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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第二百六十四密议(一)

    九龙夺嫡 作者:凤鸣岐山

    第264章 第二百六十四密议(一)

    “嗯,让他们在书房等着,本贝勒这就去。”

    听王家父子来了,弘晴立马便猜知了对方的来意,心中动,已是有了计较,但并未言,仅仅只是简单地吩咐了句道。

    “喳!”

    弘晴既是已有了命令,李敏行自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应了声,便即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观雨,去,传膳!”

    与王家父子的会面显然不是短时间里能jié shù 得了的,弘晴可不想饿坏了自个儿,待得李敏行lí qù ,弘晴便即踱到了房门口,朝着侍候在房外的观雨招呼了声。

    “好叻,主子,您等着,小的去去便来。”

    观雨就皮猴子,跟刘三儿简直就模子里印出来的,嬉笑间便已跑得没了影子,那等跳脱状出,弘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也懒得跟他计较,背着手又踱回了房中,边坐等着晚膳的到来,边细细地琢磨着与王家父子的交涉之道。

    花开两朵,各表枝,且不说王家父子忐忑不安地在驿书房里呆坐着,却说扬州城外最大的镇子刘家镇最豪华的处大宅院中,光着膀子的刘八女在宽敞的厅堂来有若怒狮般来回踱着步,气息急而又重,显然心烦意燥得很,这等架势出,侍候在旁的诸下人们全都被吓得大气都不敢随便喘上口,个个噤若寒蝉,唯恐不小心之下,家主的无名火就会发泄到自个儿的头上。

    “报,老爷,消息到了!”

    就在这等难耐的死寂中,yī zhèn 匆匆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却见名身材壮硕的家丁飞奔着跑上了堂来,顾不得喘上口大气,紧赶着便冲到了刘八女的身前,边将手中拽着的枚小铜管高高举过头顶,边气喘吁吁地禀报了句道。

    “好!”

    刘八女显然等的便是zhè gè 消息的到来,这听那名家丁如此说法,眉宇间立马闪过了丝jī dòng 之色,口中叫了声好,手下也不慢,把便将小铜管抢到了手中,熟稔地旋开了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倒出了张写满了字的卷纸,摊将开来,目十行地过了遍,脸色瞬间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手拽,已是将小纸条揉成了团,低着头,在大堂上急速地来回踱着步,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个不停,良久之后,猛地住了脚,挥手,阴冷地断喝道:“尔等全都退下!”

    “是,老爷。”

    刘八女生性残暴,下人们无有不怕其者,此际听刘八女喝退,自是谁都不敢稍有怠慢,齐齐应了诺,尽皆逃也似地都退出了厅堂,只剩下那名前来禀事的家丁还战战兢兢地恭候着刘八女的进步指示。

    “去,给那边递个话,‘补天计划’即刻开始,若是再失手,那就让那老贼婆自己提头来见,爷不养闲人!”

    待得厅中诸般人等尽皆退下之后,刘八女满脸狰狞地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森无比的话来。

    “是!”

    听此言,前来禀事的家丁忍不住便打了个寒颤,但却不敢言,紧赶着应了声,便要向厅外奔了去。

    “慢着,你去跟着,给爷好生盯住了,有甚消息即刻来报,去罢!”

    没等那名家丁走到厅口,不甚放心的刘八女又从其身后加了句道。

    “是,小的这就去!”

    听刘八女加了这么句,那名家丁面色不由地便是苦,可却不敢有甚怨言,紧赶着应了声,急匆匆地便跑进了夜色之中,瞬息间便已是没了踪影。

    “唉……”

    家丁去后,刘八女木讷讷地发了好yī zhèn 子的呆,而后仰头长叹了声,满脸疲惫之色地瘫软在了太师椅上,毫无yí wèn ,先前所下的那个决断对其来说,并不那么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沉重得很,奈何事情却不是其所能自决的,纵使万般不愿,却也没得选择,而今命令已下,刘八女也就只能祈祷上苍能有所保佑了的,至于上苍会否答应,那就只有老天爷才晓得了的……

    就在刘八女唉声叹气的当口上,在驿书房已是等待了时的王家父子同样心情忐忑得很,不为别的,只因弘晴的“恶名”可是远扬啊,谁都知道弘晴心狠,所过之处,乌纱帽可是滚滚落地来着,此番初到扬州,又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甚至连官场惯例的接风洗尘宴都不出席,摆明了jiù shì 要下狠手的架势,王家身为总商,屁股底下自然也干净不了,哪怕有着曹寅这么层关系在,可能不能派上用场,还尚在未定之天,自由不得王家父子不忧心忡忡的。

    “草民王潘寿(王存淼)叩见小王爷!”

    yī zhèn 脚步声响起中,弘晴已施施然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正自忐忑不安的王家父子见状,自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如触电般跳了起来,各自抢上前去,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王老伯客气了,快快请起,本贝勒与存淼老弟是朋友,说起来,您可是长辈来着,行如此大礼,岂不折煞本贝勒了,来,坐下说,坐下说。”

    玩虚活那套把戏,弘晴本jiù shì 行家里手,这会儿既是有用得着王潘寿之处,自是乐得biǎo xiàn 下礼贤下士,不等王潘寿将大礼行完,弘晴已是疾步抢了上去,很是客气地伸手扶住了王潘寿的胳膊,好言抚慰了其番。

    “谢小王爷隆恩,草民冒昧来访,有打搅,还请您担待则个。”

    王潘寿常年混迹官场,对官场的众生态自是清楚得很,哪怕弘晴如此这般地客气相待,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态度始终恭谦得很。

    “不妨事,本贝勒早知王老伯乃性情中人,本该早去拜访才是,奈何俗务缠身,尚未得便,却让老伯移驾前来,倒是本贝勒的不是了,哦,对了,本贝勒离开金陵前,曹大人还托本贝勒向老伯问安来着。”

    弘晴边体贴地虚扶着王潘寿的胳膊,将其让到了客座上,边笑hē hē 地拉着家常,显得格外的平易近人。

    “有劳小王爷了,啊,小王爷不说,草民还差点忘了,今儿个傍晚时分,曹大人倒是派人送来了封信,说是舍妹与小双儿dǎ suàn 近几日回乡来看看,若是得便,还请小王爷加照应二。”

    听弘晴话里提到了曹寅,王潘寿忐忑的心立马稍安了些,这便顺着弘晴的话头,假作无意状地点出了曹双儿要来的事情。

    “该当的,该当的,来人,换茶!”

    对于曹双儿zhè gè 精灵般的小丫头,弘晴有着种莫名的好感,至于这等好感起自何处么,就连弘晴自己都说不清楚,此际听曹双儿要来,弘晴的心立马便是荡,脸色不由自主地便有些发烧了起来,实不愿在此际谈此事,这便赶忙敷衍了两声,旋即便提高声调断喝了嗓子,颇有些心虚地规避了过去。

    “小王爷此番能来扬州指导盐务,我等可是都期盼时了,但消有您在,两淮盐务定能大有进展,此条,草民可是认准了的。”

    虽说有了曹寅的来信说明,可王潘寿却是不敢掉以轻心,在摸不清弘晴之意向前,自是谨慎得很,开口便是称颂不已。

    “王老伯这话可就过喽,本贝勒到此,也不知该有少人食不下咽了呢,嘿,不瞒王老伯,圣上对两淮盐务可是不满得紧了,打三十年自今,举国人口已是增了近倍,可这两淮盐税却仅仅只了不到三成,个中蹊跷颇啊,王老伯您说呢,嗯?”

    说到正事上头,弘晴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也没dǎ suàn 隐瞒自己此行的根本目的,直截了当地便将两淮盐务的问题挑明了出来,顿时便令王潘寿冷汗狂淌不已。

    “小王爷说的是,只是,啊,只是个中却是别有缘由来着,小王爷有所不知,这些年来,物价飞涨,用工成本也增得飞快,可盐价却是成不变,我等也是勉力维持罢了,实非,hē hē ,实非刻意压低税款,此条,我等也是有苦难言啊,还请小王爷明鉴。”

    身为四大总商之,王潘寿的屁股自然干净不到哪去,又不清楚弘晴到底dǎ suàn 如何对待自己,自不敢说将话说实了,也就只能是苦笑着拿些托辞出来敷衍,当然了,敷衍归敷衍,内里还隐藏着层用心,那便是试探下弘晴到底对盐业之道懂得少。

    “王老伯这话可就有些不甚实诚了,嘿,物价再如何涨与盐税又有何干耶?须知朝廷律法可是明文规定了税额的,按票额纳税乃是盐商的本分,引(约合二百斤)四两六钱银子,比之前明的六两四钱银子,已是降低了近半,可世面所售之盐价却略高于前明,个中利润怕是不少了罢,说及物价、用工之费用么,怕不比前明罢,这账,想来王老伯算得比本贝勒清楚,如此说来,王老伯的解释该是有些说不通了罢,嗯?”

    弘晴精明的个人,既是敢来扬州,自然不会打无把握的仗,该了解的道道自是早就去摸个透彻了,又怎会被王潘寿这么番似是而非的话给糊弄了过去,但听弘晴声冷笑,已是板着手指跟王潘寿细细地算起了经济账来,直算得王潘寿汗流浃背不已。

    第264章 第二百六十四密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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