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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和狗仔的故事 作者:苹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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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许明优已经不记得这到底是他第几次跟踪程思了，
三次，五次，或者。
到他哪怕只是闭着眼睛都知道那个人接下来的动作：
靠在车门上抽支烟，
等到快抽完的时候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然后开车离开。
从某个方面来说，
他这个狗仔，基本可以算得上是除了这位大明星的朋友家人以外最了解他的人了。
这样的认知总让他想起句话——最熟悉的陌生人。
此刻，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果然已如许明优所想，
靠在车上悠然的抽起了烟。
现在是晚上8点钟，停车场的灯光有些暗，
香烟的那点亮光忽隐忽现，像是在呼吸般。
朦朦胧胧的烟雾中，程思静默着，宛如尊雕塑。
许明优想，总编说得很对——
那个人，
他在那里，就是幅画。
程思在22岁的时候，凭借首自己作词作曲的《船》炮而红。
在接下来的6年时间里，他共出了五张专辑，
张比张精彩，张比张令人赞叹。
上天真是太眷顾他了，彷佛把世上最好的切都给了他：
英俊的外表，满腹的才华，无与伦比的人气……
年龄不大，却俨然天王之姿。
正当大家期待着他的第六张专辑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的时候，
程思却爆出了丑闻——
他被指控强暴名年仅17岁的女粉丝。
虽然这起案子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而撤诉，
但是因此而引发的强大的舆论压力迫使他不得不退出了娱乐圈去了国外。
对此，有人意外，有人扼腕，有人嗤之以鼻，
的人在感慨，
感慨天王般的人物夕之间竟然落魄的远走他乡。
娱乐圈，浮浮沉沉，不过朝夕之间。
然而时隔5年，程思却再度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
他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继续从事着跟音乐有关的活动，
只是不再唱歌，只写歌。
虽然现在转为幕后，
但是5年前的切，不管是荣誉还是丑闻，再度聚集到他身上，
关于他的话题，从未间断。
许明优举起相机，看着镜头里的程思：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然后坐进自己的车里。
许明优知道，他和程思的旅程，又开始了。
2.
许明优在家名为《星闻》的娱乐杂志社做摄影记者，
说是“摄影记者”，其实就是个狗仔。
这实在是算不上个阳光体面的工作，
不过，他自己倒不在意，
他性格内向，写不出夺人眼球的稿子，也没有舌灿莲花的本事，
他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专注。
这个工作倒也适合，起码免了他的交际之苦。
而且许明优似乎天生就有干这行的天赋，连总编都夸赞说：
小许拍的照片，信息量总是很大。
不过，自程思复出后，总编就让许明优重点注意他了。
这位大明星，
哪怕只是眨下眼睛、喝口水，都是新闻。
说起来，程思甩狗仔的本事真是等的好，
也亏得许明优的认真和耐心，
被甩过几次后，倒也摸索出了些追踪他的小诀窍。
许明优有时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明星和狗仔，真是天生的对头。
许明优跟着程思，路开着车来到个有些偏僻的露天公园。
这地方程思似乎不是第次来，
他熟练的把车停在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后面，
然后摇下车窗，懒懒地趴在车窗边上。
春天的晚上，气温正合适，
公园里人很：
小孩子在玩闹，老太太在跳舞，还有的在聊天说笑。
程思看的很入神，
离他不远的许明优却有些意外。
白天部门领导特意交待说今天是程思的生日，可能会有料，让他盯着点，
但是他今天天都待在工作室里，晚上却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发呆，
不用过生日吗？
也许受家庭影响，许明优直觉得生日那天应该是很重要的日子，
就连他爸妈，每年都会在生日的时候特意打电话提醒他定要去大吃顿或者邀请朋友庆祝下。
这样重要的日子，程思却独自人跑来公园，他好像连晚饭都没吃吧。
许明优皱着眉头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汽车，忽然看见程思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连忙举起相机，注意看周围是不是有什么人过来了。
结果他只是跑到位老太太身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学着老太太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摆动起来。
许明优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明星的舞姿看上去真是不怎么样，但是他跳的极为认真，
旁边几个老太太也觉得有趣，都停下来指点他。
许明优张接张的拍了许照片，随后慢慢翻看起来。
这些照片，等他明天交到同事手中之后，
再见到时，也许已经被赋予了另外层含义。
他都能猜的出，它们会被配上什么样的文字——
“昔日天王风光不再，独自人黯然庆生”，
又或者“程思深夜出门，疑似醉酒发疯”之类的。
想到这里，许明优放下了相机。
而那边的程思也跳完了舞。
他回到了车上，继续趴在车窗边上，会看看手机，会看看人，看上去有些无聊。
许明优就这样看着他，
远远的，模糊不清的看着他。
许明优想，这真是个奇怪的夜晚。
是的，这真是个奇怪的夜晚。
连带着向木讷的许明优都好像被种莫名的心情的鼓动着，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的，
等到清醒过来时自己已经拎着车上盒还未拆开的酸奶和小块蛋糕在了程思的车前。
程思正不解的看着他。
许明优的手心直在冒汗，他有点紧张。
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自己直跟踪的人的面前，让他有种“投案自首”的错觉。
好在现在是晚上，他还特地戴了顶帽子，程思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不过许明优不敢看他，只是尽量低着头，压了压帽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您、您好，请问是程先生吧，这是您的外卖。
程思摇摇头：我没有订过外卖，你弄错了。
许明优：天长公园香樟树下车牌号为a9848的程先生，没错的。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赶忙补充道：噢，呃，其实是有人来我们店里点了这些东西拜托我们送给您的，您放心，钱已经付过了。
程思没有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敲着车窗边，似乎在思考什么。
时间分秒过去，
许明优尴尬的在那里，
先前的那股躁动已慢慢平静，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落荒而逃的时候，
程思终于接过了东西，问道：那位点东西的人还说了些什么吗？
许明优沉默了会，微微的抬了抬头，轻声回答：
他说，祝您生日快乐。
3.
自那天之后，整整个月时间，许明优都没有再见到过程思。
他被总编派去国外全程跟踪个电影节的采访活动，每天忙的团团转，
偶尔闲下来，想的最是却是那几张程思在公园学着老太太跳舞的照片。
那天拍的照片，他全都删掉了。
这样做的原因说起来可能有些矫情——
那些他跟踪过的明星里，程思是次数最时间最长，
在这么个微妙的情况下，他们起经历了很事情：
看他工作、陪他开车兜风、跟他起发呆……
这让许明优觉得，程思像是个有点特殊的朋友。
删掉那些照片，就当是送他的生日礼物吧。
虽然，程思并不认识他。
从国外回来之后，许明优休了几天假又立刻投入到工作。
杂志社筹划了好久，邀请到位大明星做专访，
访问地点在对方的工作室，公司让许明优跟着去打打下手再拍几张照片。
只是，等去了才发现，那位要采访的明星竟是程思。
踏进程思的工作室的那刻，许明优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的第反应是回头看向对面树林的某处，因为他曾无数次蹲在那偷拍照片。
这是栋依湖而建的小别墅，
程思最长待的地方是间透明的玻璃房，光线极好，
采访也是在这里进行。
程思和负责采访的人员打了声招呼，还亲自倒了茶水，
杨姐偷偷跟许明优说：看来大明星果然跟传说中的样，点架子都没有呢。
许明优没有回应她，只是直低着头摆弄他的相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杨姐也不在意，许明优向不爱讲话，习惯了。
采访很快开始。
因为是谈话式访问，所以氛围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
按照领导的要求，许明优需要拍些程思聊天时的照片，
于是他选择好位置，架好相机，准备随时捕捉聊天瞬间。
此刻话题正好聊到“工作”，
杨姐问道：程思，我比较好奇你平常写歌的时候会有些比较特别的小习惯吗？比如像我有的同事写稿子的时候定要听轻柔舒缓的音乐……
镜头里，程思皱着眉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过了会，他淡淡的笑了笑：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老土的，我工作的时候定要喝咖啡，因为咖啡能使我思维清晰。
啪！
程思和杨姐转过头，只见许明优的脸涨的通红：抱歉，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杨姐看着程思笑道：看来连向细心谨慎的明优看见程思都有点紧张了。好了，我们继续，你刚刚说到咖啡，我知道你的很粉丝都……
虽然被打断了小会，不过两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采访继续进行，
许明优的心里却有些波涛汹涌：
程思在骗人，他从不喝咖啡！
他在工作的时候的确经常喝东西，但是喝的是果汁，各种口味的果汁，
许明优从没有见过个男人居然这么热衷于这种甜兮兮的饮料。
许明优在他的工作室门口蹲点过几回，
程思的工作的房间是玻璃房，用的也是玻璃杯，所以其实只要位置找对了，就能“看”得很清楚。
而且，身为个合格的狗仔，是肯定要翻翻垃圾桶的。
不过这事他从没跟其他人说过，他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新闻，反正公司需要的就是些照片而已。
但是今天忽然看到程思当他的面骗人，这种感觉真是——
太奇怪了。
4.
想是这么想，不过许明优很快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明星毕竟是公众人物，可能要顾及到形象问题，他这样的普通人是没法理解的。
虽然他点不觉的喜欢喝果汁这件事会对程思造成什么影响，
明明他连大的丑闻都经历过。
另边杨姐和程思的谈话进行的十分顺利，笑声连连。
杨姐是资深娱记，很懂得察言观色，对于聊天内容的分寸掌握得很好；
而程思也相当配合，直都是面带微笑回答问题。
程思离开的那年是28岁，
如今5年的时间过去，他容颜未变，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已不复往日青涩蓬勃，
整个人看上去从容淡定，气魄逼人。
他是个真正的明星。
只是——
杨姐：……我记得上个月是你生日吧，那天在网上看到很粉丝祝福的帖子，程思有没有很感动？生日是如何度过的呢？
程思：很开心还是有很朋友记得我，真的很感激大家。生日当然是要过的，不过因为我家人在国外，所以那天我就简单邀请了些圈中好友吃了顿饭。
许明优：……
杨姐：……那平常休息的时候会做些什么？会出去玩吗？
程思：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待在家里。我很少出去兜风。
许明优：……
杨姐：……我来替我们杂志抽中的获奖读者问下，程思平常抽烟么？她说她觉得抽烟的男人很性感。很有趣的读者，哈哈。
程思：可惜了，看来我还不够性感，其实我很少抽烟。
许明优：……
许明优有点听不下去了。
那些他不清楚的问题就算了，但是他知道那些，程思说的基本都是假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没必要特地骗人，
不知道程思为什么这么做。
他正心不在焉地想着，忽然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
许明优抬起头，却发现程思和杨姐都看着他。
他吓了跳：怎、怎么了？
杨姐也不明白聊得好好的为什么程思会突然转过头看着许明优，
她猜测是不是许明优的举动干扰了他，于是打个圆场笑道：明优，你怎么好端端的又是皱眉又是叹气啊？
许明优尴尬极了，他个劲地在想程思的事情，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还在采访中。
他工作的时候向很认真，没想到这次居然分神了。
许明优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打扰到你们了。
没等杨姐回答，程思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他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是这样的，我……我妹妹是您的粉丝，我刚刚只是在想要怎么开口要个签名。
程思垂下眼眸，微微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就这样，许明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直到采访结束。
离开的时候，程思叫住了许明优，右手伸出，掌心向上。
许明优愣愣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块钱放进程思手中。
程思：……
程思：……你妹妹不是要签名么？
许明优恍然大悟，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本小记事本，
刚递出去就有些后悔，
那本子是他平时用来记录各明星的行程的。
程思看也不看，直接翻到最后页，在本子上签好名，
然后合上本子还给许明优，说：只能给你妹妹看。
许明优心虚地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程思在说“妹妹”两个字的时候口音咬得有些重。
杨姐见程思特地签了名，直笑说许明优赚到了。
许明优路苦笑，只觉得怀里揣着的那本本子，热得有些烫人。
直等到下班回到家，他才拿出记事本，小心翼翼地翻到最后页，上面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行字：
蛋糕很好吃。ps：这句话是真的。
5.
电视里正播放着市电视台的期访谈节目，采访嘉宾是程思，他正在讲他生日时收到的份礼物——
程思：……恩，虽然只是杯酸奶和块蛋糕，但那是个很特别的人送的……
台下的观众都尖叫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程思忍不住伸出手抚了下额头，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主持人趁机问道：到底这个特别的人有“特别”，程思不能透露下吗？
程思笑着摇摇头：……真的不太方便……抱歉……
台下又是片尖叫声。
电视那头，许明优快要捏碎遥控器。
难得个周末休息下，结果大早被总编叫去杂志社，
然后就看到了这么段。
总编关掉电视，语重心长地对许明优说：明优，这可是大料啊，这几天你定要给我盯紧了程思。你看到程思说话的那样了吗？十有八九是有情人了，咱们杂志社定要抢在其他媒体前面找出这个人。
许明优咬了咬嘴唇，硬生生地吐出个“好”字。
生日，生日，又是生日。
许明优有些后悔当初自己那么事送蛋糕给程思。
先是被他揭穿身份，现在他又在电视上这么欲盖弥彰来这么出，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些什么。
不过，心里虽然知道这个“特别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挖不出来了，但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许明优开着车来到程思的工作室，
结果就看见那里的周围到处是车，还有带着相机的记者、狗仔，人地把门口都堵住了。
许明优下车，看到当地报社位熟悉的记者，两人招呼了下，就听记者说：你也看到昨天程思自己爆的料了？
许明优点点头。
记者“嘿嘿”笑：你算来得迟了，那边几个凌晨四、五点就过来堵程思，结果连影子都没出现。工作室的人说程思出去看人了。
许明优：……
记者：哎？你说这“看人”不会就是看那个什么“特别的人”吧？
许明优：……
其实许明优也觉得程思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待在工作室附近耗了天，也算对社里有个交待了。
傍晚回去的时候， 他开着车路过个很大的广场，里面很人在散步、聊天，
不知怎么的，许明优忽然想起上次跟踪程思去的那个小公园了。
那次，程思也是在看人。
许明优顿了顿，调转了车的方向。
许明优到达公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他心里隐隐的觉得程思可能会在这里，但是找了圈，没发现他的车，
特别是那棵香樟树附近，来回看了好几遍。
看来是自己想了。
许明优决定放弃，正打算回到车上回家的时候，
只听见周围轻微的声：
啪。
路灯亮了。
灯光点亮了这个夜幕中的城市，
也点亮了那个戴着顶鸭舌帽，在离许明优对面不远的地方，笑盈盈地看着他的程思，
橘黄色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睛里，晃晃。
许明优似乎有些受不了这突然其来光亮，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许明优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就看见程思在口袋里掏了掏，然后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他慌忙接住：
是枚元硬币。
程思歪了歪脑袋，说道：不是生日，还能吃得到酸奶和蛋糕吗？
许明优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不能。
程思定定的看着他。
不过——
许明优接着说：我可以假装今天是我的生日。
程思笑了起来。
6.
结果最后还是没能吃成酸奶和蛋糕。
程思嚷嚷着饿了天了，
许明优本想带他去饭馆吃，但是他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被人认出来不好，
只好给他买了泡面。
程思也不介意，吃得狼吞虎咽，跟早上在电视上看到的风采翩翩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许明优坐在他身边，觉得有点不真实：
个月前，他还在跟踪这位大明星，
而现在，大明星正待在自己的车里吃着方便面。
许明优自顾自地发着呆，完全没有注意到旁的程思已经吃完。
程思也不喊他，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座椅上，侧过脸来看着他，
他想知道这个好心的狗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
以前跟踪他的时候，明明很来劲的，
怎么这会人到眼前了，反倒走神了？
是的，程思早在那天许明优送酸奶和蛋糕之前就知道他了。
那些经常跟踪他的狗仔，程思也摸过底。
他的原则向是——能甩就甩，甩不掉就随他们去。
当明星就是这样，隐私永远都是暴露在大众眼前的，
程思不是刚入行的新人，早就习惯了。
至于许明优，程思觉得他不想让人注意到他都很难，
他以超出常人的忍耐力被工作室的员工誉为“帝王级狗仔”。
其实他自己在玻璃房里写歌的时候，是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人在偷拍的，
倒是自己的员工有次去楼顶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那时候他好像刚刚复出，
他替小天王林笙写的首歌获得了个很重要的大奖，
风头正劲，
于是连带着他这个词曲作者的旧闻新闻也被轮了遍。
那段时间工作室的门前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像是要摆摊，
但是没人能像许明优那样能守就是两三天。
以至于最后他的员工都看不下去了，让他出来摆点pose，或者假装训训人，赶紧让人家拍了交差吧。
后来开车出去兜风也是，
程思通晓城市里大大小小的道路，自认开车甩人的本事等的好。
但是只要是许明优跟踪他，基本都甩不掉。
哪怕他某次郁闷到极点故意绕着南立交桥整整兜了三圈，
许明优也照跟不误。
总而言之，面对许明优跟踪人时那股执拗劲，程思真是点办法都没有。
有时候跟员工聊天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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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优已经不记得这到底是他第几次跟踪程思了，
三次，五次，或者。
到他哪怕只是闭着眼睛都知道那个人接下来的动作：
靠在车门上抽支烟，
等到快抽完的时候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然后开车离开。
从某个方面来说，
他这个狗仔，基本可以算得上是除了这位大明星的朋友家人以外最了解他的人了。
这样的认知总让他想起句话——最熟悉的陌生人。
此刻，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果然已如许明优所想，
靠在车上悠然的抽起了烟。
现在是晚上8点钟，停车场的灯光有些暗，
香烟的那点亮光忽隐忽现，像是在呼吸般。
朦朦胧胧的烟雾中，程思静默着，宛如尊雕塑。
许明优想，总编说得很对——
那个人，
他在那里，就是幅画。
程思在22岁的时候，凭借首自己作词作曲的《船》炮而红。
在接下来的6年时间里，他共出了五张专辑，
张比张精彩，张比张令人赞叹。
上天真是太眷顾他了，彷佛把世上最好的切都给了他：
英俊的外表，满腹的才华，无与伦比的人气……
年龄不大，却俨然天王之姿。
正当大家期待着他的第六张专辑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的时候，
程思却爆出了丑闻——
他被指控强暴名年仅17岁的女粉丝。
虽然这起案子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而撤诉，
但是因此而引发的强大的舆论压力迫使他不得不退出了娱乐圈去了国外。
对此，有人意外，有人扼腕，有人嗤之以鼻，
的人在感慨，
感慨天王般的人物夕之间竟然落魄的远走他乡。
娱乐圈，浮浮沉沉，不过朝夕之间。
然而时隔5年，程思却再度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
他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继续从事着跟音乐有关的活动，
只是不再唱歌，只写歌。
虽然现在转为幕后，
但是5年前的切，不管是荣誉还是丑闻，再度聚集到他身上，
关于他的话题，从未间断。
许明优举起相机，看着镜头里的程思：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然后坐进自己的车里。
许明优知道，他和程思的旅程，又开始了。
2.
许明优在家名为《星闻》的娱乐杂志社做摄影记者，
说是“摄影记者”，其实就是个狗仔。
这实在是算不上个阳光体面的工作，
不过，他自己倒不在意，
他性格内向，写不出夺人眼球的稿子，也没有舌灿莲花的本事，
他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专注。
这个工作倒也适合，起码免了他的交际之苦。
而且许明优似乎天生就有干这行的天赋，连总编都夸赞说：
小许拍的照片，信息量总是很大。
不过，自程思复出后，总编就让许明优重点注意他了。
这位大明星，
哪怕只是眨下眼睛、喝口水，都是新闻。
说起来，程思甩狗仔的本事真是等的好，
也亏得许明优的认真和耐心，
被甩过几次后，倒也摸索出了些追踪他的小诀窍。
许明优有时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明星和狗仔，真是天生的对头。
许明优跟着程思，路开着车来到个有些偏僻的露天公园。
这地方程思似乎不是第次来，
他熟练的把车停在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后面，
然后摇下车窗，懒懒地趴在车窗边上。
春天的晚上，气温正合适，
公园里人很：
小孩子在玩闹，老太太在跳舞，还有的在聊天说笑。
程思看的很入神，
离他不远的许明优却有些意外。
白天部门领导特意交待说今天是程思的生日，可能会有料，让他盯着点，
但是他今天天都待在工作室里，晚上却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发呆，
不用过生日吗？
也许受家庭影响，许明优直觉得生日那天应该是很重要的日子，
就连他爸妈，每年都会在生日的时候特意打电话提醒他定要去大吃顿或者邀请朋友庆祝下。
这样重要的日子，程思却独自人跑来公园，他好像连晚饭都没吃吧。
许明优皱着眉头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汽车，忽然看见程思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连忙举起相机，注意看周围是不是有什么人过来了。
结果他只是跑到位老太太身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学着老太太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摆动起来。
许明优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明星的舞姿看上去真是不怎么样，但是他跳的极为认真，
旁边几个老太太也觉得有趣，都停下来指点他。
许明优张接张的拍了许照片，随后慢慢翻看起来。
这些照片，等他明天交到同事手中之后，
再见到时，也许已经被赋予了另外层含义。
他都能猜的出，它们会被配上什么样的文字——
“昔日天王风光不再，独自人黯然庆生”，
又或者“程思深夜出门，疑似醉酒发疯”之类的。
想到这里，许明优放下了相机。
而那边的程思也跳完了舞。
他回到了车上，继续趴在车窗边上，会看看手机，会看看人，看上去有些无聊。
许明优就这样看着他，
远远的，模糊不清的看着他。
许明优想，这真是个奇怪的夜晚。
是的，这真是个奇怪的夜晚。
连带着向木讷的许明优都好像被种莫名的心情的鼓动着，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的，
等到清醒过来时自己已经拎着车上盒还未拆开的酸奶和小块蛋糕在了程思的车前。
程思正不解的看着他。
许明优的手心直在冒汗，他有点紧张。
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自己直跟踪的人的面前，让他有种“投案自首”的错觉。
好在现在是晚上，他还特地戴了顶帽子，程思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不过许明优不敢看他，只是尽量低着头，压了压帽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您、您好，请问是程先生吧，这是您的外卖。
程思摇摇头：我没有订过外卖，你弄错了。
许明优：天长公园香樟树下车牌号为a9848的程先生，没错的。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赶忙补充道：噢，呃，其实是有人来我们店里点了这些东西拜托我们送给您的，您放心，钱已经付过了。
程思没有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敲着车窗边，似乎在思考什么。
时间分秒过去，
许明优尴尬的在那里，
先前的那股躁动已慢慢平静，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落荒而逃的时候，
程思终于接过了东西，问道：那位点东西的人还说了些什么吗？
许明优沉默了会，微微的抬了抬头，轻声回答：
他说，祝您生日快乐。
3.
自那天之后，整整个月时间，许明优都没有再见到过程思。
他被总编派去国外全程跟踪个电影节的采访活动，每天忙的团团转，
偶尔闲下来，想的最是却是那几张程思在公园学着老太太跳舞的照片。
那天拍的照片，他全都删掉了。
这样做的原因说起来可能有些矫情——
那些他跟踪过的明星里，程思是次数最时间最长，
在这么个微妙的情况下，他们起经历了很事情：
看他工作、陪他开车兜风、跟他起发呆……
这让许明优觉得，程思像是个有点特殊的朋友。
删掉那些照片，就当是送他的生日礼物吧。
虽然，程思并不认识他。
从国外回来之后，许明优休了几天假又立刻投入到工作。
杂志社筹划了好久，邀请到位大明星做专访，
访问地点在对方的工作室，公司让许明优跟着去打打下手再拍几张照片。
只是，等去了才发现，那位要采访的明星竟是程思。
踏进程思的工作室的那刻，许明优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的第反应是回头看向对面树林的某处，因为他曾无数次蹲在那偷拍照片。
这是栋依湖而建的小别墅，
程思最长待的地方是间透明的玻璃房，光线极好，
采访也是在这里进行。
程思和负责采访的人员打了声招呼，还亲自倒了茶水，
杨姐偷偷跟许明优说：看来大明星果然跟传说中的样，点架子都没有呢。
许明优没有回应她，只是直低着头摆弄他的相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杨姐也不在意，许明优向不爱讲话，习惯了。
采访很快开始。
因为是谈话式访问，所以氛围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
按照领导的要求，许明优需要拍些程思聊天时的照片，
于是他选择好位置，架好相机，准备随时捕捉聊天瞬间。
此刻话题正好聊到“工作”，
杨姐问道：程思，我比较好奇你平常写歌的时候会有些比较特别的小习惯吗？比如像我有的同事写稿子的时候定要听轻柔舒缓的音乐……
镜头里，程思皱着眉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过了会，他淡淡的笑了笑：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老土的，我工作的时候定要喝咖啡，因为咖啡能使我思维清晰。
啪！
程思和杨姐转过头，只见许明优的脸涨的通红：抱歉，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杨姐看着程思笑道：看来连向细心谨慎的明优看见程思都有点紧张了。好了，我们继续，你刚刚说到咖啡，我知道你的很粉丝都……
虽然被打断了小会，不过两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采访继续进行，
许明优的心里却有些波涛汹涌：
程思在骗人，他从不喝咖啡！
他在工作的时候的确经常喝东西，但是喝的是果汁，各种口味的果汁，
许明优从没有见过个男人居然这么热衷于这种甜兮兮的饮料。
许明优在他的工作室门口蹲点过几回，
程思的工作的房间是玻璃房，用的也是玻璃杯，所以其实只要位置找对了，就能“看”得很清楚。
而且，身为个合格的狗仔，是肯定要翻翻垃圾桶的。
不过这事他从没跟其他人说过，他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新闻，反正公司需要的就是些照片而已。
但是今天忽然看到程思当他的面骗人，这种感觉真是——
太奇怪了。
4.
想是这么想，不过许明优很快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明星毕竟是公众人物，可能要顾及到形象问题，他这样的普通人是没法理解的。
虽然他点不觉的喜欢喝果汁这件事会对程思造成什么影响，
明明他连大的丑闻都经历过。
另边杨姐和程思的谈话进行的十分顺利，笑声连连。
杨姐是资深娱记，很懂得察言观色，对于聊天内容的分寸掌握得很好；
而程思也相当配合，直都是面带微笑回答问题。
程思离开的那年是28岁，
如今5年的时间过去，他容颜未变，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已不复往日青涩蓬勃，
整个人看上去从容淡定，气魄逼人。
他是个真正的明星。
只是——
杨姐：……我记得上个月是你生日吧，那天在网上看到很粉丝祝福的帖子，程思有没有很感动？生日是如何度过的呢？
程思：很开心还是有很朋友记得我，真的很感激大家。生日当然是要过的，不过因为我家人在国外，所以那天我就简单邀请了些圈中好友吃了顿饭。
许明优：……
杨姐：……那平常休息的时候会做些什么？会出去玩吗？
程思：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待在家里。我很少出去兜风。
许明优：……
杨姐：……我来替我们杂志抽中的获奖读者问下，程思平常抽烟么？她说她觉得抽烟的男人很性感。很有趣的读者，哈哈。
程思：可惜了，看来我还不够性感，其实我很少抽烟。
许明优：……
许明优有点听不下去了。
那些他不清楚的问题就算了，但是他知道那些，程思说的基本都是假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没必要特地骗人，
不知道程思为什么这么做。
他正心不在焉地想着，忽然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
许明优抬起头，却发现程思和杨姐都看着他。
他吓了跳：怎、怎么了？
杨姐也不明白聊得好好的为什么程思会突然转过头看着许明优，
她猜测是不是许明优的举动干扰了他，于是打个圆场笑道：明优，你怎么好端端的又是皱眉又是叹气啊？
许明优尴尬极了，他个劲地在想程思的事情，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还在采访中。
他工作的时候向很认真，没想到这次居然分神了。
许明优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打扰到你们了。
没等杨姐回答，程思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他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是这样的，我……我妹妹是您的粉丝，我刚刚只是在想要怎么开口要个签名。
程思垂下眼眸，微微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就这样，许明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直到采访结束。
离开的时候，程思叫住了许明优，右手伸出，掌心向上。
许明优愣愣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块钱放进程思手中。
程思：……
程思：……你妹妹不是要签名么？
许明优恍然大悟，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本小记事本，
刚递出去就有些后悔，
那本子是他平时用来记录各明星的行程的。
程思看也不看，直接翻到最后页，在本子上签好名，
然后合上本子还给许明优，说：只能给你妹妹看。
许明优心虚地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程思在说“妹妹”两个字的时候口音咬得有些重。
杨姐见程思特地签了名，直笑说许明优赚到了。
许明优路苦笑，只觉得怀里揣着的那本本子，热得有些烫人。
直等到下班回到家，他才拿出记事本，小心翼翼地翻到最后页，上面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行字：
蛋糕很好吃。ps：这句话是真的。
5.
电视里正播放着市电视台的期访谈节目，采访嘉宾是程思，他正在讲他生日时收到的份礼物——
程思：……恩，虽然只是杯酸奶和块蛋糕，但那是个很特别的人送的……
台下的观众都尖叫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程思忍不住伸出手抚了下额头，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主持人趁机问道：到底这个特别的人有“特别”，程思不能透露下吗？
程思笑着摇摇头：……真的不太方便……抱歉……
台下又是片尖叫声。
电视那头，许明优快要捏碎遥控器。
难得个周末休息下，结果大早被总编叫去杂志社，
然后就看到了这么段。
总编关掉电视，语重心长地对许明优说：明优，这可是大料啊，这几天你定要给我盯紧了程思。你看到程思说话的那样了吗？十有八九是有情人了，咱们杂志社定要抢在其他媒体前面找出这个人。
许明优咬了咬嘴唇，硬生生地吐出个“好”字。
生日，生日，又是生日。
许明优有些后悔当初自己那么事送蛋糕给程思。
先是被他揭穿身份，现在他又在电视上这么欲盖弥彰来这么出，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些什么。
不过，心里虽然知道这个“特别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挖不出来了，但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许明优开着车来到程思的工作室，
结果就看见那里的周围到处是车，还有带着相机的记者、狗仔，人地把门口都堵住了。
许明优下车，看到当地报社位熟悉的记者，两人招呼了下，就听记者说：你也看到昨天程思自己爆的料了？
许明优点点头。
记者“嘿嘿”笑：你算来得迟了，那边几个凌晨四、五点就过来堵程思，结果连影子都没出现。工作室的人说程思出去看人了。
许明优：……
记者：哎？你说这“看人”不会就是看那个什么“特别的人”吧？
许明优：……
其实许明优也觉得程思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待在工作室附近耗了天，也算对社里有个交待了。
傍晚回去的时候， 他开着车路过个很大的广场，里面很人在散步、聊天，
不知怎么的，许明优忽然想起上次跟踪程思去的那个小公园了。
那次，程思也是在看人。
许明优顿了顿，调转了车的方向。
许明优到达公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他心里隐隐的觉得程思可能会在这里，但是找了圈，没发现他的车，
特别是那棵香樟树附近，来回看了好几遍。
看来是自己想了。
许明优决定放弃，正打算回到车上回家的时候，
只听见周围轻微的声：
啪。
路灯亮了。
灯光点亮了这个夜幕中的城市，
也点亮了那个戴着顶鸭舌帽，在离许明优对面不远的地方，笑盈盈地看着他的程思，
橘黄色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睛里，晃晃。
许明优似乎有些受不了这突然其来光亮，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许明优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就看见程思在口袋里掏了掏，然后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他慌忙接住：
是枚元硬币。
程思歪了歪脑袋，说道：不是生日，还能吃得到酸奶和蛋糕吗？
许明优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不能。
程思定定的看着他。
不过——
许明优接着说：我可以假装今天是我的生日。
程思笑了起来。
6.
结果最后还是没能吃成酸奶和蛋糕。
程思嚷嚷着饿了天了，
许明优本想带他去饭馆吃，但是他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被人认出来不好，
只好给他买了泡面。
程思也不介意，吃得狼吞虎咽，跟早上在电视上看到的风采翩翩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许明优坐在他身边，觉得有点不真实：
个月前，他还在跟踪这位大明星，
而现在，大明星正待在自己的车里吃着方便面。
许明优自顾自地发着呆，完全没有注意到旁的程思已经吃完。
程思也不喊他，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座椅上，侧过脸来看着他，
他想知道这个好心的狗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
以前跟踪他的时候，明明很来劲的，
怎么这会人到眼前了，反倒走神了？
是的，程思早在那天许明优送酸奶和蛋糕之前就知道他了。
那些经常跟踪他的狗仔，程思也摸过底。
他的原则向是——能甩就甩，甩不掉就随他们去。
当明星就是这样，隐私永远都是暴露在大众眼前的，
程思不是刚入行的新人，早就习惯了。
至于许明优，程思觉得他不想让人注意到他都很难，
他以超出常人的忍耐力被工作室的员工誉为“帝王级狗仔”。
其实他自己在玻璃房里写歌的时候，是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人在偷拍的，
倒是自己的员工有次去楼顶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那时候他好像刚刚复出，
他替小天王林笙写的首歌获得了个很重要的大奖，
风头正劲，
于是连带着他这个词曲作者的旧闻新闻也被轮了遍。
那段时间工作室的门前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像是要摆摊，
但是没人能像许明优那样能守就是两三天。
以至于最后他的员工都看不下去了，让他出来摆点pose，或者假装训训人，赶紧让人家拍了交差吧。
后来开车出去兜风也是，
程思通晓城市里大大小小的道路，自认开车甩人的本事等的好。
但是只要是许明优跟踪他，基本都甩不掉。
哪怕他某次郁闷到极点故意绕着南立交桥整整兜了三圈，
许明优也照跟不误。
总而言之，面对许明优跟踪人时那股执拗劲，程思真是点办法都没有。
有时候跟员工聊天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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