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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第14部分阅读

    继室谋略全本 作者:肉书屋

    继室谋略全本第14部分阅读

    看见那一匣子珠宝时,众人还只是小小吃惊的话,现在再听得尹老太太竟私房给了孔琉玥三千银子的压箱钱,众人便是大大的吃惊了。须知孔琉玥又非尹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儿,不过占了一个名头罢了,认真说来,与她是没有一丝一毫血缘关系的,然现在她却待她这般恩深义重,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等胸怀,这等气度,可不是能装得出来的,可见尹老太太果然是个菩萨心肠的宽厚人!

    于是对之前那些柱国公府刻薄孤女,侵吞孤女财产的传言便都有些将信将疑起来,暗想道,便是真有这等事,必定也是尹大太太所为,只怕连尹老太太都被蒙在鼓里也未可知,不然以她待孔琉玥的情分,势必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彼此间交换视线时,都有些心照不宣起来,看向尹大太太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孔琉玥察言观色,对这些人的想法约莫也能猜到几分,暗想看来今天尹老太太这番作秀,还是收到了她预期效果的,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手里握着那张单子一天,尹老太太便不敢太过分,而她却可坐享三千两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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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老太太添完妆,就该轮到尹府三位太太了。

    尹大太太给的是一个黑底填漆戗金松石藤萝纹的漆盒,里面放着诸如耳坠、戒指、手镯、玉佩等金的玉的饰物;尹二太太则给的是一个黑底戗金细钩填鱼戏荷塘纹的漆盒,放着簪、钗、步摇、华盛、头花等发饰,瞧着竟隐隐有压尹大太太之意。

    轮到尹三太太时,她果然如那日她去安苑时说的那样,只随意给了几样样式虽新巧,却不甚值钱的首饰便罢了。

    自家的长辈添完妆后,便轮到众客人们了。

    众人也有给鎏金点翠朝凤钗的,也有给赤金含珠凤簪的,也有给赤金盘螭项圈的,也有给宝石镯子的,还有给南珠红蓝绿三色宝石的……总之,直接让孔琉玥赚了个钵满盆盈!

    添妆毕后,众人又争相说了一番吉祥话,忠勇伯太夫人便呵呵笑着起身道:“好了好了,闹了孔姑娘一上午,我们也别再闹她了,且去老太太屋里坐坐罢!”

    众人礼已送到,也在孔琉玥面前混了个脸熟,也就没有必要再多呆,于是离了安苑,说笑着往慈恩堂方向去了。

    这里蓝琴领着小丫头子们收拾完茶盏杯盘后,回到厅里,看见满桌子都金光闪闪流光溢彩的,忍不住欢喜的叫道:“今儿个可真真是发财了!”随意捡了一颗南珠在手,“旁的不说,光这珠子,少说也得值上百两银子了!”

    白书见状,戳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骂道:“你这蹄子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今儿个眼皮子如何浅成这样?”

    珊瑚也道:“这些东西虽能值不少银子,但都是死物,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是不好拿出去变卖成银子的,依我说,还不如给银票来得实在呢!”她跟白书蓝琴相处得越久,便越投契,再没了以往的约束,也变得爱跟她们开玩笑起来。

    蓝琴一想,的确如此,沮丧的将南珠放回盒子里,闷闷的道:“谁知道后儿过去那边后会是什么情形,的确是多点银子比这些东西来得实在,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有银子傍身,也能多点底气!”

    孔琉玥作为一个“草根穿越族”,在仍是何田田之时,别说拥有,便是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多珠宝玉石摆在一块儿,还是在来到这里之后,才算对珠宝首饰的种类有了大概的了解。

    而今儿个来添妆的太太夫人们,个个儿都非富即贵,且又存了奉承的心,所送的东西更是好中选好,优中择优,自然比她已经拥有的那些更值钱,所以这会儿听了几个丫头的话,她虽然深以为然,却仍能在心里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她现在是没有人爱,可她至少比现代时富裕多了,知足罢,不然难受的只会是她自己!

    孔琉玥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走进里间,自自己的妆奁里取乐一对羊脂玉镯,一对翠鸟衔珠的小钗并几只单珠钗,想了想,又添了一副八宝项圈并一对金丝镶玛瑙的镯子,另外再叫谢嬷嬷取乐三百两她们早先存下的碎银子,命白书趁歇午觉时,给尹慎言送去,——整个尹家上下,也就只有尹慎言待她是有几分真情的了,她和她姨娘平日里日子又过得艰难,而她日后就要出阁了,现在能帮她一点,是一点罢!

    下午歇了午觉起来,就有霍氏并尹敏言三人结伴来到安苑,来给孔琉玥送贺仪。

    霍氏送的是一根雕刻成两只喜鹊的黄金簪并一对沉重的黄金镯,那簪子上的喜鹊嘴里都衔着珍珠珠链,绕着龙眼似的蓝宝石,镯子上则各镶了五颗大珍珠。

    尹敏言姊妹三个尚未出嫁,明面上只有每个月的月钱以供花销,当然不可能像霍氏出手那般大方阔绰,不过只各送了一个荷包或是两条帕子以应景也就罢了。

    姑嫂姐妹几个说了一会儿话,霍氏与尹敏言便借口要回去帮尹大太太打理一些琐事,先行告辞了,她两个一走,尹谨言也坐不住了,很快寻下一个由头也离了安苑,于是便只剩下了尹慎言一个人。

    尹慎言巴不得能单独与孔琉玥说会子体己话儿,这会子见她三人相继离去,正中下怀,起身坐到孔琉玥身边,沉默了片刻,方低声道:“孔姐姐,谢谢你!”

    孔琉玥当然知道她所为何谢,拍了拍她的手,也低声道:“你既然叫我姐姐,就不要说这等生分话儿。后日我就要离去了,以后姊妹间再要像现下这般相处,已是千难万难,你要照顾好自己,要过得好好儿的……”

    尹慎言听她说得伤感,不由红了眼圈,“这里终归是我的家,我终归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再艰难又能艰难到哪里去?倒是姐姐你去了那边后,人生地不熟的,……永定侯府规矩又大,永定侯又是……那样的人,你可千万要保护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你放心。”孔琉玥心里有些感动,除了她身边的人,整个尹府也就只有尹慎言会关心她过去后的处境了。

    姐妹二人又低低说了半日的衷肠话儿,尹慎言怕前面尹大太太找她不见,又磨搓周姨娘,方依依不舍的告辞而去了。

    尹慎言离开后,孔琉玥仍然没有闲着,亲自指挥白书几个整点起箱笼来。明日便是铺嫁妆的日子了,她日常用惯了的一些家俱成设并体己物品也要跟着一并送过去,当然要提前整理好了,登记成册,去了那边之后,才好清点。

    等到所有的箱笼都整点登记好,已是晚饭时分。

    虽然大多数时候,自己都只是动动口,并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但孔琉玥依然累得恨不能晚饭都不吃,便直接倒头睡下,怪只怪这具身体弱,上午又应付了那些夫人太太们一通,这会子便有些个吃不消了。

    然而这忙碌混乱的一天却还没有结束。

    孔琉玥正在白书珊瑚的软言相劝下,意兴阑珊的吃晚饭,就有尹老太太使了翡翠来传话道:“老太太让孔姑娘吃完晚饭后,过去慈恩堂一趟,说是还有几句话想要交代姑娘。”

    “我知道了,这就随姐姐过去。”横竖也没有胃口,孔琉玥越性放下筷子,接过白书递上的茶漱了口,然后扶着珊瑚,跟着翡翠一道去了慈恩堂。

    与往常的热闹喧嚣不同的是,今儿个的慈恩堂显得很是安静,显然是尹老太太免得众人的定省,孔琉玥心里一紧,随即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进到内室一看,果然上至尹大太太,下到尹敏言姊妹,再下至众伺候的丫头婆子,都一个不见,只有尹老太太一个人闭着眼睛,正歪在当中的榻上打盹儿,剩下一个玳瑁跪在榻尾,拿了美人捶在轻轻与她捶腿。

    此情此境,反倒让孔琉玥方才揪紧了的心,一下子揪了开来,尹老太太连平常近身伺候之人都不留,只留了翡翠玳瑁两个心腹中的心腹,显见得是不想把事情闹开;再一想,后日便是成亲之日了,尹老太太之前做了那么多,忍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她又岂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再生事端,弄得自己前功尽弃?

    这般一想,孔琉玥心下也随之更放松了,大大方方上前给尹老太太屈膝见礼道:“琉玥给老太太请安。”

    尹老太太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仍然紧闭着眼睛,一副睡得很沉的样子。

    孔琉玥也不着急,自砸直起身来,面色恬淡的站在原地等候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还是玳瑁轻轻爬到床头,小心翼翼叫了一声:“老太太,孔姑娘来了。”她方如梦初醒般蓦地惊醒过来,然后半眯着眼睛打量起四下来,十足一副刚睡醒弄不请楚状况的模样。

    孔琉玥暗自冷笑,她以为这样就能伤到她了?只会让她觉得她黔驴技穷了,在想方设法找平衡而已!

    面上却仍笑得恬淡,上前半步又福了一福,“琉玥给老太太请安。”

    尹老太太方就着玳瑁的手坐了起来,看向她呵呵笑道:“这人一上了年纪,就是这样,老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睡着了就不容易醒过来,你等久了罢?”又骂翡翠玳瑁,“两个蹄子,也不知道早些叫醒我,就白让你孔姑娘等着?”

    孔琉玥忙笑道:“琉玥也才刚到而已,老太太快别怪两位姐姐了。”

    双方你来我往的虚与委蛇了一番,待得孔琉玥在锦杌子上落了座,翡翠也上了茶来后,尹老太太终于切入了正题,“这会子叫你来,不为别事,只是想与你大略说一下永定候府的情形,也免得你明儿过去后,两眼一抹黑。”

    “老太太……”孔琉玥故作娇羞的低垂下了头去,眼底划过一抹嘲弄,她还以为尹老太太会因为对她的厌恶死扛到底,无论如何不肯提前与她说一说永定候府的情形,让她过去后势必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和功夫才能站稳脚跟呢,——当然,事实上该知道的她都早通过珊瑚和粱妈妈之口,知道得差不多了,却没想到,尹老太太还是没能扛到最后!

    尹老太太居高临下看着她因为低垂着头,而露出了一截的凝脂般雪白无暇的后颈,眼底的恨意一瞬间几乎就要忍不住倾泻出来。那天当众给孔琉玥粱妈妈等人的身契时,她虽然安慰自己,粱妈妈等人都是跟了她多年的老人,便是没了身契,以后要通过她们拿捏起孔琉玥来,当亦非难事,因此她才会痛快将东西与了她。

    但事后一想,她却是越想越不对,越想越生气,那个丫头为何不要别人,偏偏指名要粱妈妈和珊瑚一家?还要连身契一并拿去;而粱妈妈跟在她身边多年,在府里的体面,几乎可以说仅次于大儿媳,连二儿媳见了她都要给几分面子,粱妈妈为何一点都不留恋便痛快去了安苑,仅仅是因为她干女儿去了安苑吗?

    尹老太太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才猫腻,指不定粱妈妈与那个丫头私下里早已有了勾结亦未可知,不然当初那个丫头也不会巴巴要了璎珞去了,由此可见,那个丫头一早就已在算计她了!

    如此这般一想,尹老太太如何再咽得下这口气?偏偏眼下她还奈何那个丫头不得,还得另想办法甚至是破财来笼络她,不然她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只能前功尽弃,因此她只能通过不告诉孔琉玥永定候府的事,以期让她过去后处处碰壁一事来找平衡。

    然正如孔琉玥所想,尹老太太婆媳机关算计将她嫁入永定候府,就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又岂会因为眼前这点小事便与她撕破脸?她们还等着晋王妃提携宫里的尹纳言呢!

    孔琉玥等了良久,都没等到尹老太太开口,正暗自纳罕,想要抬起头来一觑究竟之际,耳朵里终于传来了她才些冷厉的声音:“永定候府现下四世同堂,一共四房分,上有像老太夫人,亦即姑爷的祖母,系超品国夫人,乃今上之祖姑,地位尊崇,德高望重,只要你循现蹈矩的,当不难入她的眼;其下是傅太夫人,一品诰命夫人,系姑爷之继女,你做足面子情儿也就罢了;再其下才是姑爷,姑爷乃长房嫡子,又是当今的永定候爷,你过去后,便是长房长媳,候府真正的女主人,就该拿出候府女主人应有的气势来,不能叫旁人小瞧了去,更不能叫旁人占了便宜去,明白吗?”

    顿了一顿,“姑爷之下,候府还有三位爷,分别是二爷傅希恒,三爷傅旭恒,四爷傅顷恒,其中二爷系庶出,娶妻刑部李大人之次女,先掌管着府里的庶务,是个好扫处的,你若当家,势必少不了与他按触;三爷与四爷都系傅太夫人所出,三爷娶妻勇毅候府长女孙氏,现正当着永定候府的家,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你记得防着她,至于四爷,今年才十五岁,尚未婚配。另外,永定候府还有三位姑奶奶,大姑奶奶便是晋王妃娘娘,剩下二姑奶奶三姑奶奶均系庶出,你只须记得有这么两个人也就罢了……”

    “再来就是,候爷膝下现有一子两女,都养在老太夫人屋里。其中长子和长女都原配封夫人所出,身份尊贵,长子更是将来要袭爵的,是候爷的眼珠子,你记得要与他们处好关系,次女系第二位夫人蒋夫人所出,而蒋夫人又是太夫人娘家侄女儿,一向不得候爷喜欢,倒是不足为虑……”

    孔琉玥认真的听着,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比较她说的与之前粱妈妈说的两者之间的差异,发现两者之间说得都差不多,只不过粱妈妈说得还要更详细一些罢了,也就暗暗点了点头,她就说嘛,以尹老太太的老谋深算,又岂会做那等因小失大之事?

    第二日,便是铺嫁妆的日子。

    一大早,柱国公府大门外便响起了丝竹锣鼓声,还伴随着一阵阵高喊:“新姑爷搬帐子来了!”

    鉴于永定候府的尊贵身份,虽然傅城恒并未亲临,——当然,搬帐子也确实不需要新郎官亲临,尹大老爷依然下令开正门迎接,连其他平辈或是小辈笑闹着要红包的程序都直接省略了。

    等到来人们进了门,媒人又说了很多吉样话,散了红包之后,傅家的管事们便指挥着下人,吹吹打打的将四十八抬嫁妆依次抬走了,惹来街坊们都出来看热闹。

    孔琉玥不耐烦这份喧嚣,反正她作为新嫁娘,也不需要出面应酬客人们,乐得足不出户的躲在屋里,享受她仅剩的可恰而短暂的“单身时光”,连午饭也是在自己屋里独自吃的。

    下午她刚午睡起来,正坐在妆台前由蓝琴服侍着梳头时,珊瑚忽然一脸惊喜的跑进来道:“大爷回来了!”

    蓝琴和一旁的白书闻言,立刻也是一脸的惊喜:“真的?”

    珊瑚笑着点头:“可不是真的!我听跟大爷的人说,因为差使有些棘手,所以大爷一直到半月前才办完,想着姑娘的大喜之日就在眼前了,所以星夜兼程的赶了回来,可喜赶上了,这会子正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儿呢!”

    几个丫头之所以对尹淮安的忽然归来这般惊喜,盖因依照旧例,新娘子出嫁当日,从自己的房间到上花骄这一段路,脚是不能沾地的,得由兄弟背着走完这一段路,不然便是不吉利。奈何尹府就尹唯安一个长兄,其余兄弟皆比孔琉玥年小,最大的二爷尹思安如今也不过才十三岁,身量尚未长足,且又是庶子,实在难当大任。

    万幸尹唯安竟赶在这紧要关头回来了,也难怪几个丫头会喜幸不已。

    不多一会儿,果然就有尹淮安使书双送了一个匣子来,行礼问安后笑道:“回孔姑娘,这是大爷从外面给孔姑娘带回来的贺礼,还请孔姑娘笑纳。”说着双手奉上一个很是精巧的黑漆雕花匣子。

    当着书双的面儿,孔琉玥既不好当面打开匣子瞧瞧里面装的什么,免得失了身份,又害怕里面的东西太贵重,多承了尹唯安的情。

    因此待书双前脚一离开,她立刻便打开了匣子,却见里面装的竟然不是预期中的珠宝玉石什么的,而是厚厚一叠银票,全是十两到五十两不等的小额银票,她大略请点了一下,竟然有足足两千两之多!

    孔琉玥说不请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尹淮安虽然贵为柱国公府的世子,尹家也不缺银子花,但据她说知,大户人家的家教一般都很严,给子弟们吃好穿好之余,手头上的银子却从来不多,免得有了钱就去学坏。尹淮安的月银是十两银子,即便再加上年赏等等,两千两亦非一朝一夕所能括得出来的,想必他暗中卖掉了不少贵重物件,才凑足了这么多!

    有了这个认知,唬是孔琉玥已在心里送别过了前身,自觉这具身休已经对尹唯安没有了那种近乎本能的感情,也不由得暗自感动。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感动,她无论如何不能收下这笔银子,这笔银子是尹淮安给前身而非给她的,她如果收了,简直就是对前身的亵渎,她相信如果她还在世,也一定不会收的!

    将匣子合上,叫了白书过来,孔琉玥吩咐道:“你去一趟及第居,将这个盒子还与大爷,就说他的心意我领了,但礼物实在太贵重,我万万不能收,请他见谅!”

    白书有些犹豫,“真的要还回去吗?如今咱们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大爷既诚心送来,便是咱们还回去,他也未必回收,……要不,别还了?”

    孔琉玥正色道:“咱们需要银子,难道大爷就不需要?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银子,立刻还回去!”

    “……是,姑娘。”白书闻言,只得应了,一径往及第居去了。

    白书刚走,玳瑁来了,屈膝给孔琉玥行礼道:“孔姑娘,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孔琉玥微微一笑,“姐姐稍坐,我换件永衫就过去。”说着进内室由蓝琴服侍着换了永衫,带了珊瑚一块儿去惹思堂。

    主仆一行三人进了尹老太太的主屋,尹老太太正和尹大太太说话儿,瞧得孔琉玥进来,立刻冲她惹样的笑道:“过来我身边坐。”

    待孔琉玥坐定后,方又笑道:“我才和你大舅女育量,你那两个陪嫁庄子一个大,一个离得远,你要管起来都不方便,且也鞭长莫及,吴家的又不善农事,因此我持地让你大舅女又给你另外安排了两房井于农事的陪房,以后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问他们便是。”

    尹老太太在一旁笑着附和:“这两房陪房都是极老实极能干之人,大姑娘只管放心罢。”说着吩咐身后的绿等,“去把他们都叫进来。”

    孔琉玥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神色。

    明明是她的陪嫁庄子,却全由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安排的人手来管,而且还事到临头了才告诉她,让她连拒绝或是换人的机会都没有,也就是说,名义上是给她的陪嫁,实则却依然由尹家掌控着,将来她一旦想动用这些陪嫁时,还得先经过尹家的同意方能自己支配,尹家也就能借此对她提要求果然是打得好算盘!

    绿等很快领着两房陪房进来了,一时间屋子里站满了人。

    孔琉玥将陪房者了一遍,心里大致有了数。两家的男仆看起来都还守现矩,并不敢抬眼直视她,女仆就活泛多了,左边高昌顺家的脸上一直带着笑,看起来十分的和气,迎上她的目光时,也大大方方的并不躲闪:右边的江平安家的脸上也一直带着笑,但笑容并不深,孔琉玥打量她时,和她的目光碰在一起,她立马便移开了,但等到孔琉玥不再看她时,她又觑着眼悄悄观察她。

    只有对她有要求有期望的人才会仔细的观察她,不管江平安家的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至少他们一家是将她这个新主子者在眼里了的,反观高昌顺家的,只表现出一脸的和气,却并不在意她的喜好,显然是一心终于尹大太太,对她没有任何期望的。

    孔琉玥故意又多看了江平安家的几眼,才转向尹老太太道:“老太太和大舅女安排的人,自然都是好的。”

    两家陪房便忙跪下,给她硅了头,认了新主子,然后退了出去。

    见过陪房之后,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估计是不想多对着孔琉玥,免得心里不痛快,只又略说了一句话,便打发了她回去。

    孔琉玥一回到安苑,便叫了粱妈妈过来,把情况大略说了一遍,问:“……妈妈与这两家可有过接触?”

    粱妈妈思付了片刻,道:“高家的大女儿给的是大太太跟前儿李妈妈的侄儿,只怕不好降服他家,倒是江家的并非大太太的人,但家里有个得了癌病的老娘,这一二年来,都靠人参吊着命,日子过得很是桔据。”

    难怪刚才江平安家的一直拿眼价觑她,看来是在掂量跟着她好处多,还是跟着尹大太太好处多。

    孔琉玥心里有了底。

    正说着,白书回来了,手里却仍棒着卧才那个匣子,“我去及第居找到书双姐姐,把姑娘的话说了一遍,书双姐姐说她不敢做主,去请了大爷来。我又当着大爷的面儿把姑娘的话说了一遍,大爷依然不收,让我转告姑娘,若是姑娘心里委实过意不去,就权当那银子是他借给姑娘的,等以后姑娘手上确实宽泛了,再还也不迟,不然,……就让姑娘,找个地方把这匣子扔了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孔琉玥除了留下这个匣子,还能怎么样?不过她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等到三朝回门时,一定要跟趁那个机会将尹三太太之前给的东西退还与她一样,将这个匣子还与尹唯安。

    虽说已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眼下除了嫁入永定候府,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一冬别的路可以走,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淡然的面对了。

    但孔琉玥依然紧张得几乎一夜都不曾合过眼,到早上五更天起床时,便隐隐觉得有些个头重脚轻,两边眼脸下也有了一因很明显的青影。

    看得服侍她起身的白书与蓝琴都不由大急,“呀,这可如何是好!”急忙命小丫头子拿了煮鸡蛋来,上上下下热敷了一通,看着方好些了。

    适逢缨格来回沫浴的香汤已经唯备好了,二人忙又服侍着孔琉玥去了净房。

    等到沫浴完毕,又将头发校得半干后,尹大太太领着今天的全福夫人齐大太太,也就是她娘家大嫂子,笑冷冷的被簇拥着进来了。

    孔琉玥忙起身行礼,早被齐大太太接着坐回了位子上,笑道:“都是自家娘儿们,孔姑娘不必客气!”

    一旁粱妈妈忙趁机递上了红包。

    齐大太太笑着接了,给孔琉玥道了贺,便手脚麻溜的打开随身带来的小箱笼,取出干净的红残以及其他一些琐碎的修容小工具,熟练的与孔琉玥校起脸上和手上的汗毛来,看得出来她经常做这样的事。

    也难怪,齐大太太儿女双全,父女与公婆也都还健在,本人看起来又很有福相,而依照风俗,给新娘子梳头的一定要是这样的全福夫人,寓意新娘子出嫁以后也一样生活美满,有着沾福气的意思,想必请她作会福夫人的人家不在少数。

    齐大太太给孔琉玥校完手脸后,又取过煮熟的刻壳鸡蛋滚了一圈,见她的皮肤已经被弄得光溜溜的后,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接过丫头递上的梳子,一边令令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一边麻溜的给她梳好了一个富贵吉样的牡开团譬,然后给她载上了令灿灿的凤冠口孔琉玥立刻有了一钟头重脚轻的感觉。

    但新娘妆却显然还没有化完,接下来,齐大太太又往她脸上抹了一层不知道什么膏,凉凉的还括舒服,估计是类似补水霉的一钟,然后才开姑为她括眉画眼。

    等到化完妆,再被搀扶着穿好大红色绣了底群端云目紊的圆领通袖喜服后,孔琉玥觉得自己至少重了十斤,但好在,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有小丫头来禀前面开席了。

    尹大太太于是领着齐大太太往前面坐席去了。

    孔琉玥端端正正坐着,表面看起来一片平静,实则心已经跳得快要跳出胸腔之外了,……两世为人,做新娘子却还是第一遭,她实在没办法做到让自己不紧张,尤其还是在未来一片茫然的情形之下。

    “姑娘,您要不合一片参片?待会儿可还有的累呢……”白书的声音暂时中断了孔琉玥的紧张。

    她拇了拇头:“不必了,这会子还不械。”从这会儿开始,便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了,以免上了花骄之后出丑;不但不能吃东西,连话都要少说,需等到吉时一到,把盖头遮在头上就可以出阁了。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渐大亮起来。

    在外面的喧哗热闹声中,不时还有女眷进来看孔琉玥,也有她认得的,也有她不认得的,万幸都不需要她说话,她只要保持孙持合羞的撒笑就行。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外面有人高喊道:“吉时到了!”

    然后便是一阵僻里啪啦,如雷贯耳的鞭饱声和锣鼓声。再然后,谢嫉塘小步跑了进来:“快换好盖头,出门了!”

    孔琉玥的眼前便只剩下了红艳艳的一片,帷一能看见的,便是自己的脚尖。

    被搀扶着走了几步,就听得身边的人齐声道:“大爷!”

    孔琉玥知道是尹淮安背自已来了,紧张之余,又有几分纳罕,平日里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防他们见面跟防什么似的,今儿个如何“开了恩”?转令一想,反正她今儿个都要出闹了,以后他们再要见面,只怕也不容易了,何不面上做得好看一点?也就觉得不足为奇了。

    思付间,脚下忽然一轻,等到孔琉玥回过神来,尹淮安已经背着她在往外走了,她的身体不由有些仔硬起来。

    身下尹唯安自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说不请楚心里是什么斑味,片刻方用仅够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孔琉玥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下也不敢更没有再多什么,于是一直保持沉默,直至被轻轻放进了八人抬的花轿里。

    伴随着一阵沸反盈天的鞭炮锣鼓声,花骄被抬了起来,一颠一颠的,其实让人很不舒服,但孔琉玥却巴不得花轿能一辈子都别停下,那样她就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去面对那茫然未知的未来了!

    第69章

    然这仅仅只是她的希望罢了,不管她怎样紧张怎样害怕,花轿还是很快在一阵“到了,到了……”的嘈杂声和鞭炮声中,停在了永定侯府的大门外。

    紧接着,孔琉玥感觉到有人掀起了外面一层轿帘,然后是三声箭响,随即便听得周围的起哄笑道:“新娘子下轿咯!”

    孔琉玥由喜娘搀扶着下了轿,在吟唱声中先稳稳当当跨过了预示婚后生活红红火火的火盆,接着又跨过了预未婚后生活平平安安的马鞍,然后在手里被塞了一节绸缎之后,才慢慢走进了正房。

    接着便是拜天地,敬高堂,因为始终搭着盖头,孔琉玥自然看不到傅城恒的样子,只从余光中看见一身同样喜庆的大红袍服,仿佛整个世界除了红,还是红。再加上周围人声不断,一直吵吵闹闹的,等到进了新房,方才稍微清净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仅仅才只安静了片刻,便听得有女子带笑的声音:“侯爷,快挑了盖头,让我们瞧瞧新娘子!”

    孔琉玥还有些懵懂,头上的喜帖已经悄无声息的滑落了下去。

    她顿觉眼前一亮,又微微有些不适应,快速眨了一下眼睛,才看见屋子里围了好几圏的人,几乎就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只能尽量镇静尽量自然的含着微笑任人打量,但眼睛的余光却看向了床边穿大红吉服的男人。

    男人很高,凤眼斜挑,修眉入鬓,俊朗之间带着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浑身上下更是若有似散发着一种威仪,远非尹准安那等清俊温雅的公子哥儿可比,显然正是永定侯傅城恒,她的丈夫,如无意外她将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了!

    许是察觉到孔琉玥在看他,傅城恒忽然转过了头,两人的视线便在空中交汇了。他的眼睛很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让人在对上这双眼睛时,无端便会生出几分无所遁形的感觉来。

    被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抓包了她偷看他的事,孔琉玥的心猛地一跳,忙忙低垂下了头去,心里却反倒平静了下来。

    说她以貌取人也好,说她是外貌协会的也罢,总之傅城恒还算赏心悦目的外貌,的确让她紧张的心平定了不少,虽然他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相处,但她又不求什么浓情蜜意,只希望能与他互相尊重,应该不会太难罢?

    在人们此起彼伏的赞美声中,喜娘捧了酒上前,对着傅城恒和孔琉玥笑道:“请侯爷和夫人饮合巹酒!”

    傅城恒便矮身跟孔琉玥并肩坐了,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孔琉玥见状,也将手里的酒杯送到嘴边,一口气喝掉里面的酒,顿时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火辣辣起来,饶是她再怎么强忍,也不由得皱起了脸来,若不是考虑到屋子里还有很多人在,她甚至想把舌头伸出嘴外了。

    傅城恒看在眼里,眸底不由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吩咐一旁的丫鬟道:“给夫人倒杯茶来”

    周围的人便都起哄笑道:“瞧瞧咱们的新郎官儿,生怕把新娘子呛坏了。”

    又有人笑道:“宾客们还等着侯爷换了衣衫好去敬酒呢,我们还是到花厅里去坐罢!”

    除了屋里伺候的丫鬟们,其余众人包括喜娘在内,便都笑着鱼贯退了出去。

    等到众人都走光之后,傅城恒忽然沉声道:“服侍我更衣!”

    孔琉玥心里一跳,有些吃不准他是在和她说话,还是在跟丫鬟说话,正怔忡之际,就见他已大步走进了屏风后的隔间,又有两个丫鬟也跟了进去,估计里间便是净房了,她方暗自松了一口气。

    让她给一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连头带尾相处一个时辰都不到的男人换衣服,她宁愿再穿越一次!

    又有丫鬟上前给她前礼,“奴婢晓春,见过夫人。”指着旁边另一个丫鬟,“这是知夏,方才服侍侯爷去净房的是暮秋和晚冬。夫人累了一天了,不如这会子先由奴婢二人服侍着卸了妆,换件衣衫,再净净面可好?”

    孔琉玥打量她二人一眼,见她二人都穿着一色黄绿色的比甲,头上簪着大红的绢花,只不过一个容长脸,一个圆脸罢了,因此点了点头,“嗯。”

    二人便搀扶着她去了另一侧的净房,脱了外面的凤冠霞披,换了一身早已准备好的石榴红织金缎子凤穿牡丹纹样的衣衫,又将她的一把青丝绾成了灵蛇髻,插了一支赤金点翠的凤凰步摇,再服侍着她净完面,擦了手,方扶着她复又回到了外面。

    就见傅城恒也已经换好一身暗红的衣衫等在外面了,看见她出来,怔了一瞬,才将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抵住咳了一下,道:“我出去敬酒了。”

    他有意等在外面,就是为了向自己交代他的行踪吗?孔琉玥微微点了点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之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也许傅城恒并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好相处!

    她又想到,过了今天,她便是永定侯夫人了,以这个新身份去给韩家大小姐下帖子,顺利见到她的概率无疑将比以前她还只是柱国公府的表姑娘时大得多,而且也不会轻易惹来旁人的怀疑。

    决定了,等到三朝回门之后,她就派人给伏威将军府下贴子去,她等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她一定要见到夏若淳!

    傅恒站在通往前厅必经的亭子里,居高临下望着新房的方向。

    虽说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心里却并没觉得多高兴,一来这已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第二次,只会勾起他那些不好的回忆;二来一想到当日送聘去时尹淮安与他说的话,再想到今天背他新婚妻子上轿的人恰恰又正是尹淮安,他心里便本能的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一直持续到他揭了新婚妻子的盖头之时,也没有散去,还是在不经意瞥见她在偷看他,看见了她被他发现后惊慌失措,以及她喝了酒之后一张漂亮的脸立刻皱成一团的样子后,他的心情才渐渐好转了起来。

    她的双眼可真是灵动,难怪写得出那样蕙质兰心,让人读后满口余香的诗句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向他的目光,虽然也有惊慌也有害怕,却绝不是其他寻常闺秀见了他时,那种因为他那个京城人人都知道的“好名声”所引起的害怕,或许,她并非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她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愿意的?

    傅城恒一边思忖道一边往前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前厅的宴席处。

    他的一众好兄弟,包括晋王赵天翼,庆王世子赵天朗,辅国公府世子等人,并他的那些同僚属下们一看见他,都端着酒杯嬉笑着迎了上来。

    傅城恒只得暂时抛开心中的那些思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含笑迎了上去。

    第70章

    孔琉玥换了衣服,换了妆面,净了脸手,又换了一身轻巧柔软点的衣服后,整个人终于感觉舒服多了。

    她坐在临窗的榻上,看向肃手侍立在一旁,面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惶恐不安的春夏秋冬四婢,含笑问道:“你们四个,都是平常近身服侍侯爷的吗?”看傅城恒的样子,应该是平常就习惯了她们服侍的。

    晓春当是四人中时常拿主意的那一个,闻言忙屈膝恭敬的道:“回夫人,奴婢们是新近才被太夫人指到侯爷身边当差的,先前侯爷身边并无丫鬟伺候,近身伺候都是小子们。”话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孔琉玥能想来她们的心情,毕竟从今日起,她便是她们的女主子了,比起傅城恒,她们与她相处的时候显然会更多些,而且主母对后院有近乎绝对的自主权和控制权,她们当然会害怕她,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讨好她!

    她尽量将态度放得更和善一些,声音也放得更柔缓一些,毕竟她初来乍到,威虽然该立,恩也不能不施,“我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是侯爷吩咐你们提前准备好的吗?”竟然连身量尺寸都差不离,让她意外之余,又有几分吃惊,毕竟看傅城恒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那等会注意此等细枝末节之人。

    晚冬是四婢中年纪最小的,见新夫人不但长得漂亮,还这般和善,也就渐渐放开了,抢着回答道:“回夫人,是王妃娘娘吩咐奴婢们事先准备下的。”

    孔琉玥汗颜。她就说嘛,怎么可能是傅城恒让人准备的!

    倒是晋王妃,看起来那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一个人儿,竟会连这些细节都想到,由此可见她跟傅城恒姐弟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所以才会爱屋及乌,连她这个刚过门,跟她甚至还谈不上熟识的新弟媳都惠及到。

    念头闪过,她忽然感到胃里一阵痉挛,这才想到自己一整天就只喝了那杯合卺酒,——本来早上临出门之前,依例还该喝一碗百合莲子红枣花生羹的,但她因为没胃口,只喝了一口应景儿而已,之前由于心里紧张倒还不觉得,现在一放松,胃就忍不住一阵阵抗议了。

    很想吩咐几个丫鬟去与自己弄些吃的来的,依稀又记得喜娘曾经说过,要等到新郎官敬完了酒回来后,再传了席面来两人人一块儿吃才吉祥,孔琉玥只能强忍住饿意,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后悔,早知道临上花轿前,她就该听白书的话,含一片参片在嘴里的,现在至少也能缓解一下饿意。

    又忍了一会儿,孔琉玥发现自己更饿了,饿得手足发软无力,额头上也冒出了丝丝的细汗来,再饿下去,指不定就要饿坏了,遂决定不再“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忍了!

    清了清嗓子,孔琉玥正想吩咐几个丫鬟去与她弄些吃的东西来,就有一个托着红漆托盘的丫鬟走了过来,在门口屈膝行礼道:“回舅夫人,王妃打发奴婢给夫人送吃的东西来了。”

    孔琉玥立刻觉得,这是她今天以来,所听到过最好听的声音了,忙点头道:“你进来罢。”

    “是。”那丫鬟应了,托着托盘稳稳走了进来。

    晓春便迎上前几步,一面笑道与她寒暄,“敢问姐姐是王妃娘娘面前哪位姐姐?瞧着似是有些眼生。”一面伸手欲接过她手里的托盘。

    那丫鬟却并不放手,而是笑嘻嘻的绕过晓春,欲往前走,“平常王妃出门多是带的金珠玉珠两位姐姐,姐姐未见过我,也是有的。”说着还趁众人都不注意时,飞快向孔琉玥眨了?br /gt;

    继室谋略全本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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