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4 苦战
</p>
血战。</p>
在忠勇侯到来之后两军对垒便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不过即便忠勇侯到来极大的安抚了人心鼓舞了士气，以多对少的情况之下，他们仍是无法攻进皇陵，除了皇陵易守难攻的地形，还有便是守方的豁出去要与阵地共存亡的士气。</p>
知识毕竟敌多我少，不管是许昭还是萧惟都很清楚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便会被攻破。</p>
他们现在能够做的便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p>
“我想办法突围，你带阿熹跟陛下离开！”又一次艰难地击退了敌方的攻击，许昭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向同样一身是血的萧惟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必须离开！”</p>
萧惟那张堪称国色天香的脸现在只剩下煞气与狰狞，“谈何容易！”不说长生如今的状况不可能受的了这般匆忙的撤离，便是可以，前面敌军茫茫，要突围几乎没有可能，“不过……”</p>
他想起了之前长生跟他说过的事情。</p>
明陵皇帝地宫里边的秘密。</p>
还有当年她被困在地宫之中裕明帝的从天而降。</p>
若是没有猜错，这皇陵当中应当有通往外面的密道，皇帝即便不想泄露这个秘密，但皇帝总不会叛军杀来了也还不逃走！</p>
“你挡一阵子，我回去一趟！”</p>
许昭颔首。</p>
前方阵阵呐喊，又是一轮新攻势，鲜血淋淋，尸骸遍地。</p>
……</p>
“扛不住？”裕明帝轻皱眉头，却更像是讥讽而非担忧。</p>
萧惟心中冷笑，面上无表情：“忠勇侯来了，即便陛下亲自露面，他怕也可以说成是陛下受我们挟持。”</p>
“朕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裕明帝道，这话时完完全全明明显显的嘲讽了，“真不知道朕的女儿看上你哪一点！”</p>
萧惟只当没听道：“请陛下带长……”</p>
“放肆！”裕明帝怒斥道：“朕的女儿，大周朝的公主的名讳是你能叫的？”</p>
萧惟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恼火，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里跟他计较这些？他就真的那般有信心忠勇侯攻不进来？！“若是末将与许将军守不住，陛下自然是可以在第一时间离开，只是公主身受重伤，若是要离开必须十分的仔细，匆忙之下的挪动恐会出事，请便念在公主是为了救陛下方才重伤的份上，提前送公主离开，以保公主周全！”</p>
“你是在说朕故意在拖延时间，好趁机……”</p>
“陛下！”萧惟按耐不住了，咬牙打断了他的话，“末将相信陛下很清楚眼下情况有多危及，也知道陛下对末将有诸多的不满，但若陛下对公主尚有一丝父女之情，便请陛下……”</p>
“你凭什么这般跟朕说话？！”裕明帝也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你以为朕的女儿对你另眼相看便可以在朕面前如此有恃无恐？”</p>
“陛下，事关长生性命，还请陛下莫要与末将为难！”萧惟亦动了怒，这个时候他还怕他不成？！“还是陛下根本便并未释怀，根本还是一心要治长生于死地，所以才会一直拖延不走，才会将凌光遣去昭县！”</p>
裕明帝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p>
萧惟没有示弱，但是也没有在他这里浪费时间，“若陛下还念着一丝父女之情，便放长生一条生路！”说完，便起身离开，他不能自己带她走，他唯一能够保护她的方式便是将外面的忠勇侯挡住！</p>
“如果朕说你战死，朕便送长生离开。”裕明帝开口道，“你如何抉择？”</p>
萧惟背脊一僵，随后转过身冷笑道：“陛下想要末将如何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若是愿意，陛下便会说末将没本事却肖想不该肖想的人，死有余辜，若末将说不愿意，陛下便会说末将不过是虚情假意是不是？不管末将如何回答，只要陛下心中已然对末将下了定论，末将都不可能给出满意的答复！”</p>
“哼！”</p>
“末将只会与她共存亡，她生，我生，她死，我死！”</p>
裕明帝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朕吗？”</p>
“末将不敢。”萧惟已收敛了情绪，“许将军还等着末将回去，末将告退。”</p>
而这一回，裕明帝没有阻止，不过脸色也没有好转。</p>
荣贵妃待人走了之后才内室出来，这屋子便这般大，外边的动静里面听的清清楚楚，“陛下何必跟一个晚辈怄气？”</p>
“怄气？”裕明帝冷笑，“他也配？”</p>
“陛下说这话不就是怄气？”荣贵妃失笑，“这孩子除了那张脸长得有些过了，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他不管发生什么都能陪在长生身边，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p>
“那丫头已经够无法无天的，将来身边若是没有一个可以制得住她的人，指不定还会闯出什么大祸来！”裕明帝恼怒道，“要听话的话养个奴才养条狗便成！”</p>
荣贵妃一愣。</p>
“眼下的局面……”</p>
“陛下！”荣贵妃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话便不要再说了！”</p>
裕明帝看着她。</p>
“臣妾也不想听。”荣贵妃继续道。</p>
裕明帝凝视着她，“不是朕不说便不会发生！这个局面是朕造成的，朕必须安排妥当一切，否则朕如何能安心？”</p>
荣贵妃眼底泛起了一抹苦涩，“那陛下打算如何？真的让他战死沙场？长生那孩子的性子你最清楚，到时候她怕是会真的将你当成死敌了，还如何会接受你的安排？”</p>
裕明帝恼羞成怒，“朕教了她许多，偏偏忘了教她不要被男色所祸！”</p>
荣贵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裕明帝一副要吃人的模样。</p>
“陛下什么时候带长生离开？”荣贵妃换了一个话题，她不知道他有什么逃离的法子或者后招，但是便是她都明白外边的战事他们不可能赢，如今不过是在拼命拖延时间罢了，而且也应该拖延不了多久，可他却没有表露过一丝的担忧，不是对援军能及时到来极为的有信心便是早已经准备好了退路。</p>
裕明帝面沈如水，高深莫测。</p>
荣贵妃叹了口气，对他的沉默没有意外也没有失望，“若是可以的话，还是早些结束吧，不说都是大周的将士，没了损失的都是朝廷，便说长生，她也需要更好的治疗，凌光他们从宫中取来的药材也成不了多久的。”</p>
“朕自有打算。”</p>
荣贵妃心想，他能给出这个答案，还算是给她几分面子了，“可有阳儿的消息？”</p>
“他不会有事。”</p>
荣贵妃便不再多问了。</p>
……</p>
长生依旧没有醒来，而且还烧起来了，烧的浑身滚烫，这时候，外边的战事已然到了最后时刻了，八千将士撑了整整五天，已经是到了极限了。</p>
许昭身上负伤累累。</p>
萧惟也好不到哪里去。</p>
“怎么不砍了你这张脸？”</p>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萧惟一手扶着他一手砍了一个冲上前来的。、</p>
“呸！”许昭反手便是一刀，解决了一个，“也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死在一起！”</p>
“闭嘴！”</p>
许昭一侧身，又为萧惟挡了一刀。</p>
萧惟砍了过去，“再给我挡我便把你扔出去！”</p>
“哈，你敢吗？”许昭吐了口血，“老子可是阿熹唯一的表哥，你敢对我怎样？”</p>
萧惟护着他往后方撤去。</p>
许昭不忘继续说下去，“不过你也不要自作多情，爷可不是为你不要命的，不是爷不想阿熹难过，你就算别砍成了八百块爷也不会多看一眼！”</p>
“闭嘴！”萧惟一把将撑不住摔在地上的许昭拉了起来，“不想死的话就留着口气！”</p>
许昭大口喘息着，看着那如潮水一般用来的敌人，“萧惟，我们会输吗？”</p>
萧惟体力也是消耗的极为严重，“我不会死在这里！”</p>
“是啊。”许昭咬咬牙，又撑了起来，“我们怎么能死在这里？那丫头凶的很，若是我们都死在这里的话，她怕是会气的鞭尸的！再说了，那丫头脾气那般的糟糕，除了我们，谁还能受的了她？”</p>
“她是我的！”萧惟恼火，“你只是她表哥！”伤的脑子糊涂了？说什么话？</p>
“男人可以换，表哥可换不了！”许昭也恼火了，他有什么说错了？</p>
“你——”</p>
“咦。”许昭没来得及为将萧惟气的半死一事开心，便见那原本如潮水涌来的敌人突然间停下攻势了，“萧小子，你看看那走来的是谁？是不是忠勇侯那白眼狼？”</p>
萧惟神色冷厉，“是。”</p>
“看来他是想亲自了结我们了。”</p>
萧惟懒得看他一眼，全身戒备。</p>
忠勇侯骑着马缓缓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一身盔甲威武无比，那张一看便是久经沙场老蒋，身上的气势也是渗人，这是从死人堆中练就的，是用鲜血浇灌的，只是最后，却是用来对付了他一心效忠的主子。</p>
“忠勇侯府历代忠贞，不想居然今日毁于一旦。”许昭笑着道，“侯爷便不怕死后无颜面对祖宗？”</p>
忠勇侯神色不动，“念在你曾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本侯可以饶你全尸，你自尽便是。”</p>
“哈！”许昭大笑了一声，“爷虽然被砍了好几刀，可这脑子也还没坏掉，怎么侯爷你好端端的脑子就出问题了？还是爷我血流多了，耳朵出问题听错了？”</p>
“不，你没有听错。”萧惟抬手抹了一把刀上的血，“他的确这样说了。”</p>
“哦。”许昭点头，“那看来是他脑子坏了。”</p>
萧惟没说话。</p>
忠勇侯也没有发怒，“既然……”</p>
“别既然当然的了！”许昭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脑子哪里出问题了不但停下了攻击还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我们虽然没剩下几个了，但也会誓死守卫到底，不战而降可不是将士所为，爷可不能对不起这为国战死的几千兄弟！哦，当然了，我们此时此刻所做所想的，不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可以明白的！”说完，便踉跄了一下。</p>
萧惟扶着他。</p>
“待会儿你找机会逃！总要有一个逃出去的！”许昭低声道，“男人没了是可以再换，不过那丫头心眼死的很，再说了，爷岂能让她难过？”</p>
“少说废话！”</p>
“这要是废话你就是废人！”</p>
“你觉得我逃得了吗？”</p>
“爷掩护你！”</p>
“你还是留点力多撑会儿吧！”</p>
“闭嘴！”</p>
忠勇侯目光深沉地看着靠在一起低头私语的两人，也没有阻止他们，似乎真的要宽宏大量地给他们交代临终遗言一般，不过也没有一直宽宏大量下去，半晌，便下令，“格杀勿论！”</p>
他之所以上前来，便是想看看陛下会不会出来。</p>
可是他没有，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还是没有出现！</p>
或许，他已经出事了！</p>
长生公主不是设局诛杀他吗？</p>
或许他已经死了！</p>
许昭撑起身子。</p>
萧惟握紧了武器。</p>
为数不多的士兵围在了他们的周边，便是已经面如死灰但是没有一个退怯。</p>
敌人再一次如潮水一般涌来。</p>
一波一波的，仿佛永远也砍不完，仿佛遇见了他们自己的结局。</p>
战死在这里。</p>
不！</p>
不行啊！</p>
她还在等他们，她还在等着他们了！</p>
他们都答应过要保护她，要陪在她的身边的！</p>
如何能够死在这里？</p>
“杀——”</p>
绝望中的迸发一般，便是连忠勇侯也位之色变，他知道许昭不再是当年那浪荡子弟，这些日子在京畿大营也忌惮他，只是大部分也是因为他背后的皇帝陛下，而如今……</p>
他的确不愧为将。</p>
至于他身边的那人，并不认识，却比他更狠，更绝，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名悍将！</p>
而今日，他们都要死在他的手里。</p>
忠勇侯嘴边泛起了一抹苦笑，但是下令并没有丝毫的迟疑，“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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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p>
在忠勇侯到来之后两军对垒便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不过即便忠勇侯到来极大的安抚了人心鼓舞了士气，以多对少的情况之下，他们仍是无法攻进皇陵，除了皇陵易守难攻的地形，还有便是守方的豁出去要与阵地共存亡的士气。</p>
知识毕竟敌多我少，不管是许昭还是萧惟都很清楚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便会被攻破。</p>
他们现在能够做的便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p>
“我想办法突围，你带阿熹跟陛下离开！”又一次艰难地击退了敌方的攻击，许昭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向同样一身是血的萧惟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必须离开！”</p>
萧惟那张堪称国色天香的脸现在只剩下煞气与狰狞，“谈何容易！”不说长生如今的状况不可能受的了这般匆忙的撤离，便是可以，前面敌军茫茫，要突围几乎没有可能，“不过……”</p>
他想起了之前长生跟他说过的事情。</p>
明陵皇帝地宫里边的秘密。</p>
还有当年她被困在地宫之中裕明帝的从天而降。</p>
若是没有猜错，这皇陵当中应当有通往外面的密道，皇帝即便不想泄露这个秘密，但皇帝总不会叛军杀来了也还不逃走！</p>
“你挡一阵子，我回去一趟！”</p>
许昭颔首。</p>
前方阵阵呐喊，又是一轮新攻势，鲜血淋淋，尸骸遍地。</p>
……</p>
“扛不住？”裕明帝轻皱眉头，却更像是讥讽而非担忧。</p>
萧惟心中冷笑，面上无表情：“忠勇侯来了，即便陛下亲自露面，他怕也可以说成是陛下受我们挟持。”</p>
“朕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裕明帝道，这话时完完全全明明显显的嘲讽了，“真不知道朕的女儿看上你哪一点！”</p>
萧惟只当没听道：“请陛下带长……”</p>
“放肆！”裕明帝怒斥道：“朕的女儿，大周朝的公主的名讳是你能叫的？”</p>
萧惟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恼火，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里跟他计较这些？他就真的那般有信心忠勇侯攻不进来？！“若是末将与许将军守不住，陛下自然是可以在第一时间离开，只是公主身受重伤，若是要离开必须十分的仔细，匆忙之下的挪动恐会出事，请便念在公主是为了救陛下方才重伤的份上，提前送公主离开，以保公主周全！”</p>
“你是在说朕故意在拖延时间，好趁机……”</p>
“陛下！”萧惟按耐不住了，咬牙打断了他的话，“末将相信陛下很清楚眼下情况有多危及，也知道陛下对末将有诸多的不满，但若陛下对公主尚有一丝父女之情，便请陛下……”</p>
“你凭什么这般跟朕说话？！”裕明帝也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你以为朕的女儿对你另眼相看便可以在朕面前如此有恃无恐？”</p>
“陛下，事关长生性命，还请陛下莫要与末将为难！”萧惟亦动了怒，这个时候他还怕他不成？！“还是陛下根本便并未释怀，根本还是一心要治长生于死地，所以才会一直拖延不走，才会将凌光遣去昭县！”</p>
裕明帝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p>
萧惟没有示弱，但是也没有在他这里浪费时间，“若陛下还念着一丝父女之情，便放长生一条生路！”说完，便起身离开，他不能自己带她走，他唯一能够保护她的方式便是将外面的忠勇侯挡住！</p>
“如果朕说你战死，朕便送长生离开。”裕明帝开口道，“你如何抉择？”</p>
萧惟背脊一僵，随后转过身冷笑道：“陛下想要末将如何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若是愿意，陛下便会说末将没本事却肖想不该肖想的人，死有余辜，若末将说不愿意，陛下便会说末将不过是虚情假意是不是？不管末将如何回答，只要陛下心中已然对末将下了定论，末将都不可能给出满意的答复！”</p>
“哼！”</p>
“末将只会与她共存亡，她生，我生，她死，我死！”</p>
裕明帝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朕吗？”</p>
“末将不敢。”萧惟已收敛了情绪，“许将军还等着末将回去，末将告退。”</p>
而这一回，裕明帝没有阻止，不过脸色也没有好转。</p>
荣贵妃待人走了之后才内室出来，这屋子便这般大，外边的动静里面听的清清楚楚，“陛下何必跟一个晚辈怄气？”</p>
“怄气？”裕明帝冷笑，“他也配？”</p>
“陛下说这话不就是怄气？”荣贵妃失笑，“这孩子除了那张脸长得有些过了，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他不管发生什么都能陪在长生身边，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p>
“那丫头已经够无法无天的，将来身边若是没有一个可以制得住她的人，指不定还会闯出什么大祸来！”裕明帝恼怒道，“要听话的话养个奴才养条狗便成！”</p>
荣贵妃一愣。</p>
“眼下的局面……”</p>
“陛下！”荣贵妃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话便不要再说了！”</p>
裕明帝看着她。</p>
“臣妾也不想听。”荣贵妃继续道。</p>
裕明帝凝视着她，“不是朕不说便不会发生！这个局面是朕造成的，朕必须安排妥当一切，否则朕如何能安心？”</p>
荣贵妃眼底泛起了一抹苦涩，“那陛下打算如何？真的让他战死沙场？长生那孩子的性子你最清楚，到时候她怕是会真的将你当成死敌了，还如何会接受你的安排？”</p>
裕明帝恼羞成怒，“朕教了她许多，偏偏忘了教她不要被男色所祸！”</p>
荣贵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裕明帝一副要吃人的模样。</p>
“陛下什么时候带长生离开？”荣贵妃换了一个话题，她不知道他有什么逃离的法子或者后招，但是便是她都明白外边的战事他们不可能赢，如今不过是在拼命拖延时间罢了，而且也应该拖延不了多久，可他却没有表露过一丝的担忧，不是对援军能及时到来极为的有信心便是早已经准备好了退路。</p>
裕明帝面沈如水，高深莫测。</p>
荣贵妃叹了口气，对他的沉默没有意外也没有失望，“若是可以的话，还是早些结束吧，不说都是大周的将士，没了损失的都是朝廷，便说长生，她也需要更好的治疗，凌光他们从宫中取来的药材也成不了多久的。”</p>
“朕自有打算。”</p>
荣贵妃心想，他能给出这个答案，还算是给她几分面子了，“可有阳儿的消息？”</p>
“他不会有事。”</p>
荣贵妃便不再多问了。</p>
……</p>
长生依旧没有醒来，而且还烧起来了，烧的浑身滚烫，这时候，外边的战事已然到了最后时刻了，八千将士撑了整整五天，已经是到了极限了。</p>
许昭身上负伤累累。</p>
萧惟也好不到哪里去。</p>
“怎么不砍了你这张脸？”</p>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萧惟一手扶着他一手砍了一个冲上前来的。、</p>
“呸！”许昭反手便是一刀，解决了一个，“也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死在一起！”</p>
“闭嘴！”</p>
许昭一侧身，又为萧惟挡了一刀。</p>
萧惟砍了过去，“再给我挡我便把你扔出去！”</p>
“哈，你敢吗？”许昭吐了口血，“老子可是阿熹唯一的表哥，你敢对我怎样？”</p>
萧惟护着他往后方撤去。</p>
许昭不忘继续说下去，“不过你也不要自作多情，爷可不是为你不要命的，不是爷不想阿熹难过，你就算别砍成了八百块爷也不会多看一眼！”</p>
“闭嘴！”萧惟一把将撑不住摔在地上的许昭拉了起来，“不想死的话就留着口气！”</p>
许昭大口喘息着，看着那如潮水一般用来的敌人，“萧惟，我们会输吗？”</p>
萧惟体力也是消耗的极为严重，“我不会死在这里！”</p>
“是啊。”许昭咬咬牙，又撑了起来，“我们怎么能死在这里？那丫头凶的很，若是我们都死在这里的话，她怕是会气的鞭尸的！再说了，那丫头脾气那般的糟糕，除了我们，谁还能受的了她？”</p>
“她是我的！”萧惟恼火，“你只是她表哥！”伤的脑子糊涂了？说什么话？</p>
“男人可以换，表哥可换不了！”许昭也恼火了，他有什么说错了？</p>
“你——”</p>
“咦。”许昭没来得及为将萧惟气的半死一事开心，便见那原本如潮水涌来的敌人突然间停下攻势了，“萧小子，你看看那走来的是谁？是不是忠勇侯那白眼狼？”</p>
萧惟神色冷厉，“是。”</p>
“看来他是想亲自了结我们了。”</p>
萧惟懒得看他一眼，全身戒备。</p>
忠勇侯骑着马缓缓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一身盔甲威武无比，那张一看便是久经沙场老蒋，身上的气势也是渗人，这是从死人堆中练就的，是用鲜血浇灌的，只是最后，却是用来对付了他一心效忠的主子。</p>
“忠勇侯府历代忠贞，不想居然今日毁于一旦。”许昭笑着道，“侯爷便不怕死后无颜面对祖宗？”</p>
忠勇侯神色不动，“念在你曾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本侯可以饶你全尸，你自尽便是。”</p>
“哈！”许昭大笑了一声，“爷虽然被砍了好几刀，可这脑子也还没坏掉，怎么侯爷你好端端的脑子就出问题了？还是爷我血流多了，耳朵出问题听错了？”</p>
“不，你没有听错。”萧惟抬手抹了一把刀上的血，“他的确这样说了。”</p>
“哦。”许昭点头，“那看来是他脑子坏了。”</p>
萧惟没说话。</p>
忠勇侯也没有发怒，“既然……”</p>
“别既然当然的了！”许昭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脑子哪里出问题了不但停下了攻击还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我们虽然没剩下几个了，但也会誓死守卫到底，不战而降可不是将士所为，爷可不能对不起这为国战死的几千兄弟！哦，当然了，我们此时此刻所做所想的，不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可以明白的！”说完，便踉跄了一下。</p>
萧惟扶着他。</p>
“待会儿你找机会逃！总要有一个逃出去的！”许昭低声道，“男人没了是可以再换，不过那丫头心眼死的很，再说了，爷岂能让她难过？”</p>
“少说废话！”</p>
“这要是废话你就是废人！”</p>
“你觉得我逃得了吗？”</p>
“爷掩护你！”</p>
“你还是留点力多撑会儿吧！”</p>
“闭嘴！”</p>
忠勇侯目光深沉地看着靠在一起低头私语的两人，也没有阻止他们，似乎真的要宽宏大量地给他们交代临终遗言一般，不过也没有一直宽宏大量下去，半晌，便下令，“格杀勿论！”</p>
他之所以上前来，便是想看看陛下会不会出来。</p>
可是他没有，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还是没有出现！</p>
或许，他已经出事了！</p>
长生公主不是设局诛杀他吗？</p>
或许他已经死了！</p>
许昭撑起身子。</p>
萧惟握紧了武器。</p>
为数不多的士兵围在了他们的周边，便是已经面如死灰但是没有一个退怯。</p>
敌人再一次如潮水一般涌来。</p>
一波一波的，仿佛永远也砍不完，仿佛遇见了他们自己的结局。</p>
战死在这里。</p>
不！</p>
不行啊！</p>
她还在等他们，她还在等着他们了！</p>
他们都答应过要保护她，要陪在她的身边的！</p>
如何能够死在这里？</p>
“杀——”</p>
绝望中的迸发一般，便是连忠勇侯也位之色变，他知道许昭不再是当年那浪荡子弟，这些日子在京畿大营也忌惮他，只是大部分也是因为他背后的皇帝陛下，而如今……</p>
他的确不愧为将。</p>
至于他身边的那人，并不认识，却比他更狠，更绝，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名悍将！</p>
而今日，他们都要死在他的手里。</p>
忠勇侯嘴边泛起了一抹苦笑，但是下令并没有丝毫的迟疑，“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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