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38 夺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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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赶到方家，恰好方家已然将宁王太妃突然怎么失踪给查清了，并非有人胆大包天进方家掳人，更不是方家内部出了问题，而是宁王太妃自己遣了身边的下人，偷偷从方家的后门出去了，也便是说，所谓失踪，不过是她自行跑出去罢了。</p>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p>
宁王知道母亲一直没放下父亲的死，甚至若是有机会的话，她会拼尽全力为父亲报仇，只是眼下她有什么能力去做这件事？！</p>
皇帝已经死了，她要去找长生大长公主寻仇吗？</p>
她应该很清楚如今等着看长生大长公主被声讨才是最好的选择的！可她现在是要做什么？！一个人跑出去了，能做什么？！</p>
“外祖母放心，我一定会把母亲平安找回来的！”</p>
方老夫人一下子似乎老了许多似得，这些年因为女儿的冷淡疏离而煎熬着，可若是再给她机会的话，当年她还是会那样做！</p>
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毁了孩子！</p>
她更做不到看着女儿一直活在折磨之中而不去点醒！</p>
可结果失败了，而代价便是与女儿离了心。</p>
如今更是……</p>
方老夫人并不如宁王所认为的那般对宁王太妃悄然离开方家的原因一无所知，便在不久之前，她们起了冲突，起因便是宁王太妃希望方家与钱家合作，一并整垮长生大长公主，只要她一死，她多年的仇恨也总算是了结了！皇帝死了，长生大长公主再死了的话，当年的恩怨便可以彻底消了，便真正地善恶到头终有报了！</p>
可方家拒绝了！</p>
方老夫人也没有出言帮忙，反倒是劝宁王太妃不要再执迷不悟。</p>
这便造成了如今的局面。</p>
或许不是最终的原因，但若是方家同意了，她或许便不会铤而走险！</p>
宁王走了之后，方老夫人便倒下了。</p>
方家的支柱是已然荣升为太上老爷的方阁老，这些年他已然很少插手家中的事务，但是在长生大长公主的问题上，他很早便已经下了命令，方家不可掺和其中！</p>
方老太爷如何能违背父亲的命令？</p>
尤其是这些年他也被女儿的怨念疏离伤了心。</p>
“她爱怎么着便怎么着，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管不了她！”</p>
“老爷……”</p>
“你别忘了你除了这个女儿还有儿子跟孙子！”方老太爷怒道，方家对这个出嫁女已经足够厚道了，试问哪一个娘家能够如此庇护出嫁女的？她倒好，不但没有感激，反倒是求而不得之后便心生怨恨！这样的女儿，他就当没生过！“长生大长公主既然敢站在那里，便必定有后招，方家蛰伏多年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被连根拔起！”</p>
方老夫人伤心不已，“老爷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疼女儿，可她不仅仅只有女儿啊！“但是老爷……宁王没有错……这孩子这些年来对我们是一片赤诚，我们……我们不能不管他啊……”</p>
方老太爷神色亦闪过了一丝怜悯，但是最终还是狠下心肠，“害他的是他的亲生母亲，我们能如何？！”</p>
“至少跟他说……”</p>
“你觉得他听得进去吗？”方老太爷恼怒道，“若是他听了我们，你就能安心？那是他的亲生母亲！”</p>
方老夫人张大了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是啊，若是他听他们的不管娇娇，他们便安心吗？不，只会寒心伤心！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管的人，是多么狠的心肠？“可是……”</p>
“哎！”方老太爷叹了口气，到底是心疼老妻，“宁王虽然年幼，但这孩子心性坚强，不会有事的。”顿了顿，又道：“釜底抽薪，也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我们劝不了她，便让她儿子来劝！”</p>
方老夫人一愣。</p>
“或许会有些风险，但只要熬过这一关，将来娇娇才能有安稳的日子过。”方老太爷继续道，不过也没有明说。</p>
宁王太妃这般跑出去不可能是因为方家拒绝，必定还有人想利用她来做些什么，她在方家这里得不到任何的帮助，自然便愿意与虎谋皮！</p>
只要熬过了这一关，或许一切都会好的！</p>
“可……可若是熬不过呢？”</p>
方老太爷愣了一下，随后狠心道：“那死了或许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p>
方老夫人脸色一白。</p>
“这些年，她活的不够累不够苦吗？”方老太爷抚着老妻，“夫人，这些年没见娇娇一次我便想着，或许我们当年便不应该阻止她随宁王而去。”</p>
方老夫人面色惨白，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生不如死……或许这些年，唯有这个词能够阐释女儿的生活……</p>
可是……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终究还是狠不下心！</p>
那是她的女儿啊！</p>
十月怀胎娇宠多年的女儿啊！当年若不是他们任由她随着圣旨嫁给宁王，便不会造成如今的悲剧！</p>
“老爷……”</p>
方老太爷伸手抱着老妻，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却没有开口安慰，夫妻做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很多话也已经不需要说出口了。</p>
……</p>
宁王没有怀疑方家任何事情，甚至没有想过他们会有事情隐瞒自己，离开方家之后，他径自进宫了，原本是想直接找上长生大长公主，直接了当地摊开一切，即便与这个姑姑没有任何的接触，但是，他还是觉得她不会伤害他们，至少，看在当年父王是为了救她方才死的份上，帮他这么一回！</p>
他必须尽快找到母亲，不但担心她在外边会出事，更担心她会被人利用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p>
他怀疑母亲的失踪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结果他也猜对了，但是却没想到那幕后之人会是那个人，而她的最终目标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p>
宁王还没到太极殿便被一个太监拦下了，说是他的祖母请他去冷宫走一趟，这些年来，他与冷宫几乎是没有来往，即便里面的人时常送些东西出宫，可他知道母亲不想他与那人往来，而他也很清楚那人待他，并不仅仅只是祖孙之情，她对他的那些慈爱与关怀中含着算计！</p>
这是他自己的感受，并非来自于母亲的挑拨。</p>
或许是自幼丧父，母亲又是那般样子，他比许多同龄人都要敏感，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冷宫那人看着他的慈爱目光之中有着期待，一种让他十分不舒服的期待！他亦知道当年父王的死，最终是因为这个人的贪念！</p>
若是换做其他时候，他必定拒绝，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着一种很不好的预感！</p>
母妃的失踪，或许……或许与冷宫那人有关系！</p>
他只得走这一趟！</p>
而结果，也没有猜错，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利用母妃来要挟他去做这样的一件事！</p>
“你是不是疯了！”</p>
让他去毒杀太子？！</p>
不是疯了是什么？！</p>
不说他根本没有能力毒杀太子，即便有，她以为太子死了，皇位便会轮到他头上吗？！</p>
“这些年来，你依旧不知悔改！父王已经被你的贪念害死了，你现在还要我去毒杀太子，你简直丧心病狂！”</p>
张氏有过一瞬间的狰狞，被自己的亲孙子如此教训，哪一个当祖母的心里好受？可她不是寻常人！一个可以在冷宫当中熬了这般多年，熬赢了所有人，最终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活着的人，怎么可能被唯一的亲孙子一句话便能够击垮的？！</p>
“皇帝驾崩，那秦长生被群起而攻之，宫中人心惶惶，只要你找个机会接近太子，将毒药放进太子的茶水当中，便可！”</p>
“你——”</p>
“太子死了，所有人都会将矛头对准秦长生！”张氏继续道，目光冰冷而狠毒，“即便你不小心留下证据，那些大臣们也不会信，只会认为是秦长生为了脱身而陷害你！”她上前一步，双眸狂热起来，伸手拽住了他的双肩，“到时候，皇位就是你的了！”</p>
“你疯了——”宁王惊怒，“即便太子死了，皇位也轮不到我！”大行皇帝现在是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可惠妃即将临盆，即便她最终也生不出一个皇子来，还有衡王在！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的身上！“你马上将母妃交出来，否则便不要怪我不念祖孙之情！”</p>
张氏松开了他，“若这也是你母妃想要你做的？”</p>
宁王一怔，随后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没错！母妃是恨长生大长公主，但是她从未想过要让我当皇帝！”</p>
“可就是她进宫来向我提出这个计划的！”张氏笑道，笑的让人毛骨悚然。</p>
宁王睁大了眼睛。</p>
……</p>
慈宁宫现在已然是一片死气沉沉了，皇帝死后，余太后不管是落到长生大长公主手中还是钱皇后手里，日子都不会好过，更不要说，皇帝是死在她的手里的，是她亲手还是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后半晌的倚靠，便是这个打击，她也未必能够活下去。</p>
在确定了皇帝驾崩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之后，她便倒下了，如今不过是在熬着日子罢了。</p>
若是还有什么能够支撑她走下去的，或许便是恨了。</p>
恨让她错手杀了儿子的人，甚至……这时候要是有人告诉她，皇帝误喝了她给钱皇后的断命汤不是意外……她岂会不恨不想报仇？</p>
“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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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赶到方家，恰好方家已然将宁王太妃突然怎么失踪给查清了，并非有人胆大包天进方家掳人，更不是方家内部出了问题，而是宁王太妃自己遣了身边的下人，偷偷从方家的后门出去了，也便是说，所谓失踪，不过是她自行跑出去罢了。</p>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p>
宁王知道母亲一直没放下父亲的死，甚至若是有机会的话，她会拼尽全力为父亲报仇，只是眼下她有什么能力去做这件事？！</p>
皇帝已经死了，她要去找长生大长公主寻仇吗？</p>
她应该很清楚如今等着看长生大长公主被声讨才是最好的选择的！可她现在是要做什么？！一个人跑出去了，能做什么？！</p>
“外祖母放心，我一定会把母亲平安找回来的！”</p>
方老夫人一下子似乎老了许多似得，这些年因为女儿的冷淡疏离而煎熬着，可若是再给她机会的话，当年她还是会那样做！</p>
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毁了孩子！</p>
她更做不到看着女儿一直活在折磨之中而不去点醒！</p>
可结果失败了，而代价便是与女儿离了心。</p>
如今更是……</p>
方老夫人并不如宁王所认为的那般对宁王太妃悄然离开方家的原因一无所知，便在不久之前，她们起了冲突，起因便是宁王太妃希望方家与钱家合作，一并整垮长生大长公主，只要她一死，她多年的仇恨也总算是了结了！皇帝死了，长生大长公主再死了的话，当年的恩怨便可以彻底消了，便真正地善恶到头终有报了！</p>
可方家拒绝了！</p>
方老夫人也没有出言帮忙，反倒是劝宁王太妃不要再执迷不悟。</p>
这便造成了如今的局面。</p>
或许不是最终的原因，但若是方家同意了，她或许便不会铤而走险！</p>
宁王走了之后，方老夫人便倒下了。</p>
方家的支柱是已然荣升为太上老爷的方阁老，这些年他已然很少插手家中的事务，但是在长生大长公主的问题上，他很早便已经下了命令，方家不可掺和其中！</p>
方老太爷如何能违背父亲的命令？</p>
尤其是这些年他也被女儿的怨念疏离伤了心。</p>
“她爱怎么着便怎么着，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管不了她！”</p>
“老爷……”</p>
“你别忘了你除了这个女儿还有儿子跟孙子！”方老太爷怒道，方家对这个出嫁女已经足够厚道了，试问哪一个娘家能够如此庇护出嫁女的？她倒好，不但没有感激，反倒是求而不得之后便心生怨恨！这样的女儿，他就当没生过！“长生大长公主既然敢站在那里，便必定有后招，方家蛰伏多年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被连根拔起！”</p>
方老夫人伤心不已，“老爷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疼女儿，可她不仅仅只有女儿啊！“但是老爷……宁王没有错……这孩子这些年来对我们是一片赤诚，我们……我们不能不管他啊……”</p>
方老太爷神色亦闪过了一丝怜悯，但是最终还是狠下心肠，“害他的是他的亲生母亲，我们能如何？！”</p>
“至少跟他说……”</p>
“你觉得他听得进去吗？”方老太爷恼怒道，“若是他听了我们，你就能安心？那是他的亲生母亲！”</p>
方老夫人张大了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是啊，若是他听他们的不管娇娇，他们便安心吗？不，只会寒心伤心！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管的人，是多么狠的心肠？“可是……”</p>
“哎！”方老太爷叹了口气，到底是心疼老妻，“宁王虽然年幼，但这孩子心性坚强，不会有事的。”顿了顿，又道：“釜底抽薪，也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我们劝不了她，便让她儿子来劝！”</p>
方老夫人一愣。</p>
“或许会有些风险，但只要熬过这一关，将来娇娇才能有安稳的日子过。”方老太爷继续道，不过也没有明说。</p>
宁王太妃这般跑出去不可能是因为方家拒绝，必定还有人想利用她来做些什么，她在方家这里得不到任何的帮助，自然便愿意与虎谋皮！</p>
只要熬过了这一关，或许一切都会好的！</p>
“可……可若是熬不过呢？”</p>
方老太爷愣了一下，随后狠心道：“那死了或许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p>
方老夫人脸色一白。</p>
“这些年，她活的不够累不够苦吗？”方老太爷抚着老妻，“夫人，这些年没见娇娇一次我便想着，或许我们当年便不应该阻止她随宁王而去。”</p>
方老夫人面色惨白，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生不如死……或许这些年，唯有这个词能够阐释女儿的生活……</p>
可是……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终究还是狠不下心！</p>
那是她的女儿啊！</p>
十月怀胎娇宠多年的女儿啊！当年若不是他们任由她随着圣旨嫁给宁王，便不会造成如今的悲剧！</p>
“老爷……”</p>
方老太爷伸手抱着老妻，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却没有开口安慰，夫妻做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很多话也已经不需要说出口了。</p>
……</p>
宁王没有怀疑方家任何事情，甚至没有想过他们会有事情隐瞒自己，离开方家之后，他径自进宫了，原本是想直接找上长生大长公主，直接了当地摊开一切，即便与这个姑姑没有任何的接触，但是，他还是觉得她不会伤害他们，至少，看在当年父王是为了救她方才死的份上，帮他这么一回！</p>
他必须尽快找到母亲，不但担心她在外边会出事，更担心她会被人利用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p>
他怀疑母亲的失踪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结果他也猜对了，但是却没想到那幕后之人会是那个人，而她的最终目标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p>
宁王还没到太极殿便被一个太监拦下了，说是他的祖母请他去冷宫走一趟，这些年来，他与冷宫几乎是没有来往，即便里面的人时常送些东西出宫，可他知道母亲不想他与那人往来，而他也很清楚那人待他，并不仅仅只是祖孙之情，她对他的那些慈爱与关怀中含着算计！</p>
这是他自己的感受，并非来自于母亲的挑拨。</p>
或许是自幼丧父，母亲又是那般样子，他比许多同龄人都要敏感，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冷宫那人看着他的慈爱目光之中有着期待，一种让他十分不舒服的期待！他亦知道当年父王的死，最终是因为这个人的贪念！</p>
若是换做其他时候，他必定拒绝，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着一种很不好的预感！</p>
母妃的失踪，或许……或许与冷宫那人有关系！</p>
他只得走这一趟！</p>
而结果，也没有猜错，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利用母妃来要挟他去做这样的一件事！</p>
“你是不是疯了！”</p>
让他去毒杀太子？！</p>
不是疯了是什么？！</p>
不说他根本没有能力毒杀太子，即便有，她以为太子死了，皇位便会轮到他头上吗？！</p>
“这些年来，你依旧不知悔改！父王已经被你的贪念害死了，你现在还要我去毒杀太子，你简直丧心病狂！”</p>
张氏有过一瞬间的狰狞，被自己的亲孙子如此教训，哪一个当祖母的心里好受？可她不是寻常人！一个可以在冷宫当中熬了这般多年，熬赢了所有人，最终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活着的人，怎么可能被唯一的亲孙子一句话便能够击垮的？！</p>
“皇帝驾崩，那秦长生被群起而攻之，宫中人心惶惶，只要你找个机会接近太子，将毒药放进太子的茶水当中，便可！”</p>
“你——”</p>
“太子死了，所有人都会将矛头对准秦长生！”张氏继续道，目光冰冷而狠毒，“即便你不小心留下证据，那些大臣们也不会信，只会认为是秦长生为了脱身而陷害你！”她上前一步，双眸狂热起来，伸手拽住了他的双肩，“到时候，皇位就是你的了！”</p>
“你疯了——”宁王惊怒，“即便太子死了，皇位也轮不到我！”大行皇帝现在是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可惠妃即将临盆，即便她最终也生不出一个皇子来，还有衡王在！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的身上！“你马上将母妃交出来，否则便不要怪我不念祖孙之情！”</p>
张氏松开了他，“若这也是你母妃想要你做的？”</p>
宁王一怔，随后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没错！母妃是恨长生大长公主，但是她从未想过要让我当皇帝！”</p>
“可就是她进宫来向我提出这个计划的！”张氏笑道，笑的让人毛骨悚然。</p>
宁王睁大了眼睛。</p>
……</p>
慈宁宫现在已然是一片死气沉沉了，皇帝死后，余太后不管是落到长生大长公主手中还是钱皇后手里，日子都不会好过，更不要说，皇帝是死在她的手里的，是她亲手还是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后半晌的倚靠，便是这个打击，她也未必能够活下去。</p>
在确定了皇帝驾崩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之后，她便倒下了，如今不过是在熬着日子罢了。</p>
若是还有什么能够支撑她走下去的，或许便是恨了。</p>
恨让她错手杀了儿子的人，甚至……这时候要是有人告诉她，皇帝误喝了她给钱皇后的断命汤不是意外……她岂会不恨不想报仇？</p>
“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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