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燕云战事各人的结局四
宋时归 作者:天使奥斯卡
第一百七十一章 燕云战事各人的结局四
第卷 燕云乱 第百七十章 燕云战事各人的结局（四）
童贯赶到，再没有想到映入自己眼帘的，竟然是如此景象！
路近乎不眠不休的赶来这里，在童贯的记忆中，自己至少有十年时间没有这样卖命了。这切还不都是为了拉拢这个萧言！
路上马匹颠簸得浑身老骨头生疼这先不说，童贯也自觉自己对萧言的拉拢已经到了极处。他都准备至少暂时对那个什么辽人公主视而不见了，萧言克复燕京的头功也不埋没他的。至于是不是将辽人公主就这么大度的交还到萧言手中，这个他还没最后决定。而且还亲身这么快的赶来！
在他意中，萧言应该是忐忑不安的等着他来做个处断，结果在他的大度豪爽之下，感激莫名，纳头便拜。从此童贯和萧言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当然，最后句有点夸张，至少燕云事了，到底是收拾了萧言，还是牢牢抓着他的把柄让他继续为自己死心塌地的卖命，童贯还未曾完全想好。
萧言桀骜，让人很难放心。不过使功不如使过这个念头，也是很有诱惑力的。
不管怎么说，总而言之，他童贯完全是揣着片好意来会这萧言的。甚至还准备表面凶恶的狠狠惩戒赵良嗣这厮番，给萧言出出气。每个方面童贯都自觉得仁至义尽到了极处，却没想到，萧言准备了这么番场景迎接他！
河滩地上，童贯按着腰间玉带，呆呆的在那里。看着还未曾来得及收拾的赵良嗣和郭药师两具尸首，忽忽的喘着粗气，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在他左右，王禀脸不忍卒睹的神色，在那里不住的摇着头。
老种和萧言两人，也就在童贯面前，摆出了恭迎的架势。老种笑吟吟的着，声不吭。萧言这方面向来是能把架势摆足，将自己对手活生生的恶心死。就在那儿叉手行礼，头都不抬，保持着这个弯腰恭谨迎候的架势，已经不知道有久了。
周遭那些环庆军和死里余生的常胜军余部，都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朝这前面凑，谁都知道，这些大人物之间该爆发出激烈的风雨雷电出来了。沾着就死，挨着就亡，大家还嫌没活够呢。
…………萧言就这么杀了郭药师和赵良嗣！还给他们安了个存心叵测，意图作乱，捏造辽国公主名目准备暗中招募辽国余孽的罪名。死了都不让他们翻身！
最要紧的是，萧言这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老种他们联络上了，这个怎么还不早点病死的老种，居然就赶来为他撑腰，宣称和萧言同时见证了这切！老种是何等身份？就算此次在北伐战事中，军中临时的差遣，他还在刘延庆之下，可是他大宋西军世代将门的出身，使相衔的地位，还有背后着那位老公相。虽然对童贯直客气，可是童贯也知道自己绝对是使唤他不动的，不如就远远隔开，省得相看两相厌。
老种为萧言撑腰，就代表老公相为萧言撑腰，就代表老公相那党为萧言撑腰。再加上个辽国什么直娘贼萧普贤女皇后的供述，怎么也扳摇不动！
其实赵良嗣和郭药师身死，甚而萧言将他和那个什么辽国公主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童贯都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但是对于萧言此举摆明了是已经投靠老公相脉，却是让他觉得寒气都渗到了骨髓里面！
其实看到眼前幕，童贯就已经明白了。当日他遣赵良嗣夺取萧言后路，开始对付他。就已经埋下了今日的结果。两人之间旦有了裂痕，就再难信任。赵良嗣最后又使出了这般手段，让萧言对他童贯就再无指望，果断投入老种他们这派系。亏自己还心存侥幸，以为兼程赶来，还有挽回的余地。
没想到萧言再遣出王禀之际，就早已决定了投靠老种他们那系。顺便还让王禀离开了赵良嗣和郭药师，举就将他们除掉！
他忍不住又看看老种。这老头子，实在是已经成了精了。环庆军大败，他保存了实力不说。还跟料到了今日也似，直在离萧言不远处徘徊不去。就等着萧言旦投靠就能赶在自己之前到来，结果就和萧言联手，做出这么幕来给自己看！
谁能料到，萧言这厮最后能抢下燕京，要是早知道，他童贯怎么也把这萧言当成宝贝捧在手上！而这萧言，不光打仗厉害，旦在政争当中有所决断，手脚也那么快，那么坚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历练出来的！
在这刻，童贯当真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想到自己未来前途黯淡，不要说郡王之位了，能不能得保现在地位都在未定之天，就差点想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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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童贯这等人物，沮丧郁闷，不过也就是阵的功夫。赶紧就得振作起精神，寻觅其他办法，看能不能从其他途径挽回局面。
他终于重重哼了声：“萧宣赞好大功绩，既夺了燕京城，又察觉了赵良嗣和郭药师此辈的奸谋，早早除掉。童某人忝为宣帅，却没出得什么气力，怎么敢当萧宣赞这般礼节？”
萧言仍然不曾抬头，语调恳切到了极处：“萧某南归，为大宋效死之心，日月可表！幸得官家鸿福，宣帅威灵，萧某人才侥幸克复燕京，擒斩辽酋萧干，拿获辽人皇后准备献俘阙前…………孰料竟然有此两奸臣播乱燕地，差点陷萧某于万劫不复之地！萧某对大宋片忠心，可鉴日月，幸得天不容奸，得老种相公助力，举将其覆灭！
…………宣帅此言，叫萧某人如何克当得起？萧某南归之臣，出力正是本分，安敢居功？只求上至官家，下至宣帅，能鉴得萧某人这片赤心，容萧某人为大宋百姓，已足慰生平！”
这番话实在是说得太有点恶心了，在萧言不远处的韩世忠朝着岳飞挤眉弄眼。岳飞阙面沉如水，就当没有看见。童贯这恶心的感觉，只有比韩世忠甚十倍！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冷哼声：“是，萧宣赞你忠心的好，能得萧宣赞，真是俺们大宋的福分！”
他又转向老种，冷笑声：“既然发现了赵良嗣和郭药师此辈的奸谋，怎么就不及早知会某这个宣帅呢？难道某将当不起萧宣赞垂问声么？反倒是老种相公，靠得住些？须知道，某是主持着燕地战局的人物！”
还没等萧言开口，老种就淡淡笑，朗声道：“宣帅此言说得差了！”
在童贯面前，此次北伐战事当中。老种显得低调样，整天就是副半死不活的垂老老头子的模样。童贯无论如何排挤他，他也就声不吭的领命。但是此刻，老种却将隐藏的锋芒全部拿了出来，劈头就说童贯不是，和童贯分庭抗礼之处，哪点还有往日的影子？
“…………如此奸谋发动在即，如何还有等待宣帅前来缓缓处置的时间？几万健儿殒身，总算拿下燕云。对官家也总算有个交代。万有个不慎，燕云再沦入敌手。在官家面前，某等这些为臣子的，还不干脆就早早割了自己的脖子？官家等这个燕云之地太久了，大宋也等这个燕云之地太久了！
…………宣帅身份贵重，远在后路持节镇抚。某等不才，正在高粱河左近。萧宣赞不先寻觅某等助力，反倒要等宣帅到来？怎么也没这个道理嘛…………萧宣赞为的还不是大局？何况，他也知会了宣帅！这点上头，宣帅责怪萧宣赞，末将却不心服！”
萧言在旁边连连摇手，神色又是诚恳又是难过：“千错万错，总是萧某人的过错。萧某人实在太过心切，才未曾等及宣帅就发作。宣帅也责备得是，老种相公切莫替萧某人说话了，有什么责罚，萧某人身领之，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童贯简直给两人作态气得发昏。知道萧言已经彻底和他扯破脸了。自己在这里耽搁刻，就是自取其辱分。难道还下令王禀将萧言拿下，或者干脆砍了萧言脑袋？老种就敢马上领兵护住萧言！而萧言也实在没有把柄再让他抓在手中，那个辽国公主，童贯简直懒得去问了，不用说已经给萧言弥缝完全。
当下就甩袖子，冷冷道：“既然都这样了，某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进燕京城罢！不用说萧宣赞克捷军报，已经发出了？这个不经过某这里，却是有些说不过去了罢？”
萧言仍然是那副欠揍到了万分的恭谨神色，仿佛今天不把童贯气死不肯罢休也似。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只要动他最珍贵的东西，萧言心地狭窄之处，也不见得差过了那个死鬼赵良嗣来着。
“这个自然是要等到宣帅的…………只是官家在汴梁悬挂燕云战事心切。我们做臣子的，克复燕京，先通禀官家，让官家欣喜下，也是免不了的…………正式军报，自然要等着宣帅前来起斟酌，属下安敢自专？”
童贯心里面痛骂自己嘴欠，都这样了，还想讨什么便宜？萧言和老种联手，在这里自己是撼不动了。不用说萧言早就和这老不死的斟酌过了，老公相有万种途径先将符合他们这派系利益的军报送到官家面前。自己来，还斟酌个屁！难道和前敌将领，亲自克复燕京的功臣，能说出两般话来？这不是自己将把柄朝对手手里送么。
童贯决定，自己再不和这两个王八蛋说句话！他转头就向王禀招呼：“走，俺们也进这便宜燕京去，收拾首尾，等着汴梁消息，然后就回汴梁去…………看老种相公还有萧宣赞如何加官进爵，就不先恭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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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来招惹萧言，萧言倒是还要来招惹童贯。
萧言抬头，脸愕然神色：“宣帅，属下身上冤屈，还未曾洗刷干净。怎么就进燕京了？属下这个被指为辽国公主的侍女，当日在雄州，在涿州，也有人看见。属下必然不敢调包。就当着辽人萧普贤女皇后验，看是不是那个什么直娘贼的辽人蜀国公主！”
萧言此刻神色，三分激动七分委屈。要不是实在挤不出眼泪来，估计已经能拿奥斯卡最佳裸替奖了。
童贯老大的不耐烦，他怎么愿意再去让自己跟着耍场猴戏？当下就不耐烦的摆手：“好好好，某就当看过了。萧宣赞忠心，谁还能怀疑？萧宣赞侍女，如何能是辽人公主？这件事情就算了了罢？俺们可能进燕京城了？”
萧言这件事情上却坚决万分：“宣帅，属下拜求宣帅亲临，为属下洗刷这场冤屈…………要不然异日就算属下能至汴梁，浑身长了万张嘴也分说不清楚！”
老种也在旁边不阴不阳的帮腔：“宣帅，关系前朝血脉之事，官家也是上心的。这也是某等北伐众将的份内之事…………这个事情，焉能不分辨清楚？”
童贯定定的看着萧言，从牙缝里面就挤出几个字：“你好，你好得很…………走，就去验看就是！可别太耽搁太时间，此处阴冷，某这把老骨头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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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中军大帐，这个时候就改成了认亲的所在。帐幕当中，坐着着，满满的都是人。这个时候童贯才看到，就连还在养伤的马扩也抬到这里来了。马扩自然是认识小哑巴的，是萧言最好的见证，说不得也辛苦他趟。
看着童贯，阵见礼下来，又是扰攘阵。因为萧言的原因，童贯自然对马扩也没什么好气。马扩却是自觉得襟怀坦荡，他最近直在养伤。外间发生的少大事，自然就隔膜了许。关于小哑巴是辽人蜀国公主事，他听见不过笑。小哑巴如何被萧言捡到，和月岳飞闲聊当中也提起过。岳飞是实在人，有句算句，马扩信得过。要是萧言随便捡就是位辽人的蜀国公主，那天底下的公主没有百万也得有八十万。
所以听萧言遣回燕京接萧普贤女皇后和他的使者说，马扩不顾伤势就急急跟着赶来。说什么也要替萧言当这个证人。
至于就算小哑巴是辽人蜀国公主，他马扩还会不会直偏帮萧言说话。马扩自问内心，最后也是长叹声，估计自己还得睁着眼睛说瞎话。为大宋留下这么位萧言，不比个无拳无勇，只是血脉高贵的公主强胜百倍！
众人在外帐中面对内帐围坐半圈，内帐屏风处隔着个纱帘。萧普贤女皇后端坐在纱帘后。
在童贯未曾到来，萧言动手诛杀赵良嗣和郭药师，什么样的旗号都扯出来，行事自然可以百无禁忌，反正也没人来拘管他。现在北伐大军两位巨头都到了，却要正式起来。这等场合，如对大宾，要给这位萧普贤女皇后留点体面。至于献俘给那位官家之后是什么命运，却又不是大家能管的事情了。
童贯再肚子的火气，还是恭谨的和这位萧普贤女皇后见了礼。这位辽人皇后款款答礼，半分没有仓皇之处。
扰攘过后，大家围坐处，个个神色俨然，不管各人心思如何，怎么样也要将这流程走完。萧言老种什么心思不知道。童贯是郁闷到了极处，给萧言摆了道，还要在这里帮他擦屁股，他童贯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将来大家还有相见之日，到时候再算这本帐罢！
童贯不吭声，老种只好代为主持，他咳嗽声，笑问道：“给两个怀不臣之心的奸贼的谣言，就让俺们正式如此，还劳烦了前朝皇后，真是无谓得很…………可总得有个交代不是？这就可以开始了罢？”
童贯哼了声，点点头。萧言摆手，就看见张显大步走出去，不时就从旁边小帐之中，引出来个聘婷少女。童贯顿时就眼前亮，好个女娃娃，当真是我见犹怜！
这个少女，自然就是小哑巴。她素面朝天，副娇柔可怜的模样。进帐幕当中，明媚双眸就转到了萧言身上，其间孺慕之意，藏也藏不住。逻骑将小哑巴寻获，自然跟宝贝样，快马加鞭的送到萧言这里。而萧言等到了小哑巴，就立时发动，下诛杀赵良嗣和郭药师，狠狠出了口恶气！
看到小哑巴的目光望向自己，萧言只觉得自己刚才冷硬无比的心，下也就软下来了。自己差点就失去了她…………亏这贼老天难得发了次善心！
小哑巴送回来，萧言也没来得及和她亲近，就马上行要紧的事情去了。这个时候，看着小哑巴怯生生的进来，将自己身全部系于自己身上的模样，简直就恨不得跳起来把将她揽入怀中！不过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做这般事情，只能点点头，向着帐中诸人：“诸位，这就是萧某人身边侍女，马宣赞不用说是熟识的，就是王太尉，在雄州的时候也曾经见过，是随着萧某人起闯辽营过来的，就请诸位看看，是不是就是她？”
马扩当下就朗声道：“如何不是？正是萧宣赞身边侍女！属下敢用身家性命作保！”
王禀却瞧也不瞧，径直就回答出声：“就是她！属下也敢用身家性命作保！”
萧言看看王禀，王禀也冷冷的回视了他眼。王禀心思，萧言也能猜到。虽然大家算是已经分道扬镳了，可是王禀还不屑于拿个小女娃娃做文章，这点事情，早了早好。只是可惜了自己使出来的那些胜捷军啊…………也不知道能扣下少来？
老种也郑重的点点头，看向童贯。童贯哼了声：“是就是了，那就请普贤女皇后验看，这女娃娃，是不是你们辽人的蜀国公主？”
童贯说得极快，他和王禀心思般，这个事情，早点了了就算完了。还不知道在汴梁有什么样的狂风骤雨等着自己，需要自己拿出全部心思来应付！就算要找萧言报复，也不是在此间，将来有的是机会，只须放着他童贯不死！
纱帘之中，萧普贤女皇后身形动，朝着小哑巴柔声招呼：“这位小大姐，你近前些。”
小哑巴抿住嫣红小巧的嘴唇，轻轻移步上前。帐中此刻，不知道怎么搞的，所有人下意识的都屏住了呼吸。就连萧言，明知道自己已经将切都安排布置停当，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悄悄握住了腰间佩剑剑柄！
幸好此刻，没有人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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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帘后面的沉默，让每个人都觉得漫长不已。在每个人都觉得有些憋不住了的时候，就听到纱帘后传来了萧普贤女悠悠的声音：“瞧着你，也知道你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家没有了罢？听说是萧宣赞就在燕地捡到的？
…………我们大辽，已经不能庇护自家儿女子民。过去在大辽的切，就当时是场梦，早点忘记了干净…………我们大辽对不起你处，也就不要再念着了。以后在大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就当自己是个大宋女儿可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当个普通百姓，比我这个苦命的天家女子是强得！”
萧普贤女皇后的声音已经哽咽，小哑巴也眼里珠泪滚动。她心里明白，国破家亡之际，这也是萧普贤女皇后在向她致歉！这个时候萧普贤女皇后就是个家族长辈，让她忘记自己出身，忘记自己以前的切，只要能好好活下来，就已经足够！
在外帐当中，童贯下起身来，萧言是将手中剑柄，攥出了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萧普贤女皇后突然笑：“见到旧日大辽子民，亡国妾妇失态之处，还请诸位大人见谅…………这个小娘子，亡国妾妇以前从来未曾见过，怎么可能是湘阴王的女儿蜀国公主？那位蜀国公主，直跟随在湘阴王身边四下按钵，早就没于军中，宗室之中，谁能不知道？赵良嗣和郭药师两个湘阴王的忠臣，居然能想到这个！”
萧言顿时悄悄的松开了握紧的剑柄，长长的吐了口气。童贯不则声的又坐了回去，深深的打量了小哑巴眼。又转过目光，淡淡道：“谢普贤女皇后…………但请普贤女皇后擅自珍摄，汴梁官家旨意到来之前，某等自然绝不敢怠慢…………”
萧普贤女皇后在纱帘之后回了礼，就退下去了。童贯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也叹息声，朝着老种和萧言冷冷道：“此间事情已经了了罢…………某等总算是可以进燕京了罢！萧宣赞有功无过，点冤屈，洗刷得干干净净，大家还有什么话说？”
老种也含笑起身：“某兼程赶来，也不正想早日进燕京步？正好附宣帅骥尾，看看这座北地雄城，宣帅，请！”
童贯和老种几乎同时起身，大步就朝帐外走去。临到帐幕门口，老种还躬身谦让了下，客气到了十足。他们身后侍卫将领，也都鱼贯跟出。马扩也举步走出帐幕，神色复杂的看看萧言，又看看小哑巴，最后拍拍萧言肩膀：“萧宣赞，在汴梁养望，可就不能如此行事了！话就如此，你自己掂量罢…………”
说完又叹息声，举步也缓缓走了出去。
帐幕当中，就剩下了萧言和小哑巴在那儿。张显细心，早就边将萧普贤女皇后接走，边在帐幕外面清空了闲杂人物，就连他自己，也远远的走了开去。
萧言看着眼眶红红的小哑巴，终于在脸上浮现出了丝外人很难看见的温暖笑意，朝着小哑巴张开了双手。小哑巴低呼声，下就扑进了萧言怀里！
莺莺娇软，燕燕轻盈，眼前切，是真是幻？
萧言揉着小哑巴的头发，低笑道：“原来你会说话…………我是还叫你小哑巴，还是叫你余里衍？说起来这名字真是有点拗口的说…………叫耶律洛施怎么样？”
小哑巴哇的声就哭了出来，小脸在萧言怀里拼命滚动，好像只小狗流浪日，好容易找回了自己温暖的窝。
虽然在逃亡途中，小哑巴显得无比坚强，可是她毕竟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她越哭还越是伤心，抽抽噎噎的道：“就叫我小哑巴，我不想当什么余里衍！耶律洛施也好难听，谁会给别人起这个名字？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还不能和别人说！掉进冰窟窿里面好冷，冷得人都僵了，我还戳瞎了别人的眼睛！真对不住那位大叔…………我知道自己给你添了麻烦，可是谁让你当初捡到了我？我不走了，我哪儿也不去了，我就守在你身边，外面好可怕…………”
听到小哑巴娇软的声音，萧言骨头都酥了，那种平安喜乐的感觉，是别处寻觅不到的。
小哑巴居然真的是个公主…………
萧言哼了声：“这不算完…………你怎么想起来自己朝冰窟窿里面跳的？以为我没本事把你救回来？老子…………我萧言是什么人？还以为自己做得对是不是？我告诉你，没这么轻易能了，咱们有帐算！”
小哑巴下止住了哭声，萧言的恶作剧她是久矣不曾领教，现在萧言又提起算帐，她顿时就感觉怕怕。当下就从萧言怀里跳出来，红着眼睛想想，自己委委屈屈的扯住小脸脸颊，尽力的朝两边拉开，副自己惩罚自己的模样。
这下子却换萧言要哭出来了，现在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小哑巴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比起以前，还会说话了，加的活色生香！
看着小哑巴淡淡的唇色，晶莹剔透的肌肤。萧言心里面热，就想抓过来啃下去，临动手的时候又迟疑下，了不起才读初三的岁数啊，自己是不是太鬼畜了些？
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之际，外面突然想起了张显恭谨的声音，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打扰到了萧宣赞什么事情。
“宣赞，童宣帅和老种相公就要出发，宣赞是不是也跟上去？还有，赵良嗣的尸首已经宣帅手下料理了，郭药师的尸首怎么办？是就地掩埋，还是交给他女儿？”
萧言的脸色下沉了下去。
他本来以为，郭蓉和郭药师是窜通气，来行缓兵之计。说不定这动小哑巴的手，她也是有份参与。可是不管从被擒获的甄六臣那里，还是从临死的郭药师那里。他得知的是，郭蓉根本不知道这所发生的切！
这个长腿妞，本来就只是个倔犟单纯的女孩子而已…………自己是错怪她了。还以诈对诈，给了她虚假的期望，其实是来杀郭药师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开始将自己图谋说清楚！
欺骗这样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坏。可是…………已经是无法弥补了。
小哑巴也放开了被自己捏红的脸颊，神色黯然。她是天家女儿，遭逢离乱不少，自然也知道这乱世无情之处。她低低道：“郭蓉姐姐也在燕京？”
萧言苦笑：“是，等着我带着她爹爹起回去呢…………也没什么，这个世道，她该认命。”
话虽然如此说，萧言语气当中的苦涩之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在自己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砍了个长腿漂亮妞的老爸，哪怕是因为自己搞大了她女儿肚子被追杀，然后还跟这长腿漂亮妞说，这是命，你该认…………
有的时候夹在两个时代之间，真的能让人觉得发疯！
萧言招招手，小哑巴温驯的过来，萧言将她小小软软的身子紧紧的揽在怀中，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小哑巴，下次不要再走丢了…………知道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 燕云战事各人的结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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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燕云战事各人的结局四
第卷 燕云乱 第百七十章 燕云战事各人的结局（四）
童贯赶到，再没有想到映入自己眼帘的，竟然是如此景象！
路近乎不眠不休的赶来这里，在童贯的记忆中，自己至少有十年时间没有这样卖命了。这切还不都是为了拉拢这个萧言！
路上马匹颠簸得浑身老骨头生疼这先不说，童贯也自觉自己对萧言的拉拢已经到了极处。他都准备至少暂时对那个什么辽人公主视而不见了，萧言克复燕京的头功也不埋没他的。至于是不是将辽人公主就这么大度的交还到萧言手中，这个他还没最后决定。而且还亲身这么快的赶来！
在他意中，萧言应该是忐忑不安的等着他来做个处断，结果在他的大度豪爽之下，感激莫名，纳头便拜。从此童贯和萧言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当然，最后句有点夸张，至少燕云事了，到底是收拾了萧言，还是牢牢抓着他的把柄让他继续为自己死心塌地的卖命，童贯还未曾完全想好。
萧言桀骜，让人很难放心。不过使功不如使过这个念头，也是很有诱惑力的。
不管怎么说，总而言之，他童贯完全是揣着片好意来会这萧言的。甚至还准备表面凶恶的狠狠惩戒赵良嗣这厮番，给萧言出出气。每个方面童贯都自觉得仁至义尽到了极处，却没想到，萧言准备了这么番场景迎接他！
河滩地上，童贯按着腰间玉带，呆呆的在那里。看着还未曾来得及收拾的赵良嗣和郭药师两具尸首，忽忽的喘着粗气，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在他左右，王禀脸不忍卒睹的神色，在那里不住的摇着头。
老种和萧言两人，也就在童贯面前，摆出了恭迎的架势。老种笑吟吟的着，声不吭。萧言这方面向来是能把架势摆足，将自己对手活生生的恶心死。就在那儿叉手行礼，头都不抬，保持着这个弯腰恭谨迎候的架势，已经不知道有久了。
周遭那些环庆军和死里余生的常胜军余部，都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朝这前面凑，谁都知道，这些大人物之间该爆发出激烈的风雨雷电出来了。沾着就死，挨着就亡，大家还嫌没活够呢。
…………萧言就这么杀了郭药师和赵良嗣！还给他们安了个存心叵测，意图作乱，捏造辽国公主名目准备暗中招募辽国余孽的罪名。死了都不让他们翻身！
最要紧的是，萧言这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老种他们联络上了，这个怎么还不早点病死的老种，居然就赶来为他撑腰，宣称和萧言同时见证了这切！老种是何等身份？就算此次在北伐战事中，军中临时的差遣，他还在刘延庆之下，可是他大宋西军世代将门的出身，使相衔的地位，还有背后着那位老公相。虽然对童贯直客气，可是童贯也知道自己绝对是使唤他不动的，不如就远远隔开，省得相看两相厌。
老种为萧言撑腰，就代表老公相为萧言撑腰，就代表老公相那党为萧言撑腰。再加上个辽国什么直娘贼萧普贤女皇后的供述，怎么也扳摇不动！
其实赵良嗣和郭药师身死，甚而萧言将他和那个什么辽国公主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童贯都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但是对于萧言此举摆明了是已经投靠老公相脉，却是让他觉得寒气都渗到了骨髓里面！
其实看到眼前幕，童贯就已经明白了。当日他遣赵良嗣夺取萧言后路，开始对付他。就已经埋下了今日的结果。两人之间旦有了裂痕，就再难信任。赵良嗣最后又使出了这般手段，让萧言对他童贯就再无指望，果断投入老种他们这派系。亏自己还心存侥幸，以为兼程赶来，还有挽回的余地。
没想到萧言再遣出王禀之际，就早已决定了投靠老种他们那系。顺便还让王禀离开了赵良嗣和郭药师，举就将他们除掉！
他忍不住又看看老种。这老头子，实在是已经成了精了。环庆军大败，他保存了实力不说。还跟料到了今日也似，直在离萧言不远处徘徊不去。就等着萧言旦投靠就能赶在自己之前到来，结果就和萧言联手，做出这么幕来给自己看！
谁能料到，萧言这厮最后能抢下燕京，要是早知道，他童贯怎么也把这萧言当成宝贝捧在手上！而这萧言，不光打仗厉害，旦在政争当中有所决断，手脚也那么快，那么坚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历练出来的！
在这刻，童贯当真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想到自己未来前途黯淡，不要说郡王之位了，能不能得保现在地位都在未定之天，就差点想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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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童贯这等人物，沮丧郁闷，不过也就是阵的功夫。赶紧就得振作起精神，寻觅其他办法，看能不能从其他途径挽回局面。
他终于重重哼了声：“萧宣赞好大功绩，既夺了燕京城，又察觉了赵良嗣和郭药师此辈的奸谋，早早除掉。童某人忝为宣帅，却没出得什么气力，怎么敢当萧宣赞这般礼节？”
萧言仍然不曾抬头，语调恳切到了极处：“萧某南归，为大宋效死之心，日月可表！幸得官家鸿福，宣帅威灵，萧某人才侥幸克复燕京，擒斩辽酋萧干，拿获辽人皇后准备献俘阙前…………孰料竟然有此两奸臣播乱燕地，差点陷萧某于万劫不复之地！萧某对大宋片忠心，可鉴日月，幸得天不容奸，得老种相公助力，举将其覆灭！
…………宣帅此言，叫萧某人如何克当得起？萧某南归之臣，出力正是本分，安敢居功？只求上至官家，下至宣帅，能鉴得萧某人这片赤心，容萧某人为大宋百姓，已足慰生平！”
这番话实在是说得太有点恶心了，在萧言不远处的韩世忠朝着岳飞挤眉弄眼。岳飞阙面沉如水，就当没有看见。童贯这恶心的感觉，只有比韩世忠甚十倍！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冷哼声：“是，萧宣赞你忠心的好，能得萧宣赞，真是俺们大宋的福分！”
他又转向老种，冷笑声：“既然发现了赵良嗣和郭药师此辈的奸谋，怎么就不及早知会某这个宣帅呢？难道某将当不起萧宣赞垂问声么？反倒是老种相公，靠得住些？须知道，某是主持着燕地战局的人物！”
还没等萧言开口，老种就淡淡笑，朗声道：“宣帅此言说得差了！”
在童贯面前，此次北伐战事当中。老种显得低调样，整天就是副半死不活的垂老老头子的模样。童贯无论如何排挤他，他也就声不吭的领命。但是此刻，老种却将隐藏的锋芒全部拿了出来，劈头就说童贯不是，和童贯分庭抗礼之处，哪点还有往日的影子？
“…………如此奸谋发动在即，如何还有等待宣帅前来缓缓处置的时间？几万健儿殒身，总算拿下燕云。对官家也总算有个交代。万有个不慎，燕云再沦入敌手。在官家面前，某等这些为臣子的，还不干脆就早早割了自己的脖子？官家等这个燕云之地太久了，大宋也等这个燕云之地太久了！
…………宣帅身份贵重，远在后路持节镇抚。某等不才，正在高粱河左近。萧宣赞不先寻觅某等助力，反倒要等宣帅到来？怎么也没这个道理嘛…………萧宣赞为的还不是大局？何况，他也知会了宣帅！这点上头，宣帅责怪萧宣赞，末将却不心服！”
萧言在旁边连连摇手，神色又是诚恳又是难过：“千错万错，总是萧某人的过错。萧某人实在太过心切，才未曾等及宣帅就发作。宣帅也责备得是，老种相公切莫替萧某人说话了，有什么责罚，萧某人身领之，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童贯简直给两人作态气得发昏。知道萧言已经彻底和他扯破脸了。自己在这里耽搁刻，就是自取其辱分。难道还下令王禀将萧言拿下，或者干脆砍了萧言脑袋？老种就敢马上领兵护住萧言！而萧言也实在没有把柄再让他抓在手中，那个辽国公主，童贯简直懒得去问了，不用说已经给萧言弥缝完全。
当下就甩袖子，冷冷道：“既然都这样了，某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进燕京城罢！不用说萧宣赞克捷军报，已经发出了？这个不经过某这里，却是有些说不过去了罢？”
萧言仍然是那副欠揍到了万分的恭谨神色，仿佛今天不把童贯气死不肯罢休也似。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只要动他最珍贵的东西，萧言心地狭窄之处，也不见得差过了那个死鬼赵良嗣来着。
“这个自然是要等到宣帅的…………只是官家在汴梁悬挂燕云战事心切。我们做臣子的，克复燕京，先通禀官家，让官家欣喜下，也是免不了的…………正式军报，自然要等着宣帅前来起斟酌，属下安敢自专？”
童贯心里面痛骂自己嘴欠，都这样了，还想讨什么便宜？萧言和老种联手，在这里自己是撼不动了。不用说萧言早就和这老不死的斟酌过了，老公相有万种途径先将符合他们这派系利益的军报送到官家面前。自己来，还斟酌个屁！难道和前敌将领，亲自克复燕京的功臣，能说出两般话来？这不是自己将把柄朝对手手里送么。
童贯决定，自己再不和这两个王八蛋说句话！他转头就向王禀招呼：“走，俺们也进这便宜燕京去，收拾首尾，等着汴梁消息，然后就回汴梁去…………看老种相公还有萧宣赞如何加官进爵，就不先恭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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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来招惹萧言，萧言倒是还要来招惹童贯。
萧言抬头，脸愕然神色：“宣帅，属下身上冤屈，还未曾洗刷干净。怎么就进燕京了？属下这个被指为辽国公主的侍女，当日在雄州，在涿州，也有人看见。属下必然不敢调包。就当着辽人萧普贤女皇后验，看是不是那个什么直娘贼的辽人蜀国公主！”
萧言此刻神色，三分激动七分委屈。要不是实在挤不出眼泪来，估计已经能拿奥斯卡最佳裸替奖了。
童贯老大的不耐烦，他怎么愿意再去让自己跟着耍场猴戏？当下就不耐烦的摆手：“好好好，某就当看过了。萧宣赞忠心，谁还能怀疑？萧宣赞侍女，如何能是辽人公主？这件事情就算了了罢？俺们可能进燕京城了？”
萧言这件事情上却坚决万分：“宣帅，属下拜求宣帅亲临，为属下洗刷这场冤屈…………要不然异日就算属下能至汴梁，浑身长了万张嘴也分说不清楚！”
老种也在旁边不阴不阳的帮腔：“宣帅，关系前朝血脉之事，官家也是上心的。这也是某等北伐众将的份内之事…………这个事情，焉能不分辨清楚？”
童贯定定的看着萧言，从牙缝里面就挤出几个字：“你好，你好得很…………走，就去验看就是！可别太耽搁太时间，此处阴冷，某这把老骨头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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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中军大帐，这个时候就改成了认亲的所在。帐幕当中，坐着着，满满的都是人。这个时候童贯才看到，就连还在养伤的马扩也抬到这里来了。马扩自然是认识小哑巴的，是萧言最好的见证，说不得也辛苦他趟。
看着童贯，阵见礼下来，又是扰攘阵。因为萧言的原因，童贯自然对马扩也没什么好气。马扩却是自觉得襟怀坦荡，他最近直在养伤。外间发生的少大事，自然就隔膜了许。关于小哑巴是辽人蜀国公主事，他听见不过笑。小哑巴如何被萧言捡到，和月岳飞闲聊当中也提起过。岳飞是实在人，有句算句，马扩信得过。要是萧言随便捡就是位辽人的蜀国公主，那天底下的公主没有百万也得有八十万。
所以听萧言遣回燕京接萧普贤女皇后和他的使者说，马扩不顾伤势就急急跟着赶来。说什么也要替萧言当这个证人。
至于就算小哑巴是辽人蜀国公主，他马扩还会不会直偏帮萧言说话。马扩自问内心，最后也是长叹声，估计自己还得睁着眼睛说瞎话。为大宋留下这么位萧言，不比个无拳无勇，只是血脉高贵的公主强胜百倍！
众人在外帐中面对内帐围坐半圈，内帐屏风处隔着个纱帘。萧普贤女皇后端坐在纱帘后。
在童贯未曾到来，萧言动手诛杀赵良嗣和郭药师，什么样的旗号都扯出来，行事自然可以百无禁忌，反正也没人来拘管他。现在北伐大军两位巨头都到了，却要正式起来。这等场合，如对大宾，要给这位萧普贤女皇后留点体面。至于献俘给那位官家之后是什么命运，却又不是大家能管的事情了。
童贯再肚子的火气，还是恭谨的和这位萧普贤女皇后见了礼。这位辽人皇后款款答礼，半分没有仓皇之处。
扰攘过后，大家围坐处，个个神色俨然，不管各人心思如何，怎么样也要将这流程走完。萧言老种什么心思不知道。童贯是郁闷到了极处，给萧言摆了道，还要在这里帮他擦屁股，他童贯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将来大家还有相见之日，到时候再算这本帐罢！
童贯不吭声，老种只好代为主持，他咳嗽声，笑问道：“给两个怀不臣之心的奸贼的谣言，就让俺们正式如此，还劳烦了前朝皇后，真是无谓得很…………可总得有个交代不是？这就可以开始了罢？”
童贯哼了声，点点头。萧言摆手，就看见张显大步走出去，不时就从旁边小帐之中，引出来个聘婷少女。童贯顿时就眼前亮，好个女娃娃，当真是我见犹怜！
这个少女，自然就是小哑巴。她素面朝天，副娇柔可怜的模样。进帐幕当中，明媚双眸就转到了萧言身上，其间孺慕之意，藏也藏不住。逻骑将小哑巴寻获，自然跟宝贝样，快马加鞭的送到萧言这里。而萧言等到了小哑巴，就立时发动，下诛杀赵良嗣和郭药师，狠狠出了口恶气！
看到小哑巴的目光望向自己，萧言只觉得自己刚才冷硬无比的心，下也就软下来了。自己差点就失去了她…………亏这贼老天难得发了次善心！
小哑巴送回来，萧言也没来得及和她亲近，就马上行要紧的事情去了。这个时候，看着小哑巴怯生生的进来，将自己身全部系于自己身上的模样，简直就恨不得跳起来把将她揽入怀中！不过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做这般事情，只能点点头，向着帐中诸人：“诸位，这就是萧某人身边侍女，马宣赞不用说是熟识的，就是王太尉，在雄州的时候也曾经见过，是随着萧某人起闯辽营过来的，就请诸位看看，是不是就是她？”
马扩当下就朗声道：“如何不是？正是萧宣赞身边侍女！属下敢用身家性命作保！”
王禀却瞧也不瞧，径直就回答出声：“就是她！属下也敢用身家性命作保！”
萧言看看王禀，王禀也冷冷的回视了他眼。王禀心思，萧言也能猜到。虽然大家算是已经分道扬镳了，可是王禀还不屑于拿个小女娃娃做文章，这点事情，早了早好。只是可惜了自己使出来的那些胜捷军啊…………也不知道能扣下少来？
老种也郑重的点点头，看向童贯。童贯哼了声：“是就是了，那就请普贤女皇后验看，这女娃娃，是不是你们辽人的蜀国公主？”
童贯说得极快，他和王禀心思般，这个事情，早点了了就算完了。还不知道在汴梁有什么样的狂风骤雨等着自己，需要自己拿出全部心思来应付！就算要找萧言报复，也不是在此间，将来有的是机会，只须放着他童贯不死！
纱帘之中，萧普贤女皇后身形动，朝着小哑巴柔声招呼：“这位小大姐，你近前些。”
小哑巴抿住嫣红小巧的嘴唇，轻轻移步上前。帐中此刻，不知道怎么搞的，所有人下意识的都屏住了呼吸。就连萧言，明知道自己已经将切都安排布置停当，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悄悄握住了腰间佩剑剑柄！
幸好此刻，没有人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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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帘后面的沉默，让每个人都觉得漫长不已。在每个人都觉得有些憋不住了的时候，就听到纱帘后传来了萧普贤女悠悠的声音：“瞧着你，也知道你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家没有了罢？听说是萧宣赞就在燕地捡到的？
…………我们大辽，已经不能庇护自家儿女子民。过去在大辽的切，就当时是场梦，早点忘记了干净…………我们大辽对不起你处，也就不要再念着了。以后在大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就当自己是个大宋女儿可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当个普通百姓，比我这个苦命的天家女子是强得！”
萧普贤女皇后的声音已经哽咽，小哑巴也眼里珠泪滚动。她心里明白，国破家亡之际，这也是萧普贤女皇后在向她致歉！这个时候萧普贤女皇后就是个家族长辈，让她忘记自己出身，忘记自己以前的切，只要能好好活下来，就已经足够！
在外帐当中，童贯下起身来，萧言是将手中剑柄，攥出了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萧普贤女皇后突然笑：“见到旧日大辽子民，亡国妾妇失态之处，还请诸位大人见谅…………这个小娘子，亡国妾妇以前从来未曾见过，怎么可能是湘阴王的女儿蜀国公主？那位蜀国公主，直跟随在湘阴王身边四下按钵，早就没于军中，宗室之中，谁能不知道？赵良嗣和郭药师两个湘阴王的忠臣，居然能想到这个！”
萧言顿时悄悄的松开了握紧的剑柄，长长的吐了口气。童贯不则声的又坐了回去，深深的打量了小哑巴眼。又转过目光，淡淡道：“谢普贤女皇后…………但请普贤女皇后擅自珍摄，汴梁官家旨意到来之前，某等自然绝不敢怠慢…………”
萧普贤女皇后在纱帘之后回了礼，就退下去了。童贯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也叹息声，朝着老种和萧言冷冷道：“此间事情已经了了罢…………某等总算是可以进燕京了罢！萧宣赞有功无过，点冤屈，洗刷得干干净净，大家还有什么话说？”
老种也含笑起身：“某兼程赶来，也不正想早日进燕京步？正好附宣帅骥尾，看看这座北地雄城，宣帅，请！”
童贯和老种几乎同时起身，大步就朝帐外走去。临到帐幕门口，老种还躬身谦让了下，客气到了十足。他们身后侍卫将领，也都鱼贯跟出。马扩也举步走出帐幕，神色复杂的看看萧言，又看看小哑巴，最后拍拍萧言肩膀：“萧宣赞，在汴梁养望，可就不能如此行事了！话就如此，你自己掂量罢…………”
说完又叹息声，举步也缓缓走了出去。
帐幕当中，就剩下了萧言和小哑巴在那儿。张显细心，早就边将萧普贤女皇后接走，边在帐幕外面清空了闲杂人物，就连他自己，也远远的走了开去。
萧言看着眼眶红红的小哑巴，终于在脸上浮现出了丝外人很难看见的温暖笑意，朝着小哑巴张开了双手。小哑巴低呼声，下就扑进了萧言怀里！
莺莺娇软，燕燕轻盈，眼前切，是真是幻？
萧言揉着小哑巴的头发，低笑道：“原来你会说话…………我是还叫你小哑巴，还是叫你余里衍？说起来这名字真是有点拗口的说…………叫耶律洛施怎么样？”
小哑巴哇的声就哭了出来，小脸在萧言怀里拼命滚动，好像只小狗流浪日，好容易找回了自己温暖的窝。
虽然在逃亡途中，小哑巴显得无比坚强，可是她毕竟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她越哭还越是伤心，抽抽噎噎的道：“就叫我小哑巴，我不想当什么余里衍！耶律洛施也好难听，谁会给别人起这个名字？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还不能和别人说！掉进冰窟窿里面好冷，冷得人都僵了，我还戳瞎了别人的眼睛！真对不住那位大叔…………我知道自己给你添了麻烦，可是谁让你当初捡到了我？我不走了，我哪儿也不去了，我就守在你身边，外面好可怕…………”
听到小哑巴娇软的声音，萧言骨头都酥了，那种平安喜乐的感觉，是别处寻觅不到的。
小哑巴居然真的是个公主…………
萧言哼了声：“这不算完…………你怎么想起来自己朝冰窟窿里面跳的？以为我没本事把你救回来？老子…………我萧言是什么人？还以为自己做得对是不是？我告诉你，没这么轻易能了，咱们有帐算！”
小哑巴下止住了哭声，萧言的恶作剧她是久矣不曾领教，现在萧言又提起算帐，她顿时就感觉怕怕。当下就从萧言怀里跳出来，红着眼睛想想，自己委委屈屈的扯住小脸脸颊，尽力的朝两边拉开，副自己惩罚自己的模样。
这下子却换萧言要哭出来了，现在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小哑巴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比起以前，还会说话了，加的活色生香！
看着小哑巴淡淡的唇色，晶莹剔透的肌肤。萧言心里面热，就想抓过来啃下去，临动手的时候又迟疑下，了不起才读初三的岁数啊，自己是不是太鬼畜了些？
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之际，外面突然想起了张显恭谨的声音，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打扰到了萧宣赞什么事情。
“宣赞，童宣帅和老种相公就要出发，宣赞是不是也跟上去？还有，赵良嗣的尸首已经宣帅手下料理了，郭药师的尸首怎么办？是就地掩埋，还是交给他女儿？”
萧言的脸色下沉了下去。
他本来以为，郭蓉和郭药师是窜通气，来行缓兵之计。说不定这动小哑巴的手，她也是有份参与。可是不管从被擒获的甄六臣那里，还是从临死的郭药师那里。他得知的是，郭蓉根本不知道这所发生的切！
这个长腿妞，本来就只是个倔犟单纯的女孩子而已…………自己是错怪她了。还以诈对诈，给了她虚假的期望，其实是来杀郭药师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开始将自己图谋说清楚！
欺骗这样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坏。可是…………已经是无法弥补了。
小哑巴也放开了被自己捏红的脸颊，神色黯然。她是天家女儿，遭逢离乱不少，自然也知道这乱世无情之处。她低低道：“郭蓉姐姐也在燕京？”
萧言苦笑：“是，等着我带着她爹爹起回去呢…………也没什么，这个世道，她该认命。”
话虽然如此说，萧言语气当中的苦涩之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在自己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砍了个长腿漂亮妞的老爸，哪怕是因为自己搞大了她女儿肚子被追杀，然后还跟这长腿漂亮妞说，这是命，你该认…………
有的时候夹在两个时代之间，真的能让人觉得发疯！
萧言招招手，小哑巴温驯的过来，萧言将她小小软软的身子紧紧的揽在怀中，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小哑巴，下次不要再走丢了…………知道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 燕云战事各人的结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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