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

分卷阅读42

    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 作者:醴泉侯

    声音都情不自禁尖了三分。

    这诏书写得好生雅驯,也不知是哪位俊杰的手笔,具体体现就在我放眼望去全是不认识的字。

    我硬着头皮,一遇到生僻字就音量陡降,活像个时好时坏的半导体收音机,反正这也不可能比把裤子顶在头上更傻逼了。但饶是这样,我仍吃了一惊――再没文化,“世济忠贞”、“卧薪尝胆”几个成语还是认识的。

    诏书我虽没偷看过,但前情提要却是知道的。为了拉瀚延德入伙,除了许以日后好处,他祖上叛国之事自然也要既往不咎。

    但这措辞岂止既往不咎?压根是彻底洗白,称他曾爷爷当初开门献城、火烧帝都是奉命行事,而这家人世代007,哪是在大瀚当官,分明是在潜伏。

    我“钦此”两字读完,瀚延德才敢抬起头来,那惊喜之情,掩也掩不住。

    我将诏书交与了他,便不再叫侯爷,改口称杨将军了。瀚延德道我车马劳顿,理应先好好休息,等下就有人来摆膳,今晚草草不恭,明日再为天使接风。我见他紧握诏书,手背的青筋都冒出来了,约摸急着去和幕僚分析这巨大的意外之喜,也就不再折磨他,客气了两句送他出门。

    待瀚延德和等在院子里的侍卫走了个干净,我才来得及消化这个新状况。

    若不从根子上弹压住瀚延德,凭他手中的人马、能捅赫烈王肾的位置,日后难道不怕他在义军中与我们三家爬个平起平坐?

    我往那张绣幕锦衾的大床上和衣一躺,滚了几滚,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靴筒里抽出把长匕首。

    这是临行前沈识微所赠。

    刀鞘扁平,便于藏在靴筒袖管中,趁人不备暴起捅肾,极具他的个人风格。

    彼时我双手接过,笑问:“这是你们沈家的传家宝?”

    他一愣,正色道:“没错。此乃六虚祖师在苍脊山上寻的寒冰陨铁打造,一雄一雌,传到我爹手上,做了给我娘的聘礼。这把雌匕,将来是要传给我的妻子的。”

    我一脸激动:“真的?”

    他嗤笑道:“濯秀武库里随便找的。你拳脚无甚长进,带着防身吧。”

    我想着他那张可憎笑脸,把匕首环抱在怀里,这才觉得安心,能睡着了。

    次日吃过早饭不久,瀚延德就来请我赴宴,我云淡风轻跟着去了,但内心还有点小雀跃。

    我初入社会时,最不爱吃这种接待饭。但今时不同往日,一来我还存着和瀚延德搞好关系、特别是再挽回一下我个人形象的希望;二来无数人跟我讲过真皋统治阶级穷奢极欲,上都王公夜宴能烧百斤蜡烛灯油,而我打小学看过《封神榜》起,就对酒池肉林心驰神往了。

    赴宴的途中,我才有空细看国姓侯府。

    大宅有些年头了,黑漆漆的大树交干接柯,柱础上的雕刻风化得难辨真容,远处是一壁黑崖,居然还立着几栋山羊般骨瘦如柴的木塔。与其说是宅第,反倒更似个堡垒。

    瀚延德摆宴之处是个长厅,虽已是春天,仍按冬日布置,门窗紧闭,缝隙用棉帘遮挡得死死,大白天里玉烛高烧,照得四周的金银酒器、绫罗壁挂闪着波光。

    只可惜前来陪席的人只得区区三个,不过这般掉脑袋的大事,瀚延德能信任的人想也不会太多。

    瀚延德和那三个心腹口称天使,迎我上了正座。

    既然组织上要提拔他,我当即也胁肩谄笑,与他相互恭维起来。拉扯了好一阵,瀚延德才终于祝酒开宴。好在他一口干了,没掷杯为令,从棉帘后蹿出五百刀斧手将我剁为肉泥。

    濯秀的厨子把我惯坏了,这顿饭吃下来,只觉侯府的席面也不过如此,倒是流水价上来女乐、剑手、圣花、杂耍,每表演完一个节目,就在我和瀚延德面前跪倒听赏,正是我想找的古代领导的感觉。唯一有点遗憾,就是我本想领略下真皋的民族风情,但瀚延德为了政治正确,硬是连道羊肉都没做。

    这场风从近午直接到傍晚,依然没有完的意思。到了后来,端上的大菜早没人再动筷子,不过做个摆设,文艺节目也差不多够充填两场春晚了。

    我坐得屁股都疼了,前后跑了十几趟厕所,倒也不是全无收获。青峪的酒不烈,但喝多了总也醉人,大概从下午三点多钟起,瀚延德终于开始陆陆续续说些比较私人的事情。

    比如这大宅还真是七十年前他曾爷爷镇守青峪时的官邸,真正的侯府早迁到了富庶的馥城。

    到了大概七点多钟,我总觉得有一尾半米多长的大鲤鱼已经端上来过两次了时,瀚延德突然道:“我当过赫烈王的怯萨。”

    当时堂下正在齐奏三十六人的大乐,共鸣震得桌上的碗筷也微微跳动,我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怯萨?”

    瀚延德点点头,脸上也无风雨也无晴:“我六岁便到奉顺做赫烈的伴当,他十八时继了王位,本该放我回馥城,却要我做了他的怯萨。”

    不是“万军旧血”,入不了王公的怯萨。这说明破格提拔瀚延德的不止我们,赫烈王也不拿他当外人。

    瀚延德继续慢慢说来:“那年我才十四,这一当就是七年,直到二十一岁时家父病殁。这七年来,我追随赫烈王左右,着蛮衣骑胡马,吃的是炙肉,喝的是冷酒,白日放鹰,夜里抱着大狗同眠,最后险些连汉话也忘了怎么说。”

    他现在说这个干嘛,莫非紧接着就要表示他对赫烈王余情未了,最后还是得掷杯为令?我正犹豫摸不摸靴管里的匕首,却见瀚延德眼中精光一闪:“十一年前,我刚一继这伪侯,赫烈便夺了我北丰,乾道三年他整治烈鬃,借道方圆和飞岚,自然不会再奉还,接着是丹弘,大前年就轮到我安身立命的馥城。我无颜面对满城百姓,夜半仓皇南行,只带了百辆车马,家当丢了大半,女眷如那逃难的百姓般啼了一路。”

    这会儿他的口气总算不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了:“我少年时自以为与赫烈王交好,大醉后我和他一起盗过宰相的爱马,随他冬猎时,为了帮他争一头大鹿在同族面前露脸,冻掉了两根脚趾。成年后,我帮他平了数场匪乱,次次都是死里逃生。现如今落得个什么下场?如今我才明白,真皋蛮子不过是些畜类,腔中没有一颗人心,本就不该拿他们当人看待。”

    就好像我和他的接头人都装作我头上没有顶着一条脏裤子,从昨天起,我们也都装作他家不是真心实意当汉奸的。现在他这一真情告白,就稍嫌过火了。

    我想了几种答案,但觉得无论说“杨将军你受苦了!我们会好好对你的!”还是“没错,真皋人都是禽兽,傻逼才给他们打工!”都在明里暗里打他的脸。沈识微大概知道怎么应对,但这已经超越了我的能力范围,于是只得长叹一声,举杯敬他。

    瀚延德饮干了这杯:“但要说赫烈对我全无恩眷也不对。他倒是把他最宝贝的东西赐给我了。” 他蓦地笑了:“天使,您要不要看看?”

    第54章 【全更】

    这就不是个疑问句。

    瀚延德站起来挥停堂上鼓乐。他几声嘱咐,乐师立散,另换了一拨人上来,古代要换张cd也真够麻烦。

    这张新cd只有一十六人,操的乐器除了木鱼和铃铛,别的全奇形怪状,既像武器,又像厨具,总之我全然不识。乐师们虽留着头发,却穿着袈裟,僧不僧俗不俗,十分奇异。

    这十六人分四面坐定,侍女便往闷燃的火盆里丢下不知什么东西,烟岚蒸腾,异香扑鼻。

    乐声也冉冉而升。

    这些古怪乐器齐奏,虽说不上难听,但不知为何,就是让我心乱如麻,坐立难安。

    蓦的,有金铃一响,打乱声中渗出,如血腥的沙场上飘来一缕暗香。

    有人从内室走出来,戴佛冠,披璎珞,绡金纱,赤双足。

    那金铃正系在她的脚踝上,一步一叮铃。

    长厅已饮宴了一天,地板上满是泼洒的酒浆、掉落的残骨、被人们从各个地方践踏来的尘泥。

    而她雪白的双足踏着污秽,盘旋跳跃,跳着我毕生所见最奇妙的舞蹈。

    待她越舞越近,我这才看清,红纱上哪有绡金?是她周身绘满了金色花纹,在飘飞的红雾下若隐若现。

    舞姬纳迦龙蛇般无骨,随着鼓点,婉转出千百古怪的姿态。在这寒冷的春夜里,她虽近乎全裸,却如团烈焰般汹汹轰燃。

    火葬堆上的烈焰。

    别管多哀艳壮烈,就是翻腾着说不出的恐怖。

    我突然灵光一闪,明白过来到底哪里让我如坐针毡。

    原来乐师们奏的是佛乐,但奏得轻佻荒诞;那舞姬模仿的是天女与菩萨的姿态,却扭转出种种交媾的姿势。

    她身上的绘金被香汗略略洇开了,字字句句,都是真言。

    我转头看向瀚延德,正想说点什么,却见瀚延德不错神地盯着那舞姬,低低笑道:“这就是赫烈王送我的宝贝。天使,你看如何?”

    他最后那句话轻而又轻、暧昧无穷,再加上那声“angel”,真活像在调戏我似的。

    我抽抽嘴角算做回应,瀚延德切齿冷笑:“这是赫烈王最心爱的怯怜口。赫烈王在大都慷慨激昂,说大瀚再不振衰起隳,鼙鼓在郊的一日就不远了。却被蛮子皇帝当着文武百官问:‘既然如此,你家那个名满拱北的文殊奴,又是拿来做什么的?’再加之她见妒于王妃,赫烈王便将她送给了我。”

    他复又看向那舞姬,满眼刻毒的仇恨:“五座城池方换得这国色天香的美人,我当然要建玉楼以藏,以百花做贡献,哪敢染指分毫。在馥城时,赫烈王三五不时便来与她相会,如今青峪虽远,但他一声令下,无论何地,我都要派人护送她去玉成好事。”

    这不是张大户嫁潘金莲给武大郎么。我心中感叹,这赫烈王欺人太甚了。

    瀚延德却嘿嘿笑起来,提高声音:“文殊奴,上前来!”

    鼓乐未停,那唤做文殊奴的舞姬轻轻走到我们案前,却没跪,只按真皋女子的风俗交臂行礼。

    一来我当着瀚延德的面把脸别开不太合适,二来作为个男人我也确实喜欢看美女光屁股,干脆大大方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文殊奴婀娜高挑,两条光溜溜的白腿又长又直,只是到了上身就不太对头,她虽裸着胸膛,只在乳首上挂着两朵小小的金莲遮挡,但作为个姑娘未免也太平了。

    我心中咯噔一声,耳边不伦不类的佛乐更加荒稽,忙再往高点的地方看。朦朦烛光里,她脖子上似有喉结若隐若现,但一张脸既有冶态,又说不出的怯怯,媚得入骨。

    她微启的唇边沾着一抹金痕,让人忍不住替她擦去。

    等等!wtf!!这是秀吉吗?这是秀吉对吧!

    瀚延德自然听不见我内心无声的咆哮,只继续道:“当年赫烈王与她在我家幽会时,我曾隔墙听过这天魔舞曲,就如云端传来的仙乐。文殊奴,原来赫烈王向人炫耀的秘舞是这个样子。今日我托天使之福,总算有缘一睹。还不快敬天使一杯?”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