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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17部分阅读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 作者:肉书屋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17部分阅读

    目中不由涌上泪花点点,却硬是忍住,低头坐下。

    兰香黛玉探春见陈夫人端详惜春的模样,亦是暗暗期盼这陈夫人不要刁难才好。故都竖起耳朵来,欲听那陈夫人下面之言,却不见她动静,只说些家长里短、京城新鲜之事,倒教这众人好不心急!一时这陈夫人去了,兰香方扭着北静王妃道:“她怎么也不吐个话,真真急死人了!”

    北静王妃悄拍她道:“你一个带了身子的人,什么死啊活的,偏不知道忌讳。”兰香吐了舌头,方笑道:“依母亲看,倒是她对四妹妹成或不成呢?”北静王妃笑道:“咱们家的姑娘,她定是挑不出不好来,我瞧她必是回家与陈将军打算去了。”黛玉道:“这么说,陈公子不日就能出门了,不必被锁在家里了?”王妃笑着点头道:“自然是八九不离十。”。

    第九十五回(下) 峰回路转似转机,南安小住三人行

    惜春听了此言,不由身子一怔,惊道:“他何故被锁在家里?他不是另结姻缘了吗?他应该意气风发才是。”探春道:“好妹妹,这些话你哪里听来的,偏又没听全,真真误人!”惜春道:“我不过是听丫头们私底下说的。”黛玉道:“好妹妹,你可知那陈公子为了你甘被拘在家里,为了你坚拒吴家亲事,为了你真真连那身子亦不要了呢。”惜春长叹一声,喃喃地道:“竟是我错怪他了吗?”众人见她如此,欣喜之余亦觉心酸,心下均叹惜春不易。

    一日无话,次日一早南安府来人接探春,黛玉惜春亦收拾了一并而去,北静王妃道:“偏兰儿亦进宫了,你们又去,连个说话的人亦没有了。”黛玉道:“姑妈不若亦同去呆上一日,也好解解闷,我们陪探妹妹住上三天就回。”王妃听了亦觉是个主意,笑道:“正是呢,偏去她府里闹去。”这娘们儿方说笑着去了。却不知这一去,竟招来一场祸事。

    那南安王妃见她们前来,自是欣喜,况早视探春如亲生骨肉一般,故巴巴地使人做这做那,竟不得闲。北静王妃笑道:“嫂子好不容易得了个闺女,真真比儿子还疼。”南安王妃笑搂着探春道:“这话说得正是。玉儿只怕我是白照看了,他日与玉林成了亲,还是你那边的人,只这探丫头,任怎么飞,亦是我名下的。”探春笑道:“何止干妈名下的,我自会陪在干妈身边。”南安王妃听了越发高兴,只笑道:“这丫头嘴儿越发巧了。”又叹道:“可惜了老太君,偏去的早。”说着就去拭泪。

    众人想至贾母,亦感叹了一会儿。南安王妃道:“偏是我惹出来的。明儿我请了各府的郡主小姐来,也好替我们家郡主消散一日。”北静王妃道:“嫂子竟还记着这个老礼,真真是疼在心坎上了。恐明日我却来不了了,皇后昨儿给了旨意,使我进宫呢。”南安王妃笑道:“你来不来倒不打紧,这几个花骨朵呆在这里就是。”众人闻言皆笑。这北静王妃在这府上呆了大半日,遂坐轿回了。

    南安王妃早把黛玉探春惜春的住处安置好,又加派了几个丫头婆子,又嘱咐道:“明儿探丫头是正主儿,早些歇着吧。”又巴巴地使人送来滋补之汤,看着这三人喝了,方对黛玉惜春道:“难为你们姐妹情深,玉儿是自家骨肉,惜春姑娘与探丫头更是一家子,好生在这里住着,切不可外道了才是。”黛玉惜春起身应了。黛玉又笑道:“姨妈真真待我越发如客了!”南安王妃亦笑点着她额头道:“这丫头!偏我这府里没你那二哥哥,你一年亦来不了几次,我不多待见待见你,恐你竟越发不来了!”黛玉红了脸,只哧哧地笑。一时这三人各自歇息了。若问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六回(上) 南安府内嫁前礼,世外仙姝招人妒

    次日,众人各自梳洗了,又到南安王妃处请安,娘们儿正说着话,就有婆子进来请南安王妃的示下,问今儿那酒席摆在何处,王妃问黛玉探春的意思,探春笑道:“这秋日正凉,在园子里倒是正好,过几日冷嗖嗖地倒不好了。”王妃道:“甚好,我也是这个意思。”又知那贾府王夫人新去,虽非探春亲母,终亦要讲究些孝礼,此时倒不宜过分铺张。

    一时南安王妃又问玉林的去向,黛玉道:“这几日被派出京了,说是今儿晚方回呢。”南安王妃笑瞅着她道:“偏他出去了,怪道你能来。”黛玉扭了身浅笑着,娇声道:“姨妈又来取笑!”南安王妃见她如此,搂着她笑道:“罢了罢了。一会子各府的郡主小姐来了,兰儿若不来,倒数你的份位高,此时这个样子,偏让她们瞧低了你呢。”

    探春笑道:“林姐姐深得皇后娘娘喜欢,谁人敢瞧低她不成?干妈放心就是。”南安王妃道:“这场礼,原是不能免的,咱们家的女儿出嫁,必是要有的,只那些子小姐郡主哪有你们这样知书达理,平日里磨牙惯了,有些话听了不必在意就是。”黛玉探春惜春听了,自然应允。

    一时在那南园里摆了席面,这乃是历来女儿出嫁前的出门之礼,王族更甚,越热闹铺张,越意味着日后的日子兴旺。南安王妃摆这席,原是一心为了探春,偏王夫人赶在此时去了,虽说探春是圣命允了的,终是根上的渊源,故这南安王妃思来想去,这一番席面是必请的,只这场面虽说不宜铺张,亦要撑过去,她一心巴望探春得好,故巴巴地下了许多贴,连那三品府里的小姐亦请了来。

    今日探春亦细细打扮了一番,琉红镶金滚花裙,头上插着那支九头明珠凤钗,越发显得大气富贵,黛玉惜春则淡淡地施了粉,各自穿了件杏黄芡粉长坎裙,亦是清秀雅致得很。三人站在那亭上相迎各府之人,远远瞧去,藉着那秋日长空黄叶萧萧,生动之极。

    那吴家小姐远远地见了这番情景,不由对身边的丫头说道:“果是人家王府里的人,这处席面景致人物,断不是平常人家得来的。”这小姐表字沁芳,生的亦是不错,前日接了这贴,亦觉荣幸之极,故巴巴地赶了来。

    第九十六回(2) 南安府内嫁前礼,世外仙姝招人妒

    一时各府郡主小姐来了大半,或有不来或有耽误的,亦都使人送了讯来。南安王妃坐在正中主位,探春在右,黛玉惜春在左,其余诸席环亭而设,这莺莺燕燕,加上身边的丫头,真真是花红柳绿,倒映的这秋日凉风亦减了几分似的。那各府的小姐郡主见探春端庄、黛玉脱俗、惜春温婉,亦都是心下暗叹。

    独那沁芳私下听说了那陈梦曦为这惜春要死要活之事,心下本就不自在,虽说两府里结了亲,那陈公子却一次未来过,这真真让她焦心,况今日见了惜春模样,更是醋意横翻。实则,这数十位千金,心下有这思虑的又何止于她?昔日那玉林亦甚得各府倾慕,只因他乃是王公世子,方都不敢轻易造次,原都想着有机会攀了上去,偏竟冒出个林黛玉来,得了皇后的恩宠,那世子王妃之位,自然没了指望,今日见了,颇有些分外眼红之感。

    故这席面面上热闹之极,众人之间不过叙些风月,谈些家常,黛玉本不惯这场面,却因想着探春之故,故亦在此。探春因想着是南安王妃恩典,亦拿出主家的气势来,言谈举止让南安王妃越看越爱。

    忽听那沁芳举杯笑道:“贾郡主不日大喜,真真可喜可贺。听说如今贾府散了,你们姐妹倒是安心得紧。”探春听她话头,却不应言,只强笑着抿了小口杯中酒。不料偏有人接了那吴沁芳的话头,冷冷地冒出一句来:“咱们倒是心慈手软,偏不知那有心人早就上手了呢。”此言一出,竟有诸多人的目光扫向黛玉,黛玉不由心头一紧,心下却不知为何。

    南安王妃却只道玩笑罢了,只笑着招呼丫头将那时下新鲜的瓜果上来,又将那特特请来的御厨的拿手好菜一一说与众人。一时席面散罢,诸人缠着南安王妃逛这府里的花园子,南安王妃见这席面亦差不几许,况亦有些疲累,只道:“你们自在逛逛,且恕我不陪了。”又使探春黛玉惜春三人亦玩去,不必招呼众人。

    故这莺莺燕燕各自在这园里散去,多是一些好事之人寻在一起叽叽咕咕,黛玉挽了探春惜春,长舒一口气,笑道:“可是过去了,想不到这礼亦麻烦得紧。”探春道:“干妈亦是好意,有外人在,这宴席自是不比往日。”惜春道:“林姐姐定是起了诗兴,偏和她们在一处,不得说罢了。”黛玉笑嗔她道:“偏你知道。”这三人说说笑笑,到了那丛树荫下,黛玉见探春脸色潮红,不由笑道:“瞧瞧,探妹妹好事将近,这脸色亦越发不同了。”

    第九十六回(下) 南安府内嫁前礼,世外仙姝招人妒

    探春笑道:“林姐姐又拿我取笑,不过是适才了多吃了些酒,觉这脸上热辣辣的罢了。”惜春亦是瞧着探春笑,黛玉正欲开言,却听那后头隐隐地声音传来。“她不过是南边来的,什么劳什子,偏被皇后娘娘瞧上了。”只听得嘘地一声,方是那吴沁芳的声音,“哼,偏她也还罢了,那惜春不过是败落之人,竟还住在那府里,真真令人不自在。”

    却听一人笑道:“定是你瞧上了人家陈公子,今儿才打翻了醋坛子。”却听吴沁芳道:“那又如何?如今我们两家是联了亲的,自比那败落之人好许多。只可怜那林公主,巴巴地尚在梦中呢,她竟不知那北国公主近来缠世子爷缠得甚紧,早就听说她们北国人豪放,竟在这种事情上亦如此不知羞耻。”“悄声些,让人听见惹出是非来。谁让她如此好命,这会子亦该得些报应了。”说着竟听见这几人哧哧而笑,显是乐得紧。

    岂不知树荫那侧的黛玉早已面色煞白,惜春却是面冷如冰,似又回复那前几日心死之态,探春忙忙劝道:“偏这烂嘴烂舌,乱嚼舌头根子!好姐姐,好妹妹,切勿听信才好。”却见黛玉颓然摇摇头,两大滴清泪从眸中滑下,低低地道:“若真有此事,亦是我命使然,何怪他人不成?”惜春亦叹道:“林姐姐说的是,这儿女情长本就磨人,咱们早就该看开才是。”探春却道:“若然那箐毓真的如此,我必是要找她问上一问。”黛玉此时只呜咽着流泪,却不出声,只扭身而去。探春欲使紫鹃来劝,却不见人影,惜春道:“她们几个定是在帮着收拾席面呢。”

    这真真是突如其来之言,黛玉此时心苦似莲,忽想至近日来那箐毓不时使人前来打听动静,又想至玉林几日不见人影,虽说是派了外差,终这黛玉本就心肠窄些,况听了此言,越发多心,只觉这真真如晴天霹雳一般,一时掩了面回去,自坐在那绣床上落泪。探春使了紫鹃来,说了原由,紫鹃闻讯亦是心焦如焚,这几日世子爷不来,姑娘面上看似无事,实则心里记挂得紧,派了外差,更是日夜惦念,冷不丁听了这些话,不急才怪!

    故这紫鹃急急走来,进门便瞧见黛玉倚在那床木上发呆,面上泪珠儿不断,听见紫鹃进来,却扭身将那眼泪拭了,方道:“去问问探妹妹,我那根水绿的帕子是不是落在她那儿了。”紫鹃知其意思,却从身上掏出那帕子来道:“这帕子我早替姑娘收着了。”顿了顿,方道:“姑娘且歇歇,世子爷傍晚回来,指不定就过来了呢。”

    黛玉却不答言,背着身子朝里躺了。紫鹃拿过那水凳来坐在一头,心道若是雪雁亦跟了来,亦好去说个讯,亦或打听一下也好,那箐毓公主若真真打世子爷的主意,岂不要了姑娘的命?姑娘对世子的心思,她素日极知,虽说当今指了亲,却因见这世事反复,黛玉心内终是系有心结。唉,只盼这不过是那些人的戏言,当不得真罢了。这正是:谣言累得佳人泪,痴痴紫鹃忠义思。

    第九十七回(上) 听戏言黛玉多心,续缘分终未圆满

    且说黛玉听了那林下之言,不由心内俱苦,恰玉林傍晚回京,因赶上北静王爷差他相帮办事,故亦未来南安王府。这一举扰得那黛玉越觉那言属实,又想至自己孤身一人,越发悲叹凄凉之意。惜春之心本因陈夫人到访心结稍开,听了那吴沁芳之言却忽似看开一般,只觉这人世宛如一梦,能成其所愿固然是好,若然不能,终属造化不够之故。

    探春因见这二人各有各的心事,又不好向那南安王妃明说,故又住了一天,这才向南安王妃辞说回府,南安王妃见黛玉眉宇间有些淡淡凉意,惜春心绪亦是平平,只道这二人身子弱些,初来恐不合口味水土。故亦应了,使人打点了轿马,好生地送了回去。又对探春说道:“离大婚也不过是十来日,虽是圣旨钦定,俱事皆有内务府办理,终你是我的闺女,我自会打点一切。”探春盈盈拜谢,亦觉自己有幸,总能从这两位王妃身上感到些安慰。忽想至赵姨娘和环儿,亦不知这二人的去向,骨肉相牵,心下终是挂念。

    再说黛玉等回至北府,已是晌午,王妃见众人皆有些劳累,故使各人伺候主子歇了。黛玉回至潇湘馆,梅春竹菊四婢等早已备好梳洗之物,见黛玉进来,都行了礼,独雪雁拿过垫子,硬生生地叩了三个头。黛玉见雪雁已梳了辫子,换了发髻,亦透着一股俏生生的利落,心下虽念着那玉林箐毓之事,却仍强笑道:“准了你二十日的假,今儿方来磕头,倒是该多请几桌酒才行。”雪雁道:“这还用姑娘吩咐?咱们屋子里的人断是少不了的。”

    忽瞧见黛玉眉目间隐隐有些泪光,又见紫鹃在旁使眼色,心下亦知些意思,故只道使人打扫院落去,带着丫头们退了出去。刚行至廊口,却见玉林步履匆匆而来,雪雁迎头笑道:“可来了救星了!世子爷快去吧,姑娘好似是哭过了。”玉林道:“好好地怎么又哭了?”故忙忙的进去。

    第九十七回(2) 听戏言黛玉多心,续缘分终未圆满

    却见黛玉背对着身子抽泣着落泪,紫鹃见玉林进来,面上一喜,她素知玉林对待黛玉的心思,心道他一来,姑娘可算是好了。故行了礼,扭身出去泡茶去了。黛玉亦听见有动静,又见紫鹃去了,亦知是何人而来,却仍背着身子不纹丝不动,那泪珠儿却急急拿帕子拭了去。

    玉林绕到黛玉跟前,见她两只眼睛红得像桃儿似的,越发心疼,故低低地道:“好好地,谁又惹妹妹生气了?我此番回来定要替妹妹出气才是。”玉林言语中透着一番玩笑之意,多是想逗她开些心怀,不料黛玉却冷着脸道:“寄人篱下,我又哪来的气?左不过忍着就是。”玉林听她声气,显是冲自己而来,故忙赔笑道:“妹妹定是为我昨儿未去南安府不自在,我傍晚回来,本欲去的,偏被父亲差去办要紧的事,这才罢了。好妹妹,且饶我这一遭吧。”

    黛玉道:“世子爷去哪儿,我又哪敢动问,只误了你去见什么南国公主,恐是大大不好了。”玉林闻言急道:“妹妹何出此言?什么南国北国,我素日的心思,直至今日,妹妹竟还不知吗?”黛玉见他急得声调亦有些粗了,思至昨日听说之言,亦是心下一痛,故亦摔了帕子道:“世事难料,我本就是小门小户之人,焉能与他人相比?”

    玉林听了此言,亦是气急,只道黛玉竟如此不知他心,偏一味妄自菲薄,亦是嚷道:“好歹咱们是订了的,你竟如此不知我心,罢了罢了,我这一腔子的话,还是说与那木头人听去。”黛玉越发冷笑道:“今儿方说出你的真言,既是有人听你说话,你又何苦巴巴的跑到这里来?还请世子爷快些回吧,以恐他人等急。”玉林听了,登时语塞,不知说甚是好,看黛玉那冷冷的面容,亦是气急,遂拂袖而去。

    外间传来紫鹃茶杯落地和呼喊玉林的声音,黛玉只冲过去掀起门帘道:“紫鹃,喊他作甚!日后他若再来,必是要撵了出去。”紫鹃见黛玉面容霎时苍白,忙上来扶她躺下,又使雪雁熬了浓浓的红枣莲子羹来,苦劝黛玉吃了些。黛玉这才觉舒缓一些,思至适才的言语,不由觉这自小的情分亦不过如此,越发觉玉林与那箐毓之事定是属实,故这两包眼泪亦是不断,抽抽噎噎了几个时辰,这才在紫鹃的百般劝慰下歇息了。

    次日一早,众人去王妃处请安出来,探春见黛玉红肿的双眼,又见玉林请罢安急急而去,知定是二人别扭更甚。正欲劝慰黛玉,却听王妃身边的绿珠笑着来回:“公主,郡主,惜姑娘,陈府来人了!王妃请你们过厅里去呢。”探春道:“可知是什么人?”绿珠瞅着惜春道:“自然是惜姑娘日夜念着的人了。”

    第九十七回(下) 听戏言黛玉多心,续缘分终未圆满

    王妃玉林探春见这二人情形,亦是暗笑。故北静王妃笑道:“探儿,昨儿收了一屋子的礼来,你陪我去瞧瞧。”又使玉林道:“适才听说你妹妹回去歇着了,你且瞧瞧去,陪她说说话也好。”探春听了自然乐意,陈梦曦惜春听了起身相送。

    一时,只剩这满腹言语之人。陈梦曦迎着惜春的目光道:“惜儿,让你受苦了。”惜春摇头低低地道:“受苦的是你,我却存了疑你之心,有这番困扰,自是应该。”陈梦曦伸出手来轻轻掩住她口,叹道:“原是我早该来的,只父亲那边看得紧,这才晚了,且你又去了南府,我去可又恐为你惹些闲话。”

    惜春只觉他手上余温,一股别样气息扑鼻,心下只道此时若能长久,死亦甘愿。又听那陈梦曦道:“好在王妃说了话,父母皆应了咱们的事。只是有一样,恐要你受些委屈了。”说着竟顿了许久。惜春见他如此,笑道:“亏你素日是个快言快语的,怎今日竟掖着藏着起来?”

    陈梦曦道:“你必是已听说陈吴两府联姻之事,父亲允了咱们的事,却硬要我先娶了那吴家小姐进门,方可与你……”说着长叹一声,又恐惜春生气,只抓紧她的手。惜春闻言却并不惊异,只道:“此事倒在我意料之中,正如那吴家小姐所言,我本是败落之人,能进得你们府上已是额外之幸,又何敢谈名分之想?”

    陈梦曦见她如此,心下苦甚,却定定地看着她道:“惜儿,我要给你名分,我要给你!我心唯一,我心唯一,你可知晓?”惜春掩住他的口,低低地道:“你心我知,我心你知,已是足矣!”一时,这惜春的冷与那陈梦曦的无奈,映着那秋日的晨曦,越发让人觉这世人皆负名利所累,何苦好好的一桩姻缘,偏又撒上一把盐来?或是上天纵有好生之德,亦要与人一些不如意吧!若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八回(上) 玉林黛互诉心结,我侬词潇湘明誓

    且不提这众儿女如何为各自心思纠结,只说如今宫中,那燕妃自皇后病愈,气势似乎弱了些,又听得似有人暗查那贾府抄家的去银之事,越发心惊。故这平日的一举一动,亦越发谨慎许多。这日,忠顺王妃来府,听得她絮絮叨叨之言,亦是有些心烦,好不容易打发她去了,却又见昔日元妃身边的吴内监悄悄过来,说了一番。

    燕妃听完顿时柳眉倒竖,气道:“果有此事不成?”那吴内监尖声尖气地弓着身子回道:“奴才不敢欺瞒娘娘,听说皇后在皇上耳边说了好些个不堪的话,句句连带娘娘呢。”燕妃面色铁青,沉思了一会子,忽拿起利剪将那手中的锦帕弄个粉碎,咬牙切齿地道:“既是她不依不饶,就休怪我不仁不义了。”那吴内监见燕妃的面色,亦是面带j笑。

    这日,探春惜春陪着王妃玩笑,王妃四顾道:“今儿玉儿身子还是不利落吗?这孩子,偏一到秋天就闹毛病。”探春惜春对视一眼,顿了顿,方把那日南安府恰巧听到的一些言语说了,王妃听了道:“果是应了我的忧心。那日进宫听皇后说了这些个言语,想不到竟传至外头来了。玉儿亦是个多心的,亦不想想这门亲事是钦定的,纵是来十个八个公主,亦是于她无碍。”

    探春道:“我们亦是这么劝她,偏那日似与世子爷拌了几句,这才别扭到今日。”北静王妃笑道:“且不去理他们,自个儿就会好的。只那北国公主,看着是个出众的,偏来搅和咱们家的事,真真不省心。”探春道:“不若我瞅个机会,约她一叙,虽与她是陌路之交,我必是要向着林姐姐的。”王妃拉了她笑道:“好孩子,难为你如此知理。”又看向惜春,见她沉思的样子,不由笑道:“惜丫头定了大事,怕是现在就思虑出门子的事了?”惜春面上一红,却不接言,只陪着这二人笑。

    第九十八回(2) 玉林黛互诉心结,我侬词潇湘明誓

    彼时,玉林却拍马从后门进来,急急往那潇湘馆而去,行至院门,又放慢脚步,只在那角门前张望,恰雪雁拎着小包袱出来,见玉林在此,笑道:“世子爷竟在这儿赔礼不成?”玉林道:“妹妹可在吗?”雪雁摇头道:“适才说是自个儿去园子逛逛,连紫鹃姐姐亦不让跟着呢。”玉林思索片刻,拔腿往那园中跑去。全然不顾身后青儿雪雁的呼唤声。

    畅隐阁内,黛玉正倚在那亭内痴痴相望,水纹岑岑,黛玉只觉耳边传来的风吹落叶之声,亦满是萧条之音,不由念道:“落叶污花絮,凉风哀别离。”俯身捡起那地上落花,轻捻在手中,痴痴地道:“二哥哥,你我终究是不能在一处,既是不能,又何苦彼此心中所苦?”黛玉怔了半日,大滴的泪珠落在那落花之上,她秉世之容加上那低低呜咽之音,竟连那林中的鸟儿亦振翅飞去不忍再听。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显是玉林的声音。“好妹妹,你又何苦如此?昔日咱们一处写下的,你竟忘了不成?”黛玉扭了身,冷冷地道:“你怎来了?竟不去找他人说肺腑之言吗?”玉林知她仍为那日言语所恼,忙道:“好妹妹,原是那日我糊涂得紧,说话不知分寸,哪里来的什么他人?妹妹勿要庸人自扰才好。”

    黛玉却正色道:“红口白牙,竟是别人杜撰不成?”又扭头叹道:“一个妹妹终是不成,那个好妹妹必是合你心意的。”说着竟又滚下泪来。玉林见她如此,急急拿出帕子,轻与她拭泪,好声说道:“妹妹若要恼我,我无二话,况咱们的情分,你我心里皆知。只有什么话,但求能说个明白,亦不枉咱们相知一场。”

    黛玉听了此言,亦觉自己恐是思虑太过,故拭了泪把那日听说的言语说了,玉林听罢却面带笑意,情不自禁之下只抓着黛玉的柔荑,道:“妹妹果真为我如此?倒不枉咱们的情分了。”黛玉见他如此,越发不解,心内只道他真有此事,故只欲挣脱,欲扭身而去。

    玉林忙道:“好妹妹,且听我说。那箐毓本是有些纠缠于我,不过好在我已与她详谈,她素日钦佩于你,已然知晓咱们的情意,况如今皇后娘娘欲与她做媒,只听她那边的意思呢。”黛玉扭身道:“果真是你瞒我在先,竟还推在他人身上?”

    玉林见她欲生气却又满带娇嗔之意,不由心怀一动,定定得看着黛玉叹道:“好妹妹,我早说过,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可记否春日咱们游对诗词,可记否夏日咱们同湖嬉戏,可记否秋日咱们共品红枫,可记否冬日咱们漫天咏雪,我的人生,已离不开你,纵是玉皇大帝的公主来了,又能奈我何?我只要定了你!”玉林说至最后一句,竟越发大声,向天呼啸,显是坚定之极。

    黛玉听此一番,早把那番拈酸的心思抛却,亦定定地看着玉林,低低地念道:“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第九十八回(下) 玉林黛互诉心结,我侬词潇湘明誓

    二人定定相望,只觉这周遭外物全无,黛玉泪眼婆娑,轻启朱唇,一首《我侬词》徐徐念来,玉林知她面皮之薄,今日能以此相誓,亦是感动之极。凉风映晚秋,这一对壁人的心此时却火热得紧。

    一时,二人低低叙了半日,方携手前至王妃屋内,探春惜春见他们二人情形,心下均笑,王妃见他们一同进来,亦是欢喜,又见黛玉面上一红,知已雨过天晴,遂笑道:“才刚说使人去叫你,一同替探儿选些首饰,偏你就来了。”探春亦拉过黛玉坐下道:“好姐姐,这金银花钗,真真让我眼花,竟不知哪一项好了,还求姐姐大发慈悲,助我一臂之力。”

    黛玉笑啐道:“不过是小事,偏惹来你这番话,不过是你笑话我罢了。”众人闻言皆笑,玉林见黛玉眼角微微有些泪痕,欲替她拭去,又恐他人笑话,故轻拽了拽黛玉衣袖,悄做手势,黛玉会意,对镜理了去,方扭身来说话。众人瞧着这二人一番情形,亦是暗暗感叹,北静王妃心下更甜,只求皇后早日了了那箐毓之事,早日让玉林黛玉完婚才是。

    原来玉林早打定主意与那箐毓说开,遂求了箐逸,一并说去。那北国之人果真豪爽,玉林一番亮话,亦让箐毓觉这人光明磊落,只道他既无娥皇女英之意,她又何苦费却心思?箐逸亦连向玉林致歉,他连日来忙碌政事,真真不知妹妹竟暗暗存了此番心思。如今既是已明,故亦罢了。又想至箐毓自小追崇中原文化,方与皇后说了,求她与妹妹做番好亲就是。

    想那箐毓经此一番,亦觉有些对黛玉不起,欲往那北府说去,又恐扰了黛玉,她本是一玲珑剔透之人,故左思右想,方写了封花笺使人送去。黛玉看罢,亦觉她真真坦率,又暗悔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能以姐妹相惜,故亦起笔写罢回至。一来二去,这二人以书信相通,竟亦是一份闺中之情。

    不日,箐毓来府,探春亦听说她与黛玉书信之事,只笑道:“人人只道你豪爽之极,竟亦玩这些把戏?”箐毓扭着黛玉笑道:“我只不过怕林姐姐发狠不见我了,这才想出这个法子的。”黛玉笑道:“素日是我看低了你,竟不知毓妹妹写得一手好字?”箐毓亦笑道:“待到林姐姐与世子哥哥成亲的时候,我必要大展身手,全心而贺。”此言说得真诚之极,黛玉亦抛却往日酸意,真心而待。这正是:一番嫌隙因情起,互为至诚释前嫌。

    第九十九回(上) 千里缘探春大婚,当凤钗薛蟠犯浑

    转眼已至探春大婚之日,箐逸本是后继番王之身,探春又为当朝郡主,故这一番繁华热闹场面,自不必说。探春因是南安府的郡主,故早于头日在南安府小住,欲拉黛玉惜春来,北静王妃笑道:“你的好日子,她们去掺和什么!若你过世子府了,还能让她们也搬去不成?”一番话说得众人皆笑,探春亦知与礼不合,只这女儿出嫁之前,多是有些忐忑,故定了定神,这才去了。

    这世子府、南安府均是红绸铺地,喜气盈盈,一乘八抬大轿将装扮得富贵华丽的探春抬起,探春头顶珠冠,九头凤钗居中,面上擦了少许胭脂,却在那大红秀凤盖头的映衬下越发红透,探春坐在轿中,一颗心却随着轿子晃动。听说宝玉昨儿已出了牢门,不知会在哪里落脚,大嫂子带着兰儿许会好好过下去吧。又思至赵姨娘,心下越发纠结,耳边传来外头的嘈杂之声,探春悄悄地掀开轿帘,只露出一道缝,看着那拥挤的人群,心下忽涌起一念,若她们能在其中,该有多好!都说出嫁是女儿的大日子,没有亲娘看着的嫁礼,纵是有再多达官贵人来贺,又有何意思?

    探春悄看了一会子,恐人发现便放下轿帘,自盖上那盖头,瞅着那随之晃动的珠帘细细想着心事。她却未料到,那赵姨娘此时正牵着贾环混在那人群之中,默默地看着轿中之人,两行老泪黯然流下。贾环却看着赵姨娘道:“三姐姐有了今天,咱们就不愁没好日子过了!”赵姨娘却不言语,拽着贾环跟着轿子走了一会,这才住脚,在那巷口张望了半天,直至轿子淹没在人流中,这才拉着贾环去了。

    一时到了那世子府,十六位提灯提炉的宫女在前,十六位捧着嫁礼的丫头在后,探春由喜娘搀下,一步步走向早已站在正中静候的箐逸。箐逸看着步步走来的探春,心下感慨,想至往日探春容颜言语,亦是犹如昨日。一时,箐逸按北国之礼替探春去了盖头,见她明眸善睐,眉目如画,竟痴痴凝望,不能回首。

    探春悄推他一把,箐逸这才回神,轻携起探春之手走向那宾客之席。众人见这二人一个俊朗非凡,透着豪爽之气,一个面容出众,带着端庄大方之风,皆是感叹天造地设,又有知他们素日原由的,悄说了出来,众人均叹这真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第九十九回(2) 千里缘探春大婚,当凤钗薛蟠犯浑

    次日一早,探春悠悠醒来,见四处是大红的喜字,回想起昨日一夜,方知自己已是新嫁娘之身,欲唤侍书来,却听外间门声,抬头看去,竟是箐逸端着黄铜面盆进来,探春忙忙起身,道:“这是何故?她们竟都不在吗?”箐逸放下面盆,拉过探春道:“从昨夜起,咱们就要相携一世。你可知道,自从在那塞外见到你,你便刻在了我的心里。按照我们北国礼仪,新婚第一日,夫婿是要与你洁面修饰的。”

    探春听他说得如此深情,亦是心下有感,听至后来不由笑道:“你竟会与女儿家洁面不成?”箐逸亦是笑而不语,只拉过她来,拭了水温,又拿过帕子,一举一动皆轻柔之极,探春亦是惊异平日里豪爽之极的他竟有如此温情。一时箐逸携她对镜理妆,笑扶着她削肩道:“娘子,我画得如何?”探春对镜看了,回首笑道:“真真不错。你却是从哪儿学来的手艺,我竟不知?”箐逸道:“自是箐毓的功劳,为了这一日,倒费了她不少神呢。”

    探春站起身,轻靠在箐逸身上,叹道:“多谢你如此费心。有了你,我便有了依靠,只求上天厚待于我,让咱们能携手终老。”忽探春又笑对着箐逸道:“只我这眉毛淡了些,偏你亦没画好。”箐逸初始去看那面容,后瞧见探春那眼中的深情,遂盯着她定定的道:“我愿为你几世画眉。”探春伸出手指掩住他口,道:“不求几世,但求今生。”一时这大红的新房映着这一对壁人的深情,越发在这晚秋暖意盈盈。

    且不提这二人的柔情蜜意,只说那贾府一案,虽因当今震怒有了结果,终未审理完毕,前文已交待过,此祸原是那支凤钗所故,原有四支,两支原被作为赏赐与了北王府,现在兰香探春手中,另外两支名则被贾府私扣,实则因薛家扣留,宝钗后又转赠元妃一支,这才惹出后来的祸端。如今,一支多半在燕妃手中,另一支则随着宝钗的离去而不知所踪。

    却在此时,有当铺老板向大理寺呈上这支凤钗,说是有人来当,素日又见过这钗的图影,恐惹来祸端,这才巴巴送来。大理寺之人顺藤摸瓜查了下去,诸位猜是哪位?竟是薛蟠!原来那薛宝钗母女并未远离京城,说是南下回乡,终因名利心重,还是要留在这里寻求机缘。况那宝钗心下依惦记宝玉情形,又心系那思林,故亦不愿回乡。

    第九十九回(下) 千里缘探春大婚,当凤钗薛蟠犯浑

    却不料那薛蟠整日在家亦是无事可干,竟又起了那好赌之心,趁着宝钗不注意,私下将她那包袱偷出,自然就当了这支凤钗。如今大理寺顺藤摸瓜,将那薛蟠锁拿,薛蟠连连叫冤,却又恐累及宝钗,憋在心里硬是不敢说出来。

    却说薛姨妈闻听薛蟠此讯,登时那身子一软,病倒在榻上,宝钗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陪着薛姨妈掉泪。半晌,薛姨妈方悠悠道:“咱们家只你哥哥一人,断不能绝了这门香火,倒是要委屈你,去求求忠顺府,或能搭救于他。”

    宝钗闻言泣道:“为了他,我倒是情愿去的,只自退婚以来,忠顺府早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咱们当铺如何没的,宫里供奉如何消的,必是他们所做的文章了。此时去求,无异于自取其辱。”薛姨妈长叹一声,歪倒在那榻上。

    宝钗见此,忙安抚她道:“如今探春已是世子王妃的身份,她又素与北静王府交好,若能求动她来,哥哥必然性命无忧。”薛姨妈听了此言双眼有些光彩,只催促着宝钗快些去办。宝钗应着起身,却来至外间,盘算着该如何上门,如何开口。

    当日她们娘们儿擅自离开,必然已被探春所知,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物,必会极为愤慨。只愿她能念往日情分,加以援手。宝钗翻来覆去想着,进去换了件绣服,因见外头竟飘起雪珠,亦是奇怪。“这天虽是秋末,断还不至于下雪呢。”莺儿便拿过那紫绸披风来,边看着天说道。

    “你去雇辆车来,陪我同走一遭。留下个人在家看着。”宝钗吩咐着莺儿。如今她们买下的房子甚小,不过是个容身之地罢了,丫头婆子亦去了许多,只剩下莺儿等素日灵巧的尚在身边。

    宝钗行至院中,顿了顿,又走至窗外对薛姨妈说道:“妈且安心,先吃了药,再睡一会子吧。”直至听到薛姨妈低低的答应声,宝钗看着那阴沉的天,长叹一声,方打起精神出了门子。且看宝钗为搭救薛蟠如何斡旋,且看探春是否施以援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回(上) 为护己身暗饮恨,出奇反常榴花开

    宝钗一路忐忑行至世子府,四下打问却说是探春去了北王府。宝钗不由心下一动,去那里正好,或能见到他亦未可知。故忙使人赶着车去了。到了府门,递上名帖,一会儿出来一个小厮说道:“现下王妃公主郡主在听戏呢,且等一会子吧。”说着引着宝钗进了那二门的门房。

    宝钗坐在那里,不由气闷,想她亦是大家子出来的小姐,何时竟受过这个?只如今求人在前,只得忍下。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却听见外头一个婆子前来寻宝姑娘,宝钗出去一瞧,竟是家里日常看门的婆子,原是薛姨妈差来,说已知大爷的讯,请姑娘快些家去呢。

    宝钗见那婆子着急忙慌,心下顿觉不详,回至家中,院子正中摆着竹席,那上头躺着的可不正是薛蟠?鼻青脸肿,业已断气,薛姨妈在那廊下坐着已哭昏了头,宝钗顿觉天晕地眩,真真想不到竟如此之快,为一只凤钗,白白赔上哥哥的性命!

    这母女二人哭了半日,方使人买了口棺材,悄到城外将薛蟠埋了。薛姨妈恨着要告官,宝钗泣道:“哥哥的命原是被他们记在账上的,咱们这一告,只怕这点子家财和你我都不能保了。”薛姨妈细想也是,只这丧子之痛,绝非一天两天便可消弭。自此,薛姨妈身子每况愈下,加上这日子日渐拮据,竟一天天沉重起来。

    再说那宝玉,自打从大牢出来,与那贾兰回至那窄小的院落,却想不到早已物是人非,一月之间,走的走,死的死,散的散,这院子早已没了生气。若非李纨和麝月守着,只怕那墙头早已生起厚厚的杂草。

    第一百回(2) 为护己身暗饮恨,出奇反常榴花开

    宝玉贾兰扶着王夫人的灵位大哭一场,李纨麝月方劝起来,李纨又道:“也真真奇怪,昨儿竟有人往这里扔进一个包袱来,里头竟是一万两银票,吓得我和麝月够呛。怎就有人知道咱们揭不开锅了呢。”宝玉听了亦是奇怪,只道:“恐是三妹妹和四妹妹所为。”李纨听了却道:“她们送些银子历来都是使侍书来,再说又有什么好瞒着掖着的。”

    众人细想也是此理,忽听麝月抚着自己的脑门道:“瞧我这记性,那包袱里还有封书信呢,我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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