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招人
三国之最风流 作者:赵子曰
26 招人
黄忠叫来诸人，来到后院。为不打扰许母、许季休息，在南边随便找了间屋。黄忠提前在屋内铺设好席子，诸人脱掉鞋，鱼贯入席。
荀贞坐在正中，杜买、黄忠分列左右，余者依照爵位、年龄的高低依次坐定。
荀贞注意到杜买情绪不高，跪坐在席上，发呆似的，时不时皱皱眉头，当下问道：“杜君，昨夜没休息好么？”
杜买回过神，答道：“昨夜趁着酒意，觉睡到天亮。休息得很好。”
“那怎么看你有些萎靡？”
“……。”
荀贞瞧了瞧他，猜出了他的心事，问道：“可是在担忧昨夜之事？”
“……，不瞒荀君，俺是有点担忧，怕会外传。”
程偃不满起来，说道：“昨晚不是说得好好的么？怎么又反复？知道此事的只有咱们和许仲的朋党。他们肯定不会乱说，咱们也不说，谁能知晓？怎会外传？”
“只怕武贵，……。”
武贵这个麻烦，不但杜买、黄忠想到了，陈褒也想到了，不过他并不担心，接口说道：“如荀君所言，武贵知道许仲的行踪却闭口不说。只要许仲天不被抓，他就别想离开犴狱。”
却是与荀贞的解决办法模样。
杜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咱们只是个亭舍，没有权力长期扣押人犯。若是被县中知晓？”
繁阳亭是个野亭，远离县治，但这不代表县中就对其不闻不问，就像郡中有督邮日常巡查各县样，县中也有椽吏日常巡查各处乡、亭，武贵被关押的事绝对瞒不住。瞒不住还算好的，弄不好，县里会派人把武贵带去县中盘问。到那时，切不都露馅了？
陈褒说道：“犴狱脏乱，臭味熏鼻，往常椽吏巡查到咱们亭部时从不会亲自进去。老杜，你要是担忧武贵会被提去县里，到时候就说他犯的是别的事儿，不就完了么？”
“就怕隐瞒不住。”
陈褒说道：“武贵个乡间无赖，名声极坏。如果县里的椽吏问及，实在不行，咱们就实话实说，只他夜闯寡妇门这条，关他个十天半月的也不过分。”
“关他十天半月当然可以，但以后呢？能直扣押亭中么？早晚要放他走的。”
陈褒笑道：“武贵这类人欺软怕硬，也就能欺负欺负寡妇孤女，把他关个十天半月的，慢慢整治收拾他，便以后放了他走，借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说！……，何况，昨晚之事他到底听见了没有，咱们还不知道，老杜，何必胡乱猜测呢？”
荀贞叫他们来是为商议“备寇”，不是为商量怎么解决武贵这个麻烦的，听他们争论了几句，他自有主张，笑道：“杜君所忧有理，阿褒所言亦有理。不过以我看来，你们都忘了件事。”
杜买、陈褒问道：“什么事儿？”
“昨晚上的主角不是咱们，而是许仲。”
杜买、陈褒立刻恍然。程偃没听懂，问道：“什么意思？”
“许仲为了救母，敢独身来见咱们；他的朋党为了助他，敢聚众冲击亭舍。就算武贵听见了昨晚的动静，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怎会胡乱说话？”
许仲和他的朋党都是“轻生尚气”之徒，就算武贵听见了昨晚之事，如果他敢告密，别的不说，便只许仲就不会放过他。——武贵虽然无赖，也算轻侠流，对许仲等人肯定十分了解，不会想不到这层。所以，正如荀贞所言：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定不敢乱说，必守口如瓶。
也正因为想到了此层，荀贞对“武贵”并不在意，不觉得他是个麻烦。
黄忠、陈褒、程偃等人都道：“荀君所言甚是。”
“杜君以为呢？”
“听了荀君这么讲，是俺虑了。”
“那咱们言归正传？”
“正要请教荀君召我等前来，是为何事？”
“去年大疫，盗贼蜂起，藏匿山林，待到冬天，或会剽掠亭部。我既为亭长，便有保护方的职责。如今九月，正是缮五兵，习骑射，以备冬寇之时。前日，黄公曾有此议，因忙於许仲案，无暇顾忌，今时稍闲，我决定开始着手。”
程偃猛地拍大腿，头个赞成，说道：“正该如此！”
黄忠亦道：“去年的大疫死者极。别说贫家了，些中家都因为操办丧事而典卖宅地、荡尽家产。相比邻近诸亭，本亭还算好的，即便如此，也有几十户住民破家。春里、北平里、南平里都有人弃家远走，不知去了何处。”
陈褒说道：“但凡弃家远走的，十之**聚集草泽、沦为寇贼，现今天还暖和，路上行人也，他们尚能行劫道中，等到冬天，大雪封路之时，确有可能会剽掠乡里。……，去年，邻近的亭部就被盗贼抢掠过。”
杜买是“求盗”，在治安这块儿，他是荀贞的第副手。荀贞问他：“杜君以为如何？”
杜买没有意见，说道：“荀君不说，俺早晚也要提议。只不知荀君的章程如何？”
“郑君在时，是个什么章程？”
“郑君在时是按里抽人。本亭共有六个里，按照住户丁壮的寡，每个里抽出不同数量的精壮，则十余人，少则七八人。……，去年总共组织了五十余人，刚好编成队。”
军中编制，最低为“伍”，五人“伍”，两“伍”“什”，五“什”队。队五十人。
只组织了五十余人？这和荀贞的预期有点差距。
他沉吟说道：“每个里抽选的精壮，则十余，少则七八，是不是少了点？”
“荀君的意思是？”
“本亭住民千余口，分散六里之中，只抽五十余人，够何用处？去年疫病严重，今冬形势严峻，我以为不如抽些人。”
“抽些？”
“抽屯如何？”
两“队”“屯”，屯百人上下。也就是说，比去年出倍。杜买迟疑地说道：“屯？是不是有点了？”
黄忠说道：“荀君有所不知，抽调演练是件苦事，去年那五十余人还是勉勉强强凑成的。下翻番、加倍，恐怕难度很大。”
“今年不比去年。去年是刚刚大疫，今年是贼势已成。若是碰上大股的寇贼抄掠，区区五十余人怎能守得住地方太平？”
“话是这么说，就怕亭部住民不能领会荀君好意。”
“要不这么着，诸位辛苦辛苦，劝说劝说各里的里长。若是实在招不够，那就招少是少。总之，益善。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
定好召集人数的目标，荀贞又问道：“去年怎么训练的？”
仍是杜买回答：“每五天聚集演练次，次半天。按照各人的特长，分为步战、弓矢。步战习兵器、手搏；弓矢习射。”
五天操练次，次半天。个月总共才有三天的训练时间，这能练出个什么？按荀贞的意思，最好每天都操练，不过这显然不可能。即使农闲，老百姓毕竟不是军人，让他们每天都来，用不了两天，定怨声载道。那就算每天操练不行，至少也要两三天次罢？不过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他也没有提，只是问道：“步战少？弓矢少？”
“大步战，弓矢不到十人。”
“训练的吃用怎么算？”
“部分是黔首自备，部分是各里的富户资助。”
“富户？”
“主要便是冯家了。”
“噢！”
冯家是本亭最有钱的，钱越自然也就越怕盗贼，对操练精壮、防备冬寇的事儿自然也就越上心。程偃插嘴说了句：“冯家不但出米粮助亭中备寇，他们自家也会把徒附、奴婢组织起来同样操练，操练得比咱们还积极呢。咱们是五天操，他们是三天次。”
“冯家组织的徒附、奴婢有少人？”
“每年都不同，去年十几人。今年三月青黄不接时，他家又趁机买了不少地，收了不少徒附，估计今年的人数会点。”
荀贞心道：“早就想去这冯家看看，被许仲缠住身，直不得闲。现在倒是可以借‘操练备寇’的空儿，去他家造访。”他要想在本地立住脚，只得到轻侠的支持不行，还必须要有大户的支持。不过去冯家也不急在时。
大致了解了去年的情形，他说道：“前车后辙。既有去年的章程在，今年依然照此。诸君，这便下去各里，通知各个里长罢？……，切记，务必要将今年与去年的不同讲解清楚，争取招够屯。”
诸人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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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叫来诸人，来到后院。为不打扰许母、许季休息，在南边随便找了间屋。黄忠提前在屋内铺设好席子，诸人脱掉鞋，鱼贯入席。
荀贞坐在正中，杜买、黄忠分列左右，余者依照爵位、年龄的高低依次坐定。
荀贞注意到杜买情绪不高，跪坐在席上，发呆似的，时不时皱皱眉头，当下问道：“杜君，昨夜没休息好么？”
杜买回过神，答道：“昨夜趁着酒意，觉睡到天亮。休息得很好。”
“那怎么看你有些萎靡？”
“……。”
荀贞瞧了瞧他，猜出了他的心事，问道：“可是在担忧昨夜之事？”
“……，不瞒荀君，俺是有点担忧，怕会外传。”
程偃不满起来，说道：“昨晚不是说得好好的么？怎么又反复？知道此事的只有咱们和许仲的朋党。他们肯定不会乱说，咱们也不说，谁能知晓？怎会外传？”
“只怕武贵，……。”
武贵这个麻烦，不但杜买、黄忠想到了，陈褒也想到了，不过他并不担心，接口说道：“如荀君所言，武贵知道许仲的行踪却闭口不说。只要许仲天不被抓，他就别想离开犴狱。”
却是与荀贞的解决办法模样。
杜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咱们只是个亭舍，没有权力长期扣押人犯。若是被县中知晓？”
繁阳亭是个野亭，远离县治，但这不代表县中就对其不闻不问，就像郡中有督邮日常巡查各县样，县中也有椽吏日常巡查各处乡、亭，武贵被关押的事绝对瞒不住。瞒不住还算好的，弄不好，县里会派人把武贵带去县中盘问。到那时，切不都露馅了？
陈褒说道：“犴狱脏乱，臭味熏鼻，往常椽吏巡查到咱们亭部时从不会亲自进去。老杜，你要是担忧武贵会被提去县里，到时候就说他犯的是别的事儿，不就完了么？”
“就怕隐瞒不住。”
陈褒说道：“武贵个乡间无赖，名声极坏。如果县里的椽吏问及，实在不行，咱们就实话实说，只他夜闯寡妇门这条，关他个十天半月的也不过分。”
“关他十天半月当然可以，但以后呢？能直扣押亭中么？早晚要放他走的。”
陈褒笑道：“武贵这类人欺软怕硬，也就能欺负欺负寡妇孤女，把他关个十天半月的，慢慢整治收拾他，便以后放了他走，借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说！……，何况，昨晚之事他到底听见了没有，咱们还不知道，老杜，何必胡乱猜测呢？”
荀贞叫他们来是为商议“备寇”，不是为商量怎么解决武贵这个麻烦的，听他们争论了几句，他自有主张，笑道：“杜君所忧有理，阿褒所言亦有理。不过以我看来，你们都忘了件事。”
杜买、陈褒问道：“什么事儿？”
“昨晚上的主角不是咱们，而是许仲。”
杜买、陈褒立刻恍然。程偃没听懂，问道：“什么意思？”
“许仲为了救母，敢独身来见咱们；他的朋党为了助他，敢聚众冲击亭舍。就算武贵听见了昨晚的动静，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怎会胡乱说话？”
许仲和他的朋党都是“轻生尚气”之徒，就算武贵听见了昨晚之事，如果他敢告密，别的不说，便只许仲就不会放过他。——武贵虽然无赖，也算轻侠流，对许仲等人肯定十分了解，不会想不到这层。所以，正如荀贞所言：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定不敢乱说，必守口如瓶。
也正因为想到了此层，荀贞对“武贵”并不在意，不觉得他是个麻烦。
黄忠、陈褒、程偃等人都道：“荀君所言甚是。”
“杜君以为呢？”
“听了荀君这么讲，是俺虑了。”
“那咱们言归正传？”
“正要请教荀君召我等前来，是为何事？”
“去年大疫，盗贼蜂起，藏匿山林，待到冬天，或会剽掠亭部。我既为亭长，便有保护方的职责。如今九月，正是缮五兵，习骑射，以备冬寇之时。前日，黄公曾有此议，因忙於许仲案，无暇顾忌，今时稍闲，我决定开始着手。”
程偃猛地拍大腿，头个赞成，说道：“正该如此！”
黄忠亦道：“去年的大疫死者极。别说贫家了，些中家都因为操办丧事而典卖宅地、荡尽家产。相比邻近诸亭，本亭还算好的，即便如此，也有几十户住民破家。春里、北平里、南平里都有人弃家远走，不知去了何处。”
陈褒说道：“但凡弃家远走的，十之**聚集草泽、沦为寇贼，现今天还暖和，路上行人也，他们尚能行劫道中，等到冬天，大雪封路之时，确有可能会剽掠乡里。……，去年，邻近的亭部就被盗贼抢掠过。”
杜买是“求盗”，在治安这块儿，他是荀贞的第副手。荀贞问他：“杜君以为如何？”
杜买没有意见，说道：“荀君不说，俺早晚也要提议。只不知荀君的章程如何？”
“郑君在时，是个什么章程？”
“郑君在时是按里抽人。本亭共有六个里，按照住户丁壮的寡，每个里抽出不同数量的精壮，则十余人，少则七八人。……，去年总共组织了五十余人，刚好编成队。”
军中编制，最低为“伍”，五人“伍”，两“伍”“什”，五“什”队。队五十人。
只组织了五十余人？这和荀贞的预期有点差距。
他沉吟说道：“每个里抽选的精壮，则十余，少则七八，是不是少了点？”
“荀君的意思是？”
“本亭住民千余口，分散六里之中，只抽五十余人，够何用处？去年疫病严重，今冬形势严峻，我以为不如抽些人。”
“抽些？”
“抽屯如何？”
两“队”“屯”，屯百人上下。也就是说，比去年出倍。杜买迟疑地说道：“屯？是不是有点了？”
黄忠说道：“荀君有所不知，抽调演练是件苦事，去年那五十余人还是勉勉强强凑成的。下翻番、加倍，恐怕难度很大。”
“今年不比去年。去年是刚刚大疫，今年是贼势已成。若是碰上大股的寇贼抄掠，区区五十余人怎能守得住地方太平？”
“话是这么说，就怕亭部住民不能领会荀君好意。”
“要不这么着，诸位辛苦辛苦，劝说劝说各里的里长。若是实在招不够，那就招少是少。总之，益善。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
定好召集人数的目标，荀贞又问道：“去年怎么训练的？”
仍是杜买回答：“每五天聚集演练次，次半天。按照各人的特长，分为步战、弓矢。步战习兵器、手搏；弓矢习射。”
五天操练次，次半天。个月总共才有三天的训练时间，这能练出个什么？按荀贞的意思，最好每天都操练，不过这显然不可能。即使农闲，老百姓毕竟不是军人，让他们每天都来，用不了两天，定怨声载道。那就算每天操练不行，至少也要两三天次罢？不过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他也没有提，只是问道：“步战少？弓矢少？”
“大步战，弓矢不到十人。”
“训练的吃用怎么算？”
“部分是黔首自备，部分是各里的富户资助。”
“富户？”
“主要便是冯家了。”
“噢！”
冯家是本亭最有钱的，钱越自然也就越怕盗贼，对操练精壮、防备冬寇的事儿自然也就越上心。程偃插嘴说了句：“冯家不但出米粮助亭中备寇，他们自家也会把徒附、奴婢组织起来同样操练，操练得比咱们还积极呢。咱们是五天操，他们是三天次。”
“冯家组织的徒附、奴婢有少人？”
“每年都不同，去年十几人。今年三月青黄不接时，他家又趁机买了不少地，收了不少徒附，估计今年的人数会点。”
荀贞心道：“早就想去这冯家看看，被许仲缠住身，直不得闲。现在倒是可以借‘操练备寇’的空儿，去他家造访。”他要想在本地立住脚，只得到轻侠的支持不行，还必须要有大户的支持。不过去冯家也不急在时。
大致了解了去年的情形，他说道：“前车后辙。既有去年的章程在，今年依然照此。诸君，这便下去各里，通知各个里长罢？……，切记，务必要将今年与去年的不同讲解清楚，争取招够屯。”
诸人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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