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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28部分阅读

    侯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侯门嫡女第28部分阅读

    眼瞧了慧安一下,这才怒道:“真是该死的奴才!此事你处置的极好,只不知这刘氏?”

    “刘氏和周宝兴是一丘之貉,不光贪了采买的银钱,方才……方才她竟……还踢了女儿一脚,还望父亲为女儿做主啊!”慧安说着眼珠子一淌,“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孙熙祥的脚下,好一个可怜模样。

    此时婆子们已经放开了刘氏,刘氏被一桶凉水泼醒,又见周宝兴竟已断气,登时恨不能活撕了慧安,再看孙熙祥在座,登时便似打了兴奋剂一般,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哭喊道:“老爷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夫妇为老爷做事,一向忠心耿耿……” 刘氏若上来就认错,再告慧安行事不孝发作父亲倚重之人,这样兴许孙熙祥还能与她撑腰。但如今她上来就提为孙熙祥办事,孙熙祥岂能容她再继续说下去。他见刘氏竟如此不识趣,登时面色就是一变,大喝一声打断她的话:“闭嘴!这等疯妇,连主子都敢动手,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拖下去打死!”婆子们闻言上前再次押了刘氏便按在了条凳上,又是一通杖责。

    慧安方才没叫婆子们一气打死刘氏就是在等孙熙祥,目的就是叫大家瞧着孙熙祥亲口下令,杀死了刘氏。也好叫这府中的奴才们看看,孙熙祥是个什么东西,用的着的时候将你捧上天,待到事发了便会弃之如履,心狠手辣,也好叫那些摇摆不定的好好掂量掂量。

    刘氏被板子一打,整个人便惨叫了起来。她本就受了伤,如今几个实板子下去便进气少出气多。这会婆子们却是没有堵住她那嘴的,登时刘氏自拼着最后一口气抬起脸来瞪着孙熙祥满脸的阴厉和怨毒,惧声大喝道:“孙熙祥,我做鬼不会放过你……”说罢已是咽下最后一口气,瞪着眼瘫软下去。

    孙熙祥闻言气得面色发绿,慧安站在一旁低着头瞥了他一眼,禁不识满眼的讥诮,闭了下眼才道:“将人拖下去。父亲,这府中不可一日没有主事之人,依我看如今负责采买府中燃炭的乔管事倒是个稳妥之人,父亲看是不是叫他先领着管家一职?若是做的不好,父亲再行换人便是。”孙熙祥闻言瞧了慧安一眼,目光却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

    慧安说的乔管事,全名乔万全,也是侯府家生子,只他却是个从不表态的,既不偏向慧安却也不倾向孙熙祥。可他唯一的女儿却在孙熙祥的院中最近刚提了一等丫头,似有打孙熙祥主意的意思,最近正和孙熙祥眉来眼去,暧昧至极打的火热。慧安估摸着孙熙祥早晚是要收了那丫头的,如今只是在逗弄那小丫头, 玩个趣昧儿呢。慧安提出叫乔万全做总管,一来是提他孙熙祥答应的机会大些,再来那 乔万全态度不明,指不定是个明白的也未不知,更有一层,他那姑娘如今身份微妙,能做的文章很大啊。

    见孙熙祥点头,慧安又道:“至于大厨房……那可也是个油水多的,也容易动手脚,却是要选个稳妥的。那周宝兴和刘氏人面兽心,哄骗父亲竟贪墨了府中这么多银钱,依我看这账面是不是也得好好查上一查?”慧安一遍遍提银子,还要查账,孙熙祥听了岂能不气?他瞧着一脸平静的慧安,怒火有此压也压不住,这个死丫头,分明是在威胁自己!只是今日已然这样,他也不能不做妥协,故而气得内伤,面上却是一挥手,站起身来,道:“大厨房是不能马虎,你瞧着安置个妥当人吧。这事为父就不再管了,只是查账的事便罢了吧,如今已近年关,叫下人们好好过个年,别弄得人心惶惶的就不美了。”言罢,一甩袖子却是离开了榕梨院。

    慧安今日目的已经尽数达到,见他气哼哼的离开,只差没笑出声来,一面吩咐方嬷嬷散了院中奴才,一面绕着那几大箱的珠宝古董转了几圈,挥手道:“尽数记册,给我落了锁收到库房去!”待回到屋中,慧安忍不住舒坦地躺在床上滚了两滚,方嬷嬷和夏儿等人进屋瞧见都一副笑脸。

    “姑娘也别太乐了,这也算是和老爷撕破脸了,以后……”方嬷嬷说着,不由叹了口气,到底也是被那几口大箱子寒了心。秋儿闻言哼了一声道:“咱们还怕了他不成,反正奴婢心中主子只有一个,姑娘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叫奴婢与谁作对,便是天皇老子奴婢也不怕他!”冬儿闻言忙一巴掌打在秋儿面上,喝道:“还天皇老子呢,也不怕闪了舌头,真真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春儿摇头一笑,却叹声道:“嬷嬷说,那乔管事真能站在咱们姑娘这边?”

    几人闻言便皆收了笑,看向方嬷嬷,但见她微微摇头,却又瞧着慧安道:“老奴瞧着那乔管事还算是个明白人,姑娘且看看吧。何况他一直不赞同他那闺女去贴老爷,这下他升做了管事,只怕他那闺女要跟着水涨船高了。这一来能多个人与珂姨娘作对,再来老爷收用了芙红,若再不好好对待,只怕那乔万全心中就会生怨。纵然他真依附了老爷,起码秋兰院那边会不好过,有他那闺女在,乔管家岂会和珂姨娘一条心。慧安闻言点头,笑道:“今儿也算打了个大胜仗,真没想到秋兰院那边竟一点动静都没有,真不似杜美珂的作为啊。”

    此刻的秋兰院,杜美珂正坐在梳妆镜前通散长发,聘菊站在一边瞧着,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往院外瞧。杜美珂见她那样不由一笑,放了梳篦,又挑了点香膏子在脖颈下微微点过,道:“就那么想去瞧热闹?老爷已经回府了,只怕这会子那边也该散场了。”聘菊闻言欲言又止,半晌还是问道:“奴婢实在不明白,夫人为何不过去凑凑热闹?若是这回夫人帮了老爷的忙,老爷岂有不更疼爱夫人一分的道理?”杜美珂闻言却目露讥讽,面上带了些冷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若此次帮了他,他确实会宠爱我几日。但我如今已经失了尚书府的依仗,他对我心生了厌意,便是宠爱又能有几日,有多少?但今日若他被那贱蹄子落了面子,吃了大亏,心中却会真真正正想起我来。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了这回,他那心才会真正想起我来,才会和我站到一条船上。人哪,有时候真是可笑,有共同的仇恨那心就也能靠的近近儿的。你就瞧着吧,不出一盏茶功夫,老爷他必来我这秋兰院……”她话还没落,便听外面传来丫头的请安声,可不正是孙熙祥来了。杜美珂登时便和聘菊对视一眼,由聘菊去迎孙熙祥,杜美珂却忙躺入被窝装起病来。

    片刻孙熙祥便撩起帘子自己进了屋,绕过屏风,但见杜美珂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尖尖的小脸映着大红色的锦被,苍素而娇弱,眼角竟还桂着一串将掉未掉的泪珠儿,那模样真是娇弱到美极。孙熙祥方才还怒火冲冲,只恨杜美珂没能帮他拖延一二,谁知进了秋兰院便听杜美珂是生了病,丫头们却在外头愉j耍滑,如今进了屋他观屋中也没生炭火,连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而杜美珂又是这般模样,登时那气就散了一半。他缓步走近,杜美珂却似听到了动静猛然睁开眼睛,那双凄美的明眸中写满了无助和惊惶。在瞧见他的那一刻又都化成了惊喜和深情,只瞧的孙熙祥心头一暖,手便有些痒痒。

    “老爷?您怎么来了?咳咳 ……”杜美珂虚弱地撑起身体,刚说了两句便禁不住咳了起来。这一咳,那身上披着的单衣便掉下了肩头,乌黑的发雪白的削肩,水红色的肚兜子掩不住里面傲人的风情,露出一道诱人的||乳|(河蟹)沟,只瞧得孙熙祥喉咙一紧,喉头不停滚动。他当即便坐在了床上,伸手揽住杜美珂那小肩头,盯着那胸前的一对白||乳|,道:“瞧你,急什么,爷又不走。”

    杜美珂被他一搂,整个人一颤,接着喜不自禁地抬头,那泪珠儿便欢喜地流了出来,道:“爷当真不走?我去叫人给爷冲茶。”说着便欲掀开被子起身,孙熙祥却抓了她的手腕,道:“不急,先叫爷好好看看你,怎就瘦了这么多?”

    “爷好狠的心,这么多日一直冷落人家,哪里有不瘦的道理。我,我一刻也不能离了爷。熙祥,我如今就只有你了,你怎能怎能如此狠心!”她说着便去拍打孙熙祥,那衣衫便更加凌乱,露出的风光更多。孙熙祥就喜欢她这小模样,偶然使个小性儿,别样风情。顿时一股燥热升起来,抱着杜美珂就是一阵的狂啃。口中犹自喊着心肝肉,宝贝……杜美珂自是半推半就,两人一个心中有火化愤怒为激|情,一个有心逢迎争取床第间重获男人心,故而一番缠绵也是尽兴。

    待二人拥着大汗淋漓地倒在床上,孙熙祥这才搂着杜美珂道:“小,你倒是乖觉,知道怎么伺候爽爷。”杜美珂不由媚眼翻飞,撑起身子,一手出着孙熙祥的裸胸,一面问道:“爷怎么来了?”孙熙祥登时便黑了面孔,怒道:“你是病了不知道,方才在榕梨院,爷可真是丢了大脸,竟被自己生的种气的险些吐血。” 杜美珂心中冷笑,面上却一阵担忧,忙生起身来,揉着孙熙祥的胸膛,道:“爷消消火,大姑娘心思不简单啊。只她毕竟是爷的亲生女儿,又年纪小,爷让着她点也就过去了。”孙熙祥闻言冷声道:“让?这世上有男子让小辈的道理吗?”

    杜美珂却是一叹,依在孙熙祥的肩头躺下,眯着眼睛道:“不让着又能如何,也没有老爷不疼自己闺女的道理啊?大姑娘心机深,我是怕了她了,我就说不是我与大姑娘作对,爷偏不信我。如今可瞧见了?爷还怪我不怪总去惹大姑娘,实在是我不得已啊,爷不知道我父被王御史参奏,便是大姑娘动的手脚呢……我倒没什么,大姑娘明明知道我父是吏部尚书,对爷的前途有助,却还这般……她怎就不为爷多想半分呢。”

    孙熙祥闻言只恨的当即就变了面色,呼地坐起身来,瞪着杜美珂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哪里能骗爷啊,当时我就奇怪怎么尚书府发生的事明明我下了严令不准下人们外传,怎就那么快被王御史知道了,故而就派人专门去查了这事。这才查到事发当日才一个貌似冬儿的丫头去过王府,还许了那门房一袋银子呢。老爷若是不信,我可将那御史府的门房找来,老爷一问便知。”孙熙祥登时大怒,一掌拍在床沿上,恨声道:“这可恶的丫头!”

    杜美珂眼中满是笑意,半晌才抬眸轻轻拍抚着孙熙祥,道:“哎,也怪我没能早日将这事告知老爷,这才使老爷轻视了大姑娘。人家刚入府那会,但凡老爷多垂怜一二,多在我这屋中呆上一呆,那些个奴才们也会知道老爷对我的心,大姑娘便也不会这么大胆子发作了我。只是如今人家想帮衬爷一二,都是有心无力了呢……”孙熙祥闻言,眯了眯眼,面上闪过尴尬,接着却一口咬上杜美珂裸露在眼前的红樱桃,舌头一勾一舔,笑道:“爷现在就叫府中人知道知道爷的心。”言罢两人便重新滚在了一处。

    这日慧安忙了一天已然累极,一觉大亮,待用过早膳便由冬儿服侍着脱了常服,换上了骑装,准备一会子就往关元鹤的西郊庄子去。她刚穿戴好出了内室,便见秋儿一脸笑意地进来,乐呵呵地道:“姑娘猜猜,我有什么好消息带给姑娘?” 慧安瞧她那样不由也跟着笑了,在椅子上坐下,扬眉道:“可是瞧上了哪家后生,来叫姑娘我成全的?”

    “姑娘!人家不与姑娘说了!秋儿闻言登时面色通红,哼了一句一跺脚顺转身要住外去,却是夏儿堵了她的路,笑着推她一把,道:“赶紧说吧,你不说我可要抢了先儿了。”秋儿闻言哼哼两声,道:“你要说便你说,我才不要理作弄人的坏姑娘呢。”说着便在椅子上自坐了,嘟着嘴佯怒起来。春儿几人见她如此纷纷失笑,慧安哄了两下,她才转过头来,兴奋地道:“姑娘猜怎么着,今儿一早我和夏儿便听到了极好一个消息呢。那马鸣远,就是老和姑娘作对的那个马鸣远,哈哈,他昨儿不知倒了哪辈子的霉运,竟被他那父亲打了三十板子,怕是要躺在床上过年喽!”

    慧安一愣,接着便翘起了唇角,倒是没想到,她这边还没想出法子,整治那厮一二,他倒自己出了事。夏儿也忙上前拍了拍秋儿,道:“你快别笑了,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咱们还等着听呢。”

    秋儿这才起了身,乐呵呵地道:“是这样,今儿春天马大人得了一美妾,甚是宠爱,几乎日日都宿在那美妾屋中。那美妾也是个不省心的,对马夫人当面一套,背地里却没少下绊子,两人没俩月便势如水火。恰上个月,马大人外出公干,马夫人却是个狠角色,竟抓了个小错处,趁着马大人不在将那美妾给卖给了外地来的人贩子,言明叫那人贩子将美妾运到江南卖进最红的青楼。谁知道……哈哈,谁知道那马鸣远竟将美妾偷愉买了回来,还金屋藏娇。昨儿那马鸣远又去和美妾厮混,却不巧马大人刚巧便在附近会友,瞧见儿子鬼鬼祟祟地进了一条巷子,哪里有不跟去瞧瞧的道理?嘿嘿,这一瞧不打紧,可不就事发了嘛。登时便气得马大人一蹦三跳,把马鸣远给抓回了家。若是别的事,那马夫人自然会护着儿子,可这事……嘿嘿,马夫人也是伤了心,昨儿竟还拦着老太太,不叫给马鸣远求情,听说昨儿马鸣远都被打的晕了过去。这事现如今已经传的满京城尽知了,只怕今儿参马大人的奏章都如雪片飞到圣上那龙案上了。哈哈,马大人要是受了责,那马鸣远怕是还得一顿好揍。”

    慧安闻言眼角微挑,有些出神。这事真的只是凑巧吗?若真是这样马鸣远是够倒霉的呢。只是马府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岂有不遮掩着的道理,那马大人又不是傻子,就算是再气,杖打儿子也没弄得满城尽知的道理啊?这不是上赶着叫御史参奏吗?她怎么就觉着这事透着股蹊跷啊?

    072同乘一骑

    冬日的暖阳当空高挂,阳光似金,纯净透明的长空,一碧如洗的天色,山风微凉吹的衣襟微拂,远山连绵,淬染苍色,慧安抬头仰望着天空,伸手仿佛想握住流动的光影,阳光落入眸中,一片静谧的温暖,直蔓延到了心头。她微微一笑,收回手低头望着一眼不见边际的原野不由挑眉感叹,这关元鹤还真是有钱。没想到他在这寸土寸金的京郊竟有如此大的一块地,这哪里是庄子,分明是从西郊马场中划出来的一块天然草场。依山背水,当真是养马跑马的好地方。

    慧安骑着马,跟着小厮杨七往草场东边的一排马厩走,秋儿已好奇的问了起来:“小哥,你们大人这庄子为何也不建几处休憩的房舍,就这么一大片荒着,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也太浪费了吧……”

    这里风景秀美,又开阔辽远,若是能建造成宅子,在京中繁华之处待得闷了,便可借着沐休之日来此休憩,又能远离人事烦扰,又可跑马原野,放牡松心情,岂不快慰人心?只这么大片荒芜着,扔着养马确实是有些暴殄天物了,用这么好的地方当养马场这关元鹤还真是大手笔。

    慧安想着,那边带路的小厮已经笑着回道:“这马场是我们爷早年从圣上那里打赌赢回来的,本和西郊皇家马场是一体的,因隔着一条山涧,故而来西郊马场跑马的人一般都不往这边来。圣上将这一片草地赐给我们爷,爷就命人建了一圈围墙,那边的后门出去是一条山涧小径,穿过去就是西郊马场了。姑娘不知,这地方自打我们爷得了去,不少人都惦记着呢,连宁王都管我们爷买过,爷一口就拒了,宁王也道这地方落到我们爷手中真是白瞎了一块好地方。”

    那小厮说着才指了指后山的方向,又指向东面,道:“那边是奴才们住的一排矮房舍,其实也有一座两层的竹楼,虽说简单,但胜在清雅,爷有时也会在那竹楼中休息,只那竹楼简易甚少招呼客人。一会子姑娘累了,不妨到那边喝口清茶?”

    慧安闻言点了点头,又问:“这马场养了多少马?难道就一个马倌不成?”

    小厮这便答道:“我们爷就好养马,还曾为养马的事专门请了特允。这马场中养了有一百来匹马呢,都是上等的胡马。马倌只有一个,是个北胡人,颇为懂马。小厮倒是有十六个,奴才们平日也都跟着马倌照料马厩的,只是马倌最近病了。恰我们爷这次回京又带回了二十来匹新马,说皆是那东姜的什么仙女山上的野马被猎了来,未经驯养,有些野性难脱,故而这两日这马场便有些乱了套,好几匹马都生了病,奴才前儿还请了兽医来瞧过。昨儿又有两匹马瞧着不大好,奴才寻思着恐怕是我们饲养的法子也不对,这才着了急登门去麻烦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慧安听闻这马场中竟然养了一百多匹马,不觉就有些兴奋。大辉自实行禁马令,还真没听说哪个府上会养这么多匹马的,更何况还都是北胡的好马。她眉眼一扬,笑道:“小哥说的是东姜的苁西神女山吧?东姜地势低平多山地,少高山,那苁西神女山被誉为东姜第一山,我倒不知这山上竟还出好马。”

    说话间,慧安一众已经到了马厩处,放眼望去但见一到青石革棚的马厮一字排开,瞧着蔚为壮观,马厩中此刻圈养着不少马匹,另有六七十小厮在忙着喂养照看。不远处的草地上倒是也放着一群马儿,慧安瞧去时正见它们不知为何同时向这边猎猎驰来,那当先一匹色如黑墨长鬃扬风,似黑色的闪电划过原野,赫然便是关元鹤的那匹凌风。

    慧安见它犹如天生的王者,领着一群马迎面飞奔而来,姿态桀骜不驯,傲气十足地带着众马在近前缓步停下,用一双灿灿眼眸盯着自己,接着便似邀功又似显摆一般仰天一嘶,不由大乐,咯咯一笑,翻身下马去抱凌风的脖颈,一面问着那小厮:“你们爷在马场?”

    “回姑娘,爷不在。这凌风是昨日送过来的,说是这两日有些焦燥,爷就放它过来透透气。”

    慧安闻言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失落,接着便又好笑地拍了拍凌风的鼻子笑道:“你倒是好福气,跟了个好主子。”说着便细细给凌风检查了一遍,笑道:“我瞧着它就是野性未脱,在京城闷坏了,倒是健康的很,也怨你们爷惯着它,这才养成这等脾性。”

    小厮闻言也笑,慧安又与凌风玩闹一阵,这才进了马厩。她见马厩建的极为规整,整个马厩通风极好,又迎着阳光,里面干净而整洁,粪便都及时被清理出去,饲槽,料缸和水糟刷洗的极为请洁,一切都井然有序,不由点头,道:“你们的马倌很不错啊。”

    杨七闻言苦笑,道:“那马倌是个北胡人,不太懂咱们大辉的语言,故而我们照看马场时间也不短了,离了马倌竟有些慌了手脚,这才几日功夫就有不少马儿情况不对。”

    慧安望去,但见马厩中的马儿多数情景不好,有的暴躁不安,烦躁地刨着蹄子,不停嘶鸣,有的则蔫蔫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抿了抿唇,道:“你去把人都叫过来。”

    杨七忙应了一声,大声呼喝了几下,很快小厮们便聚了过来,众人纷纷给慧安见了礼,慧安才行到临近的一头青斑马前,细细瞅了两眼,道:“虽说马无夜草不肥,但这马却分明是喂食的多了,积了食才会如此暴躁。你们瞧,这马四蹄都有暗色隐斑,肩部的这深色的斑叫鹰膀,它这隐斑和鹰脖却是有些不一样的,你们着这阳光能瞧着,这斑点在阳光照射下会显现出菊花状的花纹来,这种马多半含有尼尔洛草原马的血液。此种草原马和别的马比起来,马唇感觉更敏锐,采食也更细致,它咀嚼慢,采食时间也要长点。故而这些草料对别的马犹可,但喂食这种马还是将革料磨细的好,还有此马的胃也比其它马种的胃小,只是羊胃的三分之一大小,所以要少食多喂,冬季夜长,你上半夜倒是可以勤喂一些,但后半夜不应喂食夜草,若不然马儿半夜喂饱了,就会影响早晨喂饲。”

    慧安说着,见众人恍悟着点头,这便又行到另一匹棕色成年马前,道:“养马也就是讲究个草膘、料力、水精神。马易发汗,喘息和排汗都是要水的,这马精神不济,食欲也差,分明就是饮水不足,这要是再严重些就会形成结症了……”

    大辉因多年禁马,故而懂马的人也随之减少,所以慧安讲的很是认真,见众人点头表示明白,这才说起别的。她专选了些有代表性的情况讲了,待走了大半个马厩,这才觉着有些累了,停了下来,目光掠过被圈着的马,道:“还有就是,这马总这么圈着可不好,这样圈不了几日便是照料的好也得急出病来。”

    杨七闻言便苦笑,道:“这个道理我们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些多是烈性马还有这回我们爷刚带回来的,野性未脱,有几匹马平日里只听那北胡马倌的,我们靠近都会暴怒,这要是放开奴才们只怕就圈不起来了。”

    慧安闻言挑眉,道:“只这么圈着也不是办法,常遛马才能锻炼马的体质。要是不敢都放开,不妨就三五只成群的叫它们活动活动。不光是马儿需要话动,再来马儿在一起也能互相清理皮肤,你们瞧,那边放养的马将头伸到同伴侧身,互相啃拭肩、背、臀的配合的多默契,相处的多愉快?它们自行清理自己,可比你们帮它们刷毛清洗要干净的多,还省了事,岂不两便?再来,这马和人是一样的,若总叫你一个人呆着,哪里能提得起精神吃饭。

    杨七闻言却还是有些犹豫,他生恐这马放开再追不回来,到时候岂不糟糕。慧安正欲再劝,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果决的声音:“照她的话做,连个马都追不回来,爷要你们有何用?丢人现眼!”

    众人闻声,纷纷行礼,待杨七带着人去放马,慧安才仰着脸回头瞧向关元鹤,傻乎乎地道:“你怎么来了?”

    “这好像是我的庄子吧。”关元鹤丢下一句话瞧了慧安一眼便转了身大步向前走。

    不知为何慧安就觉着他那意思是叫自己跟上,便也未曾多言,乖乖地跟在身后,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在黄草地上打下两个矮矮的影子,一前一后交错着移动。

    想着昨日这人曾好心地替自己抹药,慧安勉强原谅他的冷言冷语,但她虽说身量比同龄女子要高的多,却也不到关元鹤的肩头,和关元鹤那长胳膊长腿比起来,她那两条修长的腿登时变成了小短腿。

    显然关元鹤没有照顾女人的经验,步子迈得极大,慧安在后头跟的吃力,便干脆蹦跳着一边追他,一边去跺头顶斜阳照在他身上,与地上留下的影子。

    谁知她这边得意忘形,关元鹤却突然停步转过身来,慧安便一头撞到了他的怀里,顶翘的小鼻子正撞在某人坚实的胸膛上,登时便禁不住闷哼一声,抚着酸涩的鼻头被撞的反退了一步。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锐利目光,慧安那里敢抬头叫嚣,只低着头老实站着.就似犯了错的小孩在接受家长训斥。她心里犯委屈却连瞪眼关元鹤都没那勇气,却是白白错失了关元鹤唇角那一抹笑意。

    慧安半晌都不见关元鹤动静,只觉他盯在她身上的视线一直都未移开,倒是叫她头皮发麻,不抬头都不行,握了握拳头,这才扬起一脸无辜的笑容,端的无害,美不胜收地瞧着关元鹤,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慧安抬头时关元鹤早就板起了脸,见她一脸的讨好卖乖,便挑了下俊眉道:“我有说叫你跟着吗?”

    慧安一听,那脸上的笑哪里还挂的住,当即就僵在了脸上,那边关元鹤已转了身,迈步继续往前走,转身之际唇角却再次扬起。

    慧安却傻眼了,心道感情是自己自作多情啊,又恨恨地瞪了关元鹤一眼,心道你既没让我跟着的意思,干嘛瞧我那眼,弄的我现在不尴不尬地,是跟着还是回去?

    谁知她刚转身,就听前面关元鹤道:“既然来了,就选匹马吧。”

    慧安闻言哪里还走的动,当即就噌的又转了回来,三两步地赶上关元鹤,眨巴着眼前满脸期待地瞧着他,道:“你要送我马?可是我选中哪匹便就予我哪匹?”

    关元鹤见慧安高兴,板着的面孔倒是不自觉缓和了一些,道:“一匹马爷还是送的起的。”

    慧安登时便双眸一亮,满脸垂涎地瞪向前方马群,来回瞄了几下,目光落在一匹通体无杂色的成年白马身上。

    那马毛发雪白,昂头弓颈,腹膘肌腱,黑洞洞的眼睛瞧着极为有神,一瞧便是匹灵性十足的好马。慧安方才便就注意到了它,若说那凌风奔驰起来似一道黑色闪电,这匹白马就是雪影流光,虽则瞧着就有几分傲气,但好马哪有那没脾气的慧安瞧的两眼放光,登时便抬手一指,道:“就是那匹,你舍不舍得关元鹤望去,扬了扬眉,道:“你倒会挑,此马性烈,你若敢骑,我便舍得。”

    慧安登时便笑了起来,歪头斜瞥了关元鹤一眼,傲然道:“这有何不敢的,小瞧人,你等着!”言罢抬脚便往那匹白马跟前冲。那马虽已被圈养多时,但对陌生人的靠近却还保持着敏锐的警惕性。慧安一靠近,它便仰天嘶鸣一声,用三分警惕,几分不屑的目光审视一般望着慧安。

    慧安瞧着有趣,不觉莞尔一笑,道:“马眼看人低,你这性子可不好!马上就叫你知道本始娘的厉害。”她说着璀璨一笑,一个欺身两手迅捷有力地抓住马儿鬃毛,腰身一扭一摆,一个漂亮的动作,身子便如轻盈的蝶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度,转瞬已翻身马上。那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便是关元鹤也瞧的眼前一亮,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马儿忽而被人骑了身,自是免不了一番狂躁地跳跃奔跑,慧安却用双腿紧紧夹住马肚,俯低身子双手死死抱住马儿的脖颈,一面还用右手轻轻抚摸它的耳后,不停安抚,那马上未曾置鞍,慧安却能坐的稳,可见骑术不凡。

    眼见一人一马展开拉锯战,越跑越远。关元鹤瞧那样子却也知慧安定不会有碍,便呼啸一声唤来凌风,也翻身上马,任由凌凡发足在原野上狂奔起来。

    关元鹤骑着凌风在原野上随意地跑了大半圈,忽闻身后传了急促的马蹄声,扬眸去瞧时便见慧安骑着那匹白马自远处奔来。

    慧安今日穿着一身醉红银丝骑装,梳着十字髻,乌发间插着红宝石的玲珑步摇,远远望去,但见白光掠来,其上一抹红影犹如云际间霞光浮腾。

    慧安瞧见关元鹤便笑了起来,眼中潋滟随着奔驰焕然生姿,似颦似笑似清似媚,一张小脸俏意飞红,洋溢着夺目光彩。

    她见关元鹤瞧过来,便明媚一笑,道:“这马可是我的了!”

    说着便自他身边飞掠而过,冲至不远处的红木兵器架,马儿掉转之际便侧身自上面夺下了挂着的硬弓和箭囊,往前头的一颗挂满铜钱的桐树冲去。

    待得百米远处,方不紧不慢地弯弓搭箭,瞄准其中一条红线串起的铜钱,一松手弦微响,那箭便飞射而出,竟直直射入铜孔,翎白的箭头垂在钱孔中带着那红线来回摇摆,碰的其它铜钱一镇叮当作响。

    大辉流行射这种铜钱的游戏,铜钱是特制的,钱孔虽也是正方形,但却比普通铜钱的孔要大的多,完全能够容下箭杆通过,但箫头却是过不去的。

    虽说钱孔要大些,但若想骑在马上射中铜孔,那却是极有难度的,慧安射上十回能有一回射中已是不错。她不成想这次竟一下射中,怎能不乐,登时便喀喀笑了起来。想到方才关元鹤的话,便拍了拍身下马儿,笑着趋近他,扬眉道:“怎样?”

    关元鹤见她得意却是勾了勾唇,瞟了一眼那当空拂动的箭羽,道:“马马虎虎。”

    慧安闻言就有些不乐意了,将箭囊和弓箭往关元鹤面前一推,便道:“你厉害,你来!”

    关元鹤瞧她一脸的不服输,接了那弓箭,只自箭囊中抽了一支箭,便掉转马头往远处奔去。直奔出有六百来米的样子,这才回头往这边冲。

    慧安瞪大眼睛瞧着,却见他在二百米开外时就己经拉了弓,动作迅捷地搭箭瞄准,慧安尚未从讶异中回过神了,那箭己飞射而出,嗖地一声响难确地嵌进了一枚铜钱中。

    慧安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关元鹤那射箭的距离竟比自已远了两三倍。骑在马上一箭射中铜钱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隔的这么远,他到底是怎么看清那铜钱的?便是站定了,也不可能瞧的那么远,更何况他这还是骑在飞驰的马上。可那箭却是的的确确入了铜孔啊,慧安吃惊的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瞪着那摇摆着的箭羽,待关元鹤停马在近前才傻愣愣地回神瞧向他。

    见她如此,关元鹤愉悦地挑了挑眼梢,道:“如何?”

    慧安从未见过会有人在如此远的距离射中靼心,觉着这压根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比那什么连珠箭、分矢之术可要诡异的多。故而待关元鹤问罢,她便吞了吞口水,道:“你瞎蒙的吧?”

    登时关元鹤的脸就黑了一半,没好气的瞪了慧安一眼便策马往前行。慧安盯着他,终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忙又赶了上去,讨好的笑着道:“你是怎么射中的?”

    待慧安问了两声,关元鹤这才向她伸了手,道:“过来。”

    慧安几乎未曾犹豫便将手递给了他,被他轻轻一带,她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顿时便落在了凌风背上,坐在了关元鹤身前。接着他掉转马头,策马便向远处跑,慧安方才求知心切,这下才觉出味来,低头看到关元鹤修长的手指拉着马缰,因用力指骨间隐藏着稳定的力度感,他手臂和胸膛在身边形成一个环抱,却叫她脸颊顿时飞红。

    说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和他共乘一骑,上次犹在惊魂当中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下了马,这次慧安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背后宽阔的胸膛,坚实的肌理,脉动的心跳,以及他温暖的体温。不知为何心突突乱跳的同时,也觉着异常安全,想要放松自己去依靠进那温暧的所在。

    慧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关元鹤已将马儿掉头,一面往桐树的方向奔,一面低头道:“箭。”

    慧安闻言,脑子还没迷糊过来,本能抬头去瞧他,立刻接触到关元鹤的目光,那幅清淡的面孔下,仿似有种别样的愉悦在里面,于是慧安便更加呆愣了。

    关元鹤瞧她没反应,挑了下眉,便自行从她身侧挂着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来,松开马缰执起慧安的手,带着她弯弓搭箭,道:“看桐树最顶上的那个红绳结。”

    慧安这才收回了神思,顺着他瞄准的方向果然在枝头最高处瞧见了一团红绳结。只她却纳闷,要射的是铜钱,为何反倒去瞧这红结。

    她正想着,耳侧便响起关元鹤低沉的声音:“好好感受马速和风速,集中注意估计下绳结离铜钱的距离……”

    他说着将本瞄准了红绳的箭头迅速下移,接着在话音落下马儿腾起时果决地松开慧安的手,登时那箭便犹如流星嗖地一声飞驰而去。

    慧安心一跳,瞪大了眼睛去瞧,只见那箭竟再次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铜钱的方孔中,而此时她竟离桐树起码还有一百米的距离。慧安惊愕的再次张大了嘴,虽还是不敢置信,但心中却明白关元鹤是精准的算出了铜钱和系着它那红绳结的距离,以及风向马速等,这才靠着精准的瞄准和射箭的感觉一击而中的。

    想到初次相见,在小道上他隔着雪幕和那么远的距离便能用一颗小石子准确的打中她的鞭子,慧安此刻是彻底服气了。

    却与此时冬儿策马从马厩那边奔来,见慧安和关元鹤共乘一骑,惊得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半晌才反应过来,冲慧安道:“姑娘,方嬷嬷派春儿来,说是太后唤姑娘进宫呢,咱们快回去吧。”

    慧安本被冬儿瞧的面色通红,正不知该作何反应,听闻这话登时双眸一亮,方才那些扭捏害羞竟瞬间全不见了。她自重生就一直在盼着太后的通传,这会子岂有不高兴的道理。故而慧安利索地跳下马便冲关元鹤福了福身,便道:“今日多谢将军指点,先告辞了。”言罢,也来不及等他作答,翻身上了马便和冬儿扬长而去。

    任谁被如此忽视都不会好受,登时关元鹤瞧着慧安越来越远的背影便黑了脸,一双眼眸黑沉的能滴出水来,半晌他才冷哼一声转开了目光。

    待慧安风风火火赶回府中,方嬷嬷早已难备好了进宫要穿戴的衣裳和妆拾,飞快地给慧安收拾齐整,便由较为稳重的春儿和冬儿陪同慧安坐着马车入了宫。

    进了宫门,早有宫人奉了太后的命侯着,丫头们只能在外面等候。慧安独自跟着宫人亦步亦趋地往太后所在的承宁宫走,因心中装着事,故而慧安一直低眉顺眼,也不多言。待到了承宁宫,太后身边伺候的柳姑姑便迎了出来,笑道:“沈小姐,今日一早佟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这会子皇上却也到了,小姐不如先到偏殿等等?”

    慧安本就觉着太后不会无缘无故地招她进宫,如今听到柳姑姑的话微微一讶,却忙恭敬地福了福身,道:“一切听姑姑的安排。”柳姑姑不由认真瞧了慧安一眼,这才带着她往侧殿走。柳姑姑是太后身边第一得力的人,伺候了太后一辈子,慧安自不敢托大,恭敬地跟着,趁机问道:“不知太后娘娘最近身子可好?”

    柳姑姑闻言却叹了一声,道:“小姐也算太后的亲近人,不瞒你说,太后这些日子是真的不太好,哮喘越发严重,只这最近三日就连着发作了两回,太医这些时日都没离过承宁宫。”她说着不由眼眶一红,叮嘱慧安道:“等下见了太后,且不可惹太后忧思。”

    慧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却忙点头应诺,道:“谢谢姑姑提点,以前是我不懂事,叫姑姑费心了。”

    柳姑姑闻言微微放缓脚步又瞧了慧安两眼,这才欣慰一笑,道:“沈小姐长大了,不枉太后疼你一场。”

    慧安不由面色一赧,以前她不喜宫中规矩大,每每太后不宣她就不会想着主动进宫探望。只在太后身体不好时,象征性的递个请安牌子,也会担忧太后的病情,但转眼可能就丢在了脑后,何曾真正将太后放在心上,甩心对待。如今想来却觉着自己果真任性,也太过自私,也难怪柳姑姑要特意交待她不可叫太后忧思,估计在柳姑姑也听说了外面的传言,心里只怕认定她就是个不懂事没良心的,这次进宫定是要叫太后为自己做主的。

    慧安心中羞愧,但她今生虽也想着要借助太后助长势力,可慧安心中清楚那并不是全部,她心中是真知道了太后对自己的好,也想尽最大力回报一二的。她叫竹名去寻治疗哮喘的方子,绝不单单是为了利益,亦有真情在其中。故而慧安不觉赧然一笑,却神情认真的道:“柳姑姑放心,先前我怕是叫太后娘娘寒了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柳姑姑闻言拍了拍慧安的手,两人正欲往偏殿去,却听正殿那边传来一阵喧嚣,接着便有宫女从里面慌乱地奔了出来,口中还念叼着:“太后娘娘发病了,快,快请太医啊!”

    柳姑姑登时面色煞白,松了慧安的手便往正殿奔。慧安一怔,犹豫了下提起裙子迈步便也追了上去。

    进了内殿却见里面已乱成?br /gt;

    侯门嫡女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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