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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 作者:醴泉侯/铜汁铁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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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 作者:醴泉侯/铜汁铁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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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踏步向前。

    却听背后一阵床椅挪动的吱嘎声,那声音艰难又危险,床腿在泥地上划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怪叫。他又要干嘛?我不禁站住了,虽说在脑海里连连抽自己耳光,还是回了头。

    沈识微竟然挣扎着要下床。

    他大约没料到我居然肯转身,已然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床外,一时也愣住了。

    我俩面面相觑,倒是他先醒悟过来,忙道:“你别走!”

    我气鼓鼓喝道:“做什么!”

    沈识微垂下眼睛,呼吸紊乱,半天才抬起头。

    居然冲我露了个笑脸,表情复杂万分,一点也不好看:“我,我想喝粥。”

    我道:“喝呗!”

    他长吸了口气,像下了什么重大的人生决定,道:“……手抖。”

    第四卷 东方欲晓

    第42章

    来时我坐在骡车上,染透饭团味,烟火气入髓;去时换了辆牛车,就有点老子西出函谷关的感觉了。

    我在车把式老郑身侧打了个盘腿,兴致盎然、十万个为什么,上了平路,他还让我驾了一程,直夸我是个天生的车把式。

    古代牲口是重要的机动力量。我和沈识微非但从报国军全身而退,曾铁枫还派了辆牛车送这俩心怀鬼胎的陌生人,也算肯下血本了。

    走了三五天,我们横穿千泉,终于进了栖鹤府。等到了栖鹤城,就是濯秀的外郭了。

    行至正午,我叫老郑停车,和他在路边生了堆小火,把曾铁枫给我们备的米粮胡乱煮成一锅。饭熟了,我叫老郑自己吃着,一手一个碗,先去伺候沈识微。

    沈识微正团在一堆毯子里,似睡非睡,见我进来,懒洋洋地招招手。 我把碗递给他,他脸上笑着,手却不来接:“怎么,不喂我了?”

    还调戏上老子了。

    这家伙近日一直有点微妙的崩坏,大概是高烧把脑子里一个什么小零件给烧化了。

    我把碗丢在他怀里:“爱吃不吃。”

    那碗东西煮得浆糊一般,我随手一丢,居然也没洒。我俩各捧一碗,都慢慢吃着,沈识微道:“外面冷得紧。秦师兄你也进车里来吧。”

    我道:“不了,外面看着安心点。”见他在斜靠着车壁好不舒服,心头嫉妒,忍不住就要嘴上占点便宜:“刚才煮饭时,别人见我押着大车,都以为我带着女眷,一口一个尊夫人呢。咱们这算不算迷惑敌人?”

    沈识微嗤了一声,将挑出的一粒小石子在碗边轻轻磕掉:“刚才我也正巧往外看了看,只得我们一辆车。倒是秦师兄行色匆匆、一路小跑进树丛,方便的时候遇见的别人?”

    ……这才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我哼了一声,扭头去看窗外。沈识微就是个讨嫌鬼才对。

    老郑掀开车帘,探进头来:“刘公子,这就走吧?关城门前能进栖鹤城呢。”

    我答一声好,正打算还是去风刀霜剑的外边继续看着我的女眷。沈识微却倚过身,在我衣摆上拽了一把:“咱们这一路着实也太辛苦了。秦湛,歇歇吧。”

    我望向他,他的眼神有点飘忽。好像荷叶上的水珠,他的目光一落到我身上,就往两边滑,总是留不住。我不好意思再拂他好意,应了声,在他身边坐下。

    自从那天我们关系破冰,沈识微对我和颜悦色了百倍。但彼此还是有些不尴不尬,这会儿独处一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牛车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前行,坐在里面虽不吹风,反比在外头更颠。我换了好几个姿势,也不知道怎么坐才舒服。

    忽而灵光一闪。

    牛车与树枝又有什么区别?

    化返。

    万物都在化返廓中,那每刻都是我的机缘。我祭起丹田气劲,与这颠簸土路过招,不一会儿就额头泌汗。果见其效,我觉得自己机智极了,洋洋得意地四下张看。

    也不知沈识微什么时候就在观察我,目光一触,他鼓励道:“有点开窍了。”说着递来他吃空的碗:“倒满水端好,能不洒出来,便是所谓‘寸巧’。”

    秋名山车神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可惜牛车不能漂移。

    我把那粗瓷大碗高高摊平,任沈识微提水罐往里注水。隔着一指粗泊泊的水柱,就是他的眉梢眼角。不知是水流漾荡,还是他真的笑了,那天生上扬的唇角再翘了翘:“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那时也是这么……”蓦的又打住了:“对了,你不记得了。”

    我心里翻起一丝愧疚,不知道是对秦湛,还是对他,不由叹道:“是啊,可惜了。”

    他挑眼看看我,倒是无所谓的口气:“也没什么可惜的,往日不可追,记不得就记不得吧,今后的事可别忘了。”

    牛车向左边猛甩,老郑在车外吁吁直唤牲口。

    我顺势向前扑出,连人带碗划了个半圆,收回胸前时,眼见掌中的波涛壁立,高高浪出了碗沿。我又划了几个连环圈,水面打着漩涡,终于朝里收住了。

    我忙喜孜孜瞧向沈识微,他却顾不得看我,正远远把水罐拎开,只见他半个袖子都淋淋漓漓,正往下淌水。

    我怎么忘了,他现在运不起化返劲。

    心里有点不得劲,我索性哈哈一笑,一仰脖,咕咚咚把水当烈酒干了个底掉。丢了碗,我按住沈识微的肩头:“端着碗死水没意思!我也帮你减减震。”

    静了三五秒,沈识微才答话。

    他道:“好。”

    说着向后一挪,连人带毯,合身靠了过来。

    他的脊背贴上我的胸膛,我按着他肩头的手怎么放都别扭,只得伸开了,环住他的肩膀。得了这空隙,他的头向后微仰,枕进我的肩窝。

    我一低头,正好看见他额前几根茸茸的软发被我的鼻息吹得飘起,停在半空,被阳光照透成金黄。

    我只是说帮你减震,你靠过来做什么?

    牛车又是哐当一跳,震得我们几乎腾空。我的话本已到了喉咙,被这一记腾回了肚子里。

    ……算了,练功。

    我正打起精神,却听沈识微道:“有劳秦师兄了。识微小寐片刻。”我再低下头去,见他果然阖上了双眼。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在小说里,沈识微这等恶人必然都有孩子般天真的睡颜。但我看来看去,除了睫毛的确特别长外,他那绷紧的嘴唇和孤崖般直挺的鼻子,都在传达一个信息:“吾梦中好杀人”。

    我搂着他,觉得就像搂着颗炸弹,一路正襟危坐、全力以赴,的确比送豆腐挑战多了。

    待牛车上了缓缓的枇杷山,我终于能眺望见寒烟淡雾中的栖鹤城。

    拓南民居皆是青瓦白墙,但栖鹤城的黑白之隙却洒着一片疏疏密密、浓浓淡淡的红,像桃花扇上李香君的斑斑血痕,似红楼书中脂砚斋的细细朱批。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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