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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8 章

    九毒 作者:耽墨

    第 78 章

    “胡说八道!”毒圣脸色骤变,沉声喝道:“你不称我为师父也好,你任性妄为也罢,这些为师都不跟你计较!但你怎可说出如此有违伦常的话来?!”

    “伦常?”血竭笑得浑身颤抖,仿若一株失去光彩的莲花,语气甚是凄迷:“何为伦常……你身为臣子可以倾心于君王,我做徒儿的竟不能恋慕师父么?”

    “你亦承认我是你师父,为何还要一意孤行?”毒圣猛然推开身前的血竭,神色既惊怒又痛惜,“你这般模样,为师怎能放心将天门大业交付于你!”

    “天门大业……天门大业!”血竭脸上刹那绽放出嘲讽与不屑,声音凄洌得不含一丝温度,他直视着毒圣冷笑道:“你所谓的天门大业毁了你自己,毁了龙箫,如今还想毁了我么?”

    “住口!”毒圣已是气极,怒喝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他清冷儒雅的面容上漫过深深的无奈与酸楚,“你听好,为师再宠溺于你也有底限!这里是炼药禁地,绝不允许你这孽徒肆意妄言!立刻住口!出去!”

    “哈……我不懂……所以让我闭嘴?让我走?”血竭拍手大笑,神情竟是凛然不屑,“续断,我让你感到痛苦么?因为我的话说到了你的心里?”他眉宇间染上报复的快意,凄迷道:“真是意外,掌门续断也会感到痛苦啊!你宁愿让这解药前功尽弃也不愿意听我说真话?!”

    毒圣凄厉的目光瞪着血竭,似乎要溢出火来,沉声喝道:“再多妄言一句,为师亲手废了你的舌头!”此时的毒圣,纵然再好的修养跟定力,又如何能忍受身为弟子的血竭如此忤逆轻薄于他?

    血竭轻佻地一笑,不为所动地呢喃道:“续断,你带我回天门之时,我亦只有十岁罢?这份情意能隐忍到今时今日,对我而言已经够了,累了……”血竭说着,凄然地拥上毒圣肩头,樱红的唇角缓缓地靠近毒圣耳根,用极低的声音叹道:“续断,我会让你后悔的……”

    第九十三章  痴  徒(二)

    毒圣定住,突觉按在自己背上的手臂一紧,只见血竭猛然仰头,立时一阵浓烈的药腥味迅速散开来,毒圣大惊,狠狠地推开血竭,朝着他的手掌用力一拍,“砰”地一声脆响,血竭手中的药瓶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但已然迟了,那瓶中的毒药已尽数入了血竭的咽喉。

    毒圣面色大变,霎时间竟然惊惶失措,忙上前一把扣住血竭的肩,凄厉道:“你喝了什么?喝了什么啊!”

    “我喝了什么你该猜得到罢?”血竭伸指抹了一下嘴角,冷笑道:“续断,你想救我么?”毒圣目光凄迷地盯着血竭,突然间,他恍然看向那鼎燃烧的药炉,只听血竭冷冷道:“要救我唯有一个法子,就是让世间最爱我之人在那药炉中注入他的鲜血,若汤药凝固,便成解药……”他说着纵声大笑,不带一丝惶惑与后悔:“续断,你不是曾经昭告天门,说我血竭乃是你此生最宠爱的至宝么?好啊!如今我就服下自己炼造的毒药,你若真的宠爱于我,那便为我献出鲜血,救我一命如何?哼哈哈……”

    毒圣闻言,眼中的愤怒和惊惶渐渐地被浓烈的悲哀所取代,望着血竭桀骜不羁的面容,毒圣心如刀割,万般纠结,他曾经历过大悲大喜的世间之情,又怎会瞧不出这个大弟子一直都倾心于自己?自毒圣正式收血竭为徒以来,这个乖张轻佻的大弟子竟从未叫过他一声师父,血竭直呼着他的名讳,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恋慕之情,这一切,毒圣岂能不知?又岂会无感?所以,即便血竭行事逾规犯矩,作风癫狂张扬,毒圣却一再地包容和疼惜他。毒圣明白血竭的心意,他知道血竭之所以如此桀骜,终究是为了做给自己看,但是毒圣无可奈何,且不说他身为师长和掌门,终究无法逾越这伦理纲常,就算他生得全身反骨,这份感情他同样无能为力,已心有所属且体会过生离死别而无法释怀的人,根本无法做到再钟情于他人……毒圣宠爱血竭,只是寄望于用这师徒手足之情去弥补和偿还血竭对他的一片痴心,因为他的这个大弟子,不仅是天门百年难遇的炼毒奇才,更是因为,在血竭的身上,带着太多太多龙箫的影子……然而,年轻的毒圣未曾想过,自己对血竭的宠爱竟不由地将他推向了无法自拔的深渊,师徒二人,一个求,一个避,终于,当这层薄纱被捅破之后,这个烈性的徒儿竟是这般决然。

    “续断,血竭喝下他自个儿亲手炼造的血竭,究竟是不是天意……”血竭迷离地拉过毒圣的手腕,痴然又决然地笑道:“但竭儿不信天意,只信你,我的命此刻就在你手上……你若不舍得让竭儿灰飞湮灭……便忘了前尘……来……为我付出的你热血……”话音未落,血竭已是面色青紫,体内的毒素开始铺天盖地侵入他的五脏六腑,血竭身子一斜,软倒在毒圣怀中——

    “竭儿!”毒圣一声惊呼,猛然将血竭拥于怀中,立时神情大动,颤声道:“你……你这痴儿……”

    “哇……”血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转眼便染红了毒圣的前襟,血竭之毒,无药可解,纵然是炼它之人服下,亦同样无法避免,这巨毒之物倘若直入肠胃,若非立刻服下那解药,中毒之人已是回天乏力。毒圣烈眉深锁,神情凄惶,他颤抖着放开血竭的手,旋即又颤抖着紧紧握住,心中仿佛千刀万剐般的纠结难受,一时间,竟是五内如焚,肝肠寸断。

    “你为何要这般傻……又为何要让我如此痛苦……”毒圣颤声叹道,片刻间已是泪眼模糊,“……即便我献出鲜血,那汤药亦不会凝固啊……”

    “不……续断……你能救我的……忘了龙箫……你便能救我……你能的……”血竭躺在毒圣怀中喃喃道,苍白的面容上已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叛逆与癫狂,他散尽了轻佻和伪装,痴然地凝视着毒圣,带着情意以及自己独有的骄傲和尊严,仿若飞蛾一般,执意扑向那一丝明知道渺茫却未曾熄灭的火光。

    毒圣泪如雨下,却说不出只言片语,他抱着血竭,仿佛这短暂的一瞬间便将失去龙箫的痛苦又深尝了一次,他在矛盾、选择与挣扎的痛苦里受尽煎熬和折磨,可是终究,他还是选择将脸贴着血竭冰冷的前额,凄然地摇了摇头。

    血竭浑身一颤,目光中仅剩的光亮骤然消失了,飞蛾被火燃尽了躯体,终究什么也不剩下……霎时间,血竭懂了,不早也不迟,刚刚好,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释然的情绪,不是绝望,而是了悟,这份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彻底了悟,究竟是对还是错?

    “呵……”血竭微弱的鼻息中吁出一丝凄楚,他幽幽地转过眼眸,无声地盯着密室中那柱燃烧的薰香,直到那飘渺的青烟化成极淡的白色,然后若有若无地消失于空气之中,香燃尽了,他亦彻底死心……意识逐渐朦胧起来,恍惚之中,他眼前跪下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他们扑在他身上,他们称他为大师兄,他们同样是毒圣所爱的弟子,但日后却经历着与他截然不同的命运。

    “记住……炼到最后一步便成解药……”他望着两个懵懂天真的孩童,骤然清醒过来,回光返照般地淡然一笑,轻声道:“只是……永远都不要炼到这一步……永远都不要……”这是血竭对他的师弟九毒和连翘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言罢,他的目光落到毒圣满是泪痕的脸上,竟再也没有移开过,他已抬不起手臂去拥抱毒圣温暖的身体,也再没有力气抚上毒圣俊雅的面容,但他心中的情愫尽数化在这弥留的目光中,任毒圣的泪滴到他苍白的脸颊上,再融进眼眸里,眉宇间,发丝上,那一刻,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与偏执,做回最初那个青涩无暇的少年……

    “竭儿不后悔……”他虚弱无力地合上双眸,已无血色的唇角蓦然勾起一抹淡然,再以极轻极轻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师父……”说着凄然一笑,突然双手一松,身子骤冷,再也没了气息……

    薰香缭绕,炉火正旺,毒圣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之中,这段往事已尘封了十年,如今从毒圣心中被掏出又被掩埋,到底还是意难平,药炉仍在,物是人非,唯一不同却又相同的是,当初那个年少轻狂的痴儿已经化作尘烟,但眼前站着的却又是两个年少轻狂的痴儿。

    毒圣凄然一叹,幽幽然地睁开眼,望向面前一直沉默聆听着的九毒与扶桑,只见九毒入神地盯着自己的手腕,他痴痴傻傻,不言不语,像桩木头般定在原地,仿佛一身灵动慧黠的魂都被那段往事给摄了去,而扶桑却似乎参透了一切,他转过头去,兀自闭上双眼,已然泪流满面。

    第九十四章  冰  封

    沈犹枫在炼药台外守侯了十日,眼见炼制期限已到却仍不见九毒出来,一向沉稳的他也未免心焦担忧起来,遂向苍风询问时辰,苍风怅然道:“子时已过,眼下已是第十一日了……”沈犹枫锁眉道:“那呆子不会出了事罢……”正在喃喃自语,便见扶桑从殿中而出,沈犹枫和苍风忙迎上去,只见扶桑面色微白,眼眶红肿,沈犹枫心中一惊,迫不急待地问道:“九儿可好?”

    扶桑瞧着沈犹枫一脸关切焦急的神色,不禁微笑道:“沈犹少侠似乎不在意那解药是否炼成,反倒更关心少主的安危啊!”沈犹枫微一凛眉,急道:“扶桑,九儿究竟如何?你若不说,我便擅自进殿了!”苍风接口道:“扶桑,你面色不太好,莫非殿内真的出了意外?”

    扶桑疲惫地摇了摇头,有礼道:“圣主让我前来请沈犹少侠进殿……”话音未落,沈犹枫已不见了踪影。扶桑微微一笑,释然道:“看来沈犹少侠已不需要扶桑再引路了,苍风,你且随我先回山庄罢……”

    “九儿!”沈犹枫一面高声唤着一面奔进正殿,只闻殿中药香扑鼻,炉火已熄,却未见到九毒和毒圣,更不见周围有任何暗道密室,沈犹枫心急如焚,突见正殿的坐榻之后立着一面绘有二十八颗星宿图案的玉石屏风,又见那四鼎药炉上铸造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尊神兽,沈犹枫微一沉思,遂分别走近四鼎药炉,试探着将药炉上的神兽用力一转,果不其然,待最后玄武鼎上的神兽由西朝东转停之时,那玉石屏风竟轰然而动,中间顿时开出一条密道,里面隐隐地似有光亮闪动,沈犹枫大喜,转过密道纵身奔进密室,直呼道:“九儿!九……”刹那又定住,只见殿中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他手腕上缠着药纱,神色疲惫,目光却异常明亮,正是九毒。沈犹枫惊喜交集,心中无数的念头顷刻间汇成一股绵绵的情意,当下一个箭步奔到九毒身边将他紧紧抱住,九毒“嘤”了一声,身子软在沈犹枫怀中微微颤动,但全身的血液却甚是温暖。

    “枫哥哥……”九毒将头靠在沈犹枫肩上轻声道,虚弱的声音中含满欣慰,“你看呐……汤药凝固了……”他说着一哽咽,心中沉积的情感骤然奔涌而出,不由地流下一行释然的泪水,口中喃喃道:“……彼此最爱才会凝固……呵……凝固了……汤药凝固了……”

    沈犹枫心中一酸,抱着他颤抖的身子怜爱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九毒轻轻地“恩”了一声,双手安心地揽上沈犹枫的后背,两人相拥无言,却已似诉尽千言万语,半晌后,沈犹枫才缓缓地放开九毒,四目痴痴相望,欲语还休,突闻身边传来一声轻咳,两人方才察觉到毒圣已立在身侧多时,此刻他清冷的面容上似乎隐含着笑意。

    沈犹枫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扶九毒躺下,遂起身看向那鼎已经熄火的八卦药炉,只见药炉内侧的妖兽口中依稀留着血痕,而鼎中的汤药已悉数凝结成黑红色的药膏,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药香,沈犹枫又怔怔地回头看向九毒缠着药纱的手腕,立时豁然大悟,不禁感慨万端,他呆立了片刻,遂释怀地微扬唇角,谦和地向毒圣抱拳道:“晚辈谢毒圣前辈炼药!”

    “要谢便谢我这痴心的徒儿罢!”毒圣目光和蔼,竟一扫往日严厉,轻叹道:“你且待我的痴徒儿全心全意,日后亦能爱他护他,便是对我最好的答谢了!”

    “师父……您……您是说……”九毒闻言神色大动,目光骤然奇亮,毒圣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所谓全心全意,爱他护他,乃是师父接受了他与沈犹枫相恋,并且将他托付给了沈犹枫呐!九毒心中既感激又开怀,苍白的面容上漫过一丝绯红,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犹枫闻言甚是欣慰,心中暗想:“我只道毒圣冷僻古怪,不易说服,加之那上一代的恩怨纠葛,我与九儿的这份感情必然会遭到毒圣的猜忌与阻挠,但如今毒圣却亲口说出此言,想来一是因为九儿献血炼药的痴心感动了他,二是他眼见汤药凝固,已深知我与九儿乃是真心相爱,生死相随,便心意渐转,终究是成全了我二人……”想到此处,沈犹枫不禁长吁了口气,遂坐下将让九毒靠在自己胸前,向毒圣正色道:“前辈请放心,沈犹枫此生绝不辜负九毒。”

    毒圣默然一笑,忽又厉眉微凛,说道:“解药虽已炼制完成,但仅仅只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的解毒之法才是关键。”九毒一听,撑起身子忙道:“枫哥哥体内之毒不可再拖延了!徒儿恳请师父速速告知!”毒圣肃然道:“若想尽除体内之毒,则需我天门特制的合离锁穴针,于针骨之上灌入这炉中药膏,待时机成熟后,由施针之人凭借内力刺入中毒之人身上的任督二脉,此二脉所连接的经络纵贯全身,解药亦由此化入连接五脏六腑的十二条正经,直至经络尽通,血脉复流,体内之毒方可尽除。”

    九毒凝神听着,待毒圣说完,又问道:“何谓时机成熟?”毒圣深深地皱了下眉,转头瞥了一眼沈犹枫,说道:“现如今你体内之毒尚潜伏在你的七经八脉之中,惟有将你体内之毒彻底逼现,解药才能导入你体内将毒素清除干净,所谓时机成熟,便是要借助洗泪崖上的寒毒使你体内之毒完全发作。”

    “寒毒……”九毒一惊,锁眉寻思道:“倘若要使用寒毒相逼,则要将枫哥哥禁在洗泪崖的冰洞之中……”他心中纠结,甚是不忍,向毒圣道:“枫哥哥不像九儿一般有副百毒不侵的身子骨,那寒毒又是极其烈性的刺激物,九儿只怕……”

    “若非以毒攻毒,别无他法!”未待九毒说完,毒圣眉心骤沉,凝色看向沈犹枫,冷厉道:“哼,天下间任何事都无捷径可走,若你无法承受冰洞内的寒毒之苦,当真是枉让我这痴徒倾尽所能地为你炼制解药了!”

    沈犹枫锁眉不言,九毒咬着唇,心知师父素来鄙夷贪生怕死之人,当下也不再多言,他幽幽地看着一直沉默的沈犹枫,决然道:“罢了,枫哥哥要在冰洞中熬多久,九儿便陪他熬多久!”说着又望向毒圣,恳求道:“师父,请您答应让九儿替枫哥哥施针!”

    “为师答不答应,你都心意已决,还有何可求呢?”毒圣怜惜地叹道,无奈地点了点头,目光却直视着沈犹枫,冷言道:“你为何不言?莫非是怕了我天门的寒毒?”

    沈犹枫一怔,旋即凛然一笑:“前辈看沈犹枫像是贪生怕死之人么?区区寒毒又能奈我若何?只是……”他眉宇间染上一丝忧虑,伸手轻抚上九毒发间,轻声道:“倘若我体内之毒尽数发作,定会乱我心神而令我彻底走火入魔,我疯狂之下必然伤及他人,我……我只怕自己会伤了九儿……”他想起自己在麓州之时,因为毒素偶发而导致九毒脊背重伤,倘若此番自己体内之毒全数发作,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何种模样,更何况他清楚地知道,无论自己变成何种模样,九毒都会陪在他身侧。

    九毒听沈犹枫说出此言,心中骤热,他自然明白这解毒的法子含着极大的危险与困难,但时至今日,他早已义无返顾,只要能治好沈犹枫的伤,只要能让他像从前那般带着一身的好武艺笑傲江湖,征战天下,亦或是与自己长相厮守,共享太平,自己就算受了伤又如何?不过还是那句值得罢了……九毒轻声一叹,不禁嗔道:“枫哥哥自从来了灵予山,怎的变得瞻前顾后起来?思虑太多反而难以成事,九儿发誓,定会让你我二人度过这关的!”

    沈犹枫知道九毒是在刻意地安慰和激将自己,但看到他坚定的目光,沈犹枫心中虽有担忧,当下却也不忍再拖拉犹豫,遂果决地拿定了主意,说道:“好,那你也答应我,若我走火如魔,你定要好生保护自己,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九毒伸手捂住沈犹枫的嘴,笃定地点点头,浅笑道:“沈犹枫老前辈真是越老越婆婆妈妈,九儿还有师父相助呢!你且安一百个心罢!”他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精神也恢复了些许,不禁又恢复本性调笑起来。

    毒圣默然一叹,九毒此言竟平添了他无数心事,但他并未告知九毒,这孩子清瘦的身躯还将闯过一个怎样的大关,既然无法避免,便让他自己去体会和救赎罢!只听毒圣肃然道:“从明日起,你二人便沐浴斋戒,一个留在山庄休养元气精神,另一个赴洗泪崖的冰洞之中试炼,至于何日能够时机成熟,一切便顺从天命罢!”

    枫九二人点头应下,谢过毒圣后便谦然告辞,沈犹枫将九毒横腰抱起,紧紧地拥着他走出了密室,留下眉目清冷的毒圣独自一人立在炉边,幽幽然看向炉中黑红色的膏药,心中不免一阵揪心的怅望低徊。

    第九十五章  禁  地

    洗泪崖的冰洞壁上深嵌着两副牢固的黑色铁链,链带穿过洞中悬挂的冰棱,闪着寒光淌下刺骨的冰滴,若浸入被禁者的皮肤之中,能令其瞬间染上点点青紫。

    沈犹枫的手脚被铁链牢牢地禁锢着,后背靠在冰壁上,一头黑发披散于肩头,他袒露着上身和双脚,单薄的绸裤已被寒冰湿透,全身皮肤已然现出了青紫色,每日他都会被寒毒逼得大汗淋漓,痛苦异常,但沈犹枫从未有过丝毫屈服,无论何时,他皆是以这般姿态对抗着洞内寒毒的侵袭,到如今已是第三日,他的面色愈加变幻不定,体内功力尽失,意识也时而清醒,时而恍惚,他只感到自己胸中有种暴虐的冲动在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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