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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9

    鬓边不是海棠红 作者:水如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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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鬓边不是海棠红 作者:水如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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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奶奶啐他一口:“我抛头露面的还成什么规矩了!难不成正头老婆,倒去揽了姨太太的活儿?他们那些我可学不来。不过照你这么说啊,我还是趁早给他物色一个安分可靠知根知底的人搁在身边看着他,免得被野妖精勾搭坏了。”

    范涟拍拍大腿无言以对。往往就是他和程凤台可以理解二奶奶的思路,二奶奶无法理解他们的思路。范涟心想,她现在虽这样想,等到哪天揭穿程凤台身边早有了个男妖精,不知又是什么样的想法了。在他们这种人家,戏子和窑姐儿是不相上下的恶名。二奶奶能容得一个小老婆在她的管辖之下,与程凤台出双入对,但是未必容得下一个男戏子长随程凤台左右。范涟曾以为程商二人混不过一年,现在看来,却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让人提心吊胆的。他决心以后有机会,好好刺探刺探这两个人,至少要劝他们收敛一点。

    第54章

    这个春节挣扎着过到大年初八。程凤台心痒难挠,商细蕊辗转反侧,都要被相思折磨死了。程凤台胜在娱乐项目众多,就算在家里,开个牌局款待亲友,和老婆孩子掷个骰子,也能消磨一整天的时光。商细蕊就苦恼了,他除了唱戏无一所好,如今虽添了打牌这一个兴趣,却时常凑不齐搭子,以至于撺掇小来学打牌,小来横竖不愿意才罢了。他的好朋友杜七作为旧式家庭的少爷,过年也与程凤台一般在家充了几天的孝子,到了初八实在耐不住了,在自己的住处开牌局喊商细蕊来玩。商细蕊问都有谁在那里,杜七嘿嘿一笑,说是几个姑娘。商细蕊马上知道他又叫条子了。商细蕊就不爱和青楼女子在一起玩,觉得她们讲话最爱套人的底细,笑起来花枝乱颤,装腔作势,而且还要对他眼风乱刮,搭手勾脚。商细蕊一个大男人,时常被其他大男人搭手勾脚已经是很无奈的事情了,如果换成女人,那简直厌恶极了。还是小来想的办法,问街坊孩子借来一大包《七侠五义》的连环画。商细蕊趴在炕上一看一整天,看到着迷处,下得炕来在院中学那白玉堂舞刀弄棒一阵,足足消遣了几天。

    等到初十,杜七又来邀他打牌,正赶上薛千山开了车子也来请他。两方一边是妓女多,一边是姨太太多,身在其中都让人头疼。商细蕊与薛千山虽有过枕榻之谊,但是没有思想精神上的深交,薛千山外出两年,再回来感觉就更陌生了。商细蕊对他客客气气柔声细语的,一点儿也不像在程凤台面前那么蛮横霸气:“可是杜七也约了我打牌。”

    薛千山听见这拒绝,倒显得很兴奋:“那正巧了,我送你一块儿去,好久不见七少爷了。”

    他们一个圈子里的词作戏子票友之间素来都熟识,但商细蕊总觉得杜七不大喜欢这个薛二爷,见了面眼睛白进白出,鼻子里哼哼气儿,从来不给个正脸。杜七又是读书人的小性儿,生起气来,对着至交的商细蕊照样冷嘲热讽甩脸色。商细蕊怕把薛千山带去,杜七见着又要来气,连带他也吃瓜落。正不知怎么回绝呢,已经被薛千山赶鸭子上架塞进汽车,轻车熟路地来到杜七的后海别苑。商细蕊倒不知道,薛千山什么时候连杜七的院子在哪儿都那么清楚了,好像已去过很多遍似的。

    果不其然,杜七那里已到了四个窑姐儿,三个与他打牌,一个抽着香烟倚在他背上,贴耳朵说些调笑的话,杜七又扭头去衔窑姐儿手里的烟。佣人通报商老板来了,杜七头也不回,笑道:“蕊哥儿先坐着喝口茶,我这局立刻就完。”

    薛千山道:“七少爷不着急,我陪商老板聊聊天也没关系的。”

    杜七嘴里还叼着香烟,刷地一回头,脸色立刻冷下来,把烟蒂吐到地上像吐出什么秽物,恨恨道:“滚!”

    商细蕊心里一突突,哦了一声,讷讷地就要走。

    杜七厉声喊住他:“不是说你,你过来咱们玩。”

    薛千山脸上带着油滑的笑,赶开窑姐儿就拉着商细蕊坐下了:“七少爷不要这样嘛,大家都是朋友,人多点才好玩。商老板你说是不是?”一手竟已开始洗起牌来。

    商细蕊心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就觉着杜七生气了。

    想不到杜七狠狠地瞪了一眼薛千山之后,便跟着一起打起牌来,大概是因为不愿在窑姐儿面前失了风度。商细蕊两局牌一过,加上窑姐儿们不断在旁边活跃气氛,便彻底忘记了杜七在生气这回事,还很高兴地吃了一碗甜藕粉,两块芸豆糕。

    杜七忽然眼光一动,望着一起打牌的窑姐儿风流无限地笑了笑。窑姐儿回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无辜的笑。杜七想想觉得有点不对劲,身子后仰,往桌底下一觑,猛地就踢开椅子站起来,骂了一声操你妈的,把桌子兜底那么一掀。

    商细蕊吓了好大一跳,一碗滚烫的藕粉全扣在大腿上,饶是冬天裤子穿得厚,还是烫得眼泪都出来了,要是羹汁渗透了衣料糊到皮肤上,那更得要人命,跳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背过身脱裤子。引得窑姐儿们也不管杜七的怒火了,你撞撞我胳臂,我对你使使眼色,笑嘻嘻地站在那里看商细蕊脱裤子,长褂底下那双精瘦修长的腿,便是她们经多了男人,看见还是觉着很动心。

    商细蕊朝着杜七愤怒大喊:“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杜七手一指薛千山,怒目相视。只见薛千山一只皮鞋不知何时离了脚,单腿而立正要去穿那只鞋子。杜七见状箭步上前,抓起皮鞋就往门外一扔老远。薛千山看这距离,可不是两三步能跳过去的事儿,索性袜子踏在地上站稳了,厚脸皮地笑道:“七少爷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好啦,薛某告辞就是。商老板和我一起走?”

    窑姐儿们看见薛千山光脚穿袜子和杜七的反应,就已经心知肚明桌底下发生了什么,想笑又不敢笑,几双眼睛滴溜溜转。商细蕊一点儿也看不明白他们,捡了桌布擦掉裤子上的汤水,气鼓鼓地说:“我也要走了!”

    杜七恼羞成怒,对窑姐儿们皱眉叱道:“你们也给我滚!”平时杜七叫条子,麻将桌上输出去的钱就不说了,赢到的钱最后也都要给窑姐儿们当外快带走。这一次他不说赏,几个窑姐儿还是纷纷蹲下身去,在满地的碎瓷片中拾钞票。等商细蕊穿上裤子薛千山穿好鞋子,她们才手忙脚乱地包好钞票跟上来:“薛二爷!您带我们一段呗?这个天儿坐洋车怪冷的。”商细蕊看到其中两个窑姐儿的手都被瓷片割破了,手绢拿去包了一包钱,伤口就用嘴吮着,那大红颜色的厚腻的唇膏,比滴下来的血更要红一些。

    商细蕊常常能够见到这些花红柳绿的女子们出入牌局,里面也不乏他的狂热戏迷,拿皮肉钱给他买这买那地捧场。导致过去商细蕊对她们的看法很矛盾,从小唱来的戏中,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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