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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活一次

    重生之强攻篮下 作者:缘来的鱼

    2重活一次

    再次醒来的时候,凌奕僵硬地躺在半旧的边软边硬的沙发上。

    他记得这张沙发,躺在上面的触感告诉他没有认错。这是他们家搬到这栋破楼房的二楼时凌妈妈到旧货市场淘换回来的。他每天出去上学玩闹回来,如果又遇上他妈加班吃不上饭,他就会先在上面睡会儿。

    他还记得,十四岁时他跟马扬舟那混蛋搞到笔钱,回来后第件事立马就是把那破烂沙发换了。这东西早几百年就扔了……后来他跟了狼哥,狼哥让他打球,很快他就在景升街高档小区了买了房子搬了过去,这东西早几百年就扔了……

    什么时候沙发又回来了……他明明打球了……他还……

    他猛地惊醒,终于记起他明明中了枪,他死了!他应该死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伸手摸了摸胸口,怦怦,怦怦,很激烈很动听的节奏,他喜欢的,最原始的鼓点躁动的音律。

    他居然没死。

    他惊慌地跳起来,匆忙中踩错步直接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凌奕,你又搞什么鬼?”厨房那边传来不耐的声音,很快凌妈妈那瘦高的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

    他惊讶地瞪着她,说不出话。

    凌妈妈看见他躺在地上瞠目结舌的样子,她担忧地蹲下身来询问,“睡昏过去了?怎么摔在地上?”

    凌奕半天没有动静,他清楚的记得出狱那天她的样子,头银发老态龙钟根本就像个八十老妪。那天他看见她那模样几乎气疯了头,还狠狠骂了她顿。

    可现在眼前的她,还是他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三十出头,虽然有些疲惫但气色不错,没有后来经常出现在她脸上的灰败愁苦。

    “……妈?”凌奕低低的叫了声,有点迟疑。

    “怎么了,摔疼了?”凌妈妈看了他的反应开始紧张起来,赶紧伸手要来扶他。

    凌奕呆呆的让她扶起来,这才发现情况很是不对劲。她的手跟他的手握在起有些不协调……他变小了?

    凌妈妈让他躺回沙发上,不停地问他,“哪里痛?你看你,连睡觉都不安分,你就没有乖乖不动的时候。”见他还是不说话,“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

    凌奕直直地盯住凌妈妈,终于应了这么句。

    凌妈妈狐疑地观察他会儿,最后瞪了他眼,“又吓唬我是不是?我忙死了,给你做完饭还要赶晚班,点空也没有你还跟我胡闹。”她说着,转身又走进了厨房。

    凌奕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脑袋中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回到过去了?

    他看向挂在墙上的通胜日历,似乎写得是xx年10月21日,也就是他上初中那年,他……十三岁。

    耳边还有凌妈妈唠叨的声音,“醒来就去洗个脸洗个手,弄好了准备吃饭……”又记起什么,“你那个头发赶紧去剪,挡着眼睛点也不好看,也不知道你哪里学来的……”

    也不知过了久,窄小的屋子里开始弥漫食物的香气,凌奕忽然回过神来。不管现在怎么回事,他想明白也好想不明白也好,那些其实又有什么关系。

    他睁着眼睛看着顶上的天花板,他的视力很好还能看见上面的几处小裂痕,看着看着他就觉得眼睛发涩,温热的眼泪充斥着眼眶。

    炽热激烈的球场、昏暗糜烂的床铺,酒色迷离的男女和肮脏寒冷的监狱……还有最后静谧的稳定的冰峭般的那支枪口……那些幕幕在他脑中晃过,折磨得他满脑胀痛,有那么刻他觉得这切都是个梦,只是他分不清他记忆里所谓的上辈子是梦境,还是现在他醒来躺在沙发上看见凌妈妈是梦。

    那时候他不想死的,不过他很清楚现实,他会死,他要死,那只是迟早的事。于是什么都没所谓了,连开枪那个人是谁他都不在意。不过闭上眼的那刻,他有过悔意,如果再来回,他定……定……

    最后的最后,脑中所有的画面只变成凌妈妈那双悲伤痛苦的眼睛。也许这切都是凌妈妈吃斋念佛替他求来的,让他醒过来忽然躺在这个老旧的残破的他十分讨厌的沙发上。

    这沙发是那么的可爱。他抬起手盖住眼睛,低喃句,“是我错了……我会改的,会改的……”

    缓解情绪过后,他狠狠掐了自己脸颊记,很想对厨房里忙碌中的凌妈妈说些什么,但心里纠结了半天还是开不了口,只喊了声,“妈。”

    “怎么?”凌妈妈回了句,根本没转来看他。

    凌奕又叫声,语气里带着年来少有的温柔。

    “又发什么疯?”凌妈妈低骂。

    听到她这声骂,凌奕心情忽然间就好了许,从沙发上蹦起冲出两步就到了厨房门口,“妈,我饿了。”

    “知道了。”凌妈妈烦躁地回头,手里抓着的锅铲差点甩到他脸上,“就知道去玩球,每天四五顿都不够你吃。”

    他个后仰避过,脸上有着浅浅笑容,又凑上前去,“我想吃香辣排骨,土豆牛肉还有咸鱼茄子。”

    凌妈妈愣,“哪里有这些。”

    “喔,我胡说的。”凌奕这才想起现在家里环境不好,“我来帮你端菜。”

    凌妈妈摆摆手,利落地把菜端到厅里,“别帮倒忙,这样哄我,是不是考试又没考好?又被老师批评了?”看见他身上松垮垮的运动服又皱眉,给他装了饭递过去,“回来就见你睡着,肯定作业也没做。”

    “没有,我最近很努力学习,没怎么打球。”凌奕顺口就回答,带着点讨好。其实他根本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也许他书包里还揣着张零分试卷。

    “真的没有?该不会又缠着我买球鞋吧?”

    “没有的事。”

    凌妈妈挑眉,看清他的表情是觉得奇怪,平时他都冷着脸,话都不耐烦对他说两句,不用说对她微笑了。本来看他今天高兴,居然直很耐心的听她的话,她也应该高兴。只是这样太奇怪了,她又说:“你今天怎么了?”

    凌奕疑惑看她,故作无事。

    凌妈妈愣又释然了,“还说努力学习,我就没看见你在家里看过书。真要努力的话,吃完饭你老老实实把作业做完,等我回来检查。”

    “知道了。”凌奕吃着饭菜,很无奈地答应。看凌妈妈的反应就知道自己今天很反常,他也需要冷静冷静,就借着吃饭不说话了。

    凌妈妈见他狼吞虎咽,忍不住唠叨,“慢慢吃,没人跟你抢。”想起他先前说的话,捏了捏他的瘦长的手臂,又说:“过两天我去买排骨,给你做顿好吃的。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长的,尽窜个头不长肉。”

    如果是以前的凌奕,听她唠叨又会给她甩脸色,要么声不吭不理会要么赶紧催她快点走去上晚班。但现在的他能听出凌妈妈话里的关心,顺手给她夹了几块菜。

    凌妈妈神色有些欣慰,凌奕想起她吃过饭还要去上班,也不太记得是哪份工作了,只说:“妈你就换份工吧,这个太累了。”

    “又说胡话,这些你不用管,好好学习就行了。”凌妈妈应了句,抬头看了看钟,迅速扒了几口饭咽下,放下碗就往门口走去,“我走了,你慢慢吃,别看太久电视。”

    凌奕看着她急匆匆关门离开,忽然觉得口里的饭菜没了滋味,随手收拾了碗筷,愣了愣,还把它们冲洗了。

    这给凌妈妈看见肯定又是阵大惊小怪。他从来不干的。

    可是想,如果他要改,就只能慢慢从这些小事上面改,虽然他也很不习惯。

    他是真的要改。

    洗过碗,他回到厅里从那破旧沙发脚下找到他的书包,掏出里面的东西看果然就是他初的课本。里面除了第二页凌妈妈替他写了名字,几乎没有任何用过的痕迹。

    因为开学个月来每天他到学校,仍下这书包就趴在位置上睡觉,连书包都不打开,课本不新才怪。

    记得当时他就门心思不想读书了。马扬舟那家伙三天两头撺掇他,说什么他们生来就是要干大事的,很快就能赚到第桶金,读那些书只会让人读傻。当时他深以为然。

    凌妈妈那时候每次催促他做作业每次都说要检查,但她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开始他还瞒着她,后来就光明正大逃学玩闹,等凌妈妈意识到他的变化时,切都无可挽回了。

    而现在,他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学生。

    凌奕把课本拿到自己书桌上,这书桌比家里任何家具都要新,还是凌妈妈省了几个月给他买来的。

    开了台灯,他先翻开语文课本,这语文不就是识字么。字他是大认得,翻那什么习题,居然问什么第段概意和全文主旨,他皱眉想了想,扔下。

    又打开数学课本,堆数字看得他头昏脑胀,不会儿同样皱眉,放下。

    瘫在椅子上,往书桌上架着腿,他懒洋洋地歇了会儿,斜着头又拿起那本英语来看。翻开就是什么hello,my name,他愣,怎么这么简单咧。

    他兴致勃勃地往后面翻,本翻到最后也还是些简单对话还有什么什么式的语法。虽然有些单词他不懂,但看那些中文解释他就知道英文说得是什么,顺口就能说出那个单词了。至于那些什么语法,什么时态,他说出口别人能听懂不就行了。

    “看来那几年打街波,也不是好的都没有学到。”他喃喃自语,想起那时候经常混在起的几个黑鬼,撇了撇嘴。

    剩下的什么历史地理政治生物,历史他当故事书看都嫌闷,地理就知道北半球南半球冬夏反转,政治就只知道八荣八耻(这个也算?),生物明白了人是猴子变的(是咩==)。

    折腾了老半天,他再次认识了个现实,即便他重新活次,恐怕也不是读书的料。

    记得他小学四年级前还是挺认真上学的,那时候他老爸还在,凌妈妈管得严,三天两头督促他,他再怎么胡闹也能按时做个作业总算有点基础没有做个文盲。后来他老爸挂了,凌妈妈忙着,他也就开始荒废了。

    上五年级开始打球之后上课就是他睡觉的时候,学校里专门有个班级给他们这种学生,班主任的管束也都是表面功夫,教训三两次你不听,叫来家长家长也管不动,后来只要你不打架不闹事,听不听课都不管了。

    毕业考试他胡抄通,也混了个合格。至于初中,那是直升的,不过是从学校里的小学部换成中学部,就连课室里最后排靠窗的位置都没给他挪。

    现在让他重新学起来,这也太难了点。他自认还是聪明的,如果要学,第就得把以前不懂的重新学习,第二就是现在的课程死记硬背撑死跟下去,不懂就问人考试就硬套,等基础赶上了再来梳理认真理解。请个家教上个辅导班,废寝忘食悬梁刺股什么的,年时间仅仅够用。

    凌奕挑眉,眼底有些迷茫,又有些沉重。他要变成个好学生,像凌妈妈说的路考大学去?

    家里这个情况,真要等他努力学习路考上大学,出来找份工作养活他妈妈,这时间也太长久了,也不知等凌妈妈熬到那时候会不会也熬成他死前那个老迈样子。

    读书读傻,读书读傻,凌奕脑袋里不由自主又想起小马哥经典台词,忍不住低低笑。

    靠什么来钱……他趴在桌上思考这个问题,做生意么?他试过了,上辈子他……确实是“上辈子”,他的公司开了家又家,全是只投资金没有啥收益的,明明他都是看准了行情的,也学着人家认认真真去管理,职业经理人也请了不少,但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最后他不玩了,只是买店面房子屯着,就当买个玩意放着,也算是什么固定资产,这才勉强算是有点效果,起码那个经理人告诉他,他的资产在账面上是在升值的。

    而现在别说买房子了,他家连租房子的钱都是等着凌妈妈每月发工资才能凑上。他终于记起上辈子怎么就跟马扬舟那小子好,原来他们俩都是平民窟里的烂泥,满眼都是往上爬往上爬的欲,望。

    明明他是想着读书的事情,最后怎么变成赚钱的事情了?凌奕用课本盖住脸挡了侧面台灯的光线,闭上眼睛考虑着,隐隐有些明白不管上辈子他的结果如何凄惨,但那种刺激已经刻在了他心里了。

    好好读书这种事,太无趣了……

    2重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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