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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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倒影出来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疯婆子模样，哪里还有太妃的端庄，而不管是当初入宫之时的惠嫔，还是后来的惠妃，即便是先帝方才驾崩之时的惠太妃都是冷静自持，端庄优雅的，可不过是几年的时间，便煎熬成了这般模样。</p>
钱太后想，或许她可以以此安慰自己一下，曾经让她忌惮甚至生出了嫉妒之心的女人如今也变了模样，她也不算糟糕不是吗？</p>
“自然是让你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模样。”</p>
惠太妃一怔。</p>
“昔日的惠嫔卢氏入宫之时虽不能说艳绝后宫，但却有隐隐压过本宫这个皇后的风头。”钱太后继续道，“若非本宫出身钱家，陛下也不愿太过抬高卢氏，想来风头还会更盛一些。”</p>
铜镜中的惠太妃面容更加扭曲，不过她本人却并未注意到，因为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位与自己争斗半生的女人身上，“当日入宫，我只为报我卢氏一族，从未想过与你相争！”</p>
“本宫知道。”钱太后点头，“所以本宫虽然忌惮你，不过却也欣赏，一个女子愿意为家族牺牲一切，是需要很大的勇气，这是如今的你，是否还有当日的清明？”</p>
惠太妃冷笑：“你是要告诉我，当日本本分分很愚蠢吗？！”</p>
的确愚蠢！</p>
进了这皇宫，哪有本分的道理？</p>
她本分了，结果便是卢氏被迫背井离乡，母子被迫分离、母女离心！</p>
“昔日的惠嫔或许会受些委屈，但却并未丢失自己。”钱太后继续道，“可如今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模样？”</p>
惠太妃讥笑道：“变成什么模样也总好过失去一切！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这般多年了，臣妾唯一后悔的便是当日竟然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本本分分便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可结果却是，失去所有的一切！你说我能变成什么模样？！我变成这般模样是谁逼的？！”</p>
镜子之中的女人狰狞可怖，满目怨毒，谁见了都会心生厌恶！</p>
可这是谁害的？！</p>
谁错都绝不是她的错！</p>
钱太后笑了，笑的有些悲凉，“是啊，谁能不变呢？”</p>
“你想要杀我？”惠太妃没心情与她继续说这些没用的，“你用什么罪名将这些东西送到我的面前？！便是因为我现在不听话不安分了？！”</p>
可笑之极！</p>
“那些谣言是你传出去的。”钱太后说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p>
惠太妃没有立即承认：“证据呢？”</p>
“本宫是大周的太后，后宫的一切都由本宫处置，本宫说是你做的，便是你做的。”钱太后笑道，“何须证据？”</p>
“哀家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太妃，是二皇子的生母，更是卢氏一族的人！”惠太妃冷笑，“岂是你说杀便杀的？”</p>
“二皇子坠马的确是本宫所为。”钱太后道。</p>
惠太妃眼眸大睁，面容更是可怖，“钱氏，你……”</p>
“可想知道本宫为何要这般做？”钱太后没等她说完便继续道，“因为本宫要为本宫的儿子报仇。”</p>
“你——”</p>
“即便卢氏做的很隐秘，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一个背井离乡的京城新贵，有什么瞒天过海的本事？”钱太后继续道，“谁将天花恶疾传入宫中的，惠太妃你心里有数。”</p>
“你需要污蔑哀家！”惠太妃怒道：“你自己管不住你的娘家，休要污蔑卢氏！”</p>
“你知不知情唯有你们心里清楚，不过本宫可以清楚地告诉你，谁若是胆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本宫即便豁出去一切也绝不轻饶！”钱太后目光冷厉，“今日，便是卢氏为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时候！”</p>
惠太妃怒不可遏，“你敢——”</p>
“来人，送惠太妃上路。”钱太后道。</p>
宫人当即上前。</p>
惠太妃也没有坐以待毙，狠狠地还击，不过一个人怎么能敌得过一群人，更不要说他们早有准备，“钱氏你敢——”</p>
“匕首白绫便算了，赐惠太妃毒酒吧。”钱太后淡淡道。</p>
惠太妃整个人已经被摁的动弹不得了，睁大了眼眸猩红地看着一个內侍端起了那盘子里的酒，慢慢的，一点一点地送到了她的嘴边，她拼命想要挣扎，可是整个人都被其他人死死的摁住，头被人强制抬起，一双手在拼命地撬她的嘴……</p>
她竟然真敢！</p>
她竟然真的敢——</p>
不！</p>
她不能死！</p>
她都还没有让她的儿子亲亲热热地叫她一声母妃，她都还没有看着欺辱过她，夺走她所有一切的人凄惨收场，她怎么可以死？！</p>
她甚至没有做过罪该万死的事情，她凭什么要她的命！</p>
“不——”</p>
她吼出了声音，也便是在同时，呛人的夺命酒灌进了她的嘴里，那灌酒的面目狰狞，所有人都面目狰狞，就跟恶鬼一样，硬是要将她拖下去地狱，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是端坐在太后的宝座上，优雅雍容威严尊贵！</p>
她不甘心——</p>
酒被她吐了出去，不知道嘴里还有多少，但是她绝对不能喝下去！绝对不能——</p>
“再灌。”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将她再一次拉入死地。</p>
“钱氏，你不得好死——”惠太妃没有再挣扎，而是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诅咒上，她知道今日她在劫难逃，但是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放过她——</p>
“太皇贵太妃娘娘您不能进去！奴婢马上去通报……太皇贵太妃……”外边传来了喧闹声。</p>
灌酒的內侍顿住了手，神色惶惶。</p>
钱太后神色不动，目光威严地看着闯进来的两人，太皇贵太妃和……筠公主。</p>
太皇贵太妃这些年已经很少插手宫里的事情了，即便是她们一群太皇太妃宫里的事情也很少管，不过对筠公主是真的很照顾，不管是谁，即便是她的亲生儿子衡王给了筠公主脸色瞧，她都会不高兴，对于筠公主，可以说是极为的疼爱，当然，也是很疼爱福寿郡主，不过郡主进宫的时间毕竟不多，陪伴在太皇贵太妃身边的是筠公主，宫里面甚至有说太皇贵太妃疼筠公主比疼福寿郡主更甚。</p>
现在太皇贵太妃被筠公主给请来了，钱太后还能杀的了惠太妃吗？</p>
即便太皇贵太妃不是太皇太后，但是却是仁宗皇帝留在世上位分最尊的妃子，又是衡王生母，最重要的是，长生大长公主对她很是敬重。</p>
“咳咳……呵呵……”惠太妃一边咳嗽，一边笑着，到最后的仰头大笑，毫无形象，宛如一个疯婆子一般。</p>
钱皇后脸色变也没变一下，似乎对于这般变故并没有多大的不满。</p>
太皇贵太妃却是皱紧了眉头。</p>
“太皇贵太妃怎么来了？”钱太后到底还是给了太皇贵太妃面子，起身给她行一个晚辈礼。</p>
“哈哈……”惠太妃还在笑，不过没有先前的疯狂，只是连冷笑。</p>
“这是怎么回事？”太皇贵太妃扫了一眼惠太妃，便对钱皇后道，语气还算是温和，没有质问的意思。</p>
钱太后淡淡道：“没什么，惠太妃散播谣言污蔑本宫，意图扰乱朝堂，本宫再以宫规处置她。”</p>
太皇贵太妃还没有回话，她身边的筠公主便先反应过来了，直接跌倒在了地上，面色惨白惨白的，而视线死死地盯着那托盘上的匕首和白绫，哪里还不明白所谓的处置是什么？</p>
惊恐不已的筠公主似乎便是连求情都给忘了。</p>
太皇贵太妃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即便被她精心养了几年，可到底还是没养出她想要的坚强来，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太后娘娘所谓的处置便是这些？”</p>
“太皇贵太妃觉得不妥？”钱太后继续道。</p>
太皇贵太妃深深地看着眼前明显变了许多的女子，心里又是一阵叹息，深宫足以让所有人都疯狂，这一点她不是早便知道吗？“太后处置后宫妃嫔，自然没什么不妥，只是惠太妃到底是筠公主与二皇子的生母，两个孩子都还小，若是这时候没了生母，怕是会很难过，我老了，到底是见不得这些伤心事，今日便在这里为惠太妃求一求情，不知太后娘娘可否愿意卖我这个老太婆一个面子？”</p>
钱太后道：“若是本宫不愿呢？”</p>
太皇贵太妃似乎没想到她会说的如此直接，愣了一下。</p>
“她自然不愿，今日她既然动手了，哪里会轻易放过我？！”惠太妃冷笑道，“不过没关系，今日我难逃一死，便在黄泉下等你就是！老天爷有眼的，很快，你就会下来陪我！”</p>
筠公主的目光移到了惠太妃身上，不过很快便移开了，落到了地上的那壶酒上，脸色更加的煞白。</p>
钱太后冷笑：“太皇贵太妃觉得这种情况，本宫还能将人留下吗？”</p>
太皇贵太妃并不想插手这些事情，只是孩子求到她跟前，她不能不管，更何况，钱太后这时候杀了惠太妃，对她也没有好处！即便惠太妃的两个孩子都不在她身边养大，可到底是生母，“二皇子与陛下的感情一向很好。”</p>
“太皇贵太妃以为本宫会怕吗？”钱太后嗤笑，“再者，本宫为何要卢氏的命，我们所有人都清楚！”</p>
太皇贵太妃自然也清楚，区区一个散播谣言自然不会让钱氏如此动怒，怕是跟先前皇帝染了天花一事有关，“既然如此，此事更不能轻易了结。”</p>
“看来太皇贵太妃是一定要保她了！”</p>
“我只是不希望……”太皇贵太妃的话并没有说完，便惊恐地止住了，随后便是一声惊呼：“筠丫头——”</p>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方才还一直傻傻地跌坐在地上的筠公主猛然跃起身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扑到方才那壶被人遗弃在地上还剩了不少的毒酒上，不是扑过去毁了，而是——</p>
拿起来往自己嘴里灌！</p>
她疯了吗？！</p>
太皇贵太妃回过神来冲过去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酒壶，只是已然吃了，筠公主已经将酒喝下去了，毒还没发作，不过酒已经将她呛的连连咳嗽，“来人！来人！传太医——”</p>
宫人们早就惊呆了，一时间竟然没人应答。</p>
钱太后亦是一脸的惊愕。</p>
惠太妃愣怔地看着倒在太皇贵太妃怀中不断咳嗽的女儿，眼眸睁的很大很大，便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p>
“来人——”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太皇贵太妃带来的人，很快便匆忙地跑出去赵太医了。</p>
筠公主还在咳嗽，咳嗽的更加厉害了。</p>
太皇贵太妃脸色也是发白，这孩子……这孩子疯了吗？！</p>
“啊——”一直呆愣中的惠太妃终于有了反应了，先是一声尖锐的撕叫，然后便是疯狂地往筠公主扑了过去，疯了一般要从太皇贵太妃怀中抢夺筠公主。</p>
“住手！”太皇贵太妃哪里能将人交给她？！</p>
惠太妃狂笑着，“还给我——还给我——”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是彻底的疯狂。</p>
“来人，把她给我拉开！”钱太后也开口了，声色冷厉。</p>
呆愣的宫人听到了主子的声音终于行动起来了。</p>
“放开我——放开我——”此时此刻的惠太妃比之前更加的癫狂，即便是好几个宫人一同抓着她了，也差一点抓不住。</p>
太皇贵太妃没心思管她了，深吸了一口气便经似乎已经晕厥了过去的筠公主抱起，然后颤颤巍巍地加快脚步往外边走，抱着孩子去寻求一线生机！</p>
“把我女儿还给我——”</p>
似乎到了这一刻，惠太妃方才记得……她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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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倒影出来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疯婆子模样，哪里还有太妃的端庄，而不管是当初入宫之时的惠嫔，还是后来的惠妃，即便是先帝方才驾崩之时的惠太妃都是冷静自持，端庄优雅的，可不过是几年的时间，便煎熬成了这般模样。</p>
钱太后想，或许她可以以此安慰自己一下，曾经让她忌惮甚至生出了嫉妒之心的女人如今也变了模样，她也不算糟糕不是吗？</p>
“自然是让你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模样。”</p>
惠太妃一怔。</p>
“昔日的惠嫔卢氏入宫之时虽不能说艳绝后宫，但却有隐隐压过本宫这个皇后的风头。”钱太后继续道，“若非本宫出身钱家，陛下也不愿太过抬高卢氏，想来风头还会更盛一些。”</p>
铜镜中的惠太妃面容更加扭曲，不过她本人却并未注意到，因为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位与自己争斗半生的女人身上，“当日入宫，我只为报我卢氏一族，从未想过与你相争！”</p>
“本宫知道。”钱太后点头，“所以本宫虽然忌惮你，不过却也欣赏，一个女子愿意为家族牺牲一切，是需要很大的勇气，这是如今的你，是否还有当日的清明？”</p>
惠太妃冷笑：“你是要告诉我，当日本本分分很愚蠢吗？！”</p>
的确愚蠢！</p>
进了这皇宫，哪有本分的道理？</p>
她本分了，结果便是卢氏被迫背井离乡，母子被迫分离、母女离心！</p>
“昔日的惠嫔或许会受些委屈，但却并未丢失自己。”钱太后继续道，“可如今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模样？”</p>
惠太妃讥笑道：“变成什么模样也总好过失去一切！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这般多年了，臣妾唯一后悔的便是当日竟然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本本分分便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可结果却是，失去所有的一切！你说我能变成什么模样？！我变成这般模样是谁逼的？！”</p>
镜子之中的女人狰狞可怖，满目怨毒，谁见了都会心生厌恶！</p>
可这是谁害的？！</p>
谁错都绝不是她的错！</p>
钱太后笑了，笑的有些悲凉，“是啊，谁能不变呢？”</p>
“你想要杀我？”惠太妃没心情与她继续说这些没用的，“你用什么罪名将这些东西送到我的面前？！便是因为我现在不听话不安分了？！”</p>
可笑之极！</p>
“那些谣言是你传出去的。”钱太后说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p>
惠太妃没有立即承认：“证据呢？”</p>
“本宫是大周的太后，后宫的一切都由本宫处置，本宫说是你做的，便是你做的。”钱太后笑道，“何须证据？”</p>
“哀家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太妃，是二皇子的生母，更是卢氏一族的人！”惠太妃冷笑，“岂是你说杀便杀的？”</p>
“二皇子坠马的确是本宫所为。”钱太后道。</p>
惠太妃眼眸大睁，面容更是可怖，“钱氏，你……”</p>
“可想知道本宫为何要这般做？”钱太后没等她说完便继续道，“因为本宫要为本宫的儿子报仇。”</p>
“你——”</p>
“即便卢氏做的很隐秘，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一个背井离乡的京城新贵，有什么瞒天过海的本事？”钱太后继续道，“谁将天花恶疾传入宫中的，惠太妃你心里有数。”</p>
“你需要污蔑哀家！”惠太妃怒道：“你自己管不住你的娘家，休要污蔑卢氏！”</p>
“你知不知情唯有你们心里清楚，不过本宫可以清楚地告诉你，谁若是胆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本宫即便豁出去一切也绝不轻饶！”钱太后目光冷厉，“今日，便是卢氏为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时候！”</p>
惠太妃怒不可遏，“你敢——”</p>
“来人，送惠太妃上路。”钱太后道。</p>
宫人当即上前。</p>
惠太妃也没有坐以待毙，狠狠地还击，不过一个人怎么能敌得过一群人，更不要说他们早有准备，“钱氏你敢——”</p>
“匕首白绫便算了，赐惠太妃毒酒吧。”钱太后淡淡道。</p>
惠太妃整个人已经被摁的动弹不得了，睁大了眼眸猩红地看着一个內侍端起了那盘子里的酒，慢慢的，一点一点地送到了她的嘴边，她拼命想要挣扎，可是整个人都被其他人死死的摁住，头被人强制抬起，一双手在拼命地撬她的嘴……</p>
她竟然真敢！</p>
她竟然真的敢——</p>
不！</p>
她不能死！</p>
她都还没有让她的儿子亲亲热热地叫她一声母妃，她都还没有看着欺辱过她，夺走她所有一切的人凄惨收场，她怎么可以死？！</p>
她甚至没有做过罪该万死的事情，她凭什么要她的命！</p>
“不——”</p>
她吼出了声音，也便是在同时，呛人的夺命酒灌进了她的嘴里，那灌酒的面目狰狞，所有人都面目狰狞，就跟恶鬼一样，硬是要将她拖下去地狱，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是端坐在太后的宝座上，优雅雍容威严尊贵！</p>
她不甘心——</p>
酒被她吐了出去，不知道嘴里还有多少，但是她绝对不能喝下去！绝对不能——</p>
“再灌。”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将她再一次拉入死地。</p>
“钱氏，你不得好死——”惠太妃没有再挣扎，而是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诅咒上，她知道今日她在劫难逃，但是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放过她——</p>
“太皇贵太妃娘娘您不能进去！奴婢马上去通报……太皇贵太妃……”外边传来了喧闹声。</p>
灌酒的內侍顿住了手，神色惶惶。</p>
钱太后神色不动，目光威严地看着闯进来的两人，太皇贵太妃和……筠公主。</p>
太皇贵太妃这些年已经很少插手宫里的事情了，即便是她们一群太皇太妃宫里的事情也很少管，不过对筠公主是真的很照顾，不管是谁，即便是她的亲生儿子衡王给了筠公主脸色瞧，她都会不高兴，对于筠公主，可以说是极为的疼爱，当然，也是很疼爱福寿郡主，不过郡主进宫的时间毕竟不多，陪伴在太皇贵太妃身边的是筠公主，宫里面甚至有说太皇贵太妃疼筠公主比疼福寿郡主更甚。</p>
现在太皇贵太妃被筠公主给请来了，钱太后还能杀的了惠太妃吗？</p>
即便太皇贵太妃不是太皇太后，但是却是仁宗皇帝留在世上位分最尊的妃子，又是衡王生母，最重要的是，长生大长公主对她很是敬重。</p>
“咳咳……呵呵……”惠太妃一边咳嗽，一边笑着，到最后的仰头大笑，毫无形象，宛如一个疯婆子一般。</p>
钱皇后脸色变也没变一下，似乎对于这般变故并没有多大的不满。</p>
太皇贵太妃却是皱紧了眉头。</p>
“太皇贵太妃怎么来了？”钱太后到底还是给了太皇贵太妃面子，起身给她行一个晚辈礼。</p>
“哈哈……”惠太妃还在笑，不过没有先前的疯狂，只是连冷笑。</p>
“这是怎么回事？”太皇贵太妃扫了一眼惠太妃，便对钱皇后道，语气还算是温和，没有质问的意思。</p>
钱太后淡淡道：“没什么，惠太妃散播谣言污蔑本宫，意图扰乱朝堂，本宫再以宫规处置她。”</p>
太皇贵太妃还没有回话，她身边的筠公主便先反应过来了，直接跌倒在了地上，面色惨白惨白的，而视线死死地盯着那托盘上的匕首和白绫，哪里还不明白所谓的处置是什么？</p>
惊恐不已的筠公主似乎便是连求情都给忘了。</p>
太皇贵太妃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即便被她精心养了几年，可到底还是没养出她想要的坚强来，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太后娘娘所谓的处置便是这些？”</p>
“太皇贵太妃觉得不妥？”钱太后继续道。</p>
太皇贵太妃深深地看着眼前明显变了许多的女子，心里又是一阵叹息，深宫足以让所有人都疯狂，这一点她不是早便知道吗？“太后处置后宫妃嫔，自然没什么不妥，只是惠太妃到底是筠公主与二皇子的生母，两个孩子都还小，若是这时候没了生母，怕是会很难过，我老了，到底是见不得这些伤心事，今日便在这里为惠太妃求一求情，不知太后娘娘可否愿意卖我这个老太婆一个面子？”</p>
钱太后道：“若是本宫不愿呢？”</p>
太皇贵太妃似乎没想到她会说的如此直接，愣了一下。</p>
“她自然不愿，今日她既然动手了，哪里会轻易放过我？！”惠太妃冷笑道，“不过没关系，今日我难逃一死，便在黄泉下等你就是！老天爷有眼的，很快，你就会下来陪我！”</p>
筠公主的目光移到了惠太妃身上，不过很快便移开了，落到了地上的那壶酒上，脸色更加的煞白。</p>
钱太后冷笑：“太皇贵太妃觉得这种情况，本宫还能将人留下吗？”</p>
太皇贵太妃并不想插手这些事情，只是孩子求到她跟前，她不能不管，更何况，钱太后这时候杀了惠太妃，对她也没有好处！即便惠太妃的两个孩子都不在她身边养大，可到底是生母，“二皇子与陛下的感情一向很好。”</p>
“太皇贵太妃以为本宫会怕吗？”钱太后嗤笑，“再者，本宫为何要卢氏的命，我们所有人都清楚！”</p>
太皇贵太妃自然也清楚，区区一个散播谣言自然不会让钱氏如此动怒，怕是跟先前皇帝染了天花一事有关，“既然如此，此事更不能轻易了结。”</p>
“看来太皇贵太妃是一定要保她了！”</p>
“我只是不希望……”太皇贵太妃的话并没有说完，便惊恐地止住了，随后便是一声惊呼：“筠丫头——”</p>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方才还一直傻傻地跌坐在地上的筠公主猛然跃起身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扑到方才那壶被人遗弃在地上还剩了不少的毒酒上，不是扑过去毁了，而是——</p>
拿起来往自己嘴里灌！</p>
她疯了吗？！</p>
太皇贵太妃回过神来冲过去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酒壶，只是已然吃了，筠公主已经将酒喝下去了，毒还没发作，不过酒已经将她呛的连连咳嗽，“来人！来人！传太医——”</p>
宫人们早就惊呆了，一时间竟然没人应答。</p>
钱太后亦是一脸的惊愕。</p>
惠太妃愣怔地看着倒在太皇贵太妃怀中不断咳嗽的女儿，眼眸睁的很大很大，便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p>
“来人——”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太皇贵太妃带来的人，很快便匆忙地跑出去赵太医了。</p>
筠公主还在咳嗽，咳嗽的更加厉害了。</p>
太皇贵太妃脸色也是发白，这孩子……这孩子疯了吗？！</p>
“啊——”一直呆愣中的惠太妃终于有了反应了，先是一声尖锐的撕叫，然后便是疯狂地往筠公主扑了过去，疯了一般要从太皇贵太妃怀中抢夺筠公主。</p>
“住手！”太皇贵太妃哪里能将人交给她？！</p>
惠太妃狂笑着，“还给我——还给我——”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是彻底的疯狂。</p>
“来人，把她给我拉开！”钱太后也开口了，声色冷厉。</p>
呆愣的宫人听到了主子的声音终于行动起来了。</p>
“放开我——放开我——”此时此刻的惠太妃比之前更加的癫狂，即便是好几个宫人一同抓着她了，也差一点抓不住。</p>
太皇贵太妃没心思管她了，深吸了一口气便经似乎已经晕厥了过去的筠公主抱起，然后颤颤巍巍地加快脚步往外边走，抱着孩子去寻求一线生机！</p>
“把我女儿还给我——”</p>
似乎到了这一刻，惠太妃方才记得……她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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