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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章

    九毒 作者:耽墨

    第 6 章

    果不其然,那青年紧接着走到老樵夫跟前,恭敬地抱拳道:“老前辈,叨扰了!晚辈可否向您打听一事?”

    “老夫只是山野村民,少侠无需如此客气,有何疑问请直说无妨,老夫定会相告。”

    青年微微一笑:“前辈常居于此,近日可否见过从名州来的车辇路过此地?”

    “老夫每日都能瞧见无数车辇往燕城而去,少侠指的车辇可否有明确的标识?”

    “车幔上有飞鹰标志的。”

    “喔……”老樵夫沉吟起来,“如此说来,老夫倒是见过少侠所说的车辇。”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问道:“前辈何时所见?”

    “约莫一日前……”老樵夫思索道,“车夫全身灰袍,以纱遮面,车中人……老夫未见。”

    那青年目光如炬,又问:“前辈何以记得如此清楚?”

    老樵夫抬起眼直视着他:“那车夫同少侠一样,在桃源驿歇息了约一个时辰才继续赶路,老夫刚巧也路过此地,车辇上的飞鹰标志老夫是瞧得清楚的。”

    “他可向前辈打听过谁么?”

    老樵夫眯起眼睛,摇了摇头。

    “晚辈多谢前辈指点!”青年抱拳谢道,随即向不远处正悠闲地啃着青草的爱马一声吆喝:“流星!”

    流星听到主人的召唤后低鸣了一声,几乎是在一眨眼的瞬间便奔至青年身边,那青年摸了摸流星额前顺滑的棕毛,飞身一跃稳稳地坐上马背,纶起缰绳掉转马头,朝老樵夫点了点头。

    老樵夫此时也背起背篓,站起身来凝神打量那青年的背影,只见他背上斜挎着一把精致绝伦的玄铁宝剑,墨黑色的剑鞘和剑柄上镶着象牙色的九华玉,刃如霜雪,寒光逼人,衬着青年全身玄衣装扮,墨发飞扬,令他更显得英姿勃勃,颇具剑侠风骨。

    “少侠有把好剑,老夫相信你此行定能畅通无阻!”老樵夫捋着胡子笑道。

    “老前辈每日道上行走,也是练就了一副好脚力啊!”那青年嘴角轻扬,“若前辈不弃,晚辈日后定找前辈讨教一二!”

    “呵呵……少侠不仅有把好剑,还有双洞悉人事的眼睛啊!”

    “前辈过奖!晚辈在此送前辈一份谢礼罢!”

    那青年说着,右手向后一探,“嗖”地抽出鞘中宝剑,只见一道寒光斜飞而出,利刃带出无形的剑气劈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桃树,“咔”的一声,桃树树干连同枝叶被整齐地切断,却没有立刻倒在地上,而是随着一股更加强大的剑气旋转着朝青年飞来,青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反而悠然自得地挑起无数朵剑花,剑花牵制住树干,剑影飞旋交织,速度极快令人看不真切,顷刻之间,那棵桃树竟被劈成了几十根长短整齐、形状规则的木条,青年左手一挥,从掌中化出一股内力将木条团团裹住,齐刷刷地推进老樵夫身后的背篓,他的右手则恰如其分地收回剑花,潇洒地将宝剑牢牢插回剑鞘。

    老樵夫面露惊叹之色,身体却稳如泰山般而立,木条落入背篓中的冲击力竟没有让他移动半寸。

    “前辈果然好脚力!晚辈在此卖弄了,小小心意还望前辈收下!”青年的语气异常诚恳。

    老樵夫笑道:“妙哉!都言英雄出少年,老夫今日一见算是认可了!”

    青年眼角闪过一抹笑意:“前辈身居这荒村山野之地,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晚辈甚是佩服!”

    “呵呵……少侠的宝剑用来伐木真是折煞老夫了呢!”

    青年正色道:“前辈言重了,铸造此剑的乃是来自民间的铁匠,此剑既取之于民,自然用之于民。”

    “好个用之于民!”老樵夫眉毛一扬,笑道:“但愿少侠能让老夫看到这一天!”

    “晚辈谨记!告辞了!”青年说完握紧缰绳,双腿用力一蹬,朗声道:“走罢!流星!”

    黑色骏马朝燕城方向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抬起矫健的马蹄,在满目的黄沙桃瓣中凛然前行。

    老樵夫若有所思地望着那青年远去的背影,暗自叹道,这年轻人气宇轩昂,谈吐聪慧,武艺则高深莫测,不卑不亢之间似有满腔胸怀抱负,令人不由地刮目相看,他生于乱世,如今济身江湖,想必会有一番惊世骇俗的作为,遂高声问道:“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晚辈沈犹枫!”

    话音从前方传来,至耳边犹未落,那玄色的身影已绝尘而去,消失无踪。

    第二章  初  遇

    大宗朝的京师名为燕城,此城地处南方,气候宜人,物产富饶,早在三百年前,大宗开国皇帝定都于此,取名燕城,便是要让后世子孙见证此城九百里莺歌燕舞,盛世繁华。然而天命所归,到了大宗延顺末年,燕城已不再有昔日的繁盛,这座在夕阳中沉寂而殇的京城如今已是酒徒萧索,凄苦落寞,从各地战乱中逃难而来的黎民百姓,凶横暴戾的官吏侍卫,坑蒙拐骗的江湖草莽遍及城中各处,而皇宫里则是一派奸臣妄吏掌权,荒淫无道的景象。

    沈犹枫到达燕城时,天色已黑,牵着流星行至城中,沿路看到街边乞讨者无数,虽然时下已是暮春季节,却仍有许多难民饥寒交迫,凄凉悲惨的境地难以形容,沈犹枫不觉心中难过,两道剑眉深锁,冷咧中透出无限怅然。

    “少侠,行行好!赏口饭吃罢!”

    沈犹枫蓦然回头,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怯生生地看着他,那少年身材清瘦,衣衫单薄,满脸污垢油彩,眼角似有泪痕。

    沈犹枫停下脚步,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一锭银子,拉过那孩子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里。

    “不不,这……这太多了……”少年慌忙摆手,受宠若惊地推却道。

    “拿着!”沈犹枫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不容反驳,“去添些衣服和吃的!”

    “多谢少侠!菩萨保佑您!”那少年抹了抹眼角,颤抖着双手收下银子,转身跑进了巷子。

    沈犹枫叹了口气,牵着流星往南桥街方向行去,天色已晚,他必须找地方留宿。

    燕城的南桥街坐落着诸多客栈和酒肆,如今世道混乱,却未见影响到客栈的生意,南来北往,每日进出燕城的人数不胜数,打尖的,住店的,吃饭的络绎不绝,其中名号最响亮的无疑是位于南桥街街口的无情画舸,这座客栈实际是一艘停泊在护城河上的大船,与南桥街街口的木栈桥紧紧相连,船舱内壁饰有不少丹青和书法,其中不乏大宗皇朝数代留下的名士真迹。早在延顺帝的父亲、先皇天庆帝龙箫在位之时,皇帝微服私访皆下榻于此,而无情画舸又于延顺帝登基之时进行过大修,是故,如今纵然战乱频繁,无情画舸仍旧是燕城最大的官家客栈。

    沈犹枫牵着流星四下张望,他天生喜静,本想找个人迹稀少的深巷陋宅暂宿一晚,但转念一想,去龙蛇混杂之地兴许能探听到有用的消息,加之爱马流星路途劳顿尚需好生喂养,遂在无情画舸的大门前驻留下来。

    “这位爷,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一边招呼着一边牵过沈犹枫手中的马缰。

    “住店。”沈犹枫说着递给小二一袋碎银,“务必照顾好我的马,用最上等的饲料。”

    “哎哟!小的谢过客官!您放心咯!”店小二见到银子眉开眼笑,“爷!您快里边儿请!”

    沈犹枫走进大堂,在西边靠窗的位置找了个空桌坐下来,店小二凑上来,忙不迭地倒茶兼唾沫横飞:“您要吃点什么?咱们这儿的招牌菜有西洋烩鸡,白汁全鱼,酱爆肉酥饼,龙珠芋香饭,酒有上等的女儿红,陈年的将军醉,茶有雀舌,香片,碧螺春,您是要……”

    “来三碟小菜,一碗清粥即可。”沈犹枫淡淡地打断了小二的唠叨。

    店小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珠一转,笑道:“小的瞧客官相貌堂堂,仪表不凡,想必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沿途赶路劳顿,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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