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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遇上王(腹黑巨星攻掰弯淡定哲学王,超级有趣) 作者:亡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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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鲁烧酒。那时候西班牙在拉美殖民,因为黑奴的缘故建了许葡萄园,威胁到了母国的葡萄酒产业,所以立法,不准拉美殖民地输出葡萄酒。欧洲最好的葡萄都去做了葡萄酒,留下葡萄籽和葡萄皮去蒸馏出烧酒,拉美的烧酒却不样。这是最好的葡萄做的。”

    顾东林说完,带上眼镜继续看书。段榕在对面枯坐了会儿,起身去里头逛了逛。这是个外头看起来很普通的店面,只有临街的面阳光充足,放着几把皮椅子和圆书桌。里头是暗黄的灯光、马赛克玻璃屏风、印象派的壁画、装在镜框中的老报纸。尽头是个老头,擦着锃亮可见人影的酒杯,黄铜酒甑放在他手边,空气里有股陈年纸片特有的味道。段榕回来的时候挑了几张cd,还挑了本以色列人写的言情小说,老老实实正襟危坐,透过玻璃的阳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透着股安静的温暖。

    而顾东林则捧着本泛黄的《帝国的政治体系》,面前摆着、《控制官僚》、《驯化君主》等等看就毛骨悚然的书,彪悍得令人不可直视,于是从纸页后头尽管看了段榕两眼。只是段榕很快就哈欠连天地睡着了。

    等段榕起来,顾东林手边换成了旅游杂志,还捧着本讲乐理的大部头。看他没醒全,他捡起从他身上滑下来的毛毯,赶紧拍了拍送回去给那老板。回来的时候段榕在翻那本书: “你看这个做什么?”

    顾东林比了个嘘。段榕笑,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你看这个做什么。

    笔字倒是很遒劲,看就是适合给人家签名的。

    有兴趣。

    这算是有共同语言了?

    顾东林不再写了。他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他有那么的时间来充实自己,了解除人之外的事物总是给他带来乐趣。每遇上个人,就像开了扇新的门。但是当段榕把耳机摘下来戴他耳朵上,那不知名的乐手唱起轻缓的歌时,他觉得这也解释不清,于是解释不解释也没什么关系。

    出门的时候,段榕整个人都沉浸在那种气氛中不可自拔,连晚餐的去处都用了疑问句。他是这么说的:“晚上公司有个小宴会,起去?”说着看看表。

    “有约了。”顾东林抱歉地笑。

    段榕血槽又空,看着他懒懒散散地夹着本书汇进人流里,连追都忘了。幸亏他走了不久就回过头来:“起?”

    段榕明显很想说不,但是顾东林眼看就要走了,这才勉强跟上。

    约他的是上次那个女老师和她的先生,在家普通的茶餐厅里。正是饭店,不大的餐

    厅里人都坐满了,几个人领了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段榕看了女人几眼,女人也看了他几眼,然后捂嘴笑了起来。

    “我朋友。音乐制作人,起过来蹭饭。”顾东林这么介绍,然后指着姑娘说,“我们系花,搞环境政治的。这位是……”

    顾东林起来与他用力握了握手,“还要引荐。”

    女老师笑微微:“我先生。”

    顾东林忙道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我久仰才是,顾哲师门如此显赫……”男人谦逊。

    “mfa很忙吧?听你夫人说,每天晚上都忙到半夜才回家。”

    “我们这种肯定没有大学里那么轻松,很羡慕啊。”

    顾东林回头向段榕介绍了下:“宋先生在外交部工作,刚从日内瓦回来。”

    段榕也大大方方地与他握了手,又不自觉看了男人几眼。这眼倒是看出了端倪。比如说,他和顾东林的坐姿简直模样,连臀部离背椅的距离都是算计好的。大概是他盯着顾东林的屁股看了太久,女人笑了笑,眼睛偷偷发亮:“顾哲开始也是学外交的——你是段榕段先生么?我很喜欢你写的歌!”

    段榕总算避免了晚上的尴尬,但是脸色还是有那么点不自在。如果你和个女人在小声八卦娱乐圈里的八卦,还因为要开车不得不喝果汁,而你旁边的人端着洋酒在和个准外交官八卦中南海的八卦……

    基本上后者的八卦,每个丢出来都可以毁掉三观。

    中途段榕去洗手间接电话,男人切着水果,突然低下声:“顾先生,最近有人匿名向上头提供了份……跟重庆有关的秘密名单。”

    顾东林愣,然后从对方内敛的表情上看出了点端倪:“我没有公开发表过任何对两种模式的评价。”

    女老师也很狐疑:“顾哲回国才半年时间。”

    “可能……”男人顶了顶眼镜,“金教授也在里头。”

    顾东林停顿了半晌,叹了口气:“我老师直说,我若是做出什么事来,是因为我是他学生的缘故;我若是做不出什么事来,也是因为我是他学生的缘故。怪不得最近老师说,他想要把那个国际交流论坛的会长职务辞去,还说可能要回大陆——名单里头有没有金陵谢三公子?”

    男人点了点头。

    顾东林修长的手指扣餐桌,“晓得了。这真是殃及池鱼,连我这种小罗罗都……”

    “谢三公子是……”男人有些不解。

    女老师捧着脸说哎呀忘记告诉你了:“谢

    三公子是顾哲的师兄。两人关系很好。”

    “原来是这样!”男人恍然大悟,甚至有些激动了,“真是想不到……顾哲真是真人不露相!不过不用担心,应该没什么大事,传到我们这里就表示风头大概过去了。何况谢三公子毕竟是谢三公子,光凭份匿名名单……”

    顾东林笑起来,说你这么说mfa可真是,男人做了个言难尽的表情。

    顾东林冷静道:“别说我们不是左派,就算是,也不能动。老底子毕竟是左派撑起来的,若是真把名单上的人都处理了,那是自掘坟墓,上头肯定也明白。而且师兄跟……跟那人的女儿谈过恋爱,后来没成,那人直很可惜……我师兄又明言放弃从政,队也得很小心,照这样看来,实在没什么理由动他。”

    35、你叫什么来着

    男人听到好阵惊讶:“谢三公子和……”

    顾东林看了他眼,微微点了点头:“原本他念完伊顿,是直接去牛津贝利奥尔。但是有阵子突然回国,呆过段时间,就是那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谢老爷子不知怎么,说谢家人不能忘本,硬是抽空把他送到军部去了,这人走,茶就凉……后来就黄了,姑娘还挺嫉恨。他大概那时候心情也挺郁卒,英国也没去,大陆也不想呆,就去投了我老师。谢老爷子现在还后悔着呢。不过也好,如果真成了,他想逍遥都不可能。”

    男人连声道想不到:“现在上面搞得都是女婿政治。凭谢三公子的身份,如果当年定下来,再过二十年,说不准就是……”

    段榕打了电话回来,顾东林让了座,不置可否。三人也都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话题就这么了结。顿饭吃完,顾东林自然无比感激,出门的时候,落在后头与男人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又聊了些彼此熟识的人,就这样算是又了点人脉。男人还不动声色地邀他向谢三公子问个好。

    顾东林笑:“我会回去问问他。两会之前他定要回国,否则也实在太说不过去,到时候起吃个饭。”

    说是这样说,回去的路上,顾东林还是不自觉想着那份秘密名单,任何被有关部门盯上的人都会是这个心情,总觉得回国的决定,说不准是个错误。他回国完全是因了顾太太的意思,但是现在,他已经没了太太。以他的条件,拿美国绿卡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要说定居,德国可能可心些,只是时间问题。

    他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觉得其实并不那么安全。他离火盆虽然不那么近,可是他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来防止被烫伤。他只是个平头老百姓,可惜知道得有点太。

    段榕自然不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只是讶然于他的安静与正经,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顾东林咬着食指关节,点都没有察觉。

    “明天去么?”他不动声色地问。

    顾东林在他问第三遍的时候才叹了口气:“去,怎么不去?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段榕沉默了会儿,还是决定安慰他:“我是那个俱乐部的vip。”

    顾东林依旧皱着眉头。

    “可以给你办个副卡,你想什么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

    但是不论他怎么说,顾东林都是副心不在焉的模

    样,下车的时候连晚安都忘了说,还绊了跤。段榕若有所思,扒着方向盘突然喂了声。“你住这幢?”

    顾东林魂不守舍地回头:“没,后头那幢14楼……”

    段榕了然于胸地点点头,关上车门走了。

    顾东林回去就给他师兄发了封电邮。两人之间有时差,般都不打电话。

    第二天精神头稍微好点,早就翻出条稍显紧身的运动马裤,把衬衫扎进里面,又翻出压箱底的高帮靴穿上。夏春耀刚好买了袋砂糖橘回来,看到他,活泼可爱地凑过来:“好帅好帅!”

    顾东林懒洋洋说那是,然后浑水摸鱼地把橘子往裤袋里装。

    本来那马裤也不怎么夸张,他腿又长,穿着倒有种十九世纪旧贵族的范儿。但是两边塞满了橘子之后,就就真的是上肥下瘦的标准马裤了。只是顾哲本正经,以至于夏春耀也搞不清楚这好不好笑。

    “老师老师你能不能教我烧饭做菜啊?”小孩儿晃着小尾巴跟他走近厨房。

    “做什么?”

    小孩儿羞涩:“要抓住个男人的心就先得抓住个男人的胃!”

    “胡扯。”顾东林嗤了声,“,如果小鱼会因为胃的问题爱上什么人,那早八百年就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了,轮不上你;二,如果非得因为胃的问题才能爱上什么人,我只能辈子自恋。不要玷污美食的技艺,生活本身就是目的而非手段。”

    夏春耀瞪着眼睛:“老师你怎么能这样!你把我的橘子全拿走了!”

    “……把围裙系好。”老师云淡风轻,“先从煎荷包蛋开始。”

    下楼的时候没看到布拉迪,倒停着辆银灰色的凯迪拉克。直到段榕按了按喇叭,顾东林才游移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却在坐到半的时候发觉那里有人。他淡定地说了声抱歉,自觉往后走,那人倒是很殷勤地走出来:“你坐前头吧!”

    顾东林扳着车门打量了他番,心想最近怎么老遇到小孩儿。小男孩子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水的白,嫩得像剥了皮的白煮蛋,因了夏天特别有穿透力的阳光,还能看到太阳穴上青青的血管。脸蛋小小的,还没巴掌大,大眼睛长睫毛特别红润的嘴唇简直是标配,小身板在件大领口的t恤衫下,显出纤弱可怜的线条。

    “我叫黄显。你是顾先生吧?”小孩儿不像看上

    去那么阴柔,相反还挺开朗的,很热情地与他打招呼。顾东林很喜欢小孩儿,看到他心情也亮,平日里大概会伸手去摸摸他的头,现在则挺温和地笑笑道了你好,然后坐进后头。

    段榕带来的人,他可不敢随便摸头。

    段榕见他来,句话也没说,自顾自开车。顾东林心里还在盘算那份名单,动不动就上邮箱去查有没有回信,路上倒是黄显在忙着调节气氛。小男孩子明明过了变声期,声音却还是很清澈可爱,叽叽喳喳与段榕说着片场里的事情,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位置外头,直往段榕右手上挂。段榕亦是说说笑笑,倒是顾东林直沉默着,思绪拉回来的时候不禁狐疑,这么挂着还怎么换挡……

    开车路有些远,顾东林思虑过重,在过桥的时候没有wifi,不由得叹了口大气。前头两个人正在讲笑话,被他突如其来的烦躁打断,都是静。段榕依旧没说什么,闭了嘴认真开起车来,倒是黄显回头,挺难过地看了他眼:“顾先生……是觉得很烦么?那我们不说话了。”说着乖乖坐回去。

    顾东林愣,莫名其妙,只好去和段榕搭话:“那什么……还要开久?”

    段榕淡淡问:“那什么?”

    顾东林摸摸鼻子:“还要开久?”

    段榕不说话,倒是黄显轻声问他,纸巾放在哪来。段榕腾出手把暗格打开。

    顾东林看这不对嘛,阴阳怪气的,张口想问xx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但是时间突然脑子短路:“那什么……你叫什么来着?突然想不起来了……”

    小孩儿这下子纸巾也不拿了,光顾着把嘴张成个小圆圈。

    后视镜则当场结冰。

    36、调戏韩誉

    顾东林这下也没意思了,闭了嘴低头赶紧查联系人,哦,段榕,段榕……下次别忘了。

    段榕自然是不愿意理睬他了,进了马场都不和他说句话。顾东林看他明摆着要给自己脸色看,思来想去觉莫名其妙,只是有点心虚,加之还没有师兄来给他吃定心丸,两边叠加,只觉得这个周末过得真凄惨。

    那边厢黄显看到马怕得要死,段榕扶他上马,小孩儿伏在马背上吓得脸色都白,段榕只好也跳上了马背,从头指点到脚。顾东林个人无趣,看他们的模样,大概忘了还有自己这么个大活人,直接让马场的工作人员挑了匹好马,又选了顶gpa的头盔,还没等人家摆好上马的木架子,就利落地踩着马镫上去了,跑得飞似的,拦都拦不住。

    黄显窝在段榕怀里,满心享受着段榕周到的照顾,心里暗道顾东林也不过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嘛,好打发得很。结果后头说着说着没声了,回头,段榕拗着马鞭表情狰狞,有种快要白日飞升的错觉。

    而那人早就不知道撒丫子跑哪儿去了……

    黄显难得寻了时机单独陪大老板早上,之后也陪得胆战心惊。

    段榕选的马场,地皮自然很客观,绿荫流水,很有皇家园林的感觉。顾东林疯跑了好几圈,总算心里轻松了些,就这时候,突然找到了乐子——韩誉这家伙正气急败坏地想要上马,看到他来,登时没事人样把头盔摘,往旁边坐,表示本大爷惬意得很。可惜那马不知为何,总伸长脖子要去啃他的头发。顾东林即使再想礼貌待人,也架不住这阵势,有组织有纪律地嘲笑了他好会儿。

    “你也来这儿玩儿啊?”

    韩誉嗤了声:“要不是因为我要拍戏,谁请你来?”

    顾东林大言不惭道谢谢了,把马拴在边的树上,倚着树干剥橘子吃。

    他们跑得离工作区有点远,看韩誉那个气喘吁吁的模样,就知道渴得厉害。顾东林似笑非笑,也不说给他吃,韩誉也就梗着脖子不说话。

    吃够了顾东林说诶,你不跑了么?韩誉任凭马嚼着自己的头发,不说话。

    顾东林实在憋不住了,说走走走我教你,韩誉依旧不动弹,还高贵冷艳道谁要你教。

    “你不会压根上不去吧?”顾东林若有所思。

    韩誉被踩到痛脚,跳起来炸了毛,扒着马背就使劲往上蹭马

    镫。顾东林咋咋称奇:“你有米八五吧,啊?米八五啊……”

    韩誉满脸通红,狠狠瞪了他眼,牵马要走。顾东林忙道行了行了,上来吧,双手搭在身前蹲下身。

    这回轮到韩誉惊讶:“你干嘛?”

    “废话那么,走回去得走久?上来。”

    韩誉良心发现了下,盯着他系进裤腰里的白衬衫:“……我很重。”

    顾东林觉得韩誉顶着张高像素的脸说着这样的话,简直要可爱得出人命了,只挑着眼梢望着他。韩誉不知怎么心里咯噔,火气直往上窜:“那你趴得平点,你这样我踩不稳!”

    顾东林笑骂,“手!我搬你上去。”

    韩誉嘟哝着你行不行啊,不过他使唤惯人,没做少心理建设,就试探着抬腿踩在他手里。顾东林看着斯文,手掌也小得和女人似的,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骨肉停匀,拢在起抬着自己的马靴,韩誉看着都觉得自己脚丫大得离谱。

    “把那只脚搁在马镫上,然后再把这条腿迈过去……快呀,你想我这么直跪着?”

    韩誉说那我上了啊,我上了啊,我真上了啊,保持着让顾东林抱他脚丫子的动作,老半天才终于踩上去,那瞬顾东林还真有点吃不消,跟死尸样沉。幸亏也只有瞬。

    然后某人因为用力过猛,很英勇地往另边栽去……

    顾东林看看事情不好,紧急关头把他这边的马镫解出来,让他无所挂碍地栽了个彻底,然后看看没事,呼噜呼噜他那头毛,“继续。”

    “别弄!”韩誉像只被挤到悬崖边上的大狮子,护着脑袋无处可逃,“这发型设计好几万呢!”

    顾东林咂舌,好几万啊,呼噜得加沉雄有力。

    等韩誉脸色沉,顾东林立马沉得比他还厉害:“怎么回事!上个马都不会!还当是玩儿啊!拍戏拍不拍了,啊!”

    韩誉蔫了吧唧稀里糊涂又被他搬了几次,几次三番之后终于能在马上正襟危坐,时间天高地远,很有成就感。顾东林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摸出两个橘子来:“给。”

    韩誉闹了个大红脸。从小给他送礼的人了去了,名车豪宅美人,什么都有,还都很战战兢兢看他收不收。倒是没人这么正儿八经送俩橘子的,时很激动,不声不响地伸手来接。但是

    激动了就手滑,两个橘子咕噜噜滚到地上去了。

    韩誉低头看看顾东林,顾东林低头看看橘子。然后慢慢从裤兜里又摸出两个来,剥了,放到自己嘴里。

    “掉地上的,你吃。”顾东林扭头,跳上自己的马撒欢儿跑了。

    韩誉在后头恨得牙痒痒,心想刚才定是被猪油蒙了心,就该掐吧死他。

    只可惜,即使那货路上都在自己眼前瞎显摆马术,韩誉也没够着那货丝毫,倒被套了不说话。他现在正在转向期,刚接手了个知名导演的商业大片,说出来很值得人抖三抖。但顾东林就有本事剥着橘子嗯哼两声:“那谁啊?拍过什么呀?……你能快点么?就这样还演大侠……回去赶不上饭点了。”

    两个人路损着回到工作区,都顾不上和段榕他们打招呼的,在楼梯上还得掐巴几句。黄显挺诧异的,连说想不到他们关系那么好。黄显和韩誉在个剧组里,两人都不会骑马,所以才被带来开小灶。

    在二楼吃露天烧烤的时候,顾东林坐段榕对面,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期间依旧没有收到邮件,倒接到了电话。看来显,人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攀到栏杆边上。

    对面熟悉的男声派世家气度,那叫个温良恭俭让:“东林,现在方便么?”

    “方便!”

    方便,谢源就不客气地说了整整个钟头,有事没事。

    37、顾哲眼里的段先生

    谢源先是安慰了番他可怜的师弟,把那名单的来龙去脉道清楚说明白,最后以连串nonsense结尾。顾哲吃了定心丸,长嘘口气,表示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大大咧咧说想要跑回国外去。

    这下谢源就火了:“你接受总人口top0.01%最顶尖的教育,成为知识分子中top0.01%既不左又不右脑子清醒熟知政治生活的学者,你每个月领着国家的津贴,在最繁华的核心区有个居高临下的二十坪精装办公室……这就是为了让你跑到国外去过平静的乡绅生活么?你用你的才识,为养育你的文明培养了少立法者?最好的人在最好的时候都去q大挖石头搬木头了,你难道就不该正确地引导他们、防止被国内外居心叵测的反动势力忽悠?你作为五千年文明存亡继绝的精英循环中的份子,你的责任感在哪里?你生在个儒家社会里,难道就仅仅停留在修身齐家的维度,治国平天下的维度呢?你走出了洞穴,难道就要把剩下的人都留在里头,眼睁睁看着他们向现代性的深渊中冲去?你低头看看,五千万蚁族、两亿五千万农民工,没房没钱,还每个月交个人所得税供养你上学,你这么走了之,对得起他们么!”

    顾东林碰到师兄也只有冷汗津津的份,支支吾吾说我这个……我这个作为总人口top0.01%最顶尖的精英分子,也还跟人挤套公寓呢——他们还不给我报销飞机票。我在这个问题上,跟那三亿同胞血肉相连。

    谢源嗯哼声说没事,昨天他们还跟我说哪个部委正在分房……记不起来了,等会问问,给你编进事业体制里,3500坪,你备着点钱。顾东林大言不惭说太贵,买不起,等1500坪了再说。谢源说你还能攒十个月工资啊?顾东林说嗨,我们那搞法律的捞次人大概那个价,问他借借。

    两个人光明正大腐败完,继续谈房价,谢源道这也不是不可解。顾东林说当然能解,不能解也得解,否则要三亿同胞怎么办?抓几个炒房的进去嘛,立竿见影。谢源笑说抓也要有名头,这么暴力可太不体面了。顾东林冷静道,这不是玩遮遮掩掩的时候:“从法理上把整个房地产商阶层非法化嘛,劳永逸。”

    谢源大笑,说这个狠啊,不过人家地方还都跟着你起干哦?

    顾东林狠,连连称尾大不掉尾大不掉:“帝国的逻辑层面上分三层,ter,region,local。前两层都比较稳定,不稳定的是中间层,两千年,贵族制度被搞定了,

    精英循环被搞定了,就是这层直找不到合理的逻辑,管就死,死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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