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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第110部分阅读

    继室谋略全本 作者:肉书屋

    继室谋略全本第110部分阅读

    底去了,那么多人以那样地毯式的方式都找他不到就是最好的明证,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他是真的已经……”

    说着有些艰涩的吞咽了一下,才下定决定般说道:“他是真的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沉涵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欺欺人了,他是真的已经死了!”

    这是自傅城恒出事以来,晋王妃第一次明明白白的提及这个‘死’字,其目的就是要点醒孔琉玥,也点醒自己,让她和自己都明明白白的知道,她们最亲的那个人是真的已经不在,以后她们要再见到他,真的只能是在梦里了!

    孔琉玥却仍听不进去她的话,仍然固执的摇头道:“不,姐姐,他没有死,我有感觉,他真的没有死,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正好要去找姐姐,告诉姐姐我打算过几日便出发去西番找他之事,既然姐姐今儿个来了,那我也就不必再跑一趟了!姐姐,你相信我,他真的还活着,我此去一定会找到他,平安带他回家的!”

    晋王妃被她这番话说得脸色大变,之前她是曾听赵天朗和韩青瑶说过她想亲去西番寻人之事,先还只当她是说着玩的,却没想到,她竟是真的有此打算,因忙抓了她的手道:“弟妹,我是不会让你走一趟的,不但你,连子纲我也不会让他去!煦之他是真的已经没了,何苦再让你和子纲白跑这一趟,甚至让子纲惹来皇上的猜忌?我已经失去最亲的弟弟了,我不能再失去弟妹和另一个弟弟了,你明白我的心情吗?我是不会让你去犯险的!”

    孔琉玥不知道该怎么跟晋王妃说,才能让她相信自己不是因为难以接受傅城恒的死讥,所以才犯了瘾症,一直自欺欺人的认为他还没死,她完全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说服她!

    她只能凭着本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才已说了很多遍的话,“他没死,他真的还活着,姐姐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他,带他回家的!”

    看在晋王妃眼里,却只当她是真犯了惹症,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走不出来,心酸心疼之余,只得狠下心来下猛药,“我知道你跟煦之感情好,一时间接受不了他的死讥也是有的,但你还这么年轻,总归还是要再嫁人的,假以时日,自然也就把他忘了,这会子又何苦要这般执着呢?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二年,大家不过是桥归桥路归路,何苦来呢……”

    只是话还没说完,已被孔琉玥近乎尖叫的打断,“谁说我要再嫁别人的?谁说的?姐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傅城恒还活着呢,我怎么可能再嫁给别人?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还是你多嫌着我,要变着法子打发了我?他一定不回来,我就等他一天,他一年不回来,我就等他一年,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他回来的,我一定会等到他回来的!”

    她面色惨白如纸,双眼却又红得吓人,人也剧烈的颤抖着,明显一哥气坏了的模样,直看得晋王妃又是心惊又是后悔,忙忙放缓了语气道:“弟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我又岂会多嫌着你,想打发了你?我巴不得你能做我一辈子弟妹!可也正因为知道你的什么样的人,正因为满心的心疼你,所以我才不忍看你年纪轻轻,便只能将大好的岁月耗在咱们家的……我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得再次找到幸福,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你明白吗?”

    孔琉玥一语不发,只是双眼仍红得吓人。

    她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傅城恒还等着她去救他,而她也一定也找到他,带他回家!决定了,她明天就出发,哪怕是爬,她也要爬到西番去,找到傅城恒,跟他一起回来,让晋王妃乃至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有杞瘾症,她一直都好好的!

    晋王妃只看孔琉玥以沉默不语的方式无声的反驳自己,便知道她是真钻牛角尖了,虽然百般不忍心,百般舍不得,也只能继续下猛药:“弟妹,你一定不知道煦之临出发前,曾单独找过我和你姐夫,说一旦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们一定要为你安排好后半辈子,为你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不叫你干熬一辈子之事罢?”

    当时她因为觉得这话不吉利,根本不容傅城恒将其说完,便没好气打断了他,说他‘自己的老婆就该你自己照顾,青天白日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命他以后都休要再提此事。

    不想傅城恒却一脸的坚持,说孔琉玥还那么年轻,嫁给他一年多,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他对不起她的地方实在太多,求她和晋王一定要答应了他这个要求,不然他就是去了前方也不能安心,说着甚至还要给他们下跪。

    他们夫妇实在被他逼得没法,只得应下了他的要求,心里却都有些不以为然,一来觉得他这也太悲观了,委实有些不吉利,不该说这话的;二来便是觉得孔琉玥既嫁了他,得了一品夫人的诰命,就该无论他出了什么事,都一直守着他的,哪有她自己都什么还没说,他倒先为她筹谋起未来的?

    却没想到,他竟真的一语成谶,真个一去就再回不来了!

    晋王妃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煦之他是真把你放在心上了的,所以才会连这些事都提前为你考虑到,你若是再这样执着下去,岂非让他连走都走得不安心?我虽然舍不得你,希望你能一辈子做我的弟妹,但也不能因此就误了你的终生不是?好在我们将来虽做不成姑嫂了,却可以再做姐妹,还可以常来常往,也算是圆了这份情谊了!”

    她何尝舍得孔琉玥另嫁?初华姐弟三个都还小,老太夫人又年事已高,朝不保夕,自顾不暇,若是姐弟三个能得孔琉玥这个母亲长长远远的照顾,将来的日子无疑会好过许多,未来也能更有保证,不怕被旁人教坏;不止三个孩子离不开她,亦连整个永定侯府都离不开她,这样大一个摊场,上下几百口子人,没个能干的当家主母主持中馈,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想留下孔琉玥!

    可煦之没了,这便算是他最后的遗愿了,姐弟一场,她如果连他这最后的遗愿都不能为他达成,那她还配做他的姐姐吗?更何况,她自己也是女人,能明白孔琉玥的苦,所以才会想早点点醒了她,让她能早日去寻找自己的第二段幸福!

    与晋王妃的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孔琉玥的面无表情。

    然她虽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宽大衣袖下的指甲却深深嵌进了肉里。傅城恒,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辈子,跟我白头到老的,如今你竟然胆敢食言,想将我推给别的男人,你且等着,等找到你后,我一定会狠狠跟你算这笔账,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213

    孔琉玥最终还是没能去成西番,至少暂时没能去成,因为晋王妃见自己一个人劝她不转,遂寻借口避出房门外,悄悄使金珠去请了韩青瑶来。

    韩青瑶也已自赵天朗之口得知征西大军二十六日班师回朝,将在午门献俘,同时扶傅城恒无人灵枢回来之事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问了孔琉玥几句:“你打算明儿就出发去西番,那二十六日傅大哥的灵框回来后,府里这一摊子事该交由谁打理?老太夫人还是二夫人?还是你想让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奏的人都知道,永定侯才刚一战死,永定侯夫人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侯府,不知去向,然后都为永定侯不值?傅大哥文韬武略一辈子,乃是大秦出了名的硬汉,你难道想让大秦所有人都同情可怜他不成?须知他一辈子最不需要的便是世人的同情和可怜,那根本就是对他的亵读,你难道还想亲自亵渎他不成?”

    便问得孔琉玥如遭雷击,呆呆的坐着,再也说不出哪怕一个她要去西番的字眼来。她是坚信傅城恒还没死,她此去一定能找到他,可旁人却不知道也不相信,远的不说,连晋王妃身为他一奶同胞的亲姐姐,不也不相信吗?

    而傅城恒战死的消息已经算是昭告天下了,皇帝也做出他应有的表示了,那么她此去西番,便只能是秘密进行,不然就是在质疑皇帝的话,在打皇帝的脸,到时候她没有出现在傅城恒的葬礼上,落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是她迫不及待离开侯府,不知去向了?可想而知傅城恒和永定侯府其时都将面对怎样的同情可怜甚至私下的嘲笑!

    然永定侯府又不能不办这个葬礼,不办就是在跟皇帝叫板,不办就是在否认傅城恒的功绩,连皇帝都这般重视他的功绩,甚至将破例追封他为大奏的第一个异姓王了,难道他们身为自家人,还反倒要拖起他的后腿来?永定侯府不但要办葬礼,且必须风光大办!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身为傅城恒的妻子,身为永定侯府的当家主母,又怎么可以离开?又怎么能够离开?她就是再想即刻飞去西番,也必须得留下来,亲自操办他的葬礼,直至一切尘埃落定!

    晋王妃的声音随即传进她耳里,“弟妹,人活在世上,本身就是有很多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的,但同时人活着世上,又是有很多自己该尽的责任和义务的。譬如我,我失去了弟弟,难道就不伤心?可我却不能倒下,只因我除了是煦之的姐姐以外,也是永定侯府的大姑奶奶和晋王妃,我有我身为这两重身份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所以我不但不能倒下,还得硬撑着去做我该做的事,尽我该尽的贵任!你也是一样,你除了是煦之的妻子,也是永定侯夫人,是永定侯府的当家主母,你也有自己该做的事,该尽的责任,你明白吗?……方才的事,我们暂且不提了,你要去西番,我也不拦你了,但好歹等到头七过后,好吗?就当姐姐求你了!”

    孔琉玥被晋王妃这一席话,说得越发说不出话来,只觉一股痛从她的胸口深处霎时蔓延开来,那么深,那么重,好像要将她的整个胸腔充斥胀烈。这股痛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傅城恒明明就还没死,她却不能即刻去救他,反而不得不留在京中亲自操办他的丧事,这是何等残忍的事!

    她心如刀绞,神智恍惚,以致连晋王妃和韩青瑶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韩青瑶临去前看见她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暗暗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赵天朗抢在她之前出京去西番,到时候她见赵天朗已经去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坚持要亲自去了!

    无论孔琉玥心里有多难过,有多不想操办傅城恒的丧事,永定侯府上下依然有各不紊的在为他的身后事做着万全的准备。

    日子也终于缓缓流到了二十六日。

    一大早,孔琉玥刚起身,白书便棒了一身通体素白的孝衣上前,低声对孔琉玥道:“夫人,让奴婢伺候您穿衣?”

    正忙着系衣扣的孔琉玥闻言微一抬头,这才注意到白书已换好了通身孝服,头上也是一应钗环俱无,整个人瞧着白得有些不真实。

    孔琉玥的心即刻一阵烦躁,傅城恒明明就还没死,明明就还活得好好儿的,她为什么要给他披麻戴孝,这不是明摆着在咒他吗?可她又不能不穿,不然到时候落在扶灵回永定侯府来的人眼里,只会以为她这个妻子不愿意为傅城恒这个夫君披麻戴孝!

    是以等到她不情不愿穿了那身衣服,去到厅里见了同样通体雪白眼睛红肿的三个孩子,并满屋子白惨惨的众伺候之人时,她的心情不由越发的烦躁,好在旁人都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所以才会满身的阴郁,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母子四人无声的用过早饭,一起去到乐安居隔着门帘给老太夫人请过安后,傅镕便同同样一身孝的傅希恒傅颐恒一起,被簇拥着打马去了城外与太子和晋王领着的大部队会合,迎接傅城恒的灵框。

    余下孔琉玥和二夫人又在乐安居枯坐了半日,估模着时间差不多了,才领着傅铮初华姐弟等人,一道去了永定侯府的中门正厅。

    中门正厅早被布置成了灵堂的样子,沿途过来的抄手游廊也都牲上了白布,亦连所有的匾额门神都牲上了白布,瞧着很是哀戚。

    看在孔琉玥眼里,尤其是当她的目光落在了正厅中央那个巨大的“奠”字时,她霎时有一种想冲上去将这一切都撕烂销毁了的冲动,傅城恒明明就还活着,他们怎么能为他办丧事?他们这不是生生在咒他呢吗?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克制住了这股冲动,同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不会哭的,她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流,傅城恒明明还活着,她为什么要哭?她应该笑的!

    然当她近乎自虐的再次看向那个巨大的“奠”字,当她耳边传来初华和洁华还有二夫人等人几不可闻的啜泣时,泪水还是不自觉模糊了她的双眼。

    午正时分,太子、晋王并傅镕等人,还有内务府和礼部的人,一并奉着傅城恒的灵枢抵达了永定侯府,整个侯府霎时哭声震天。

    太子随即还亲自宣读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思创业之隆,当崇报功之典,人臣建辅国之绩,宜施锡爵之恩,此激劝之宏规,诚古今通义……今有永定侯、征西大元帅傅城恒您绩弥彰,忠勇为国,为国捐躯……特追封忠靖王,隘武宁,配享太庙……妻孔氏,相夫克谐,宜家著范,封忠靖王妃,子傅镕袭忠靖郡王,女傅初华傅洁华封县主……领旨谢恩!”

    早在太子刚拿出圣旨之初,在场包括晋王在内的所有人都跪下了,等到太子宣读完圣旨,与晋王并排跪在最前面,满脸惨白,眼睛却红肿不堪的傅镕便低声说道:“臣代先考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众人也都应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傅镕双手接了圣旨,众人正要起来,太子又拿出了另一份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靖王妃孔氏,性秉柔嘉,心存恪慎……今赐为庆亲王义女,着封‘慧娴郡主’,食公主邑,钦此,领旨谢恩!”

    孔琉玥虽一直静静伏在地上,做倾听圣旨状,但思绪却早在那具黑漆插木被安放至当中的停灵平台上时,已尽数飘到了其上去。就是那样一具四四方方,大小不足几个平方的匣子,就终结了一个人的一生,禁锢了一个人的灵魂……她忽然无比庆幸起那些人未能找到傅城恒来,不管他是还活着,还是真已经……她都不要他躺在那个狭小逼厌冰冷的匣子里,她希望他能自由自在,再不要因那些狗屁责任和义务,再赔上自己的人生甚至是性命!

    孔琉玥想得太出神,以致根本没听清圣旨说了些什么,还是跪在她旁边的二夫人轻扯了一下她的裙角,她才蓦地回过神来,忙拭了眼角不知何时滑下的泪,恭敬的谢了恩:“臣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双手接过了圣旨。

    圣旨宣读完毕,大家都起身后,太子又代表皇上在傅城恒的灵枢前上了香,念了悼词,这才与随后也上了香的晋王一道,回宫向皇上复命去了。

    太子和晋王前脚刚走,皇后娘娘派来吊唁的内侍后脚便到了,赐了三牲六礼十二台,并三千祭银,又分别厚赐了老太夫人、孔琉玥和初华洁华祖孙母女四个。

    永定侯灵枢回朝之事,早在今日之前,便已为京城绝大多数人尤其是各高门仕宦之家知道了,只因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未使人先去拈香吊唁,众人不敢灭过帝后的次序,所以未敢轻举妄动。及至得知帝后都使人去过了,皇上又追封了永定侯为忠靖王,并重重的封赏了其妻儿之后,众人再按捺不住,都纷纷出动了,一时间,来往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晋王府和庆王府自然是最先来人的,紧接着秦王府、辅国公府、伏威将军府这几家也纷纷来了人。

    眼见孔琉玥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却仍要强撑着给来宾们回礼,晋王妃和庆王妃并韩青瑶都是心疼不已。尤其晋王妃,更是暗暗后悔起自己不该为了留住孔琉玥,不叫她出京去西番,就拿话激她,让她亲自给傅城恒操办身后事的,她已经因没了夫君而痛不欲生了,如今还要强撑着操办这些琐事,自己生生就是在往她的伤口上微盐呢!

    晋王妃红着眼圈暗自后悔不来之时,庆王妃已拉着孔琉玥的手,在软声开解她了,“好孩子,生老病死,原是人之常情,这世上甭管是谁,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区别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己……娘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想想,若是今天你跟……煦之换了个个子,他必定也会跟你一样难过,你只要想想,好歹承受这份痛苦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你心里就会好过许多了……”

    孔琉玥自接了圣旨后,在人前都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听了庆王妃这句‘好歹承受这份痛苦的人是不而不是他’后,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一下子决了堤。

    她再顾不得在场不是只有晋王妃、韩青瑶和庆王妃这几个她最亲近的人,还有其他人,哭倒在了庆王妃的怀里,“娘,我也这样安慰过自己……可我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我真的恨不能躺下便再也不要起来……我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我承受不起啊……”就算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傅城恒一定还活着,她也快要承受不住了!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秦王妃、王老夫人并王乾的夫人,还有韩老夫人等人,都忍不住红了眼圈。晋王妃和韩青瑶与她情分不同,感同身受,就更是哭成了泪人。

    孔琉玥这一哭,便直哭了大半个时辰,才因力竭而渐渐停了下来。在此期间,庆王妃一直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这世间的每一个母亲那样,默默的给予她温暖和力量,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情。

    是以待哭泣渐渐平定下来后,孔琉玥虽然觉得很累很疲倦,心情却轻松了不少,庆王妃说得对,她应该庆幸承受这份痛苦的人是她而不是傅城恒,不然今日痛不欲生的,就该是他了。那样锥心刺骨的痛,她已经尝过了,此生都不想再来第二次,也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尝到!

    趁着丫鬟们打了热水来大家净面的空档,韩青瑶对庆王妃道:“娘,我想留下来帮着玥儿妹妹料理几日,也免得她太过劳累。”

    王乾的夫人见状,想着临来前王乾吩咐她能帮上孔琉玥的地方,一定要尽全力去帮,因忙也向王老夫人道:“娘,我也想留下来帮孔妹妹料理几日,您看可好?”

    庆王妃和王老夫人还没答话,适逢孔琉玥净了面从屏风后出来,闻言先就哑声推辞道:“瑶瑶,世弟妹,多谢你们的好意了,我有二弟妹帮忙,还应付得来,你们只管放心。”韩青瑶和王乾的夫人都是年轻媳妇子,都要跟着各自的婆婆学习眉高眼低,以便将来正式接手主持中馈,她怎么能白误她们的事?

    韩青瑶闻言,不由急了,道:“玥儿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如今可是我小姑子了,难道就兴你心疼我做嫂子的,不兴我心疼你做小姑子的啊?还是你嫌我笨?”

    王乾夫人也道:“是啊孔妹妹,我们虽拙,帮忙跑跑腿什么的,还是应付得来的,你就让我们留下帮你罢?”

    孔琉玥不由有些无奈,她当然知道韩青瑶和王乾夫人的好意,可她真没她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她过几日还要动身去西番找傅城恒呢!

    她正冥思苦想要怎样才能说服她们,就有执事媳妇进来面有难色的禀道:“回大夫人,外面来了两位自称是夫人舅母的太太,说是来吊唁的……”本来夫人身边的红人梁妈妈是早严令过但凡尹家来人,不必进来回,直接让其走人的,但今儿个情况又与平常不同,来者皆是客,当着那么多宾客,总不能真撵人罢?更何况,尹大太太给的赏钱还那般丰厚尹大太太之前便已来求见过她好几次,只不过她一次都未见过她罢了,倒不想她这般会找机会……孔琉玥闻言,正要说话,庆王妃已先冷声问那媳妇:“本宫的娘家嫂子越国公夫人才来吊唁过回去了,这会儿你们夫人又哪来的舅母来吊唁?”

    那媳妇被问得一怔,片刻方嗫嚅道:“回庆王妃娘娘,来人是这般说的,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庆王妃素知孔琉玥治下极严,这媳妇子煞有介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回此事,必定是受了不少好处,存了侥幸心理,是以根本不待她把话说完,已冷声打断了她,“来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也不想想来人万一是瞎充字号的呢?如今京城里谁人不知永定侯夫人,不,忠靖王妃乃本宫之女,堂堂慧娴郡主,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真真该打!”

    命身后侍立着的周嬷嬷,“你随了这奴才出去,告诉外面那两个瞎充字号的人,下次若胆敢再冒充越国公府的名号,休怪本宫不客气!另外再说给你大姑奶奶座下的管事妈妈,打这个奴才二十板子,让她长长记性!”

    周嬷嬷侍奉了庆王妃一辈子,焉能不明白她的心思?这是摆明了要给大姑奶奶做脸撑腰,也有杀鸡给猴看,为大姑奶奶省事的意思呢,因忙大声应道:“是,王妃娘娘,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由分说领着那已然吓白了脸的媳妇子退了出去。

    这里庆王妃方看向孔琉玥道:“玥儿,你不会怪娘自作主张罢?”她不耐烦尹家已非一日两日了,昔日的事暂且不说,单凭他们在玥儿失去了夫君之后,不但不想着安慰开解她,竟还落井下石想害她,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她若不帮玥儿做点什么,简直就太对不起她叫她的那声“娘”了!

    孔琉玥感激庆王妃还来不及,又怎会怪她?本来她使人去撵尹大太太她理,相信也不会惹来旁人说嘴,但尹家养了“前身”十年毕竟是事实,是她无论如何都抹杀不掉的,她如果太绝情,多多少少总会招人话柄。但庆王妃出面就不一样了,落在旁人眼里,只会认为庆王妃是心疼女儿,同时也可以彻底断了尹家人的念想,省得她们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因忙屈膝向庆王妃道谢:“娘这般心疼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那般不识好歹?”

    庆王妃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向一旁的王老夫人和韩老夫人道:“我这个女儿,最是乖巧懂事不过的,我想了一辈子女儿,到老来总算圆梦了……”

    王老夫人和韩老夫人都点头附和,“都说女儿是娘贴身的小棉袄,王妃如今有了自己的小棉袄,冬天时可就不必再怕冷了!”心里却在感叹,这傅夫人倒的确是个好的,只可惜终究命薄了一些,好在如今得了那样的尊荣,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韩老夫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孔琉玥太命苦了,就算得了那样的尊荣又如何,没了夫君的女人,半边天已算是塌了,没了夫君再没有儿女的女人,就更是整片天都塌了,偏生她又是那样一个可人疼的,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得多疼顾些她才是!

    大家又坐了一会儿,庆王妃、王老夫人和韩老夫人还由二夫人引着去看望了老太夫人一回,方告辞回去了,韩青瑶和王乾的夫人也跟着各自的婆婆回去了,因为晋王妃说有她留下,应当不会有应付不过来的情况,让她们放心。

    连之前太夫人去世,永定侯府都是在府里做了七日道场,又去家庙做了七七四十九日道场才下葬的,更何况如今是傅城恒没了,又正值寒冬天气?兼之晋王妃坚持,于是定了做九九八十一日水陆道场。

    永定侯府才蒙皇上恩赐,晋升为了大秦第一个异姓王府,孔琉玥不但夫荣妻贵,做了王妃,又得庆王爷和庆王妃亲眼,收为义女,得封郡主,更是荣耀至极,以致来吊唁的人竟是大大超过了原本预计的,几乎京城里所有有点头脸的人家都来了人,不但如今,亦连傅城恒在军中的不少老部下也都来了。

    傅城恒虽阵亡了,瞧着在军中的威望却比先前更高了!

    这样忙乱了几日,眼见“头七”将过,孔琉玥再待不住,收拾好了行囊盘缠,令人备好了马车,又点了十名护院,打算次日一早便出发去西番。

    只可惜这一次,她还是没能走成,而造成她没能走成原因的,还是韩青瑶。

    “……你说大哥他昨儿个夜里就连夜出京了?”孔琉玥定定看着一脸严肃之色的韩青瑶,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半点开玩笑的痕迹,奈何她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失望了。

    韩青瑶缓缓点头,“是的,子纲昨儿个夜里就连夜出京了,为怕走漏风声,连父王并九哥九嫂都瞒着的,只有娘和我两个人知道!”

    孔琉玥闻言,越发变了颜色:“你说大哥出京,连父王和姐姐姐夫都瞒着,只有你和娘两个人知道,那岂不是连皇上也瞒着的?”赵天朗可是领了差使的皇室子弟,就算如今休假在家,不必去衙门点卯,也是不能无诏私自出京的,尤其如今皇帝的态度还那般暖昧,这要是被他得知了赵天朗无诏出京之事,岂不得大怒,然后治其的罪?

    “自然是瞒着的,不然你以为子纲他能出得了京?”韩青瑶故作轻松的说道,她又岂会不知道此事一个不慎,便会带来何等严重的后果?只不过不想再看孔琉玥这般痛苦,兼之赵天朗自己也坚持要走一遭,说不然将会遗憾内疚一辈子,让她不忍拦他也不好拦他,所以只能由着他罢了。好在还有庆王妃在一旁帮着她打掩护,不然别说完成赵天朗事先交代的一定要瞒过所有人五日以上的任务,只怕连今日她都不一定瞒得过。

    孔琉玥的心就瞬间被自责和愧疚所填满了,她近乎是语无伦次的说道:“都怪我,全都怪我酬你和大哥成亲还不到半年,如今却要被迫分开这么义”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该一早便离京的,那样也不会连累大哥了,我一个女人家出京,去寻找我丈夫,皇帝总不会说什么了罢?早知道我就该一早就去的酬瑶瑶,对不赴……我这就出发,我让人快马加鞭追大哥去,他才出发了不到一天一夜,只要我让车夫跑快点,应该能追上他的……”说完便要往外跑去。

    却被韩青瑶一把拉了回来,微微提高了声音道:“你干什么去?子纲已经离京了,那么不管是一日,还是一个月,其效果都是一样的,难道你想让他的险白冒吗?还是你以为你比他还能干,能做到他都做不到的事?他既然已经去了,你就不要再去了,只管安心待在家里等消息,不要让我在为他担心的同时,还要为你担心!也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之类的话,傅大哥不仅仅是你的夫君,也是子纲的妹婿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去找他,本就是应当应分的,你就不要再多说了,只管待在家里等消息罢!”

    “可是……”孔琉玥还待再说。

    韩青瑶却根本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只是定定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希望你不要让子纲的险白冒,不要让他的牺牲白费,也不要让我和娘再多一份担心!”

    孔琉玥就再没了话,也打消了亲去西番的念头。

    214

    自打赵天朗离京后,孔琉玥便开始了度日如年的等待。

    每日里都是焦灼不安的,尤其随着赵天朗离京的日子越久,她的这份焦灼便越深,既担心赵天朗这趟徒劳无功,仍然找不到傅城恒,又害怕他找到的是傅城恒的……,让她连最后的希望都不剩;除此之外,还要担心赵天朗一路的安危和他回京后将面临的来自皇帝的怒火,深觉自己对不起韩青瑶和庆王妃,端的是食不能咽夜不能寐,日子竟比赵天朗未离京之前,还要难熬几分。

    而庆王府方面,虽有庆王妃为韩青瑶打掩护,毕竟一个大活人忽然不见了,却是瞒不了多久的,因此在赵天朗离开的第五日上,庆王爷终究还是得知了此事,不用说当即怒不可遏。却还暂时顾不上生气,还得即刻进宫去向皇上请罪,因唤了贴身长随进来,一边在后者的伺候下换起朝服,一边暗骂着赵天朗心太软,没有大局意识,只怕将来难成大器来。

    庆王爷进宫的消息,孔琉玥是自晋王妃口中得知的。

    据说皇帝听了庆王爷的请罪后,倒是没有大怒,只是似笑非笑说了一句:“天朗倒是重情义!”

    听在庆王爷耳里,却觉得这短短七个字,犹如千斤重,压得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只得赔着笑小心翼翼的为儿子开脱,“天朗那孩子心肠的确太软,不过听他妹妹说了两次要亲去西番找永定侯,不,应该说忠靖王了,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听他媳妇说妹妹身体太弱,经不得长途跋涉,便即刻许了他妹妹要代她走这一遭。皇上也知道,闺阁妇人能有什么见识?成日价只知道哭哭啼啼,天朗也是因太过心疼妹妹和媳妇,所以才会犯下大错的,还求皇上看在他这片爱妹之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好说歹说,到底说得皇帝面色稍缓,但随即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天朗打小儿跟联一块儿长大,联自然知道他的禀性,就跟九弟深知他的禀性一般。”

    只这一句话,便说得庆王爷冷汗直冒,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竟是在暗示天朗此番出京,乃是受小九挑唆的不成?还是说,皇上已在怀疑庆王府和晋王府之间有不可告人的联系了?

    当即又忍不住在心里将赵天朗大骂了一顿,他还要怎么跟他说此番去不得,还要怎么跟他分析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说了那么多,他却全当了耳旁风,仍要一意孤行,还有没有把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还有没有身为庆王府世子、未来继承人的自觉?难道就为了那份打小儿一起长大的情谊,就要赔上整个庆王府不成?须知皇上也是跟他一块儿长大的,他却这般厚此薄彼,也难怪皇上会生气!

    万幸庆王爷身为今上惟一仅剩的皇叔,在其面前总还有几分体面,他又事先不知情,一知情后便即刻进宫请罪,倒也多多少少缓解了今上几分怒气,没有当即发落赵天朗,也没有命人快马加鞭追他回来,只打发了庆王爷回去。

    但饶是如此,依然够让庆王爷和事后得知了此事的晋王心惊肉跳了。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晋王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进宫向皇上解释他事先也并不知道赵天朗出京之事了,解释就是掩饰,越解释就越说明心里有鬼,还不如不解释的好。

    只是皇上心里既已存了这个疙瘩,若不趁早解开,这个疙瘩便只会越来越大,最后甚至会危及大家的身家性命,因此晋王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姐夫的意思,是让我进宫,借皇后娘娘之口,让皇上知道此事只是因碍不过我的请求,大哥才会答应的?”晋王妃说得隐晦,孔琉玥却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晋王妃闻言,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认真说来,这个办法根本算不得办法,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皇后娘娘历来疼爱天朗,有她在皇上面前为他斡旋,不说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多多少少总能减轻几分……”

    原本她和晋王都以为赵天朗之前说过的要亲去找傅城恒乃是戏言,毕竟赵天朗瞧着虽年轻,却不是那等心内没有成算之人,省不得此事的厉害关系。却没想到,他竟真不声不响将戏言付诸于了行动,偏皇上又没有因此而大怒,待他们几家近臣尤其是晋王府的态度反而比之以前更要暖昧,这可比皇上大怒还要可怕,他们不能坐以待毙,总要做点什么,尽量将伤害减低到最轻才好!

    方一听晋王妃说完皇帝于赵天朗出京一事上的态度,孔琉玥便知道一直以来他们最担心最顾忌的问题,还是发生了,心下不由越发愧疚,明儿她还有何颜面去见韩青瑶和庆王爷庆王妃?又闻得晋王妃说他们多的不能做,好歹也要尽量将伤害减轻到最低,须得她出面去见皇后,因毫不犹豫便应道:“姐姐放心,我知道见了皇后娘娘该怎么说怎么做的,你看什么时间安排我进宫合适?”

    晋王妃想了想,“事不宜迟,就明日罢,我待会儿回去就让人递牌子,不然待皇上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后,就算有皇后娘娘为我们斡旋,也不顶用了!”

    当下晋王妃又压低声音与孔琉玥交代了一些细节问题,约定好明儿一早过来接她后,方急匆匆告辞而去了。

    余下孔琉玥担心了赵天朗一回,担心了韩青瑶和庆王妃一回,又感叹了一回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心不在焉了一整天,待晚间躺到床上后,又辗转至三更都过了,才百感交集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晋王妃果真一早便过府接孔琉玥来了。

    孔琉玥早接到消息等在了二门门厅里,姑嫂二人草草见过礼后,便一道坐上了晋王妃的车辇,径自往皇宫方向驶去。

    彼时天色还早,马车启动后,借着车窗外渗进来的微弱光芒,晋王妃才注意到孔琉玥今日打扮得尤为素淡,一身净色的窄袖圆领稽子,挽了个妇人常梳的堆云髻,头上一应珠翠俱无,只察察戴了三两支银钗应景,衬着脂粉未施的苍白尖瘦的瓜子脸,显得楚楚可怜。

    晋王妃就微微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最是怜惜弱小的,素来对弟妹印象又不错,让她见到弟妹这哥模样,不愁她不心软。

    姑嫂二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因此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安安静静抵达了西华门前。早有坤宁宫的女官侯在那里了,一瞧得二人下车,便忙迎上前见礼:“奴婢见过晋王妃娘娘,见过忠靖王妃娘娘,请二位娘娘随奴婢来!”

    乍一闻得那女官说‘见过忠靖王妃娘娘’,孔琉玥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忠靖王妃乃何许人物,自己先前怎么从未听过?还是晋王妃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方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如今可不正是忠靖王妃?当即百感交集,几乎不曾掉下泪来。

    如果有可能,孔琉玥真不愿意当这个劳什子‘忠靖王妃’,比起‘永定侯夫人’这个称呼,她明显更喜欢后者,只要傅城恒能够回来。不,只要傅城恒能够回来,她连‘永定侯夫人’这个头衔,包括这个头衔能为她带来的所有荣耀富贵都可以不要,哪怕粗茶淡饭,万事亲力亲为,她都愿意,只要他能回来!

    思付间,一行人已到得坤宁宫正殿,殿外守着的小太监们见了二人,忙迎了几个上前见礼,另一个则弓着腰跑了进去,很快便出来唱道:“皇后娘娘宣晋王妃娘娘、忠靖王妃娘娘觐见——”

    晋王妃与孔琉玥闻言,对视一眼,然后目不斜视走进了殿内,行至当中后,方屈膝给皇后见礼:“臣妾叩请皇后娘娘金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穿了一身金银丝混织百鸟朝凤花纹的水红色常服,牡丹髻上戴了掐丝含珠金凤,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雍荣华贵,娴静优雅。

    瞧得晋王妃和孔琉玥跪下,她竟亲自离座走下汉白玉的台几,一手一个搀了姑嫂二人起来,先嗔了晋王妃一句:“怎么瞧着又瘦了些?本宫前儿个不是告诉过你,健康为一,其余为零吗?”又转向孔琉玥,“忠靖王妃连日来辛苦了,本宫早想传了你进宫,安慰安慰你的……”话没说完,忽然似被人卡住了喉咙一般,后面的话一下子戛然而止。

    同为女人,皇后自然能想来孔琉玥此番遭受了怎样的打击,因此日前皇上于言谈间流露出对赵天朗的不满时,她还曾小心翼翼的为赵天朗,也为孔琉玥开脱过几句。却没想到,孔琉玥竟会变成了如厮模样!

    一身素服穿在身上,就跟借旁人的似的,空落落的能装下两个她,下巴尖得能当锥子用,脸上全是骨头,衬得眼睛越发的大,用“形销骨立”一词来形容是毫不夸张,哪里还有第一次进宫时的合羞带怯,一颦一笑皆是风致,直让整个后宫都惊艳兼庆幸?

    皇后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虽然瞧在晋王妃和孔琉玥眼里,完全吃不准她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本宫前儿个见了你姐姐那般模样,已是心疼得紧,如今又见了你这般模样……本宫这心里,可真是难受……”

    孔琉玥的眼泪就瞬间绝了堤,哀哀的哭了起来:“皇后?br /gt;

    继室谋略全本第1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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