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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第107部分阅读

    继室谋略全本 作者:肉书屋

    继室谋略全本第107部分阅读

    子您可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连大局都不顾了,任由她再害其他人!”

    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是啊,老嫂子,此等不祥之人,早该将其休弃驱逐出傅家了,若是一早就将其休了,指不定侯爷此番也就不会罹难了。今儿无论老嫂子怎么伤心,怎么舍不得,我们都要为傅氏除去此害……”

    而自进来后便一直未开过口的傅旭恒此时也开了口,却是张口便嚎啕大哭,“大哥,您死得好惨好冤啊,明明您就武艺超群,智谋过人,不然也不会被公推为‘大秦第一猛将’,打个把个西番蛮夷,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就因为娶妻不贤,娶了个扫把星回来,才会害得您明明就打了大胜仗,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白白丢了性命,您真是死得太冤了……”

    一边说,一边早已跪倒在了地上,不时还捶地几下,一副伤心欲绝的摸样,瞧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他跟傅城恒有多兄弟情深呢!

    傅旭恒在这边干嚎时,初华傅镕并洁华姐弟三个也已相继明白过来自家爹爹是不在了,当下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尤其初华和傅镕,更是瞬间联想起这阵子孔琉玥的憔悴消瘦,埋藏在心里这么久以来的疑问,一下子就都得到了解答,不由哭得越发哽咽难耐。

    旁边的傅铮傅钧和舜华兄妹三个见了,虽不见得对傅城恒这个向来严肃的大伯有多深的感情,看见初华他们哭,也是鼻子一酸,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将孩子们的悲痛看在眼里,孔琉玥的心禁不住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她很想开口告诉孩子们,你们爹爹没事,他一定会回来的,却发现喉咙似是被人塞满了杂草,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胸口更是似被人忽然压上了一块大石似的,让她根本喘不过气来!她不由捂着胸口,缓缓蹲到了地上。

    那边傅旭恒还在干嚎,只不过这一次,干嚎的对象换做了老太夫人,“祖母,大哥已经为国牺牲了,您老人家就是我们家的主心骨,您可千万要撑住……还有镕哥儿,他还那么小,就算被封了世子,毕竟还不足以肩负起整个永定侯府!不过祖母您放心,还有我在,还有二哥和四弟在,我们这些做叔叔的,是一定不会白看着镕哥儿小小年纪便被这重担压趴下了的,我们是一定会为他分担的,您老人家只管放心罢!”

    众族老则纷纷附和:“是啊老嫂子,侯爷虽不在了,还有老三他们几个作叔叔的在呢!尤其老三,更是向来精明能干,永定侯府交到他手上,老嫂子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只管等着享清福罢!”

    似这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话,老太夫人岂有听不懂的?不由气得浑身直发抖。她没有想到,到了今时今日,傅旭恒竟然还没死了那条想当永定侯的心,更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那边傅城恒刚……,这边他就立马联系好了众族老,想将傅城恒的未亡人赶出永定侯府,然后再将原本属于傅城恒儿子的爵位夺到自己手里,他简直就是畜生,丧尽天良的畜生!

    这还不是最让老太夫人生气的,最让老太夫人生气的,恰恰是她自己,若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若不是她顾念着骨肉亲情一直养虎为患,事情又怎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老大媳妇怨她是对的,这样是非不分,总是抱着一线侥幸希望的她,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怨恨厌弃了!

    生气、后悔、伤心、愧疚……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汇集在一起,反而让老太夫人渐渐冷静了下来,心里也有了决定。 她怒极反笑,挺直了腰板看向仍哭嚎不止的傅旭恒,居高临下冷冷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侯爷他为国牺牲了这个消息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我看你根本就是瞎编的罢!”

    傅旭恒不用想也知道晋王等人还没将消息告诉老太夫人等人,不然方才老太夫人不会那么震惊,初华姐弟也不会哭成那样,他们应该是想能多瞒一日,就多瞒一日的。

    这也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原本想的是,老太夫人近来身体本就不好,又猛然听到这样的噩耗,不说当场因急火攻心而晕倒,至少也会伤心得说不出来话,到时候他便可以趁此机会,让族老们做主,先将孔琉玥给休了,等事情成了定局后,再徐徐图之,慢慢说服老太夫人,让老太夫人上疏举荐他。

    却不想老太夫人闻讯后,虽然的确受惊过度,却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当场晕倒或是说不出话来,反而还质问起他来,这一点,倒是真个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傅旭恒意外归意外,倒也并没有多想,他只当老太夫人是伤心过度了,以致不敢接受这个消息,等接受了之后,终究还是会支持他上位的,毕竟除了他,已经没有更好的承爵人选。

    因哭得越发哀戚的道:“祖母,这种消息,也是我瞎编得出来的吗?况我也不敢啊!我无意听人说起此事时,也是难以接受,因此即刻使了人去多方打听,奈何打听来的结果都是一样,我就是再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接受!我本来是不想让您老人家知道的,可孔氏这个扫把星的命实在太硬,我实在害怕下一个就轮到您老人家受害,所以才会拼着让您老人家生气伤心的危险,将消息告诉了众位长辈,希望他们为咱们家做主的,还请您老人家千万不要因一时的心软,到头来反坏了大局,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

    “你让我不要因一时的心软,到头来反坏了大局?”老太夫人冷笑一声,忽然拔高了声音怒骂道:“我正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容忍你这个畜生,所以才会任由你这个畜生嚣张至今的!我的确是后悔了,后悔得恨不得时光倒流,倒流到我第一次心软饶过你那会儿,好让我亲自将你绑了送到衙门里,绳之以法!”

    老太夫人骂完傅旭恒,一刻也不停歇,随即又拿眼一一扫过众族老,毫不掩饰轻蔑和讥消的冷声问道:“他都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啊,让你们这般巴巴的为他卖命?亏你们都活了几十岁,都是儿孙满堂的人,也不想想,永定侯这样世袭罔替的爵位,也有可能落到他一个即将被逐出族谱的白丁身上,尤其还是在侯爷打了大胜仗,侯府又早有世子爷的情形下?别说我不答应,皇上就第一个不答应!”

    “再说休了孔氏之事,你们不会忘记她除了是傅家的媳妇,更是朝廷有封诰的一品夫人罢?更不要说她日前还蒙庆王爷和庆王妃收为义女,不日便将被封为郡主,也是你们区区几个说得好听些是族老,说得难听些不过几个白丁能做主休弃的?便是我这个做太婆婆的,也还不敢想休她就休呢!你们可不要忘了,你们是怎么做上这个族老之位,平日里又是靠着谁过活儿的,本郡主既然能将你们捧得高高的,自然也就能将你们踩到地底下去,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一席绝对高高在上,毫不掩饰威胁意味的话,恰似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浇得早被即将到手的利益蒙蔽了双眼的众族老都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呀,侯爷在前方可是打了大胜仗的,就算他人已经不在,他的功绩却还实打实的存在着,甚至极有可能因为他为国牺牲了,这份功绩更会被加倍放大,并惠及妻儿老小子子孙孙,如果有谁胆敢趁火打劫,欺负侯爷的遗孀家眷,别人且先不说,只怕皇上第一个就不会放过那人!

    更不要说这孔氏本就出身大家,不比他们家里那些出身小门小户的儿媳,乃是有封诰有俸禄的;如今更又蒙庆王爷和庆王妃亲眼有加,很快便将得封郡主,果真他们坚持将她给休了,庆王府又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便是他们得了银子和好处,只怕也没地儿甚至没命享受去了!

    当下便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几分松动之色来,纷纷看向老太夫人讪讪说道:“老嫂子说得对,我们的确是越活越回去,都老糊涂了,您可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才好!”

    “是啊,我们都是一时糊涂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计较了罢?”

    老太夫人年轻时是何等的杀伐决断,别人不知道,这些族老们却是再知道不过的,就算现在上了年纪,身体又不好,病病歪歪的,他们对她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小觑。毕竟她身份在那里摆着,就算当今皇上和皇后娘娘见了,也要给三分薄面,她若真要对付他们,他们所有人捆在一起,也敌不过她一根小手指,还是趁现在没有彻底惹恼她以前,赶紧回寰的好!

    甚至连之前叫嚣得最厉害的二叔公,也一下子偃旗息鼓了,虽还没至于像其余族老那样立刻便拉下脸皮倒戈向老太夫人示弱,脸上也明显闪过松动之色。

    直看得傅旭恒是又气又怒又恨,霍地站起身来,便走到二叔公面前,语气烦有些不善的说道:“二叔公,您老人家德高望重,虽不是族长,在族中众人眼底,却胜似族长,您可不能为权势所压,就置我们全族众人的性命安危于不顾,任由孔氏那个扫把星再留下来,祸害其他族人啊!”说话时,“族长”二字还被他有意咬得极重,似是别有深意。

    二叔公闻言,就攥紧拳头,暗自挣扎起来。原来傅旭恒在去过尹府之后,又单独去了一趟二叔公家,言明只要事成,除了之前许的那些利益以外,还将将族长之位双手奉上,让他来坐。

    其实要论起资历和威望来,二叔公的确算得上是族人中的翘楚,若非嫡支永定侯府实在太过强势,族长之位就要落到他头上,而非傅城恒头上了。因此这件事一直是二叔公心底的一块硬伤,他连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当上族长,哪怕只当一天,也死都甘心了!

    因此二叔公在挣扎了一小会儿后,依然站在了傅旭恒一边,一脸义正言辞的向老太夫人道:“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原是我们傅氏一族的家事,别说旁人不当插手,亦连老嫂子你也不当插手甚至不能在场的!皆因老嫂子你身份高,辈分高,所以才破了例,但老嫂子还是没有发言权的,所以,老嫂子若是还有什么话,还请留到事后再说,现在,我们继续来议当不当休孔氏一事!”

    一边说,一边拿眼扫过众族老,“众位兄弟,还是继续各抒己见罢,早些完事,咱们也好早些各自回家吃年夜饭去!”

    却见众族老都在接收到他的目光后,躲躲闪闪的将目光移到了一边去,就是不肯对他对视,就更不要说开口声援他了,其态度不言而喻。

    二叔公与傅旭恒,尤其是傅旭恒的脸色,就渐渐由猪肝色,变为了铁青色,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一看就知道正处于盛怒之中,只可惜却又奈何不得那惹了他们之人,于是只能干生气。

    此情此境,看在一旁一来因老太夫人战斗力忽然暴增,貌似轮不到她出手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搞定;二来则是因为傅城恒遇难的消息忽然被摆到台面上,以致初华姐弟都伤心欲绝,而加倍心痛难忍的孔琉玥眼里,就禁不住苦中作乐的忽然生出了一股想要大笑的冲动。

    她不知是该说傅旭恒异想天开,还是愚蠢至极,抑或是他根本就得了臆想症!

    他也不想想,就族中那些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墙头草们,也是靠得住的?他们或许一时半会儿间会被他开出的空头支票所迷惑,但只要他们认真一衡量过就会知道,空头支票终究是空头支票,又怎么可能有兑现的那一天?最重要的是,如老太夫人所说,那些族老们说得好听些是族中长老,说得难听些,不过都是些白丁,家境又不见得有多殷实,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也敢跟堂堂侯府和王府斗?他们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又听得老太夫人说道:“说来今日就算众位叔伯兄弟不过来,我也要使人去请大家过来的,没想到大家倒先过来了,这样也好,省了不少麻烦。相信众位都还记得七月时我与大家说定的事罢?我一事不烦二主,今儿个大家既来了,就请大家做个见证,即刻将傅旭恒逐出族谱!早些完事,大家也好早些归家吃年夜饭!”

    竟是把二叔公方才的话,又原样不动还了回去。

    众族老听说,便知道老太夫人这是恨上二叔公,只怕不日就要找他的麻烦了,生恐老太夫人下一个就清算到自己头上,因忙都应道:“老嫂子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但凭老嫂子吩咐。”

    老太夫人对众人的识时务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才看向二叔公,似笑非笑道:“二哥,不知您怎么说?”

    都到了这个时候,二叔公若是还不知道大势已去,就真只有蠢死了。

    当下虽有些不情愿,也有些拉不下面子,但仍讪讪应了一句:“但凭老嫂子吩咐!”

    自有傅希恒知机,忙忙净了手去取了族谱来,当着众族老的面儿,由世子傅镕暂代族长之职,将傅旭恒的名字自族谱上勾了去。

    这一次,任凭傅旭恒如何再哀求再哭叫甚至于扬言要寻死,老太夫人都再没看过他一眼。

    不但没再看过他一眼,还在命傅希恒和傅颐恒送走了众位族老之后,当场喝命:“来人啦,将这个私闯民宅的宵小给我拿下,再拿了侯爷的名帖即刻送到五城兵马司去,就说此人潜入我们家中行窃,万幸被当场拿住,让韩大人看着办!”

    一席话,说得傅旭恒当场瘫倒在了地上,五城兵马司那可是傅城恒的老地盘,老太夫人又亲自交代要让现任掌司韩远关‘看着办’,且那韩家的人向来与傅城恒孔琉玥交好,他这一进去,还能再活着出来吗?

    当下又要哭求老太夫人,却被身强体壮的家丁堵住嘴,拖死狗一般拖出了祠堂,很快便送到了五城兵马司去

    208

    待被家丁们堵住了嘴,却犹“呜呜呜”个不住,想再如法炮制哀求得老太夫人再一次原谅的傅旭恒被拖死狗一般拖出祠堂,不管是屋内还是屋外的人,都禁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随着二夫人的惊呼声“祖母,祖母,您怎么了……”再次响起,众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忙都循声望过去,整好就看见了老太夫人直挺挺往后仰的画面。

    众人都唬了一跳,傅希恒和傅颐恒已不约而同抢了上去,“祖母,祖母……”急唤了几声,见老太夫人都没有知觉,傅希恒忙又叫道:“快请太医,快请太医去!”

    “是!”有婆子慌慌张张应了一声,转过身便小跑而去。

    孔琉玥忙也抢了上前,请傅颐恒退后些,自己代替他搀住老太夫人,趁机给老太夫人把起脉来,却觉老太夫人的脉象极其紊乱,竟隐隐有中风的前兆,不由紧锁起了眉头。

    众人正自慌张之际,方才应声而去的婆子又折了回来,面带喜色的屈膝禀道:“王爷和王妃娘娘来了,随行的还有太医院的孙太医。王爷闻得老太夫人晕倒了,说为了节省时间,他和娘娘就不过来了,直接带了孙太医去乐安居,请爷和夫人们赶紧送老太夫人回去。”

    傅希恒闻言,忙命人备软骄,又转头与孔琉玥商量,“大嫂,祠堂这边一团乱,又点着供奉祖宗的香火,半点大意不得。劳烦大嫂先与落樱侍奉着祖母回屋瞧太医,我和四弟留下来善后,待这边安排妥了,即刻赶过去。”

    孔琉玥正有此意,没想到傅希恒就先说了出来,因忙点头道:“如此就有劳二弟了。”

    正说着,婆子抬了软轿来,傅希恒忙抱了老太夫人到上面去躺着,孔琉玥则自丫鬟手里接过厚厚的褥子,与二夫人一道将老太夫人给裹得密不透风后,一行人便急匆匆往乐安居赶去。

    一时到得乐安居,果见晋王与晋王妃已在那里候着了,一瞧得一行人进来,都起身迎了上来。

    晋王妃因急声问道:“祖母怎么样了?”她面色惨白,眼窝深陷,整个人瞧着憔悴了许多也消瘦了许多,显见得这阵子过得极不好。

    孔琉玥先吩咐人将老太夫人抬进卧室后,方急喘着回答晋王妃道:“祖母应该是急火攻心才会晕倒的,我先已粗粗给她把了一回脉,脉象极其紊乱,隐有中风的前兆,怕是……”

    旁边的晋王见她喘得厉害,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忙命一旁的丫鬟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又趁她喝茶的空档小声安慰已经哭了起来的晋王妃,“阿如’你不要担心,祖母吉人自有天相,必不会有事的。”

    晋王妃抽泣了一下,才哽声道:“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弟弟已经没了,这个家的天已是塌了一半,她不敢想象,若是再没了老太夫人,这个家会怎么样,若非凭着一口气一直硬撑着,她指不定早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击垮了!

    要论起连日来的难过和煎熬,晋王并不会比晋王妃少多少,闻言不由沉默了下来,但很快又道:“金太医正在厢房里候着呢,待祖母这边安顿好后,立刻就可以过来诊病,便是金太医不行了,不还有华医正呢?你只放心罢,不会有事的!”

    彼时孔琉玥已喝了半盏茶,喘息稍定,听及此言,也安慰晋王妃道:“姐姐放心罢,祖母她老人家只是一时痰迷了心窍,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去里间看了一回,见二夫人已领着卢嫉嫉连翘等人将老太夫人安顿好了,遂又折回外间,向晋王道:“姐夫,可以请太医进去了。”

    晋王点点头,命人去厢房请了金太医过来,又命跟来的陶妈妈服侍金太医进去后,方正色问孔琉玥道:“弟妹,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和你姐姐原本正商量晚间守岁之事,就听得下人来回你这边出了大事,让我们即刻过来……”

    世间最可怕最让人胆颤的便是这类似是而非的消息,所以晋王和晋王妃闻讥后有多害怕有多紧张,可想而知,尤其才遭受了丧弟之大痛的晋王妃,什么叫‘出了大事’?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晋王妃几乎腿软得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晋王毕竟是男人,经过见过的事也多,见爱妻惊恐成这样,自己反倒冷静了下来,这种时候,他便是她最有力的依靠,他不能再乱了阵脚!

    因忙吩咐人备车,想了想,如今之于永定侯府来说,天大的事也大不过家主阵亡了之事,难道是消息被老太夫人和孩子们知道了,所以来报信的人才会说‘出了大事’?忙又命人去太医院传当值的太医,令其直接过永定侯府去。

    两拨人整好在永定侯府大门外遇上了,于是一道往里行去,不想刚走到二门外,就听得有婆子慌慌张张的吩咐人去外院传话,让即刻请太医去。

    晋王忙喝住那传话的婆子,细问了端倪,方知是老太夫人在祠堂里晕倒了,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命那婆子去传话,让孔琉玥等人即刻将老太夫人送回乐安居,自己一行也急匆匆赶到了乐安居候着。

    “……祖母怎会在祠堂里晕倒?我之前问了下人,听说傅旭恒今儿个又回来闹事了,族中的长老们也都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提及傅旭恒,晋王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戾色,原本他和赵天朗还打算过了年再收拾他,省得平白添了晦气,却不想他倒先找上了门来,这次他若再放过他,他再不活着!

    孔琉玥听完晋王的话,即刻就反应过来必是梁妈妈怕事情一旦闹开,不好收拾,怕她吃亏,所以慌慌张张使了人去晋王府传话。奈何那传话之人又未传清楚,所以才会将晋王和晋王妃都唬了一大跳,只当出了什么大事,因忙将之前的事大略说了一遍,“……我想着那个人渣一来必没好事,族中那些所谓的长老们又都是见钱眼开的墙头草,怕他们联合起来生事,应付不过来,所以才忙忙使了梁妈妈使人去向姐姐姐夫求助。却没想到祖母会那么坚决,根本不必姐姐姐夫出面,已把事情解决好了。”

    老太夫人会那么坚决,还真是出乎了孔琉玥的意料之外,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又将有一场硬仗要打,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拖到晋王和晋王妃来了,为自己增添几分胜算呢。却没想到,老太夫人竟然三言两语便将那些所谓的族老们给打退了,并且,终于没有再对傅旭恒死心,直接将他送进了傅城恒的老地盘五城兵马司,明显打的是让他有进无出的主意。

    以致她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这般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晋王妃闻得傅旭恒竟然联络那些族老想要休了孔琉玥,当下也不哭了,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混账东西,还有那群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墙头草,竟敢筹谋这样的事,看我饶得了他们哪一个!”

    看向晋王,“王爷,我要你即刻就使人去五城兵马司打招呼,让里面的人好生‘款待’那个混账东西一番!”

    晋王点头道:“你不说我也会即刻使人去的!”之前是因为顾忌老太夫人,他才不好对傅旭恒痛下杀手,如今既是老太夫人亲自下令将他送去五城兵马司的,那他也不必再有顾忌,他要傅旭恒死,受尽各种折磨而后死!

    孔琉玥自然知道晋王和晋王妃口中的‘款待’意味着什么,饶是她来自法制社会,也半点不觉得丽应难受或是不忍什么的,傅旭恒落到今天的下场,全部都是咎由自取,她早恨不得他死了,对他的下场,她满心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痛快!

    夫妻姑嫂三人正说着,陶妈妈服侍着金太医出来了,晋王忙问道:“金太医,老太夫人怎么样了?”

    金太医先拱手给三人行了礼,才面色凝重的道:“回王爷,老太夫人急怒攻心,伤心过度,以致郁结于心,已有轻微中风之兆。下官才已给老太夫人施过针了,待会儿下官再开一张方子,让老太夫人先吃着,等吃上几日后再看,若是病症有所减轻,就可以再吃下官这张方子,若是再加重,就只能另谋他法了。”

    说着顿了一顿,才又犹豫道,“其实老太夫人上了年纪,原本就身体不好,下官斗胆多嘴一句,也是时候该着手安排老太夫人的……事了,以免到时候预备不周。”

    老太夫人的病竟已严重要预备丧事的地步了吗?金太医一席话,说得晋王夫妇和孔琉玥都呆住了。

    片刻,还是晋王最先回过神来:“本王知道了,金太医且先去开药方罢……”

    适逢傅希恒和傅颐恒安排好了祠堂那边的事赶到乐安居来,晋王见了,便命傅希恒,“二弟,劳烦你带金太医开方子去!”因傅旭恒的原因,也不大愿意见到傅颐恒了,遂命他,“四弟,你也跟二弟一块儿去罢!”

    傅希恒和傅颐恒忙拱手应了,自带金太医去厢房开方子去了。

    这里孔琉玥方轻声自青道:“早知道我就该严令门房,不论是谁来了,没有我的命令,都不放其进门的!”族老们一起来又怎么样,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不让他们进门,他们难道还敢硬闯不成?早知道她就该严令门房的,不然老太夫人也不至于因为急怒攻心,伤心过度,一下子病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晋王妃闻言,红着眼因拍了拍她的手,恨声道:“又与弟妹什么相干?就算弟妹严令了门房,那起子心术不正的混账东西也总能找到空子钻,由来只有千日做贼,断没有千日防贼的理,弟妹何须自青!”他们千防万防,就是怕老太夫人知情后承受不了打击,进而对身体造成伤害,岂料到头来,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晋王也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如今京城里已有不少人知道此事了,任我和子纲如何弹压都弹压不住,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传进祖母耳里了,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已,弟妹又何须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夫妻两个一席话,说得孔琉玥沉默了下来,片刻方道:“对了姐夫,你近来可有听到市面上有关我的流言?”她敢打赌,尹家人绝对在此事上掺了一脚,不然那些流言不会传得那般有鼻子有眼,指不定,那些流言的源头正是尹家,其目的就是想让她被休出永定侯府,一出他们心头那口自以为正是因为她当初不肯帮他们,所以才会害他们被夺爵贬官的恶气!

    她不管是尹家人先找到的傅旭恒,还是傅旭恒先找到的他们,这一次,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任何想将她和傅城恒分开,让他们再做不成夫妻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晋王见问,微蹙眉头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些。只是想着弟妹你已够辛苦了,不想再给你平添烦恼,所以才没告诉你的。没想到竟会平白生出这些事来,早知道我就该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底,有备无患的!不过弟妹放心,我会尽快帮你解决了这件事的!”

    赵天朗既然知道,晋王自然也就知道了,跟对付傅旭恒一样,他们原本还想的是好歹待过了年后再对付尹家,谁知道傅旭恒会那般着急?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狗急跳墙”,只不过他绝对想不到,墙外并不是坦途,而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只等他跳进去,变成落水狗!他此番不但要痛打落水狗,更要将与之一伙儿的那些蛇鼠蚊蝇都一网打尽!

    没想到孔琉玥却摇头道:“不,姐夫,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当然,也不是说一点儿也不需要姐夫的帮助,我需要帮助时,会事先使人去与姐夫说的。”

    见孔琉玥似已成竹在胸,晋王正想问她可是已有法子了,就见卢嬷嬷红着眼圈疾步走了出来:“回王爷、王妃、大夫人,老太夫人醒了,要见您们三位……”

    三人一听得老太夫人醒了,都面露喜色,忙都疾步进了里屋。

    就见老太夫人正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一瞧得三人进来,张嘴哆哆嗦嗦的便想说话,却只是“咿呀”了两声,什么都说不出来,嘴角还有涎水流下。

    孔琉玥看在眼里,心中一沉,老太夫人这哪里是轻微中风,分明已是重度中风,这可如何是好?

    “咿呀……嚯嚯……”老太夫人还尝试着想说话,却依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卢嫉嫉见了,忙拭去眼角的泪,凑上前附耳说道:“老太夫人,太医说了,让您别心急,只管静心养着,有什么话,等好了再交代也是一样的。”

    老太夫人听了,却吃力的摇头,又艰难的抬手指孔琉玥。

    孔琉玥见了,忙凑上前坐到她面前的小杭子上,附耳问道:“祖母,您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嗯……”老太夫人吃力的点头,片刻方近乎是艰难的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好……好孩子,这……这阵子……难……难为你了……”话没说完,已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卢嬷嬷忙上前给她抚胸顺气,折腾了好一阵,方令她平静下来。

    老太夫人随即又拿眼看卢嬷嬷。

    卢嬷嬷毕竟伺候了她几十年,就算她说不出话来,也能猜到她的意思,因忙点了点头,拭了泪向孔琉玥道:“老太夫人其实早已约莫猜到侯爷……,只不过见大夫人有心瞒着,想让大夫人安心,所以才装作不知道罢了。就在昨儿夜里,她老人家还跟我说,大夫人本就生得单弱,又要承担那样重的贵任,换做别人,只怕早已垮了,说傅家能得大夫人为媳,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还说实在是太难为大夫人了……”说着,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一句“难为了”,说得孔琉玥压抑了这么久的悲痛终于再忍不住,也跟着掉下泪来,她忙拿帕子捂住了嘴。这些日子以来,她既要忍受丧夫之痛,还要费尽心思的遮掩,以免让老太夫人和孩子们瞧出端倪来,她心里的压力早已到达了一个将要崩盘的临界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所以此时此刻,她虽然伤心悲恸,虽然紧张无措,但却破天荒感受到了几分轻松和释然,而轻松释然的同时,又还有几分恍然。

    怪道之前在祠堂里乍一听到傅旭恒说傅城恒阵亡了的消息时,老太夫人虽然悲恸,却并没有多么震惊,也没有因此就乱了方寸,敢情老人家早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一直在装一无所觉罢了。再就是上午在厅里乍见她瘦了那么多时,老太夫人也没有显得有多震惊,她其实早就猜到她瘦这么多的原因了罢?

    孔琉玥哭泣时,晋王妃已握住了她的手,姑嫂两个彼此偎着,似是这样就能从彼此身上汲取到更多的温暖和力量一般。

    老太夫人又“咿呀”起来,这一次,她的目光投向了晋王。

    晋王忙坐到孔琉玥让出的小扤子上,不待老太夫人开口,先就放柔了声音开口道:“祖母是不是想让我多照拂弟妹和镕哥儿姐弟一些?祖母放心,您就是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您只管安心将养身子,剩下的事,只管交给我来办即可!”

    老太夫人眼中就闪过欣慰之色,又示意晋王妃上前。待晋王妃上前后,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拉着她的手默默流眼泪,显然这才是为傅城恒流下的伤心的泪。

    直流得晋王妃也跟着呜咽起来,晋王亦是红了眼圈,一时间,屋里满满都是悲痛在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丫鬟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回王爷、王妃、大夫人,老太夫人的药煎好了!”方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卢嫉嬷就忙拭了泪,行至门口接了丫鬟手里的药,行至床边服侍老太夫人吃起来,孔琉玥和晋王妃并二夫人则在一旁帮忙。万幸老太夫人正醒着,意识也还清醒,因此喂起药来并不费事。

    吃完药漱了口后,老太夫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卢嬷嫉见了,就小声道:“这里有老奴伺候即可,几位主子去外间吃杯茶,歇息一会儿罢?”

    二夫人红着眼圈摇头,“嬷嬷一个人只怕忙不过来,我也留下来服侍。”

    晋王想了想,率先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既是如此,就有劳二弟妹和卢嬷嬷了。”与晋王妃和孔琉玥一道退了出去。

    就见傅希恒和傅颐恒俱已侯在外间了,一瞧得三人出来,忙都站起身来,急声问道:“祖母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晋王点点头:“才已醒过一次,也吃了药,这会儿睡下了,”皱了皱眉,“只是本王怕她老人家伤心过度,郁结于心,对身体反而不利,打算过几日得闲了,再请了华医正来瞧瞧。”

    傅希恒忙道:“王爷公务繁忙,不比我闲着也是闲着,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罢。”

    想着如今老太夫人既已知情了,消息便再没了封锁的必要,那么事情能越早尘埃落定便越好,晋王因点头道:“那就有劳二弟了。”而想要事情早些尘埃落定,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用想也知道他会有多忙,能多一个人帮自己分忧,也算是好事一桩。

    晋王说完,又正色看向傅希恒和傅颐恒道:“你们都已知道煦之的事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说两句。如今煦之出了事,府里成年的男丁便只刺下你们两个,你们又是镕哥儿的叔叔,接下来几年里,说不得要靠你们两个多扶持他多帮助他,直至他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了!镕哥儿都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着长大的,知道他不是那等不知眉高眼低的孩子,你们如今帮了他,他日他必会承你们的情,不会忘记你们恩情的!”

    说着话锋一转,眼神也攸地变得凌厉起来,“当然,如果谁见他年纪小,当他好欺骗好糊弄,我这个做姑父的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傅希恒和傅颐恒闻言,忙都应道:“王爷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只不过,前者因为本就从无私念,因而一脸的坦荡;后者却因亲兄做的事,满心的羞愧,觉得晋王这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因此满脸的尴尬,只恨不能地上能有一道缝让自己钻进去罢了。

    晋王敲打完傅希恒和傅颐恒,方转向孔琉玥,不自觉放柔了声音道:“弟妹,祖母和这个家就要暂时交给你了,我和你姐姐等会儿就必须得回去,明儿一早还要进宫朝拜,还要安排其他事宜,只能先辛苦你了!”

    眼见短短半月功夫不到,孔琉玥已瘦成了皮包骨,一张本该娇艳如花的脸更是苍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晋王不由暗叹了一口气,煦之如果还在该有多好,如花美眷,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想也知道他将会成为这天下所有男人羡慕的对象,只可惜他却英年早逝,真是由不得人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啊!

    尽量收起眼中的不忍之色,皆因晋王知道,自己这个舅嫂绝非那等喜欢别人同情之人,“朝中的事,自有我和子纲在,是绝对不会委屈了煦之,也不会委屈了弟妹和孩子们的,至于……后事,我明儿便让王府的大管家过来见二舅兄和凌总管,弟妹也不必太操心,关键是要保重身体!”

    孔琉玥一一应了,感激的道:“幸好还有姐姐姐夫,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一语未了,晋王妃已哑声说道:“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这些生分话,当前最重要的,便是将煦之的……身后事办好,再让祖母好起来……还有就是孩子们那里,他们一定很伤心……弟妹,难为你了!”如果有可能,晋王妃今日是真不想回去了,只想留下来陪着老太夫人、孔琉玥和孩子们,与他们一起共度难关。只可惜,她自己也有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她明日一早必须得进宫去朝拜,之后的一些应酬也是根本推不掉!

    当下几人又大略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后,瞧着时辰已不早了,晋王和晋王妃方由傅希恒傅颐恒送到垂花门外上了车辇,回王府去了。

    彼时已是申时二刻,冬日天短,天色早已是灰蒙蒙的。耳边不时传来一阵阵或远或近的鞭炮声,天空中也不时升腾起大片的烟花,映衬得半边天空都是亮的,过年的热闹和喜庆气氛扑面而来。

    只可惜这份热闹和喜庆,至少在这个除夕,永定侯府注定是感受不到了。

    孔琉玥满身疲惫的回到芜香院,红着眼圈的谢嬷嫉和瘿络迎了出来,行礼后谢嬷嬷先就问道:“夫人,老太夫人她老人家没事儿罢?”不敢想象若是老太夫人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夫人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弱女子要如何挑起永定侯府的大粱,有老太夫人在,就算帮不上忙,至少精神上有个支助,也会好受许多!

    “暂时没事儿。”孔琉玥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急声问道:“孩子们呢?”之前在祠堂时,因老太夫人忽然晕倒,吉凶未测,她实在顾不上管孩子们,哪怕明知他们正因失去父亲而悲痛欲绝,也暂时顾不上,因直接命梁妈妈和珊瑚将他们带回了芜香院好生照看着,打算等老太夫人情况稳定些后再回来安慰他们。

    是以待送走晋王和晋王妃,又给二夫人和卢嬷嬷打过招呼,让她们暂时辛苦些,自己晚些时候过去换她们后,她便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谢嬷嬷见问,忙答道:“三位小主子都在暖阁里,由梁妈妈和珊瑚照看着呢。”

    孔琉玥闻言,忙疾步往暖阁行去,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抽泣声,她的心不由一下子揪紧了。她才跟傅城恒相处了一年多,听闻他出了事,已是恨不得随他而去,更遑论身上流着他血液,与他血浓于水的孩子们?他们的伤心只会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罢!

    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满心的酸疼,孔琉玥轻轻走进了暖阁。

    就见三个孩子正依偎着坐在靠墙的软榻上,小脸都惨白,双眼都通红,只不过,初华和傅镕脸上都没有泪了,也没有再抽泣,只有洁华还在小声的抽泣着,瞧着好不可怜。

    三个孩子都没有注意到孔琉玥进来,倒是守在一旁的梁妈妈和珊瑚眼尖,忙站了起来屈膝行礼。被孔琉玥以手势制止住了,又打手势命她们退出去后,方轻轻走到榻前坐了,先摸了摸初华的头,又摸了摸洁华的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傅镕脸上,轻声却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你们爹爹没死,他只是暂时去了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而已,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初华最先回过神来,红着眼圈道:“母亲说得对,爹爹他没死,他只是暂时去了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而已,只要我们耐心等待,总有一天,我们会等到他回来?br /gt;

    继室谋略全本第10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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