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3 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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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伯看了一眼主子，应道：“是。”</p>
王驰从怀中取出了一份信件，递给了他，“六皇子派人送来的，杨美人的求援信。”</p>
“杨家当初瞒着少爷做了这事如今却来向少爷求援。”良伯接过了信件看了后冷笑：“他们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p>
“这些年来士族之间明争暗斗，杨家有自己的门路自然不会甘心永远依附。”王驰倒也没怎么生气，坐在书案之后提起了笔，“能成功也是他们的本事。”</p>
“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罢了！”良伯冷笑，“而且便是成功了又如何？如今不也是被困死在后宫？”</p>
当日杨家借着王氏的势得了进常山书院的名额，本也是对王家感恩戴德的，可没想到这心却越来越大了，竟然瞒着王家设计当今皇帝！谁不知道杨家跟王氏一族关系密切？！</p>
少爷如今被压制的这般厉害便有他杨家的功劳！</p>
“手段上不上得了台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成功了。”王驰落下了最后一笔，抬起头：“区区一个小小的杨家居然成功算计了当今陛下，还成功地入了后宫，良伯，这才是我们应当注意的。”</p>
良伯低头：“老奴无能。”</p>
当日杨家借王氏的势进了常山书院，杨婉儿此女野心勃勃，自然便会跟安夫人打好交道，可根据查探，常山书院几年，除了当初对化名为顾长生的长生公主有几分特殊之外，安夫人对所有的学生都一视同仁，便是钱家的嫡女也不过是得了安夫人的几句夸赞，平日里也是很少有亲近的往来，可这杨婉儿竟然能够住进了安夫人的府邸，还能在她的府邸中设计了当今皇帝！</p>
那是皇帝，能被她杨婉儿设计成功怎么可能没有安夫人的手笔？！</p>
可一向受皇家恩宠的安夫人为什么要帮一个小小的杨家女？</p>
“这倒是个好机会。”王驰低头将写好的信笺封好，递给了他，“将信一并送回江洲。”</p>
“是！”良伯上前接过，似乎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少爷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查清杨家跟安夫人到底有什么关系？”</p>
“杨家跟安夫人没有关系。”王驰笑道，“不过我倒是真的想知道杨家手里究竟握着什么逼得安夫人就范。”</p>
良伯了然，“杨美人既然能向少爷求援，怕也会向安夫人求援。”</p>
“安夫人那样的女子能就范一次，便已然是杨家的本事了。”王驰并不担心杨家会因为握着安夫人的把柄而继续违逆他，“杨家若是连这点都看不清的话，那谁也救不了他们。”</p>
“少爷打算出手相救？”良伯皱眉，“如今少爷的处境……”</p>
“当年皇帝诛杀四国公府、废除四妃，如今便不会容忍任何人在他的后宫兴风作浪。”王驰道，嘴边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更何况这位杨美人还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p>
良伯安心了，便是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士族在皇权之下只能低头，“那六皇子那里，少爷打算如何回应？”</p>
他们无法在后宫埋眼线，不过只要有银子，要打听一些消息还是可以做得到的，这位由皇帝陛下亲自领回宫的杨美人一进宫便因为得罪了长生公主而被丢到一旁，没打入冷宫怕也不过是皇帝惦着安夫人的岩棉的关系，而且一年多没消息，如今六皇子送来这封求援信有什么目的便不言而喻了。</p>
“六皇子殿下太着急了。”王驰笑道，“我们却不能。”话落，敛去了笑容，“派人留意一下护送长生公主回京的人。”</p>
良伯一愣，“护送长生公主回京的人？少爷是指二皇子吗？”</p>
“照做便是！”王驰道，目光有些深沉。</p>
“是。”</p>
……</p>
傍晚时分，笼罩在夕阳之下的京城更显恢弘。</p>
“四皇妹，京城到了。”</p>
队伍稍稍停留了一下，秦韶策马走到了旁边，开口道。</p>
凌光为主子掀开了车窗的帘子。</p>
长生看了出去，便见到秦韶那原本便因为拉了一晚上而不好的脸色在经过了一天的颠簸之后更是难看，“辛苦二皇兄了。”</p>
公主殿下神色微丝不动，丝毫没有愧疚的感觉。</p>
秦韶笑道：“能护送四皇妹是为兄的荣幸，哪里谈得上辛苦二字，如今京城已到，在进京城之前为兄有些话还是想提醒一下四皇妹。”</p>
“洗耳恭听。”长生笑道。</p>
秦韶道：“朝中因为四皇妹手握虎符一事而闹腾的厉害，之前父皇一直压着，如今四皇妹回来怕是压不下去，四皇妹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好。”</p>
“谁说虎符在我手里的？”长生笑靥如花，“二皇兄也这般觉得？”</p>
秦韶笑道：“不管是不是，这一场风波四皇妹怕是躲不过去了。”</p>
“是啊。”长生点了头，“虎符在我手里，朝堂那些老头子定然会认为我对父皇使了什么诡计骗来的，自然不会轻饶了我，若不是真的，我让人去调动燕州驻军亦是大罪，而燕州军居然会任由我调遣，有这般本事的我将来祸害大周的机会就更大了，更饶不了我。”</p>
“四皇妹明白便好。”秦韶道。</p>
长生笑的眉眼弯弯，“多谢二皇兄提醒了，我的确该好好准备准备。”随后起身，趴在了窗沿上，看着外边便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却仍是保持着皇子威仪的二皇子殿下，轻声问道：“二皇兄想不想知道虎符究竟在不在我身上？”</p>
“为兄需要知道吗？”秦韶道，笑容未变。</p>
“若我是二皇兄，便一定会想法子弄清楚！”公主殿下一脸认真地道：“若是真的，便趁机将虎符拿到手，只要虎符一到手了，那还愁什么？”</p>
秦韶神色未变，“四皇妹说笑了，只要父皇在一日，便是虎符落到了叛逆之人手里也不过是一块废铁罢了。”</p>
“废铁？”长生皱了皱眉，“不是铜来的？”</p>
秦韶波澜不惊的脸似乎闪过了一瞬间的波动。</p>
“回去之后再好好看看。”公主殿下自个儿嘟囔了一句，随后便像是没事儿似得对二皇子殿下道：“既然父皇在等着我们，那就赶快进城吧。”</p>
“好。”秦韶应了这话，便转过身，喝道：“进城！”</p>
那声音宏亮有力。</p>
长生靠着背枕，笑了，眼角憋见了一旁的凌光眼里浮动着忧虑，“别担心，便是本宫对他客客气气的，他也不会放过本宫的。”</p>
“奴婢……”凌光有些讪讪，她自然也清楚这个，却仍是忍不住担心，不过……“奴婢会誓死保护公主的！”</p>
“他可不是刺客。”长生笑道，却融不掉眼底的冷意，“不是谁誓死便成的，凌光，这是一场殊死搏斗，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担心上面。”</p>
“是！”</p>
长生低头从怀中取出那块让朝堂那伙人闹的不可开交的东西，认真地研究起来，“铁还是铜来的？不会是合金的吧？怎么不用金子做了？没银子的时候还可以溶了当银子花。”</p>
凌光：“……”</p>
……</p>
队伍进了京城，长生公主到达京城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所有关注这事的人耳中。</p>
宫门前，崔公公早已等候多时了，马车还没挺稳便马上迎了过去，“奴才崔升参见公主，公主您终于回来了。”</p>
凌光掀开了马车的帘子。</p>
长生看着满脸笑意却难掩着急与担心的崔公公，淡淡笑道：“好久不见了，崔公公。”</p>
“奴才不敢。”崔公公忙屈身道，随后便入了正题，“奴才在这里恭候公主多时了，陛下吩咐奴才在这里等候公主，待公主回来之后便马上请公主进宫。”</p>
“感情父皇还怕我跑了？”长生挑眉笑道。</p>
小祖宗！</p>
崔公公腹诽了一句，忙道：“今日陛下一直念着公主，便让奴才来宫门口等候。”</p>
“也就今天念着？”</p>
崔公公本就冒着薄汗的额头此时更甚了，“怎么会？自公主出宫之后陛下每日都惦记着，还说这次公主回来了定然不让你乱跑了。”</p>
“哦？还想关着我？”</p>
崔公公差点咬了舌头，“公主，这里热，不如奴才先护送公主入宫？”</p>
“好吧。”公主殿下终于大发慈悲不为难这位太监总管了。</p>
崔公公差点笑的连眼睛都不见了，“软轿已经在前头等候了，请公主回宫。”说完也没忘记旁边老开公功高的二皇子殿下，不过在看向他的时候笑容顿了一下，这二皇子怎么了？不过惊讶归惊讶，还是很快便压下了，“奴才见过二皇子，陛下说二皇子辛苦了，回来之后直接回府休息便是，不必进宫了。”</p>
“儿臣领旨。”秦韶跪下，随后起身：“有劳公公送四皇妹进宫了。”</p>
“奴才不敢。”崔公公忙道。</p>
秦韶看向长生，见见昏暗下来的天色给他的脸笼了一层阴影，“那我便不送四皇妹了。”</p>
“二皇兄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长生颔首，一脸关切地道：“还是请太医看看的，免得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p>
“四皇妹放心！”秦韶应了这话，便上马离开。</p>
便是两人都是笑着的，但皇帝跟前伺候了这般多年的崔公公哪里便觉察不出来那压抑的火药味？未免公主殿下在宫门前出事，当机立断地让人护送公主殿下进了宫再说！</p>
马车进了第二道宫门，在软轿之前停下。</p>
“去查查方才宫门前到底有多少人在盯梢。”长生下马车前，冷声吩咐道。</p>
凌光应了下来，“是。”</p>
崔公公赶紧护着这小祖宗上软轿，陛下还在等着呢。</p>
凌光走到了后头的青龙身边，耳语了一阵，便紧随着软轿而去。</p>
青龙转身出宫，除了去办主子交代的事情之外，还有后头押着进京的常安跟一众证物需要安置妥当，便是二皇子殿下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公主殿下的主意，但便是为了让他心里不舒服，军需一案的证人跟证物也不能让他看到。</p>
长生坐着软轿往前走，便是闭着眼睛也知道他们并非往太极殿走去，不过也没问，在这皇宫当中，有本事对她不利的也就只有皇帝陛下一人，而他恰巧是这京城中最不可能对她不利的人，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p>
软轿在宫道上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直到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褪去，大地被黑夜笼罩，他们方才停了下来。</p>
“公主，到了。”</p>
长生睁开了眼睛，看向前方便是在夜里亦是庄严肃穆的宫殿，便也明白了为什么是这里了，“嗯。”起身下了出了轿子，对凌光道：“在外边候着便是。”</p>
“是。”</p>
崔公公将小祖宗迎到了门口处，也没进去，“公主请。”</p>
长生缓步走入，檀香迎面扑来，看着神位前站着的身影，这太庙中的沉郁气息似乎也散去了不少，“儿臣见过父皇。”</p>
裕明帝转身，神色平静，“给你母后上柱香。”</p>
“好啊。”长生笑道，上前燃香，“多得母后保佑，儿臣才能平安归来。”</p>
“你还知道！”皇帝陛下沉声喝道。</p>
公主殿下却直接告状了，“母后，你看父皇欺负长生！”</p>
裕明帝一脸的怒容，若是别人见了早就跪下来请罪了，可这在公主殿下的眼里却是最好的迎接，“你母后也护不了你！”</p>
“不是还有父皇您吗？”长生笑道：“父皇难道会看着儿臣有事？”</p>
“我让你去燕州了吗？”皇帝陛下大怒道。</p>
长生缩了缩脖子，“没有，儿臣这不是想去看看表哥嘛，谁知道会碰上了胡人来袭？不过这也怪不得儿臣是不是？若是平日里，便是胡人来袭儿臣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谁知道……”</p>
“少在这里跟朕扯其他的！”裕明帝打断了她的话，“你将你的心腹都派去救许昭了他岂会有事？！你不过是不想回来罢了！”</p>
“怎么便没事了？”长生反驳道：“许昭是母后唯一的娘家人，当年他怎么去的燕州城的？他这次之所以出那般大的事情不也是因为他是元襄皇后的侄子？便是没事了，我也得去看看，好让他知道母后虽然不在了，许家虽然没人了，可他还有亲人的。”</p>
“你这是在怪朕了？！”裕明帝丝毫没有消气的意思。</p>
长生道：“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怪的，不过后来见到了许昭之后便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了！若不是父皇当初狠下心来将他扔去燕州城，恐怕他在就死在女人身上了，哪里还能……”</p>
“说什么话了？！”裕明帝怒火更盛。</p>
糟了！</p>
转过头了！</p>
“父皇。”长生上前，不怕死地拦着皇帝陛下的衣摆，“让父皇担心是我的错，不过那种情况我若是走了的话，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如何撑下去？他们死战城头保家卫国，我身为皇家公主便是不能帮他们杀敌也不该一出事便落荒而逃吧？而且我也没真的冒多大的危险，我还是有做好撤离的准备的！最重要的是……”她看着皇帝陛下，脸上不再有女儿家的娇态，厉色道：“若是连这点危难都经受不了的话，儿臣如何肩负的起父皇的信任？”</p>
裕明帝看着她，“阿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p>
“狗屁！”</p>
裕明帝脸又一沉。</p>
“话是难听了些，不过的确是这般的不是吗？”长生正色道，“若是不经历危难，哪里能抵御将来的风雨？”</p>
裕明帝没有反驳她的话。</p>
“父皇你知道吗？”长生继续道，转向了眼前的神位，幽幽道：“也便是在那一刻我方才明白当年母后离世之时，父皇的心情。”</p>
裕明帝身躯一震。</p>
“无能为力。”长生继续道，“这种感觉几乎要摧毁自己，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一切，那一刻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自己的无能！”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帝王，“我甚至觉得我即便正如开始的誓言一般与燕州城共存亡也无法抹去自己的无能与懦弱，而最后，我更是没有做到当初许下的诺言，父皇，我或许有些明白当初您心里的感觉。”</p>
裕明帝负手而立，“别以为说这些朕便会饶了你！”便是沉着的声音似乎还是余怒未消，可是那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是泄露了这位帝王心里最真实的情绪。</p>
长生笑了笑：“我也没说不领罚，不过能不能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少罚一些？”</p>
“哼！”</p>
“至少等我好好休息几日再罚。”公主殿下上前挽着皇帝陛下的手，娇俏的笑颜驱散了方才的沉郁，“儿臣这一路走来可是没少受苦。”</p>
“既然知道在外头苦，便少些出去！”</p>
“好啊。”长生笑道，“以后都不出去了，就留在宫里陪着父皇。”</p>
裕明帝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在你母后面前也说谎！”</p>
“真的！”公主殿下揉了揉脑袋，“总不能一直在外头，让这京城里头的人都将儿臣当老鼠一般像变成猫将儿臣给吃了吧？”</p>
裕明帝眯起了眼睛。</p>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长生没等皇帝陛下开口便道：“谁让儿臣出生的时候少了一样东西？”</p>
“秦长生——”</p>
公主殿下吐了吐舌头，“儿臣错了，儿臣错了，父皇别生气！”</p>
“哼！”</p>
长生又求饶了好半晌这才让皇帝陛下消气，“这里虽然有母后看着，父皇不敢对儿臣怎么样，不过儿臣这一路走来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如今更是饥肠辘辘了……”</p>
好不委屈。</p>
“那还不走？”</p>
“等等！”长生松开了手，上前给元襄皇后的神位磕了三个响头，又给长明灯添了香油，再点了三柱清香，这才离开。</p>
裕明帝再大的气也消了。</p>
……</p>
二皇子殿下回府之后，将怀着身孕的二皇子妃给吓的够呛的，连忙请了太医，在太医再三肯定二皇子殿下不过是吃错了东西之后这才安心。</p>
“殿下先将药给喝了吧。”</p>
秦韶点头，接过了妻子送上来的药一口便喝了进去，“你也折腾了半天了，回去休息吧。”</p>
“妾身在这里照顾殿下吧。”</p>
“不必。”秦韶道，“你有着身子不宜操劳，这里有下人伺候就成了。”</p>
“可是……”</p>
“太医不是说了我没事吗？”秦韶安抚道，“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身子。”</p>
二皇子妃这才作罢，“那妾身便先回去。”</p>
“嗯。”</p>
二皇子妃仔细吩咐了一番下人好生照顾之后这才离去。</p>
秦韶脸色阴沉了下来，“谁通知皇子妃的？！”</p>
“奴才……奴才……”皇子府的总管吓的跪了下来了，“奴才通知的……娘娘……殿下离京之后……娘娘一直很担心殿下……让奴才在殿下回来的第一时间便禀告她……奴才该死！奴才该死——”</p>
“再有下次，你这个总管就不需要再当了！”秦韶冷声道。</p>
“奴才谢殿下……”</p>
“下去！”</p>
“是……”</p>
“都下去！”</p>
“……是！”</p>
屋子里的下人纷纷退了出去。</p>
秦韶整个身子都靠在了靠枕上，白日里不能露出的疲倦与难受此时得意放纵，心中的怨毒也随之涌出，“秦长生——”</p>
“不过是一剂巴豆罢了，就将二皇子逼成了这样子？”安静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p>
秦韶神色一凛，“谁？！”</p>
一人从梁上落下。</p>
秦韶大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p>
“这得问二弟你了。”秦恪仍是似笑非笑，“这二皇子府的守卫还是得加强一些，否则下次进来的是刺客的话，二弟的性命怕是要不保了。”</p>
秦韶压住了怒火，冷笑道：“父皇四处派人找你，我们那位四皇妹更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居然还敢来京城？”</p>
“为何不？”秦恪坐了下来，仿佛就跟回了自己家一般，“从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而且，离开京城这般多年了，我也是时候回来看看了。”</p>
“问题军需一案是你做的？”秦韶冷冷地盯着他，眼中的防备更浓。</p>
秦恪笑了笑，“二弟怕了？”</p>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离京多年的大皇兄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秦韶道，当日他出现的时候他便知道他不安好心，不过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既然没对他出手，他也犯不着为他人铲除威胁，不过没想到离开京城这般多年的秦恪居然还能做下这样的大案，还在燕州城里面将他们那位高贵的四皇妹给狠狠地羞辱了一番！</p>
“二弟只需要知道为兄是来帮你的就成。”秦恪没回答他的话，“我们那位四皇妹带回来的人可以助二弟一臂之力，不过究竟怎么用或者先对付谁，便得看二弟自己的了。”</p>
“我怎知你不是对秦瑞说了同样的话？”秦韶冷笑。</p>
秦恪看着他，“四大国公府的冤屈唯有四大国公府的血脉才能洗刷！”</p>
“我是皇室血脉！”秦韶道。</p>
秦恪笑了，“的确，当年二弟连自个儿的母妃都可以……”</p>
“你闭嘴——”秦韶勃然大怒，面容也随之扭曲起来，“秦恪，别以为我不动你便是动不了你！”</p>
“二弟息怒。”秦恪却笑道，越笑越是渗人。</p>
秦韶攥紧了拳头，脸色也发白起来，“我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企图利用我！你既然知道当年我做了什么便很清楚我绝对不会容忍阻拦我的人存在！我暂时动不了秦长生可是要你的命就跟碾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秦恪，不要太自以为是！”</p>
“二弟说笑了。”秦恪缓和了神色，“我哪里会对付二弟你？至于利用嘛，也不过是希望二弟能够帮为兄报仇雪恨罢了，这跟二弟的目标不也是一致吗？”</p>
“我为何要帮你？”秦韶也收起了狰狞，冷笑道。</p>
秦恪挑眉：“二弟这些年虽然步步高升，也看似位高权重，可惜却被困在了京城这一方天地，一举一动都在我们那位父皇陛下的掌控之中，你如今得到的，不过是他老人家的施舍罢了，方才二弟问我为何能够做到这些，那便是因为我不再他的掌控之中。”</p>
“你什么意思？”</p>
“孟家留下的势力这些年助了二弟不少。”秦恪缓缓道：“不过同时也泄露了二弟所有的底牌！我们那位父皇陛下精明的很，他给你的同时也双倍收回！”</p>
秦韶如何还不明白。</p>
“二弟可愿意与为兄合作？”秦恪笑意盈盈。</p>
……</p>
两排宫灯在前方开路，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宫人，长生公主挽着皇帝陛下的手走在清凉的宫道上，欢声笑语不断，偶尔传来皇帝陛下的几声训斥，却亦是宠溺的。</p>
这便是长生公主独有的尊贵。</p>
荣贵妃并未上前打扰父女两人共聚天伦，远远地看着他们，在确定公主殿下的确平平安安回来之后，方才真正地安心，“吩咐小厨房，将做好的膳食送去太极殿。”</p>
“是。”</p>
荣贵妃看向前方肃穆的太庙，笑了，许姐姐，阿熹会好的，会一直很好的，我发誓。</p>
“陛下，这是贵妃娘娘命人送来的。”</p>
御膳本就摆满了桌子，不过公主殿下对荣贵妃送来的吃食似乎还是很感兴趣一般，“放下吧。”</p>
崔公公看了一眼皇帝，见他点了头，这才吩咐宫人们放下。</p>
“都是我爱吃的。”长生眯着眼笑道：“这可是托了父皇的福了。”</p>
“不是朕托了你的福？”裕明帝冷哼道。</p>
公主殿下连忙给皇帝陛下夹了一筷子，“贵妃娘娘也好，母后也好，不都是父皇的人？自然是托了父皇的福了。”</p>
“出去外头别的没学会，就学了这耍嘴皮子？”皇帝陛下教训道。</p>
长生却是一愣。</p>
“怎么？朕还说不的你了？”裕明帝见状，沉了沉脸道。</p>
长生抿唇一笑，“哪里哪里？父皇怎么说都成！”低头吃了起来，“贵妃娘娘的手艺又好了。”嘴边那笑一直没有散去。</p>
耍嘴皮子啊？</p>
那不是萧大人的本事吗？</p>
萧惟……</p>
裕明帝脸色缓和了，可是看着她嘴边的笑容，眸色却暗了暗，“喜欢便多吃点。”</p>
“多谢父皇。”</p>
公主殿下吃饱喝足了，又消食了，便打起了哈欠了，打算回去休息，不过在回去之前总算想起了正事了，“父皇，这虎符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放在我这里实在是烫手。”</p>
裕明帝接了过来。</p>
“好了，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公主殿下拍拍手，一幅卸下了重担似得，“儿臣告退了。”</p>
“没有话要问父皇？”裕明帝没让她走，问道。</p>
长生笑道：“原本是有的，尤其是在燕州城的时候，不过现在没有了。”</p>
“哦？”裕明帝挑眉。</p>
长生一脸的坦然，“因为这兵符啊。”</p>
裕明帝没说话，就看着她。</p>
“好吧。”长生微笑道：“您将这东西给儿臣的时候，儿臣心里边想着估计是假的，是父皇陛下你要试探一下儿臣到底有没有谋反的心思……”</p>
这话还没说完，皇帝陛下便黑了脸了。</p>
“父皇你可不能怪我。”公主殿下忙道：“东南剿匪根本用不到这虎符，您却给了我，除了试探跟考验我还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后来燕州城出事，我又想父皇该不会能够未卜先知……”</p>
“是认为燕州城的危机是朕可以制造的吧？”皇帝陛下冷声道，将公主殿下的底细都给瞧了个一清二楚！“不孝女！”</p>
长生讪讪：“儿臣是有想过，不过也只是脑子闪了一下而已，父皇便是再想考验儿臣也不会拿整个北境来冒险！”</p>
“那你现在又想什么了？”裕明帝余怒未消。</p>
长生正色道：“想查清真相，想让战死的十万将士的忠魂得以安息！”</p>
裕明帝没有回应，只是威严肃穆地看着她。</p>
“父皇。”长生跪了下来，“此次不为皇权，只为正义！”</p>
“何为正义？”裕明帝道。</p>
长生抬起头：“让活着的人得以欣慰，让死了的人得以安息，这便是正义。”</p>
“即便为此付出代价？”裕明帝道。</p>
长生道：“是！”</p>
“可是朕的长生公主……”裕明帝看着她，缓缓道：“你最不该在意的便是正义！”</p>
长生皱眉，“父皇……”</p>
“回去休息吧。”裕明帝道，没让她说下去。</p>
长生压下了心头的涌动，没有继续下去，起身道：“是。”随后，转身离开。</p>
“阿熹。”裕明帝又叫住了她。</p>
长生转过身，微笑道：“父皇还有事？”</p>
裕明帝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打量着她。</p>
长生本以为他是因为方才的那句话还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他的神色……那是父亲的神色，而他这样看着自己……</p>
公主殿下的心头一紧。</p>
“父皇，看什么？”</p>
“看父皇的阿熹似乎又长大了。”</p>
“漂亮了吧？”长生笑靥如花，心里却更加的紧张。</p>
裕明帝笑了，“嗯，漂亮了。”</p>
长生笑的更加的灿烂。</p>
“明年你便及笄了，及笄之前不许再出去。”裕明帝继续道，“父皇会让荣贵妃好生为你准备及笄礼。”</p>
“好啊。”长生继续笑道。</p>
裕明帝缓步走了过来。</p>
长生攥紧了拳头，笑容灿烂地看着他。</p>
裕明帝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及笄之后，朕的阿熹就可以选驸马了，届时，父皇将天下所有好男儿都招来，让你好好的选。”</p>
“跟父皇选秀一样吗？”</p>
裕明帝道：“有何不可？”</p>
“那好！”长生继续灿烂地笑着，“那儿臣便等着父皇将天下最好的男儿都找来！”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儿臣真的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父皇也不要忙的太晚，别没被朝中那群家伙气病反而累病了。”说完，又叮嘱了一句崔升，“崔公公帮我盯紧了，要是我们的陛下不爱惜自己，来告诉我！”</p>
“公主真孝顺。”</p>
“那当然，本公主可不是不孝女！”说完，便笑着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一直笑着回了自己所住的偏殿，笑的脸都僵了。</p>
上辈子虽然没有过男人不过在那资讯发达的年代便是没经历过也听说过，听说过女人到底有没有那个事儿从行为举止也能看出来的，尤其是在一些经验丰富的男人眼中，更是一眼便能看出来！</p>
论经验丰富，谁比得上皇帝陛下？</p>
不过……</p>
他应该没看出什么来吧？</p>
不过是一晚上而已。</p>
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她都还没弄完全弄清楚，怎么可能会有所不同？</p>
没事的！镇定点！</p>
公主殿下安慰着自己。</p>
正殿内</p>
裕明帝猛然扫落了手边的茶盏，面色可怕至极。</p>
“陛……陛下……”崔公公吓的三魂不见七魄，这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难道陛下生公主殿下的气了？</p>
裕明帝闭上了眼睛，双手扣着书案的边沿，紧的双手发白，待再次睁开的时候，脸色已然恢复了正常。</p>
“陛……陛下……”</p>
“传朕口谕，长生公主及笄之后朕要为其选驸马，命礼部拟一个章程呈上来！”</p>
崔公公一愣，为公主选驸马？这公主的确快及笄了，陛下要提前为公主准备选驸马一事也是正常，可是要礼部拟章程……这又怎么个拟法？便是皇子选妃也是定了人选之后才让礼部操办的，现在给公主选驸马便要礼部拟章程？还有，陛下方才震怒如今又突然间下了这道旨意……</p>
“没听到吗？”</p>
崔公公顿时一个激灵，忙道：“奴才这便去传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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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伯看了一眼主子，应道：“是。”</p>
王驰从怀中取出了一份信件，递给了他，“六皇子派人送来的，杨美人的求援信。”</p>
“杨家当初瞒着少爷做了这事如今却来向少爷求援。”良伯接过了信件看了后冷笑：“他们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p>
“这些年来士族之间明争暗斗，杨家有自己的门路自然不会甘心永远依附。”王驰倒也没怎么生气，坐在书案之后提起了笔，“能成功也是他们的本事。”</p>
“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罢了！”良伯冷笑，“而且便是成功了又如何？如今不也是被困死在后宫？”</p>
当日杨家借着王氏的势得了进常山书院的名额，本也是对王家感恩戴德的，可没想到这心却越来越大了，竟然瞒着王家设计当今皇帝！谁不知道杨家跟王氏一族关系密切？！</p>
少爷如今被压制的这般厉害便有他杨家的功劳！</p>
“手段上不上得了台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成功了。”王驰落下了最后一笔，抬起头：“区区一个小小的杨家居然成功算计了当今陛下，还成功地入了后宫，良伯，这才是我们应当注意的。”</p>
良伯低头：“老奴无能。”</p>
当日杨家借王氏的势进了常山书院，杨婉儿此女野心勃勃，自然便会跟安夫人打好交道，可根据查探，常山书院几年，除了当初对化名为顾长生的长生公主有几分特殊之外，安夫人对所有的学生都一视同仁，便是钱家的嫡女也不过是得了安夫人的几句夸赞，平日里也是很少有亲近的往来，可这杨婉儿竟然能够住进了安夫人的府邸，还能在她的府邸中设计了当今皇帝！</p>
那是皇帝，能被她杨婉儿设计成功怎么可能没有安夫人的手笔？！</p>
可一向受皇家恩宠的安夫人为什么要帮一个小小的杨家女？</p>
“这倒是个好机会。”王驰低头将写好的信笺封好，递给了他，“将信一并送回江洲。”</p>
“是！”良伯上前接过，似乎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少爷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查清杨家跟安夫人到底有什么关系？”</p>
“杨家跟安夫人没有关系。”王驰笑道，“不过我倒是真的想知道杨家手里究竟握着什么逼得安夫人就范。”</p>
良伯了然，“杨美人既然能向少爷求援，怕也会向安夫人求援。”</p>
“安夫人那样的女子能就范一次，便已然是杨家的本事了。”王驰并不担心杨家会因为握着安夫人的把柄而继续违逆他，“杨家若是连这点都看不清的话，那谁也救不了他们。”</p>
“少爷打算出手相救？”良伯皱眉，“如今少爷的处境……”</p>
“当年皇帝诛杀四国公府、废除四妃，如今便不会容忍任何人在他的后宫兴风作浪。”王驰道，嘴边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更何况这位杨美人还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p>
良伯安心了，便是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士族在皇权之下只能低头，“那六皇子那里，少爷打算如何回应？”</p>
他们无法在后宫埋眼线，不过只要有银子，要打听一些消息还是可以做得到的，这位由皇帝陛下亲自领回宫的杨美人一进宫便因为得罪了长生公主而被丢到一旁，没打入冷宫怕也不过是皇帝惦着安夫人的岩棉的关系，而且一年多没消息，如今六皇子送来这封求援信有什么目的便不言而喻了。</p>
“六皇子殿下太着急了。”王驰笑道，“我们却不能。”话落，敛去了笑容，“派人留意一下护送长生公主回京的人。”</p>
良伯一愣，“护送长生公主回京的人？少爷是指二皇子吗？”</p>
“照做便是！”王驰道，目光有些深沉。</p>
“是。”</p>
……</p>
傍晚时分，笼罩在夕阳之下的京城更显恢弘。</p>
“四皇妹，京城到了。”</p>
队伍稍稍停留了一下，秦韶策马走到了旁边，开口道。</p>
凌光为主子掀开了车窗的帘子。</p>
长生看了出去，便见到秦韶那原本便因为拉了一晚上而不好的脸色在经过了一天的颠簸之后更是难看，“辛苦二皇兄了。”</p>
公主殿下神色微丝不动，丝毫没有愧疚的感觉。</p>
秦韶笑道：“能护送四皇妹是为兄的荣幸，哪里谈得上辛苦二字，如今京城已到，在进京城之前为兄有些话还是想提醒一下四皇妹。”</p>
“洗耳恭听。”长生笑道。</p>
秦韶道：“朝中因为四皇妹手握虎符一事而闹腾的厉害，之前父皇一直压着，如今四皇妹回来怕是压不下去，四皇妹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好。”</p>
“谁说虎符在我手里的？”长生笑靥如花，“二皇兄也这般觉得？”</p>
秦韶笑道：“不管是不是，这一场风波四皇妹怕是躲不过去了。”</p>
“是啊。”长生点了头，“虎符在我手里，朝堂那些老头子定然会认为我对父皇使了什么诡计骗来的，自然不会轻饶了我，若不是真的，我让人去调动燕州驻军亦是大罪，而燕州军居然会任由我调遣，有这般本事的我将来祸害大周的机会就更大了，更饶不了我。”</p>
“四皇妹明白便好。”秦韶道。</p>
长生笑的眉眼弯弯，“多谢二皇兄提醒了，我的确该好好准备准备。”随后起身，趴在了窗沿上，看着外边便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却仍是保持着皇子威仪的二皇子殿下，轻声问道：“二皇兄想不想知道虎符究竟在不在我身上？”</p>
“为兄需要知道吗？”秦韶道，笑容未变。</p>
“若我是二皇兄，便一定会想法子弄清楚！”公主殿下一脸认真地道：“若是真的，便趁机将虎符拿到手，只要虎符一到手了，那还愁什么？”</p>
秦韶神色未变，“四皇妹说笑了，只要父皇在一日，便是虎符落到了叛逆之人手里也不过是一块废铁罢了。”</p>
“废铁？”长生皱了皱眉，“不是铜来的？”</p>
秦韶波澜不惊的脸似乎闪过了一瞬间的波动。</p>
“回去之后再好好看看。”公主殿下自个儿嘟囔了一句，随后便像是没事儿似得对二皇子殿下道：“既然父皇在等着我们，那就赶快进城吧。”</p>
“好。”秦韶应了这话，便转过身，喝道：“进城！”</p>
那声音宏亮有力。</p>
长生靠着背枕，笑了，眼角憋见了一旁的凌光眼里浮动着忧虑，“别担心，便是本宫对他客客气气的，他也不会放过本宫的。”</p>
“奴婢……”凌光有些讪讪，她自然也清楚这个，却仍是忍不住担心，不过……“奴婢会誓死保护公主的！”</p>
“他可不是刺客。”长生笑道，却融不掉眼底的冷意，“不是谁誓死便成的，凌光，这是一场殊死搏斗，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担心上面。”</p>
“是！”</p>
长生低头从怀中取出那块让朝堂那伙人闹的不可开交的东西，认真地研究起来，“铁还是铜来的？不会是合金的吧？怎么不用金子做了？没银子的时候还可以溶了当银子花。”</p>
凌光：“……”</p>
……</p>
队伍进了京城，长生公主到达京城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所有关注这事的人耳中。</p>
宫门前，崔公公早已等候多时了，马车还没挺稳便马上迎了过去，“奴才崔升参见公主，公主您终于回来了。”</p>
凌光掀开了马车的帘子。</p>
长生看着满脸笑意却难掩着急与担心的崔公公，淡淡笑道：“好久不见了，崔公公。”</p>
“奴才不敢。”崔公公忙屈身道，随后便入了正题，“奴才在这里恭候公主多时了，陛下吩咐奴才在这里等候公主，待公主回来之后便马上请公主进宫。”</p>
“感情父皇还怕我跑了？”长生挑眉笑道。</p>
小祖宗！</p>
崔公公腹诽了一句，忙道：“今日陛下一直念着公主，便让奴才来宫门口等候。”</p>
“也就今天念着？”</p>
崔公公本就冒着薄汗的额头此时更甚了，“怎么会？自公主出宫之后陛下每日都惦记着，还说这次公主回来了定然不让你乱跑了。”</p>
“哦？还想关着我？”</p>
崔公公差点咬了舌头，“公主，这里热，不如奴才先护送公主入宫？”</p>
“好吧。”公主殿下终于大发慈悲不为难这位太监总管了。</p>
崔公公差点笑的连眼睛都不见了，“软轿已经在前头等候了，请公主回宫。”说完也没忘记旁边老开公功高的二皇子殿下，不过在看向他的时候笑容顿了一下，这二皇子怎么了？不过惊讶归惊讶，还是很快便压下了，“奴才见过二皇子，陛下说二皇子辛苦了，回来之后直接回府休息便是，不必进宫了。”</p>
“儿臣领旨。”秦韶跪下，随后起身：“有劳公公送四皇妹进宫了。”</p>
“奴才不敢。”崔公公忙道。</p>
秦韶看向长生，见见昏暗下来的天色给他的脸笼了一层阴影，“那我便不送四皇妹了。”</p>
“二皇兄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长生颔首，一脸关切地道：“还是请太医看看的，免得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p>
“四皇妹放心！”秦韶应了这话，便上马离开。</p>
便是两人都是笑着的，但皇帝跟前伺候了这般多年的崔公公哪里便觉察不出来那压抑的火药味？未免公主殿下在宫门前出事，当机立断地让人护送公主殿下进了宫再说！</p>
马车进了第二道宫门，在软轿之前停下。</p>
“去查查方才宫门前到底有多少人在盯梢。”长生下马车前，冷声吩咐道。</p>
凌光应了下来，“是。”</p>
崔公公赶紧护着这小祖宗上软轿，陛下还在等着呢。</p>
凌光走到了后头的青龙身边，耳语了一阵，便紧随着软轿而去。</p>
青龙转身出宫，除了去办主子交代的事情之外，还有后头押着进京的常安跟一众证物需要安置妥当，便是二皇子殿下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公主殿下的主意，但便是为了让他心里不舒服，军需一案的证人跟证物也不能让他看到。</p>
长生坐着软轿往前走，便是闭着眼睛也知道他们并非往太极殿走去，不过也没问，在这皇宫当中，有本事对她不利的也就只有皇帝陛下一人，而他恰巧是这京城中最不可能对她不利的人，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p>
软轿在宫道上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直到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褪去，大地被黑夜笼罩，他们方才停了下来。</p>
“公主，到了。”</p>
长生睁开了眼睛，看向前方便是在夜里亦是庄严肃穆的宫殿，便也明白了为什么是这里了，“嗯。”起身下了出了轿子，对凌光道：“在外边候着便是。”</p>
“是。”</p>
崔公公将小祖宗迎到了门口处，也没进去，“公主请。”</p>
长生缓步走入，檀香迎面扑来，看着神位前站着的身影，这太庙中的沉郁气息似乎也散去了不少，“儿臣见过父皇。”</p>
裕明帝转身，神色平静，“给你母后上柱香。”</p>
“好啊。”长生笑道，上前燃香，“多得母后保佑，儿臣才能平安归来。”</p>
“你还知道！”皇帝陛下沉声喝道。</p>
公主殿下却直接告状了，“母后，你看父皇欺负长生！”</p>
裕明帝一脸的怒容，若是别人见了早就跪下来请罪了，可这在公主殿下的眼里却是最好的迎接，“你母后也护不了你！”</p>
“不是还有父皇您吗？”长生笑道：“父皇难道会看着儿臣有事？”</p>
“我让你去燕州了吗？”皇帝陛下大怒道。</p>
长生缩了缩脖子，“没有，儿臣这不是想去看看表哥嘛，谁知道会碰上了胡人来袭？不过这也怪不得儿臣是不是？若是平日里，便是胡人来袭儿臣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谁知道……”</p>
“少在这里跟朕扯其他的！”裕明帝打断了她的话，“你将你的心腹都派去救许昭了他岂会有事？！你不过是不想回来罢了！”</p>
“怎么便没事了？”长生反驳道：“许昭是母后唯一的娘家人，当年他怎么去的燕州城的？他这次之所以出那般大的事情不也是因为他是元襄皇后的侄子？便是没事了，我也得去看看，好让他知道母后虽然不在了，许家虽然没人了，可他还有亲人的。”</p>
“你这是在怪朕了？！”裕明帝丝毫没有消气的意思。</p>
长生道：“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怪的，不过后来见到了许昭之后便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了！若不是父皇当初狠下心来将他扔去燕州城，恐怕他在就死在女人身上了，哪里还能……”</p>
“说什么话了？！”裕明帝怒火更盛。</p>
糟了！</p>
转过头了！</p>
“父皇。”长生上前，不怕死地拦着皇帝陛下的衣摆，“让父皇担心是我的错，不过那种情况我若是走了的话，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如何撑下去？他们死战城头保家卫国，我身为皇家公主便是不能帮他们杀敌也不该一出事便落荒而逃吧？而且我也没真的冒多大的危险，我还是有做好撤离的准备的！最重要的是……”她看着皇帝陛下，脸上不再有女儿家的娇态，厉色道：“若是连这点危难都经受不了的话，儿臣如何肩负的起父皇的信任？”</p>
裕明帝看着她，“阿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p>
“狗屁！”</p>
裕明帝脸又一沉。</p>
“话是难听了些，不过的确是这般的不是吗？”长生正色道，“若是不经历危难，哪里能抵御将来的风雨？”</p>
裕明帝没有反驳她的话。</p>
“父皇你知道吗？”长生继续道，转向了眼前的神位，幽幽道：“也便是在那一刻我方才明白当年母后离世之时，父皇的心情。”</p>
裕明帝身躯一震。</p>
“无能为力。”长生继续道，“这种感觉几乎要摧毁自己，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一切，那一刻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自己的无能！”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帝王，“我甚至觉得我即便正如开始的誓言一般与燕州城共存亡也无法抹去自己的无能与懦弱，而最后，我更是没有做到当初许下的诺言，父皇，我或许有些明白当初您心里的感觉。”</p>
裕明帝负手而立，“别以为说这些朕便会饶了你！”便是沉着的声音似乎还是余怒未消，可是那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是泄露了这位帝王心里最真实的情绪。</p>
长生笑了笑：“我也没说不领罚，不过能不能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少罚一些？”</p>
“哼！”</p>
“至少等我好好休息几日再罚。”公主殿下上前挽着皇帝陛下的手，娇俏的笑颜驱散了方才的沉郁，“儿臣这一路走来可是没少受苦。”</p>
“既然知道在外头苦，便少些出去！”</p>
“好啊。”长生笑道，“以后都不出去了，就留在宫里陪着父皇。”</p>
裕明帝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在你母后面前也说谎！”</p>
“真的！”公主殿下揉了揉脑袋，“总不能一直在外头，让这京城里头的人都将儿臣当老鼠一般像变成猫将儿臣给吃了吧？”</p>
裕明帝眯起了眼睛。</p>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长生没等皇帝陛下开口便道：“谁让儿臣出生的时候少了一样东西？”</p>
“秦长生——”</p>
公主殿下吐了吐舌头，“儿臣错了，儿臣错了，父皇别生气！”</p>
“哼！”</p>
长生又求饶了好半晌这才让皇帝陛下消气，“这里虽然有母后看着，父皇不敢对儿臣怎么样，不过儿臣这一路走来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如今更是饥肠辘辘了……”</p>
好不委屈。</p>
“那还不走？”</p>
“等等！”长生松开了手，上前给元襄皇后的神位磕了三个响头，又给长明灯添了香油，再点了三柱清香，这才离开。</p>
裕明帝再大的气也消了。</p>
……</p>
二皇子殿下回府之后，将怀着身孕的二皇子妃给吓的够呛的，连忙请了太医，在太医再三肯定二皇子殿下不过是吃错了东西之后这才安心。</p>
“殿下先将药给喝了吧。”</p>
秦韶点头，接过了妻子送上来的药一口便喝了进去，“你也折腾了半天了，回去休息吧。”</p>
“妾身在这里照顾殿下吧。”</p>
“不必。”秦韶道，“你有着身子不宜操劳，这里有下人伺候就成了。”</p>
“可是……”</p>
“太医不是说了我没事吗？”秦韶安抚道，“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身子。”</p>
二皇子妃这才作罢，“那妾身便先回去。”</p>
“嗯。”</p>
二皇子妃仔细吩咐了一番下人好生照顾之后这才离去。</p>
秦韶脸色阴沉了下来，“谁通知皇子妃的？！”</p>
“奴才……奴才……”皇子府的总管吓的跪了下来了，“奴才通知的……娘娘……殿下离京之后……娘娘一直很担心殿下……让奴才在殿下回来的第一时间便禀告她……奴才该死！奴才该死——”</p>
“再有下次，你这个总管就不需要再当了！”秦韶冷声道。</p>
“奴才谢殿下……”</p>
“下去！”</p>
“是……”</p>
“都下去！”</p>
“……是！”</p>
屋子里的下人纷纷退了出去。</p>
秦韶整个身子都靠在了靠枕上，白日里不能露出的疲倦与难受此时得意放纵，心中的怨毒也随之涌出，“秦长生——”</p>
“不过是一剂巴豆罢了，就将二皇子逼成了这样子？”安静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p>
秦韶神色一凛，“谁？！”</p>
一人从梁上落下。</p>
秦韶大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p>
“这得问二弟你了。”秦恪仍是似笑非笑，“这二皇子府的守卫还是得加强一些，否则下次进来的是刺客的话，二弟的性命怕是要不保了。”</p>
秦韶压住了怒火，冷笑道：“父皇四处派人找你，我们那位四皇妹更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居然还敢来京城？”</p>
“为何不？”秦恪坐了下来，仿佛就跟回了自己家一般，“从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而且，离开京城这般多年了，我也是时候回来看看了。”</p>
“问题军需一案是你做的？”秦韶冷冷地盯着他，眼中的防备更浓。</p>
秦恪笑了笑，“二弟怕了？”</p>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离京多年的大皇兄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秦韶道，当日他出现的时候他便知道他不安好心，不过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既然没对他出手，他也犯不着为他人铲除威胁，不过没想到离开京城这般多年的秦恪居然还能做下这样的大案，还在燕州城里面将他们那位高贵的四皇妹给狠狠地羞辱了一番！</p>
“二弟只需要知道为兄是来帮你的就成。”秦恪没回答他的话，“我们那位四皇妹带回来的人可以助二弟一臂之力，不过究竟怎么用或者先对付谁，便得看二弟自己的了。”</p>
“我怎知你不是对秦瑞说了同样的话？”秦韶冷笑。</p>
秦恪看着他，“四大国公府的冤屈唯有四大国公府的血脉才能洗刷！”</p>
“我是皇室血脉！”秦韶道。</p>
秦恪笑了，“的确，当年二弟连自个儿的母妃都可以……”</p>
“你闭嘴——”秦韶勃然大怒，面容也随之扭曲起来，“秦恪，别以为我不动你便是动不了你！”</p>
“二弟息怒。”秦恪却笑道，越笑越是渗人。</p>
秦韶攥紧了拳头，脸色也发白起来，“我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企图利用我！你既然知道当年我做了什么便很清楚我绝对不会容忍阻拦我的人存在！我暂时动不了秦长生可是要你的命就跟碾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秦恪，不要太自以为是！”</p>
“二弟说笑了。”秦恪缓和了神色，“我哪里会对付二弟你？至于利用嘛，也不过是希望二弟能够帮为兄报仇雪恨罢了，这跟二弟的目标不也是一致吗？”</p>
“我为何要帮你？”秦韶也收起了狰狞，冷笑道。</p>
秦恪挑眉：“二弟这些年虽然步步高升，也看似位高权重，可惜却被困在了京城这一方天地，一举一动都在我们那位父皇陛下的掌控之中，你如今得到的，不过是他老人家的施舍罢了，方才二弟问我为何能够做到这些，那便是因为我不再他的掌控之中。”</p>
“你什么意思？”</p>
“孟家留下的势力这些年助了二弟不少。”秦恪缓缓道：“不过同时也泄露了二弟所有的底牌！我们那位父皇陛下精明的很，他给你的同时也双倍收回！”</p>
秦韶如何还不明白。</p>
“二弟可愿意与为兄合作？”秦恪笑意盈盈。</p>
……</p>
两排宫灯在前方开路，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宫人，长生公主挽着皇帝陛下的手走在清凉的宫道上，欢声笑语不断，偶尔传来皇帝陛下的几声训斥，却亦是宠溺的。</p>
这便是长生公主独有的尊贵。</p>
荣贵妃并未上前打扰父女两人共聚天伦，远远地看着他们，在确定公主殿下的确平平安安回来之后，方才真正地安心，“吩咐小厨房，将做好的膳食送去太极殿。”</p>
“是。”</p>
荣贵妃看向前方肃穆的太庙，笑了，许姐姐，阿熹会好的，会一直很好的，我发誓。</p>
“陛下，这是贵妃娘娘命人送来的。”</p>
御膳本就摆满了桌子，不过公主殿下对荣贵妃送来的吃食似乎还是很感兴趣一般，“放下吧。”</p>
崔公公看了一眼皇帝，见他点了头，这才吩咐宫人们放下。</p>
“都是我爱吃的。”长生眯着眼笑道：“这可是托了父皇的福了。”</p>
“不是朕托了你的福？”裕明帝冷哼道。</p>
公主殿下连忙给皇帝陛下夹了一筷子，“贵妃娘娘也好，母后也好，不都是父皇的人？自然是托了父皇的福了。”</p>
“出去外头别的没学会，就学了这耍嘴皮子？”皇帝陛下教训道。</p>
长生却是一愣。</p>
“怎么？朕还说不的你了？”裕明帝见状，沉了沉脸道。</p>
长生抿唇一笑，“哪里哪里？父皇怎么说都成！”低头吃了起来，“贵妃娘娘的手艺又好了。”嘴边那笑一直没有散去。</p>
耍嘴皮子啊？</p>
那不是萧大人的本事吗？</p>
萧惟……</p>
裕明帝脸色缓和了，可是看着她嘴边的笑容，眸色却暗了暗，“喜欢便多吃点。”</p>
“多谢父皇。”</p>
公主殿下吃饱喝足了，又消食了，便打起了哈欠了，打算回去休息，不过在回去之前总算想起了正事了，“父皇，这虎符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放在我这里实在是烫手。”</p>
裕明帝接了过来。</p>
“好了，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公主殿下拍拍手，一幅卸下了重担似得，“儿臣告退了。”</p>
“没有话要问父皇？”裕明帝没让她走，问道。</p>
长生笑道：“原本是有的，尤其是在燕州城的时候，不过现在没有了。”</p>
“哦？”裕明帝挑眉。</p>
长生一脸的坦然，“因为这兵符啊。”</p>
裕明帝没说话，就看着她。</p>
“好吧。”长生微笑道：“您将这东西给儿臣的时候，儿臣心里边想着估计是假的，是父皇陛下你要试探一下儿臣到底有没有谋反的心思……”</p>
这话还没说完，皇帝陛下便黑了脸了。</p>
“父皇你可不能怪我。”公主殿下忙道：“东南剿匪根本用不到这虎符，您却给了我，除了试探跟考验我还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后来燕州城出事，我又想父皇该不会能够未卜先知……”</p>
“是认为燕州城的危机是朕可以制造的吧？”皇帝陛下冷声道，将公主殿下的底细都给瞧了个一清二楚！“不孝女！”</p>
长生讪讪：“儿臣是有想过，不过也只是脑子闪了一下而已，父皇便是再想考验儿臣也不会拿整个北境来冒险！”</p>
“那你现在又想什么了？”裕明帝余怒未消。</p>
长生正色道：“想查清真相，想让战死的十万将士的忠魂得以安息！”</p>
裕明帝没有回应，只是威严肃穆地看着她。</p>
“父皇。”长生跪了下来，“此次不为皇权，只为正义！”</p>
“何为正义？”裕明帝道。</p>
长生抬起头：“让活着的人得以欣慰，让死了的人得以安息，这便是正义。”</p>
“即便为此付出代价？”裕明帝道。</p>
长生道：“是！”</p>
“可是朕的长生公主……”裕明帝看着她，缓缓道：“你最不该在意的便是正义！”</p>
长生皱眉，“父皇……”</p>
“回去休息吧。”裕明帝道，没让她说下去。</p>
长生压下了心头的涌动，没有继续下去，起身道：“是。”随后，转身离开。</p>
“阿熹。”裕明帝又叫住了她。</p>
长生转过身，微笑道：“父皇还有事？”</p>
裕明帝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打量着她。</p>
长生本以为他是因为方才的那句话还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他的神色……那是父亲的神色，而他这样看着自己……</p>
公主殿下的心头一紧。</p>
“父皇，看什么？”</p>
“看父皇的阿熹似乎又长大了。”</p>
“漂亮了吧？”长生笑靥如花，心里却更加的紧张。</p>
裕明帝笑了，“嗯，漂亮了。”</p>
长生笑的更加的灿烂。</p>
“明年你便及笄了，及笄之前不许再出去。”裕明帝继续道，“父皇会让荣贵妃好生为你准备及笄礼。”</p>
“好啊。”长生继续笑道。</p>
裕明帝缓步走了过来。</p>
长生攥紧了拳头，笑容灿烂地看着他。</p>
裕明帝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及笄之后，朕的阿熹就可以选驸马了，届时，父皇将天下所有好男儿都招来，让你好好的选。”</p>
“跟父皇选秀一样吗？”</p>
裕明帝道：“有何不可？”</p>
“那好！”长生继续灿烂地笑着，“那儿臣便等着父皇将天下最好的男儿都找来！”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儿臣真的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父皇也不要忙的太晚，别没被朝中那群家伙气病反而累病了。”说完，又叮嘱了一句崔升，“崔公公帮我盯紧了，要是我们的陛下不爱惜自己，来告诉我！”</p>
“公主真孝顺。”</p>
“那当然，本公主可不是不孝女！”说完，便笑着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一直笑着回了自己所住的偏殿，笑的脸都僵了。</p>
上辈子虽然没有过男人不过在那资讯发达的年代便是没经历过也听说过，听说过女人到底有没有那个事儿从行为举止也能看出来的，尤其是在一些经验丰富的男人眼中，更是一眼便能看出来！</p>
论经验丰富，谁比得上皇帝陛下？</p>
不过……</p>
他应该没看出什么来吧？</p>
不过是一晚上而已。</p>
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她都还没弄完全弄清楚，怎么可能会有所不同？</p>
没事的！镇定点！</p>
公主殿下安慰着自己。</p>
正殿内</p>
裕明帝猛然扫落了手边的茶盏，面色可怕至极。</p>
“陛……陛下……”崔公公吓的三魂不见七魄，这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难道陛下生公主殿下的气了？</p>
裕明帝闭上了眼睛，双手扣着书案的边沿，紧的双手发白，待再次睁开的时候，脸色已然恢复了正常。</p>
“陛……陛下……”</p>
“传朕口谕，长生公主及笄之后朕要为其选驸马，命礼部拟一个章程呈上来！”</p>
崔公公一愣，为公主选驸马？这公主的确快及笄了，陛下要提前为公主准备选驸马一事也是正常，可是要礼部拟章程……这又怎么个拟法？便是皇子选妃也是定了人选之后才让礼部操办的，现在给公主选驸马便要礼部拟章程？还有，陛下方才震怒如今又突然间下了这道旨意……</p>
“没听到吗？”</p>
崔公公顿时一个激灵，忙道：“奴才这便去传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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