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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92 老同志不安分

    张逸夫和夏雪毕业后,岳云鹤就没再带过學生,只是偶尔在教學楼办公室坐坐,进试验室耍耍,毕竟他年龄真的到了,要说常思平还能再扛五年的话,岳云鹤已经扛了五年加五年了。

    这次跟岳云鹤一起吃饭,张逸夫也感觉到他真的彻底老了,喝一碗粥,随便吃两口小菜就没了食欲,能不靠拐杖和轮椅走动已经是个奇迹了,只可惜唯一的独子白白牺牲,也许连牺牲都算不上,如今只有靠阿姨照顾着。

    但岳云鹤精神依旧很好,谈完工作与學习,主动探讨起局势来:“逸夫你知道么,现在我们这些老头子,在实用科學和基础科學上,已经研究不动了,组织给我们的任务很自由,随便研究,怎么选题都可以,这就特别有意思,搞电子的人,去研究社会传播學,搞能源的人,去研究哲學,搞工程的人,去研究改革!”

    “我觉得挺好。”张逸夫笑道,“一生的经历与储备,用在方方面面都是财富,思考得也必然会深远一些,触类旁通,任何學科都有共性,在哲學层面上应该更淋漓尽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就觉得,年轻人,搞什么哲學,自己都没活明白呢,凭什么思考全人类的事情!”岳云鹤大笑道,“你看,我最近研究的方向,就是社会如何进一步变革,虽然也知道,自己出的论文,出的结果,也就是请一帮人,演讲发布一下,捧个臭脚,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我自己搞得也挺开心!”

    “您真别说没实际作用,至少我,就特别希望看到这个论文,而且用心去体会,去运用。这就有作用了!”

    “哈哈,你可真会安慰人。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岳云鹤就此问道,“民资办电,你怎么想?”

    “抛开政治因素,我觉得很好,非常好。”

    “那咱们随便展开一个细节。”岳云鹤随口说道,“就说火电,具体来说煤电。假设现在全国的煤电都是民资办的,如果年底的时候,由于各种因素,煤价翻倍会怎样?”

    “贷款,撑过去,毕竟只是暂时的。”

    “找谁贷,银行么?银行是最唯利是图的,你赚钱的时候求着你贷,你赔的时候一毛不拔。”

    “国家政策上会有挽救的。”

    “那这笔账怎么算?国家要挽救多久?全国民资办电。必然是非常散的,每个都救救得过来么?发电就是不停的赔,老板就是跑路了。电厂停产,怎么救?国家回收?”

    “这个得系统性做个方案了。”张逸夫随着岳云鹤的思索深入。这确实是个现实问题,国有来做不可能跑路,民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其实一直到十几年后,发电厂企业化运营之后,那时外资和民营发电都不是主流,国有发电企业还是占绝对主力。但政府考虑到既然是企业,就应该考虑盈利,所以提出了“煤电联动”概念,就像汽油随石油价格波动一样。只是更加复杂而已。

    “所以,这些都是问题。还有许多这样的问题,需要研究许多的方案。”岳云鹤轻轻拍了拍张逸夫,“你思考不全面,并不是你的问题,你是搞实业的,没太多时间耗费在这上面,没意义。我就不同了,成天有的是时间,专门可以研究这些麻烦的事情,倘若真如你说的,将来有朝一日我的结论可以有贡献,我这些脑子也算没白动!”

    “那岳老师,您究竟是支持民营还是国营?这么久的思考,在改革方向上有没有什么让我學习的地方么?”张逸夫相信,这样经历,这样心智的人,说出的话,总会对自己有帮助。

    岳云鹤看着张逸夫,笑得很平淡:“你的问题,其实就是‘中国特色’中,对‘特色’二字的诠释,至于这个特色是偏左,还是偏右,我认为既然提出了‘特色’二字,那么必然,所有人就已经偏右了,只是程度问题罢了。”

    岳云鹤说了,相当于啥都没说。

    “那我应该属于特别右那类了。”张逸夫挠头道。

    “错了,特别右的,早就出国了。”

    “那您一定不是特别右了。”

    岳云鹤哈哈大笑,尽力抬起一只腿:“就我这腿脚,别说出国,出京城都累。”

    “哈哈。”

    玩笑中结束了谈话,一切都是云里雾里。

    张逸夫总在想,是不是总会有一批人,一批智者,强者,在左右国家改革的方向,这必定不是一个人,一个人总会偏左偏右,而集合一群人,力量的制衡,班子的更迭,逐渐实现这个过程,而这一群人,抛去权力与利益,是否真的存在思想与信仰呢?

    张逸夫觉得至少岳云鹤应该有这样的思想和信仰,但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个权力。

    社会的演变,到底是物竞天择的进化,还是精英群体哲思,如果自己也老了,干不动了,就先从研究这个问题开始吧。

    没工夫再多跟岳云鹤打太极,正如岳云鹤所说,张逸夫是做实业的,正事儿要紧,而现在的正事儿既不是研发也不是生产,而是去促成鸳鸯!

    张逸夫在教员办公室见到了贾母钦点的媳妇,她硕士毕业后直接留校了,专业竟然是令人发指的政治學,真的不知道这个系在學什么。

    不过钦点媳妇本人真的是无可挑剔,乍一看有些夏雪的影子,却又完全不同,她的安静是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很难说清楚。非要说的话,夏雪就像是草原上的一樽冰雕,很精美,很神秘,而准媳妇就是草原上的一棵树,有风时微微起舞,无风时独自静谧,每个表情动作,给人都是刚刚好的感觉。

    “您就是张逸夫吧。”女孩摆了下头发,体现出了刚刚好的热情,以及刚刚好的羞涩,“天芸姐那人,真是没办法,说您是月老,我必须见一见,我马上还有课,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姜老师您好。”张逸夫礼貌握手,这可不能yy。

    “就别叫老师了,叫小姜好了。”

    “还是叫老师吧,您的课几点?”

    “还有……”女孩刚刚好抬臂,看了眼手表,“真不好意思,就十分钟了。”

    “那您先上课吧,我旁听一下,正好學习一下。”张逸夫也不着急,“我这岁数办旁听证是不是有点困难。”

    “瞧您话说的……”女孩儿掩面笑道,“没关系的,就一节课,听就听了,可我的课很无聊的,我怕您听不下去。”

    “没事儿,听不下去我就睡一会儿。”

    “真坦诚。”女孩又笑了起来,“要不您在我办公室休息吧。”

    “课堂睡觉比较踏实。”

    姜老师也拿这位没了脾气,只得一路领着张逸夫去教室。

    “我给你打个预防针。”姜老师关上办公室门笑道,“这节课主要讲东南亚的抗争民主,这其实是一个大课题,这节课只涉及一部分,主要从政治形态和规律上切入。”

    “没关系,我听得进去就听。”张逸夫点头笑道,“别因为我产生负担,我上學的时候没少给老师添堵。”

    “呵呵,我听天芸姐说,您也是菁华的?”

    “本科北方电院,硕士跟的岳云鹤。”

    “岳院长啊!”女孩表现出了刚刚好的钦佩,“他现在都不收學生了,您估计就是最后一辈了!”

    张逸夫觉得聊太多自己不好,只得强硬地扭转话题:“呵呵,其实本来峦松也可以赶上这辈的,但他更乐于投入实际生产建设,那段时间刚好在我们处室搞北漠发电,就给耽误了。”

    这话题扭得太厉害,让人得反应一下。

    “您跟峦松哥是同事么?”姜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相当一段时间的同事。”张逸夫比划了很长的一根线,“非常出色,挑不出毛病。”

    “这我也认同。”姜老师微微低头,“你一会儿可别跟其他人聊这些,要不我没威严了。”

    “怎么会!”张逸夫呵呵一笑,“你是學政治的,肯定清楚,在一定规律和客观条件下,趋势是必然的。”

    “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的意思是你俩也是必然的。”

    “这……”姜老师更加羞涩了,“我尊重峦松的想法。”

    “所以我们得共同把他的真正想法挖掘出来。”

    “好了,到教室了……”姜老师有些口干舌燥,“拜您所赐,我都忘了教义了。”

    张逸夫赶紧拍了拍脑袋:“我聊早了……”

    进了教室,张逸夫找了个角落的座位,也没人问他是干吗的,最多只是有人偷看两眼,毕竟现在已经是风度熟男了,然而本色在两分钟后就暴露了,大概是听到姜老师讲课30秒,立刻进入睡眠状态。

    ……

    迷迷糊糊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别说,还是在教室睡觉睡得踏实,连梦都没有。微微睁开眼,教室里學生早没影了,自己眼前摆了一瓶矿泉水,姜老师正坐在隔位做教案,这搞得张逸夫挺不好意思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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