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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第24部分阅读

    锦官 作者:肉书屋

    锦官第24部分阅读

    很快便到了停车用膳休息的时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兵士全都搭起帐篷,而主子们都是直接睡在车里。

    秦亦和桑布觉得车里气闷,便去找李铮要了顶帐篷,二人住着十分宽敞。不料大半夜二人睡得正香,桑布一个激灵起身,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有人朝帐篷走来,并且伸手摸索着帐篷,好像在找门开在哪边。她们的帐篷是在很中间的位置,被禁卫的帐篷团团围住,按理不应该有人靠近才对,难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桑布悄悄起身,摸起秦亦枕头下的匕首,而秦亦还睡得正香,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声音那人已经走到帐篷门口,桑布也悄悄凑过去侧身站在门边,手中的匕首已经出鞘,静静地等着贼人进来。不料那人却是在外面请拍几下,而后叫着:“秦大人、秦大人。”

    桑布一听这声音,竟是耳熟的很,再一想才记起,原来是苏茗。他本该在京城宅子里守孝,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不过桑布知道苏茗与尉迟晞是同一阵线,此番半夜前来定然是有要紧之事,急忙回道:“请您稍候,奴家去服侍大人起身。”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事,她也没敢叫他茗王子,只得含糊地用您带过。

    苏茗果然不在拍帐篷,桑布将匕首放回远处,叫起秦亦给她略微的整理了一桌,自己也穿好衣服说:“你们聊吧,我去车里继续睡。”说罢抱着被子走出了帐篷。

    秦亦睡得正熟被叫起来,一直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任凭桑布摆布着套上外衣,直到看见苏茗才猛地清醒过来。打了个激灵问:“怎么,京中出事了?还是你们国内出事了?”

    苏茗脸色惨白,眼睛里没有平日的媚态,全是决绝的神色,简直像是来对秦亦发动自杀袭击的恐怖分子。他这般神色更让秦亦看着急得要死,一叠声地问:“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苏茗不理她的问话,将帐篷门压好,竟然抬手便开始解衣带。

    秦亦登时怔住,抬手掐了自己一下,疼……她又抬手碰了苏茗一下,也是有实质的,显然不是在做梦、也不是鬼的,但这人是在干嘛?

    她发愣的这么会儿功夫,苏茗已经哗地扔掉了外衣,借着帐篷内微弱的烛光,秦亦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赤。裸的上身、略显单薄的胸膛被烛光罩上一层昏黄的光晕,显得肌肤如蜜色的绸缎,丝滑诱人。

    秦亦大脑猛地一空,只想着千万别喷鼻血啊,那可就丢人了!她这一花痴,给了苏茗可乘之机,他欺身上前,将秦亦推倒在地铺,自己也缠身上去,搂着秦亦一个翻身,形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他将秦亦的双手拉过按在自己的胸前,而后抬手开始解她的衣衫。

    当双手按在冰冷似乎没有生气的胸膛上,感受着手底柔滑的触感和蓬勃的心跳,秦亦这回可是彻底清醒了,双手猛地抓住衣襟,狼狈地从苏茗身上滚到一旁,磕磕巴巴地问:“你、你这是干什么!”

    苏茗眼神一黯,却随即又凑了过来,努力让自己的神色变得妩媚地问:“秦大人不喜欢茗儿吗?”

    秦亦跟看到妖怪似的,起身飞快地跳到一旁,警惕地问:“苏茗,你今天吃错药了啊?”

    苏茗死咬住自己的下唇,黯然道:“难道我就这么招人讨厌吗?你宁可要李铮李将军,也不肯碰我一下吗?”

    “呃……这是怎么话说的……”秦亦大惊,还以为自己跟李铮在林中的吻戏被人无良的围观了,心道这下惨了,断袖之癖算是被坐实了。

    她理理思路才说:“你先不要说我,我且问你,怎么突然想要跟我……那个什么……”她心下大囧,虽然自己是个腐女,但是那只局限于心里yy,跟让她问一个男人,你为什么想跟我断袖是两回事。

    苏茗此时已经没了刚开始的疯狂,但脸上还是一片死灰之色,他起身捡起自己的衣服,边穿边说:“既然秦大人对苏某无意,那便不要管我。”

    秦亦扶额,这人怎么这么钻牛角尖,只好佯怒道:“你当我是什么啊?你大半夜的跑来又是脱衣服又是推倒的,结果什么理由都不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苏茗第一次见秦亦发火,一时也辨不出真假,便只好实话实说:“曜亲王想让我做他的相好,虽然我早就有这般心理准备,原以为会是昀亲王……但是事到临头才觉得,自己还是不想,但……如果说定要把身子给一个人,那……那我宁愿给你。”

    秦亦满头的黑线,鬼使神差又十分好奇地问了句:“那你为何不找晞亲王?”说完差点儿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苏茗也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愣了半晌若有所思地看着秦亦说:“殿下也好这一口吗?”

    ……秦亦大寒、恶寒,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以性命担保他不爱好这个。”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苏茗蜕变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苏茗蜕变

    秦亦警惕地看着把衣服一件件穿好的苏茗。确定他情绪已经平稳下来,这才说:“你也别这么心灰意冷,有什么事儿咱们坐下来商量,我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看待的,你今天这般举动,实在是太辜负了我的心意。”

    苏茗垂头抱膝坐在地铺上,十分歉意道:“对不起,我情急之下……”

    “没事没事。”秦亦见没什么危险了,便也在铺上盘腿坐下拍拍他的后背道,“你若是真心喜欢谁,那我会祝你幸福,但你若是存着这种委屈献身的心思,那我便第一个不赞同。”

    “那我又能怎么办,我被送来璟朝做质子,原本就是来任人宰割的,父王也清楚的知道。也许你不清楚,我的小皇叔、就是被我接替回国的那个皇叔,他并不是对外说的那般,被接回去娶妻生子,而是因为被……身子实在不好,才写信回去跟父皇求援的。”苏茗将脸颊贴在膝盖上。歪头盯着地面,语气毫无起伏,似乎在说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但是他紧紧抓着衣襟的双手,却还是出卖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秦亦在心里猛地叹了口气,无论怎么伪装,他也不过还是个比尉迟晞还小的少年,为什么自己遇到的总是需要人安慰的正太呢?

    “好了好了,别郁闷了,我帮你想办法哈!”秦亦打了个哈欠,瞥了眼凌乱的床铺,心道今晚估计是睡不成了。

    “大不了我就从了……”苏茗情绪十分低落地说。

    “从什么从!”秦亦一拍腿怒道,“原本以为尉迟曜虽然虚伪但好歹还称得上君子,不料却也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

    “虚伪还称得上君子……”苏茗对秦亦的措辞表示极其的费解。

    “额,就是伪君子呗!”秦亦瞧瞧自己的脑袋,困得都胡言乱语了,只好说,“既然都跑来了,就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罢就去扯被子,随即又警惕地看着苏茗道:“你安分睡觉,不许胡思乱想,更不许动手动脚。”

    苏茗幽幽地叹了口气,那种落寞而幽怨的神情,让秦亦觉得他身为男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再看看自己……算了,还是别看自己了,都快二十还是一副没发育的模样。哪里比的上眼前的苏美人。

    二人各自裹着被子去睡,苏茗哪里能睡得着,翻来覆去的一夜未眠。秦亦白天是累极了,倒还算睡得安稳,不过也许是潜意识里有点儿戒备,竟然没有像往常那般乱踢被子。

    第二天早晨,李铮早早地就起身,说是巡视营地,却有意无意地在秦亦的帐篷门口打转。

    “李大哥,有事儿吗?”身后忽然传来桑布的声音,李铮一回头见她穿着青布的长衣长裤,抱着床被子站在身后看着自己。

    “额,没事儿,我、我在巡视营地。”李铮被人堵了个现行,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而后又奇怪地问,“你大早晨抱着被子干什么呢?”

    桑布这回稍稍有点儿心虚,扫了一眼压得严严实实的帐篷,也不知道苏茗走了没有,搪塞道:“秦亦睡觉不安分,我嫌她乱踢。就跑去马车上睡了,我现在回来服侍她起来。”

    “哦!”李铮不疑有他,转身刚准备离开。

    帐篷忽然敞开,苏茗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衣衫凌乱褶皱地钻出帐篷,见外面还立着二人,也是一愣。

    桑布一拍额头,怎么就能这么巧,苏茗再晚出来俺么片刻,就啥事儿都没有了。“我进去换衣服,你们谁都不许进来。”她本着不是自己惹的事儿,不用自己收拾残局的心态,俯身钻进帐篷,随后又严严实实地压好了门。

    往里面一看,果不其然,秦亦还睡得正香,好在身上薄被裹的严实,没有四仰八叉的丢人现眼。

    桑布先找出衣服把自己收拾停妥,这才叫醒了秦亦,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幸灾乐祸地说:“你心上人和情人撞上了,怎么办?”

    秦亦晚上没睡够,打着哈欠慵懒地问:“你说什么,昨晚做梦睡魔怔了啊?”

    “你才魔怔了呢,刚才我抱着被子回来,正巧李铮在门口转悠,我刚打发着他要走了,苏茗竟衣衫不整地从帐篷里出去,俩人在外头大眼儿瞪小眼儿呢!我看你等会儿出去怎么办。”桑布给她系好腰带。挂上玉佩、香囊,再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回身端水,让她洗漱。

    秦亦将浸了凉水的毛巾捂在脸上,含糊不清地说:“有什么怎么办的,凉拌。”

    等她都穿妥后钻出帐篷,李铮和苏茗还相对无言地站着,她气不打一处来地上去说:“大早晨起来的,都没事儿做了啊,含情脉脉的对视什么呢!”

    苏茗被她说的打了个激灵,拱手哑着嗓子道:“秦大人借某套衣物换洗可好?”

    秦亦一指桑布道:“阿布,领他去收拾个人样儿出来。”再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眼神极其纠结的李铮,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跟曜亲王起了冲突,连夜跑出来的。”

    李铮果然面露恍然,神色也不再闪躲暧昧,瞬间严肃正经起来,也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也幸好他激灵,过来寻我,没有去找殿下,不然事情估计就要大条了。”秦亦挠挠头,昨晚乱做一团。自己又困倦不堪,根本没想什么对策,如今被李铮猛地一问,她也觉得有些为难。如何能在尉迟曜不反感的情况下,放弃对苏茗的占有欲呢?

    见秦亦眉头紧蹙,五官都快纠结到一起的模样,李铮还从未见过她如此为难,似乎她平日在人前,都是一副淡定而沉稳的模样,不知是此番事情太过棘手,还是说她在自己面前已经渐渐不再伪装。他被自己忽然福至心灵的一个念头想得美滋滋的。看向秦亦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笑意。

    不过秦亦正在纠结万分,没能体会到李铮那笑容背后的深意,不满地一瞥他道:“我正愁着呢,你不帮忙反倒还挺高兴。”

    “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李铮宠溺地笑笑,也不以为杵。

    “呃,这个……”秦亦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可他果真来问,自己反倒先支吾了。心里大骂自己,最近怎么对着李铮越来越缺乏警惕心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说。

    李铮见她踟蹰,也不再追问,宽厚地笑笑:“我去叫他们收拾帐篷,吃了早饭好准备出发。”

    秦亦感激地冲他一笑,转头看见站在帐篷口神色诡异的苏茗,又开始头疼万分。他穿着秦亦的衣服,微微有些短小,却又不显得局促,反倒有几分贴身的利落。只不过月牙白的长衫让他显得更加苍白,没增加生气反倒多了两分鬼气。她皱着眉头上前低声叱道:“当初要与殿下结盟的豪气都哪儿去了?这么点儿小挫折就这般萎靡不振,你以后还能担什么大事。”

    桑布一矮身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件朱红色带暗纹的比甲:“可算找到了,这早晨的天儿还有点儿凉气儿,多加件儿衣服。这是前些日子新做的,她还没穿过。”

    “我穿过又怎么样,他还嫌弃我不成。”秦亦气得嘟囔道。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桑布一边扯过苏茗,给他披上比甲,一边数落秦亦。

    不料秦亦没说话,苏茗却急了,劈手甩开桑布怒道:“我不是小孩子!”

    桑布没留神,被他一下推搡得倒退了几步,幸好秦亦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这才没摔在地上。

    秦亦这下可是恼了,抬手就想指着苏茗的鼻子骂人,却看见他看向桑布的眼中满是愧疚。又陡然的心软。论自己的年纪,在这个时代苏茗若是叫自己声阿姨可能都不算过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非要去刺激一个自尊心受伤的孩子。

    她见桑布也没有发作,便伸手接过比甲道:“阿布,你去看看早饭好了没。”自己走上前去,帮苏茗穿上比甲,边系盘扣边说:“苏茗,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在璟朝每受一分的折辱,便更恨你的父王、恨命运不公、恨自己不该生在帝王家。我也明白,你恨不得能够早日的扬眉吐气,能够昂着头回到玉枳,让所有人伏在你的脚下,不敢再看轻了你。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并不是你恨、你想,便都能如了你的意,你需要付出的是比旁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和牺牲。”

    苏茗低垂着头,盯着秦亦系扣子的指尖,似乎能在上面看出花朵来,但是秦亦知道他正在用心听自己说话。“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年你不满十岁来到璟朝,在殿前叩拜的时候,那也是我第一遭见你。穿着你们国家的银白朝服,自己一个人,一步一步地走上殿前,走的那么沉稳,所以我就记住了你,我在心里跟自己说,这个孩子以后定然能成大器。”

    秦亦觉得有滚烫的水珠砸在自己的手背上,苏茗一直垂着头不肯抬起,她也不说破,继续说道:“你昨夜跑出城来找我,你便真的是想把身子给我,还是想找人安慰和怜惜你?你就甘心跑来让我同情你、怜悯你、安慰你,然后多多照顾你吗?”

    苏茗的手在身侧死死地攥着拳头,仍是一言不发,但身子却微微的开始颤抖。秦亦伸手拉起他的双手,用力掰开他紧握的双拳,看着他手心儿鲜红的几个指甲掐痕,叹气道:“命运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公平的,但是你既生在逆境,便要与他抗争不已。说句可能过于冷酷的话,人生在世,真正能依靠一辈子的是谁?只有你自己!父母、兄弟、朋友,谁都不能让你靠一辈子,只有你自己的努力,才是你一辈子的资本和依傍。”

    苏茗的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在秦亦手上,却死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音。秦亦扯着他到一旁坐下后又说:“不管是你还是殿下,我看着你们从小长大,你们吃的苦、遭的罪,我都是真心的心疼的,但是这些话我今天还是要跟你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也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他不肯张嘴,生怕自己一发出声音就忍不住要放声大哭。

    “苏茗,外在的打击、逆境、折辱全都是浮云,你内心的坚定才是最最重要的,今儿个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登上玉枳的王位,是不是真的要让那些欺你、辱你的人伏在你的脚下叩拜,如果你连这点儿的折辱都经受不起,竟至于如此的话,那我便劝你,也不要做那非分之想,安安稳稳的在璟朝呆着,至少殿下和我能保你一世安稳。”秦亦局的苏茗的手在颤抖,最后用力地抓住自己的手,抓得她生疼。

    苏茗猛地抬起满是泪水的面孔,像受伤的小兽嘶吼一般地嚷着:“我要回去,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的本事,我要为我母妃报仇……呜呜……”

    秦亦透过他的泪水,看到了他眼底燃烧的怒火和仇恨,让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再哀怨萎靡,而是充满了坚定和执拗,她便知道苏茗把自己的话全听进心里了。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轻拍他的后背道:“好孩子,没事了,咱们一起想办法,不会有事的。”

    苏茗将额头抵在秦亦的肩窝,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自从来到璟朝做质子以来,他只哭过两次,一次是母妃去世,一次便是今日。不知是不是压抑的太久,他的哭声带着低沉的嘶吼,似乎在心里有野兽咆哮一般。秦亦知道,从今日起,苏茗便已经不再是故作坚强的孩子,而是个知道自己的目标,并且能够为之百折不挠的男子汉。

    桑布端着木托盘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也微微红了眼圈儿,似乎从去玉枳的那次,自己便对苏茗有着一种莫名的同情,也许跟他与自己有些相似的经历有关吧。她将托盘放在一旁,抬手抹了把眼睛,抬头盯着湛蓝的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心里笑骂,桑布啊桑布,你当日离家之时是如何赌咒发誓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又开始想家。

    待苏茗发泄完毕,桑布早已经调整好情绪,端着早饭走上前来笑道:“呦,这是被我家大人骂了?哭了个花猫脸儿,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秦亦看看已经被洇湿的衣服,起身准备回去更换,听桑布这么说忍不住道:“好不容易哄好了,你快别招他了。”

    “秦大人,苏茗没事了,之前是我太……”他太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词来形容,眼睛红肿面色讪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圆场。

    秦亦在心里给他补全暗道,你之前那就叫傲娇,扭头说:“别太了,赶紧去洗把脸,把早饭吃了先跟着我们走,什么时候想出个万全之策了你再回去。”

    李铮对于又多了一个人随队,并没有表示什么意见,反倒是齐渊铭驱马凑过来与秦亦闲聊,多看了苏茗几眼,笑道:“秦大人这个近侍看着眼生。”

    “回齐王殿下,他昨个儿身子不舒服,一直在马车里休息,所以没让您见着。”秦亦拱手道。

    “哦?”齐渊铭一挑眉毛,扭头看向苏茗,见他身材瘦弱、面庞尖削白皙,水汪汪的桃花眼还带着些许红肿,再联想京城内对秦亦的传闻,显然有所误会,笑容登时变得有些暧昧,“原来是这样,秦大人倒是很会金屋藏娇。”

    听见他这么说,秦亦微微蹙眉,却也不置可否,只回头瞟了苏茗一眼,不料那倒霉孩子竟然还给自己飞来一道媚眼,只是那眼睛红肿不堪,实在是少了几分媚态。见周围人全都一脸暧昧和了然的神色,秦亦在心里扶额叹气,这回算是彻底坐实了这断袖之说。不过转念想倒也只得如此,让尉迟曜以为苏茗早被自己收入房中,说不定便不会再打他的主意。

    念一及此,她便讪笑着对齐渊铭道:“齐王殿下说笑了。”算是应承下了这一桩事。

    苏茗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却又怕给秦亦惹来麻烦,不禁又将关切的眼神投了过去。二人这般的眉来眼去,让齐渊铭有些坏人好事的错觉,寒暄了几句忙带马走远,回到自己的车队。

    而一直缀在路边密林中的两名黑衣影卫,也随着齐渊铭的移步而加快脚步,二人脚下生风竟不输于那骏马。却听一人笑道:“你这妹妹倒是好生的厉害,女扮男装入主朝堂不说,竟是连玉枳王子都收归房中,依我看那璟朝的皇子,怕也是入幕之宾?”

    “那又如何,只要能换来情报,别说是身子,命都要能舍得出去。”金属摩擦声在林中响起,惊起林中几只飞鸟。

    “哼,怕只怕你这妹妹,心已经长了翅膀,便跟这林中的鸟儿一般,有了自己的主意,便不跟着你飞了。”先前那人冷哼道,但是回答她的却只有树叶的沙沙声。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半路遇袭

    去齐国的一路都是宽敞平坦的官道,路两旁还有专人打理的几排树木,靠近城郭村庄的树下会有茶水铺子,或是卖些水果吃食。

    桑布第一次在北方出远门,看到什么都新奇,咋咋呼呼地总是拉着秦亦看着看那。苏茗也跟着一道上路,情绪早已经调整过来,脸上天天挂着笑意,眼睛也亮晶晶的泛出桃花来,引得齐国的军士常常偷眼瞧他,都以为是秦亦带出来的女伴,而真正两个女扮男装的反倒没有任何人怀疑。

    秦亦思量再三,最近尉迟晞表面上不受圣宠,自己与他也刻意地疏远,尉迟曜已经露出想要拉拢自己的意思,云相也让自己多多接触他、假意归顺,既然如此,便找他讨个人情。

    她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写了封信着人带回给云相,又另着人带信给尉迟曜,只道自己见苏茗在家中思母心切,有郁郁成疾之兆,便私自带他出城散心,望亲王千岁予以遮掩。

    反正此时就算败露,也不是什么大罪过,而如此也是隐晦地向尉迟曜透露,苏茗已经是我的人,你就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不过秦亦为了保险起见,嘱他二人先去见过云相再听安排。

    正当众人都放松了心情想要享受行程的时候,李铮却凑过来低声道:“我发现这一路上,咱们的左右和后面都缀着人,从出京就跟着了。”

    秦亦点头表示自己早就知道,撇撇嘴道:“齐渊铭在京城的时候,出入便有暗卫跟着,用那种手段夺了王位,齐国内还不甚安稳,他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吧。听说他从继位到现在,大大小小的刺杀数不胜数,光让他挂彩的就不下十次。”

    桑布杏眼圆睁,低呼道:“这么做个皇帝,还真不如做个闲散王爷来得自在。”

    “傻丫头你懂什么,那种君临天下的诱惑,是可以让人粉身碎骨都万死不辞的。”秦亦笑着拍拍桑布的脑袋。

    苏茗若有所思地看了秦亦一眼,开口却说:“缀着咱们的不止一帮人,至少应该是两派,昨个晚上远处有打斗声。”

    李铮点头道:“没错我正是要说这个,其中一派应该是齐渊铭的暗卫,但另一批人,不知是咱们这边的势力,还是他的对头。刚才远处又有交手的声响,我已经传令下去,让全员警戒、外松内紧,希望不要起什么纷争才好。”

    “你传令让他们只护着公主,齐渊铭那边不用管他。”秦亦却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额,这样不太好吧?”李铮犹豫了一下问。

    “齐国人都是游牧民族的后裔,即便是如今建了都城,有了几个大的城郭,但除了少数的贵族和老弱妇孺住在城内,大部分男人还都是过着游牧射猎的生活,为的就是保持种族的战斗力。”秦亦眯起眼睛看向队伍前面齐渊铭的背影,又说,“而他们的风俗,便是拿起自己的刀、为自己而战斗,在齐国,部落之间的战斗,如果有人出手相助,他们会觉得那是最大的侮辱。齐人崇敬的并不是武力的强者,而是心志的坚韧,能面对强敌能不屈不挠战斗至死的人和部落,才是他们的英雄。”

    “那齐渊铭还弄什么影卫,直接跟刺客死磕不就得了。”桑布用鼻子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居高位者都怕死,只不过有人怕的多些,有人怕的少,而且还爱面子,如果齐渊铭在自己的亲卫、臣子面前,接受了王妃侍卫的帮忙,那他会成为整个齐国的指责对象,各个部落的反对势力会更加猖獗、力量会更加壮大。”秦亦虽然知道桑布对这个不感兴趣,她只是莫名的看齐渊铭不顺眼,不过还是耐心的给她解释道。

    桑布果然不十分感兴趣地咕哝着:“反正就是口是心非,死要面子活受罪呗!”

    “哈哈!你总结的相当准确!”秦亦心情大好地笑道。

    看着秦亦神色飞扬的模样,李铮微微有些失神,而苏茗在一旁却频频将目光投向桑布。

    事实证明,李铮还是十分具有预见性的,这天傍晚天色微暗之时,众人还未走到合适的驻扎地,敌人就选择了这个时间发起了攻击,他们的目标却只是针对齐渊铭,压根儿没有朝尉迟昑的车队瞧一眼。

    禁卫们有了命令,虽然不甚理解,却还是只围在尉迟昑的车前车后,看着前面打打杀杀,面面相觑之下都觉得十分怪异。

    尉迟昑在车内,听着外面的打杀声,出奇的没有任何紧张,她握住云珊略微颤抖的手,竟然还笑着说:“姑姑,嫁到齐国咱们都不怕,还怕什么刺客不成。”

    云珊无言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大婚的礼服早已经换下,只穿着月牙白的小褂,天蓝色的儒裙,清秀的像是一支空谷幽兰。但是通过这两天的朝夕相处,云珊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小公主,不是那个会撒娇、偶尔会娇蛮的孩子。宫里这次的事情,让尉迟昑突然间成熟起来,迅速的甚至让她觉得害怕。

    她现在已经看不懂尉迟昑的眼睛里,蕴藏的到底是怎样的情绪和想法,这让她对去齐国的前景十分忧心,却也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拼死护着尉迟昑周全。

    李铮胯下的战马察觉到了血腥之气,不住地倒替着蹄子,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的焦躁。他扯紧缰绳,一直注视着前面的战况。

    冲上去的黑衣人据目测似乎有二十几个,与齐渊铭的侍卫战在了一处,刚开始还能看到刀光、血光交织在一起,没多久天色越来越暗,已经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形,秦亦下令所有禁卫燃起火把,并遣十余人驱马上前为齐渊铭的人马照亮,但严令不可参战。有了光亮,黑衣人无处遁形,很快便被齐渊铭的手下追杀殆尽,他自己驱马转身,朝秦亦和李铮的方向微微拱手,遥遥地像是致谢。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坦诚相见

    第一百一十七章 坦诚相见

    随后的路程一直相安无事。过了河南道进入宁遥郡,宁王早早就派人候在必经之路上,迎着车驾朝宁遥府而去。

    两国边境有前朝修的一座边卡,自封江下游与玉枳河交汇处始,呈弧线状修到岷山山脉的北端。宁遥地处边卡不远的后方,与齐国的文丰、封宏两座城郭隔着边卡对峙,每次都是两国战争首当其冲的补给站。

    桑布和苏茗都对草原的广袤和风光赞叹不已、目不暇接的时候,秦亦观察的却是地形、城郭村落以及人们的生活。

    虽然有着长长的边关,但宁遥郡的过半面积都是草原,百姓们的生活习惯大都呈现出两民族的融合态势,而宁遥的牛马买卖也是十分繁盛,价钱却只有京城的五成。

    她刚打听过一户马匹的价格,一转头看见桑布边走边买了许多肉干、羊奶酪。此时正吃得眉开眼笑,鼻子尖儿沾着奶酪,被肉干辣的嘶嘶嗬嗬直伸舌头,却还是不肯放手,而苏茗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花猫脸。

    秦亦好笑地掏出帕子,上前给她擦干净鼻头,宠溺地笑道:“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桑布骨碌碌地转转眼珠:“谁敢笑我。”一抬眼正好看到苏茗脸上笑意未褪,却眼中神色复杂的模样,她吐吐舌头。扯着秦亦的衣袖凑近低声道,“你看他那神色,哪里是在笑我,根本是看到卖马匹的,想着以后给他的人马配了战马,杀回国去呢!”

    “噗!”秦亦被她逗得笑弯了腰,“丫头,不懂就别装懂,说出去被人笑话。玉枳一年绝大多数时间是冰天雪地,这种普通的马匹根本无法经受那种严寒,买了马匹一年只能用两个月,其余的时间还要给它们保暖、喂食,你看苏茗像是傻子吗?”

    桑布嘟着嘴:“他是不是傻子,我是傻子。”

    “恩,你是最可爱的小傻瓜。”秦亦莫名的情绪不错,不知是草原的风光还是桑布的孩子气让她心情大好,也许二者兼而有之。

    公主被安置在宁王府内宅,而齐渊铭等人则被安排在驿馆,秦亦、李铮等官员被安置在宁王的一处外宅。用过午膳小憩一会儿,秦亦找下人要了匹马,一路朝边关疾驰而去,不料却在半路遇到李铮。二人并驾而驰、对视一笑,没想到竟是想到了一处。

    边关远远看去有二层楼高,似乎十分雄伟,但其实走近再瞧,处处破败不堪,墙角砖缝都顽强地冒出不知名的植物。关上也没有秦亦想象中的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抱着长刀的军士,或站或坐、还有的在角落打盹。

    关门也并不关闭,而是半敞开的,不时有人通过,也无人盘查。见李铮和秦亦驾马而来,看上去不像普通百姓,一旁走出来个伍长模样的军士指着他们道:“下马来下马来,出关要接受检查。”

    秦亦抬手一指随意出入的人问:“他们都不用接受检查,为何我们就要?”

    “少废话,这光是本老爷守,你们就要守本老爷的规矩,我让你们下马检查,你们就怪怪的下来检查。”那军士语气愈发不耐。

    “不过是看我们衣着不似常人,想要讹点儿银子去吧?”李铮倒是沉得住气,随手扯下衣襟上的印信,抬手扔给那人道:“想要东西便给你,好好儿看清楚?”

    那军士抬手接住印信,忙双手捧着举过头顶,人也随之跪下叩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海涵。”说罢才起身。恭敬地托起印信交还给李铮。

    这个时节的天气,在名阳的午后已经能感到燥热,但此地却丝毫没有。见二人下马准备上关墙,那军士还不住嘴儿地叮嘱:“二位大人诶,您可千万小心,这墙年久失修,弄不好就塌一块儿,千万可别摔着。”

    秦亦看着这座两层楼高、上面双道跑马,掩体、烽火台、瞭望台俱全的边关,当年也定然是耗费了许多民力所为,如今却已经如此衰败,让人忍不住地有所唏嘘。

    李铮全然没有这般细腻的想法,他正在考虑是让秦亦走自己前面还是后面,走自己后面的话,自己先踩好稳妥的落脚位置,再让她走这样安全,而且还可以拉她一把,又觉得这样万一坍塌跌落,她岂不是要被砸在底下,不妥。那让她走前面,自己在后面照应,她站立不稳自己可以扶上一把,如果要塌陷,自己还能给她托着接着。

    他这边自认为想得稳妥,一扭头却发现秦亦早就沿着石阶走到了半腰,回头瞅着他奇怪地问:“你还不上来,傻愣着干嘛?”

    “啊……没什么!”李铮几个箭步上前,追上秦亦的脚步。

    当站在这个高度眺望远方的时候,秦亦第一次切身地理解到。什么叫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一刻二人都没有说话,全为眼前的壮观和广袤在心内感慨不已,秦亦忍不住低声道:“好美!”

    无声地并肩而立了许久,秦亦忽然问:“李铮,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恩,你说。”李铮毫无戒心地随口应着。

    “你当初说过我像一个人,到底是谁,我想听实话。”

    李铮被她问的一愣,挠挠头颠三倒四地说:“其实也不是很像,刚开始不了解觉得有些像,但是熟悉了就觉得不像了。”

    “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秦亦不肯松口。

    “是一个已经故去的人,早就不在人世了。”李铮似乎还是不想开口。

    “能告诉我吗?”秦亦此番出奇的固执,若是放在平常,她定然不会死活去追问别人不想说的秘密,通常都是在别人刚一开口搪塞便自己先转移话题。

    李铮叹了口气道:“那是一个奇怪的女子。”他清理出一小块地方,脱下外衣反铺上去,扯着秦亦坐下,“此事说来话长,那时候我还很小,我只知道爹带兵回朝,带回家一个年轻的女子。十分的漂亮,那种用言语形容不出来的漂亮,眉眼间有一种跟别人不同的感觉。她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对小孩子才偶尔露出笑容,她笑起来眉眼弯弯,跟你很像。当时我虽然年幼,但是我爹也不止一房妻妾,我能看出来爹对她与对旁人不同,给她单独的院子,新买的下人,连饭菜都竟比我娘的还要精致。娘经常偷偷抹眼泪。我便也开始讨厌那个女人,每次看到她对我笑,我都转身跑开,她就也越来越冰冷沉默。”

    秦亦在心里思忖,难道这人会是这身子主人的母亲不成,啊……那自己跟李铮岂不是有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别胡思乱想,若是那样我又怎么会想娶你。”李铮似乎知道秦亦在想什么,涨红着脸道。

    “那你继续讲啊!”秦亦催促道。

    “后来我才知道,那女子是当今圣上的女人,但又不全是。她原本是齐国人,被一个族长抢占为妾,在齐国与我朝的战争中被俘虏,却被御驾亲征的圣上一眼看中,带回朝中,在我家住了半年,以我父亲的表妹身份被召入宫中为妃,却也没听说生下一男半女,后来我朝三年洪涝干旱交替,民不聊生,齐国大兵压境,却只为要那个女人。当时太后还尚且在世,说那女子是祸国殃民的妖孽,逼着圣上将其交出,不然便绝食自尽。”

    看来不管是什么时空,什么朝代,倾国倾城的美女,都逃不开红颜祸水的骂名,秦亦在心里暗暗感慨,又问:“那圣上就把她交出去了?”

    “当然,我朝讲究仁孝,圣上岂会为了一名女子而置太后于不顾。”李铮理所应当地说。

    秦亦一阵心凉,是啊,不过是一名女子,对于古代的男人来说,也许不过是一块玉佩、一件古董的地位,能够随意的买进或者卖出。李铮的体贴和憨厚,让自己差点儿忘了。二人之间隔着的是几千年的文化差异。她心下苦涩地想,自己一个连孩子都不能给他的女人,若是真的嫁入李家,为他洗手作羹汤,那么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李铮见她垂头不语,伸手握住她的右手问:“如果你的至亲,站在你面前逼你离开我,不然就死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选择。”

    “我……”秦亦被他猛然间变得犀利的话语一击即中,思绪在心内脑中滚了好几个转,最后沮丧地发现,自己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外婆还活着,以死相逼自己离开李铮,那自己也唯有从命。她知道李铮并不想要自己的回答,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回应自己刚才的失落,让自己看清楚,原来这样的抉择并不仅仅是因为男权主义的至上,更多的却是骨血之情的无奈。

    她用力回握李铮的手,撇开刚才的话题不谈,又问:“那名女子最后如何了?”

    “她在璟朝去齐国的路上失踪了,有人说她跳崖、有人说她投井,也有人说她是被什么高人劫走,传得纷纷扬扬,却也无人确切地知道她的下落。”李铮见她心里理解和释然,便继续说下去,“圣上似乎派了许多人出去寻她,却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按你这么说那人是个绝色美人,怎么会跟我长得像。”秦亦撇撇嘴,说心里不酸,似乎有些骗人,但若说真的介意,却又想不出有什么可介意的地方

    “你们二人的眼睛很像,笑的时候、思考的时候、发呆的时候,那眉眼像极了。”李铮抬起另外一只手轻抚秦亦额头上的碎发,指腹在她眉上划过,带着些许的酥麻感。秦亦故意问:“那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还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喜欢我,还是说因为喜欢我,所以想起了她?”说罢干脆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盯着他的脸庞坏笑。

    一连串的喜欢把李铮绕迷糊了,掰扯了半天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回答,似乎都要说自己喜欢她,而此时已经美人在怀,更是涨红着脸绷紧了身子,手脚不敢乱动。

    看着李铮憨厚的模样,秦亦突然心下一痛道:“李铮,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什么?”李铮听她的语气突然郑重起来,紧张地问。

    秦亦狠心咬

    锦官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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