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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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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的眼睛。
徐莹不明就里，但是看孙氏捧着肚子，额上出汗，暗叫声不好，不能让她在昭仁殿出事：“宣御医来！”
孙氏连说不必：“臣妾回去躺躺就好。”
争执间，她的肚子又不疼了，不用别人说，匆匆告退。没会儿，她身边的小宫婢就满头汗地跑了过来：“娘子，宝林回去之后肚子又疼了！阵儿阵儿地！”
徐莹果断派人去找了御医，结论就是，孙氏是真的要生了。自徐莹以下，徐少君、尚氏、蔡氏的脸色都非常精彩，郑琰道：“娘子还是去看看吧，毕竟是圣人头个孩子。”
徐莹如梦初醒：“是要去。”
徐少君小声道：“臣妾也去。”尚氏、蔡氏都说要去，徐莹道：“你们都住在处，不去看也要回掖庭！回去以后都给我到自己的住处老实呆着！生育本就忙，不要添乱去了！”面派人通知萧令先。
郑琰顺势告辞，徐莹也没有心情留她，留郑七下来看她贤惠地帮老公照看小老婆生孩子？徐莹心里阵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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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郑琰收到消息，孙宝林在当天晚上生下女，是为萧令先长女。估计萧令先不会太高兴，但是徐莹，定会比较高兴的。
因为孙宝林生了女儿，徐莹对她的笑容就真挚了许。孙宝林自己挺失望的，如果是个儿子，那就是皇长子，不说有什么野心吧，起码以后是个王，自己就是王太妃。要是生个闺女……孙宝林个哆嗦，不说别的了，虽然也有公主能接母亲出宫团聚的，但是，闺女姓萧啊！旦女人沾上这个姓氏，那就是个让人想把她塞回肚子里的存在！
尚氏还道喜来：“还是娘子疼你，那天那样乱，竟是亲自坐镇的，还不让我们添乱呢。”
蔡氏道：“是呢是呢，宝林终身有依，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啊！”
尚氏忽然笑道：“那位可是酸得很呢！”伸手指徐少君住所的方面。蔡氏也跟着笑了起来。
徐少君与孙氏不太对付，是从她入宫头天就结下的梁子，表面上看不出来，在细节里就带了出来。别看徐少君也来道贺，也送贺礼，实是不如尚氏蔡氏与孙氏来的亲密。这三个人，出身差不，平日里免不了互相酸上酸，但是萧令先现在不能入掖庭，倒让三人身上的酸味儿去了大半。与徐少君的表现对比，谁比较有意见，望便知了。
孙氏叹道：“她与我们，是不同的。”
尚氏、蔡氏时失语，过了阵儿，尚氏道：“也没什么了不起！”是的，后宫的女人要是没了斗志，那就混吃等死吧。有斗志的人，出身再卑微，也不是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的。像苗妃，出身比淑妃差了八百个数量级，最后等级还要高出淑妃头来。
孙氏拍着女儿不语，心里着实担心徐少君记恨她。
尚氏与蔡氏对望眼，不遗余力地陈述着徐少君的威胁确实很大。她俩开始觉得有徐少君在，对已经怀孕了的孙氏是个冲击，发酸的两人乐见其成。只是近来在徐莹那里，偶遇着萧令先，徐少君的谈吐让萧令先喜欢，这两人就坐不住了。
极尽挑拔之能事。
孙氏智商也不太高，兼心中有事，居然也听进大半，自此愈发提防徐少君。
这个时候，徐少君正在屋里读书呢，上回萧令先偶然说了个句子，她有印象，但是记不起全文来。回来正在恶补功课，争取把全书都给看了、背了，好与萧令先有的共同语言。
徐莹也不含糊，正与她的生母郡主商量对策。郑琰再机灵，在亲密与可信上，比起郡主还是要差上截的。
这位郡主因为是皇后的生母，被封作莒国夫人，确实挺担心孙宝林生个长子，等听说生了个小公主，莒国夫人比孙宝林的妈还高兴呢！“这样最好了，这二年，谁都得不着。你趁这时候，要与圣人处处，待出了孝，最好怀上个小太子。”
徐莹心说，徐少君怕也打的这个主意呢，看她那个黏乎劲儿！又不想让母亲担心，只问莒国夫人：“徐梁在朝中有何动向？”
莒国夫人道：“他如今道老实，梁横还真是个福星！”口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徐莹低声道：“若徐少君再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阿爹阿娘给我在外面盯住了徐梁，寻着他的错处来！”
莒国夫人道：“他是郑靖业的人，不太好办。”
徐莹道：“我看郑七是点也不喜欢那个女人的。”
莒国夫人好奇道：“这又要怎么说？”
“怪冷淡的。”
莒国夫人道：“我的傻孩子！她们是亲是疏，岂是眼可知的？你还是小心着点儿好！”
徐莹也疑惑了起来：难道自己看错了？
郑琰再次到昭仁殿里来的时候，言谈之间似乎证实了莒国夫人的猜测。
两人说起萧令先给徐莹的五哥升官儿，郑琰忽然笑道：“娘子册封之典已过，明年又是改元，何不众乐乐？”
徐莹好奇地问道：“怎么个众乐乐？”
郑琰道：“孙宝林诞育有功，难道不该升升？徐四上次只是受了连累，难道不可怜？你要不可怜她，等圣人可怜了，可就不好看了。这事儿，还是你提出来为好。再说，圣人守孝三年，这三年，宫里就这几个人，还个个卑微，三年过，不知要补充少淑女进来了。”
徐莹好奇的表情被空白表情刷屏：“我知道了。”
她最终还是跟萧令先提了那么提，萧令先也是句：“知道了，你看给个什么品级合适？”
徐莹拿出了她的方案，徐少君与孙宝林皆为才人，尚、蔡二人皆做宝林。萧令先也挑不出毛病来，首肯了。
徐莹不免对郑琰有了丝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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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从最近比较少的入宫次数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徐少君身上明晃晃的郑党标签挂着，智商正常的人都会怀疑那么下。就这样吧，怀疑就怀疑了，时间会证明切的。
郑琰现在要做的，是趁着有限的时候，把应事务安排妥当，这个倒不难。有权有势就是好！不怕人敢趁机占便宜什么的。她爹还在，她家势力还在，谁敢趁她不在动她的东西，那真是“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而且，她保证会收利息。
最难的不是物质上的处理，而是人际关系的处理。所谓“人走茶凉”，虽然不至于这么凄凉，但是人不能经常见面，很情谊就可能会淡下来。在走之前，总要见见，联络下感情，走了之后继续保持联系什么的。
自己娘家是必不可少的，庆林长公主那里，郑瑜处，李幼嘉家、于元济家、郑安国家，甚至徐梁那里都去了次。念及要出远门，又拣了个出太阳的日子，跑到先帝陵前去说了会儿话。回来的路上想起怀恩来了，复去看了他趟。怀恩刚过五十，在这个年代算是高龄了，萧令先登基，因先帝遗诏给了他退休金，他也不好再留在宫中，索性
157、鄢郡不好守 ...
识趣地出宫让侄子奉养，当个老太爷。
郑琰以“老翁”称之，见他过得虽然俭朴，倒也悠然，就好养些鸟来逗着玩儿。
听说郑琰要出京，怀恩眯着眼睛道：“路小心，侍侯先帝的时候，曾听先帝说过，地方上的世家比京里顽固，不过……你可提醒池郎，以庶抗士。”
郑琰笑道：“谢老翁提点。”
现在，她正在自家设宴招待李神策和李俊。
池脩之要外放的消息早有风声透了出来，李俊羡慕地道：“能出去看看不同的风景也不错。”
李神策当他说醉话，很殷切地对池脩之道：“这是个好机会！有干材有政绩，日后为相才会少责难。”
李俊被吓得打了个嗝儿：“鄢郡为上郡，不过从四品，你现在就说宰相，太早了点吧？”
池脩之心说，你哪里知道要不是我跑得快，就tm成九卿了！
李神策继续当李俊说醉话：“干得好了，回来就能转做正四品，”看了眼郑琰，“做从三品也不是不可能。以后可大展雄材了！若是在你外放这几年狄人有变，就太可惜了！”
郑琰对少数民族的“边患”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怎么说？”
李俊不干了，嚷嚷道：“你们尽说些俗事！好好的赏赏雪景喝喝酒好！”他们正在池家水榭上坐着，关上玻璃窗，赏雪景非常地爽！人都是有惰性的，想当初，李俊是能够在四面漏风的亭子里这么干的，现在暖和屋子里呆着也能赏雪，就不想出去了。可不出去，这三个人实在唠叨，李神策定是故意的！他故意把自己按屋里，然后说这些自己不喜欢听的话，这是报负！
李神策，张开五指罩在李俊披头散发的顶心上，手腕用力，让李俊的脸对着桌子：“吃！”
李俊郁闷地低下了头，顿狂扒菜。
李神策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今年正旦贺使已到了，圣人改元登基头年么，这其中可有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啧！那气度！要是我没猜错，该是狄部贵人乔装来打探虚实的。只怕其志不小！”
郑琰“哦”了声，这样的段子不要太啊：“敢来就是有准备，不如将计就计，免得打草惊蛇。”
李神策矜持地点头：“已经在做了。可笑陈庆成还不知道。”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自己啥都知道，傻x的上司还在很傻很天真地说狄使里有个家伙特别特别不懂礼貌，十分桀骜！
有李神策出手，至少可以放大半的心，池氏夫妇有志同地开始吃饭。李俊伸出手来，谁筷子往哪道菜上伸，他就把盘子给抢过来。李神策看不下去了：“吃吃，撑傻了你！”
李俊冷笑道：“少来！你饭量从来比我大，当了这么年的饭桶也没变笨！”
郑琰的手在桌子下面掐着池脩之的大腿，强忍着笑意，池脩之被老婆掐，笑意被掐没了。
李神策忿道：“我吃的饭化作锦绣，益善。你吃的……”
郑琰连忙道：“刚才还嫌人家烦，这会儿师叔自己倒念叨上了。”
李俊撇嘴：“你们说的这些都没有用！现在又用不上！”也不用别人问，他先显摆上了，“你知道鄢郡最难弄的人是谁么？”
郑琰反问道：“难道你知道？”
“那是，那可是大有来头的人啊！放到三十年前，你那个奸诈的爹都得跟他们施礼的！鄢郡风水不坏，但是直出不了贤人，直到四十年前，鄢郡祁氏出了个能人祁高，路做到了太府正卿，正经八百的九卿之，位在正三品上，做就是十几年。后以原品休致，自从他们夫妇回了家，鄢郡郡守就倒了大霉了，上任得先拜这位祖宗。世家门人有非法事，往他们家跑，郡守也搜不得。要命的是，他娘子也跟他般长寿，不但郡守，郡守娘子也兴不起风浪来。”
李神策笑得直捶桌：“他好日子到头了！”
可不是！池郡守他老婆，是个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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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亲入虎穴探敌情的藩国王子郑琰暂时无缘得见，倒是类似祁氏这样的情报搜集了不少。
正旦，改元，萧令先的年号取得颇为大气，叫做应天。
应天元年初，池脩之出任鄢郡守，同行的有他的老婆郑琰，还有大堆的行李。
池脩之除了随身物品还带了若干待锻炼份子，其中就包括郑琰她侄子郑德俭（郑琦第三子），御史朱寰的儿子朱震等人。郑琰带的就了，衣服首饰八大车，铺盖两车、锅碗瓢盆堆（金玉器）、乐器若干、全套歌舞伎、文房四宝车、药材大箱、酒四十坛、侍婢五十、马十匹……
且不提小夫妻俩自己的行李，郑氏给闺女备了俩医生、两大车吃食、两个裁缝、四个绣娘、四个年老对妇人生活有经验的妇人。
郑琰是品夫人，萧令先给足了面子，拨了支两百人的卫队给她，排场比池脩之还大。本来他是不太想让妻子比丈夫气派的，不幸得知鄢郡有个“祁难搞”，他是想让池脩之有番作为的，最后还是把压住祁难搞气焰的事儿交给郑琰了。他相信他师妹能办得到的。
送别的队伍很长，帝后都遣使来，郑家上下齐出动，郑党也到了不少。池脩之的同事们围作团，有故意表现的也有真心惜别的。
郑琰的好友们也都到了，安康长公主与瑞丰长公主是亲临。彼此洒泪，郑琰以两方宝墨相赠两公主。安康长公主道：“我们刚接了阿娘出来，你又要远行。到了那里，常来信，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不要客气。”
瑞丰公主道：“我们自会向圣人、娘子提起你们的，不用久，你们就能回来了。”
郑琰想笑，咧嘴还是落泪了：“你们也珍重，不久，我必回来。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师母那里，又或者我母亲那里，你们尽管去。”
娘家人平时能说的话也都说了，此时不过“珍重”二字而已。
还是郑靖业发话了：“启程罢，不要错过了宿头！”
队伍缓缓启行。
快马日的路程，他们拖泥带水走了五天！队伍实在是太累赘了！
终于，到了鄢郡，衙门是空的！只有几个半老不老的门吏倚门打盹儿
作者有话要说：【1】很历史名人都因为生日遭过殃。孟尝君、隋炀帝的萧后都是这样。摸下巴，ms隋炀帝给陈后主定谥号定的就是“炀”，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此外，唐玄宗寿安公主因为孕九月而育，被亲爹嫌弃。
158
158、力降十会 ...
鄢郡是个不错的地方,有山有水，但是山不高也不陡,水不深也不急。除此之外便是片平原，只要风调雨顺,定丰产丰收。如果风不调雨不顺，也能基本保持温饱。并且，就有文字可考的历史记录来看，本地风调雨顺的时间占了绝大数。基本上,农业社会所有京城地选址的时候都会优先选择把京城放在这样的地方附近,为的就是个稳固。
此地风水如此之好，物产，至少是粮食产量能够保证,人口自然也就。按制,每万户可设县，鄢郡辖下已有七县，人口却在十万户以上。全国十余州，每州辖下的郡则十余个、少则五、六个，全国户口加起来也不过才近千万户，人口几千万而已。
适应农耕的地方，文明史总是比较长，也因为造就了些世家。祁氏正是其中之。除了祁氏这样全国都有名的世家之外，还有本郡、本州的望族，什么陈、王、朱、张，虽比不得蒋氏、顾氏，在这郡里也颇能横着走了。
算起来鄢郡也是人杰地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李神策说的，包括祁氏在内，中低级官吏出了大堆，就是没什么人能进入高层，真是可惜了此地邻近京城的地理位置了。直到出了个祁高，这位“奇难搞”老先生，就是如今鄢郡的太上皇。
与所有的地方样，世家与朝廷样深入人心，世家出身的官员来了，少还好说话点，但是也要有部分妥协。非世家出身的官员来了，如果有闻名天下的好名声，也许能过得轻松点。如果出身不高，还没啥特别能拿得出手的，别问了，等抽吧！
什么？你说你“有干才”？亲娘哎～哪里来的小天真被放出来了？！越“有干才”才要倒霉好吗？
考察个地方官员是不是称职，看的是租赋、人口、案件等指标。想收够或者超额完成租赋，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括隐”，把被世家兼并且隐瞒的土地人口给查出来。啧，就这条儿，这不是掐着人家的脖子让人把吃到嘴里的再吐出来么？所以，越有干才越倒霉。世家肯定会跟这些人对着干，如果都是世家出身，大家心照不宣，沾成谅解，那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如果来了个不是本阶层的人，想从世家这里占到便宜，那可是难上加难，少人本来名声好、学问好、做事也用功，就是掉进这烂泥潭里，最后轻则蹶不振，重则身败名裂！
当然，也有强硬派官员，管你什么世家不世家，拉出来打个烂羊头！该括的括，该罚的罚，这样够爽了吧？
小天真变成大天真了，依旧天真！
你能在地当少年的郡守？你走了，他们照样在！很地方都在搞拉锯战，哪怕是先帝那样的老无赖和郑靖业这样的老狐狸，都拿这种情况没有办法。
甚而至于，你不走，他们能把你弄走，挖坑你不跳是吧？设障碍你拆了是吧？人家到朝中活动，不用诬告什么的，直接从中枢把你给调走。世家依旧扎根本地。哪怕调不走，你郡守还得人手干活呢！这些人难道都跟你直刚正不阿？走好吧你！
以上，是情况简介，具体难题，还要等新官上任的池郡守自己去感受。
纵然知道鄢郡的世家势力比较强大，即使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心理准备，看到这样出“空城计”，也让人脑袋跟着阵空白。
门吏们倒是老实，你推我、我推你，推出了个打头的，看着衣服也比别人整齐些，上前打了个拱：“诸位郎君，这里是府衙，旧府君已经卸任，新府君还没到任，有什么事儿，可是办不了啦～”
郑德俭与朱震两骑上前，看这个样子就肚子气，郑德俭相府嫡孙，侯府外孙，京中所见人家，哪家门子是般无赖？要不是记得他家还算有家教，早鞭子抽过去了。朱震他爹是御史，品级不高，但是要求很高——不能你前面弹别人无礼，后面有人弹你家也很邋遢。
两人都只有十来岁，郑德俭年纪比郑琰还要小，根本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就不错了，强压着怒气脸都憋红了。朱震比郑德俭要大上两岁，自制力略强，提马上前，扬鞭道：“本郡池府君与韩国夫人车驾临衙，尔等还不开中门迎接？！”
门吏眼睛毒啊？看这两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他们身份不低。其实池氏夫妇这行浩浩荡荡的，前后首尾相连的大车足有几十辆，快马天的路他们走了五天，鄢郡早就收到了消息了，这边儿车驾进了城，早就有好事的人跑过来告诉门吏了。
门吏脸上堆笑：“不是小人为难郎君，这……也不能谁过来说自己是府君，咱们就客客气气请他进衙做主人吧？没有印信，我们是不能让的。”
郑德俭怒道：“却才入城已是核验过！你这刁才，又来饶舌！”差点没策马上前把人踩成肉泥。
门吏作惊恐状：“郎君莫凶！小人没见过世面，害怕！”
郑德俭又羞又恼，年轻人，跟着姑父姑母出来也是想显显能耐的，路还算顺利，到了地头上被为难了，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心中憋屈得简直无以复加，怪不得大郎（大堂兄德兴总说，地方上的人很坏，大伯父出郡时颇受了些磨难呢）。
来往的对话，整个队伍都陆续停在了衙前街上，并条街都塞满了，队伍的尾巴才刚进城门。池脩之见队伍停住，也不见回话，派叶文去打听。
叶文亦乘马，嘀嘀哒哒地凑上前去，见两个小郎君都红着脸，马前个脸坏人像的老油条在坏笑，便问郑德俭：“小郎君，这……”
郑德俭冷道：“这位不是官居何职的官人，要查府君的印信呢！”话出口又后悔了，尼玛！刚才拌嘴我怎么就想不起这句呢？
门吏又作惊恐状了：“小郎君，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纵使小人介贱役，也不敢置疑府君的，只是……咱不是没见过府君么？”
叶文少年心性，直接给他顶了回来：“想见府君？也得看府君乐不乐意！旧府君不在，难道要让做交接？去找这衙里能作主交接的人来！”
门吏笑道：“哎呀，今天真是不巧，非但前府君不在，连着典签、主簿都带走了，只留个功曹，可今天是祁老夫人寿日，她老人家是王功曹的姑祖母，王功曹贺寿去了。你们来得可真不巧，哪怕早两天来呢？”
叶文磨牙，虽然也是少年，毕竟身份低、见过的人生百态也，没像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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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莹不明就里，但是看孙氏捧着肚子，额上出汗，暗叫声不好，不能让她在昭仁殿出事：“宣御医来！”
孙氏连说不必：“臣妾回去躺躺就好。”
争执间，她的肚子又不疼了，不用别人说，匆匆告退。没会儿，她身边的小宫婢就满头汗地跑了过来：“娘子，宝林回去之后肚子又疼了！阵儿阵儿地！”
徐莹果断派人去找了御医，结论就是，孙氏是真的要生了。自徐莹以下，徐少君、尚氏、蔡氏的脸色都非常精彩，郑琰道：“娘子还是去看看吧，毕竟是圣人头个孩子。”
徐莹如梦初醒：“是要去。”
徐少君小声道：“臣妾也去。”尚氏、蔡氏都说要去，徐莹道：“你们都住在处，不去看也要回掖庭！回去以后都给我到自己的住处老实呆着！生育本就忙，不要添乱去了！”面派人通知萧令先。
郑琰顺势告辞，徐莹也没有心情留她，留郑七下来看她贤惠地帮老公照看小老婆生孩子？徐莹心里阵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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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郑琰收到消息，孙宝林在当天晚上生下女，是为萧令先长女。估计萧令先不会太高兴，但是徐莹，定会比较高兴的。
因为孙宝林生了女儿，徐莹对她的笑容就真挚了许。孙宝林自己挺失望的，如果是个儿子，那就是皇长子，不说有什么野心吧，起码以后是个王，自己就是王太妃。要是生个闺女……孙宝林个哆嗦，不说别的了，虽然也有公主能接母亲出宫团聚的，但是，闺女姓萧啊！旦女人沾上这个姓氏，那就是个让人想把她塞回肚子里的存在！
尚氏还道喜来：“还是娘子疼你，那天那样乱，竟是亲自坐镇的，还不让我们添乱呢。”
蔡氏道：“是呢是呢，宝林终身有依，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啊！”
尚氏忽然笑道：“那位可是酸得很呢！”伸手指徐少君住所的方面。蔡氏也跟着笑了起来。
徐少君与孙氏不太对付，是从她入宫头天就结下的梁子，表面上看不出来，在细节里就带了出来。别看徐少君也来道贺，也送贺礼，实是不如尚氏蔡氏与孙氏来的亲密。这三个人，出身差不，平日里免不了互相酸上酸，但是萧令先现在不能入掖庭，倒让三人身上的酸味儿去了大半。与徐少君的表现对比，谁比较有意见，望便知了。
孙氏叹道：“她与我们，是不同的。”
尚氏、蔡氏时失语，过了阵儿，尚氏道：“也没什么了不起！”是的，后宫的女人要是没了斗志，那就混吃等死吧。有斗志的人，出身再卑微，也不是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的。像苗妃，出身比淑妃差了八百个数量级，最后等级还要高出淑妃头来。
孙氏拍着女儿不语，心里着实担心徐少君记恨她。
尚氏与蔡氏对望眼，不遗余力地陈述着徐少君的威胁确实很大。她俩开始觉得有徐少君在，对已经怀孕了的孙氏是个冲击，发酸的两人乐见其成。只是近来在徐莹那里，偶遇着萧令先，徐少君的谈吐让萧令先喜欢，这两人就坐不住了。
极尽挑拔之能事。
孙氏智商也不太高，兼心中有事，居然也听进大半，自此愈发提防徐少君。
这个时候，徐少君正在屋里读书呢，上回萧令先偶然说了个句子，她有印象，但是记不起全文来。回来正在恶补功课，争取把全书都给看了、背了，好与萧令先有的共同语言。
徐莹也不含糊，正与她的生母郡主商量对策。郑琰再机灵，在亲密与可信上，比起郡主还是要差上截的。
这位郡主因为是皇后的生母，被封作莒国夫人，确实挺担心孙宝林生个长子，等听说生了个小公主，莒国夫人比孙宝林的妈还高兴呢！“这样最好了，这二年，谁都得不着。你趁这时候，要与圣人处处，待出了孝，最好怀上个小太子。”
徐莹心说，徐少君怕也打的这个主意呢，看她那个黏乎劲儿！又不想让母亲担心，只问莒国夫人：“徐梁在朝中有何动向？”
莒国夫人道：“他如今道老实，梁横还真是个福星！”口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徐莹低声道：“若徐少君再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阿爹阿娘给我在外面盯住了徐梁，寻着他的错处来！”
莒国夫人道：“他是郑靖业的人，不太好办。”
徐莹道：“我看郑七是点也不喜欢那个女人的。”
莒国夫人好奇道：“这又要怎么说？”
“怪冷淡的。”
莒国夫人道：“我的傻孩子！她们是亲是疏，岂是眼可知的？你还是小心着点儿好！”
徐莹也疑惑了起来：难道自己看错了？
郑琰再次到昭仁殿里来的时候，言谈之间似乎证实了莒国夫人的猜测。
两人说起萧令先给徐莹的五哥升官儿，郑琰忽然笑道：“娘子册封之典已过，明年又是改元，何不众乐乐？”
徐莹好奇地问道：“怎么个众乐乐？”
郑琰道：“孙宝林诞育有功，难道不该升升？徐四上次只是受了连累，难道不可怜？你要不可怜她，等圣人可怜了，可就不好看了。这事儿，还是你提出来为好。再说，圣人守孝三年，这三年，宫里就这几个人，还个个卑微，三年过，不知要补充少淑女进来了。”
徐莹好奇的表情被空白表情刷屏：“我知道了。”
她最终还是跟萧令先提了那么提，萧令先也是句：“知道了，你看给个什么品级合适？”
徐莹拿出了她的方案，徐少君与孙宝林皆为才人，尚、蔡二人皆做宝林。萧令先也挑不出毛病来，首肯了。
徐莹不免对郑琰有了丝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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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从最近比较少的入宫次数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徐少君身上明晃晃的郑党标签挂着，智商正常的人都会怀疑那么下。就这样吧，怀疑就怀疑了，时间会证明切的。
郑琰现在要做的，是趁着有限的时候，把应事务安排妥当，这个倒不难。有权有势就是好！不怕人敢趁机占便宜什么的。她爹还在，她家势力还在，谁敢趁她不在动她的东西，那真是“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而且，她保证会收利息。
最难的不是物质上的处理，而是人际关系的处理。所谓“人走茶凉”，虽然不至于这么凄凉，但是人不能经常见面，很情谊就可能会淡下来。在走之前，总要见见，联络下感情，走了之后继续保持联系什么的。
自己娘家是必不可少的，庆林长公主那里，郑瑜处，李幼嘉家、于元济家、郑安国家，甚至徐梁那里都去了次。念及要出远门，又拣了个出太阳的日子，跑到先帝陵前去说了会儿话。回来的路上想起怀恩来了，复去看了他趟。怀恩刚过五十，在这个年代算是高龄了，萧令先登基，因先帝遗诏给了他退休金，他也不好再留在宫中，索性
157、鄢郡不好守 ...
识趣地出宫让侄子奉养，当个老太爷。
郑琰以“老翁”称之，见他过得虽然俭朴，倒也悠然，就好养些鸟来逗着玩儿。
听说郑琰要出京，怀恩眯着眼睛道：“路小心，侍侯先帝的时候，曾听先帝说过，地方上的世家比京里顽固，不过……你可提醒池郎，以庶抗士。”
郑琰笑道：“谢老翁提点。”
现在，她正在自家设宴招待李神策和李俊。
池脩之要外放的消息早有风声透了出来，李俊羡慕地道：“能出去看看不同的风景也不错。”
李神策当他说醉话，很殷切地对池脩之道：“这是个好机会！有干材有政绩，日后为相才会少责难。”
李俊被吓得打了个嗝儿：“鄢郡为上郡，不过从四品，你现在就说宰相，太早了点吧？”
池脩之心说，你哪里知道要不是我跑得快，就tm成九卿了！
李神策继续当李俊说醉话：“干得好了，回来就能转做正四品，”看了眼郑琰，“做从三品也不是不可能。以后可大展雄材了！若是在你外放这几年狄人有变，就太可惜了！”
郑琰对少数民族的“边患”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怎么说？”
李俊不干了，嚷嚷道：“你们尽说些俗事！好好的赏赏雪景喝喝酒好！”他们正在池家水榭上坐着，关上玻璃窗，赏雪景非常地爽！人都是有惰性的，想当初，李俊是能够在四面漏风的亭子里这么干的，现在暖和屋子里呆着也能赏雪，就不想出去了。可不出去，这三个人实在唠叨，李神策定是故意的！他故意把自己按屋里，然后说这些自己不喜欢听的话，这是报负！
李神策，张开五指罩在李俊披头散发的顶心上，手腕用力，让李俊的脸对着桌子：“吃！”
李俊郁闷地低下了头，顿狂扒菜。
李神策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今年正旦贺使已到了，圣人改元登基头年么，这其中可有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啧！那气度！要是我没猜错，该是狄部贵人乔装来打探虚实的。只怕其志不小！”
郑琰“哦”了声，这样的段子不要太啊：“敢来就是有准备，不如将计就计，免得打草惊蛇。”
李神策矜持地点头：“已经在做了。可笑陈庆成还不知道。”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自己啥都知道，傻x的上司还在很傻很天真地说狄使里有个家伙特别特别不懂礼貌，十分桀骜！
有李神策出手，至少可以放大半的心，池氏夫妇有志同地开始吃饭。李俊伸出手来，谁筷子往哪道菜上伸，他就把盘子给抢过来。李神策看不下去了：“吃吃，撑傻了你！”
李俊冷笑道：“少来！你饭量从来比我大，当了这么年的饭桶也没变笨！”
郑琰的手在桌子下面掐着池脩之的大腿，强忍着笑意，池脩之被老婆掐，笑意被掐没了。
李神策忿道：“我吃的饭化作锦绣，益善。你吃的……”
郑琰连忙道：“刚才还嫌人家烦，这会儿师叔自己倒念叨上了。”
李俊撇嘴：“你们说的这些都没有用！现在又用不上！”也不用别人问，他先显摆上了，“你知道鄢郡最难弄的人是谁么？”
郑琰反问道：“难道你知道？”
“那是，那可是大有来头的人啊！放到三十年前，你那个奸诈的爹都得跟他们施礼的！鄢郡风水不坏，但是直出不了贤人，直到四十年前，鄢郡祁氏出了个能人祁高，路做到了太府正卿，正经八百的九卿之，位在正三品上，做就是十几年。后以原品休致，自从他们夫妇回了家，鄢郡郡守就倒了大霉了，上任得先拜这位祖宗。世家门人有非法事，往他们家跑，郡守也搜不得。要命的是，他娘子也跟他般长寿，不但郡守，郡守娘子也兴不起风浪来。”
李神策笑得直捶桌：“他好日子到头了！”
可不是！池郡守他老婆，是个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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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亲入虎穴探敌情的藩国王子郑琰暂时无缘得见，倒是类似祁氏这样的情报搜集了不少。
正旦，改元，萧令先的年号取得颇为大气，叫做应天。
应天元年初，池脩之出任鄢郡守，同行的有他的老婆郑琰，还有大堆的行李。
池脩之除了随身物品还带了若干待锻炼份子，其中就包括郑琰她侄子郑德俭（郑琦第三子），御史朱寰的儿子朱震等人。郑琰带的就了，衣服首饰八大车，铺盖两车、锅碗瓢盆堆（金玉器）、乐器若干、全套歌舞伎、文房四宝车、药材大箱、酒四十坛、侍婢五十、马十匹……
且不提小夫妻俩自己的行李，郑氏给闺女备了俩医生、两大车吃食、两个裁缝、四个绣娘、四个年老对妇人生活有经验的妇人。
郑琰是品夫人，萧令先给足了面子，拨了支两百人的卫队给她，排场比池脩之还大。本来他是不太想让妻子比丈夫气派的，不幸得知鄢郡有个“祁难搞”，他是想让池脩之有番作为的，最后还是把压住祁难搞气焰的事儿交给郑琰了。他相信他师妹能办得到的。
送别的队伍很长，帝后都遣使来，郑家上下齐出动，郑党也到了不少。池脩之的同事们围作团，有故意表现的也有真心惜别的。
郑琰的好友们也都到了，安康长公主与瑞丰长公主是亲临。彼此洒泪，郑琰以两方宝墨相赠两公主。安康长公主道：“我们刚接了阿娘出来，你又要远行。到了那里，常来信，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不要客气。”
瑞丰公主道：“我们自会向圣人、娘子提起你们的，不用久，你们就能回来了。”
郑琰想笑，咧嘴还是落泪了：“你们也珍重，不久，我必回来。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师母那里，又或者我母亲那里，你们尽管去。”
娘家人平时能说的话也都说了，此时不过“珍重”二字而已。
还是郑靖业发话了：“启程罢，不要错过了宿头！”
队伍缓缓启行。
快马日的路程，他们拖泥带水走了五天！队伍实在是太累赘了！
终于，到了鄢郡，衙门是空的！只有几个半老不老的门吏倚门打盹儿
作者有话要说：【1】很历史名人都因为生日遭过殃。孟尝君、隋炀帝的萧后都是这样。摸下巴，ms隋炀帝给陈后主定谥号定的就是“炀”，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此外，唐玄宗寿安公主因为孕九月而育，被亲爹嫌弃。
158
158、力降十会 ...
鄢郡是个不错的地方,有山有水，但是山不高也不陡,水不深也不急。除此之外便是片平原，只要风调雨顺,定丰产丰收。如果风不调雨不顺，也能基本保持温饱。并且，就有文字可考的历史记录来看，本地风调雨顺的时间占了绝大数。基本上,农业社会所有京城地选址的时候都会优先选择把京城放在这样的地方附近,为的就是个稳固。
此地风水如此之好，物产，至少是粮食产量能够保证,人口自然也就。按制,每万户可设县，鄢郡辖下已有七县，人口却在十万户以上。全国十余州，每州辖下的郡则十余个、少则五、六个，全国户口加起来也不过才近千万户，人口几千万而已。
适应农耕的地方，文明史总是比较长，也因为造就了些世家。祁氏正是其中之。除了祁氏这样全国都有名的世家之外，还有本郡、本州的望族，什么陈、王、朱、张，虽比不得蒋氏、顾氏，在这郡里也颇能横着走了。
算起来鄢郡也是人杰地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李神策说的，包括祁氏在内，中低级官吏出了大堆，就是没什么人能进入高层，真是可惜了此地邻近京城的地理位置了。直到出了个祁高，这位“奇难搞”老先生，就是如今鄢郡的太上皇。
与所有的地方样，世家与朝廷样深入人心，世家出身的官员来了，少还好说话点，但是也要有部分妥协。非世家出身的官员来了，如果有闻名天下的好名声，也许能过得轻松点。如果出身不高，还没啥特别能拿得出手的，别问了，等抽吧！
什么？你说你“有干才”？亲娘哎～哪里来的小天真被放出来了？！越“有干才”才要倒霉好吗？
考察个地方官员是不是称职，看的是租赋、人口、案件等指标。想收够或者超额完成租赋，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括隐”，把被世家兼并且隐瞒的土地人口给查出来。啧，就这条儿，这不是掐着人家的脖子让人把吃到嘴里的再吐出来么？所以，越有干才越倒霉。世家肯定会跟这些人对着干，如果都是世家出身，大家心照不宣，沾成谅解，那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如果来了个不是本阶层的人，想从世家这里占到便宜，那可是难上加难，少人本来名声好、学问好、做事也用功，就是掉进这烂泥潭里，最后轻则蹶不振，重则身败名裂！
当然，也有强硬派官员，管你什么世家不世家，拉出来打个烂羊头！该括的括，该罚的罚，这样够爽了吧？
小天真变成大天真了，依旧天真！
你能在地当少年的郡守？你走了，他们照样在！很地方都在搞拉锯战，哪怕是先帝那样的老无赖和郑靖业这样的老狐狸，都拿这种情况没有办法。
甚而至于，你不走，他们能把你弄走，挖坑你不跳是吧？设障碍你拆了是吧？人家到朝中活动，不用诬告什么的，直接从中枢把你给调走。世家依旧扎根本地。哪怕调不走，你郡守还得人手干活呢！这些人难道都跟你直刚正不阿？走好吧你！
以上，是情况简介，具体难题，还要等新官上任的池郡守自己去感受。
纵然知道鄢郡的世家势力比较强大，即使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心理准备，看到这样出“空城计”，也让人脑袋跟着阵空白。
门吏们倒是老实，你推我、我推你，推出了个打头的，看着衣服也比别人整齐些，上前打了个拱：“诸位郎君，这里是府衙，旧府君已经卸任，新府君还没到任，有什么事儿，可是办不了啦～”
郑德俭与朱震两骑上前，看这个样子就肚子气，郑德俭相府嫡孙，侯府外孙，京中所见人家，哪家门子是般无赖？要不是记得他家还算有家教，早鞭子抽过去了。朱震他爹是御史，品级不高，但是要求很高——不能你前面弹别人无礼，后面有人弹你家也很邋遢。
两人都只有十来岁，郑德俭年纪比郑琰还要小，根本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就不错了，强压着怒气脸都憋红了。朱震比郑德俭要大上两岁，自制力略强，提马上前，扬鞭道：“本郡池府君与韩国夫人车驾临衙，尔等还不开中门迎接？！”
门吏眼睛毒啊？看这两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他们身份不低。其实池氏夫妇这行浩浩荡荡的，前后首尾相连的大车足有几十辆，快马天的路他们走了五天，鄢郡早就收到了消息了，这边儿车驾进了城，早就有好事的人跑过来告诉门吏了。
门吏脸上堆笑：“不是小人为难郎君，这……也不能谁过来说自己是府君，咱们就客客气气请他进衙做主人吧？没有印信，我们是不能让的。”
郑德俭怒道：“却才入城已是核验过！你这刁才，又来饶舌！”差点没策马上前把人踩成肉泥。
门吏作惊恐状：“郎君莫凶！小人没见过世面，害怕！”
郑德俭又羞又恼，年轻人，跟着姑父姑母出来也是想显显能耐的，路还算顺利，到了地头上被为难了，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心中憋屈得简直无以复加，怪不得大郎（大堂兄德兴总说，地方上的人很坏，大伯父出郡时颇受了些磨难呢）。
来往的对话，整个队伍都陆续停在了衙前街上，并条街都塞满了，队伍的尾巴才刚进城门。池脩之见队伍停住，也不见回话，派叶文去打听。
叶文亦乘马，嘀嘀哒哒地凑上前去，见两个小郎君都红着脸，马前个脸坏人像的老油条在坏笑，便问郑德俭：“小郎君，这……”
郑德俭冷道：“这位不是官居何职的官人，要查府君的印信呢！”话出口又后悔了，尼玛！刚才拌嘴我怎么就想不起这句呢？
门吏又作惊恐状了：“小郎君，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纵使小人介贱役，也不敢置疑府君的，只是……咱不是没见过府君么？”
叶文少年心性，直接给他顶了回来：“想见府君？也得看府君乐不乐意！旧府君不在，难道要让做交接？去找这衙里能作主交接的人来！”
门吏笑道：“哎呀，今天真是不巧，非但前府君不在，连着典签、主簿都带走了，只留个功曹，可今天是祁老夫人寿日，她老人家是王功曹的姑祖母，王功曹贺寿去了。你们来得可真不巧，哪怕早两天来呢？”
叶文磨牙，虽然也是少年，毕竟身份低、见过的人生百态也，没像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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