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7 发怒
</p>
顾绮没有多想地上前拉着他，“闵儿你不能进去！”</p>
“你放开我——”顾闵大怒，“放手——”</p>
“你不能进去！”顾绮死死地拉着他，“闵儿你冷静点，里面的人不会有事的！长生不会让他们有事的！闵儿，你不能进去！”</p>
“你就巴不得小伟哥哥有事！”顾闵恶狠狠地说着，他当然知道小伟哥哥不会有事，公主不会让小伟哥哥有事的！可他还是要进去，他要进去陪着小伟哥哥！“我才不会像你这么没良心！”</p>
顾绮的心狠狠地钝痛着，“闵儿你听说……”</p>
“说什么说？”顾闵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以前怎么不说现在才来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放不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p>
屋子都塌了大半了，小伟哥哥也不知道怎么了！</p>
“放手！”</p>
顾绮心如刀割，“闵……”这话才出口，手便被剥离了顾闵的手臂，自然不是自己放的，可也不是顾闵拉开的，而是……</p>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p>
回过神来，在她的耳边响起的这句阴鸷的话，脖子上传来了丝丝刺痛，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p>
不过……</p>
好在不是闵儿！</p>
好在！</p>
“不用管我！”顾绮厉声道，“不用管我！”</p>
闵儿没事就好，不用管她！</p>
“不用管我——”</p>
这也是她最后可以为长生做的！</p>
顾闵惊呆了，这怎么回事，怎么她被抓了？</p>
青龙冷着眼，手中的武器滴着血，若是公明正大的对打，他的确无法胜过他，可对方可以使计，他们也可以！</p>
若不是顾家姐弟冒出来碍事，现在对方已经是阶下囚！</p>
黑衣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搁在顾绮脖子上的剑也更加的没有客气。</p>
顾绮脖子上流出的鲜血更多。</p>
“救……救她……”顾闵慌了，他是讨厌这个姐姐，甚至恨她，可没想过让她死的！他上前握住了青龙的手臂，着急地喝道：“你救救她！快救她——”</p>
青龙身上的冷意更深。</p>
黑衣人杀意更浓。</p>
顾绮像是可以感觉的到身体里面的血液渐渐地往一处地方涌过去似得，可是却笑了，笑的安心笑的开心，闵儿还是关心她的，就算他不想认她，可只要他还关心她，就够了！还有如今的闵儿懂得报恩，懂得为了保护别人而不顾自己死活了，他懂事了，不再胡作非为……“闵儿，好好听祖父的话，好好地学着当好顾家长房嫡孙！还有……以前是姐姐对不起你，可是请你相信，在姐姐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姐姐不是不帮你，不是不救你，更不是真的下的了狠心，只是姐姐没办法，只能这样……不……是姐姐懦弱无能，没能好好地保护你，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你懂事……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p>
顾闵怔着。</p>
“以后好好的听祖父的话，好好的！”顾绮流泪满面，可是却是笑着，说完了便抬头看向青龙，“帮我转告姑娘，是我对不起她，若是有来世，我定然为牛为马报答她！”</p>
不，应该不会再有下辈子了吧。</p>
应该不会有的！</p>
若是有，便让她为牛为马报答她吧！</p>
顾绮闭上了眼睛，把心一横！</p>
可是，预料之中的痛楚没有发生，若因为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吗？</p>
不……</p>
当身子摔在了地上，她还是感觉到了疼。</p>
“姐姐——”顾闵冲了上前，扶着满身是血的顾绮，她疯了吗？疯了吗？她居然想死？“你疯了！你疯了——”</p>
顾绮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到顾闵气急败坏的苍白脸庞，她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长……长生……”</p>
她没死……</p>
是她又救了她吗？</p>
长生冷着脸，“是不是除了死，你便想不到其他解决事情的办法？是不是除了把自己整死，便再也不会其他？！”</p>
她真的想把顾绮的脑子给撬开了，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一些什么？！</p>
“刚开始的时候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还能想到利用我来对付小姜氏，怎么现在除了死你便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你就这么想死吗？！抹脖子？就这么一件小事你便想着抹脖子？你就是不把你的小命当回事也不要侮辱我的能力！还是你觉得老天爷格外的厚待会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是觉得这辈子还是失败了遇上了我没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想着干脆死了再重来一遍？顾绮，就你这样的人就算重来一百次结果也不会是个好的！”</p>
不用管她？</p>
抹脖子了自行了断不用她为难？</p>
她还真的想得出来！</p>
顾绮长了嘴，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验尸！”长生没有再理会顾绮，咬着牙对青龙道：“一分一毫的痕迹也不能放过，开膛破肚也要把他到底从哪里来的给我查清楚——”</p>
“是！”</p>
长生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屋子，砰的一声关了门，火气大的差一点连旁边的凌光都给烧到了。</p>
她气，怎么可能不气？大费周章设了这个陷阱便是为了引对方出来，便是对方自投罗网的机会不高，可还是不得不试试，如今运气好了，对方上当了，可是居然功败垂成！要杀人轻而易举，难的是把对方给活抓！她要的就是活抓！为此，闫老头甚至破了他所谓的不制作毒药的原则！</p>
可是现在好了，就让自作聪明高尚的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顾三小姐给完全破坏掉了！</p>
这是她唯一的线索唯一可能抱住萧惟的线索！</p>
现在好了！</p>
一切功败垂成！</p>
便是她胆小一点怕死一点，哪怕晚个一刻钟英勇牺牲也不至于如此！</p>
“姑娘……”凌光进来，“就算活抓了未必能问出一些什么来，这人一看就是死士。”</p>
不过虽然嘴上这般说，心里也是膈应死了这位顾三小姐，之前虽然神神叨叨一些，可也算是一个伶俐聪明的丫头，现在就一个糊涂坏事精！</p>
还专门坏她家主子的事情！</p>
伤了她家姑娘的心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坏事？</p>
一切都安排好，便是那黑衣人挟持了人质也逃不出去，可偏偏有人自作聪明逼得她不得不出手了结了他！</p>
可即便再膈应，现在火上添油只会让自家主子难受。</p>
“感情是我错了？”长生怒骂道。</p>
凌光道：“自然不是姑娘……”</p>
“好了！”长生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不愿意再在这件事上面浪费精力，更不想迁怒谁，“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p>
如今只是希望对方身上能留下什么线索露出点什么痕迹来。</p>
只是……</p>
长生便是发了狠话也并不寄于多大的希望，正如凌光所说的，别说是死士了，便是一般来行刺的刺客也绝对不会留下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p>
凌光沉默。</p>
这时候，里头的闫大夫出来了，方才小祖宗大发雷霆他自然是听到了，且也知道事情怕是不顺利，不过……“姑娘，那小子醒了。”</p>
“醒了？”长生站起身来。</p>
“是。”闫大夫道：“精神还不是很好，不过算是醒了。”</p>
长生起步往内室走去，萧惟伤势很重，不能做太大的移动，他们只能把他移到了旁边的屋子，自然，也是为了保密起见，不过他醒了我就好，至少有些事情可以问清楚。</p>
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她顿住了，转身脸色古怪地看着闫大夫，“你确定我可以进去了？”</p>
闫大夫脸色一青一白的，“是，姑娘可以进去。”</p>
长生这才转身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萧惟躺在了床上，头上脸上还是有针在，不过身上盖着棉被。</p>
“你……”见到了来人，萧惟挣扎着想动。</p>
长生道：“你别动！”</p>
闫大夫赶紧上前，“你小子找死啊！别动别动！躺好了！”说着，便上前摁住了他，“再动激发到了身体里面的余毒，神仙也救不了你！”</p>
“你若是想好好说话就躺着别动！”长生听了闫大夫的话心里激灵了一下，“我就站在这里你着急什么？”</p>
萧惟没有再挣扎，便是想怕是也做不到，闫大夫的话他倒是没听清楚，可是身子却已经不允许他再动一下，躺了下来，眩晕了许久这才重新清醒了过来，她还在，不是幻觉更不是做梦……又努力了许久，这才说出了话，“你……你有没有……事……”</p>
话落，眼前的面容便开始模糊了。</p>
他喘息了许久，睁大了眼睛许多，才重新清晰，“有没有……”</p>
长生心里莫名地一酸，“我没事，你放心。”人可以做戏，可是再好的演员不可能在任何时候才把戏演的跟真的一样，人体总是有一个极限的，在极限之时，所有都只能是真的，“你放心，我没事。”</p>
他是真的担心她。</p>
“没事……没事就好……”萧惟听了这话像是了了心愿一般，再也撑不下去了，眼皮缓缓地落了下来，“没事……就好……”</p>
像是只要确定了她没事，他便没有什么牵挂一般。</p>
可是，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p>
长生想不通她为什么便这般值得他如此的关心？“萧惟？”</p>
“姑娘。”闫大夫开口，“这小子的身体还很虚弱，能说出话已经很好了。”</p>
长生想起了方才他说的话，“你刚刚说的余毒是怎么回事？”</p>
“这么霸道的毒不可能一下子清除的。”闫大夫道，“不过能熬过来，剩下的余毒也不难清除，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p>
“要多久？”长生可不想听到需要一二十年的话。</p>
闫大夫眯了眯眼，“情况好的话，一两个月便成，不好的话，一年半载的也差不多了。”</p>
这小子……</p>
长生松了口气，“那就辛苦闫大夫了。”</p>
“公主。”闫大夫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公主是想要一直留着小子在身边？”</p>
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若是要让他帮着小子清除余毒的话，便只能留着他在身边了。</p>
长生皱了眉，这话她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你是大夫就好好看你的病，说这般多话做什么？！”</p>
一直留在身边？</p>
如今看着情形只能如此了！</p>
一两个月……</p>
“朝廷若是派人来的话，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吧？”</p>
凌光看着主子，“常州府发出了红翎箭报，又涉及了公主，怕就几日的时间。”说完，像是担心主子会胡来似得，“公主，萧惟对您有救命之恩，您想报恩，奴婢明白，可是涉及……”</p>
“你放心。”长生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不会插手朝廷的调查。”</p>
凌光松了口气。</p>
“可是萧惟……”长生咬了咬牙，“他得在我这里！”</p>
几日的时间……</p>
朝廷彻查的人来了，萧家的人必定会下狱，萧惟作为萧家嫡长孙，又牵涉如此之深，讯问必定少不了他！</p>
这时候抓他去讯问不是要他的命吗？！</p>
长生公主不能在常州露面，若是朝廷来人要萧惟，她拦不住！</p>
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她求裕明帝！</p>
亲自求裕明帝！</p>
“是。”凌光当然明白主子的意思，虽然不太赞同，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p>
……</p>
凌光很快便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不过长生却没把它们用在了写信上，都给扔在了顾闵的身上了，差点没把他给砸晕了。</p>
“混账——”</p>
顾闵浑身狼狈，“公主……”</p>
“你姐姐为了什么都敢做，连命都不要了，现在你不守在她的身边却跑来这里看一个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p>
“我……”</p>
“我什么我？你还配说我吗？你就是一个畜生！不！畜生都比你有良心！”长生气的脸色发青，她气顾绮对她失望是一回事，并不代表顾闵便可以不把她当回事！谁都可以不把顾绮当回事，谁都可以笑她傻骂她忘恩负义，就他顾闵没有这个资格！“你恨她在你备执行家法的时候不帮你说话不为你求情，恨她跟你所谓最疼你的继母作对，你觉得是她把你害成了现在这样子——可是顾闵，若没有她，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感激人家的废物！小姜氏真的对你吗？你祖母很疼你？全世界就只有她们最疼你对你最好？你脑子长草了可是也不代表你可以没良心！顾绮她是你姐姐，就算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没这般狼心狗肺！就凭她为了救你背弃我你便没有资格再怨恨她什么！更何况，这世上最疼你最爱你的人就是她！”</p>
顾闵被说的面红耳赤的，他想反驳，可一直找不到反驳的机会，等长生把话说完了，他看着她要吃人的样子，更是说不出来了。</p>
“不信是吗？”长生冷笑，“不信的话那你便去信你所谓的那些对你好的人！现在给我滚——”</p>
顾闵浑身颤抖着，“我……我就是想问问……问问小伟哥哥……有没有事……小伟哥哥……他是……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p>
“你姐姐就不是！”</p>
“我……”</p>
“顾闵。”长生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狂怒，“你可以为了一个对你虚情假意处心积虑要把你给养成废物的小姜氏对抗你祖父，怨恨你姐姐，为了一个跟你没有血缘亲情就是路见不平救你一救的萧惟，不怕死不要命，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体会一下你姐姐的苦心？她是你的嫡亲姐姐，是你同胞而生的姐姐，你们在娘胎里面便已经相互扶持存在，你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p>
“我……”</p>
“萧惟没事！”长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若是还有些良心便回去照顾你姐姐！她才是你现在需要关心需要照顾的人！”</p>
顾闵僵着身子。</p>
“把他扔出去！”长生再度大怒。</p>
凌光上前，不过也没真的把人给直接扔出去，而是拉出去了。</p>
“你说我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会发疯？”长生抹了把脸，自嘲地笑道，便是不发疯怕也会被气的短几年命！</p>
“姑娘……”</p>
“去再给我准备笔墨。”长生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她不想听！</p>
凌光没有再开口，转身去了，心里同时做了一个决定，公主绝对不能再呆在顾家！绝对不能！</p>
……</p>
长生的这封信修来改去，整整写了大半天，等终于定稿了，外边的天已经全黑了，又是一个夜晚来临了。</p>
“能比红翎箭报快吗？”把信交给了凌光，问道。</p>
凌光道：“不好说。”</p>
“尽力加快吧。”长生只能道，“至少要比父皇下决定要早。”这件事必定震惊朝堂，裕明帝就算震怒也应该不会贸然做下安排。</p>
“是。”</p>
凌光拿着信出去，换了青龙来，同时也带来了验尸的结果，如预料一般，没有任何线索。</p>
“刺客的来历也没有？”</p>
青龙跪下：“属下该死。”</p>
“好了。”长生合了合眼睛，脑子灵光一闪，“那能不能说我们活抓了刺客，然后再设一个局？”</p>
“刺客牙后藏有毒药。”青龙道，“见血封喉。”</p>
“你验过？”闫老头不是在这里照看的吗？</p>
“顾家请了大夫给顾三姑娘看诊。”青龙道，“属下请他查看了。”</p>
长生吸了口气，“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活抓了，他也……”</p>
“也死定了！”闫大夫走了进来，“我刚刚去看过了，除了牙后的毒之外，他早已经中了毒。”</p>
长生一愣。</p>
闫大夫道：“他的主子根本就没想让他活下去。”这手段够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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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绮没有多想地上前拉着他，“闵儿你不能进去！”</p>
“你放开我——”顾闵大怒，“放手——”</p>
“你不能进去！”顾绮死死地拉着他，“闵儿你冷静点，里面的人不会有事的！长生不会让他们有事的！闵儿，你不能进去！”</p>
“你就巴不得小伟哥哥有事！”顾闵恶狠狠地说着，他当然知道小伟哥哥不会有事，公主不会让小伟哥哥有事的！可他还是要进去，他要进去陪着小伟哥哥！“我才不会像你这么没良心！”</p>
顾绮的心狠狠地钝痛着，“闵儿你听说……”</p>
“说什么说？”顾闵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以前怎么不说现在才来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放不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p>
屋子都塌了大半了，小伟哥哥也不知道怎么了！</p>
“放手！”</p>
顾绮心如刀割，“闵……”这话才出口，手便被剥离了顾闵的手臂，自然不是自己放的，可也不是顾闵拉开的，而是……</p>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p>
回过神来，在她的耳边响起的这句阴鸷的话，脖子上传来了丝丝刺痛，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p>
不过……</p>
好在不是闵儿！</p>
好在！</p>
“不用管我！”顾绮厉声道，“不用管我！”</p>
闵儿没事就好，不用管她！</p>
“不用管我——”</p>
这也是她最后可以为长生做的！</p>
顾闵惊呆了，这怎么回事，怎么她被抓了？</p>
青龙冷着眼，手中的武器滴着血，若是公明正大的对打，他的确无法胜过他，可对方可以使计，他们也可以！</p>
若不是顾家姐弟冒出来碍事，现在对方已经是阶下囚！</p>
黑衣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搁在顾绮脖子上的剑也更加的没有客气。</p>
顾绮脖子上流出的鲜血更多。</p>
“救……救她……”顾闵慌了，他是讨厌这个姐姐，甚至恨她，可没想过让她死的！他上前握住了青龙的手臂，着急地喝道：“你救救她！快救她——”</p>
青龙身上的冷意更深。</p>
黑衣人杀意更浓。</p>
顾绮像是可以感觉的到身体里面的血液渐渐地往一处地方涌过去似得，可是却笑了，笑的安心笑的开心，闵儿还是关心她的，就算他不想认她，可只要他还关心她，就够了！还有如今的闵儿懂得报恩，懂得为了保护别人而不顾自己死活了，他懂事了，不再胡作非为……“闵儿，好好听祖父的话，好好地学着当好顾家长房嫡孙！还有……以前是姐姐对不起你，可是请你相信，在姐姐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姐姐不是不帮你，不是不救你，更不是真的下的了狠心，只是姐姐没办法，只能这样……不……是姐姐懦弱无能，没能好好地保护你，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你懂事……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p>
顾闵怔着。</p>
“以后好好的听祖父的话，好好的！”顾绮流泪满面，可是却是笑着，说完了便抬头看向青龙，“帮我转告姑娘，是我对不起她，若是有来世，我定然为牛为马报答她！”</p>
不，应该不会再有下辈子了吧。</p>
应该不会有的！</p>
若是有，便让她为牛为马报答她吧！</p>
顾绮闭上了眼睛，把心一横！</p>
可是，预料之中的痛楚没有发生，若因为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吗？</p>
不……</p>
当身子摔在了地上，她还是感觉到了疼。</p>
“姐姐——”顾闵冲了上前，扶着满身是血的顾绮，她疯了吗？疯了吗？她居然想死？“你疯了！你疯了——”</p>
顾绮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到顾闵气急败坏的苍白脸庞，她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长……长生……”</p>
她没死……</p>
是她又救了她吗？</p>
长生冷着脸，“是不是除了死，你便想不到其他解决事情的办法？是不是除了把自己整死，便再也不会其他？！”</p>
她真的想把顾绮的脑子给撬开了，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一些什么？！</p>
“刚开始的时候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还能想到利用我来对付小姜氏，怎么现在除了死你便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你就这么想死吗？！抹脖子？就这么一件小事你便想着抹脖子？你就是不把你的小命当回事也不要侮辱我的能力！还是你觉得老天爷格外的厚待会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是觉得这辈子还是失败了遇上了我没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想着干脆死了再重来一遍？顾绮，就你这样的人就算重来一百次结果也不会是个好的！”</p>
不用管她？</p>
抹脖子了自行了断不用她为难？</p>
她还真的想得出来！</p>
顾绮长了嘴，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验尸！”长生没有再理会顾绮，咬着牙对青龙道：“一分一毫的痕迹也不能放过，开膛破肚也要把他到底从哪里来的给我查清楚——”</p>
“是！”</p>
长生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屋子，砰的一声关了门，火气大的差一点连旁边的凌光都给烧到了。</p>
她气，怎么可能不气？大费周章设了这个陷阱便是为了引对方出来，便是对方自投罗网的机会不高，可还是不得不试试，如今运气好了，对方上当了，可是居然功败垂成！要杀人轻而易举，难的是把对方给活抓！她要的就是活抓！为此，闫老头甚至破了他所谓的不制作毒药的原则！</p>
可是现在好了，就让自作聪明高尚的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顾三小姐给完全破坏掉了！</p>
这是她唯一的线索唯一可能抱住萧惟的线索！</p>
现在好了！</p>
一切功败垂成！</p>
便是她胆小一点怕死一点，哪怕晚个一刻钟英勇牺牲也不至于如此！</p>
“姑娘……”凌光进来，“就算活抓了未必能问出一些什么来，这人一看就是死士。”</p>
不过虽然嘴上这般说，心里也是膈应死了这位顾三小姐，之前虽然神神叨叨一些，可也算是一个伶俐聪明的丫头，现在就一个糊涂坏事精！</p>
还专门坏她家主子的事情！</p>
伤了她家姑娘的心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坏事？</p>
一切都安排好，便是那黑衣人挟持了人质也逃不出去，可偏偏有人自作聪明逼得她不得不出手了结了他！</p>
可即便再膈应，现在火上添油只会让自家主子难受。</p>
“感情是我错了？”长生怒骂道。</p>
凌光道：“自然不是姑娘……”</p>
“好了！”长生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不愿意再在这件事上面浪费精力，更不想迁怒谁，“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p>
如今只是希望对方身上能留下什么线索露出点什么痕迹来。</p>
只是……</p>
长生便是发了狠话也并不寄于多大的希望，正如凌光所说的，别说是死士了，便是一般来行刺的刺客也绝对不会留下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p>
凌光沉默。</p>
这时候，里头的闫大夫出来了，方才小祖宗大发雷霆他自然是听到了，且也知道事情怕是不顺利，不过……“姑娘，那小子醒了。”</p>
“醒了？”长生站起身来。</p>
“是。”闫大夫道：“精神还不是很好，不过算是醒了。”</p>
长生起步往内室走去，萧惟伤势很重，不能做太大的移动，他们只能把他移到了旁边的屋子，自然，也是为了保密起见，不过他醒了我就好，至少有些事情可以问清楚。</p>
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她顿住了，转身脸色古怪地看着闫大夫，“你确定我可以进去了？”</p>
闫大夫脸色一青一白的，“是，姑娘可以进去。”</p>
长生这才转身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萧惟躺在了床上，头上脸上还是有针在，不过身上盖着棉被。</p>
“你……”见到了来人，萧惟挣扎着想动。</p>
长生道：“你别动！”</p>
闫大夫赶紧上前，“你小子找死啊！别动别动！躺好了！”说着，便上前摁住了他，“再动激发到了身体里面的余毒，神仙也救不了你！”</p>
“你若是想好好说话就躺着别动！”长生听了闫大夫的话心里激灵了一下，“我就站在这里你着急什么？”</p>
萧惟没有再挣扎，便是想怕是也做不到，闫大夫的话他倒是没听清楚，可是身子却已经不允许他再动一下，躺了下来，眩晕了许久这才重新清醒了过来，她还在，不是幻觉更不是做梦……又努力了许久，这才说出了话，“你……你有没有……事……”</p>
话落，眼前的面容便开始模糊了。</p>
他喘息了许久，睁大了眼睛许多，才重新清晰，“有没有……”</p>
长生心里莫名地一酸，“我没事，你放心。”人可以做戏，可是再好的演员不可能在任何时候才把戏演的跟真的一样，人体总是有一个极限的，在极限之时，所有都只能是真的，“你放心，我没事。”</p>
他是真的担心她。</p>
“没事……没事就好……”萧惟听了这话像是了了心愿一般，再也撑不下去了，眼皮缓缓地落了下来，“没事……就好……”</p>
像是只要确定了她没事，他便没有什么牵挂一般。</p>
可是，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p>
长生想不通她为什么便这般值得他如此的关心？“萧惟？”</p>
“姑娘。”闫大夫开口，“这小子的身体还很虚弱，能说出话已经很好了。”</p>
长生想起了方才他说的话，“你刚刚说的余毒是怎么回事？”</p>
“这么霸道的毒不可能一下子清除的。”闫大夫道，“不过能熬过来，剩下的余毒也不难清除，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p>
“要多久？”长生可不想听到需要一二十年的话。</p>
闫大夫眯了眯眼，“情况好的话，一两个月便成，不好的话，一年半载的也差不多了。”</p>
这小子……</p>
长生松了口气，“那就辛苦闫大夫了。”</p>
“公主。”闫大夫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公主是想要一直留着小子在身边？”</p>
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若是要让他帮着小子清除余毒的话，便只能留着他在身边了。</p>
长生皱了眉，这话她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你是大夫就好好看你的病，说这般多话做什么？！”</p>
一直留在身边？</p>
如今看着情形只能如此了！</p>
一两个月……</p>
“朝廷若是派人来的话，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吧？”</p>
凌光看着主子，“常州府发出了红翎箭报，又涉及了公主，怕就几日的时间。”说完，像是担心主子会胡来似得，“公主，萧惟对您有救命之恩，您想报恩，奴婢明白，可是涉及……”</p>
“你放心。”长生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不会插手朝廷的调查。”</p>
凌光松了口气。</p>
“可是萧惟……”长生咬了咬牙，“他得在我这里！”</p>
几日的时间……</p>
朝廷彻查的人来了，萧家的人必定会下狱，萧惟作为萧家嫡长孙，又牵涉如此之深，讯问必定少不了他！</p>
这时候抓他去讯问不是要他的命吗？！</p>
长生公主不能在常州露面，若是朝廷来人要萧惟，她拦不住！</p>
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她求裕明帝！</p>
亲自求裕明帝！</p>
“是。”凌光当然明白主子的意思，虽然不太赞同，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p>
……</p>
凌光很快便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不过长生却没把它们用在了写信上，都给扔在了顾闵的身上了，差点没把他给砸晕了。</p>
“混账——”</p>
顾闵浑身狼狈，“公主……”</p>
“你姐姐为了什么都敢做，连命都不要了，现在你不守在她的身边却跑来这里看一个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p>
“我……”</p>
“我什么我？你还配说我吗？你就是一个畜生！不！畜生都比你有良心！”长生气的脸色发青，她气顾绮对她失望是一回事，并不代表顾闵便可以不把她当回事！谁都可以不把顾绮当回事，谁都可以笑她傻骂她忘恩负义，就他顾闵没有这个资格！“你恨她在你备执行家法的时候不帮你说话不为你求情，恨她跟你所谓最疼你的继母作对，你觉得是她把你害成了现在这样子——可是顾闵，若没有她，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感激人家的废物！小姜氏真的对你吗？你祖母很疼你？全世界就只有她们最疼你对你最好？你脑子长草了可是也不代表你可以没良心！顾绮她是你姐姐，就算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没这般狼心狗肺！就凭她为了救你背弃我你便没有资格再怨恨她什么！更何况，这世上最疼你最爱你的人就是她！”</p>
顾闵被说的面红耳赤的，他想反驳，可一直找不到反驳的机会，等长生把话说完了，他看着她要吃人的样子，更是说不出来了。</p>
“不信是吗？”长生冷笑，“不信的话那你便去信你所谓的那些对你好的人！现在给我滚——”</p>
顾闵浑身颤抖着，“我……我就是想问问……问问小伟哥哥……有没有事……小伟哥哥……他是……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p>
“你姐姐就不是！”</p>
“我……”</p>
“顾闵。”长生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狂怒，“你可以为了一个对你虚情假意处心积虑要把你给养成废物的小姜氏对抗你祖父，怨恨你姐姐，为了一个跟你没有血缘亲情就是路见不平救你一救的萧惟，不怕死不要命，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体会一下你姐姐的苦心？她是你的嫡亲姐姐，是你同胞而生的姐姐，你们在娘胎里面便已经相互扶持存在，你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p>
“我……”</p>
“萧惟没事！”长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若是还有些良心便回去照顾你姐姐！她才是你现在需要关心需要照顾的人！”</p>
顾闵僵着身子。</p>
“把他扔出去！”长生再度大怒。</p>
凌光上前，不过也没真的把人给直接扔出去，而是拉出去了。</p>
“你说我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会发疯？”长生抹了把脸，自嘲地笑道，便是不发疯怕也会被气的短几年命！</p>
“姑娘……”</p>
“去再给我准备笔墨。”长生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她不想听！</p>
凌光没有再开口，转身去了，心里同时做了一个决定，公主绝对不能再呆在顾家！绝对不能！</p>
……</p>
长生的这封信修来改去，整整写了大半天，等终于定稿了，外边的天已经全黑了，又是一个夜晚来临了。</p>
“能比红翎箭报快吗？”把信交给了凌光，问道。</p>
凌光道：“不好说。”</p>
“尽力加快吧。”长生只能道，“至少要比父皇下决定要早。”这件事必定震惊朝堂，裕明帝就算震怒也应该不会贸然做下安排。</p>
“是。”</p>
凌光拿着信出去，换了青龙来，同时也带来了验尸的结果，如预料一般，没有任何线索。</p>
“刺客的来历也没有？”</p>
青龙跪下：“属下该死。”</p>
“好了。”长生合了合眼睛，脑子灵光一闪，“那能不能说我们活抓了刺客，然后再设一个局？”</p>
“刺客牙后藏有毒药。”青龙道，“见血封喉。”</p>
“你验过？”闫老头不是在这里照看的吗？</p>
“顾家请了大夫给顾三姑娘看诊。”青龙道，“属下请他查看了。”</p>
长生吸了口气，“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活抓了，他也……”</p>
“也死定了！”闫大夫走了进来，“我刚刚去看过了，除了牙后的毒之外，他早已经中了毒。”</p>
长生一愣。</p>
闫大夫道：“他的主子根本就没想让他活下去。”这手段够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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