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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遇上王(腹黑巨星攻掰弯淡定哲学王,超级有趣) 作者:亡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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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飞来横祸

    三伏天,拍摄场地里热得像个油锅,丝风也没有,顾东林拿着《君主论》坐在角落,觉得自己像个漏不光的水袋。即使是这样,他也尽量保持安静,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是静止,连翻页都尽量无声无息,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比起四处奔忙的工作人员,顾东林算是很幸运的了,至少他知道藏头露尾,以免被煞气波及。最近,天王巨星韩誉前来为新专辑的mv取景。即使是顾东林这种不看电视的人,对那张脸也有定程度的熟识——如果它频频印在巨幅海报上,挂满上下班必经之路,那么即使无心记忆,也必然很有印象。

    天王巨星自然要有天王巨星的架势,暴躁,奢侈,尖锐,裹挟着层驱不散的低气压,把百来号人吓得团团转。这种天气里,他对效率的追求登峰造极,但是其他人大被吓萎了,特别是那些舞群,于是整个剧组陷入了恶性循环。

    据说,剧组今天不得不请了个能人,前来镇场。

    顾东林翻了页,对此表示深刻地怀疑,顺道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场地中的音效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隐约有砸杯的声音,随后升起片压抑的寂静。这种寂静很能说明问题。般来说,这里都是忙乱的、喧闹的,那种喧闹的频率很低,维持在顾东林能够安心看书的程度,只有开录的时候会放点伴奏。但是现在,很明显,韩誉又暴跳如雷了。

    他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起先是个人,然后是大片。他坐在近门口的位置,知道韩誉这是要回休息室冷静去了,于是收束眼光,稳稳落在字里行间,不敢泄露丝毫。

    顺道拿书遮脸。

    但是他忘了他的脚。他得意忘形地翘着二郎腿。

    于是,行色匆匆的韩誉经过时,狠狠绊了脚。

    “没长眼啊!”还没住脚跟,年轻男人就甩了他耳光,指尖带过搁在边的水杯,热水尽数洒在顾东林的衬衫上。他被烫得连声嘶嘶,本能地弯下腰去,男人乘机狠狠给他的肚子来了下。顾东林被踢得翻下椅子,书里的便签纸落了满地。

    旁的几位女助理想拦又不敢拦,任韩誉临场发挥了阵,想是让他迁怒迁怒也好。顾东林措手不及,无辜做了沙包,大概过了半来分钟,才有人挤过人群,似乎是按住了韩誉的手:“住手!”

    韩誉收束不住地补了拳,然后很听话地住手,走了,屁都没有放个。时间,助手们都犹豫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声令下,人仰马翻,黄色的便签纸被接二连三踩进泥土里,身边只剩下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那人把他扶起来,递上落在边的眼镜:“没事吧?”

    顾东林上下掸掸灰,头晕眼花地摇摇头。

    “非常对不起,最近他工作压力很大,情绪也不稳定。”

    顾东林点头表示理解。

    “你烫伤了?”那人把他拉到水龙头底下,急急忙忙剥掉他的衬衫。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水淋在身上,丝毫不能缓解那种刺痛,反倒让他起了层鸡皮疙瘩。顾东林问那人,“有冰块么?”

    这里是幢老旧的花园洋房,有百年的历史,风景甚好,基础设施却非常差劲。剧组为了降温运来不少冰块,可都是为韩誉与舞群准备的。

    那人道“你等下”,匆匆往洋房里走,不会儿拿了件花里胡哨的t恤出来:“你换上,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顾东林没有推脱便套上了t恤,回身去捡书和便签,那人似乎愣了会儿才追上来,蹲下身帮他起捡。

    “看这种书解闷?”那人低笑着递上眼镜,指指他手中的《君主论》。

    顾东林把眼镜收在裤袋里,只是笑笑。

    两人前后出了剧组。路上不少人都与那人打招呼,叫他段先生,看起来像是个管事的。顾东林跟在他身后,紧绷着唇角,在看到韩誉的时候,非常卖力地展现着自己的疼痛。

    而韩誉面无表情,只叫了声“段榕”,让他别忘了晚上的酒会。

    段榕嗯了声,拉开车门把顾东林装进去。这车形状古怪,但凡形状古怪的车都贵得要命。从静止到开动,平稳得像是瞬移。里头已经打足了冷气,顾东林终于总算喘了口气,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段榕从后视镜里不着痕迹地看了他眼,勾了勾唇角。

    “没见过你,新来的?帮工?”

    顾东林笑笑。

    “在片场帮忙看书?”

    顾东林信口开河:“刚来的时候也想问问能做什么,但是每个人都好像很忙的样子,我也不懂。”

    段榕又笑。他是个轮廓分明的男人,许是混杂了不少他国血统,使得侧面看过去非常立体。笑起来的时候,那些线条就倏忽柔和了下来,英俊

    又不失温柔。顾东林觉得他的眼睛很深邃,比韩誉还适合上镜。这大概是愤懑在作怪。

    “这几天天气很热,服装又都是厚实挺括的布料,裹得严严实实,拍摄进度很缓慢。这种事情全靠群策群力,他个人努力,却总有人拖后腿,到休息的时候别人喝水他不能喝,所以很烦躁,迁怒到了你身上。非常抱歉。”

    顾东林点头,“挺不容易的。看他们成天又蹦又跳。”

    段榕又从后视镜里瞄了他眼,神情不自然戴上了些古怪。

    “希望你不要透露给媒体。”段榕收回目光,直视着前方,“现在正是宣传期,尽量不想给他负面影响。”

    顾东林哈哈笑,“小事,小事。”

    段榕点点头,很满意地换了个话题:“还是学生?暑假打工?”

    顾东林敷衍了几句,幸好医院到了,两个人默契地个泊车,个挂号。挂完好就是漫长的等待。当顾东林三个字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段榕才匆匆赶进来。

    顾东林受宠若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段榕做了个对不起的手势:“刚才去接了个电话。”说着,埋头进了诊疗室。

    那杯水本也不是开水,胸腹只是有点红肿,倒是韩誉那脚踢得满是青淤,不过也就是样子难看,内伤是没有的。另外,手腕上也被蹭破了皮。医生除了开点跌打药水,包扎包扎,也没有别的办法。

    之后段榕上上下下跑腿付费,还塞个红包给他,顾东林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欢快地道了谢。

    等出了医院大门已是傍晚,段榕又接了个电话,然后问他住在哪里。

    顾东林摆摆手,说自己能回去,段榕也不做言语,顾自去了停车场。不会儿,顾东林身边滑过那辆纯白跑车,“上来吧。这里离市中心远。”

    顾东林讶然。

    段榕抬手看表:“……我今晚有个酒会,时间不太够,如果不介意的话就陪我起去,就当是补偿。”

    顾东林思考了几秒钟:法院的那位捞人去了,社院的那位做调查去了,搞实证的那位聚餐去了……结论是公寓里我独人,于是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音乐人的酒会,出入都是名流美人,像段榕就穿了件考究的手工西装。虽然没有打领带,但鉴于敞着衬衫的模样非常性感,所以

    也可以算得上半正式。顾东林就不行了。他穿着那件紧身t恤,还不是自己的,能于片香水味中嗅到成衣的化学味道,颇有点汗流浃背。不过这种汗流浃背不久就被冷气吹得精光。

    段榕饶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眼,眼中带笑:“看来我不用安慰你别紧张?”

    顾东林于派衣香鬓影中爽爽飒飒,这时候很疑惑地转头看了他眼,那种坦荡正经的不理解,时间反倒搞得段榕异常尴尬:“很人头次到这种场合会比较……”

    顾东林表示很能理解:“那是混淆了有钱人和贵族。虽然贵族的产生归根结底是因为祖上的财富,但是现世的有钱人必须要经过单纯有钱军事财阀文化控制这三个阶段才能成为天赋传统的贵族,这需要长久的时间——我们建国才六十年,所以说,说到底大家都是样的布尔乔亚【注】,区别只是有没有钱。”顾东林指了指片名流,“你看,因为我们没有传统的贵族可以作为范式,现在的名流明显追从的是法国的传统,还用刀叉……太不开化了。”

    段榕“嗯”了声,然后猛地扭头,带着颇感意外的笑容:“……不开化?”

    顾东林短促地笑了声:“法国人管自己叫高卢雄鸡,其实他们的祖上应该是法兰克人,并非高卢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榕拿了杯威士忌,也让从者给他也那杯:“为什么?”

    “虽然高卢与法兰克同属蛮族,但高卢是被罗马养熟乐的熟蛮,法兰克是生蛮,所以要假借高卢之名。你知道法国的首都是巴黎,巴黎让你想到什么?”

    段榕停住了饮酒的动作:“……时装周?”

    “巴黎,paris。”顾东林淡淡道,“希腊神话中劫持海伦的那个特洛伊王子。法国人如此的用意是说,继罗马继承希腊的传统之后,他们继承了罗马的传统,他们在标榜自己是正统……nonsence,抢来的,还忙着为自己找合法性,般都是生蛮。你看,他们自己都有意识自己并不开化,大家却还都在追逐他们的范式……”顾东林没办法地微微歪了下头,看着满室的贵族名流,拿起旁的餐刀和叉子,“文明的标志是精确分工。刀叉起源于狩猎时代的野外取食,样工具既可以杀人又可以吃饭,根本没有分工的意识……太不体面了。”

    段榕看着餐具,然后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体面?什么才叫体面?”

    顾东林莞尔:“衡量人的标准怎么都不能是钱,暴发户是很让人讨厌的,亲自赚钱的人才赚分想两分。贵族体现在很方面,财富是很基础的,上头还有先赋,传统,血缘的标准,最后指向文化上的垄断。”

    段榕眯了眯眼。

    “读书。”顾东林语重心长。说着,让从者把威士忌里的冰块倒掉。“冰块会冲淡威士忌的味道。可以试试苏格兰皂石。最好的皂石要在山羊的直肠经过,这样才能激发单麦威士忌那种高地特有的芬芳。”

    段榕目瞪口呆地看他穿着件休闲体恤优哉游哉睥睨天下,要不是有人殷勤地围上来打招呼,他还要愣得久点。

    2、顾哲的心思

    不过顾东林确实没有错,除了自己想入非非,很少有人会长久地盯着你的不同寻常,有些人眼见顾东林与段榕同进来,还纷纷举着酒杯前来搭讪,问他是哪个艺人公司的,或是要与他交换名片。顾东林饶有兴趣地接过,发觉上头都是些经理、制作人的名头,顾自塞到口袋中。别人等着他回名片,却发觉他似乎只对与美女调情有兴趣,不由得怏怏地离开。

    顾东林不知道这些美人的出镜率,但是漂亮不漂亮还是看的出来的。而对这些裹在夜礼服里的女士来说,顾东林显然很不般。他斜跨着个普通的帆布包,看上去像个青涩的学生,青涩在这行里简直稀有得像贞操。而旦攀谈起来,就发觉这小子说话蜜里调油,恭维话不要钱地箩筐箩筐,夹着高脚杯的姿势几乎可以用精确受训来形容,显然是位老手。女士们被他逗得频频捂嘴含笑,不会儿越凑越,倒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临近十点,有人拍了记他的肩膀:“你倒混得开。”

    顾东林回头,冲段榕笑笑,手里还擒着份慕斯蛋糕。

    “哦,顾先生原来是段先生的朋友!“美人们齐声叫道,“什么时候顾先生也肯为我们引见引见!”

    段榕淡淡道幸会幸会,抬手看看时间:“时间差不了,我送你回去。”

    顾东林在美人们的艳羡中乖乖放下蛋糕,想了想,又端在手里,然后踌躇了下,又拿了两块,这才跟在段榕身后出了门。段榕看了蛋糕好几眼。顾东林不由得变出几个纸袋来,用行动安慰他:我会很小心,不会弄在车上。

    段榕忍不住扯了张纸巾递给他,“擦擦。”然后指了指嘴唇。

    顾东林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干脆又用力地抹,觉得嘴唇发干,便用舌尖舔了舔。他随口报了个地址,让段榕在两个十字路口把自己放下了车,然后笑着道谢,两人各自离开。

    那天晚上,顾东林几近午夜才回到宿舍。严润鱼开门,就看到他手上的绷带,时间像个弹簧似的蹦起来:“顾哲!你受伤了!”

    “何止。”顾东林放下斜挎包,把t恤衫剥下来扔在近门口,“还被修理了顿。”

    严润鱼着慌。他长得又高又瘦,简直像是在麦秆上绑了四根小棍子,说话做事都带着股莫名的不协调感,唯的防御手段就是让看到他的人哈哈大笑,然后他可以乘机逃走。不过人是再好没有的。顾东林与他意

    气相投,喜好相近,夜里酒上头,就揽着彼此说非君不娶——特别是顾太太放眼要把顾哲甩了以后。

    此时严润鱼围着他绕圈圈:“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对你下手了么,顾哲!”

    “防不慎防啊。”顾东林瘫倒在沙发上,摆着大字。

    严润鱼跟着坐下,巴巴地凑在边,模样卡通。

    “真是难以形容……简直像是撒克逊时代的蛮族……”顾东林打着饱嗝,“就是那种喝饱了老酒,毫无理由地啊啊啊啊啊啊尖叫着冲到你近前,刀削掉你的膝盖,什么的。”

    严润鱼配合地嗷了声,听起来很疼:“太不体面了,真该下地狱。”

    “别这么刻薄。他怎么会下地狱?”顾东林严肃道,“他的精神会比肉体消散得快。”

    孙涵推开房门探出个脑袋:“不看看都几点了……”

    严润鱼呵斥他,“顾哲被人打了!那个天王巨星!”

    孙涵揉揉眼睛:“我就说,你怎么能跟音乐闲人阶级打交道。”沉默了会儿问,“严重么?要不要找老张?老张今天晚饭吃了半,又去牢里捞人去了。要是咱们想打官司,定能赢的。”

    严润鱼嗷了嗓子:“那些娱乐公司都有最好的律师!”

    孙涵辩解,咱们有的是法官。

    顾东林把抹茶慕斯放在桌上:“人家也差不把债还清了。又给红包,又请我参加酒会,里头的姑娘们因为经济原因,衣服的布料很节省,我很满意。而且……当顾太太非得要张天王巨星的签名照才肯跟你复合的时候,再疼都得抗啊。”

    然后心有余悸地补充:“他揍我的时候,我生怕他们发觉我是混进去的。”

    孙涵与严润鱼沉默了会儿:“顾哲……你家姑娘真不怎么样。存心准备分手,还成天作刁要这要那,最后用这么个古怪的要求打发你。你不觉得她真是要跟你断?”

    顾东林哈哈两声,说了句真逗,起身开了瓶啤酒:“我在香港的时候因为粤语不流利,被人认为很无趣;在慕尼黑的时候因为德语不流利,被人认为很无趣;在东京的时候因为日语不流利,被人认为很无趣。等我终于去了纽约,能与人交流无碍的时候,别人觉得,哦,这家伙是搞学术的,无趣!”

    他很节制地呷了口,“她从那个时候就陪

    着我,任我潜移默化调教了这么年,已经很合我意了。虽然每年都要闹分手,但也不过是希望我变成个好的男人。基本上就是她闹,我改,升级,现在,我已经比当年好太,连音乐人的酒会都能应付,她为什么要突然放手?现在也不过点小考验罢了。即使她喜欢头撒克逊公牛,我也得顶着他骇人的反刍,让他用他的小偶蹄在照片上签下名字……然后我就真的有位顾太太了。”

    严润鱼和孙涵默默地把慕斯蛋糕塞到嘴里。

    顾东林顾自唱着“我自岿然不动”钻进浴室擦药。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搭着地铁去往片场。他走的是曲线救国路线,直在等哪天韩誉心情好了问他要个签名,结果韩誉无时不刻不在年期,让他这曲线不得不曲得有点远。

    看到他来,工作人员的眼神都很奇怪。以前,顾东林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上登峰造极,很难享有别人的眼神,今天,这技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不少人与他打了招呼,然后神情古怪地溜走,好像他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东西。

    然后有人跟他说,段榕在化妆间里等他。

    3、劳师动众

    这消息不啻于上课迟到,而教务处正在查岗。顾东林问了好会儿路才摸到化妆间。

    段榕今天换了身休闲服,v领开得很低,露出蜜色的胸口,底下是条清爽的米色长裤。顾东林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读报纸,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化妆间里只有他个人。

    见到顾东林来了,他温和道:“身体怎么样?”

    顾东林忙道没有关系。段榕安心地笑了笑,“那今天就呆在这儿,休息休息。”

    顾东林忙问,有什么需要做的么。

    段榕瞥了眼他的腰,发现没有挎包,又把眼光落在他捏着的泡面上:“没有带书?”

    “总不能被人撞破了再继续混……混工资。”顾东林说话的口气轻轻松松。段榕促狭地哦了声,翻了张报纸,不再言语。

    化妆间里堆着冰块,很凉爽,韩东林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就找了个角落窝着,玩玩手机。这样居然消磨了整个早上。

    临近中午,外头传来欢呼的声音,是休息时间到了。段榕突然把张照片塞到他眼睛底下,“你昨天掉的。”

    照片上的人是韩誉,微微仰着头,背景是片黑森林。照片被晕染成了片模糊又暧昧的色调,阳光打在侧脸,表情安详的男人精致如天使。

    顾东林看到上头踩了个大脚印,赶紧接过来使劲擦擦,对着段榕连声道谢。这张照片就是按蹄印的东西,若是丢了,恐怕糊弄不过去。

    “你是韩誉的粉丝?”

    顾东林失笑。

    “那他昨天这样对你,真是太失礼了。”

    顾东林心说,不是粉丝也很失礼啊,只是完全不知从何解释罢了。幸亏这时候化妆师开门进来,见到他俩相当惊讶。顾东林怕遇上韩誉,趁他们聊天乘机遛了出去,用泡面凑合顿。

    可惜不是冤家不聚头。刚凑合完,就听到身旁轻佻地声“哟”。

    顾东林抬头,韩誉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近在咫尺,还邪邪笑,“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呀。”

    顾东林挑了挑眉毛。

    韩誉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在这种人身边,总能让人觉得:上帝捏造自己的时候可能开了点小差。韩誉简直都跟你不在个像素水平上。

    他的眼睛细且长,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钩

    子,边让你觉得被勾引了,边扎得你不寒而栗,俗语曰酷,曰放电。身材也是等的好,虽然顾东林对男人的身材没有少研究,但也知道赏心悦目四个字怎么写。就是性格古怪了点,出了名的忽冷忽热。不过也确实有这个资本。红是码事,连续飘红五六年,大奖小奖大叠,那就是另码事了。

    不过,在顾东林眼里,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现在,毛头小伙显然借着道歉的机会,在挑衅。

    “没事。”顾东林低下头,随意擦了擦嘴。

    “看你这不情不愿的。”韩誉靠在边的树上,有意无意伸腿阻了他的去处。

    顾东林觉得挺有趣:“你找我道歉,是段先生逼的么?行,我接受了。你也忙了上午,大太阳的,快进去休息吧。”

    韩誉轻蔑地哈声,勾着裤袋跟在他身边。他还穿着拍摄时候的衣服,紧俏的黑皮裤,繁琐的银质腰坠,走起路来发出细琐的声响:“等mv拍完我要开个庆功宴,为了冰释前嫌,你总得意思意思。来不来?”

    漂亮的尾音愉快又邪恶地上扬,表明他在语句里抠了几个字,比如说,“敢不敢”之类的。

    顾东林觉得莫名其妙,也不应承,只摸出了那张照片,“签个名吧。”

    韩誉接过去,瞥他眼,笑得颇有深意:“想不到啊,原来还是我的粉丝……那我可要好好补偿你了。这样吧,到时候你来找我,我好好送你份大礼。”话没说完,就被人叫走了。

    顾东林头皮发麻,感觉事件脱离了控制——他不过是混进来想要个签名的,现下却骑虎难下。他开始考虑,要不要从未来的顾太太那里下手,而不是顺着她的无理取闹。

    之后的半天进度飞快,大概是赶party的缘故,太阳还没落山就散了。顾东林正准备往外走,纯白的布拉迪就滑到他身边,“你答应了小誉的邀请?我送你程。”

    “不是今天吧?”

    段榕道不是,然后非常自然地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顾东林愣了两三秒,随后便恭敬从命。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有炙手可热,不过从他们的做派已经看出了端倪。韩誉是习惯性接受臣服的人,而段榕可能根本没有意识道自己在发号施令。为了避免惹麻烦,顾东林从来都是愿意低头的。

    “晚上想吃什么?我知道有

    个地方的意菜很不错。”

    “那就意菜。”顾东林从善如流。段榕果然满意地点点头,解释说本来是应该韩誉请他吃饭,但他晚上要录歌。

    顾东林有些不自在:“不需要这么在意。”

    段榕从后视镜里望了他眼,摇了摇头,“不。”

    过了会儿,又别有深意地重复:“不,我很在意。”

    嘴角也挂上了抹淡淡地笑,不过眼睛已经转了回去。

    顾东林不知道该怎么回敬这么隆重的致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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