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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破晓救赎 作者:墨扇散人

    么会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凡人?有的人,甚至在被押到死神面前时,都还是一脸的困惑与迷茫。他们,甚至他,都是国家大业的牺牲品,都是一切光荣的薪柴罢了。但是,正是有这样的信念,他才会将一切哀悯付之流水,纵是大逆不道,纵是负尽苍生,再多的身不由己,他也从未后悔。

    有的……只会是愧疚吧。

    这一路来,欠的债恐怕转生也难还清。比如那些丧生的人,比如格莉塔,比如伊尔莎,比如,还有那个因为他一时冲动,深深泥足深陷的人。

    也许正想到此,诺亚才发现楼上的客房中有细碎的响动。他放下还没有喝多少的咖啡,向楼上走去。

    这几天费恩大部分时间都在沉沉的昏睡中,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快速恢复了。诺亚打开门时,看见费恩已经穿好了裤子、衬衫和毛衣,正准备起床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大衣。见到诺亚突然进来,他起身的动作忽地就僵硬了。片刻后他又将身体重心移回了床上。

    诺亚倒没有觉得有多尴尬,只是面前的人,一头总是梳整齐的金发已经被睡得很凌乱,那双蓝色的漂亮眼睛始终垂着,连看也不想看向自己。才恢复血色的嘴唇又被咬成苍白。

    “我说过些什么?”他的声音不再沙哑,只是细小如蚊蚋。

    诺亚一直看着他:“没什么。别在意了。”

    费恩包裹在衬衫里的身体有些颤抖:“你听到了,对不对?我记得,我不太清醒的时候、我说了、我……你听到了?”

    “嗯。”不想,或者是自己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骗他。

    原来他做的一切都给他带来了这么深的影响。原来他也会因为这种事对别人产生依赖的感情。一定是发烧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件事,才会没有经过思考说出那样的话。

    “没关系。”诺亚将口气放缓,“我知道你那时不好受,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毕竟人不能控制脑袋不清醒时会说些什么胡话,我理解你。已经没事了。”

    费恩的身体仿佛是往下重重地一沉,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离了身体,再也没有了知觉。再回到自己身体中时,好像只是附在了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上。

    “费恩中尉?”诺亚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不会在意的。”

    “不要!”他猛地大声喊道,手伸出去似是要扯住诺亚的衣角,然而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在空气中攥紧。“求求你,”他低声道,仿佛年迈萨克斯管的呜咽,“求求你……忘掉吧。”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映在那双浅褐色眼睛之中。

    忽然他觉得有一丝心痛。

    自己拆开了费恩的心结,却又同时卸掉了他能够将自己保护起来的外壳。

    此刻自己想保护他、安慰他,但不明白究竟应该怎样去做。费恩被头发阴影笼罩住的表情,仿佛能让人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他的心如刀绞。

    所以诺亚选择了不说话,只是躬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本以为这样能给予费恩一点点安抚,却在身体触碰到他的一瞬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怀中的人身子忽然变得僵直,一动不动。

    诺亚稍稍抬起头,竟发现费恩瞪大了眼,满脸错愕。旋即他低下头,更咬紧了惨白的嘴唇,双手扶住诺亚宽阔的肩。

    “你……”诺亚还没问出口,面前的人倏然爆发出一股力气将自己他狠狠推开!

    诺亚没有防备,硬是被推得倒退了一步才站稳。费恩从床边站起,受惊一般远离他好几步,颤抖着抬起手,大声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啊!”

    啪嗒。水珠溅落在地板上。

    “你不是说你不会在意么?为什么――你在怜悯我吗?哈哈哈、我才不需要!诺亚冯塞弗尔特,你听好了、我――不――需――要!”

    不再考虑后果,挣脱了所有的约束,他肆无忌惮地朝着面前的男人、他的长官、他最爱的男人咆哮着发泄积压许久的委屈,到此时,眼泪早已流不出眼眶了。

    “你让我死心行不行?明明这么久以来都是你在玩弄我啊!我为什么还没有绝望啊!从那天晚上开始、不、从你到这个鬼地方开始……还没有够吗!!”

    他脸上挂着悲戚的笑意,倏然转身一把扯下衣架上的大衣,头也不回地重重打开门冲了出去。皮靴撞击楼梯发出的响动每一下都狠狠地撞击在诺亚的鼓膜上。

    直到那声音完全淡化消失,一切才恢复寂静。

    诺亚一直望着费恩背影消失的方向,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微微抬着,仿佛一直保持着那个拥抱被打破时的姿势。

    他原以为可以一直那样抱着他安抚他。

    怜悯?

    诺亚的脑子忽然嗡地一响,旋即这段时间内费恩所有异常的举动,那些不经意间落寞的神情,颤抖的言语都化为不停播放的影像丝毫不受阻止地鱼贯而入。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洞察力,都不过是可笑的自以为是。

    太嘲讽了。

    如果只是不清醒时说的胡话。

    他有什么必要哭着让自己忘掉啊!

    诺亚再也端不住那副沉稳的架子,猛然回头快步走出房间。一手扶着栏杆急匆匆地走下楼去。他眼前闪回费恩看他的最后一眼。

    那双堪比将死之人更为凄凉的眼睛,如深潭死水。

    诺亚焚心似火地穿过客厅,才发现放在餐桌上那杯咖啡此时已经凉了。

    第44章 xix.奥斯维辛集中营

    “虽然我们只能挥手再见――可我坚信和你的爱将会永远――”

    刚换岗的约纳斯背着枪一个人穿过营区。今天的工作很轻松,没有人乱闯,没有清理犯人,没有恶心的焚化,他宁愿每天都做这样的工作。现在他忙着回宿舍喝一杯热茶。刚拐过一个转角他便敏捷地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然而还没做出反应便被扯转过身。

    “费恩!”看清那人面目后他松了一口气,“吓到我啦。你好了?”

    “嗯。”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当然,非常好。”

    “那就好。”约纳斯笑了笑,心中却泛起一阵疑惑。因为他分明看到了费恩脸上再明显不过的、斑驳的泪痕。

    第45章 xx.塞弗尔特官邸庭院

    打开门。意料之外,又分明与往常一样看到费恩站在台阶下,背挺得笔直。

    他看向门口,眼睛中尽是冷漠与疏离。而后他抬起手,机械地做了个标准的军礼,脸上没有一丝额外的表情。那一瞬间诺亚几乎都要忘了怎么回礼。

    “费恩中尉,”他斟酌了一下,“你吃过早饭了?”费恩很礼貌地听他说完,却用空洞的声音道:“如果这里没有别的工作的话,我就去营地了,长官。”他一直看着诺亚,诺亚却无法与他的目光做任何的交流。

    见诺亚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肢体或语言表示,他便又敬了个礼,转身将手里拿着的帽子戴在头上,踏在庭院中皑皑的积雪离开了。

    诺亚知道他不会回头。

    所以费恩也不会知道,他离开后,诺亚一直盯着他消失的那个转角,很久很久。

    从这之后,费恩的身影便很少出现在这幢灰白色的房子前。

    即便意识到他刻意的疏离,诺亚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强迫他的举动,相反还放松了他的工作时间,晚饭之前,费恩便回到营地和其他人一起用晚餐,而自己对自己却越来越狠,每天晚上,在明亮的书房里借着咖啡熬过一个又一个午夜。

    没有费恩在,他可以更没有节制地抽烟。那个负责打扫卫生的犹太女仆不得不每天三次进入诺亚的办公室,战战兢兢地注意着不会打扰到诺亚工作,从办公桌上拿起那个精致的烟灰缸,将里面堆得像山丘一般的烟头拿出去倒掉,清理干净再放回他的桌上。

    烟雾缭绕,漆黑的天幕压下,只有书房那扇落地窗中的灯光依然倔强地亮着。

    冬深了。一场更大的雪无声无息地降下。天寒地坼。

    作者有话要说:

    大早上冷的要死,好不容易爬起来结果说外面下大雨比赛取消……

    蓝瘦香菇 只能赶稿了

    我是一个勤奋的写手

    第46章 xxi.奥斯维辛集中营

    房屋的大门洞开着,一队排列整齐的囚犯趔趔趄趄地进入。即使在年末的极寒中,他们仍只穿着破烂单薄的条纹囚衣。从破洞中露出的皮肤显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这一队人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光,俨然一列迟钝的行尸走肉。

    有的人抬眼看了看房屋门口钉着的那块“浴室及消毒”的牌子,依旧没有吭声。同为囚犯,却享受更高待遇的囚犯看守凶暴地呵斥着他们前进,但那队列依旧如虫子一样缓缓蠕动着。

    囚犯看守也不敢怠慢,毕竟――他们身后那行黑色身影,才是这里真正执掌他们性命的人。就连他们手中的黑背军犬,都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只剩骨头架子的人轻易撕碎。

    军犬有些不安地躁动着,罗尔夫扯了扯手中的绳子让它们安静下来。

    “真惨啊。”他看了一眼路边运来毒气罐的车子,低声道:“说得好像你不是这儿一员一样。”马库斯看了他一眼,转回头去发现行列中有个老头跌倒在地,引起了一阵小骚动。他不屑地皱了皱眉,抬枪准备瞄准,视线却被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拦了下来。

    费恩的眼神依旧如死水一般没有波澜:“算了吧,这都是他们最后一程了。”

    马库斯放下枪,感到很不解。毕竟从前,费恩才是他们这伙人中最激进的哪一个。“呵,犹太人而已,他们为了一块发霉面包连自己亲妈都卖,死一个死两个有什么区别。”马库斯扬起头道。然而费恩并没有答话,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毒气室的大门。

    “我们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约纳斯问道,然而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随着毒气室的门缓缓关上,焚尸场特遣队小组也来到了门前待命,一会儿他们将把堆积如山的尸体拖出去焚化。费恩拉了拉身上防寒的斗篷,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穿过一个吉卜赛营区时,马库斯一直在给约纳斯灌输犹太人会毁灭整个欧洲的思想,约纳斯一脸疑惑地提出各种问题。马库斯抬头看了一眼费恩:“你怎么不说话?你以前不是最痛恨那些人的吗?”

    费恩依然保持着沉默。这个话题,又让他难以自制地响起那个人,那个从深渊中将自己拉出来的男人。

    他已经半个月都这样刻意地疏离他了。保持下级对长官的一切尊敬与礼节,又绝不逾矩一步。他避免了与他所有的交谈,一句多的话也不肯说。

    费恩坚信,长久如此,他一定能够放下的。

    但,从刻骨的仇恨,与灼心的感情中走出来的他,将会失去与这里,甚至这个世界所有的牵绊。

    他麻木地看着眼前的牺牲,又因这世界的麻木刺痛着内心。

    你看,这世界本来就有很多不平等啊。

    “费恩?”罗尔夫用胳膊肘捅了捅,将他从离神中唤醒。“你究竟为什么,不像以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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