰见荀卿染回来了,忙上前来,携了荀卿染的手。

    荀卿染看了看一旁侍立的宋嬷嬷、香橼和紫菀,便拉了荀淑兰进屋。两人分宾主落座,丫头们送上来香茶点心。

    荀淑兰四下扫了一眼,见屋内有桔梗几个丫头,都是荀家陪嫁的,便不似方才亲密的样子,而是冷了脸,一边默默吃茶。一边打量屋中的摆设。

    荀卿染不知荀淑兰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觉得她这变脸好玩的很。

    “你如今可是发达了,这些穿戴、这些摆投。一院子的丫头婆子,从前可是想都没想过吧。”荀淑兰突然开口道。

    这屋里没有外人,不需要做作,荀淑兰竟连声姐姐也不肯叫了。荀卿染听得荀淑兰语气不对,笑道,“四妹妹心中在意这些,在我不过平常。是四妹妹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荀淑兰顿时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心中认定荀卿染这是在嘲讽她,正待反唇相讥,就听外面小丫头禀报,说是四爷回来了。

    荀淑兰顿时收敛了情绪,拿出帕子抹了抹眼睛。

    齐攸从外面进来,见荀淑兰在,微微一怔,就去看荀卿染。荀卿染站起身,就要和齐攸说是方氏回来了。

    荀淑兰也站起身,风摆杨柳般走到齐攸跟前,屈膝福了一福,“四表哥。”

    荀淑兰声音哀婉,眼圈发红,泫然欲泣,衬着细瘦的腰芽,将见到表哥的欣喜,与落难的楚楚可怜,表达的恰到好处。

    齐攸嗯了一声。

    荀卿染接过齐攸的大衣裳,便将方氏从庄子上返回,来看齐二夫人的事说了。

    齐攸只说了声好,“那天收起来的鹿茸找些出来。要送些给人急用。”便在炕上坐下。

    荀卿染忙让桔梗去找鹿茸,麦芽另端了热茶送上来。荀卿染与齐攸对坐,荀淑兰微垂着头,紧贴着荀卿染坐了下来。荀卿染觉得如芒刺在背,不禁轻轻地挪了挪身子。

    “三姐姐,”荀淑兰却有如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拿帕子半掩着脸,哭泣道,“我、我和道我现在不同以前,三姐姐……”

    荀卿染愕然,不由得重新审视荀淑兰。不得不说,荀淑兰这哭诉的十分有技巧,给人以无穷的想象空间,又让荀卿染无从分辩。当然,荀卿染也可以回身将荀淑兰抱在怀里,也痛哭一番,说些姐妹情深的话,但是,荀卿染自认真的做不来。

    桔梗端了半匣子鹿茸回来,齐攸接过扫了一眼。拿着匣子转身出去了。

    “人走了,四妹妹也省省吧。”目送齐攸出去。荀卿染转身坐到椅子上。

    荀淑兰又哽咽了一会,知道齐攸是真的是远了,这才止住了哭声。

    这屋里再没了外人,荀淑兰也就懒得装样。两人无声地对视。

    “四妹妹,你到底要怎样。”荀卿染问道。

    荀淑兰咬着嘴唇,半晌无语。

    “四妹妹,你这样不累吗?”荀卿染无奈。难道以为这样就能坏了她的名声?

    荀淑兰恨恨地看着荀卿染,冷哼了一声,什么都不说,带着小丫头出去了。

    “这是什么人啊,奶奶这样包容她,她却不知进退。”麦芽气鼓鼓地道。

    “理她做什么,四爷去了哪里?”荀卿染问道,她也觉得荀淑兰的行为实在诡异,不过,她更在意的是齐攸。

    “四爷没出门,去了书房了。”宝珠机灵地道。

    荀卿染不由失笑。齐攸和荀淑兰是表兄妹,现在又多了一层亲戚关亲,总不能完全不搭理。可他又懒得应酬女眷,就找了那么个借口出来。也亏的他冷心冷面,看着荀淑兰哭成那样,竟和没看见一样转身就走了。

    荀卿染便到书房来一进门,果然看见桌案上摆着方才的匣子,齐攸则捧着一卷书正读的入神。

    麦芽端了茶送到齐攸桌上,便转身离开了。

    荀卿染走到齐攸身边,将茶递过去,笑道,“方才连茶都没来得及喝!”

    齐攸接了茶。

    荀卿染在齐攸身边坐下,翻开桌案上的书卷,却是新唐书。荀卿染翻到一页,正是骆宾王写的为徐敬业讨武照檄。

    “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荀卿染念了两句,便伸手理了理云鬓,又抬起衣袖半掩了面,向齐攸递了个秋波。笑道,“是不是这个样子。”

    齐攸眯着眼看着荀卿染,嘴角微翘。

    荀卿染端正了脸色,威慨道:“自古英雄豪杰,多少是丧在这上面的那。闺中女子,也颇多因此含冤的。”

    “你是来劝谅我吗?”齐攸靠在椅背上。扬了扬眉。

    荀卿染垂下眼帘,方才荀淑兰的做作齐攸都看在眼里,以齐攸的眼力,也该看到她确实有想离荀淑兰远点的举动。荀淑兰毕竟是齐攸的嫡亲表妹,齐攸会怎么想那。

    “你在礼数上从未亏过人。那天我刚回来,三奶奶在你面前那样过份,你却一直以礼相待。自然也不会慢待了别人。”

    荀卿染目视齐攸,原来他心里这样清楚。

    齐攸伸出手臂,揽住荀卿染,“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比如那天,你可以将三奶奶打出去,今天,你可以坐到我身边来。”

    ……

    荀淑兰回到祈年堂,对方氏摇了摇头。

    方氏脸色阴沉,“也是白眼狼,竟然一点不顾姐妹情份。”又转头瞧齐二夫人道,“大姐,你看,淑兰……”

    方才说话间,齐二夫人已经明白了方氏的打算。

    “这事不能操之过急,露出形迹来,更不好办了。兰儿还是跟你回去。等过两天,老太太高兴了,再让人接你们过来。”齐二夫对方氏劝道。

    方氏无法,也知道这样做未免太过心急,只得对齐二夫人叮咛一番。带着荀淑兰离开。

    将人都打发出去,齐二夫人疲惫地躺到榻上,闭着眼想心事。她心中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把方氏牵扯到那件事情当中去,可杨家要的是名门淑女,齐家是有适龄的女孩子,可有容氏在,她却不敢将哪个送到杨家去,只能在亲近的人家打算。正好荀家女孩多。方氏又在荀家一手遮天,再合适没有的了。谁成想,会闹出这些事来。怪只怪,方氏选的荀淑芳太会作怪,而方氏自认为能控制这个女儿,却根本控制不了。只是现在后悔是没有用的,责怪方氏,也只能让方氏更加气愤,结果都是对宫里的娘娘不利。

    “彩蝶。”齐二夫人闭着眼招呼道。

    一个丫头轻手轻脚走进来。

    “太太有什么吩咐?彩蝶姐姐已经放出去几天了。”

    齐二夫人睁眼看了看,见眼前的丫头是新近提上来,替彩蝶的,名字叫做玉环。

    “叫顺了口了,你以后就改名叫彩蝶吧。”一个丫头,岂止名字,连命都是主子的,这丫头自然只得应承。

    “过来给我捶捶腿。”齐二夫人吩啦道。

    彩蝶忙从旁边架子上取了美人拳,跪在脚踏上,轻轻捶了起来。

    齐二夫人再次闭上眼,觉得这丫头没彩蝶贴心,却也有几分伶俐劲,少不得还要调教一阵。想起打发出去的彩蝶。齐二夫人轻轻皱起眉头,勾起了心中对荀卿染的不满。她满心将彩蝶给齐攸,偏齐仪小孩心性,跑来抢彩蝶。荀卿染竟顺水推舟,将彩蝶让给了齐仪。还装作听不懂她的话,一掉头就将彩蝶的名字从她这院子里划掉了,又当笑话讲给容氏听。结果,她只能将错就错,将彩蝶打发出去。

    齐二夫人心中不舒服,又想起方氏的话也有道理。她虽也是一把年纪,做了婆婆、祖母,可因为上面还有容氏,依旧要谨言慎行。她这个婆婆还有什么权威,她不能驳回容氏,难道还不能奈何一个儿媳妇?

    只是要怎样才能名正言顺地换掉这个媳妇那?齐二夫人心里盘算开来。想法子让容氏讨厌荀卿染?想,这个法子可行可是,齐攸是喜欢荀卿染的,齐攸自小就是个主意正的,容氏又是那样宠爱齐攸。就算容氏不喜欢荀卿染,只要齐攸还喜欢,那她就动不了荀卿染。要想除掉荀卿染,就得先让齐攸和荀染条之间生了嫌隙,让齐攸不再喜欢荀卿染。

    齐攸要怎样才会和荀卿染生出嫌隙,怎样才会不再喜欢荀卿染?

    齐二夫人正想到紧要处,就听外间屋有说话的声音。

    “谁在外面?”齐二夫人问道。

    一个小丫头应声进来,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太太。是宁远居的香橼姐姐,婢子给太太绣的帕子,从香橼姐姐那讨了个花样子,香橼姐姐给送过来了。”

    “香橼?”齐二夫人思忖了一下,那是容氏给齐攸的大丫头。最近好像总能听到小丫头们嘴里说到这个香橼。

    齐二夫人心中一动,道,“叫她进来说话。”

    第一百七十章 能者多劳

    小丫头答应着退出去,随即香橼从门外进来,规规矩矩地给齐二夫人请安,便垂手站在一边。

    齐二夫人从榻上支起身子,仔细打量香橼。这香橼容貌没有彩蝶和采芹那般俏丽,却皮肤白皙,一张鸭蛋脸颇为端庄,身材丰满有致。不愧是容氏挑出来的人,齐二夫人心中念道。

    “你伺侯四爷多少年了?”齐二夫人问道。

    “回太太,婢子六岁进了府里,十岁开始伺候四爷,如今已经七年了。”香橼恭恭敬敬地答道。

    “哦,我记起来了。你不是府里的家生子。”

    “是的,太太。”

    齐二夫人想起一件事,又问道,“你还记得家乡在哪里,如今你父母兄弟可都还好。”

    “四太太。婢子就是这京城人氏。婢子家父母都在,还有一个兄弟,也已经成家立业。”

    齐二夫人见香橼说话条理清楚,态度颇为可人,不觉又多看了香橼几眼。

    “你如今在你们奶奶身边,是什么执事,怎么不常见你?”齐二夫人慢悠悠地问道。

    “回太太,四奶奶看中了婢子的针线,如今婢子专做些主子们的针线。因此不常出院子的。”

    “哦?”齐二夫人半眯着的眼中精光一闪,“老太太把你给了四爷,照顾四爷起居,如今怎么只做起针线来了?”

    “回太太,是婢子没说清楚。除了针线,婢子也管些端茶送水的事。四奶奶照顾四爷极周到,四爷的衣裳饭食,都是四奶奶亲自操持,轻易也不叫婢子这些人。四奶奶是能者多劳,不仅家里这些事调理的妥妥当当,四爷跟前也服侍的周到,滴水不漏的。”

    “虽是如此,你们也不可偷懒。哪有什么事都让奶奶们去做的。”齐二夫人皱眉道。

    “太太教训的是,婢子记下了。四奶奶能者多劳,也是四爷的福气,太太的福气,婢子们也跟着沾光。”

    齐二夫人觉得香橼话里似乎有些什么,却一时想不出来,又觉得在香橼这里打探不出什么,嘱咐她好生伺侯齐攸,打发了香橼出去。打发了香橼出去,齐二夫人闭目沉思,难道她会错了意,这香橼并没有什么小算盘,最近经常在她面前出现不过是巧合?

    进府六岁,十岁去伺侯齐攸,有四年是跟着容氏,自然也是拔尖的才能被容氏选出来伺候齐攸。齐二夫人不得不暗自服气,容氏手里出来的人确实非同一般。

    齐二夫人有些烦躁,叫了张嬷嬷进来。

    “香橼这丫头,在宁远居到底怎样?”

    张嬷嬷偷觑着齐二夫人的脸巴回道,“回太太,香橼是老太太给四爷的,原在宋家的手下,是四爷跟前极得用的。四奶奶进门,就升了一等丫头。如今伺候着四奶奶,虽不见得如同麦芽、桔梗那样受重用,却也得了四奶奶欢心,是极有体面的。前个儿就是四奶奶开恩,允了她回家探亲的。”

    “这丫头为人如何?”齐二夫人又问。

    “是极周全的,没有不和她好的。”张嬷嬷想了想,答道。

    “你用心些,找机会和她攀谈攀谈,她年纪也不小了,看她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张家的答应着,领命出去。

    齐二夫人便先将香橼的事情放一边,还是琢磨如何整治荀卿染。

    “能者多劳”。齐二夫人想起香橼的话,眼睛一亮,也许她一直就用错了方法。

    ……

    第二天,荀卿染和齐婉丽处理了家中的事务,就住祈年堂正房来。

    齐二夫人笑着听两人回了几件事,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两个如此,倒是让我轻松了不少。老太太知道了,也很是高兴。尤其是染丫头,”齐二夫人说着,笑眯眯地看着荀卿染,“你这妹子从前是没经历过事的,多亏你教导着她,如今她也能担当家事了。”

    荀卿染忙起身,“六妹妹生性聪颖,又有太太指点,我却不敢居功。”

    “你这孩子,就是太谨慎了些。”齐二夫人笑着让荀卿染坐下说话。

    荀卿染依言坐下,心中纳闷,每次齐二夫人夸她,总会有些后续的事情。方才这样说,难道是觉得齐婉丽可以一个人担当事务,就不让她再插手家务了?如果是那样,春光正好,有了闲暇是不是可以和齐攸商量,两人多到外面走走。

    齐二夫人果然打发了齐婉丽出去。

    “如今这管家的事,有你六妹妹分担,你也不似过去那般忙碌,我还有重要事情要托付给你。”齐二夫人对荀卿染道。

    要夺了她这管家的差事,总不好直接来,假托另外一件事,这也是体面的法子。荀卿染这样想着,依旧还是要略作推辞:“太太看重,我才疏学浅,只怕担当不起。”

    “你莫要推脱,这内宅里,只有你能担当的起这事。”齐二夫人道,“这些年积攒下来,我和你二嫂不过是略识几个字,总也没个合适的人料理清楚,我和老太太心里都糊里糊涂的。只有你读的书多,又会看帐目,才能料理的清楚。”

    荀卿染听得有些愕然,齐二夫人竟然要将积年的内院帐目交给她料理。那些拿给帐房做不就可以了,竟让她亲自来做,果然是变相的让她闲置下来啊。

    “媳妇于帐目上也不过略知一二,这样大事,府里不是自有帐房在做吗?”荀卿染道。

    “这事至关重要,不可假手于人,还要你亲自整理。”齐二夫人说道。

    “这样啊。”

    “对。”齐二夫人又嘱咐了一番事情如何重要的话,便让张嬷嬷带荀卿染去后罩房。

    ……

    张嬷嬷打开房门,领了荀卿染进去。

    荀卿染四下打量,房间颇为宽敞。原本应该是间库房,临时整理出来,也摆了些屏风桌椅等。并排几张桌案并地下,堆满了一摞摞的帐簿,足有半人多高,有的帐册已经泛黄,可见年代之久远。

    “太太吩咐,以后奶奶只在这里整理,自有人送茶送水。”

    张嬷嬷说完,就带着人脚底抹油,走的分外利落。

    荀卿染随手捡起一本帐册,翻开,顿时扬起一股尘灰。荀卿染扔掉帐册咳嗽起来,不过一瞥之间,已经看清帐册上所写,“某年月日鸡蛋若干枚每枚若干钱合计若干钱其中破损,不可食者若干,采买人某某等等等等。又某年月日盐若干、白菜若干,胭脂若干何人分到若干等等等等。”

    ……

    是夜,荀卿染将事情转述给齐攸,其帐目琐碎,又有许多平时没有听过见过的稀奇之处。齐攸讶然,荀卿染则忍不住大笑起来。

    容氏知道了这件事,在齐二夫人到宜年居请安的时候,就问起“是有这么回事。”齐二夫人早有准备,镇定回道,“那些帐目,有些不可为外人知晓,因此不便让帐房来整理。染丫头有才干,只有她才适合。”

    齐府内宅外宅,涉及许多帐目,有一些不方便被外人知道的帐目,只能自己人来处理。

    容氏沉默半晌,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荀卿染接了这个差事,先是领着人打扫了半天,才慢慢看起帐目。本来荀卿染想,齐二夫人给了这件差事,别的事自是不让她过问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早间的理事,齐二夫人还是坚特让她主持。这让荀卿染先前对齐二夫人的推断有些动摇。

    每当她看帐簿累了,想出来活动活动。总会被齐二夫人叫过去,不是被留下来写帖子,就被打发出去处理事情。齐二夫人对荀卿染变的十分亲密,甚至端茶倒水、服侍饭食、捶腿等等,不论大小事都要荀卿染亲为。

    荀卿染过起了披星戴月的日子。一大早去了祈年堂,只有到晚上齐二夫人睡下,她才能回到宁远居。

    这天,荀卿染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床,看了眼齐攸,颇为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几乎立刻就睡了过去。睡梦中徒留感慨,虽有齐攸如花美眷,奈何她的精力早被齐二夫人压榨的干干净净。

    齐攸见荀卿染秋波流转,也有些意动,可转眼就见荀卿染摊手摊脚地睡了过去,心中略有不满,翻身压了过来。

    荀卿染是块木头。

    齐攸热吻。

    荀卿染依然是块木头。

    脱掉小衣,脱掉亵裤。

    荀卿染还是块木头。

    攸候全身压下来。

    荀卿染是块木头,木头终于手脚乱舞惊醒过来。

    “你休想,我是不会被累死的!”

    齐攸黑了脸,“谁要累死你。”

    荀卿染这才彻底清醒过来,齐二夫人对她空前的看重,多亏齐府是大富之家。奴仆无数,这若是一般人家,只怕现在那些下厨、打扫、洗衣、甚至打地铺值夜的事情也落到她身上了。

    经过这几天,荀卿染已经从断定齐二夫人要架空她的权力,转为怀疑齐二夫人想累死她。可这也太离谱了!

    “没有,我,我说梦话了?”荀卿染瞧着齐攸的脸色,将这天所做的事禀报了一番。“太太看重我,我也愿意尽孝道。”

    齐攸听荀卿染说完,皱起了眉头。

    荀卿染抱住齐攸,“那天知道你回来,我想偷空回来看看你都不成。只有晚上,才能看到你,可我又困的睁不开眼。四爷,我很害怕。”齐二夫人不会是想累死她,那么这样压榨她是为了什么?

    荀卿染幽幽地看着齐攸。

    第一百七十一章 蠢蠢欲动

    祈年堂后罩房,荀卿染放下手中的笔,推开窗户,向外望去。一个人影本来站在抄手游廊下,直向这边看来,看到荀卿染,一闪身,就躲得不见了踪影。

    荀卿染叹了口气,关了窗户,又回到桌案边坐下。

    麦芽端了茶送到荀卿染手边。

    “方才婢子进来就看见了,那是太太专门打发来看着奶奶的。这不是关押着奶奶了?这叫什么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麦芽气愤地小声说道。

    “别胡说。”荀卿染提醒。虽外面有宝珠看着,这毕竟是齐二夫人的院子。

    “奶奶放心,外面有宝珠和紫菀,没人能靠近的。”麦芽更加压低了声音,“奶奶,何不就装病,太太总没法子使唤病人。”

    “什么病,也总有好的时候。”荀卿染淡淡地说道。

    她已经将自己的处境委婉地告诉了齐攸.但是关于齐二夫人的意图,她虽然猜到了,却并没有说破,那是要齐攸自己去想。齐攸也提了几个法子,其中就有装病这一招,但都被她否决了。

    “麦芽,你忘了一件事。太太不仅是四爷的母亲,还是宫里贤妃娘娘的母亲。”荀卿染道。

    “奶奶是怕……”麦芽用手向上指了指。

    “即便如此,太太还得对老太太恭敬有加,言听计从(起码表面上是如此)。”荀卿染握着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孝字。“当今讲究孝道治天下,贤妃娘娘也因为在太后娘娘重病时侍疾有功,才得了这一宫的主位。因此咱们也得在这个孝字上下工夫,不能让人挑出半点错处来。”

    “奶奶何不去求老太太?”麦芽道。

    “虽有这个孝字当头,但是,太太毕竟是贤妃娘娘的母亲。遇事,老太太也要给太太几分颜面,不好轻易就拿婆婆的权威来压制。”荀卿染道。

    “奶奶的意思?”

    “凡事只指望老太太给做主,或是四爷撑腰,那怎么能行。这些只能作为助力,主要还要靠我们自己。”荀卿染道,又在纸上写了大大的一个忍字。

    “难道只能忍,那要忍到什么时候啊。”麦芽苦着脸。

    荀卿染淡淡一笑,“忍到机会来了的时候。”

    “奶奶,方才婢子从外面进来,听说四爷回来了,正在前院,一会就该回宁远居了,奶奶不如回去看看。”麦芽道。

    荀卿染将笔放在一边,拿起一本帐册,“太太总会找到由头,让我回不去的。”

    “太太这样隔开奶奶和四爷,只怕有人要不安份了。”麦芽忧虑道。

    “难为你想到这一点。”荀卿染笑。

    “奶奶笑话婢子,这不是明摆着的道理。”

    确实是明摆着。齐二夫人是府里的当家太太,她的一举一动,免不了会带来连锁反应。如今在她刻意布置下,荀卿染依然威重令行,但是另一方面,却与齐攸渐渐疏远。这府里下人最会揣测主子们的意思,自然更有人等不及要趁这个东风。

    谁会是第一个趁这个机会跳出来的人那?

    ……

    宁远居上房以宋嬷嬷为首,桔梗、香橼、香秀、采荠几个大丫头都倚立在旁。

    “你们奶奶那?”齐攸脱掉大衣裳问道。

    宋嬷嬷忙上前答话,“回四爷,四奶奶还在太太的院子里,帮太太整理帐目。”

    桔梗则上前接了齐攸的衣裳,收拾起来。

    齐攸在炕上坐下,香橼瑞着托盘送上热茶,便退到一边。

    齐攸端起茶碗,抹了抹茶叶沫子,看了一眼,便放在桌子上。齐攸又问了宋嬷嬷几句家常,就让人都退出去,自己转身去了旁边书房。耳房里,香秀正在对着镜子,整理头上的绒花。

    香橼坐在旁边,放下正绣着帕子,看着镜子中的香秀,笑道:“我见好些人,带这绒花,只觉得俗的很,偏香秀妹子带起这绒花来,更透出股子俏丽劲儿,让人看着心里喜欢。”

    香秀回头看了一眼香橼。香橼穿着老绿色半旧的妆花褙子,薄施脂粉,头上也只简单地插着两只钗,素淡的很,再看着镜子里自己俏丽的模样,自然很是开心。

    “香橼姐姐惯是会打趣人。”香秀娇笑道。

    “不知香秀妹妹这样的可人。将来谁有福气得了去那。”香橼笑道。

    “哎呀,平时说你是个好的,原来这样不害臊。”香秀嗔道,“香橼姐姐比我年长,说什么也先轮不到我这里。”

    香秀说着话不觉又瞟了香橼一眼。

    香橼也不着恼,依旧和蔼可亲。

    “我和妹妹相处了这些时日,不把妹妹当外人,才说这些话。妹妹知道,我本是外面买来的,如今妹妹颇有了些家底,又来寻我。”

    “我记得的,那天奶奶还开恩准姐姐家里去了那。莫非,姐姐家里给姐姐找了人家?姐姐签的可是死契。”

    “府里待人仁厚,多有死契也放了出去的。”香橼脸上露出些喜色,却对找了人来的事绝口不提。

    在香秀看来,却是觉得香橼外面定了亲事,这是害羞的表现。

    “姐姐可有了着落了。”香秀道。

    “什么着落,妹妹莫乱讲。不过是主子恩典.让我能在父母面前尽些孝道。我比不得妹妹,一家子都是这院子里的人,能常见面,以后自然要在这里生根。”

    “那也由不得我,总是奶奶说的算。”

    “妹妹一家都是奶奶陪嫁来的,看奶奶对桔梗、麦芽两个,妹妹的爹娘,也给奶奶当差,还有什么可烦恼的。”香橼道。

    香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她如何能和桔梗、麦芽两个相比。

    香橼似乎没看到香秀的脸色变化,一边低头绣着帕子,一边说道,“麦芽姑娘相貌是出挑的,桔梗有几分奶奶的品格,这两个定是要陪着奶奶的,宝珠脸上有胎记,紫宛年纪小了些。”说了半天就是没有提到香秀,最后才像突然想起来,“哎呀,瞧我这记性,还有妹妹,也是奶奶陪嫁过来的。自然也是不用愁的。”

    这最后一句,却是明显透出敷衍的口气。

    “桔梗和麦芽、谁敢和她们比那,别说是我,香橼姐姐还是这院子里的元老,从小跟了四爷的,如今不也都靠后了。”香秀语气有些酸。

    香橼叹了口气,“妹妹何苦打趣我。论起排行,我也在妹妹后面。”却是认命的口气,又道,“哪比得妹妹,相貌人品和出身,都还能争一争。”

    香秀背过身,眼珠转了转。齐攸和荀卿染新婚不过半载,恩爱正盛,然而大户人家,通房、姨娘都是免不了的。香橼和采芹一个是容氏给的,一个是齐二夫人给的。这个年纪,自然是给齐攸做屋里人的。采芹没了,还有香橼,荀卿染对香橼十分礼遇,她自己早有了某些心思,因此看别人就都像和她问一个心思的,因此暗暗将香橼当作了对手。只是香橼处处对她退让,这几天又隐隐露出另有退路,让她对香橼的观感有了一丝变化。

    其实,桔梗和麦芽两个,和她同是荀卿染的陪嫁丫头,却和荀卿染是自小的情份,受宠程度不是她能比的,她们两个才是她其正的对手,就算荀卿染要给齐攸屋里添人,也会先挑桔梗和麦芽,她只能靠后。

    香橼已经在镜中看到香秀一会咬牙,一会皱眉的样子,不觉嘴角漾起一丝冷笑,不过转眼间又恢复了方才柔顺、亲切的大姐姐模样。

    “四爷回来了,也不见奶奶过来。可不像奶奶刚进门时,和四爷形影不离了。”香橼笑着自言自语道。

    “香橼姐再告诉我些四爷的喜好忌讳吧。”香秀凑到香橼身边,陪笑道。

    香橼重抬起头,看着香秀笑了笑,“你个小机灵鬼儿,平时告诉你的还少了?”

    香秀也陪笑,她以往向香橼讨教,香橼确实都不曾藏私。

    “我知道姐姐疼我。”

    “你知道就好。”香橼笑道,便又娓娓她说起齐攸的喜好,“……四爷曾拜名师,学过茶道,喝茶最是讲究。上房那整套的白瓷茶具,就是四爷平常爱用的……”

    “茶道?”香秀眼睛一亮。

    “怎么妹妹也会茶道?”香橼问。

    香秀忙摆手,“我是什么身份,怎么会那个东西。”

    香橼也不在意,只笑道,“都是些小细节,妹妹伺候的时候注意就是了。”说着就站起身。“这牡舟如何配色,却难住我了。妹妹且坐着,我去找桔梗问问去。”

    香橼带着绣了一半的帕子,就出了耳房,直往上房去了。香秀坐在床上发呆。她娘曾和她和下里计算过,要等荀卿染开口收房,那只怕要等到荀卿染怀孕之后。而且她要想熬过桔梗和麦芽,只有抢先让齐攸收了她。

    香秀走到耳房门口向外看,书房的门半掩着。齐攸必是在里面看书。方才香橼端茶上来,齐攸并没有唱。现在是不是会口渴?更巧的是,她也曾学过茶道,不过她方才并没有告诉香橼。香橼虽是那样说,谁知道心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这是上天赐下来的机缘。香秀的心有些崔跃,在看到她娘站在廊下时更是喜出望外。

    第一百七十二章 蠢蠢欲动(二)

    香秀招呼佟家的到耳房,母女两个关起门来不知说了什么。不过一会工夫,耳房门就打开了。佟家的出来,叫走了廊上的两个小丫头。香秀整了整衣服,也出了耳房,直接到上房来。

    门口只剩下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

    因齐攸在书房,院子里的人说话走路都自动放轻了声音。

    香秀主动对小丫头道:“我找香橼姐姐。”

    “香橼姐姐正和桔梗姐姐在奶奶房里说话。”小丫头说道。

    “我自己进去就是了。”香秀就不让小丫头禀报,迈步进了屋子。她轻手轻脚转过屏风,那套白瓷的茶具正摆在多宝阁上面,旁边还有精致的茶盒。

    多宝阁内炕上,桔梗正和香橼比着各色丝线,说着如何配色的话。两人都低着头,看着丝线。

    香秀轻手轻脚走到多宝阁旁,端起茶具和茶盒。

    枯梗似乎听到什么动静,抬起头来。

    香橼也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正好挡住了桔梗的视线。

    香秀吐出一口气,端了东西快步出来。

    耳房内,佟家的已经提了壶热水等在那里。

    香秀放下手里的东西,长出一口气。

    “多亏娘有见识,让你学了这个东西,如今可能派上用场了,这是老天给的福分啊。“佟家的有些激动地说道。

    “八字还没一撇那。”香秀白了佟家的一眼,心中不以为然,说什么有见识,不过是一个茶艺师傅租了她家的房子,佟家的嫌那茶艺师傅给的房租少,让她学这手艺,不过是当作房租的填补。

    “娘,我是不是该换件衣服。”香秀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齐府里大丫头,一年四季,每季两套衣服,她身上这个,是今春的新衣。料子、样式都是好的,不过丫头们统一的工作服,总是少了那么一点韵味。

    “对,对。”佟家的忙点头。

    香秀忙打开衣箱,挑挑拣拣,选了身粉红色的夏衫夏裙换下身上稍有些厚重的衣物。这套衫裙还是刚进府的时候特意找了京里有名的裁缝做的,只是做工就花了足足五两银子。衫裙是本就是贴身的剪栽,佟家的又和那裁缝商量,特意将尺寸缩了半寸,如今香秀穿在身上,衣裙紧贴腰部,在胸部和臀部略有些紧,却更衬托出香秀窈窕的腰身,丰满的胸脯和臀部。

    佟家的看着女儿,眉开眼笑。

    香秀却对着镜子,似乎对自己的脸略有不满,“用了奶奶的茉莉粉,怎地脸色还是不如奶奶。”

    佟家的觉得这个时候很有必要给女儿打打气,顺便将她这半生有关男人的经验教给女儿。

    “娘的乖女,你这脸色哪里就不如奶奶了。娘看着,这院子里,再没有比你更漂亮的人儿了。娘是过来人,你听娘的没错,这男人啊,没有不偷腥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是老婆再漂亮,也比不过新鲜二字最重要。”

    香秀也不过是对自己的容貌吹毛求疵想要更多的认同,她心中,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十分自信的。不过,激动过后,她也免不了有些顾虑。

    “娘,四爷的脾气,上次采芹……”

    佟家的对女儿的临阵退缩有些不满,“对着美人,尤其没有外人在时,男人再大的脾气,也会变的没脾气。乖女,采芹那贱人怎地和你比。四爷看不上她,根本没碰她,她还骗了太太来,非要个名份。四爷哪能饶的了她。乖女,你就不同了。你尽管去,四爷要问起,就说是奶奶让你去的。”

    香秀点头,采芹那贱人是想害齐攸,怎么死都是活该。她可不同,她是真心喜欢齐攸。

    “乖女,你是大丫头,这给主子端茶送水本是份内的事,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进去后,就会靠你自己了。一次成事是最好,若不成,只要让四爷心里有了你,一步登天是迟早的事。娘和你爹这辈子都指望你了,你出息了,也让你爹息了心思,就不会总唠叨娘没给他生个小子,琢磨着收毛丫头了。”佟家的谆谆嘱咐道。

    “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唠叨这些。”香秀有些不耐烦,又略作收拾,就挺了挺胸脯,踌躇满志地出了门。

    走到书房门口,香秀按捺住砰砰跳的一颗心,清了清嗓子,在门口娇声唤道,“四爷,婢子给四爷送茶来了。”

    等了一会,不见里面人应声,香秀依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转过屏风,齐攸正端坐在书案后,手中捧着书卷,低头看的出神。

    香秀屈膝福了一福,柔声道,“婢子给四爷送茶来了。”

    齐攸从书案后抬起头,见一个身着轻薄夏装的丫头手中端着并不是沏好的茶,而是整套茶具,身后跟着个小丫头,提着水壶。齐攸不觉眯了眯眼。

    香秀见齐攸并没斥责,心中高兴。那小丫头收了香秀的钱,只把水提进房门就退了出去。香秀环顾四周,见齐攸的书案下首有一矮几,就轻手轻脚将茶具摆到矮几上,面向齐攸,在矮几旁跪坐下来,开始烹茶。

    香秀手捏着兰花指,尽量回想着当初学艺时师傅的样子,又故意拉高衣袖,露出白皙的胳膊半晌,听不到齐攸有什么动静,香秀怯生生地偷眼去瞄。

    齐攸依旧注目在手中的书卷上,并没有看她。香秀不觉有些气馁,她尽量将每个动作都做得完美优雅,想着齐攸也爱茶道,见了她这样,能够对她另眼相看。

    香秀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再去看第二眼。因在家中,齐攸的头发只简单地挽了,月白暗纹的长袍,腰间系着镶着玉片的丝带,更衬得他身材挺拔。香秀的目光,继而落在齐攸的脸上,高扯的鼻梁,斜向上挑起的长眉,还有丰润饱满的嘴唇,齐攸的侧脸,完美中透出些冷酷,却更让她觉得痴迷。这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身后的家世、地位和前程更仿佛是道金光。香秀的心不可抑制地激烈跳动起来,这多次在她梦中出现的男人,如今和她独处在一室,近在咫尺。水从茶杯中溢出,溅落在手上,香秀忙收敛了心神。茶香弥漫开来,香秀站起身,捧着一杯茶,袅袅婷婷地送到齐攸桌案前。

    “四爷,请喝茶。”

    连说两遍,齐攸终于抬头。

    香秀不由腾地红了脸,微微侧过脸,却又对着齐攸送出一道夹杂着矜持、羞涩,还媚意十足的眼波,这是她捧着镜子练了多时的成果。

    “你懂茶道?”齐攸问。

    “是,婢子小时候跟着师傅学了一阵子。”香秀忙答道。

    齐攸的目光在香秀翘着的手指上扫了一眼,蔻丹猩红如血。

    “你是奶奶的陪嫁丫头?叫什么名字?”

    “婢子,婢子叫……”香秀刚想说她叫香秀,突然念头一转。她本名叫胭脂,香秀这个名字,她觉得太过普通,并不喜欢。不过荀卿染说要她改,她也只能认了。有一次她和香橼闲聊,香橼知道了她的小名,就夸是个好名字,“不像咱们这个身份该听的,却是个极好的名字,端的是柔媚可人。”她觉得香橼的话很中听,就对香橼抱怨,“这个名字,又没冲犯了谁,偏奶奶要改。”香橼当时只是笑笑,说“只怪妹妹原来的名字太招人了些,以后可莫在这些丫头婆子们跟前提起了,免得她们心里嫉妒妹妹。”

    香秀觉得香橼说的没错,荀卿染让她改名,应该是出于嫉妒,因为齐攸的眉间就有胭脂痣。如果齐攸知道她叫胭脂,那么会不会认为这是缘分。

    “婢子小名叫做胭脂。”香秀羞答答地答道,说着还仰起脸,特意朝齐攸的眉间风情万种地瞟了一眼。

    ……

    祈年堂后罩房,荀卿染翻看着帐簿,“绛云轩,府里有这个地方吗?”

    旁边帮忙的麦芽、宝珠、紫莞面面相觑。

    “这些日子,婢子们陪着奶奶,这府里各处也都熟了,并没有这个地方啊。”麦芽道。

    紫苑也点头。

    锦屏记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