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8 若是不要
</p>
“二皇子并非多言，不过是多想了罢了。”</p>
秦韶笑了笑，“儿臣的确多想了，原本以为贵妃娘娘会十分担心八皇弟的安危，不过现在看来娘娘对八皇弟很放心，是儿臣多心了。”</p>
“八皇子身为兄长理应照顾妹妹，本宫的确不需要担心。”荣贵妃道。</p>
秦韶低下了头：“如此，儿臣便不耽误娘娘去见父皇了，儿臣告退。”</p>
“二皇子亦是为人兄长。”荣贵妃看着他，目光冷凝，“本宫希望二皇子也不要忘了这个。”</p>
“自然。”秦韶笑道，随后躬身行礼离开。</p>
荣贵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子越发冷凝深沉，半晌，方才转身往前走去。</p>
“去通报。”</p>
“是。”</p>
一刻钟后，內侍出来禀报道，“回贵妃娘娘，陛下正在处理政务，无暇见娘娘，请娘娘先回去，待陛下闲暇的时候再去看望娘娘。”</p>
荣贵妃皱起了眉头，常年淡漠的神色亦掩盖不住忧虑，“有劳公公。”</p>
他不见她。</p>
是因为她的儿子牵涉进了燕州城问题军需一事，还是……</p>
不。</p>
不会的。</p>
他怎么会让许姐姐的孩子有事？</p>
……</p>
“秦长生我要杀了你——”</p>
又一场的刺杀过后，秦阳再也忍不住了，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该死的臭丫头，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报复他！</p>
“不就是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宵小，就将你给吓成这个样子了？”公主殿下冷笑，“连这点风浪都经受不了，你拿什么去争皇位？”</p>
“你——”八皇子殿下气的想吐血，这叫几个宵小吗？！一两次也就算了，可这一路上都多少次了！“你把人都杀了你想干什么？！”</p>
“他们要杀我，我杀了他们怎么了？”长生挑眉，“难不成我还得宽宏大量放他们回去然后再等着他们来杀我？”</p>
秦阳死也不信她会听不出他的意思，正想破口大骂，却猛然转过弯来了，目光愤恨地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幕后黑手？！”</p>
否则她怎么会不留活口？！</p>
“你信不信我若是留下活口，他便会说你就是那幕后黑手。”长生似笑非笑地道。</p>
秦阳面色一凛。</p>
“怎么？”长生继续笑道：“不信？”</p>
秦阳抿紧了唇，盯着她半晌才咬牙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杀要剐便给痛快，如今这算什么？！”</p>
“瞧八皇兄说的。”长生笑道：“你我可是亲兄妹，我怎么会对八皇兄要杀要了？八皇兄且好好歇着，那些宵小之辈自有皇妹应付。”</p>
“秦长生——”</p>
“还是你那般急着要当替死鬼？”长生眯起了眼。</p>
秦阳一口气哽在了喉咙。</p>
“好好待着便是！”长生冷下了脸，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便是不领情，都什么人！“看在你母妃的份上本宫保证你能安然无恙地回京便是！”</p>
“你以为你是谁？！”秦阳大怒，“不说问题军需一案，就是你手里拿着虎符一事，他们就不会让你轻易活着回去！”</p>
“本公主脾气不好，阎王爷可不敢收！”</p>
“你——”</p>
“再多话本宫便让闫老头一剂药毒哑了你！”长生冷声道，目光凶狠。</p>
秦阳敢怒不敢言。</p>
……</p>
“公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p>
“萧惟那边有没有消息？”长生打断了她的话，问道。</p>
凌光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不会有意外。”</p>
“那便继续吧。”长生道，“本宫倒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想要本宫的命。”</p>
“可是……”</p>
“这些都不过是写宵小之辈罢了，真正危险的还没来了。”长生没让她说下去，“我倒真的想看看究竟谁有这个本事让这般多人为他所用！”</p>
“公主可有怀疑的人？”</p>
“也便是那几个了。”长生道，“还需怀疑什么？怕是除了秦阳之外，谁也脱不了干系！”</p>
“八皇子就真的没问题？”</p>
“或许吧。”长生道，“若他也有问题，那本宫的运气可就太糟糕了。”不过似乎除了离开京城的那一年外，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般多人想要她的命！</p>
“萧惟一有消息便通知我！”</p>
“是。”</p>
……</p>
萧惟一行人没有任何的隐藏出了燕州城，随后在第一个驿站中便改头换面暗度陈仓，一路上倒还是走的顺利。</p>
不过他很清楚之所以能够这般顺利是因为长生将危险都引了过去。</p>
“你就放心让她这般冒险？”许昭便是知道公主殿下想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可还是恼火，“你算什么男人？！”</p>
萧惟抿着双唇，脸也绷紧的厉害，“我不会成为她的障碍！”</p>
“你——”许昭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也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臭小子能入公主殿下的眼了，都是一样不让人省心的主！</p>
“她不会有事的！”萧惟目光如炬，“她绝对不会有事！”</p>
他相信她！</p>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她吩咐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p>
……</p>
燕州城告急，原本便让朝堂炸开了锅，随后又爆出了燕州军之所以会惨败是因为朝廷新送去的军需出了问题，这更是如同惊雷一般，击中了朝堂的每一个人。</p>
军需出了问题，燕州军惨败，胡人攻城，这说明什么？说明燕州军、朝堂都有人给胡人勾结！</p>
这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p>
谁沾上了边都不会有好下场！</p>
但裕明帝的反应却是极为的奇怪，除了将兵部尚书给打入了天牢之外，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燕州战事上，燕州城告急，这对大周来说是一件极大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大伙儿也还是可以理解，认为皇帝陛下是想要先攘外才安内，可燕州战事结束之后，御史便开始盯着问题军需一案了，齐齐上奏恳请裕明帝彻查此事，而朝中的大臣或为了自保或为了从中牟利，也开始明里暗里地活动，可是裕明帝却仍是按兵不动，将所有议论此事的折子留中不发。</p>
可这般的沉默，比起雷霆大怒更加可怕！</p>
然而事情还没完，没过多久便又传来长生公主跟八皇子在燕州城中被人下毒谋害，幸好救治及时这才没有出事，然后又传出了燕州城告急的时候，长生公主用虎符调动燕州各地驻军前去增援，这才在朝廷援军到来之前保住了燕州城！</p>
虎符！</p>
虎符！</p>
陛下竟然将虎符交给了长生公主！</p>
这怎么可能？！</p>
可即便再不可置信，御史们仍是不肯轻易放过这件事，便又是一番慷慨陈词，非得将僭越了的公主殿下给彻底赶出朝堂一般。</p>
皇帝陛下却还是那般，既阻止他们闹，也没将他们的话听进去，不过到底是下了旨意，让长生公主回京。</p>
御史们也随之消停，留着战斗力等公主殿下回来之后再群起而攻之。</p>
然而，长生公主还没回来，她遇刺的消息便先传回来了。</p>
一直平静的跟没事儿似得皇帝陛下终于不再平静了，一连发落了还几个官员，有六部的人，更有御史，甚至连二皇子跟六皇子都被训斥了一顿。</p>
以此警告那些想动公主殿下念头的人！</p>
二皇子殿下在太极殿外遇见荣贵妃的时候也方才被皇帝陛下训斥了一顿，他所在的吏部虽然不会直接接触到军需，但是若是追究起来也逃不了一个失责之过，况且多年以来，便是他表现的再没有因为当年许皇后一事而迁怒这个妹妹，可在许多人的眼里，尤其是皇帝陛下的眼中，长生公主一旦出事，他便是最大的嫌疑人之一，更不要说他的王妃是忠勇侯府的人。</p>
忠勇侯府这百年将门这些年却被困在了京城之中，无法施展拳脚的后果便是开始走向衰落，若是燕州城破，司家自然与燕州城共存亡了，到那时候，大周的北方便需要一个老将来震慑，老忠勇侯虽然已经告老，却余威犹在，而且如今的忠勇侯当年更是曾经任职燕州城，甚至在司楠还没有长成的时候，代替司家镇守燕州城的便是他！</p>
所以说，忠勇侯府绝对是能够从燕州战事中攫取最大利益的人，而他的女婿是二皇子秦韶，在吏部当差，吏部掌握着大周官员的任免大权，他的外甥六皇子在户部当差，更是能直接接触到军需的人！</p>
反过来说，二皇子、六皇子这两个太子之为最强劲的争夺者亦是有很大的嫌疑，另外八皇子更是嫌疑重重，可以说，一桩问题军需案便可以将裕明帝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四个皇子之中的三个都给打倒了，还有一大批的官员，一个处理不好，朝堂将会动荡不已。</p>
或许，这也是裕明帝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p>
忠勇侯府亦是有此猜测，不过对自己的处境却没有半分的乐观，便是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他们，便是他们根本便什么也没做，但忠勇侯府若是一步走错，轻则永远彻底地失去帝心，重则便是抄家灭族之祸！</p>
“你跟我老实交代，这件事跟二皇子是否有关系！”自从告老之后，老忠勇侯便很少过问政事，他很清楚陛下之所以冷着忠勇侯府的原因，因为丽妃，因为六皇子！在四大国公府之后，陛下绝对不会允许再出一个可以威胁到皇权的家族，甚至不允许勋贵介入储位的争夺之中！</p>
忠勇侯脸色有些阴沉，“父亲，孩儿虽然极力想重镇家威，但也不会愚蠢到拿整个家族去冒险！与胡人勾结，将有问题的军需送去燕州城，这不过是自寻死路！”</p>
即便燕州城破了京城有危险，但绝对不可能长久，一旦战事结束，陛下必定会彻查，以陛下的性子，岂会轻易放过勾结外敌谋逆之人？！</p>
“二皇子……”老忠勇侯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便是这些年来他被压的有些怨气，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谋逆之事，但是二皇子——</p>
忠勇侯道：“孩儿问过了他，他否认了。”</p>
老忠勇侯冷笑一声。</p>
“二皇子应当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忠勇侯知道老父对跟二皇子的婚事一直不看好，只是当时圣旨赐婚不可能更改方才不得不接受罢了，“如今陛下虽然宠信七皇子，但对二皇子也并未有太大打压的意思，当年四妃一案之后，也便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待在朝堂之中，还在吏部当差，如今的形势还无需他闹这般大的危险。”</p>
“陛下做出决断之前，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六皇子，忠勇侯府闭门谢客！”老忠勇侯道，“即便是丽妃派人来，也是如此！”</p>
“是。”忠勇侯应道。</p>
……</p>
秦韶倒是没着急上火，便是差点被裕明帝直接说就是他干的，也还是保持着冷静，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也没有让妻子去娘家求援。</p>
忠勇侯府闭门谢客的消息传到了二皇子府，秦韶不过是挑了挑眉，道了一句知道了便过去了，但是身怀六甲的二皇子妃却是着急了，为丈夫着急，更为娘家着急。</p>
“殿下说什么了？”</p>
“殿下说忠勇侯府这时候避一避也是好事，清者自清，殿下让娘娘无需着急，安心养胎便可。”</p>
二皇子妃听了却更加的着急了，“殿下没有说别的？”</p>
“没有。”</p>
无需着急？</p>
她如何能不着急？外边为了这事都闹翻天了，便是她这些日子很少出去可也听了不少的消息，现在所有不利的流言几乎都是不是冲着忠勇侯府去的便是冲着殿下去的，她如何能不着急？</p>
“我去找殿下！”</p>
“王妃！殿下说了，请王妃在院子里好生静养安胎！”</p>
二皇子握紧了拳头，脸色有些发白，“是不是殿下也怀疑我娘家？”</p>
“王妃，您若是真的为忠勇侯府好，便好好地养胎吧。”来人劝导。</p>
二皇子妃眼眶发红，便是她在二皇子府的地位稳如泰山，可是她却很清楚丈夫跟娘家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稳固，只要六皇子在一日，殿下便是对她更好也不会全然相信忠勇侯府！她相信父亲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勾结胡人的事情！他们都是浴血沙场的武将，名誉比性命都重要，即便心中再有怨言也不会做出这等遗臭万年的事情来！可是……可是六皇子……</p>
六皇子有没有做过？</p>
甚至……</p>
殿下！</p>
皇家的人为了争夺那个位子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p>
“请转告殿下，妾身会好好地在府中养胎，请他不必挂心！”</p>
“是，王妃。”</p>
二皇子妃咬着下唇，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初夏的炎热却无法驱散身子的凉意，便是再不放心再着急又如何？她什么也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p>
父亲，你一定要没事！</p>
……</p>
相对于秦韶的稳，六皇子秦瑞便显得有些急躁了，上跳下窜的，甚至连信阳侯也用上了，就是想要将这事推到秦阳的身上！</p>
他绝对不能被秦韶给算计了！</p>
“母妃，父皇那边可有什么动静？”</p>
丽妃摇头，“陛下没见本宫，便是连赵氏也没见。”</p>
“其他人……”</p>
“陛下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召幸后宫了，”丽妃摇头，“这些日子不是忙着东南的剿匪便是后来的燕州战事，便是赵氏也没见陛下几面。”</p>
秦韶目光阴沉。</p>
“韶儿，你告诉母妃，这件事到底……”</p>
“父皇不信儿臣也便算了，难道连母妃也不信儿臣？！”秦韶没等她说完便大怒道，“儿臣就是再蠢也不会做这等自取灭亡的事情！跟胡人勾结丢了燕州，这对儿臣有何好处？”</p>
丽妃也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些年眼见儿子诸事不顺，性子也越发的急躁，担心罢了，“这便好，你放心，母妃不会让人污蔑了你去！”</p>
“母妃！”秦韶咬了咬牙，“儿臣与信阳侯府的婚事，还是尽早提上日程吧！”</p>
丽妃一愣。</p>
“即便儿臣清白，可父皇不信，秦韶更是恨不得将儿臣置之死地，儿臣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秦韶一字一字地道：“军需一事是秦阳亲自负责的，这次去燕州他更是自告奋勇，让他来当这个替罪羊再好不过！当然，若是可以找到证据证明是秦韶做的，那就再好不过了！”</p>
丽妃冷笑道：“也未必就是替罪羊，说不定就是他做的！”</p>
“哼！”秦韶虽然并不觉的秦阳那个蠢货有本事做出这样大案来，不过他既然碰上了也就只能怪他倒霉！秦韶他对付不了，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秦阳吗？！</p>
……</p>
五皇子却在这时候向裕明帝提出了要去黄陵祭拜给他的生母守陵三月，说他梦见了生母说想他了，让他去见见她，这分明是想要躲开这场风波。</p>
裕明帝似乎也没想为难这个唯唯诺诺的儿子，便准了。</p>
“五皇弟这便要走了？”四皇子秦烁自成婚之后，身子渐渐好转了，又常年与诗书礼乐为伴，显得文质彬彬儒雅温和，便是朝堂闹得天翻地覆，他仍是一片淡然，几个皇子当中，他唯一称得上亲近的便是五皇子秦嵘了。</p>
秦嵘似乎没想到秦烁会来送他，“恩……我母妃给我托梦说……想见见我……我去陪陪她……”</p>
“那我便祝五皇弟一路顺风了。”秦烁微笑道，顿了顿，便又道：“若是可以的话，五皇弟便多陪嘉嫔娘娘几日吧，这京城……”顿了顿，方才缓缓道：“不回来也罢了。”</p>
秦嵘脸色一变，“时候不早了，我走了！”说完，便爬上了马车，扬长而去。</p>
秦烁没有动，静静地站在巍峨的宫门前，看着那远去的马车，久久之后方才低声呢喃，“走吧，走的远远的，莫要被这些肮脏沾上了……”</p>
初夏的烈日，却似乎无法驱散之中皇城的阴霾。</p>
……</p>
似乎已经发现了公主殿下是有备而回的，刺客一下子便消失了，后半段路走的十分的顺利，不过因为八皇子殿下那破身子，他们还是走的不快。</p>
没了刺客的刺杀，秦阳便不必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公主殿下给玩死了，可或许便是因为一下子放松了心弦，先前埋下的隐患便一下子爆发出来了，一场风寒便让他起不来身，若不是有个医术还算高明的闫太医在，他或许便回不了京城了。</p>
长生也是给吓到了，便是不待见这个兄弟可也没想让他死在她手里！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荣贵妃在。</p>
在驿馆养了十来天，八皇子殿下才缓过来。</p>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自从病了之后，秦阳便很少见到公主殿下了，开始的时候病的没精力去管这事，后来好些了便觉得不妥了，担心她又在算计他什么，后来是闫太医发现了八皇子殿下的心病，公主殿下亲自来说了不见他是为了避免将他给气死，他方才安了些心，而这次见到了人，便提了这个，便是她似乎真的没有害他的意思，可是只有回到京城，他才算是安全！</p>
长生也没在刺激他，“等你的身子好些了就出发。”</p>
“我……已经没事了！”秦阳道。</p>
长生道：“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等闫老头说了你可以走了，便出发。”</p>
“可是……”</p>
“你这般急着回去无外乎便是觉得回了京城便安全了。”长生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八皇子殿下，如今京城可是乱成一团，你觉得你回去便真的能够安全了吗？京城里面刺客或许真的没有，可却有着一大堆吃人不见血的豺狼。”</p>
秦阳冷笑：“你便不是？”</p>
“多谢夸奖。”长生挑眉，“不过我对你这只病羊没兴趣，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p>
“你什么意思？”</p>
“八皇兄可曾听过狼跟羊的故事？”长生却反问，也没等他回答便继续道：“一只狼去攻击一群羊，可又无法一下子将所有羊都给吃了，便跟羊说，只要你们交出一只羊来给我填饱肚子，便放过你们，羊群想了一下，便将羊群里面最弱的羊给交出去了。”</p>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秦阳恼火。</p>
长生耸耸肩，“八皇兄当不了豺狼，可也总不会想当羊吧？”</p>
秦阳脸色一变。</p>
“若是我没有猜错，如今京城里面有人已经在努力地让八皇兄来当这个替罪羊了。”长生笑着道，“八皇兄便是要回去也不该好好准备准备，免得被人打的措手不及。”</p>
不过，稀里糊涂只有信阳侯当靠山的八皇子殿下能有什么应付？</p>
“哦，对了，八皇兄还十分大方地将自己的嫡亲表妹送给了六皇兄，说不准现在信阳侯跟六皇兄亲而不跟你玩了。”</p>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秦阳大怒，可心里的不安却是更浓。</p>
“离京城还有半个月的路程，闫老头也说了你至少还得再修养个七八天才可以上路。”长生耸耸肩，没跟他争论，“这段时间八皇兄大可好好想想。”</p>
秦阳便是再不愿意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道理，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p>
“你是我皇兄不是吗？”长生笑眯眯地道。</p>
秦阳冷笑：“高攀不起！”</p>
“呵呵。”长生笑了笑，“那便当我还你母妃这般多年的照顾之恩吧，你不是说了你母妃付出了许多吗？本宫可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再说了，我总不能把我所有的皇兄都给整死了吧？留着你这个好对付的总好过留难对付的吧？”</p>
秦阳听得瞪大了眼睛。</p>
“再说了本公主一向天性善良，怎么会见死不救呢？”公主殿下笑的眉眼弯弯，“你可是我的八皇兄。”</p>
秦阳一刻也无法再跟她待下去了，“你母后那般端庄的人怎么便生了你这样的女儿！”论尊贵，没有人能跟她比，论不要脸也是如此！“母妃真的瞎了眼了才会对你好！”</p>
“想知道你母妃为什么对我这般好吗？”</p>
“哼！”秦阳冷笑。</p>
长生看着他，“因为当初你母妃之所以能够生下你，是因为我母后一手力保，甚至你母妃能够怀上你，也是我母妃精心照顾的缘故。”</p>
秦阳一愣。</p>
“你母妃这般多年跟娘家关系如此疏远，你便没有想过原因吗？”长生继续道，“再冷漠的人也不可能不顾念血缘亲情。”</p>
秦阳咬着牙，怒道：“我说了你不必挑拨离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p>
“当年你外祖母生你母妃的时候难产，虽然后来母子平安，但是你外祖母却仍是认为你母亲克她，所以便一直对她十分的冷漠，甚至常年将她养在庄子上。”长生继续道，“后来，父皇回京，成了先帝身边的红人，京城的勋贵都想着法子往他身边塞女人，信阳侯府也不例外，可是当时父皇虽然得了先帝看重，但底子却是最不好的，信阳侯府自然不愿意将最好的女儿给他，便将一直养在庄子里面你的母妃给接了回来，调教一番打算送进父皇的后院，可是你外祖母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认为你母妃将来得势了便会报复她，而且，当时信阳侯府的另一个女儿，你母妃的嫡亲姐姐所嫁的人家因受储位之争而被抄了家，虽然没有连累到信阳侯府，但你外祖母却只能看着她最疼爱的女儿受苦，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心里便更是见不得克自己的女儿锦衣玉食风光无限，脑子一抽便给你母妃下了绝育的药。”</p>
“不可能！”秦阳勃然大怒，“秦长生你想对付我便直接下手就是，为什么要污蔑一个死人？！”他没见过外祖母，但是也绝对不相信外祖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p>
“你母妃进了王府多年没有生育，后来发现自己被下了药，当时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自己的母亲下的，再加上林贵妃他们的挑拨，便认为是我母后下的。”长生继续道，“伤心之余自然便是发了疯地报复，直到后来她无意中听到了真相。”</p>
秦阳盯着她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了她一般。</p>
“你母妃伤心欲绝，可是却没想到信阳侯府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而报复，便想要了她的命。”长生并未因为秦阳眼里的憎恨而停下来，“是我母后及时救下了她，后来更是寻遍了名医帮她调理身子，最后才有了你。”</p>
秦阳没有说话，紧绷着脸，额头上甚至冒出了青筋。</p>
“这便是你母后为何对我那般好的原因。”长生看着他，“她在报恩，而这也是为何她对你如此的冷漠。”顿了顿，才继续，“因为你不顾她的阻拦一门心思地往信阳侯府身上贴！”</p>
“我不信——”</p>
“随你信不信。”长生耸耸肩，“原本这事跟我也没关系的，你们母子再形同陌路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损失，相反，我还能独占了荣贵妃的关心疼爱。”</p>
“那你为何现在又说了——”</p>
“或许是看在你被我差点给气死的份上吧。”长生没心没肺地笑着，“秦恪要对付的人是我，虽然你也存心不良，吃的这些苦头也是自找的，但也毕竟是因为我才遭了那一遭……”</p>
她的话却截然而至，原本没心没肺的笑脸顿时显得有些扭曲。</p>
秦阳不知道她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招，“你……”</p>
“我们从燕州城走到这里，走了多久！”长生问道，严词厉色。</p>
秦阳一愣。</p>
“多久！？”长生喝道。</p>
秦阳也怒喝道：“走了多久你自己不会算吗？！”</p>
长生自然会算了！越算脸色便越难看，从燕州城到这里足足走了两个月，而在那之前她已经……十来天的样子！那晚之前已经过去了似乎有十来天！而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两个月——</p>
不可能的！</p>
怎么可能？！</p>
“你……”</p>
长生看向他，凶神恶煞。</p>
秦阳吓了一跳，“你……你发什么疯？！”他说错了吗？！分明就是她不怀好意编造了这些谎言，现在是谎言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吗？！</p>
“我真该杀了你——”长生一字一字地喝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意。</p>
秦阳浑身一颤，真的相信她会那样做！</p>
长生转身离开。</p>
秦阳怒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咬牙咒骂，“疯子！”不是疯子是什么？！疯子说的话怎么可以信？！怎么可以信？！舅舅待他如此好，信阳侯府上下对他那般亲近，怎么可能做出哪些事情来？！</p>
疯子的话怎么可以信！？</p>
……</p>
长生从秦阳处回来之后脸色便一直很不好，心情更是不好，这一点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凌光还开口问了，可却被公主殿下喷了一脸的火，还被赶了出来。</p>
“公主怎么了？”凌光蹙眉，随后便是恼火，八皇子到底说了什么将主子气成了那个样子？</p>
青龙没回答。</p>
凌光也没想过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不过八皇子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才对，可公主这般……难道是因为萧惟？也便只有萧惟能够让主子这般了，“萧惟到底死哪去了？”</p>
再隐秘也总不该一个消息也不送来！</p>
他便不知道公主担心的吗？！</p>
岂有此理！</p>
“我去查查。”</p>
凌光点头，“最好让他赶上我们！”免得公主在应付那些宵小之辈的同时还要分心担心他！</p>
……</p>
长生的脾气自然不是八皇子殿下激起来的，而凌光也猜测的不错，的确是因为萧惟，但是却并不是担心萧惟，而是……而是——</p>
她突然间想起来了这两个月她没有再需要忍受那份痛苦！</p>
那份痛苦——</p>
她没来例假了！</p>
两个月！</p>
整整两个月！</p>
在那一夜过后她便没来了！</p>
这说明什么了？！</p>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反而是懂的太多了！那一夜正巧在她最容易受孕的时候！如今两个月没来，能说明什么？！</p>
她……怀孕了？！</p>
她可能怀孕了！</p>
便在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成型的时候，愤怒、不安、茫然……不知道多少种情绪涌上心头，随后乱成一团！可是这些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一个字也不能对外人说！</p>
在她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她一个字也不能对别人说！</p>
决定……</p>
她能做什么决定？</p>
生还是不生？</p>
生的话，她用什么来生？不说她现在的身子不过十四，就算能怀下去也未必能安然生产！为了一个根本便不应该存在的孩子就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p>
这值得吗？！</p>
便是真的冒了这个险，如今她的处境孩子出生之后如何安置？将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p>
她一直不屑于大雍女帝，难道自己也要走她的路吗？</p>
一个父不详的孩子？</p>
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p>
她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在这样情况下生下来的孩子能有什么样的好未来？！</p>
可是不生……</p>
不生……</p>
长生低着头，双手捂着根本便没有任何感觉到小腹，真的不好吗？！就这样一剂药下去，将孩子华为血水流出来……然后彻底地消失！</p>
“啊——”</p>
长生怒砸了桌上的茶具，神色有些歇斯底里，她要将秦恪千刀万剐——</p>
“公主？！”凌光冲了进来，看到主子的神色，吓了一跳。</p>
长生双手抠着桌子，面目狰狞，没有理会她。</p>
凌光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上前安抚：“公主放心，青龙已经去找萧惟了，他不会有事……”话还未说完便被主子猛然抬头盯着她而打断了。</p>
“你说什么？！”长生一字一字地问道。</p>
凌光道：“青龙已经去找萧惟，他不会有事的！”是因为萧惟吗？</p>
长生跌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苍白，力气仿佛被一点一点地抽离身子，“萧惟……”若是不要这个孩子，他会……会如何？</p>
| |</p>
“二皇子并非多言，不过是多想了罢了。”</p>
秦韶笑了笑，“儿臣的确多想了，原本以为贵妃娘娘会十分担心八皇弟的安危，不过现在看来娘娘对八皇弟很放心，是儿臣多心了。”</p>
“八皇子身为兄长理应照顾妹妹，本宫的确不需要担心。”荣贵妃道。</p>
秦韶低下了头：“如此，儿臣便不耽误娘娘去见父皇了，儿臣告退。”</p>
“二皇子亦是为人兄长。”荣贵妃看着他，目光冷凝，“本宫希望二皇子也不要忘了这个。”</p>
“自然。”秦韶笑道，随后躬身行礼离开。</p>
荣贵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子越发冷凝深沉，半晌，方才转身往前走去。</p>
“去通报。”</p>
“是。”</p>
一刻钟后，內侍出来禀报道，“回贵妃娘娘，陛下正在处理政务，无暇见娘娘，请娘娘先回去，待陛下闲暇的时候再去看望娘娘。”</p>
荣贵妃皱起了眉头，常年淡漠的神色亦掩盖不住忧虑，“有劳公公。”</p>
他不见她。</p>
是因为她的儿子牵涉进了燕州城问题军需一事，还是……</p>
不。</p>
不会的。</p>
他怎么会让许姐姐的孩子有事？</p>
……</p>
“秦长生我要杀了你——”</p>
又一场的刺杀过后，秦阳再也忍不住了，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该死的臭丫头，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报复他！</p>
“不就是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宵小，就将你给吓成这个样子了？”公主殿下冷笑，“连这点风浪都经受不了，你拿什么去争皇位？”</p>
“你——”八皇子殿下气的想吐血，这叫几个宵小吗？！一两次也就算了，可这一路上都多少次了！“你把人都杀了你想干什么？！”</p>
“他们要杀我，我杀了他们怎么了？”长生挑眉，“难不成我还得宽宏大量放他们回去然后再等着他们来杀我？”</p>
秦阳死也不信她会听不出他的意思，正想破口大骂，却猛然转过弯来了，目光愤恨地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幕后黑手？！”</p>
否则她怎么会不留活口？！</p>
“你信不信我若是留下活口，他便会说你就是那幕后黑手。”长生似笑非笑地道。</p>
秦阳面色一凛。</p>
“怎么？”长生继续笑道：“不信？”</p>
秦阳抿紧了唇，盯着她半晌才咬牙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杀要剐便给痛快，如今这算什么？！”</p>
“瞧八皇兄说的。”长生笑道：“你我可是亲兄妹，我怎么会对八皇兄要杀要了？八皇兄且好好歇着，那些宵小之辈自有皇妹应付。”</p>
“秦长生——”</p>
“还是你那般急着要当替死鬼？”长生眯起了眼。</p>
秦阳一口气哽在了喉咙。</p>
“好好待着便是！”长生冷下了脸，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便是不领情，都什么人！“看在你母妃的份上本宫保证你能安然无恙地回京便是！”</p>
“你以为你是谁？！”秦阳大怒，“不说问题军需一案，就是你手里拿着虎符一事，他们就不会让你轻易活着回去！”</p>
“本公主脾气不好，阎王爷可不敢收！”</p>
“你——”</p>
“再多话本宫便让闫老头一剂药毒哑了你！”长生冷声道，目光凶狠。</p>
秦阳敢怒不敢言。</p>
……</p>
“公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p>
“萧惟那边有没有消息？”长生打断了她的话，问道。</p>
凌光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不会有意外。”</p>
“那便继续吧。”长生道，“本宫倒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想要本宫的命。”</p>
“可是……”</p>
“这些都不过是写宵小之辈罢了，真正危险的还没来了。”长生没让她说下去，“我倒真的想看看究竟谁有这个本事让这般多人为他所用！”</p>
“公主可有怀疑的人？”</p>
“也便是那几个了。”长生道，“还需怀疑什么？怕是除了秦阳之外，谁也脱不了干系！”</p>
“八皇子就真的没问题？”</p>
“或许吧。”长生道，“若他也有问题，那本宫的运气可就太糟糕了。”不过似乎除了离开京城的那一年外，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般多人想要她的命！</p>
“萧惟一有消息便通知我！”</p>
“是。”</p>
……</p>
萧惟一行人没有任何的隐藏出了燕州城，随后在第一个驿站中便改头换面暗度陈仓，一路上倒还是走的顺利。</p>
不过他很清楚之所以能够这般顺利是因为长生将危险都引了过去。</p>
“你就放心让她这般冒险？”许昭便是知道公主殿下想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可还是恼火，“你算什么男人？！”</p>
萧惟抿着双唇，脸也绷紧的厉害，“我不会成为她的障碍！”</p>
“你——”许昭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也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臭小子能入公主殿下的眼了，都是一样不让人省心的主！</p>
“她不会有事的！”萧惟目光如炬，“她绝对不会有事！”</p>
他相信她！</p>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她吩咐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p>
……</p>
燕州城告急，原本便让朝堂炸开了锅，随后又爆出了燕州军之所以会惨败是因为朝廷新送去的军需出了问题，这更是如同惊雷一般，击中了朝堂的每一个人。</p>
军需出了问题，燕州军惨败，胡人攻城，这说明什么？说明燕州军、朝堂都有人给胡人勾结！</p>
这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p>
谁沾上了边都不会有好下场！</p>
但裕明帝的反应却是极为的奇怪，除了将兵部尚书给打入了天牢之外，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燕州战事上，燕州城告急，这对大周来说是一件极大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大伙儿也还是可以理解，认为皇帝陛下是想要先攘外才安内，可燕州战事结束之后，御史便开始盯着问题军需一案了，齐齐上奏恳请裕明帝彻查此事，而朝中的大臣或为了自保或为了从中牟利，也开始明里暗里地活动，可是裕明帝却仍是按兵不动，将所有议论此事的折子留中不发。</p>
可这般的沉默，比起雷霆大怒更加可怕！</p>
然而事情还没完，没过多久便又传来长生公主跟八皇子在燕州城中被人下毒谋害，幸好救治及时这才没有出事，然后又传出了燕州城告急的时候，长生公主用虎符调动燕州各地驻军前去增援，这才在朝廷援军到来之前保住了燕州城！</p>
虎符！</p>
虎符！</p>
陛下竟然将虎符交给了长生公主！</p>
这怎么可能？！</p>
可即便再不可置信，御史们仍是不肯轻易放过这件事，便又是一番慷慨陈词，非得将僭越了的公主殿下给彻底赶出朝堂一般。</p>
皇帝陛下却还是那般，既阻止他们闹，也没将他们的话听进去，不过到底是下了旨意，让长生公主回京。</p>
御史们也随之消停，留着战斗力等公主殿下回来之后再群起而攻之。</p>
然而，长生公主还没回来，她遇刺的消息便先传回来了。</p>
一直平静的跟没事儿似得皇帝陛下终于不再平静了，一连发落了还几个官员，有六部的人，更有御史，甚至连二皇子跟六皇子都被训斥了一顿。</p>
以此警告那些想动公主殿下念头的人！</p>
二皇子殿下在太极殿外遇见荣贵妃的时候也方才被皇帝陛下训斥了一顿，他所在的吏部虽然不会直接接触到军需，但是若是追究起来也逃不了一个失责之过，况且多年以来，便是他表现的再没有因为当年许皇后一事而迁怒这个妹妹，可在许多人的眼里，尤其是皇帝陛下的眼中，长生公主一旦出事，他便是最大的嫌疑人之一，更不要说他的王妃是忠勇侯府的人。</p>
忠勇侯府这百年将门这些年却被困在了京城之中，无法施展拳脚的后果便是开始走向衰落，若是燕州城破，司家自然与燕州城共存亡了，到那时候，大周的北方便需要一个老将来震慑，老忠勇侯虽然已经告老，却余威犹在，而且如今的忠勇侯当年更是曾经任职燕州城，甚至在司楠还没有长成的时候，代替司家镇守燕州城的便是他！</p>
所以说，忠勇侯府绝对是能够从燕州战事中攫取最大利益的人，而他的女婿是二皇子秦韶，在吏部当差，吏部掌握着大周官员的任免大权，他的外甥六皇子在户部当差，更是能直接接触到军需的人！</p>
反过来说，二皇子、六皇子这两个太子之为最强劲的争夺者亦是有很大的嫌疑，另外八皇子更是嫌疑重重，可以说，一桩问题军需案便可以将裕明帝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四个皇子之中的三个都给打倒了，还有一大批的官员，一个处理不好，朝堂将会动荡不已。</p>
或许，这也是裕明帝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p>
忠勇侯府亦是有此猜测，不过对自己的处境却没有半分的乐观，便是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他们，便是他们根本便什么也没做，但忠勇侯府若是一步走错，轻则永远彻底地失去帝心，重则便是抄家灭族之祸！</p>
“你跟我老实交代，这件事跟二皇子是否有关系！”自从告老之后，老忠勇侯便很少过问政事，他很清楚陛下之所以冷着忠勇侯府的原因，因为丽妃，因为六皇子！在四大国公府之后，陛下绝对不会允许再出一个可以威胁到皇权的家族，甚至不允许勋贵介入储位的争夺之中！</p>
忠勇侯脸色有些阴沉，“父亲，孩儿虽然极力想重镇家威，但也不会愚蠢到拿整个家族去冒险！与胡人勾结，将有问题的军需送去燕州城，这不过是自寻死路！”</p>
即便燕州城破了京城有危险，但绝对不可能长久，一旦战事结束，陛下必定会彻查，以陛下的性子，岂会轻易放过勾结外敌谋逆之人？！</p>
“二皇子……”老忠勇侯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便是这些年来他被压的有些怨气，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谋逆之事，但是二皇子——</p>
忠勇侯道：“孩儿问过了他，他否认了。”</p>
老忠勇侯冷笑一声。</p>
“二皇子应当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忠勇侯知道老父对跟二皇子的婚事一直不看好，只是当时圣旨赐婚不可能更改方才不得不接受罢了，“如今陛下虽然宠信七皇子，但对二皇子也并未有太大打压的意思，当年四妃一案之后，也便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待在朝堂之中，还在吏部当差，如今的形势还无需他闹这般大的危险。”</p>
“陛下做出决断之前，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六皇子，忠勇侯府闭门谢客！”老忠勇侯道，“即便是丽妃派人来，也是如此！”</p>
“是。”忠勇侯应道。</p>
……</p>
秦韶倒是没着急上火，便是差点被裕明帝直接说就是他干的，也还是保持着冷静，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也没有让妻子去娘家求援。</p>
忠勇侯府闭门谢客的消息传到了二皇子府，秦韶不过是挑了挑眉，道了一句知道了便过去了，但是身怀六甲的二皇子妃却是着急了，为丈夫着急，更为娘家着急。</p>
“殿下说什么了？”</p>
“殿下说忠勇侯府这时候避一避也是好事，清者自清，殿下让娘娘无需着急，安心养胎便可。”</p>
二皇子妃听了却更加的着急了，“殿下没有说别的？”</p>
“没有。”</p>
无需着急？</p>
她如何能不着急？外边为了这事都闹翻天了，便是她这些日子很少出去可也听了不少的消息，现在所有不利的流言几乎都是不是冲着忠勇侯府去的便是冲着殿下去的，她如何能不着急？</p>
“我去找殿下！”</p>
“王妃！殿下说了，请王妃在院子里好生静养安胎！”</p>
二皇子握紧了拳头，脸色有些发白，“是不是殿下也怀疑我娘家？”</p>
“王妃，您若是真的为忠勇侯府好，便好好地养胎吧。”来人劝导。</p>
二皇子妃眼眶发红，便是她在二皇子府的地位稳如泰山，可是她却很清楚丈夫跟娘家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稳固，只要六皇子在一日，殿下便是对她更好也不会全然相信忠勇侯府！她相信父亲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勾结胡人的事情！他们都是浴血沙场的武将，名誉比性命都重要，即便心中再有怨言也不会做出这等遗臭万年的事情来！可是……可是六皇子……</p>
六皇子有没有做过？</p>
甚至……</p>
殿下！</p>
皇家的人为了争夺那个位子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p>
“请转告殿下，妾身会好好地在府中养胎，请他不必挂心！”</p>
“是，王妃。”</p>
二皇子妃咬着下唇，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初夏的炎热却无法驱散身子的凉意，便是再不放心再着急又如何？她什么也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p>
父亲，你一定要没事！</p>
……</p>
相对于秦韶的稳，六皇子秦瑞便显得有些急躁了，上跳下窜的，甚至连信阳侯也用上了，就是想要将这事推到秦阳的身上！</p>
他绝对不能被秦韶给算计了！</p>
“母妃，父皇那边可有什么动静？”</p>
丽妃摇头，“陛下没见本宫，便是连赵氏也没见。”</p>
“其他人……”</p>
“陛下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召幸后宫了，”丽妃摇头，“这些日子不是忙着东南的剿匪便是后来的燕州战事，便是赵氏也没见陛下几面。”</p>
秦韶目光阴沉。</p>
“韶儿，你告诉母妃，这件事到底……”</p>
“父皇不信儿臣也便算了，难道连母妃也不信儿臣？！”秦韶没等她说完便大怒道，“儿臣就是再蠢也不会做这等自取灭亡的事情！跟胡人勾结丢了燕州，这对儿臣有何好处？”</p>
丽妃也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些年眼见儿子诸事不顺，性子也越发的急躁，担心罢了，“这便好，你放心，母妃不会让人污蔑了你去！”</p>
“母妃！”秦韶咬了咬牙，“儿臣与信阳侯府的婚事，还是尽早提上日程吧！”</p>
丽妃一愣。</p>
“即便儿臣清白，可父皇不信，秦韶更是恨不得将儿臣置之死地，儿臣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秦韶一字一字地道：“军需一事是秦阳亲自负责的，这次去燕州他更是自告奋勇，让他来当这个替罪羊再好不过！当然，若是可以找到证据证明是秦韶做的，那就再好不过了！”</p>
丽妃冷笑道：“也未必就是替罪羊，说不定就是他做的！”</p>
“哼！”秦韶虽然并不觉的秦阳那个蠢货有本事做出这样大案来，不过他既然碰上了也就只能怪他倒霉！秦韶他对付不了，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秦阳吗？！</p>
……</p>
五皇子却在这时候向裕明帝提出了要去黄陵祭拜给他的生母守陵三月，说他梦见了生母说想他了，让他去见见她，这分明是想要躲开这场风波。</p>
裕明帝似乎也没想为难这个唯唯诺诺的儿子，便准了。</p>
“五皇弟这便要走了？”四皇子秦烁自成婚之后，身子渐渐好转了，又常年与诗书礼乐为伴，显得文质彬彬儒雅温和，便是朝堂闹得天翻地覆，他仍是一片淡然，几个皇子当中，他唯一称得上亲近的便是五皇子秦嵘了。</p>
秦嵘似乎没想到秦烁会来送他，“恩……我母妃给我托梦说……想见见我……我去陪陪她……”</p>
“那我便祝五皇弟一路顺风了。”秦烁微笑道，顿了顿，便又道：“若是可以的话，五皇弟便多陪嘉嫔娘娘几日吧，这京城……”顿了顿，方才缓缓道：“不回来也罢了。”</p>
秦嵘脸色一变，“时候不早了，我走了！”说完，便爬上了马车，扬长而去。</p>
秦烁没有动，静静地站在巍峨的宫门前，看着那远去的马车，久久之后方才低声呢喃，“走吧，走的远远的，莫要被这些肮脏沾上了……”</p>
初夏的烈日，却似乎无法驱散之中皇城的阴霾。</p>
……</p>
似乎已经发现了公主殿下是有备而回的，刺客一下子便消失了，后半段路走的十分的顺利，不过因为八皇子殿下那破身子，他们还是走的不快。</p>
没了刺客的刺杀，秦阳便不必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公主殿下给玩死了，可或许便是因为一下子放松了心弦，先前埋下的隐患便一下子爆发出来了，一场风寒便让他起不来身，若不是有个医术还算高明的闫太医在，他或许便回不了京城了。</p>
长生也是给吓到了，便是不待见这个兄弟可也没想让他死在她手里！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荣贵妃在。</p>
在驿馆养了十来天，八皇子殿下才缓过来。</p>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自从病了之后，秦阳便很少见到公主殿下了，开始的时候病的没精力去管这事，后来好些了便觉得不妥了，担心她又在算计他什么，后来是闫太医发现了八皇子殿下的心病，公主殿下亲自来说了不见他是为了避免将他给气死，他方才安了些心，而这次见到了人，便提了这个，便是她似乎真的没有害他的意思，可是只有回到京城，他才算是安全！</p>
长生也没在刺激他，“等你的身子好些了就出发。”</p>
“我……已经没事了！”秦阳道。</p>
长生道：“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等闫老头说了你可以走了，便出发。”</p>
“可是……”</p>
“你这般急着回去无外乎便是觉得回了京城便安全了。”长生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八皇子殿下，如今京城可是乱成一团，你觉得你回去便真的能够安全了吗？京城里面刺客或许真的没有，可却有着一大堆吃人不见血的豺狼。”</p>
秦阳冷笑：“你便不是？”</p>
“多谢夸奖。”长生挑眉，“不过我对你这只病羊没兴趣，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p>
“你什么意思？”</p>
“八皇兄可曾听过狼跟羊的故事？”长生却反问，也没等他回答便继续道：“一只狼去攻击一群羊，可又无法一下子将所有羊都给吃了，便跟羊说，只要你们交出一只羊来给我填饱肚子，便放过你们，羊群想了一下，便将羊群里面最弱的羊给交出去了。”</p>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秦阳恼火。</p>
长生耸耸肩，“八皇兄当不了豺狼，可也总不会想当羊吧？”</p>
秦阳脸色一变。</p>
“若是我没有猜错，如今京城里面有人已经在努力地让八皇兄来当这个替罪羊了。”长生笑着道，“八皇兄便是要回去也不该好好准备准备，免得被人打的措手不及。”</p>
不过，稀里糊涂只有信阳侯当靠山的八皇子殿下能有什么应付？</p>
“哦，对了，八皇兄还十分大方地将自己的嫡亲表妹送给了六皇兄，说不准现在信阳侯跟六皇兄亲而不跟你玩了。”</p>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秦阳大怒，可心里的不安却是更浓。</p>
“离京城还有半个月的路程，闫老头也说了你至少还得再修养个七八天才可以上路。”长生耸耸肩，没跟他争论，“这段时间八皇兄大可好好想想。”</p>
秦阳便是再不愿意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道理，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p>
“你是我皇兄不是吗？”长生笑眯眯地道。</p>
秦阳冷笑：“高攀不起！”</p>
“呵呵。”长生笑了笑，“那便当我还你母妃这般多年的照顾之恩吧，你不是说了你母妃付出了许多吗？本宫可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再说了，我总不能把我所有的皇兄都给整死了吧？留着你这个好对付的总好过留难对付的吧？”</p>
秦阳听得瞪大了眼睛。</p>
“再说了本公主一向天性善良，怎么会见死不救呢？”公主殿下笑的眉眼弯弯，“你可是我的八皇兄。”</p>
秦阳一刻也无法再跟她待下去了，“你母后那般端庄的人怎么便生了你这样的女儿！”论尊贵，没有人能跟她比，论不要脸也是如此！“母妃真的瞎了眼了才会对你好！”</p>
“想知道你母妃为什么对我这般好吗？”</p>
“哼！”秦阳冷笑。</p>
长生看着他，“因为当初你母妃之所以能够生下你，是因为我母后一手力保，甚至你母妃能够怀上你，也是我母妃精心照顾的缘故。”</p>
秦阳一愣。</p>
“你母妃这般多年跟娘家关系如此疏远，你便没有想过原因吗？”长生继续道，“再冷漠的人也不可能不顾念血缘亲情。”</p>
秦阳咬着牙，怒道：“我说了你不必挑拨离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p>
“当年你外祖母生你母妃的时候难产，虽然后来母子平安，但是你外祖母却仍是认为你母亲克她，所以便一直对她十分的冷漠，甚至常年将她养在庄子上。”长生继续道，“后来，父皇回京，成了先帝身边的红人，京城的勋贵都想着法子往他身边塞女人，信阳侯府也不例外，可是当时父皇虽然得了先帝看重，但底子却是最不好的，信阳侯府自然不愿意将最好的女儿给他，便将一直养在庄子里面你的母妃给接了回来，调教一番打算送进父皇的后院，可是你外祖母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认为你母妃将来得势了便会报复她，而且，当时信阳侯府的另一个女儿，你母妃的嫡亲姐姐所嫁的人家因受储位之争而被抄了家，虽然没有连累到信阳侯府，但你外祖母却只能看着她最疼爱的女儿受苦，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心里便更是见不得克自己的女儿锦衣玉食风光无限，脑子一抽便给你母妃下了绝育的药。”</p>
“不可能！”秦阳勃然大怒，“秦长生你想对付我便直接下手就是，为什么要污蔑一个死人？！”他没见过外祖母，但是也绝对不相信外祖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p>
“你母妃进了王府多年没有生育，后来发现自己被下了药，当时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自己的母亲下的，再加上林贵妃他们的挑拨，便认为是我母后下的。”长生继续道，“伤心之余自然便是发了疯地报复，直到后来她无意中听到了真相。”</p>
秦阳盯着她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了她一般。</p>
“你母妃伤心欲绝，可是却没想到信阳侯府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而报复，便想要了她的命。”长生并未因为秦阳眼里的憎恨而停下来，“是我母后及时救下了她，后来更是寻遍了名医帮她调理身子，最后才有了你。”</p>
秦阳没有说话，紧绷着脸，额头上甚至冒出了青筋。</p>
“这便是你母后为何对我那般好的原因。”长生看着他，“她在报恩，而这也是为何她对你如此的冷漠。”顿了顿，才继续，“因为你不顾她的阻拦一门心思地往信阳侯府身上贴！”</p>
“我不信——”</p>
“随你信不信。”长生耸耸肩，“原本这事跟我也没关系的，你们母子再形同陌路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损失，相反，我还能独占了荣贵妃的关心疼爱。”</p>
“那你为何现在又说了——”</p>
“或许是看在你被我差点给气死的份上吧。”长生没心没肺地笑着，“秦恪要对付的人是我，虽然你也存心不良，吃的这些苦头也是自找的，但也毕竟是因为我才遭了那一遭……”</p>
她的话却截然而至，原本没心没肺的笑脸顿时显得有些扭曲。</p>
秦阳不知道她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招，“你……”</p>
“我们从燕州城走到这里，走了多久！”长生问道，严词厉色。</p>
秦阳一愣。</p>
“多久！？”长生喝道。</p>
秦阳也怒喝道：“走了多久你自己不会算吗？！”</p>
长生自然会算了！越算脸色便越难看，从燕州城到这里足足走了两个月，而在那之前她已经……十来天的样子！那晚之前已经过去了似乎有十来天！而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两个月——</p>
不可能的！</p>
怎么可能？！</p>
“你……”</p>
长生看向他，凶神恶煞。</p>
秦阳吓了一跳，“你……你发什么疯？！”他说错了吗？！分明就是她不怀好意编造了这些谎言，现在是谎言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吗？！</p>
“我真该杀了你——”长生一字一字地喝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意。</p>
秦阳浑身一颤，真的相信她会那样做！</p>
长生转身离开。</p>
秦阳怒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咬牙咒骂，“疯子！”不是疯子是什么？！疯子说的话怎么可以信？！怎么可以信？！舅舅待他如此好，信阳侯府上下对他那般亲近，怎么可能做出哪些事情来？！</p>
疯子的话怎么可以信！？</p>
……</p>
长生从秦阳处回来之后脸色便一直很不好，心情更是不好，这一点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凌光还开口问了，可却被公主殿下喷了一脸的火，还被赶了出来。</p>
“公主怎么了？”凌光蹙眉，随后便是恼火，八皇子到底说了什么将主子气成了那个样子？</p>
青龙没回答。</p>
凌光也没想过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不过八皇子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才对，可公主这般……难道是因为萧惟？也便只有萧惟能够让主子这般了，“萧惟到底死哪去了？”</p>
再隐秘也总不该一个消息也不送来！</p>
他便不知道公主担心的吗？！</p>
岂有此理！</p>
“我去查查。”</p>
凌光点头，“最好让他赶上我们！”免得公主在应付那些宵小之辈的同时还要分心担心他！</p>
……</p>
长生的脾气自然不是八皇子殿下激起来的，而凌光也猜测的不错，的确是因为萧惟，但是却并不是担心萧惟，而是……而是——</p>
她突然间想起来了这两个月她没有再需要忍受那份痛苦！</p>
那份痛苦——</p>
她没来例假了！</p>
两个月！</p>
整整两个月！</p>
在那一夜过后她便没来了！</p>
这说明什么了？！</p>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反而是懂的太多了！那一夜正巧在她最容易受孕的时候！如今两个月没来，能说明什么？！</p>
她……怀孕了？！</p>
她可能怀孕了！</p>
便在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成型的时候，愤怒、不安、茫然……不知道多少种情绪涌上心头，随后乱成一团！可是这些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一个字也不能对外人说！</p>
在她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她一个字也不能对别人说！</p>
决定……</p>
她能做什么决定？</p>
生还是不生？</p>
生的话，她用什么来生？不说她现在的身子不过十四，就算能怀下去也未必能安然生产！为了一个根本便不应该存在的孩子就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p>
这值得吗？！</p>
便是真的冒了这个险，如今她的处境孩子出生之后如何安置？将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p>
她一直不屑于大雍女帝，难道自己也要走她的路吗？</p>
一个父不详的孩子？</p>
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p>
她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在这样情况下生下来的孩子能有什么样的好未来？！</p>
可是不生……</p>
不生……</p>
长生低着头，双手捂着根本便没有任何感觉到小腹，真的不好吗？！就这样一剂药下去，将孩子华为血水流出来……然后彻底地消失！</p>
“啊——”</p>
长生怒砸了桌上的茶具，神色有些歇斯底里，她要将秦恪千刀万剐——</p>
“公主？！”凌光冲了进来，看到主子的神色，吓了一跳。</p>
长生双手抠着桌子，面目狰狞，没有理会她。</p>
凌光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上前安抚：“公主放心，青龙已经去找萧惟了，他不会有事……”话还未说完便被主子猛然抬头盯着她而打断了。</p>
“你说什么？！”长生一字一字地问道。</p>
凌光道：“青龙已经去找萧惟，他不会有事的！”是因为萧惟吗？</p>
长生跌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苍白，力气仿佛被一点一点地抽离身子，“萧惟……”若是不要这个孩子，他会……会如何？</p>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