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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9

    因岳 作者:狎鱼

    分卷阅读89

    “嗯,可能是你出国后吧。”

    “不,在那之前,”莫文滨笃定道,“一定在那之前。”

    “是吗?我不记得了。”

    “小因,你是不是,不再需要我了。”莫文滨忽然站定,问道。

    冷因心头蓦地一揪,“别这么说。”

    然而,自己都觉得自己答得很没底气。

    她低着头,怕对上他的目光,怕他一定要她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怕,怕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然而结局,一定是那样的。

    莫文滨,求求你,不要问。

    终于,他转开视线,仰面,对着黑压压的天空哈了一口白气;如雪如雾,化了、散了,再不留痕迹。

    如此轻盈自在,多好。

    “旁人转山,为的是放下。而我转山,为的是求到。”

    冷因一惊——这话,那么熟悉!熟悉得她,几乎振颤。

    “那你……”冷因深吸一口气,冷风刺进胸腔似刀片。转眼间,眼前升起雾气,她红着眼咽了咽,问:“求到了吗?”

    莫文滨侧过脸,对上冷因黑漆漆的双眼。

    是高原空气太薄、尘埃太少?——为什么就连目光也变得那般直白明了——

    那一刹,目中是痴、是醉、是柔,是念,是渴望亦是不舍。

    那一刹,目中迸发的明净如雪又炤烂如火的情,叫她下意识的退却。

    只退半步,被一把拥入怀中,毅然决然的深吻下去。

    指过发梢,格桑花,掉了。

    薄脆的纤纤花瓣碎落在青石板路上的声响,湮灭在了一并掉落的、纷纷扬扬的冰清白羽之中。

    香格里拉的初雪,悄然而至。

    莫文滨望着阒无一人的街道,胸口仿佛还感受得到她掌骨抵着的力量。

    是那么奋力,奋力得令他心疼。碎了,散了,如白雪。

    幻灭的氤氲。空落的苍凉。

    世上本没有空。来了,走了,便有了。

    他望着,望着。很久,很久。

    “求到了。”

    也失去了。

    经幡在风雪中翻动。

    来生愿化成风,吹白雪飘飞,吹经幡萧沙。

    倘若来日转山,经过阴阳相隔的垭口,你听到了——你一定会听到,也一定会懂。

    因为我会用尽全力——我已用尽全力,最后一次,尝试去爱。

    ☆、第 56 章

    冷因回到客栈的时候,冲锋衣上已经覆了一层白雪。她脱下冲锋衣,在门口抖掉雪后迈进大堂。

    耳朵,头发,脖颈上的融雪冰泠泠,叫她打了个寒颤;冷因拨开左耳上湿漉漉的头发,才发现那枚发卡丢了。

    她转头看向门外,黑夜里大雪纷飞。叹了口气,脑子里乱乱的。

    前台小妹下班了,换了位稍年长的阿姨。冷因和她说明了情况,从左手第一个抽屉拿走了塑料袋。

    这期间,宋岳一直坐在大堂吧火炉边的沙发上,直到冷因出了大堂离去,都没有看他一眼。

    很后来很后来,想起香格里拉这个雪夜,宋岳才意识到,那时的冷因,不是不理他,而是认不出他。

    倘若那时他能够叫住她、说句话,就好了。年轻就是幼稚,明白再多道理,发过再多的誓,气一上来忘得一干二净。

    宋岳面无表情的看向沙发旁的四方暖炉。屋内炉火摇曳,窗外白雪纷飞,温暖安逸得叫人昏昏欲睡。

    不知又过了多久,莫文滨回来了。

    莫文滨在门外脱去大衣抖掉雪,露出里边白色的高领毛衣。

    宋岳见了,微微皱眉。

    莫文滨走了过来,隔着宋岳两三人的距离坐下。莫文滨看起来很冷,嘴唇一圈冻紫了,冻僵的双手在炉火前轻轻颤抖。

    白毛衣上,火影无声的舞蹈。

    “大佛寺前的话,是认真的。”

    “宋岳,”莫文滨第一次直呼他名,“我很羡慕你。”

    说罢,起身,将手心一枚发卡轻置沙发上。

    宋岳目送他离去,才拾起了沙发上的发卡。发卡上的索玛花,碎了一瓣。

    *

    客栈房间内,在刘平和江倩的协助下,冷因终于订到了翌日回深的机票。

    刘平走后,两人关灯躺上了床。

    “你俩没什么事吧?”

    “没……”

    “吵架了?”

    冷因“嗯”了一声。一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二来忽然想到,便说:“对不起,那个……发卡丢了。”

    江倩笑出声,“还以为你道歉是干嘛呢。这有啥,小玩意儿又不贵。”

    “江倩,”顿了顿,小心翼翼道,“能问你个问题吗?”

    黑暗中,江倩转向她。冷因面朝窗帘,缝隙漏进的白光照亮她大半边脸,透着几分凄美的意蕴。

    江倩说:“你问。”

    沉默。

    “知道怀孕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害怕。”

    又是沉默。

    “那有想过……不要吗?”

    “有啊,自从知道那刻起,一直都在想。”

    不知为何,听见江倩的回答,沉甸甸的心头稍微好过了些。

    江倩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说:“想着想着,就过了期限。最后那次,本来已经下了决心,可医生拿来的b超上,胎儿的心脏在跳动!那个跳动的生命,就在我的身体里!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江倩吸了吸鼻子,“来了就是缘分,怎么能够辜负。”

    别说江倩动情,就连冷因听了,喉咙也涩涩的。

    “只是……没能给它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知道吗?”冷因问。

    江倩知道冷因指的是孩子父亲,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不会带他见的。我们未来各走各路,或许各有家庭。我的孩子是自由的,不可以成为别人幸福的累赘。”

    “你呢,”江倩反过来问冷因,“有想过吗?”

    “我……没有。”

    “也是,你还小。”江倩想了想,又改口道,“我觉得吧,这是看缘分的事,和年龄也没啥关系。”

    “你明天早上的飞机吧?”

    “嗯,九点。”冷因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看文滨吧。”

    “他——”

    “应该也快要回美国了。”江倩说,“案子结了,他自由了。他是外籍,在这儿又没正经工作,不可能一直待下去的。”

    “案子结了啊。”冷因想起银行拍品的事,又想问江倩孟旭东下落,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有些累了,你明天还要早起,睡吧?”

    那好吧。冷因嗯了一声,道了晚安,又说谢谢。

    “谢啥?”

    “回答刚才那些问题……”

    “这有啥,”江倩笑说,“等你来了美国,当我孩子干妈呗。”

    *

    翌日清晨,太阳还未东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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