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0 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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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光看着主子的神色，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这到底是想王驰顺利完婚还是不顺利？若是要整治王驰的话，必定要让他头疼几下的，而且，卢家跟王家真的联姻了的话也未必是好事，可卢荧当年对萧惟的疯狂……“奴婢让人去查查怎么回事？”</p>
“不用了。”长生想着就心烦，“再不愿意这门婚事也不会有变化！”若是别人公主殿下可能还会可怜一下，可是卢荧……她还没有这般圣母！要是她还没放下当年对萧惟的心思，又顺利嫁不成王驰，将来倒霉的还不是她？说来说去还是萧惟那混蛋的错！“去西州也好，让那群蛮人好好收拾一下他！”</p>
凌光：“……”</p>
……</p>
燕王府的格局中规中矩，皇帝陛下也没有在府邸上边显露太多的心思，不过饶是如此也是富丽堂皇精巧无比。</p>
余婕妤，不，如今该成为余氏了，从冷宫那般破败的院落到富丽堂皇的燕王府，过得那个舒服便不必说了，可没几日便觉得不对劲了。</p>
她不能在王府中随意走动，最多只能在自己所住的院子跟后院的花园里边走动，她甚至连王府后院其他的地方也不能去，更不要说是前院跟出府了！</p>
还有，那些伺候的下人虽然口口声声称呼她为老夫人，却也不过是表面上尊敬罢了，她在皇宫那边多年还看不出来这些吗？</p>
为什么会这样？</p>
说来说去还不是她的身份问题！</p>
若她是燕王的生母，这些人怎么敢这样对待她？！</p>
还有，他们说什么？说将来王妃进门了王府便有了女主人了！</p>
女主人？！</p>
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就算是靖儿娶了王妃也得低她一头！</p>
余氏在得知了皇帝在给她儿子赐婚，而女方是钱家的才貌双全的嫡女之时也是很高兴的，便是她不出去也可以从下人的口中听到这意味着什么！</p>
这意味着她的靖儿立太子之位又近了一些！</p>
可是——</p>
他们还说什么？！</p>
陛下要将靖儿过继给元襄皇后？</p>
将她的靖儿过继给许氏那个贱人？那个害她在冷宫里面受了那般多苦的贱人！</p>
这怎么可以？！</p>
怎么可以——</p>
许氏这个贱人凭什么在死了之后还来抢她的儿子！</p>
她死了！死了！死了——</p>
……</p>
“你说老夫人怎么了？！”</p>
秦靖此时还躺在床上养伤，三十大板没有留情，这顿打可以说是他自己自找的，若不是他去找父皇亲请罪，便不会挨了这一顿打，不过这一顿打对他来说却并不是坏事，父皇还愿意罚他便是说他还信他，打他不过是惩罚他的愚蠢罢了。</p>
至于余氏，秦靖知道她心里不高兴，只是目前为止他不能让她随心所欲，至于自己被打的事情，也封住了消息，甚至严禁将消息传入后院。</p>
可还是封不住？</p>
为了保护余氏还活着的秘密，他搬到了燕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严谨门户，如今还是出了疏漏？</p>
“后院的嬷嬷没说清楚，就是说老夫人很激动，一定要见王爷。”总管前来禀报，这个从内务府精挑细选出来的总管精明能干，不该问的事情绝不多问一句。</p>
王爷从外边带回来了一个妇人，对府中宣称是恩人，要王府上下尊称其为老夫人，好生伺候，而王爷对这位老夫人也是极为的敬重，每日必派人过去问候，不过却又限制了她在府中的行动，更是严令上下不得泄露老夫人一事，似乎有意隐瞒她的存在似得。</p>
主子的意思便是下人使命。</p>
燕王府的总管将这事做的极好，目前为止外边的人还不知道燕王府有一个老夫人。</p>
秦靖不得不走一趟，母亲不高兴他知道，如今闹起来他若不去的话怕是真的会闹出事情来，不过当他勉强下床去了后院，以为母亲是因为他被打一事方才着急闹事，却还没开口便被打了一个巴掌，响亮的巴掌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他自己。</p>
“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院子的大嬷嬷第一个回过神来，神色严厉，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王爷岂是她能打的？！</p>
“都出去！”秦靖喝道。</p>
大嬷嬷看向脸色阴沉的主子，也吓了一跳，忙福了福，“是！奴婢告退！”说完，便指挥着屋子里的其他早就吓的面色发白的小丫鬟出去。</p>
“母亲，孩儿做了什么让母亲如此生气？”秦靖看着气的脸色铁青的余氏，问道。</p>
余氏此时一身华服，头上朱钗环绕，这些日子她吃穿用度都是要最好的，似乎要将过去那般多年的统统补回来一般，可即便是一身富贵，却仍是补不回当年后宫妃嫔的贵气，或许当年被余德妃压的死死的只能卑躬屈膝地讨好的余婕妤本就没有什么养尊处优出来的贵气，“你要给许氏那个贱人……”</p>
“母亲！”秦靖喝止了她的话，“你是想再回冷宫去吗？！”</p>
余氏面色发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沉着脸的秦靖，眼泪随即涌了上来了，“你这个不孝子——”她冲上前去厮打了起来，“你这个不孝子！不孝子——”</p>
秦靖一动不动，任由着她打着。</p>
“啊——”余氏打了累了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哪里有宫妃的样子？便是现在有人她便是余婕妤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天爷，你不如杀了我——你不如杀了我——”</p>
“母亲！”秦靖面色颤着，“便是宫中的荣贵妃说一句冒犯先皇后的话，父皇也不轻饶她！”</p>
“可她要抢我的儿子！她死了都要来跟我抢我的儿子——”余氏目露凶光，“我还不能骂她一句？！她都死了凭什么还来抢我的儿子——”</p>
秦靖一愣。</p>
“靖儿……”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儿子的双手，“靖儿你不要母妃了吗？你真的要认那个贱人当母亲吗？靖儿，我才是你母亲，我才是十月怀胎生你的母亲！”她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当他的母亲了，若是他再过继了出去，她将来怎么办？！“靖儿，你不要母妃了吗？”</p>
秦靖明白过来了，不是因为他受伤一事闹起来的，而是因为外边的传闻，他抬手握着母亲的双手，认真道：“母亲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p>
“可是她们说……”</p>
“母亲，孩儿没资格的。”秦靖打断了他的话，“父皇若是想要给皇后娘娘一个儿子，早就做了，在父皇的眼里，我们都没有资格给皇后娘娘当儿子的，连八皇弟都没有资格，更何况是孩儿？”</p>
余氏愣了一下。</p>
“母亲，没有人来跟你抢儿子。”秦靖继续道，“父皇更不会！”</p>
“真……真的？”余氏半信半疑。</p>
秦靖点头，“我发誓。”</p>
余氏又看着儿子好久，这才算是信了，“那就好……那就好……”随后又恨恨地道：“什么没资格？她许氏才没有资格！她不过是……”</p>
“母亲！”秦靖喝道。</p>
余氏心里又一阵恼火，但也的确是怕这话传到皇帝陛下的耳中自己再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冷宫去，不！余婕妤已经死了，他说不定会直接杀了她！想到这里，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方才我的话外边的人有没有听到？要是她们说出去……”</p>
“不会的。”秦靖道，“门关着，她们听不清楚的。”</p>
余氏拍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随后便又委屈起来了，“靖儿，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是不是要一直躲在这里见不得人？靖儿……”她抓住儿子的手，哭求着：“靖儿，你一定要当上太子！一定要！母妃不给你惹麻烦，母妃听你的话好好呆在这里不让人发现，母妃等你当上太子当上皇帝封母妃当太后！靖儿，你一定要成功一定要！”</p>
秦靖裂开了嘴笑了，“母亲放心，会好的。”</p>
他没有解释，不能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p>
不过只要她好好地待着不闹事，便是好事。</p>
将来……</p>
将来他会让她安享晚年的！</p>
一定会的！</p>
便是他做不到，四皇妹也不会亏待了她。</p>
“对了！”余氏抬起了手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母妃听说你要成亲了！娶的还是钱家的女儿，是不是？”</p>
“是。”秦靖道。</p>
余氏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钱家现在可是京城第一权臣，你娶了他们家的女儿他们一定会全心全力辅助你的！死了婆娘的秦韶跟那个病怏怏的秦阳哪里能跟你斗？！”</p>
“不是还有四皇兄吗？”</p>
“张姐姐的儿子？”余氏一愣，随后笑道：“不会的！张姐姐……”话像是说露嘴了一般，忙停了下来。</p>
“母亲。”秦靖像是没发现似得，“有些事孩儿一直想问问你。”</p>
“什么事？”余氏问道，</p>
秦靖道：“你拿荣贵妃来威胁四皇妹的法子是不是张贤妃教你的。”</p>
“你问这个做什么？”余氏眼神闪躲。</p>
秦靖继续道：“孩儿接母亲出宫的那日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约孩儿进宫跟她见面，若是孩儿不去便是死了也要拉着孩儿垫背，孩儿知道母亲不可能想出威胁四皇妹的法子，担心这跟母亲有关系便去了，结果见到了杨美人，然后，四皇妹跟荣贵妃出现了。”</p>
余氏面色煞白。</p>
“母亲，是有人故意引孩儿进宫，治孩儿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秦靖继续道。</p>
余氏忙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你父皇信了她们的话没有？！荣贵妃那个贱人，要竟敢……”</p>
“母亲！”秦靖打断了她的话，“到底是不是张贤妃？”</p>
“这跟张姐姐有什么关系？”余氏道，“不都是荣贵妃那个贱人……是因为我拿她威胁那个贱丫头的事情？所以她们联手设计你？”</p>
“若是可以证明这件事不是母亲的主意，她们或许不会再我麻烦！”秦靖没有再解释什么，顺着她的话说下去。</p>
余氏一僵。</p>
“母亲。”秦靖看着她，“张贤妃比儿子还要重要吗？”</p>
“怎么会？！”余氏道，“你是我儿子，谁能比你重要？”</p>
“那是不是她？”</p>
余氏咬了咬牙，“好！我告诉你就是！是张姐姐教我的，也是她先发现了那个宫女不对劲，私底下告诉我我才留意的！我当时想你在外边得陛下看重，一定是有人嫉妒你要来害我！可是我没想到荣贵妃会来，更不知道丽妃那个贱人那般狠毒！”</p>
“杀了那个宫女的人是你？”</p>
“是！”余氏道，“我若是不杀了她，我就得死！我杀了她之后原本是要叫人的，可张姐姐阻止了我，她说这是个好机会！是她帮我将荣贵妃藏起来，然后调换了她们身上的衣裳拖延时间，她说时间越长，他们就会越着急也就会更加容易听我的话！”</p>
“那宫女的头……”</p>
余氏脸色更白了，咬着牙：“是我砍下来的！张姐姐说只有这样才可以骗的了她们，也可以让丽妃慌张露出马脚来！靖儿，不是母妃狠毒，而是这些人将母妃逼的太狠了！母妃只是不想死而已！靖儿，母妃只是不想死而已……”</p>
“孩儿明白。”秦靖道，“那除此之外，张贤妃可还有什么不妥？”</p>
余氏一愣。</p>
“余德妃死了之后冷宫便剩下你们两个了，这几年间她有什么异常之处？”秦靖继续问道。</p>
余氏看着儿子，“异常之处？余德妃……死了之后，冷宫就剩下我们两个，她们活着的时候我跟张姐姐的日子都很难过，她们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为难我们了，除了想四皇子之外，张姐姐就是不停地刺绣，说是好打发时间，我们闷的时候也在一起说说话……没有异常的地方啊？靖儿，张姐姐她不会害我的，一定是荣贵妃在报复我！靖儿，我跟张姐姐在冷宫当中相互扶持这般多年，她不会害我的！这一次若没有她帮忙我也出不了！靖儿，你不要听荣贵妃那个贱人胡说，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过！”</p>
秦靖安抚道：“好，孩儿知道了，母亲不必担心，安心在这里住着便是，孩儿过两日请太医来给母亲诊脉，让他给母亲开一个调养身子的方子。”</p>
“太医？会不会被他发现……”</p>
“不会的。”秦靖道：“孩儿会安排妥当。”</p>
“好！”余氏点头，“靖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会好好静养，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只要好好地讨好你父皇，当上太子就行了！母妃不会给你拖后腿的！”</p>
“好。”秦靖笑道。</p>
母子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秦靖便离开了，在门口吩咐了下人好生照顾老夫人一番，这才离开了后院，等他回到了前院，后背的衣裳已经浸出了血迹了。</p>
“王爷！”</p>
“没事！”秦靖摇头，“去将先前太医开的药膏拿来，为我换药便是。”</p>
“是！”</p>
……</p>
顾老爷子虽然已经致仕多年，但近几年也是活跃在南方的文坛之上，提携晚辈，资助寒门子弟，偶尔到常山书院中教教书，威望并未因为远离朝堂而消失。</p>
当年顾老爷子离京的时候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将京城的一切产业都给卖了，包括宅子在内，如今顾绮姐弟到了京城只能暂住在了客栈里头，也并不是没有别处可住，王家在得知他们来了京城便第一时间来请他们去王家暂住，不过顾绮婉言拒绝了。</p>
王家也没有勉强，随后送来了有些东西，其中包括一些京城代售的宅子，看着这些代售宅子的信息，顾绮苦笑，王焕之果然是王焕之，便是很多事情改变了，有些事情始终沿着命运的轨迹前行，既然是为了两年之后的春闱而来，自然便不能一直住在这客栈里头，买宅子是必须的，只是王驰这般……</p>
“他这是什么意思？”已然长成翩翩少年的顾闵在祖父的精心教导之下少了稳重了许多，对王家这个外家虽然仍是不喜，但也能做到表面客气，不过对于王驰仍是不辞颜色，“怕我们买不起宅子吗？”</p>
顾绮收起了思绪，“王家表哥也是好意。”</p>
“也不知这好意下边藏了什么！？”顾闵冷笑，这些年王焕之都做了什么他可没少知道，明明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却装作道貌岸然的，“姐，你可别被他给骗了！”</p>
“我有什么好让他骗的？”顾绮笑道，“倒是你，进京之前祖父不是交代过要你稳重行事的吗？怎么才到了便又这般冲动？”</p>
“我哪有！”顾闵忙道，“也就是对他王焕之罢了！”他就是厌恶这个人，听了他的名字便厌恶！</p>
顾绮无奈：“等以后见了面可别这样，他终究是你表哥，不管他对别人做了什么，并未做过伤及顾家的事情，你若是将他当仇人一般对待，只会让别人认为我们不念姻亲之情，更不识好歹。”</p>
“知道了！”顾闵还是听了进去的，“姐，我想出去打听一下萧大哥的消息！”</p>
“不是说他去了燕州城吗？”顾绮道，“你在京城怕也打听不出什么来。”</p>
顾闵满心忧虑，“便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打听清楚！先前燕州城大战那般惨烈，我担心萧大哥……”咬了咬牙，“不，萧大哥连水匪都能剿灭，怎么会出事？”</p>
“阿闵……”</p>
“我出去打听一下！”</p>
“阿闵。”顾绮起身道，“她是长生公主，不是你我随便便能见到的。”</p>
顾闵脸色一僵，“姐……”</p>
“你无需瞒我。”顾绮道：“萧惟在京城没有任何的根基，便是先前因为萧氏一族而受过关注，可也不会有人太过在意，你除了去找公主打听能找谁？”</p>
顾闵抿着唇。</p>
“燕州城大战的时候公主也在。”顾绮继续道，“便是念在当年的少年情谊，她也不会看着萧惟出事的，当初在常州她如何对萧惟的你也不是不知道。”</p>
顾闵吸了口气：“我知道，但是不确定一下我还是不放心！萧大哥没了音讯那般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了却又生死不明，我……姐，当初若不是萧大哥，我便活不到现在！”</p>
“我知道。”顾绮道，“但也不能这般贸贸然地去寻人，这会给公主惹麻烦的，而且，不仅是在燕州城，之前东南剿匪，公主不也在？后来公主去了燕州城，萧惟也去了，或许他们早便有了联系笑了，别的不说，性命定然无碍的。”</p>
“我知道了。”顾闵道，“姐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p>
顾绮颔首，“你有分寸就好。”</p>
顾闵还是打算出去走一趟，便是探不到消息心里也好受一些，不过他才出了客栈的门便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了！看着眼前曾经让他惧怕不已的女人，便是已经过去了几年，可他还是认出来了，这是不是就是睡觉送来枕头了？“凌光姑娘！”顾闵迎了上去，满心的欣喜，“你怎么会在这里？”</p>
凌光看着眼前的少年，皱起了眉头。</p>
“是顾闵！”顾闵以为他不认得自己，“常州顾家顾闵！”</p>
凌光点头：“我家主子听闻你们来了，让我来看看。”</p>
“公……”顾闵忙止住了话，“令主可好？”</p>
“自然好！”</p>
顾闵一窒，“家姐在房间，我们进去再说话吧！”说完，便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收拾，过于兴奋的情绪也收敛了起来了，倒有几分来举人的模样，不至于一惊一乍的毛躁。</p>
顾绮看着顾闵领进来的人，愣住了，她自然也认出了凌光，不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罢了。</p>
“姐，你不认得了吗？她是……”</p>
“顾氏阿绮见过凌光姑娘。”顾绮起身福礼，“不止姑娘到来有失远迎，请姑娘莫怪。”</p>
“不敢。”凌光客气地道，“公主听说你们来了，便打发奴婢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p>
顾绮眼中一热，“公主还记得我们？”</p>
“公主一直谨记当年顾家照料之情。”凌光道。</p>
顾绮压下了眼眶中的泪水，笑道：“多谢公主还惦记着我们，这些年公主可还好？”</p>
“公主很好。”</p>
“这是自然的！”顾绮继续笑道，“公主有皇天庇佑自然是好的，别站着，凌光姑娘请坐！”</p>
“不必了。”凌光道，“两位便住在客栈？”</p>
顾绮也没勉强，笑道：“嗯，暂时住在这里，等过了年方才买个宅子住下。”</p>
凌光没说什么，“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p>
“多谢。”顾绮笑道，“来之前祖父派了人，这几日一直在留意着房子，不过年近年关一般都不卖宅子，所以只能等待年后再交易，不过一切都还很顺利，请转告公主请她不必担心。”</p>
“嗯。”凌光点头。</p>
“凌光姑娘！”顾闵开口问道，“有件事我想请你打听打听，不知道可否？”</p>
“什么事？”凌光看向他。</p>
顾闵问道：“你可有萧大哥的消息？”</p>
凌光皱了眉。</p>
“我听说萧大哥去了燕州城，不知道现在如何了？”顾闵看出了她似乎不太高兴他提起这个，不过并不意外，当年在常州她便不喜欢萧大哥，但难得有机会他岂能放过？“我很担心萧大哥！”</p>
“他没事！”凌光便是不悦但还是回答了他。</p>
顾闵一喜，“那萧大哥现在在哪里？还在燕州城吗？”</p>
“目前应该还在。”凌光道，“不过年后应该会去西州。”</p>
顾闵一怔，“西州？怎么会去西州？”</p>
“你萧大哥是大周将士，自然是要去前线的。”顾绮拉住了弟弟，示意他不要多问，“多谢凌光姑娘，我这弟弟多年来一直在打听他这萧大哥的消息，难免着急了些，请姑娘不要见怪。”</p>
凌光看了看顾闵，还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萧惟不会有事的。”</p>
“是不是……”顾闵的话没有说完，有些话如今已经不适合说了，“那就好！萧大哥没事就好！”说完，对凌光作揖道：“多谢姑娘，请姑娘禀告公主，我们很好，若是有机会再拜见公主，亲自向她磕头谢恩。”</p>
凌光挑了挑眉，这话中的深意不就是要见公主？还真的有几分顾老爷子亲手交出孙子的模样，“我会禀告公主。”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包，交给了顾绮，“这里有三千两，是公主的一点心意，请顾姑娘收下。”</p>
顾绮愣了一下，却也没拒绝，欣然收下了，“来日再亲自向公主谢恩。”</p>
“嗯。”凌光点头，随后便告辞了。</p>
姐弟两人亲自送了她出客栈，这才回来。</p>
“姐，公主真的会见我们吗？”顾闵没想到公主居然会派人来找他们，这般多年他们一直没有联系过，公主不但知道他们来了京城，还派自己的亲信来！</p>
顾绮笑道：“会的。”</p>
“那就好。”顾闵道，虽然确定萧大哥没事，但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这些只有见到公主才可以好好问清楚，“姐，这银子……”</p>
“公主一番心意，我们岂能不收？”顾绮道，“她还记挂着我们便好。”</p>
“嗯。”顾闵点头。</p>
……</p>
凌光回去便将情况跟主子说了。</p>
“我倒是忘了这茬了。”长生道，“当年顾老爷子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卖掉了京城的宅子，如今自然是要重新置办的，如今离过年还有几天，倒也还来得及。”说完，便去找了裕明帝了。</p>
顾老爷子怎么也曾经是皇帝的老师，如今还被人尊称一声帝师了，他的嫡亲孙女来京城却只能住在客栈，还要等到年后才买宅子？这岂不是寒了天下士子的心？</p>
皇帝陛下金口一开，给顾家赐了一座宅子了，而且还命内务府去收拾，务必在除夕之前收拾出来住进去。</p>
一下子，所有人都知道顾帝师的嫡孙来了京城了。</p>
王驰亲自登了门，请顾家姐弟去王家暂住。</p>
顾闵自然不愿意，“陛下隆恩，赐下的宅子过两日便能入住了，便不去打扰表哥了。”</p>
“表弟既然知道陛下皇恩浩荡，便也该为陛下考虑。”王驰正色道，“顾帝师乃陛下的恩师，可他的家眷来了京城却住在客栈之中，岂不是陷陛下于不义？”</p>
顾闵面色一变。</p>
“表弟年轻难免疏忽。”王驰继续道，“想来陛下也不会见怪，但未免落了话柄，表妹跟表弟还是跟我回府暂住的好。”</p>
顾闵抿着唇。</p>
“那便打扰表哥了。”顾绮起身福礼，“我们年幼不懂事，多谢表哥提醒。”</p>
王驰笑道：“你我是亲人，自然该相互提携。”</p>
“劳烦表哥稍后片刻，我们收拾一下便随表哥离开。”顾绮道。</p>
王驰颔首，起身出去等候。</p>
在他做了之后，顾闵的脸顿时沉了，“他若是真的好心提醒便不会现在才来了！怕我们陷陛下于不义？是怕别人戳他王状元的脊梁骨吧？！”</p>
陛下不给他们赐宅子可以说是不知道他们没来，而且便是不赐也并不是说不过去！</p>
谁说恩师便要赐宅子的？！</p>
顾家又不是穷到连一宅子都买不到！</p>
“他分明是曲解陛下的意思！想做什么？让我们怨上了陛下？”</p>
“闵儿！”顾绮沉着脸喝道。</p>
顾闵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对不起，姐。”</p>
“京城不比常州。”顾绮正色道，“我们在这里必须处处小心，万万不能给祖父添麻烦，知道吗？”</p>
“我会的！”</p>
“王焕之也说的没错。”顾绮道，“我们的确疏忽了，不管他来究竟是真的好意还是另有打算，这份情我们都得领。”</p>
顾闵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p>
顾绮暗暗叹了口气，想起了祖父让他陪着闵儿来京城的原因，闵儿这些年的确长进了许多，但毛病也不少，这沉不住气便是最严重的，“闵儿，来年的春闱你便先不要参加了，我们依照计划等两年之后的那一届。”</p>
“为什么？”顾闵道。</p>
顾绮看着她，“时间太赶了，若考不上还好，若是考上了名次太后的话对你将来不好，你若是觉得我所说的不妥，可以写信咨询一下祖父的意见。”</p>
“我听你的。”顾闵道，“不过也还是要问问祖父。”</p>
顾绮笑了，“好。”能听得进她的话便好，“快去收拾吧，也跟杨叔他们交代一下，切不可在王家出什么事情。”</p>
“嗯！”</p>
半个时辰之后，姐弟两人随王驰去了王家，安置好了之后，又寒暄了一下，王驰才离开了客房，或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顾闵仔细调整了情绪，虽然不至于亲亲热热的，但也没让王驰觉得他顾少爷不愿意住这里，当然了，这表面的功夫是没瞒过王焕之的眼睛了，不过也没给一个小子计较。</p>
“少爷，卢家方才让人送来的信。”良伯脸色有些不好，卢家虽然答应送女儿来京城成婚，但这一路走来却是事情多多，从青州赶来这里时间上的确是有些紧，可婚期都已经定下了，若是他们有心的话，再难也会赶来！便是不满也该来了之后再发作，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路上耗算什么？！若是耽误了婚期，没脸的难道就只有王家吗？！</p>
岂有此理！</p>
王驰看了一眼信，也没说上头写了什么，更没表现出不悦，直接写了一封回信，“派人快马送给卢荧。”</p>
“少爷，依照他们的脚程，怕是赶不到婚期之前来！”良伯愠怒道。</p>
王驰笑道：“等她看了信，便能赶到的。”</p>
良伯皱眉。</p>
“去送便是。”王驰道。</p>
良伯看了主子的神情，也便没有再问了，“是。”</p>
……</p>
钱家自从接了赐婚的圣旨之后，前来恭贺的人便络绎不绝，便是钱家闭门谢客了，也仍是收到了许多礼物，钱玉熙对于赐婚的旨意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燕王……</p>
“大哥回来的正好，我想去燕王府看望一下燕王，大哥可否陪我去一趟？”</p>
钱钧对于这门婚事十万个不赞同，可是圣旨已下，只能认了，“你去做什么？”</p>
“燕王生母病逝，又遭了陛下责打，我身为未婚妻无论如何都该去看看。”钱玉熙道。</p>
钱钧看着神色平静的妹妹，心里难受的厉害，“玉熙，你若是难受的话便哭出来就是，有大哥在这里，不要自个儿一个人憋着！”</p>
“大哥说什么？”钱玉熙笑道，“是，陛下这道赐婚的旨意对钱家来说福祸难测，但钱家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也无任何僭越之举，陛下不会对钱家不利的，至于燕王……虽在储位争夺漩涡之中，但无论是才貌还是人品都是诸皇子之中最好的，这门婚事并不辱没钱家。”</p>
“玉熙！”</p>
“大哥，便是嫁入寻常勋贵之家也有需要操心的事情。”钱玉熙继续道，“如今我不过是多些罢了，而且陛下既然能让钱家与燕王联姻，便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了，钱家只要稳住自己，便不会有事，至于燕王，我相信陛下器重的人亦不会轻易输的！”</p>
“玉熙，皇宫不是一个好去处，元襄皇后的例子你不是不知道！”钱钧宁愿妹妹嫁寻常百姓家！</p>
钱玉熙笑了：“元襄皇后是元襄皇后，我是我，大哥便对妹妹这般没有信心？”</p>
钱钧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妹妹的笑容便什么也说不出出来了，而且，说了有什么用？圣旨赐婚，便是燕王死了也改变不了，“好，我陪你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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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光看着主子的神色，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这到底是想王驰顺利完婚还是不顺利？若是要整治王驰的话，必定要让他头疼几下的，而且，卢家跟王家真的联姻了的话也未必是好事，可卢荧当年对萧惟的疯狂……“奴婢让人去查查怎么回事？”</p>
“不用了。”长生想着就心烦，“再不愿意这门婚事也不会有变化！”若是别人公主殿下可能还会可怜一下，可是卢荧……她还没有这般圣母！要是她还没放下当年对萧惟的心思，又顺利嫁不成王驰，将来倒霉的还不是她？说来说去还是萧惟那混蛋的错！“去西州也好，让那群蛮人好好收拾一下他！”</p>
凌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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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的格局中规中矩，皇帝陛下也没有在府邸上边显露太多的心思，不过饶是如此也是富丽堂皇精巧无比。</p>
余婕妤，不，如今该成为余氏了，从冷宫那般破败的院落到富丽堂皇的燕王府，过得那个舒服便不必说了，可没几日便觉得不对劲了。</p>
她不能在王府中随意走动，最多只能在自己所住的院子跟后院的花园里边走动，她甚至连王府后院其他的地方也不能去，更不要说是前院跟出府了！</p>
还有，那些伺候的下人虽然口口声声称呼她为老夫人，却也不过是表面上尊敬罢了，她在皇宫那边多年还看不出来这些吗？</p>
为什么会这样？</p>
说来说去还不是她的身份问题！</p>
若她是燕王的生母，这些人怎么敢这样对待她？！</p>
还有，他们说什么？说将来王妃进门了王府便有了女主人了！</p>
女主人？！</p>
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就算是靖儿娶了王妃也得低她一头！</p>
余氏在得知了皇帝在给她儿子赐婚，而女方是钱家的才貌双全的嫡女之时也是很高兴的，便是她不出去也可以从下人的口中听到这意味着什么！</p>
这意味着她的靖儿立太子之位又近了一些！</p>
可是——</p>
他们还说什么？！</p>
陛下要将靖儿过继给元襄皇后？</p>
将她的靖儿过继给许氏那个贱人？那个害她在冷宫里面受了那般多苦的贱人！</p>
这怎么可以？！</p>
怎么可以——</p>
许氏这个贱人凭什么在死了之后还来抢她的儿子！</p>
她死了！死了！死了——</p>
……</p>
“你说老夫人怎么了？！”</p>
秦靖此时还躺在床上养伤，三十大板没有留情，这顿打可以说是他自己自找的，若不是他去找父皇亲请罪，便不会挨了这一顿打，不过这一顿打对他来说却并不是坏事，父皇还愿意罚他便是说他还信他，打他不过是惩罚他的愚蠢罢了。</p>
至于余氏，秦靖知道她心里不高兴，只是目前为止他不能让她随心所欲，至于自己被打的事情，也封住了消息，甚至严禁将消息传入后院。</p>
可还是封不住？</p>
为了保护余氏还活着的秘密，他搬到了燕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严谨门户，如今还是出了疏漏？</p>
“后院的嬷嬷没说清楚，就是说老夫人很激动，一定要见王爷。”总管前来禀报，这个从内务府精挑细选出来的总管精明能干，不该问的事情绝不多问一句。</p>
王爷从外边带回来了一个妇人，对府中宣称是恩人，要王府上下尊称其为老夫人，好生伺候，而王爷对这位老夫人也是极为的敬重，每日必派人过去问候，不过却又限制了她在府中的行动，更是严令上下不得泄露老夫人一事，似乎有意隐瞒她的存在似得。</p>
主子的意思便是下人使命。</p>
燕王府的总管将这事做的极好，目前为止外边的人还不知道燕王府有一个老夫人。</p>
秦靖不得不走一趟，母亲不高兴他知道，如今闹起来他若不去的话怕是真的会闹出事情来，不过当他勉强下床去了后院，以为母亲是因为他被打一事方才着急闹事，却还没开口便被打了一个巴掌，响亮的巴掌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他自己。</p>
“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院子的大嬷嬷第一个回过神来，神色严厉，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王爷岂是她能打的？！</p>
“都出去！”秦靖喝道。</p>
大嬷嬷看向脸色阴沉的主子，也吓了一跳，忙福了福，“是！奴婢告退！”说完，便指挥着屋子里的其他早就吓的面色发白的小丫鬟出去。</p>
“母亲，孩儿做了什么让母亲如此生气？”秦靖看着气的脸色铁青的余氏，问道。</p>
余氏此时一身华服，头上朱钗环绕，这些日子她吃穿用度都是要最好的，似乎要将过去那般多年的统统补回来一般，可即便是一身富贵，却仍是补不回当年后宫妃嫔的贵气，或许当年被余德妃压的死死的只能卑躬屈膝地讨好的余婕妤本就没有什么养尊处优出来的贵气，“你要给许氏那个贱人……”</p>
“母亲！”秦靖喝止了她的话，“你是想再回冷宫去吗？！”</p>
余氏面色发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沉着脸的秦靖，眼泪随即涌了上来了，“你这个不孝子——”她冲上前去厮打了起来，“你这个不孝子！不孝子——”</p>
秦靖一动不动，任由着她打着。</p>
“啊——”余氏打了累了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哪里有宫妃的样子？便是现在有人她便是余婕妤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天爷，你不如杀了我——你不如杀了我——”</p>
“母亲！”秦靖面色颤着，“便是宫中的荣贵妃说一句冒犯先皇后的话，父皇也不轻饶她！”</p>
“可她要抢我的儿子！她死了都要来跟我抢我的儿子——”余氏目露凶光，“我还不能骂她一句？！她都死了凭什么还来抢我的儿子——”</p>
秦靖一愣。</p>
“靖儿……”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儿子的双手，“靖儿你不要母妃了吗？你真的要认那个贱人当母亲吗？靖儿，我才是你母亲，我才是十月怀胎生你的母亲！”她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当他的母亲了，若是他再过继了出去，她将来怎么办？！“靖儿，你不要母妃了吗？”</p>
秦靖明白过来了，不是因为他受伤一事闹起来的，而是因为外边的传闻，他抬手握着母亲的双手，认真道：“母亲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p>
“可是她们说……”</p>
“母亲，孩儿没资格的。”秦靖打断了他的话，“父皇若是想要给皇后娘娘一个儿子，早就做了，在父皇的眼里，我们都没有资格给皇后娘娘当儿子的，连八皇弟都没有资格，更何况是孩儿？”</p>
余氏愣了一下。</p>
“母亲，没有人来跟你抢儿子。”秦靖继续道，“父皇更不会！”</p>
“真……真的？”余氏半信半疑。</p>
秦靖点头，“我发誓。”</p>
余氏又看着儿子好久，这才算是信了，“那就好……那就好……”随后又恨恨地道：“什么没资格？她许氏才没有资格！她不过是……”</p>
“母亲！”秦靖喝道。</p>
余氏心里又一阵恼火，但也的确是怕这话传到皇帝陛下的耳中自己再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冷宫去，不！余婕妤已经死了，他说不定会直接杀了她！想到这里，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方才我的话外边的人有没有听到？要是她们说出去……”</p>
“不会的。”秦靖道，“门关着，她们听不清楚的。”</p>
余氏拍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随后便又委屈起来了，“靖儿，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是不是要一直躲在这里见不得人？靖儿……”她抓住儿子的手，哭求着：“靖儿，你一定要当上太子！一定要！母妃不给你惹麻烦，母妃听你的话好好呆在这里不让人发现，母妃等你当上太子当上皇帝封母妃当太后！靖儿，你一定要成功一定要！”</p>
秦靖裂开了嘴笑了，“母亲放心，会好的。”</p>
他没有解释，不能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p>
不过只要她好好地待着不闹事，便是好事。</p>
将来……</p>
将来他会让她安享晚年的！</p>
一定会的！</p>
便是他做不到，四皇妹也不会亏待了她。</p>
“对了！”余氏抬起了手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母妃听说你要成亲了！娶的还是钱家的女儿，是不是？”</p>
“是。”秦靖道。</p>
余氏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钱家现在可是京城第一权臣，你娶了他们家的女儿他们一定会全心全力辅助你的！死了婆娘的秦韶跟那个病怏怏的秦阳哪里能跟你斗？！”</p>
“不是还有四皇兄吗？”</p>
“张姐姐的儿子？”余氏一愣，随后笑道：“不会的！张姐姐……”话像是说露嘴了一般，忙停了下来。</p>
“母亲。”秦靖像是没发现似得，“有些事孩儿一直想问问你。”</p>
“什么事？”余氏问道，</p>
秦靖道：“你拿荣贵妃来威胁四皇妹的法子是不是张贤妃教你的。”</p>
“你问这个做什么？”余氏眼神闪躲。</p>
秦靖继续道：“孩儿接母亲出宫的那日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约孩儿进宫跟她见面，若是孩儿不去便是死了也要拉着孩儿垫背，孩儿知道母亲不可能想出威胁四皇妹的法子，担心这跟母亲有关系便去了，结果见到了杨美人，然后，四皇妹跟荣贵妃出现了。”</p>
余氏面色煞白。</p>
“母亲，是有人故意引孩儿进宫，治孩儿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秦靖继续道。</p>
余氏忙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你父皇信了她们的话没有？！荣贵妃那个贱人，要竟敢……”</p>
“母亲！”秦靖打断了她的话，“到底是不是张贤妃？”</p>
“这跟张姐姐有什么关系？”余氏道，“不都是荣贵妃那个贱人……是因为我拿她威胁那个贱丫头的事情？所以她们联手设计你？”</p>
“若是可以证明这件事不是母亲的主意，她们或许不会再我麻烦！”秦靖没有再解释什么，顺着她的话说下去。</p>
余氏一僵。</p>
“母亲。”秦靖看着她，“张贤妃比儿子还要重要吗？”</p>
“怎么会？！”余氏道，“你是我儿子，谁能比你重要？”</p>
“那是不是她？”</p>
余氏咬了咬牙，“好！我告诉你就是！是张姐姐教我的，也是她先发现了那个宫女不对劲，私底下告诉我我才留意的！我当时想你在外边得陛下看重，一定是有人嫉妒你要来害我！可是我没想到荣贵妃会来，更不知道丽妃那个贱人那般狠毒！”</p>
“杀了那个宫女的人是你？”</p>
“是！”余氏道，“我若是不杀了她，我就得死！我杀了她之后原本是要叫人的，可张姐姐阻止了我，她说这是个好机会！是她帮我将荣贵妃藏起来，然后调换了她们身上的衣裳拖延时间，她说时间越长，他们就会越着急也就会更加容易听我的话！”</p>
“那宫女的头……”</p>
余氏脸色更白了，咬着牙：“是我砍下来的！张姐姐说只有这样才可以骗的了她们，也可以让丽妃慌张露出马脚来！靖儿，不是母妃狠毒，而是这些人将母妃逼的太狠了！母妃只是不想死而已！靖儿，母妃只是不想死而已……”</p>
“孩儿明白。”秦靖道，“那除此之外，张贤妃可还有什么不妥？”</p>
余氏一愣。</p>
“余德妃死了之后冷宫便剩下你们两个了，这几年间她有什么异常之处？”秦靖继续问道。</p>
余氏看着儿子，“异常之处？余德妃……死了之后，冷宫就剩下我们两个，她们活着的时候我跟张姐姐的日子都很难过，她们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为难我们了，除了想四皇子之外，张姐姐就是不停地刺绣，说是好打发时间，我们闷的时候也在一起说说话……没有异常的地方啊？靖儿，张姐姐她不会害我的，一定是荣贵妃在报复我！靖儿，我跟张姐姐在冷宫当中相互扶持这般多年，她不会害我的！这一次若没有她帮忙我也出不了！靖儿，你不要听荣贵妃那个贱人胡说，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过！”</p>
秦靖安抚道：“好，孩儿知道了，母亲不必担心，安心在这里住着便是，孩儿过两日请太医来给母亲诊脉，让他给母亲开一个调养身子的方子。”</p>
“太医？会不会被他发现……”</p>
“不会的。”秦靖道：“孩儿会安排妥当。”</p>
“好！”余氏点头，“靖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会好好静养，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只要好好地讨好你父皇，当上太子就行了！母妃不会给你拖后腿的！”</p>
“好。”秦靖笑道。</p>
母子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秦靖便离开了，在门口吩咐了下人好生照顾老夫人一番，这才离开了后院，等他回到了前院，后背的衣裳已经浸出了血迹了。</p>
“王爷！”</p>
“没事！”秦靖摇头，“去将先前太医开的药膏拿来，为我换药便是。”</p>
“是！”</p>
……</p>
顾老爷子虽然已经致仕多年，但近几年也是活跃在南方的文坛之上，提携晚辈，资助寒门子弟，偶尔到常山书院中教教书，威望并未因为远离朝堂而消失。</p>
当年顾老爷子离京的时候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将京城的一切产业都给卖了，包括宅子在内，如今顾绮姐弟到了京城只能暂住在了客栈里头，也并不是没有别处可住，王家在得知他们来了京城便第一时间来请他们去王家暂住，不过顾绮婉言拒绝了。</p>
王家也没有勉强，随后送来了有些东西，其中包括一些京城代售的宅子，看着这些代售宅子的信息，顾绮苦笑，王焕之果然是王焕之，便是很多事情改变了，有些事情始终沿着命运的轨迹前行，既然是为了两年之后的春闱而来，自然便不能一直住在这客栈里头，买宅子是必须的，只是王驰这般……</p>
“他这是什么意思？”已然长成翩翩少年的顾闵在祖父的精心教导之下少了稳重了许多，对王家这个外家虽然仍是不喜，但也能做到表面客气，不过对于王驰仍是不辞颜色，“怕我们买不起宅子吗？”</p>
顾绮收起了思绪，“王家表哥也是好意。”</p>
“也不知这好意下边藏了什么！？”顾闵冷笑，这些年王焕之都做了什么他可没少知道，明明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却装作道貌岸然的，“姐，你可别被他给骗了！”</p>
“我有什么好让他骗的？”顾绮笑道，“倒是你，进京之前祖父不是交代过要你稳重行事的吗？怎么才到了便又这般冲动？”</p>
“我哪有！”顾闵忙道，“也就是对他王焕之罢了！”他就是厌恶这个人，听了他的名字便厌恶！</p>
顾绮无奈：“等以后见了面可别这样，他终究是你表哥，不管他对别人做了什么，并未做过伤及顾家的事情，你若是将他当仇人一般对待，只会让别人认为我们不念姻亲之情，更不识好歹。”</p>
“知道了！”顾闵还是听了进去的，“姐，我想出去打听一下萧大哥的消息！”</p>
“不是说他去了燕州城吗？”顾绮道，“你在京城怕也打听不出什么来。”</p>
顾闵满心忧虑，“便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打听清楚！先前燕州城大战那般惨烈，我担心萧大哥……”咬了咬牙，“不，萧大哥连水匪都能剿灭，怎么会出事？”</p>
“阿闵……”</p>
“我出去打听一下！”</p>
“阿闵。”顾绮起身道，“她是长生公主，不是你我随便便能见到的。”</p>
顾闵脸色一僵，“姐……”</p>
“你无需瞒我。”顾绮道：“萧惟在京城没有任何的根基，便是先前因为萧氏一族而受过关注，可也不会有人太过在意，你除了去找公主打听能找谁？”</p>
顾闵抿着唇。</p>
“燕州城大战的时候公主也在。”顾绮继续道，“便是念在当年的少年情谊，她也不会看着萧惟出事的，当初在常州她如何对萧惟的你也不是不知道。”</p>
顾闵吸了口气：“我知道，但是不确定一下我还是不放心！萧大哥没了音讯那般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了却又生死不明，我……姐，当初若不是萧大哥，我便活不到现在！”</p>
“我知道。”顾绮道，“但也不能这般贸贸然地去寻人，这会给公主惹麻烦的，而且，不仅是在燕州城，之前东南剿匪，公主不也在？后来公主去了燕州城，萧惟也去了，或许他们早便有了联系笑了，别的不说，性命定然无碍的。”</p>
“我知道了。”顾闵道，“姐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p>
顾绮颔首，“你有分寸就好。”</p>
顾闵还是打算出去走一趟，便是探不到消息心里也好受一些，不过他才出了客栈的门便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了！看着眼前曾经让他惧怕不已的女人，便是已经过去了几年，可他还是认出来了，这是不是就是睡觉送来枕头了？“凌光姑娘！”顾闵迎了上去，满心的欣喜，“你怎么会在这里？”</p>
凌光看着眼前的少年，皱起了眉头。</p>
“是顾闵！”顾闵以为他不认得自己，“常州顾家顾闵！”</p>
凌光点头：“我家主子听闻你们来了，让我来看看。”</p>
“公……”顾闵忙止住了话，“令主可好？”</p>
“自然好！”</p>
顾闵一窒，“家姐在房间，我们进去再说话吧！”说完，便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收拾，过于兴奋的情绪也收敛了起来了，倒有几分来举人的模样，不至于一惊一乍的毛躁。</p>
顾绮看着顾闵领进来的人，愣住了，她自然也认出了凌光，不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罢了。</p>
“姐，你不认得了吗？她是……”</p>
“顾氏阿绮见过凌光姑娘。”顾绮起身福礼，“不止姑娘到来有失远迎，请姑娘莫怪。”</p>
“不敢。”凌光客气地道，“公主听说你们来了，便打发奴婢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p>
顾绮眼中一热，“公主还记得我们？”</p>
“公主一直谨记当年顾家照料之情。”凌光道。</p>
顾绮压下了眼眶中的泪水，笑道：“多谢公主还惦记着我们，这些年公主可还好？”</p>
“公主很好。”</p>
“这是自然的！”顾绮继续笑道，“公主有皇天庇佑自然是好的，别站着，凌光姑娘请坐！”</p>
“不必了。”凌光道，“两位便住在客栈？”</p>
顾绮也没勉强，笑道：“嗯，暂时住在这里，等过了年方才买个宅子住下。”</p>
凌光没说什么，“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p>
“多谢。”顾绮笑道，“来之前祖父派了人，这几日一直在留意着房子，不过年近年关一般都不卖宅子，所以只能等待年后再交易，不过一切都还很顺利，请转告公主请她不必担心。”</p>
“嗯。”凌光点头。</p>
“凌光姑娘！”顾闵开口问道，“有件事我想请你打听打听，不知道可否？”</p>
“什么事？”凌光看向他。</p>
顾闵问道：“你可有萧大哥的消息？”</p>
凌光皱了眉。</p>
“我听说萧大哥去了燕州城，不知道现在如何了？”顾闵看出了她似乎不太高兴他提起这个，不过并不意外，当年在常州她便不喜欢萧大哥，但难得有机会他岂能放过？“我很担心萧大哥！”</p>
“他没事！”凌光便是不悦但还是回答了他。</p>
顾闵一喜，“那萧大哥现在在哪里？还在燕州城吗？”</p>
“目前应该还在。”凌光道，“不过年后应该会去西州。”</p>
顾闵一怔，“西州？怎么会去西州？”</p>
“你萧大哥是大周将士，自然是要去前线的。”顾绮拉住了弟弟，示意他不要多问，“多谢凌光姑娘，我这弟弟多年来一直在打听他这萧大哥的消息，难免着急了些，请姑娘不要见怪。”</p>
凌光看了看顾闵，还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萧惟不会有事的。”</p>
“是不是……”顾闵的话没有说完，有些话如今已经不适合说了，“那就好！萧大哥没事就好！”说完，对凌光作揖道：“多谢姑娘，请姑娘禀告公主，我们很好，若是有机会再拜见公主，亲自向她磕头谢恩。”</p>
凌光挑了挑眉，这话中的深意不就是要见公主？还真的有几分顾老爷子亲手交出孙子的模样，“我会禀告公主。”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包，交给了顾绮，“这里有三千两，是公主的一点心意，请顾姑娘收下。”</p>
顾绮愣了一下，却也没拒绝，欣然收下了，“来日再亲自向公主谢恩。”</p>
“嗯。”凌光点头，随后便告辞了。</p>
姐弟两人亲自送了她出客栈，这才回来。</p>
“姐，公主真的会见我们吗？”顾闵没想到公主居然会派人来找他们，这般多年他们一直没有联系过，公主不但知道他们来了京城，还派自己的亲信来！</p>
顾绮笑道：“会的。”</p>
“那就好。”顾闵道，虽然确定萧大哥没事，但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这些只有见到公主才可以好好问清楚，“姐，这银子……”</p>
“公主一番心意，我们岂能不收？”顾绮道，“她还记挂着我们便好。”</p>
“嗯。”顾闵点头。</p>
……</p>
凌光回去便将情况跟主子说了。</p>
“我倒是忘了这茬了。”长生道，“当年顾老爷子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卖掉了京城的宅子，如今自然是要重新置办的，如今离过年还有几天，倒也还来得及。”说完，便去找了裕明帝了。</p>
顾老爷子怎么也曾经是皇帝的老师，如今还被人尊称一声帝师了，他的嫡亲孙女来京城却只能住在客栈，还要等到年后才买宅子？这岂不是寒了天下士子的心？</p>
皇帝陛下金口一开，给顾家赐了一座宅子了，而且还命内务府去收拾，务必在除夕之前收拾出来住进去。</p>
一下子，所有人都知道顾帝师的嫡孙来了京城了。</p>
王驰亲自登了门，请顾家姐弟去王家暂住。</p>
顾闵自然不愿意，“陛下隆恩，赐下的宅子过两日便能入住了，便不去打扰表哥了。”</p>
“表弟既然知道陛下皇恩浩荡，便也该为陛下考虑。”王驰正色道，“顾帝师乃陛下的恩师，可他的家眷来了京城却住在客栈之中，岂不是陷陛下于不义？”</p>
顾闵面色一变。</p>
“表弟年轻难免疏忽。”王驰继续道，“想来陛下也不会见怪，但未免落了话柄，表妹跟表弟还是跟我回府暂住的好。”</p>
顾闵抿着唇。</p>
“那便打扰表哥了。”顾绮起身福礼，“我们年幼不懂事，多谢表哥提醒。”</p>
王驰笑道：“你我是亲人，自然该相互提携。”</p>
“劳烦表哥稍后片刻，我们收拾一下便随表哥离开。”顾绮道。</p>
王驰颔首，起身出去等候。</p>
在他做了之后，顾闵的脸顿时沉了，“他若是真的好心提醒便不会现在才来了！怕我们陷陛下于不义？是怕别人戳他王状元的脊梁骨吧？！”</p>
陛下不给他们赐宅子可以说是不知道他们没来，而且便是不赐也并不是说不过去！</p>
谁说恩师便要赐宅子的？！</p>
顾家又不是穷到连一宅子都买不到！</p>
“他分明是曲解陛下的意思！想做什么？让我们怨上了陛下？”</p>
“闵儿！”顾绮沉着脸喝道。</p>
顾闵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对不起，姐。”</p>
“京城不比常州。”顾绮正色道，“我们在这里必须处处小心，万万不能给祖父添麻烦，知道吗？”</p>
“我会的！”</p>
“王焕之也说的没错。”顾绮道，“我们的确疏忽了，不管他来究竟是真的好意还是另有打算，这份情我们都得领。”</p>
顾闵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p>
顾绮暗暗叹了口气，想起了祖父让他陪着闵儿来京城的原因，闵儿这些年的确长进了许多，但毛病也不少，这沉不住气便是最严重的，“闵儿，来年的春闱你便先不要参加了，我们依照计划等两年之后的那一届。”</p>
“为什么？”顾闵道。</p>
顾绮看着她，“时间太赶了，若考不上还好，若是考上了名次太后的话对你将来不好，你若是觉得我所说的不妥，可以写信咨询一下祖父的意见。”</p>
“我听你的。”顾闵道，“不过也还是要问问祖父。”</p>
顾绮笑了，“好。”能听得进她的话便好，“快去收拾吧，也跟杨叔他们交代一下，切不可在王家出什么事情。”</p>
“嗯！”</p>
半个时辰之后，姐弟两人随王驰去了王家，安置好了之后，又寒暄了一下，王驰才离开了客房，或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顾闵仔细调整了情绪，虽然不至于亲亲热热的，但也没让王驰觉得他顾少爷不愿意住这里，当然了，这表面的功夫是没瞒过王焕之的眼睛了，不过也没给一个小子计较。</p>
“少爷，卢家方才让人送来的信。”良伯脸色有些不好，卢家虽然答应送女儿来京城成婚，但这一路走来却是事情多多，从青州赶来这里时间上的确是有些紧，可婚期都已经定下了，若是他们有心的话，再难也会赶来！便是不满也该来了之后再发作，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路上耗算什么？！若是耽误了婚期，没脸的难道就只有王家吗？！</p>
岂有此理！</p>
王驰看了一眼信，也没说上头写了什么，更没表现出不悦，直接写了一封回信，“派人快马送给卢荧。”</p>
“少爷，依照他们的脚程，怕是赶不到婚期之前来！”良伯愠怒道。</p>
王驰笑道：“等她看了信，便能赶到的。”</p>
良伯皱眉。</p>
“去送便是。”王驰道。</p>
良伯看了主子的神情，也便没有再问了，“是。”</p>
……</p>
钱家自从接了赐婚的圣旨之后，前来恭贺的人便络绎不绝，便是钱家闭门谢客了，也仍是收到了许多礼物，钱玉熙对于赐婚的旨意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燕王……</p>
“大哥回来的正好，我想去燕王府看望一下燕王，大哥可否陪我去一趟？”</p>
钱钧对于这门婚事十万个不赞同，可是圣旨已下，只能认了，“你去做什么？”</p>
“燕王生母病逝，又遭了陛下责打，我身为未婚妻无论如何都该去看看。”钱玉熙道。</p>
钱钧看着神色平静的妹妹，心里难受的厉害，“玉熙，你若是难受的话便哭出来就是，有大哥在这里，不要自个儿一个人憋着！”</p>
“大哥说什么？”钱玉熙笑道，“是，陛下这道赐婚的旨意对钱家来说福祸难测，但钱家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也无任何僭越之举，陛下不会对钱家不利的，至于燕王……虽在储位争夺漩涡之中，但无论是才貌还是人品都是诸皇子之中最好的，这门婚事并不辱没钱家。”</p>
“玉熙！”</p>
“大哥，便是嫁入寻常勋贵之家也有需要操心的事情。”钱玉熙继续道，“如今我不过是多些罢了，而且陛下既然能让钱家与燕王联姻，便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了，钱家只要稳住自己，便不会有事，至于燕王，我相信陛下器重的人亦不会轻易输的！”</p>
“玉熙，皇宫不是一个好去处，元襄皇后的例子你不是不知道！”钱钧宁愿妹妹嫁寻常百姓家！</p>
钱玉熙笑了：“元襄皇后是元襄皇后，我是我，大哥便对妹妹这般没有信心？”</p>
钱钧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妹妹的笑容便什么也说不出出来了，而且，说了有什么用？圣旨赐婚，便是燕王死了也改变不了，“好，我陪你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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