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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墙记第10部分阅读

    皇后出墙记 作者:肉书屋

    皇后出墙记第10部分阅读

    太子殿下的眉眼与秦王殿下的眉眼都很相似,都是那种卧蚕眉丹凤眼。燕王却是剑眉单凤眼,长长的斜飞入鬓角似的。比起太子秦王,燕王身上似乎更多了一重凌厉,就从他那双眼睛里,哪怕是同样的目光,他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压力,她清楚地记得他背对着太子殿下与秦王殿下凤目微张时的那一眼威胁。

    “……父皇对我很好,母后也是,虽然我长得并不像他们,父皇总是说我是他最有能力的儿子,母后总是夸我最有孝心……”

    静静的树林,淡淡的光线,藤萝遮掩的地坑里,朱棣似乎忘记身处险地,不远处还摆放着一具尸体,他沉溺在儿时的回忆中。那些回忆对他来说就如同这个树林的上午一样,温和,恬淡,甘美。是宫里嫫嫫们抖着肥硕身躯迎面带来的||乳|香味,是小三保在他出城跟着马跑时偷偷塞进他衣袖荷包的鲜奶甜饼子。

    朱棣的声音像是在呓语,比藤蔓间透进来的天光更轻柔。锦曦硬着身子不多会儿就觉得不耐,在他的话语声中慢慢放得柔软,依在他的肩上,安静地听他说。

    锦曦能感觉到那种轻柔里带着的痛楚。她想起面纱后面的那个青衣人,竟然是朱守谦王府里功夫最强的宁成。他是认出她来了么?所以临死前说对不起。他对不起谁?是对不起表哥吗?

    她想到朱守谦突然的凤阳之行,心里又恐慌起来。锦曦唯愿不是朱守谦,不是。她马上又想起端午节朱守谦与秦王在一起。

    吕家庄一事如果与太子有关,那么宁成的出现是否意味着与秦王有关呢?锦曦想得头都大了,突然就可怜起朱棣来。不过是接了个巡视赈灾的差事,两位哥哥就有杀他的可能。“唉!”

    “为什么叹气?非兰,我很怀念小三保做的牛肉馅饼,没那些馅饼,父皇对我们的勤练我早撑不下去了。今天我似乎又闻到了那种香气……”朱棣微笑着说,他吞回了后半句话,心里对锦曦跟着他护着他让他觉得温暖。

    锦曦没听懂他话中的深意,叹了口气道:“要是他们今天一天不来,我们就呆一天,两天不来,我们就在这里打洞当老鼠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要是我们能打洞,将来我们的儿子不也是老鼠?”朱棣轻声笑了起来。

    锦曦脸一红:“你胡说什么!”

    “我是说我娶我的王妃,你娶你那表妹,想什么呢?”

    锦曦转开脸,为自己的误解脸红。她心里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秀眉一扬,轻声对朱棣说:“来了。”

    她吐出的气息温暖而芬芳,朱棣怔了怔,见锦曦如临大敌,将手掌放在面前土壁上一边感觉来人的脚步震动,一边向他比划着对方的人数。

    来了十七个人,朱棣才看清她划下的数字,只听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响起了一个声音:“在这里!”

    锦曦一抖,朱棣已紧紧握住她的肩。两人大气不也敢喘一口,缩成一团听见脚步声渐渐加重,不多会头顶前方已站满了人。

    “主上,他是被一剑穿心而死,胸口中掌。燕王不会内功,这掌定是他的燕卫所为。”

    “找个地方葬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锦曦瞟了眼朱棣,见他眼中有种疑惑。似乎这个陌生的声音他并不知道是谁。

    “主上,发现踪迹往西南而去。”

    “追,绝不能让朱棣落在太子殿下的人手中!他身上带有在凤阳收到的诉状,一定要找到他!”

    朱棣一下握紧了锦曦的手,这是第一次从敌方口中吐出太子殿下四个字。锦曦手上奇痛,她不敢运功也不想运功甩开朱棣。

    片刻后听到来人揶走尸体的声音,往西南方远去的声音。林子时慢慢又归于平静。

    锦曦感觉了下,外面确已无人,方松了气低声道:“你握痛我了。”

    朱棣缓缓放开手,凤目低垂掩住一片伤心。他突然掀起藤萝站起来,急声道:“他们追不到便会返回,赶紧离开。”

    两人跳出坑里,原样封好藤萝。朱棣带着锦曦便往东南方向行去。

    正文第34章 密林逃生(三)

    走了很久眼前还是山,锦曦奇怪地问道:“怎么还没走出去?”

    “鸡公山是名山余脉,我们已进入名山地界了。”朱棣简短的回答。

    “来人说你收到的诉状是在你身上么?”

    朱棣一剑砍断面前的藤罗开道,回头擦了擦汗道:“本王早已遣人送回南京了。”

    锦曦不由佩服:“王爷高瞻远瞩,不过,别人难道会料不到么?”

    “猜到也无妨,他们不知本王如何送出的又怎生拦截得住?”

    锦曦见朱棣满额是汗,便说道:“要不我俩换换,走没走过的路累得很。”

    “不必,这种事还是本王来做得好!”朱棣奋力砍断一根粗藤,喘着气回答。

    “这就怪了,你没内力怎知我会不如你?”锦曦不服气地答道。

    朱棣一怔,侧身道:“你来!本王手也酸了。”提着剑退开。

    锦曦瞟了他一眼,长剑一挥轻松开路。朱棣跟在后面心里极不是滋味,不阴不阳地说:“看来你的武功与内力用在这上面最是有用,以后要不跟了我,专司柴房一职?”

    “这样啊,看来王爷内力没有蛮力却也不少,这开山劈路一事还是王爷来做的好!”锦曦笑嘻嘻的收了剑,站在路边不动了。

    朱棣此时偏偏不想动手了,懒洋洋地说:“本王没力气了。”

    “没关系,反正刺客要杀的不是我。我也没力气了。”锦曦心想那就比谁更心慌吧。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峙着。

    朱棣横下了心不服软,干脆坐了下来,望着天边尚未落下的太阳,喃蝻道:“太阳就快下山了。”

    “又如何?”

    “你以为他们不会追来吗?”

    “要擒要杀的是你!我呢,施展轻功还怕不能逃命?”锦曦靠在树上笑眯眯地一点也不生气。

    朱棣抬起头,薄唇轻启:“你之所以保护我,是为了这淮河受灾的十来万百姓。我若是没命了,你怎么对得起那些受灾的百姓?”

    “反正诉状已经送走了,你就算没命,百姓还是一样能得回公道。我早说过,你的命我还真不关心。”

    朱棣站起身大步走向锦曦,凤目里燃烧着火焰,他居高临下看着锦曦一字一句地说:“谢非兰,莫要以为本王离了你便不能活着走出名山!哼!”说完就往山上攀去。

    锦曦撇撇嘴,提了剑也往山上攀去,她足尖一点已与朱棣站在一起,两人互瞪一眼开始劈开缠绕挡路的杂枝藤蔓,这会儿竟是谁也不服谁,不多会儿就走到一面山崖下。

    “呵呵!”锦曦望着如刀削的峭壁得意地笑起来,正想回声问朱棣需要她帮忙弄上去没,转头竟看到朱棣扣着石缝如壁虎一般趴在岩壁上。

    “你做什么!”她吃惊地问道。

    朱棣不作声,奋力往上爬着。好不容易踩稳在半空,回头轻蔑一笑:“区区山岩有何困难!”

    锦曦叹了口气,脚尖一点施展轻功跃到他身旁,伸手就去拉朱棣。

    朱棣一手挥开,冷冷地看着她道:“本王不受你恩惠,这岩,本王还没放在眼里。”说完又开始往上爬。

    锦曦一愣,心想看你能撑到几时!她也不急,一会跃到朱棣头顶,拉着株藤蔓晃荡着:“王爷,太阳真落山了,你要是摔下去,连尸首都不好找呢。”

    “太阳落山才好,”朱棣喘着气道,“知道登最险的山什么时辰最佳么?就是夜晚,看不到身下的悬崖,看不到前面还有很高很长的路,轻轻松松的就上去了。”

    他硬撑着回答,脚下一滑,手正用劲卡进石缝,瞬间便擦破了皮,锦曦刚想拉他,看到朱棣眉紧蹙着,凤目中露出坚毅,手又缩了回来,默默地看着朱棣咬着牙又往上爬了一截。

    晚霞渐渐由桔色变成灰紫,只余一丝儿光亮。朱棣外衣早被宁成撕破,仅着一件白纱中衣,早已污浊不堪,山风吹来,从上往下看,朱棣像被风吹着的一片纸,单薄的贴在岩壁上,他爬得很慢,从锦曦的角度看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似的。

    她看了会儿,突然笑道:“王爷很怕欠我恩惠么?”

    朱棣努力地抓紧石缝,半晌才逼出一声:“不是怕欠你,而是本王不屑!”

    锦曦听到笑了笑,突然扯起一根粗藤荡了下去,她贴进朱棣不怀好笑地冲他一笑:“王爷不屑么?非兰还非助你上岩不可,这叫打落牙齿,你也只能和血吞了!”

    “你--”朱棣气得才吐出一字,已被锦曦提住施展轻松往崖顶跃去。

    朱棣紧闭着嘴侧头看着锦曦,恨不得手里有刀砍了她拉住自己的手。片刻功夫,两人便上了崖顶。

    锦曦把朱棣放开笑道:“非兰去看看地形,王爷若是心里不痛快,爬下山再自己上来一次也行。”

    朱棣气得脑袋发晕,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一动已平静了下来:“本王有护卫在,何必劳身费力,咱俩合作吧,你不会做吃的,本王做,你看地形之时看看有没野味。”

    这么快就恢复平静了?锦曦嘴角一扯露出笑容:“好,合作,这话听得,成交!”

    朱棣嘴边露出一抹笑容,望向锦曦的目光中带着暖意,他摇摇头喃喃道:“其实你真的心很软。”

    他借着最后一抹天光看到不远处有块岩石状若老鹰嘴,下方凹进一大块。前面又立着几块大石,正好可遮挡火光,于是收集地上枯叶干枝引出一堆火来。

    不多会儿,锦曦拎了两只兔子回来,见朱棣已把火升上,便把兔子扔给他。

    “给我干嘛?”朱棣疑惑地看着锦曦递过来的兔子。

    锦曦脸一红:“我不会剥兔子。”

    朱棣叹了口气,接过兔子看了看走向一边,嘴里嘀咕道:“会武功不会剥兔子,谢非兰,你在野外会不会被饿死……”

    她从没做过这种事情,这能怪她?“王爷,这边下去挺好走,是个山谷,很大。”锦曦转移话题。

    朱棣用剑剥了兔子皮弄得满手是血,拎起血淋淋的兔子走过来。

    锦曦侧过头不想看,怕看了没胃口吃。

    “你可以杀人,又怕这个?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朱棣用树枝穿了兔子,专心致志地烤。

    香气渐渐弥漫开来,锦曦坐在一边匝巴着嘴,肚子里的谗虫成群结队地往上爬。朱棣取下兔子撕下兔腿给她。

    锦曦边吹边啃,没有调料别有一番香味,烤得恰到好处,一口咬下满口流油,啧啧赞道:“朱棣,你以后若不做亲王就去做厨子好了,包管银子赚得盆满钵满。”

    “本王的手艺岂是凡夫俗子可以尝的?哼!”朱棣边啃兔子边说。

    一只兔子转眼没了影,又烤。

    锦曦巴巴的等着,突然觉得有人在窥视着他们,霍的一声站起。只声一声狼嗷,一团黑影对着她直扑过来。

    “王爷小心!”她一腿踢过去,那只狼在空中转了下身竟躲开了。

    狼似乎知道厉害,停了下来,一双幽幽的目光像鬼火盯着两人。眨间功夫,黑暗中闪亮了无数的绿眼。

    锦曦两手是汗,与朱棣靠着山壁,朱棣握住了根燃着的树枝。

    这群狼对火的畏惧并不大,头狼稳稳地踩着步子向他们靠近。两人心里发苦,一日来体力消耗得差不多,晚间居然还要对付一群狼。

    朱棣把火把往前晃了晃,狼不为所动。他突然扔掉树枝坐了下来。

    “朱棣!”锦曦气急败坏,朱棣怎么就放松了呢?

    “本王累了,扎顶轿子抬本王下山!”

    “你别做梦了!”锦曦紧张地看着面前的狼,群狼扑过来,她都没把握自保,还得保护他。

    “哈哈!”一个清朗的笑声传来,"王爷好定力,十七服了。"

    锦曦先是一惊,心中涌出一股狂喜:“十七哥!”

    燕十七从山岩后露出身影,走进狼群里,狼自然分开路,他突然发出一声狼啸。头狼跟着叫了一声,十几条狼长啸起来,声音起伏不绝,远远的回荡在山间,分外凄凉。

    他拍拍头狼,那狼似能听懂他的话,在他身上蹭了蹭,依恋地嗅嗅他,转身跑开。转瞬间崖上又恢复了寂静。

    “燕十七见过王爷!”

    “免礼!”

    “十七哥!”锦曦高兴地扯着燕十七的衣角,看到燕十七瘦削的身影,亮若星辰的眸子,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意,似乎有了他,情况就此好转,再不怕追来的人了。“你认识那些狼?”

    燕十七温和的笑笑,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暖意:“是它们养大我的。”

    “哇,真的很厉害呢,十七哥!”锦曦想起那头狼对燕十七的依恋,不仅有些羡慕。

    朱棣坐着未动,锦曦对燕十七的亲热劲儿让他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他淡淡地问道:“燕九他们呢?”

    “王爷,他们在谷底,咱们这就下谷吧。”

    朱棣站起身,燕十七已解下身上披风给朱棣披上,眼睛落下朱棣手上,眉心皱起一道深痕:“王爷手受伤了?”

    “无妨!”朱棣淡淡地回答。不知为何,他讨厌燕十七的眼睛,觉得太亮。

    锦曦这才想起必是朱棣逞强攀崖时弄伤的。她瞧了瞧三个人,只有燕十七身上干净点,提了剑说道:“十七哥!”

    燕十七似懂她的意思,翻出衣襟让锦曦割下一幅。锦曦拿着布条不待朱棣反对拉过他的手仔细为他包扎好,低声道:“对不住,王爷,你手受伤还让你剥兔子皮,其实我会剥的,就是瞧你不顺眼。”

    朱棣听到前面一句心里一甜,听到后面一句又笑不出来了。由得锦曦将两只手缠好。

    燕十七扎了火把递过一根给锦曦:“七弟,小心了。王爷,咱们走吧。下山一个时辰即可。”

    三人走下山崖,果然路变得好走。燕十七走在前面为朱棣照着路,似不经意地问起:“王爷安好就行,兄弟们心里着急,十七仗着熟悉山林便先上山来寻了。”

    朱棣看着燕十七的背影,开玩笑地说:“本王身系十几万灾民,怎么会轻易被杀?”

    “王爷洪福齐天,自有上天保佑的。”

    “哦?非兰还道灾民诉状已送回南京,本王性命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会?没有王爷力承,那些诉状想必也到不了皇上跟前吧。”

    锦曦听两人说话,默默地想,燕十七连态度也不像猎户,顶着燕卫身份,照理说不会和燕王这般语气说话,怎生朱棣也恼呢?

    只听燕十七又道:“名山受灾者达五万余人,听说王爷替天子巡视,前几日便涌上官道候着了。黑压压的人望不边似的。”

    “名山总不成也有个吕太公吧?”

    “洪水过去两月,种子还未发下来,秋收无望,今冬会饿死人的。”

    朱棣没有说话,三人都安静了下来,山间只见两团火光闪烁。走了一会儿,燕十七停住脚,吹出一声口哨,对面林子里也回了一声,然后涌出几十号人。

    锦曦运足目力看到正是燕五,燕九,燕十一等人,心里不觉松了口气。

    众人见了朱棣纷纷叩首。

    朱棣疲倦的摆摆手:“整装去名山!”

    正文第35章 设计小溪河(一)

    一行人就这么顺利出了山口,上了名山的官道。锦曦这才知道朱棣的燕卫一共有两百五十名,她想难道名字从燕一排到到燕二百五?想起这个燕二百五的名字,就忍不住笑。

    燕九与燕十七一左一右相互看了看,都觉得锦曦骑在马上傻乐的样子很可笑,不约而同也跟着露出笑容。

    朱棣换了衣裳精神恢复了,举手投足间带着威严与贵气,他回头看见身后三人笑得诡异,剑眉扬起闲闲地问道:“笑什么呢?”

    “笑她!”“笑你!”

    三人出时出声,燕九和燕十七指着锦曦,锦曦却看着朱棣。

    “哦?笑燕七什么?笑本王什么呢?”朱棣含笑问道,他对锦曦的好奇心越来越重,每一个心思都极想了解。

    “回王爷,我们是瞧燕七傻呼呼的乐,目光呆滞,像,像梦游!哈哈”燕九笑出了声。

    锦曦于是嘿嘿笑了:“王爷,我瞧你的燕卫原来有二百五十人,想问问,他们的名字是不是叫到燕二百五?”

    一封银子是五百两,二百五就是半封,半疯之意。

    朱棣一怔,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大喊一声:“燕翼何在?”

    后面飞马奔上一人道:“王爷有何吩咐!”

    “从今日起,翼队第五十号改名为燕二百五!”

    燕翼愣了愣,恭声答道:“谨遵主上令!”他回头下令:“翼队飞五出列!主上赐名二百五!”他皮肤黝黑,神情严肃,丝毫不觉这名字好笑。

    燕飞五也朗声回答:“谢主上赐名,飞五以后便叫二百五。”不带半点犹豫之色。

    锦曦目瞪口呆。燕九与燕十七同情地看了眼燕飞五,低下头忍笑不已。

    “对,对不住,王爷,我随口而言。”锦曦不敢看被改了名的燕二百五,内疚之极。

    “燕七!主上之令从不更改,况且主上死士,叫什么都一样。”燕翼声如洪钟,正经地说道。“燕二百五,归列!”

    “是!”燕二百五脸色不变,迅速归队,果然对姓名毫不讲究。

    锦曦又是一愣,抬头看到朱棣凤目中闪出笑意,惭愧不已。暗道燕卫果然名不虚传,可是朱棣怎么这么容易被自己激怒,治下又如此严谨?她摇了摇头,搞不懂为什么,只能用自己不是朱棣下属来解释。

    一百五十人的燕卫,三百名侍卫,朱棣被簇拥其中,且扛出了钦差巡案的令牌,铜锣开道。锦曦想,不管有什么人想杀朱棣,此时都难上加难了。

    她心里一动,看向了燕十七,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朱棣的身影。难道,燕十七真的是来杀朱棣的么?

    午时队伍行至小溪镇,当地官员已得到传报,官道两旁黑压压全是前来迎接的百姓。小溪镇临小溪河,淮河大水,这里泄洪不及,全镇连带附近七十三个村落全被洪水淹没。大水退去时,连山坡上的庄稼也未能幸免,颗粒无收。

    朱棣见百姓拥挤,堵住去路,朗声道:“本王替天子巡视灾情,各村百姓可公举一人前来陈述情况,言者无罪!”

    听到他这句话,百姓才让开一条道来。人马进了小溪镇,镇很大,街道平整,就是往来行人稀少,偶尔见得几个避让队伍跪在路边的,也都车衫褴褛,面带饥黄。

    朱棣入得镇来,直接去了镇上衙门,径直端坐在堂上。

    七十三村村民代表,镇上官员及运粮使密密跪在堂下,等候朱棣问话。

    锦曦第一次见朱棣办公,觉得他沉着冷静,不说话的样子颇有几分威严。这一来倒让人突略了他的年龄。

    朱棣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又上了热巾敷脸。锦曦站在一旁嘀咕,他干嘛不带个丫头帮他捶背?

    只见朱棣动动的胳膊,忍不住就笑了。

    朱棣眼睛瞟过去,燕卫训练有素,黑红箭衣,明亮挎刀,威风凛凛挺直如标枪。他冷着脸看不出喜怒,堂下诸人那敢发出半点声响,只听见清脆的茶碗碰瓷的声音,越发显得静寂。偏偏右着的锦曦憋笑憋得难受,小脸涨得通红,身材娇小,破坏了整个气氛。

    燕十七拉了拉锦曦的衣角。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正对上朱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锦曦挺直了腰,努力收回笑容。朱棣看她滑稽,竟呵呵笑了起来。

    堂上空气为之一变。明显地感觉到众人似舒了一口气。

    “镇令何在?说说镇上情况吧。”朱棣缓缓出声询问。

    小溪镇镇令上得前来,匍匐于地道:“王爷,臣是小溪镇镇令王海。小溪镇七十三村,三千一百一十二户村民受灾,本应领粮一千零二十石,谷物菜种三百斗,至今只到粮四百三十石,谷物菜种四十斗,这,镇上已饿死五百七十三人,请王爷明鉴啊!”说罢以头触地,四周百姓闻听,悲声四起。

    朱棣寒着脸问道:“运粮官是何人?”这话却是问向燕五。

    “回主上,淮河漕运使刘权。”

    朱棣略一沉思,刘权是秦王的人,难道二皇兄也有份?“刘权何在?!”

    一武将当即出列:“刘权见过王爷!王爷,刘权只管运粮,不管调运。”

    “哦?调运又是何人?”

    刘权精明的小眼睛闪了闪,半晌才轻声道:“这次赈灾,是,是太子殿下亲自调剂安排。”

    “混账!你是说太子不给小溪镇的百姓调运足够的粮食么?!”朱棣霍然变色,大声斥责刘权。

    刘权很无奈地道:“具体臣不清楚,臣只管接多少粮,就运多少粮。”

    朱棣明白了,这样一推皮球最终还是要从上查起。他冷冷地看着面前跪着的诸人,慢声说道:“本王不是来审案的,只是把看到的听到的如实上报皇上罢了。你们怎么调粮,怎么运粮,不是本王的差使,各村推举人都录上一份供词以便本王带回南京上呈皇上。就这样吧!”

    他站起身负手走到刘权跟前突问道:“这里去南京走水路几日能到?”

    “回王爷,五天行程。”

    “安排行船,本王出来一月有余,该看的也看到了,行水路回南京复命。”

    “是!”

    锦曦一盘算,从凤阳出来沿南不过走到小溪镇,南方还有两镇未去,朱棣这就回去了?想想朱棣自有安排,他早点走,自己也可早日离开,心里一阵雀跃。

    当晚朱棣与锦曦在内的十八名燕卫住进衙门后院。吃过晚饭,燕五找到锦曦和燕十七道:“王爷令你二人夜探刘权营帐。不得暴露身份。”

    “那王爷安全……”燕十七有点犹豫。在燕卫十八人中,他的武功最好,锦曦其次。他们走了,着实不放心。

    燕五笑了笑:“王爷自有安排。”

    锦曦与燕十七换上衣行服直奔刘权营帐。

    刘权扎营在小溪河河边。这里原有个水军营盘,从江南运往各地的粮船都要经过小溪河码头。刘权运粮至此便建中军营账调度指挥。

    锦曦与燕十七如两只鸟轻轻地接近大帐。

    此时已是戌时末牌,除了巡夜兵丁,营盘内静寂无声。燕十七低低地附在锦曦耳边道:“你放风,我去!”

    锦曦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要与他同去。

    燕十七嘴边的笑容又飘了起来,轻声说道:“不管我是什么人,我不会害你。”

    锦曦一怔,燕十七已轻轻的跃了过去。她瞧着他的身影对他那句话摸不着头脑,心中一暖,十七不会害她,不管他是什么人。然而,一个声音在心里道,他不会害你,就不会害朱棣么?锦曦轻咬着唇,此时去便是信不过燕十七,可是不去,她心里又打鼓。思量片刻,锦曦也跃了过去。

    刘权大帐内灯火通明。锦曦靠过去时,燕十七正好回头,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拉住她就离开。锦曦不明所以,两人身形刚动,只听一声锣响。四周冲出无数兵士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刘权笑着走出来指着他俩道:“果然今夜有客前来。何方高人哪?”

    那语气十分嚣张,锦曦讨厌他的老鼠眼睛。燕十七缓缓拔出长剑。锦曦已感觉到燕十七的紧张。一路行来,燕十七都轻松自如,他的戒备让锦曦感到奇怪。

    刘权一挥手,围住他们的人散开,竟露出一排弩箭手,人人手持劲弩。

    这种劲弩在三十丈之内可透身而出,力量刚猛,可连发三箭。距锦曦与燕十七不过十丈。这么短的距离,纵有再高的武功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她目光落在右腕上,心想实在不行只有动用裁云剑。但此剑一出,天下皆知,以后的日子就不能平静了。

    “哈哈!原来刘将军是太子殿下的人。即知我们是燕王的人,想查看一下明天启程的座船,怎么,太子殿下令刘将军对付自己的皇弟么?”燕十七朗朗笑道,他运足了内力,声音传得极远,就是想让营中众兵士知晓。

    锦曦知道燕十七是故意这样说,刘权听后脸色一变,他表面上一直与秦王走得近,没想到来人竟一口道破他是太子的人,当即便起了杀心:“哪来的贼子竟敢冒燕王之名!挑唆太子殿下与燕王关系!放……”那声箭字还没出,他身后阴影处有个低低声音冒了出来:“慢着!”

    不知刘权听到了什么,狠狠地瞪着他们改口道:“若充剑投降,本将军便饶你们不死!”

    燕十七看了眼锦曦。两人大喝一声,挥剑便往外冲去。

    那些士兵怎抵挡得住,瞬间便杀出一个缺口。

    眼看两人就要杀出重围。一个黑暗几个兔起鹘落挡在了他俩面前。

    又是一个青衣蒙面人。锦曦一下子想起林中死去的宁成,难道,这个人就是林中欲擒住朱棣的人?

    她一愣神间,燕十七和青衣蒙面人已斗在一起。锦曦见过燕十七和吕大公子过招,这时见到他和青衣蒙面人相斗,又一阵惭愧,觉得自己所学全是花拳绣腿,上不得台面。

    士兵蜂拥而上。刘权大呼道:“生擒那小子!”

    听得此话,往她身上招呼的势头便软了几分。锦曦借机冲到燕十七身旁,与他合力相斗青衣人。

    青衣人武功高绝,与两人相斗仍占成平手。锦曦发现自己加入反而让燕十七处处回身相救。她翻身跃开,夺得一把劲弩,扣响机栝,三箭直直往青衣人飞去。

    青衣人用剑嗑飞箭枝,燕十七借机挥剑直上。锦曦见有用,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夺如枝劲弩,大呼道:“让开,看我射他!”

    燕十七旋身收剑,身影伏低往后退去,青衣人暴露在锦曦射程之内,他突然一手扯落脸上面巾,再掩上,锦曦彻底呆住,嘴皮哆嗦着喃喃道:“大,大哥!”

    正文第36章 设计小溪河(二)

    燕十七低头之即没有看到青衣人的动作,冲回锦曦身旁见她愣着,拉着她大喊一声:“走!”

    他带着呆若木鸡的锦曦飞身离开,刘权人马也不追赶。燕十七方看了锦曦一眼突道:"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

    锦曦满心思想的是大哥怎么会在小溪镇,他怎么会与刘权在一起,他的武功竟高深至此!她想起靖江王府的侍卫宁成在鸡公山行刺燕王,再联想起大哥,难道她的亲人都想要置朱棣于死地么?锦曦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不由自主的惶恐害怕。

    回到镇上,进了衙门后院,两人正想去复命,却被燕五挡住:“王爷已歇息了,吩咐明天走水路回南京。”

    “我们去探刘权营帐被围,他们早有准备。”燕十七回报了一声。

    燕五笑了笑:“王爷之意就是想让你们去惊动一下,防备他们在船上下手。早些歇着吧。”

    就这个原因让他们去探刘权营帐?两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疑问。燕五转身回了房,显然不欲多说,两人只好带着满腹疑问回了房。

    锦曦坐在桌边默不作声,心乱如麻。不知道如果朱守谦与大哥都扯进这个案子自己该怎么办。

    “我明白了,燕王已启程回应天了,今晚是想支开咱们。”燕十七想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

    锦曦回过神来:“朱棣回应天了?”

    “是的。明天我们走水路回南京。今晚是遇巧了,我想刘权等的不是我们。他也防着有人在船上动手脚。”

    “真的吗?刘权不会害燕王?”锦曦异常高兴,她心里害怕大哥想要加害燕王。

    燕十七笑了笑:“那个青衣蒙面人你认识?他怕伤到你。拦我们,只是想留住你而已。”

    锦曦低下头不语。片刻后抬起头来道:“十七哥,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太子的人。”

    锦曦霍然站起,指着燕十七口吃的问道:“太子,你……燕十七……”

    “太子殿下总领赈灾事宜,皇上却派燕王巡视灾情,若燕王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太子所为?太子殿下对赈灾情况早有所闻,派我来保护燕王,同时也瞧瞧是些什么人敢阳奉阴违造成这次赈灾银粮不能送到灾民手中。这个回答你还满意么?”燕十七含笑看着锦曦。

    “你,你不是吕家庄的人?”

    “呵呵,是,我正巧也是吕家庄的人,跟了太子不到一年。”

    “可是吕太公是……”

    “太子已经知道,他绝不会因为是吕妃娘娘的父亲就姑息此事!”

    “那晚的黑衣人呢?”

    燕十七静静地看着锦曦:“我本想一剑杀了吕太公,省得太子为难,突然冒出的黑衣人不是太子派来的。定是有人想以此做文章才救出吕太公一家人。”

    是何人呢?让朱棣处处误会太子殿下。锦曦陷入了沉思。

    “十七哥,哦,吕飞,燕王回了南京,你也没必要当燕卫了,还是叫你本名吧。多谢你对我坦白。”

    燕十七眸中闪出亮光:“我已习惯了这个名字,燕十七就燕十七吧,我喜欢你叫我十七哥。”

    锦曦受不住他炽热的目光,低下头道:“你是太子的人,便不能再用这个名字了。我,明天不走水路回南京,我们就此别过吧。”

    “如果你是燕七,我便是燕十七。”燕十七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

    锦曦蓦然抬起头,燕十七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她似明白了什么,又糊涂着不愿去深想,对燕十七深施一礼:“非兰告辞!”

    “非兰,我……”燕十七眼中露出热烈的光来。他早知道她是女儿身,一颗心跳动着厉害。

    锦曦匆匆打断他,不欲他再说,脑子里嗡嗡直响,半晌才听到一个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在说:“你,你是太子的人,燕王,燕王必不会留你,你还是别做燕十七了。非兰有亲人在此,就此别过!”

    她夺门而出,留下燕十七呆呆地站着。非兰是女儿身,却做了朱棣的燕卫。今晚的青衣人是她什么人?她为何要拒绝自己?燕十七英俊的脸上满布疑惑。

    “什么人?”他感觉有人靠近。

    青影一闪,正是今晚的青衣蒙面人,他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亮了亮,沉着声音道:“明日照旧从水路回到南京,找燕王说明身份,留在他身边。”

    燕十七默立良久,突然问道:“你是非兰何人?”

    “她早晚是太子的人。”徐辉祖怜悯地看了眼燕十七,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开,没有惊动后院里的燕卫。

    太子的人?燕十七一阵失魂落魄。非兰竟会是太子的人?难怪,难怪她听说了自己的身份要跑开。他断然没有想到徐辉祖一心想把锦曦嫁给太子,绝非是他以为的情况。想起太子之令,燕十七慢慢倒在床上,沉思起来。

    太子为何要他向燕王袒露身份,再投入燕王账下呢?燕王会收他吗?燕十七想起朱棣的眼神,嘴角又扯出一抹笑容来。燕王只比他小两岁,却老谋深算,坚毅果决,今晚支开他,其实是不信任他。

    至于非兰,看来燕王早已知道青衣人来到刘权大营,也知道青衣人的身份,识得非兰,所以,干脆连非兰也叫去,燕王是料定了青衣人不会伤害他们,那么燕王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了。刘权是太子的人,被自己误打误撞喊破身份,燕王此举之意,是想让他带着非兰回到太子身边是么?

    燕十七思绪浮想联翩,不多时便已想明白所有的关节。他笑着想,燕王已经明白侵吞灾民粮银一事和太子无关。那个在幕后谋害燕王,想置太子于险境的人又是谁呢?

    锦曦一口气跑出镇,却又迷茫起来。原本打算回老家瞧瞧,遇着朱棣后,又想着怎么样护着他为灾民讨回公道。眼下朱棣回了南京,皇上自有公断,自己摆脱了朱棣,该去哪儿呢?她听了燕十七的话,便明白大哥必定也是心焦太子,怕在皇上面前朱棣指责太子,所以也赶来了。或许,大哥是见到了珍贝听说情况后前来寻她。

    她叹了口气,不想见大哥,不想见了大哥被他带回府去。眼前一片黑暗,夜出小溪镇正是人们睡梦正香的时候。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群星,找到闪烁的北斗星,认清方向,继续往南。锦曦想,听说凤阳的禅窟寺甚有名气,玉蟹泉砌茶别有一番风骨,韭山洞山水绝佳,反正漫无目的就去瞧瞧好了。

    不几日便行至凤阳县郊的韭山。平地拔地而起一座巍峨山峦。山峰钟灵毓秀,颇有点鬼斧神工之感。

    锦曦向路上的樵夫问明禅窟寺方向,慢悠悠的骑马上山。走了一程,山道险峻异常,抬头望去,半山起云雾岚气缈弥,群山滴翠,若入仙境一般。她看了看山路,仅供一人躬身经过,便把马放了,拿了包袱走进去。

    两山夹壁,石缝一线青天被割裂成无数小块。崖壁上挂满青绿的苔藓,隐有花纹,望之如画,头顶一块飞来巨石压在两山之间,看似摇摇欲坠,又稳若磐石。锦曦啧啧称赞,真是神来之笔。穿过曲折山道,眼前一亮。只见群峰似浮在云雾之中,偌大一个山谷远望涤尘。锦曦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站在谷口。

    歇息一会儿,她又顺着山道前行,不经回头,身后幽谷叠翠,身旁鸟语花香,雾凇飘浮。行了一个时辰,眼前又是一亮,不禁赞出声来:“好一处柳暗花明又一春!”原来上得山来,面前一大片开宽地,不远处一座禅寺宝华庄严,正是禅窟寺。

    她细细欣赏了会苏东坡的题词,迈步走进寺院。

    中院一个小沙弥正在扫地,锦曦双手合十道:“小师父,在下初到宝地,听说寺院分洞中景,洞外景,不知何处是我佛参禅地?”

    小沙弥脆声答道:“洞中景,洞外景,天下景,皆是我佛参禅地!”

    锦曦一愣,呵呵笑了,这小沙弥是和自己说禅来着。她一本正经道:“天下景如是,何来禅窟寺?”

    小沙弥不过十岁左右,被她考住了,用手挠着小脑袋,黑亮的眼睛扑闪着不知如何回答,只听一个声音悠然道:“有你在的地方我便立地成佛。”

    锦曦听得声音熟悉蓦然回头,微笑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正文第37章 韭山释情(一)

    李景隆一袭天青长衫,带着一身儒雅隽秀,含笑站在寺院门口。

    锦曦想起他去名山寻兰便道:“李大哥在名山可大有收获?”

    李景隆迈步走近锦曦,眉眼间全是温柔,却摇了摇头道:“没有,在名山本来瞧着一苗黄冠兰,那是兰中贵族……”

    “黄冠兰是什么样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李大哥挖到了么?”锦曦好奇地抬了脸看李景隆。

    此时正是上午巳时,夏日的阳光渐渐浓郁,又顺着山风与绿意照在身上格外舒服。锦曦上山有些出汗,静静站了会儿,汗水干了,被风一吹很舒服。望着李景隆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李景隆看了她半晌方微笑着说:“黄冠兰是夏兰的一种,花色如蜜似绸,花形如冠,叶茎纤细修长,望之如一贵族闲庭漫步……只可惜,它长在险峰幽石缝中,我正想前去小心挖下,不料一只鸟突然飞来,一爪踩在兰上低头啄食,心痛之余,又后悔为何没有早到片刻。”

    锦曦摇摇头:“真是可惜,怎么突然的就跑了只鸟出来呢?”

    “是啊,我痴痴的看了很久,看到天色快暗下去看不见了,嗅到兰的芬芳,这下起意想带它回家。”李景隆目光闪烁地落在锦曦脸上,心里叹息,她可真是单纯。任她心思缜密,也绝想不到他便是密林中的青衣蒙面人。

    那日,他说是去名山,却转折跟着朱棣,因此意外

    皇后出墙记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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