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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36部分阅读

    侯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侯门嫡女第36部分阅读

    想再匆匆嫁给任何人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因为不得已才要娶她。

    如今她虽有了舅舅,侯府情景也越来越好,但母亲的死,该偿还的债,她都还没能一一讨回,凤阳侯府的爵位一直被皇上压着悬而未决,这一切都还要靠她去完成。而那关府是世代贵显的簪缨名门,最是恪守礼仪,这样的家族只怕不会接受像她这般出身,还一门心思想着承袭爵位的女子。不招家族待见,夫君又是因责任而娶,那她真若嫁过去还要不要过活了,只怕比前世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者说了,如此嫁人,那和前世设计嫁进王府又有何分别?都是上赶着往上贴的,只会叫人瞧低了一头。前世的她犹且是因为迷恋李云昶这才死皮赖脸的缠上他,今世她对关元鹤可不曾生出那般的痴迷来,虽是心中存着一份好感,但这好感却也不足以叫她连脸面都不要的往上贴。

    沈峰见慧安一直沉默不语,便有些心急,豁然站起身来,道:“安娘,这姑娘家的清誉可是极为重要的,当日的事虽说是瞒住了,但万一以后出了个什么茬子再传出些风言风语来,可就不妙了。那关元鹤舅舅瞧着还行,家世也好,人也长得不赖,又是个有前途的,配我的宝贝外甥女倒也算合适。只不知他都这般年纪了还没娶亲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听说还是个不近女色的……”

    沈峰想着就喃喃了起来,慧安闻言面色尴尬的红了下,别开了脸。方嬷嬷听着慧安二人的话,虽不明白当日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惊之下也从慧安二人的面上瞧出了些端倪。她听沈峰说关元鹤竟要求娶自家姑娘,心里真是喜不自胜,只觉着这真是一件大喜事,那关元鹤何止是配得上自家姑娘,人家那是多少京中贵妇人们心中的乘龙快婿,那身份地位什么女子娶不得,便是尚公主都是能的。难得的是人还正派,不贪恋那花花世界,和自家姑娘比,年纪是有些大,但这才叫好呢。老夫少妻,那才能过出滋味来,年长一来是过了那轻狂的年纪,不会一房一房地往屋里抬人,再来娶了媳妇也知道怎么疼。只一点,姑娘如今年岁还小,要圆房却是得及笄之后的,也不知那关大将军等不等得及。不过待过了年姑娘就又大一岁了,这先订了亲,怎么也得后年才入门,到时候姑娘也都已经十四了,却也不算小。方嬷嬷这边越想越美,越想越觉着关元鹤做侯府的姑爷真是不错,一听沈峰竟怀疑关元鹤有毛病,面色登时便不好看了,暗道这舅老爷可真是个粗人,怎能当着自家姑娘的面就念叨起这个来了,见慧安一脸尴尬的扭了头,方嬷嬷当即便大声咳嗽了下。

    沈峰这才警觉过来,嘿嘿地笑了两声,慧安却收拾了面色问道:“当日……他和舅舅具体是怎么说的?”

    沈峰见慧安神情稍显扭捏的问起此事,一愣之下倒是明白过来了,慧安这只怕是担心当日是在自己的威逼之下,那关元鹤才答应来说亲的。沈峰不由朗声一笑,道:“当日听说你落水时舅舅正陪在皇上身边,那时候你已叫太公主救了,舅舅赶到蓉华殿时太医已给你请了脉,舅舅只当是孙家那小野种使坏,见你没事就送你回了府。到了傍晚却收到了关府的信,舅舅瞧了才知这其中竟还隐含事端,俺一瞧哪里能不急,当即就去了关府将当日之事问了个清楚。听关小子说竟是他抱你出去蓉华殿,舅舅便质问他准备怎么办。他当时就说愿意求娶,只是叫舅舅先等你醒来问过你的意思,舅舅原告当他是推托才这般,还火了。后来才知他是担心你不愿意,不想做那强娶之事。他说了只要你醒来点了头他就进宫去请婚旨,舅舅说你如今年纪尚小,少不得先订了亲等及笄才能过门,他也没什么意见,还说他等的。”

    沈峰言罢,还极为邀功般拍了拍大腿,道:“你放心,舅舅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岂会做那逼婚之事。嘿嘿,强拧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舅舅还是知道的,你别瞧舅舅是个粗人,但瞧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准头的,我瞧着那小子是个识货的,是真瞧上你了。依舅舅看,这事使得,你那舅母明儿就能到了,依舅舅看,就叫她把这事给你操办了,来日舅舅离京也能放心。”

    慧安闻言心里便更加迷糊了,实在不明白关元鹤这种态度意味着什么,只不管他是何意,反正她此刻都是没做好嫁人的准备的,都不影响她的决定。故而慧安只是沉默了一下,便道:“舅舅,此事便罢了吧,我不同意。”

    她言罢,不光沈峰,连方嬷嬷都愣住了,半晌两人才回过神来,沈峰不解的问道:“你是瞧不上那关元鹤?”

    关元鹤那是连端宁公主身份之尊,都倒贴着去追的人物,是多少大辉女子崇慕的英雄,她沈慧安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岂会瞧不上人家?慧安闻言不由苦笑,道:“不是,安娘只是还没准备好嫁人,我年纪还小。”

    沈峰闻言不由一急,道:“小没关系啊,他不都说了他等的,先订了亲便是,舅舅记得你是腊月的生辰,这眼瞧着就又要长一岁了,十三岁说亲可不算早了。这准备嫁妆怎么这也要一两年,刚巧及笄出嫁!多好的事,你既能瞧得上他,这事舅舅便做了主了。”

    慧安闻言一急,忙道:“舅舅!这事真不不妥,且不说若因此事而议了亲安娘会被人平白瞧低了一头,只那关府门第之高,安娘便不愿去攀这个高枝。”

    沈峰闻言一愣,虽他不觉着慧安嫁到关家是攀了高枝,但想到簪缨世家的那股子清高劲儿,那种每每高高在上的态度,再想到常被那些贵夫人们指骂粗俗的妹子沈清,沈峰便也犹豫了。他本觉着关元鹤是个难得的,能给外甥女说上这么个夫家,那就算他离了京城也不用再担心慧安。可如今一想,又觉着慧安说的也有道理,若嫁过去天天过的憋屈倒不如不嫁,有他这个舅舅撑腰,到时候寻个门第低点的,瞧谁敢欺负慧安。这般想着沈峰便道:“你既不喜,那便罢了,舅舅派人与他说去,你好好休息,其它事都交给舅舅。至于孙家那小野种,等身子养好了再收拾她也使得。”

    慧安闻言松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令方嬷嬷将沈峰送出去,自己却歪在床上发起呆来。她本已想好,今世不再走前世的老路,将心思和自己的命运都拴在男人身上,对情爱之事她已灰心,只想着查清楚母亲的死,报了仇,保住了凤阳侯府的爵位,再谈其它。想到前世的她终日为情而活,却不被人所喜,今世已然灰心,倒连番被人求亲,慧安不由摇头苦笑。

    方嬷嬷进来正瞧见慧安如是模样,她不由快步到了床前,犹豫了下终是咬牙,道:“姑娘可是还在想方才舅老爷说的事?那日在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慧安见方嬷嬷着急,拉了她在床沿上坐下,这才将当日之事原原本本的给她说了一遍。方嬷嬷闻言面色已是变了几变,听到那宋光亭竟撕裂了慧安的衣服,方嬷嬷倒是更坚定了要慧安嫁给关元鹤的决心,不由得拉住慧安的手劝道:“姑娘是不知女子的闺誉有多重要,那关将军是良配,姑娘同意这门亲那是再稳妥不过的。姑娘年纪也大了,早就到了议亲的年岁,该注意的本就要多注意才对。姑娘上面没了夫人回护,真要坏了名声连个为姑娘分辩一二的人都没有……如今出了这种事,关将军又是那样的人物,依老奴看这是天意,老奴只担心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往后若是传出去点什么,岂不毁了姑娘,姑娘应了这门亲事,一来便是将来有人知晓了此事关系也不大,再来姑娘也能多个依靠,||乳|娘的意思倒不如……”

    慧安也知方嬷嬷是为她好,但前世她便上赶着嫁了人,吃尽了苦头,今生便是嫁她也定要嫁个对自己个儿有意的,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岂能再去吃那强拧的瓜?故而闻言她笑着打断方嬷嬷,道:“||乳|娘不必再劝了,此事我主意已定。||乳|娘说的我都明白,安娘已非孩子,||乳|娘且放心便是,这事既有舅舅做主,那关将军也插了手,将来定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母亲如今走了,安娘怨天尤人也是无用,只打定了要好好活着,便是再难也会咬着牙挺过去,安娘定要活出个样儿来,这样才能不负了母亲教导安娘一场,不负了||乳|娘还有那几个丫头跟我这一场。人家仗义相救,我们侯府却以此要挟逼迫,这岂不是恩将仇报,不识好歹吗?这般嫁人,便如自打脸面,安娘实不愿如此。”

    方嬷嬷见慧安一脸倔强,一身傲骨,不由长叹一声,道:“姑娘说的是。自打夫人去后,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咱们侯府的笑话呢,且让她们都等着,||乳|娘相信姑娘定能撑起门户来,让那些人都睁大了眼好好瞧着吧。到时候姑娘风风光光承袭了爵位,又有舅夫人给姑娘筹谋,定能再寻个人品贵重,和姑娘能合心合意的姑爷。那关府再好,咱也不用去攀那高枝,倒是嬷嬷没骨气了,姑娘别怨嬷嬷。”

    慧安岂会不知道方嬷嬷都是为自己好,闻言便又想起了前世的种种。那时的她一心迷恋李云昶,方嬷嬷曾多番劝自己,只是那时她却被迷了心窍一心想着嫁去秦王府,心里对方嬷嬷阻着拦住自己越发厌恶,最后更是觉着她多事,觉着她倚老卖老简直可厌,一步步疏远了方嬷嬷最后直接将她驱出了府。年幼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懂事,因为爱情竟去忽视亲情,一味的任性看不到方向,却叛逆地怨怪关爱自己的长辈,人心都是肉长的,真不知前世的方嬷嬷该有多伤心。如今重生,她才知道自己前世错的有多离谱,只因为知道即使自己抛弃了方嬷嬷,她也不会怨怪自己,也会一如既往的关心爱护自己,这才越发任性妄为,直至死时悔恨已是不及,还好上天怜惜让她得以重生,今世她这不再如是。亲情,家业她都不要再放弃,不会再痴迷任何一个男人丢弃了自己,那关元鹤便是再好,她也不能学了心,再行蠢事!慧安心中暗暗告诫着自己,半晌才笑了起来。

    而沈峰回到西跨院,想到慧安方才那坚定的态度,他觉着这事没必要再拖下去,当即便换了衣裳,风风火火便到了关府。管家直接便将他带到了棋风院,关元鹤正在福德院中陪祖母说话,听到小丫头的禀报,见沈峰竟这个点到了府上便知是慧安醒了,他当即便辞了定国夫人回了棋风院。

    到书房时沈峰正饮茶,见他进来将茶碗喀嚓一声撂在桌上,便起了身,两人落了座,寒暄数句,沈峰故意扯东扯西说了一大堆的话,见关元鹤竟一脸从容平静,完全不见急色,不由更觉着这人对慧安没用多少心,好在自己那宝贝外甥女想的明白,这婚事还是不提了的好。

    他想着便也不再犹豫,单刀直入地道:“那日关将军救了俺那外甥女,俺却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还请关将军莫要跟俺一般见识,今儿俺那外甥女醒来这才将当日之事给俺解释清楚,关将军实乃一番好意,仗义之举俺沈家记下了,来日但有用得着的地方吱一声,俺必不推辞。嘿嘿,如此,俺就先告辞了,不送不送。”沈峰当日虽说不上硬逼关元鹤娶亲,但也不管那不负责不行的态度,如今慧安不同意,他自觉着理亏。说罢这话竟也不待关元鹤有所反应,起身便大步出了屋火烧屁股一般没一会便不见了人。

    他那意思却是说的极明白了,关元鹤闻言只挑了挑眉,手指在椅背上叩了几下,倒是勾起唇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086送上门的继母

    沈峰从关府回来正行至凤阳侯府门前时,正见沈大童和沈童两兄弟也打马而回。两人皆穿官服,一文一武。大儿子相貌肖似自己,却一身文人的长袍宽袖,还不伦不类的留着两片山羊胡子,瞧着就叫人不喜心。他再瞧二儿子就觉着顺眼多了,长相肖母亲,清秀,俊啊,但好在是个英武的,从小就爱舞刀弄枪。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个弓弩营小将,打仗像他不怕死。这穿上一身的武官服虽说没他老子英武,但瞧着还有几分儒士风度,倒比大儿子瞅着顺眼的多。如今这儿子也到了说亲年纪了,这次正该趁着年休叫婆娘将这事给定了才好。接着沈峰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一拍大腿满脸兴奋地便一抖马缰滴答答地便奔至了府门处。

    沈童二人见他慌忙下马请安,他一步上去便拽起了沈童,慈爱无比地拍着沈童的肩膀,拉着人就住府中走,一面还笑着道:“老二啊,最近不用去营里,你这整日出门都是干啥去了?没和那些纨绔子弟一起天天逛窑子吧?”

    沈峰是个绝对的严父,动不动的就对四个儿子用棍棒,何时这般亲近过沈童?沈童见老爹这般,直觉着两腿发软,心里发慌。听他问起逛窑子的事直恨不能翻个白眼,心中暗道,你老头子为老不尊,时不时地就去逛个窑子吃个花酒还每每勒令我们不准告诉母亲。如今竟还觉着人人都和您老一般了不成。子不言父过。沈童心里作何想,面上却也不敢露出一丝的不满来,当即就恭敬地道:“父亲,您儿子是那样的人吗?我这都是有正事。”

    沈峰闻言满意的点头又凶神恶煞的道:“要是叫老子知道你学混,老子一斧子劈了你!”言罢,又笑眯眯的道:“老二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瞧上眼的姑娘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来跟爹好好说说。沈童闻言狐疑的答道:“爹,我这刚从边关回来,能有什么瞧上眼的姑娘。儿子也不知喜欢啥样的,左不过像娘一样,贤惠会持家的就成。”他言罢,肃目瞧向沈峰,道:“爹,您老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绕弯乎了,绕的儿子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啊。”

    沈峰哈哈一笑,抬起大熊掌对着沈童的肩头便又砰砰拍了两下道:“好,够爽快是老子的种!老二爹给你说门亲怎么样?”沈童见沈峰笑的一脸j佞、两眼都幽幽发绿,闻言吓了一跳,忙摆手道:“爹,儿还小,不急不急。”

    沈峰脸就沉了下来吼道:“小个屁,你大哥都娶亲十来年了,明哥儿都会给老子打酒喝了。眼见老三也到说亲的年纪了,你的亲事拖不得了。这事老子做主了,等你娘明儿到了就早早定下来了。”沈峰言罢也不再等沈童答复,脚步轻快的甩着手哼着小曲便打前而去。

    沈童不由就一脸苦笑,瞧向后头被冷落的沈家老大不解的道:“大哥,爹这是怎么了,咋就突然想起我来了?”沈大童闻言摸着两片胡须呵呵一笑,道:“二弟是该说亲了,兴许爹是瞧上了哪家姑娘,二弟就等着娶个美娇娘进门吧。”沈大童说着露了个别有意味的笑,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也一晃三摆的走了,就剩下沈童站在那里,一头雾水,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慧安因伤了元气,醒来后就吃了点东西,和方嬷嬷等人说了会子话,就累得不行,倒头再次睡下。翌日醒来便听方嬷嬷说童氏已到了府中早已安置妥当,还来瞧过她一回。慧安昨日便交代方嬷嬷,舅母到了务必要唤醒自己。如今闻言自是免不了瞪了方嬷嬷一眼,刚准备收拾下起身到西跨院去,便听外头传来一阵唁嚣声:“舅夫人快请进,我们姑娘刚醒来,正说着要去给您行礼呢。”

    很快的脚步声便进了屋,转瞬间便有一个穿淡紫色遍地缠枝繁藤花的锦缎褙子瞧着三十来岁模样的妇人进了屋。她长一张芙蓉瓜子脸,斜坠发鬓上插着一支鎏金蓝宝石凤头,样子极显年轻,刚进屋便急切地行到了床前。慧安瞧着她那一双眼睛和沈家两位哥哥极似,便知这个相貌可亲的妇人定是舅母童氏,忙欲掀被下床。童氏却慌忙上前压住了她,笑着道:“别起来,好孩子,叫你受苦了。”

    慧安被她按住,由不得在床上福了福身,乖巧她叫了一声:“舅母。”童氏闻声眼眶便是一红,拿帕子压了压眼角,这才亲热的拉住慧安的手。方嬷嬷将她让到床沿生下,董氏瞧着慧安消瘦的面颊苍白的面色,不由蹙了眉恼道:“你这孩子,瞧着长了张伶俐的模样,怎就不知防人呢。女儿家的身子最是娇弱,岂能大冬天的去浸那冰水,要是着了寒气那是要带累一辈子的。你就该叫她跳去,死了倒还干净,若是不死落个不足之症才叫活受罪。你便是落吓不好的名声又能怎样?左不过传上一两年也就淡了。有你舅舅和我为你做主,你又守着这一大笔家业,还怕寻不到一户好人家?便是京城没有合适的,这大辉天下可大着呢。不行离了京还能过的松乏自在。你虽没了母亲庇护,但这凤阳侯府你才是正经主子,偌大侯府就是你的靠山和依仗,你有这些家底便是不事生产也能自自在在的过两三辈子了!比那些虽有父母依靠,却只能守着嫁妆过日嫁了人还得日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得罪了丈夫失了宠的岂不是强上百倍千倍?你倒是好,竟叫自个儿过的这般憋屈。叫一个声名狼藉的庶女欺负上头,真真是个笨丫头!”

    童氏长的娇小玲珑,一张芙蓉面瞧着温和可亲,说起话来却打仗似的极为利索,噼里啪啦地便是一通骂,直数落的慧安面颊一红、头脑一懵。童氏见慧安发怔,便又叹了一声,轻拍慧安的手,道:“舅母是个急性子,直肠子。骂你也是心疼你,你也别往心里去。要说这事也怨不得你,是你那舅舅太糊涂,没能看顾好你,竟还差点害了你。以后有舅母在,定不再叫你受委屈。”童氏一通骂不乏关切和心疼在其中,听得慧安已是心中暖暖,生出了儒慕之情来。听她这般说忙笑着道:“舅舅也非仙人,岂知那淳王竟会行如此阴损之事。安娘如今已是好了,还请舅母多劝劝舅舅,莫要因后宅之事影响了朝廷正事。”童氏心知慧安是怕沈峰因此事和淳王翻脸成仇,朝堂上再受到责难和排挤,不由感念的拍着慧安的手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这事你舅舅既说会给你个交代,你就只管放心。你舅舅虽说是个粗人,小事上爱犯浑,但大事却是不糊滁的。快叫舅母好好瞧瞧你,长的可真像小姐啊,再长两年定然也是个大美人,只是这脸色还是太难看。太医瞧了怎么说的?都吃的什么药?”慧安一一回了,董氏又拉着她问起这些年的事情,两人亲亲热热的说了好一会子话。童氏见慧安神色显出倦怠,这才又交代了方嬷嬷几句,告辞而去。

    待她走了,慧安被方嬷嬷扶着躺下。瞧着头顶挂着的绣竹纹青帐子,想着方才童氏说的话。是啊,前世的她因为名声坏了,故而处世越来越艰辛,前路越走越窄。但说起来前世的她也算是恣意活了一场,随心而为。虽情路艰涩但其它方面都也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比之多少女子都要过的舒心自在了。而她因前世的悲惨结局认识到名声的重要性后,再世为人便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不敢行将踏错一步,日日过的如履薄冰。名声虽是越来越好,但都过的极不自在舒心。故而因为发现了孙熙祥等人的真实面孔,日日与之斗法影响了心情。但更多的这种压抑和沉重都来自她的心。她放不下前世的一切,偏执的想要改变一切对自己不利的局面,想得到认可,想被贵女们接受喜欢。对名声的执念使得她畏首畏尾,这才会被孙心慈拿捏住算计她落水,吃尽了苦头。童氏说的没错,她比很多女子多了太多的资本,有必要过的如此憋屈吗?是不是因受前世的影响,今世的自己又走了极端,对名声太过偏执,也太过在意了?便是做得再好,那些不喜欢你的人还是会鸡蛋中挑骨头,那些和你有利益冲突的照样会惹是生非、寻你麻烦。人活在世怎会不惹是非,怎可能叫人人都只说你好话。只要大事上不被抓了错处便好。名声固然重要,但也不值当她拿性命去拼。仇是要报的,但也不能执念于此,忽略了生活的真啼。上苍怜惜,叫她重活一场,若然只为恨而生,只怕是又白白活着一场了。仇人她不能原谅,也势必要叫他们尝尽痛苦,但她也不能因恨而迷了心,忽略生活中那些美好的东西,忘记享受生活。那样只怕纵使大仇得报,母亲也不会含笑九泉。前世的情殇叫她对情爱灰心,但难道便就因一个李云昶,就将她打得趴下,再不敢去爱吗?她一直觉着自己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情女子,若然真是因受了伤便缩进了壳中再不敢探头,封闭了自己的心,畏缩不前,那和懦夫又有何不同?连她自个儿都要瞧不起自个了。

    慧安想着,只觉今日的自己和昨日又有不同,似一下乎又看透了不少东西,心灵一下子清透了不少,也轻松了不少,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慧安因伤了身,连日来一直躺在床上静养。她那日在宫中落水,几乎全京城的官宦之家都知道此事。又因凤阳侯府多了个有权有势的舅老爷,少不得叫人多议论两句。连日来到侯府瞧病的人也不少。有真心关心慧安的,更有不少或出于好奇,或想结交沈峰一家借此来侯府打探消息刻意示好的。

    文景心便来了几回,还给慧安带了两本养马的杂书。慧安见她欲言又止,便知那书大概是文思存寻来的,自也未多问,收了书连忙着将话带开。聂霜霜、水轻灵、谢云芝等几个平日和慧安走的近点的,自也都来瞧过她。那成国公夫人倒也派了管家亲自过来,竟拉了小半车的补品,说是成国公夫人本有意叫府里的二小姐亲自来瞧慧安的,但到底是热孝期间不便出门,只送了东西来叫慧安好好休养。鲁国公府却有两位小姐来瞧过慧安。大小姐罗易桐刚及笈,已和内阁郭学士家的长子订了亲,二小姐罗易桦和慧安同龄,两人都是娴雅静秀之人,颇好相处,和慧安倒也聊得来。当日在宫宴上她们便已认得,如今人家又专门来探病,加之那日在仙鹤楼上罗易知特意相帮,慧安本就心中感激,对二人自也热情周到,一来一回倒是亲近了不少了。连太公主府都送来了补品,另有一堆小玩意,许是钱若卿送的。定国夫人倒也派丫头来瞧过,但也只是寻常的走动,未有什么特别。慧安料想关元鹤该是没和家人提过说亲的事。如今被她拒了,像他那性子只怕更不会再多生事端,说不准以后见了她都当了陌生人对待,心中不由就有些说不出滋昧来。

    这日慧安感觉精神了许多,便坐在院中晒太阳。谁知刚晒得迷糊,便被方嬷嬷唤醒,说是秦小双来了。慧安前两日精神极不好,秦小双倒是来过一次,只方嬷嬷瞧她刚睡,不忍心叫她,便将人给挡了回去。料想秦小双也是放心不下,这才又来探病了。慧安忙起身迎了出去,将秦小双让进屋。两人刚说几句话,冬儿便神情迷茫脚步匆匆地进来道:“姑娘,回事处的说有位韦夫人来访,如今已到了府门口,问小姐是见还是不见?”慧安闻言一愣,半晌也没想起何时认识这么个姓韦的夫人,便问道:“哪个韦夫人?” “说是平北侯府的,还是个四品诰命呢。”慧安又是一怔,半晌才想起来这人是谁,虽不明白这位韦夫人因何而来,但人已冒冒失失的来了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慧安忙道:“快去将人请到远芳斋,好生招待着,我片刻就过去。”

    见冬儿应声而去,慧安才连茫的道:“这位韦夫人真是个趣人,这都不大相识呢,竟就直接上了门,却不知是为何事?” 秦小双闻言一笑,道:“说起这位韦夫人,就不得不提她那位兄长平北侯韦方。他本就是京辽州知府丁陵府上的一个家奴。那丁俊是个贪财好色胆小畏死的,这韦方却是个懂得讨好主子的,得了丁俊厚待,提拔他做了侍卫,使他习了一身好武艺。韦方是个有心人,在丁俊身边还习了学,读了书。那年北胡突袭辽州,丁俊见辽州凶险,弃城跑了。后来丁俊被朝廷处斩,丁府败落了,这韦方充了军。谁知他是个有造化的,竟一路当上了将军。后来又因俘虏北胡浑义王封了侯。韦方是个重亲情的,和他这妹子隔了近二十岁。家里人早都死全了,只这么一个妹子,算是他当爹当娘地给拉扯大的,也是不容易。偏这妹子长得又出挑,韦方岂有不爱护着的道理。别人立了功都是给老母媳妇挣个诰命,偏这韦方竟请旨给他妹子奉诰,皇上正筹谋着对北边用兵呢,像韦方这样干练的武将正得用,自不管这等小事,韦圆这才当上了四品诰命。”

    听了秦小双这番话,慧安想着那日在文景心生辰宴上这位韦夫人那豪爽的笑声,这才有些明白,道:“我说怎会有辣美人之称呢,却原来是个有恃无恐的。”秦小双闻言却是一挑眉道:“辣美人?只怕是个带毒的。要说这个韦夫人,倒是个有福气的。她出嫁那会子韦方已得了势,他什么都依着这妹子。韦夫人先是瞧上了辽州一个豪商的儿子,嫁过去后那人自不敢得罪她,小妾通房被打杀了个遍,对她也算上心,事事讨好她。只过了两年韦夫人便觉着她那男人窝囊,非要闹着和离,韦方依了她。后来又嫁了韦方手下一名武将。那武将倒是个有脾气的,只这韦圆也不是个好惹的,故而没两日就闹得后宅鸡飞狗跳。那武将毕竟在韦方手下混饭吃,也没敢将韦圆如何。只是听说后来府中小妾被生生打掉了六个月的男胎,气得老夫人掉了半条命,那武将才忍无可忍,闹着要休妻。谁知他还没写休书,这位夫人就带着丫头破门而出,回到平北侯府就送了封和离书过去。这也就是在辽州天高皇帝远的,若是在京城摊上这么个妹子,只怕光御史的奏本就能将平北侯生生压死。”

    秦小双说着抿了一口茶,才又意有所指的瞟了秋兰院那边一眼,道:“还有些事我却是不好与你说的,只这位韦夫人绝对是个够粗、够狂也够狠的,你们府上那位若是碰到了这样不讲究的,哼,只怕半日都活不过。你只想想这韦夫人到京城是做什么的,便知她为何登门了,这可是送上门的喜事。”秦小双言罢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含笑拍了拍慧安放在椅靠上的胳膊,便起了身,道:“行了,既你有客,我便不多打搅了。知道你没事,我也就安心了,这便走了。”慧安听了秦小双的话心里正翻腾不已,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会一会这位辽州来的辣美人呢,闻言便也不留她,亲自送出了门,吩咐夏儿代为将她送出府,这才进了内室准备收拾一番好前往远芳斋见客。

    谁知她刚进内室,秋儿便快步进来,道:“姑娘,那韦夫人好生无礼,奴婢们带她住远芳斋去,她偏说姑娘跟她见外,若是亲近就当在闺房里接待她,这便自己往院子里来了。咱们又不认识她,哪里来的亲近不亲近的啊,怎么会有这般不知礼数为何物的啊!”秋儿声音刚落,便听外头院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女音,道:“你们都各自忙去吧,不必跟着我。我自行进屋便是,你们大姑娘是在屋中吧?”人声还没落便有脚步声进了屋,慧安见秋儿气得面色发红,拍了拍她的肩头这才笑着跨步出了内室。

    刚出去便见一个身着紫红锦缎男式长袍通身做男子打扮的女子站在明间,正四处打量。慧安瞧去,但见她面容白皙,颇有丽色,眉宇飞扬,可不正是那日在文景心生辰宴上瞧见的那位韦夫人嘛。她今日一身男装倒是更显得身段窈窕,别有一股朗利气质。大辉女扮男装倒也不算稀罕事,不少京中闺秀们聚女游玩便有那些图方便的做男子打扮。前世时姜红玉还曾办过一场品酒论诗的聚会,特意的下帖叫相邀的女子们皆穿男装出席。只这到别人家中做客探病,却穿戴如此随意的慧安还真是头一回见。这韦夫人慧安虽从未接触过,但心里却也不厌她。如今瞧她身着男装,风采不俗,不由暗念,这位真会瞧上她那没品的父亲吗?谁知她还没张口,倒是这位韦夫人先就上来拉了她的手,道:“哎呀,这姑娘家家的,没个母亲疼爱就是不行,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087强悍女

    慧安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见韦圆拉着自己的手,一脸的心疼不由嘴角笑意都有些发僵,这位这话说的也够直白了,感情是真瞧上了她那无良父亲了?慧安忙欠了欠身,笑道:“夫人快请坐,冬儿,上好茶。”

    谁知韦圆闻言却道:“茶就不必了,好不好的我也尝不出来,我这会子倒是渴的不行,要是来碗梅子汤更好。”

    慧安不由暗道这位可真不拿自己当客人看,一面吩咐了冬儿下去准备,一面让了韦圆坐下。那韦圆一落座便拉住慧安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朗笑道:“瞧瞧,到底是读书人家出身的小姐,通身都是书卷味,这穿戴都跟寻常人家不一样,雅致,真真叫人瞧着喜欢。”

    因生病又不出门,慧安身上穿着一件天青色半新不旧的小棉袄,下面穿着一件家常的月白色长裙,通身未戴饰品,因和秦小双已算熟识,方才就没换见客的大妆,听闻这韦圆来访这才准备进屋换了衣裳到远芳斋迎客,谁知她刚进屋子这韦圆便自己闯到了院子里。她这般模样见生客本就是不敬,如今倒是被夸奖起雅致来了,说起来这还真是慧安两辈子第一回被人夸赞有书卷昧,闻言她嘴角不由抽了抽,暗道感情这位是厌倦了商人势利、武夫粗野,瞧上孙熙祥那张书生面皮了。

    “夫人过奖了,安娘受亡才愧,不知夫人此来?

    恰冬儿送上梅子干蒸制的汤水,那韦圆饮了两口,这才笑道:“大姑娘这话说得可是见外了,没有事情难道就不能来侯府做客?”

    慧安闻言忙笑:“瞧夫人说的,您是个豪爽人,我也不是那说话爱拐弯抹角的。上回在鼎北王府见到夫人我就起了结交之心,如今夫人竟先一步登了门,安娘心中没有不欢喜的。这不也是念着,怕夫人真有什么紧要之事,再给耽搁了嘛。夫人可莫要误解了安娘的意思才好。”

    韦圆一听当即就哈哈而笑,她笑起来眉飞色舞,声音又极为清脆响亮。又因穿着男装,瞧着倒是颇有一番别致的洒脱风情,叫慧安一愣,恍惚竟似瞧见了母亲。而韦圆已是惭渐停了笑意,拉住慧安的手,道:“我来京城便听说,凤阳侯府的沈小姐是个泼辣性子,我在那辽州也有个辣美人的称号。本还想着会会这京城的泼辣小姐,不曾想在鼎北王府却见着了一个和京中那些一板一眼的闺秀们无甚两样的沈小姐。今儿见了你,倒觉着这传言还真做不得真,你这姑娘说话就不尽不实,只你方才那话就是个拐弯抹角的,不过我也不与你计较。”

    慧安被她一说,面色有些讪讪的回了一笑,心道她也是活了两世才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今世便是装,她也得将这一板一眼的闺秀样儿给装下去,除非有一日有了可以活得恣意的资本。

    接着韦圆又道:“不过我今儿来还真是有事。大姑娘应该也知道,我们是刚刚到京不久,府里摆设之类都是管家之前安置的,屋子里净摆了些金啊银啊的,我倒没什么。但这京城凡事都讲求个风雅,我这也是怕被人说道粗俗,故而就想买几幅画作书作之类的挂到屋子里。我听说孙大人可是先帝钦点的探花公,不仅写得一手好字,那画也画的极妙。我是个不懂风雅的,那些个花花鸟鸟的我也瞧不出味儿来,只我听说孙大人极擅画仕女图,笔下女子栩栩如生,连先帝爷都曾请孙大人为宠妃郭贵妃画过相。所以今日登门,一来是听说大姑娘病了,来瞧瞧病。再来,也是想拜访下孙大人,买上两幅字画,也请孙大人能过府一趟,为我画上一幅画。”

    慧安闻言控制不住地张了张嘴,对这位韦夫人真是生出了无限崇拜感。和韦夫人比起来,她前世倒追李云昶那些小伎俩简直都算不得什么了。虽说这大辉世风开化,但孙熙祥又不是画师,你叫这么个外男到你府中去给你作画,这叫什么事啊。孙熙祥虽是官身,但说白了那还是皇家的奴才,先帝爷传唤他给郭贵妃画像,那是无可厚非的。但你韦圆是个什么身份,这可不能相提并论啊。

    慧安瞧着韦圆真有些无语,闹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是瞧上了孙熙祥什么她方,竟然如此上赶着要和他牵扯不清。不过慧安转念又想,这韦圆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但毕竟韦方曾是奴身,再加上韦圆自己又和离了两次,名声早已传到了京城来,在辽州更是无人敢娶。她如今已花信之年,这种女子要想婚个官身,也只能给人做继室。

    孙熙祥虽在她瞧来是个一无是处的,但外人怎会知道他是只披着人皮的白眼狼?母亲和前世的自己,甚至是杜美珂不都是被他那张书生面皮,那副良善模样给骗了吗?只怕在外人眼中,孙熙祥相貌英俊,年纪不大就官拜五品,又颇有些酸腐气质,懂舞文弄墨,可不就是那话本上年轻有为,仪表堂堂的良人嘛。虽说嫁了是做继室,但重要的是孙熙祥还没有子嗣。像孙熙祥这样的年纪,家中无主母又无儿子的那在京城也算是独一份了。可不正是如韦圆这等女子要找的佳婿嘛,也怪不得韦圆会如此上心。

    慧安想着便冲秋儿招手,道:“你去瞧瞧老爷可曾回来了,若是回来了就说我这里来了客人,想要拜访老爷请教些关于字画方面的事,还请老爷过来一趟。”秋儿闻言脆生生应了句,转身一溜烟便出了屋。

    慧安便瞧见韦圆面色亮了一亮,接着笑着起了身道:“府上的梅子汤实在是利口,一碗下去便想更衣,大姑娘见笑。”

    慧安已被这韦圆震了几回,闻言已无什么惊讶,忙唤冬儿领了韦圆主仆前往净房。

    方嬷嬷这才一脸笑意地凑近慧安,道:“姑娘,秦老板说的极是,这可是桩大喜事。夫人去了多年,老爷一直孤身,做女儿的没有不替父亲筹谋一二的道理,若任父亲这般孤单着,岂不是有违孝道?姑娘没出阁,不好插手这事,但如今舅夫人来了,这事姑娘少不得要去求一求舅夫人的。”

    慧安闻言也笑了。她早就想过此事。若将孙熙祥赶出凤阳侯府,一来是开宗祠和孙熙祥脱离父女关系,这条道因碍着孝道,并不易办到。除非能揭示出当年母亲的死是孙熙祥谋害,或是孙熙祥做下什么天理不容的大不慈之事,还得拿出真凭实据,这才能不被人垢病地将他赶出府去,要做到这些都是极为难的。再来,便只能在孙熙祥是上门女婿之事上做文章,这条路却是容易的多。

    慧安早想着最好是给孙熙祥说上一门亲事,只要这亲事定下来,孙熙祥这个姓孙的就万没在凤阳侯府沈家的地儿上迎娶新妇的道理,到时候娶亲之日就是他滚出凤阳侯府之时。这和前世却是不同,前世时是她以放弃侯位和沈家军军权为由和贤康帝达成了协议,最后嫁入了皇室,李云昶自不稀罕凤阳侯府这些家底,故而凤阳侯府就自然而然地改换门庭变成了孙府。而今世,她可不准备再做那不孝女将祖辈的基业都拱手让人,有舅舅做主,孙熙祥只要娶新妇这侯府就没有不分家的道理,这事到哪里都占着理呢。

    故而慧安一直在留意这个继母人选,只一点慧安还没想好,就是这些年来被孙熙祥吞掉的那些侯府家产,若叫孙熙祥就这么带走,慧安是一万个不愿意。她一时间没想到该如何做才能叫孙熙祥光着身子滚蛋,故而才将这事给搁?br /gt;

    侯门嫡女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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