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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鬓边不是海棠红 作者:水如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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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鬓边不是海棠红 作者:水如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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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其余的我也不太知道了。”

    众人还在猜想北平几时有过一个声音很美的叫做梵阿玲的女戏子。程凤台最先反应过来,忍笑对商细蕊说了一个英文单词,问他:“当时杜七说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商细蕊点头:“是啊。”

    然后范涟大笑起来,在场的摩登男女都大笑起来。商细蕊猜到自己说错话露了怯,羞得脸通红,低声问程凤台:“你们笑什么?梵姑娘怎么了?”

    程凤台还是笑个不停:“那恐怕不是个姑娘。”

    “是什么?”

    程凤台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同他说才好。商细蕊的眼里心里只有戏,神智不知落在哪朝哪代没有回来。他太落后于这个世界了,西方那些新奇趣巧的东西,他居然一无所闻。

    “那个……”程凤台灵机一动,比划说:“那个是洋人的胡琴,不过是夹在脖子上拉的。”

    “什么样儿的声音?”

    “刚才花园里他们跳舞放的音乐,那个就是梵阿玲拉的。”

    商细蕊回忆了一番,摇头说:“那个不好。弦太沉了,一点儿不敞亮,托不住嗓子。”他叹一口气:“杜七是白跑一趟了。”

    程凤台不懂他说的这一句行话,笑微微地看着他,心说这真是一个好玩儿的逗趣儿的小戏子,而且还有那么点缺心眼和呆气。商细蕊坐久了无所事事,眼睛瞧着程凤台打牌,嘴巴里哼哼唧唧依依呀呀的,像在猫叫春。程凤台仔细一听,原来是在唱戏,真叫个曲不离口了。又发现他的手还在桌子底下比花样,就是贵妃醉酒的时候,杨玉环撷花一嗅的那个姿势。这才半个晚上,程凤台觉得商细蕊就不像先前那么拘谨疏远了,瞧他现在,正很愉快地坐在他身边唱戏呢!

    程凤台拣了一张牌,刚要打出去,商细蕊忽然叫了一声。

    “别打这个!”

    程凤台说:“啊?”

    商细蕊说:“您别打这个,打那个。”

    程凤台将信将疑,说:“商老板原来会打牌?”

    “坐了这半天,看会了。”

    “光看就能会了?”

    商细蕊听出程凤台是在怀疑他的判断,一时就觉得非常窘。其实若没有熟悉到一个地步,他是从来不与人多话多事的。但也不知怎么的,和程凤台区区两面之缘,他就那么不见外了,真羞人。商细蕊含含糊糊恩一声,不分辨不解释,脉脉含笑无语。程凤台看着他,说:“还是听商老板的。”然后按商细蕊说的出了牌,过不一会儿,就水到渠成的胡了。

    “商老板真聪明。”

    商细蕊冲他一笑。

    程凤台一共打了十几圈,吃了一肚子的香烟和茶,这回是真起来解手去了。他一走,商细蕊撂下手里琢磨的戏,忙忙跟上。范涟的眼睛就老盯着他们俩。

    回廊里,商细蕊追上程凤台,贴在他身侧低头走着。程凤台笑着心想:叫他跟着自己他还真寸步不离,这小戏子真听话。

    “商老板,外头天凉,您快进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就进内室方便去了。

    程凤台虽然答应“一会儿就回来”,可他那不急不忙的老爷脾气,撒完尿还与里面的小丫鬟打趣几句,抽了一支烟方才出来。出来一看,商细蕊还立在廊檐下等他呢!这时候已凌晨了,天真凉了,月影子下面,商细蕊浑身都像落了一层霜,襟上的簪的梅花一片片花瓣红得硬而脆,真成了一支宝石别针。

    程凤台惋惜了一声:“您也太老实了!不是叫着回去等吗?”一面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屋里带。

    商细蕊犹犹豫豫地说:“程二爷,有个事,还是咱俩单独说的好。”

    程凤台呆了呆,笑道:“那您快说。北平入了秋可真凉。”

    “还是那天的事。”

    “哪一天?”

    “就是泼开水那天……我知道,那人触犯了二爷,可是打也打了,关也关了,还是把他放了吧!”

    程凤台这个参与斗殴的当事人都没往心里去呢,没想到还是商细蕊惦记着。

    “不是说,得看商老板有没有消气嘛?”

    商细蕊无奈道:“我没生气啊!唱了十来年,什么事没遇见过,往台上扔板砖的都有呢!为这个关人,没这规矩的。”

    程凤台说:“即便如此,商老板该去找周厅长商量。放不放人,我管不着的啊。”

    商细蕊想说周厅长那官腔打起来,谁还说得上话呢,微笑道:“我和周厅长没什么交情,他未必理我。”

    程凤台听这话的意思,仿佛商细蕊与自己就很有交情似的,又想不是吧,刚才周厅长揉你揉得可销魂了,这交情不一般啊。

    “二爷,究竟成吗?”

    程凤台想了会儿,笑道:“成啊。我让人打点打点,没什么难办的。”

    商细蕊道声谢抬脚就要走,程凤台叫住他:“哎,商老板,就这样谢我?”

    商细蕊也不知道要怎么谢了。程凤台挨上前去,摘下他襟上的梅花,然后别在自己西装左领子的花眼里,认真看着他的眼睛,笑道:“这才算谢了。快进去吧!”

    程凤台的风流不分男女,见了漂亮的就要逗弄两把。两个人回来各自落座,无人在意。只有范涟注意到小戏子襟上的梅花跑到姐夫领子上去了,怎么上去的可就费猜疑了。他老盯着那花看,程凤台发觉了,就说:“舅子,你今天怎么老看着我。”

    “看你——因为姐夫好看——瞧这小红花戴的。”

    程凤台还挺得意的。

    聚会到凌晨一点半散场,黄老爷的精神还相当的好,站在大门口,把客人们一个个目送进轿车里。程凤台鼻子里闻着梅花香气,老惦记着想送一送商细蕊,转眼却找不见人了。问范涟,范涟地朝大门偏了偏头,没有多说什么。程凤台看看春风满面的黄老爷,回想到商细蕊之前的那一句奉陪到底,两边一联系,觉得有一些吃惊。

    “商细蕊……他也干这个买卖?他这么红,难道还有什么身不由己的?缺钱?”

    范涟说:“这和钱没有关系,他们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了——这就是戏子嘛!”

    程凤台没什么说的,深深嗅了嗅梅花的香,再深深叹了出来。

    第8章

    从黄宅一聚之后,程凤台又在各式各样的聚会上见过商细蕊几次。大多是招呼一声,讲两句玩笑话招着大家笑一笑。商细蕊现在也会打牌了,不过还没有上瘾,非得人三催四请才肯上桌玩上两局,一方面也是怕输——在这些夫人老爷跟前,输上一把,几天的戏就要白唱了。他本来是对金钱没有计算的人,收益全由他的丫头小来替管着,但是每次向小来拿出钱来支付这些赌资的时候,小来的脸色总是很不好看的,商细蕊难免要顾忌着她。这一层,程凤台一轧苗头就知道了,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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