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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身相许 作者:苍梧宾白

    揄地笑了起来,用“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目光将霍明钧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吹了个口哨:“人面兽心啊,霍总?”

    “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霍明钧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到时候再哭也来不及了。”

    谢观是个嘴炮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冷不丁被摸到腰上敏感处,顿时受惊炸了毛,跟砧板上的活鱼似的弹了一下。

    霍总君子动手不动口,好不容易维持住了他那漏风漏雨的自制力,面上端出一派老司机的淡然镇静:“回床上趴着去。”

    郊外爆炸的动静引来满城风雨,警察到达时,霍明钧的人已经问完口供先行撤出。

    霍中忱对霍明钧再不满,也不至于要下死手杀了他。而霍明飞身在疗养院,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监控之下,能替他对付霍明钧的除了霍中忱,就只有孔霓了。

    “去查孔霓,看她最近都见了什么人。”霍明钧对电话那头吩咐道,“暂时封闭疗养院,事情没查完之前,别让霍明飞知道任何消息。”

    霍明钧心里已勾勒出这件事的幕后策划的几个关键步骤。霍明飞一直与孔霓有联系,知道霍中忱不得志后,想打算借他的手报复自己。在孔霓的怂恿下,霍中忱去疗养院见了霍明飞,被他说服,于是借厂房将霍明钧引到郊外,布置好人手,要给他点“教训”。

    他前脚刚走,霍明飞后脚联络孔霓,在他的授意下,厂房二楼的车间,被改造成了一个可以遥控的巨大炸弹。

    经年累月的积灰,再多一层,早就老化的线路,再破烂一点,没有人能看出不对。

    至于事发后接踵而至的调查,自然有他那亲爱的爸爸出面摆平。

    霍明钧心中冷笑。

    他拿起手机,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跟老爷子透个口风,把霍中忱去看霍明飞的事告诉他。他如果要找我,就说我在家养伤。”

    “什么病?陈年旧伤复发,肺病。”

    第47章 度假

    也许是被白天的情绪所影响,当晚谢观做了个噩梦。

    梦中他和霍明钧在空旷无人的山道上狂奔,大雨滂沱,身后的汽车引擎声逐渐逼近,他朝霍明钧大声喊,要他快走,而脚下地面忽然巨震,天地间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一切景物都仿佛被扭曲的时空撕碎,他的视角突然从第一人称变为上帝视角,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己坠下悬崖。

    谢观猛然惊醒,冷汗涔涔。

    霍明钧早已起床去上班,在手机里给他留了写好的便签,叮嘱他按时吃早饭,注意休息,别忘记换药。

    噩梦的场景还清晰地残留在视网膜上,哪怕窗外明亮的夏日清晨也驱散不了那种雨水渗透进骨子里的阴冷。

    谢观抬手捂住眼睛,倒回枕上,仔细想了想这个噩梦,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真实的爆炸发生在旧厂房,可在梦里,地点却转移到了不知名的山道上,还下着雨。自己明明是在火场里被铁架子砸了一下,最后一幕里的结局却是坠崖。

    而且这个场景,想想居然还有种熟悉感。

    谢观绞尽脑汁,半晌才一拍脑门:为霍明钧掉下悬崖的,那不是程生吗?

    他立时悟了,恐怕是自己是潜意识里把霍明钧两次遇险重叠起来,所以才会有视角的变化,爆炸和公路逃亡并存。他曾听过霍明钧对当年场景的详细描述,故而在梦境中增添了相应元素,再加上亲身经历的爆炸,才构成了一个混乱颠倒的噩梦。

    他慢慢地长吐一口气,放松下来。

    爆炸案拖延了两人外出度假的计划,但那似乎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互通心意后,他们其实只要待在同一个空间中就相当心满意足,虽然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伴侣”,但霍明钧和谢观的确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

    谢观在家养伤无聊,除了每天必须的身体锻炼不能丢掉外,好歹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会找些经典电影或表演来看。霍明钧为了鼓励他学习,在网上帮他挑了几本表演艺术类著作,寄到家里后,随时随地都能看见一只手里捧着学术著作,睡的东倒西歪的谢观。

    霍明钧出于好奇,晚上入睡前拿了一本他的书当床头读物,想试试这玩意究竟有多大的催眠效果。结果他一个外行人读完了半本,仍然双目湛湛、明亮有神,再看一眼身边呵欠连天的谢观……霍明钧在心里默默给他盖了个“文盲”的戳。

    谢观非科班出身,虽然读不进书,但他的演技在同龄人当中仍算出挑,靠的是多年经验积累和观察模仿。他跑龙套时跟过不少著名剧组,能在现场观摩很多实力演员的表演,这些现场教学示范再加上天生悟性,支撑起他自己那一套表演方式。

    霍明钧虽然不是一板一眼的学院派,有时候也觉得他应该去接受一下专业培训,用理论把自己的体系提炼加固一遍;但看到谢观研究剧本时那种天然的领悟力和表现力之后,又感觉他身上有某种纯粹的、本能般的东西,这是最不该被‘系统理论’打磨掉的部分。

    谢观的自我定位倒是比他更中肯:“演什么技,说的好听,我现在就是个小鲜肉,靠卖脸为生,用不了两年就得过气。等什么时候我年老色衰了,如果还能站在镜头前被观众记住,那才叫真的有演技。”

    “想的这么远?”霍明钧眉尖一扬,表扬道,“有觉悟,但也不用太谦虚。我觉得你演的挺好,可以提前预定一下十年后的影帝。”

    谢观失笑:“你说了不算,你这情侣滤镜和粉丝滤镜加起来得有一丈多厚了吧。”

    “其实就算你演技不好、得不了影帝也没关系,”霍明钧说,“玄都影业是咱们家的,投资商是你男朋友,想怎么捧就怎么捧……”

    话未说完,谢观已经笑倒在他身上。

    “霸道总裁人设不崩,拿钱开路,像你会干出来的事,”他笑累之后懒得爬起来,就软绵绵地枕在他腿上,感叹道,“不过说真的,跟你在一起太消磨志气了。我现在接戏的话肯定没法好好工作,每天净想着赶紧捞钱走人,然后回家睡你。”

    霍明钧耳尖微动,重复道:“‘睡你’?”

    “你睡我也行啊,”谢观翻身坐起来,顶着一脑袋蹭乱的毛,严肃地说,“甭管谁睡谁,关键是‘睡’这个动作。”

    不,谁睡谁这个问题还是很重要的。

    谢观跃跃欲试:“怎么样,干不干?”

    霍明钧扫了他一眼,觉得这事必须要提上日程,不能再等了。

    对爆炸案的调查在层层推进,眼看胜利在望,即将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之时,钟和光忽然接到老板的电话,让他统筹一下工作安排,他要休假半个月。

    钟助理万万没想到霍明钧会在这个时候撂挑子跑路:“先生,那霍明飞的事……”

    “先查着,有结果就按我之前说的做,”霍明钧慢条斯理地道,“霍明飞不要动,等我回来再处理。公司和霍家没有重大变故,不要来打扰我。”

    钟和光心内一片澄澈,确信恒瑞的老板娘即将花落谢家。他作为一个成熟体贴的助理,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老板添堵,当即满口答应,隐晦地表达了祝福,并承诺一定会好好看家。

    转头就在微信群里跟另外两位小伙伴分享了这个消息。

    霍明钧还不知道方茴在背后义愤填膺地编排他老牛吃嫩草、抢走了她家男神,无愧于“当代黄世仁”之称。当然,这时候他就算知道也来不及把她怎么样。

    比所有事情都重要的“终身大事”靠在床头,肢体舒展,在床头灯薄薄的一层光芒下显得眉目如画,不紧不慢地将手机放到一边:“洗完了?把灯关了。”

    他随手按下开关。

    私人岛屿的别墅里,入夜寂静,满耳都是海浪拍岸的温柔韵律。

    谢观朝他伸出手:“过来。”

    霍明钧走到床边,上床,被他揽过去交换了一个绵长纠缠的亲吻。

    他心里有点轻微的怪异感,但很快就被上涌的情欲淹没,房间角落里的小香薰灯亮着,玫瑰的香气在房间中徐徐飘散。

    谢观的手落在他后背,拂过光滑肌肤上,在浅褐色的、已经快要淡化消褪的疤痕上反复摩挲,含糊地唤道:“明钧……”

    霍明钧低下头去吮吻他的脖颈和锁骨,回答里带出一点温柔的鼻音:“嗯。”

    触碰和抚摸一路向下,终于来到脊柱的最末端,霍明钧的身体轻微一僵,但立刻若无其事地放松下来。

    他在心里自我催眠:“没关系,他高兴就好……”

    谢观将他按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深邃而迷恋:“你真的想好了?”

    霍明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作里藏着无限宠爱,声线有种饱含情欲的沙哑:“愿赌服输。”

    谢观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的手游移过肌理分明的腹部,在大腿上停留片刻,再想向上移动时,却像被皮肤黏住了一样。

    谢观停顿了漫长的数秒。

    他终于没忍住,彻底破功,抱着霍明钧的腰笑倒在他的胸前:“对不起哈哈哈……我不来了,还是你来吧。咱俩体型差距有点大,我上你……感觉就跟小泰迪日树似的哈哈哈哈……”

    霍明钧直接被他笑熄火了,卡在不上不下之间,哭笑不得地踩了紧急刹车,随后也抽风似的跟他一起笑出了声。

    旖旎荡然无存,但气氛轻松愉快多了。

    “真是……说你什么好。”

    霍明钧把快要滑落下去的谢观往上抱了抱。两人身形确实有明显差别,霍明钧比谢观高,因为勤于锻炼且饮食得当的缘故,虽然身材偏瘦,看上去也比谢观壮实一些。谢观则是因为前段时间掉下去的肉还没养回来,兼之他的身材本来是为了上镜好看的那种清瘦,有腹肌但是不夸张,力量偏向于绵长柔韧,而非瞬间爆发。

    两人在飞往海岛的路上曾就上下问题展开过讨论。谢观虽然弯了,但直男思维一时半会儿没扭转过来,坚定地认为自己应该在上面,再不济也是个0 5。

    霍明钧看着淡定、特别能唬人,但其实也是初恋,对上下之分没有固化的思维定式。反正两人都是男人,功能上没有差别,只要能哄谢观高兴,谁睡谁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于是在谢观的提议下,两个人采用石头剪子布这一争端解决机制,三局两胜的赛制,科学高效地决定了今晚的体位。

    结果半路翻车了。

    罪魁祸首笑的停不下来,霍明钧觉得他傻的不行,但根本绷不住嘴角,又无奈又好笑地抱着他乐了半天。

    谈恋爱的时候,谁没干过一两件傻事呢。

    谢观伏在他怀里,光裸的脊背一颤一颤,腰很细,一只手可以搂的过来,皮肤上的热意慢慢传到他掌心,像一块温热光滑的锦缎。

    细密的亲吻落在他鬓角耳后,带来挥之不去的热和痒意,仿佛在血脉中点燃了一小簇火苗。

    沉睡的骨子里的、真正的欲火终于开始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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