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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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境！小爵爷居然是绿境高手！”</p>
“天啊！我以前还在背地里骂过他是废物。十五岁的绿境，他是废物，咱们是什么？！”</p>
“连废物的一根毛都不必上啊！”</p>
“腰中熊剑长三尺，君家严慈知不知。”</p>
“什么意思啊？说人话！”</p>
“就是‘你这么牛，家里人知道么。’文盲！”</p>
“……”</p>
“圣旨到——！”</p>
让韩盛期待救命的圣旨终于到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已经化为一团肉泥，听不见，更看不见。</p>
“圣旨到——！”手中高举着圣旨的御林军奔驰而来，好不容易挤入人群，却看不到韩盛的踪影。</p>
他四处寻找了一番，不由得嘀咕：“人呢？”</p>
早已经收敛锋芒的慕轻歌负手而立，站在慕雄马前，看着御林军的一举一动，嘴角隐隐扬起讥讽冷笑。</p>
“太子殿下！”那被秦瑾修派去搬救兵的东宫侍卫，此刻也赶了回来，匆匆到自己主子面前复命。</p>
然，他看到的却是一个被吓坏了，浑身发抖的秦国太子。</p>
御林军左右不见人，皱眉看向慕雄，问道：“老公爷，敢问韩国舅人呢？”</p>
慕雄面色沉静严肃，紧抿的唇似乎并不打算打开。</p>
站在前面的慕轻歌，嘴角笑痕加深，邪肆狂狷，指着身周的血肉道：“韩国舅就在此地，这位将军看不见么？”</p>
御林军的将军一愣，终于看清了慕轻歌所指之物。</p>
四溅一地的模糊血肉，还有名贵的锦袍碎片，让他不禁有个恐怖的猜想。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骤变，厉声问：“慕小爵爷，你们把韩国舅怎么了？”</p>
慕轻歌咧唇冷笑，眸光森然，毫不畏惧的道：“韩国舅心中有愧，不敢苟活于世，自然去陪我葬身裔城的数万慕家军去了。”</p>
“你！杀了他！”御林军将军顿时瞪大了双眼。他话音一落，身后跟着的一队御林军猛地抽出了自己的腰间佩刀，指向慕轻歌。</p>
这一动作，彻底惹恼了沉默的慕家军。</p>
五千大军，纷纷抽出自己的钢刀，指向了御林军。</p>
慕轻歌的五百亲卫更是迅速集结而来，护在慕轻歌左右，一脸漠然的看向御林军。</p>
“韩盛该杀！”</p>
“韩盛不死不足以平民愤！”</p>
“小爵爷杀得好！”</p>
“小爵爷我们支持你！”</p>
四周此起彼落的声援声，渐渐统一起来。他们自发的挡在慕轻歌身前，怒视着宫中赶来的御林军。</p>
御林军也被震慑在原地，不敢有过激行为。带头的将军浑身紧绷，如临大敌。而那些拔出佩刀的御林军，手中紧握的刀柄也微微颤抖，想要收回。</p>
御林军带队的将军心中震惊：慕府的废物小爵爷，何时拥有了这等可怕的民心？！</p>
这样的画面，震撼了不少人。</p>
有慕雄、慕轻歌。有身在慕家军中的秦亦瑶，亦有还未从慕轻歌是绿境高手的打击中清醒过来的睿王秦瑾昊。</p>
亦有早被刚才血腥画面吓得魂不附体的太子秦瑾修。</p>
他怕的，不是慕轻歌突然拥有的民心。他担心的是，当慕轻歌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出于谁人之手时，那团四溅的血肉，就是他来日的写照。</p>
“杀了他！杀了他！”突然，太子秦瑾修如大梦初醒般，一边向后缩，一边指着慕轻歌喊道。</p>
慕轻歌转眸看向他，清眸深处带着清晰可见的讥讽与杀意。</p>
“谁敢！”沉默中的慕雄终于爆发。</p>
他虎目一瞪，身上的肃杀之气弥散开来，顿时震慑全场，就连秦瑾修也不敢再吭一声。</p>
御林军的将军，皱眉看着这一切，十分头疼。</p>
早知道这个差事居然如此棘手，他便早早躲开了。可是现在，就算是他想抽身，手中握着的圣旨也让他无路可退。</p>
把心一横，御林军的将军抱拳对慕雄道：“老公爷今日之事，已经超出末将管辖。末将手中的圣旨，是陛下宣韩国舅进宫的圣旨。如今韩国舅已亡，恐怕还得请小爵爷随末将进宫一趟，亲自向陛下解释。”</p>
慕轻歌冷笑不语。</p>
慕雄虎目冷冷扫过御林军的将军：“皇上那我老夫自会去解释，你回去转告陛下，今日轻歌所为是老夫授意。陛下为老夫准备的接风宴，若是没有取消，时辰到了，我们祖孙俩会准时到场。”</p>
说罢，他也不理会御林军的将军答不答应，直接对慕轻歌道：“歌儿上马，咱们回家。”</p>
慕轻歌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转身上马。慕雄带着慕家人，慕家军朝着慕府而去。而秦亦瑶，墨阳早在慕轻歌的暗示中，带着几个人，悄悄护送她返回了长乐公主府。</p>
御林军无奈，只能放人离开。</p>
头疼自己该如何回去复命时，他看到了睿王秦瑾昊，忙凑近道：“睿王殿下一直在此，想必了解事情经过，还请殿下随末将回宫，向皇上叙说。”</p>
秦瑾昊紧绷着脸，他发现自己似乎弄错了一件事。</p>
慕轻歌居然隐藏得这么深？</p>
看了一眼被恐惧包围的太子，他眸光一闪，面对御林军将军的请求，点头答应了下来。</p>
……</p>
返回慕府，在幼荷与花月的伺候下，慕轻歌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红袍，前往慕雄的书房。</p>
而在城门口发生的这件事，也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出去。</p>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知道了慕轻歌怒杀国舅爷的事。她当时的样子，被描绘得越发夸张，引来无数人的赞扬崇拜。</p>
而最让人好奇的，就是她为什么突然间从一个废物变成了绿境高手？</p>
要知道整个秦国，绿境虽然不少，而同年龄下，她是绝无仅有的一个。简直就是超级天才，绝顶妖孽啊！</p>
这些消息，甚至随着风儿，传入了慕府内院之中。</p>
当白汐月从绿枝那得知这个消息时，砸碎了房中的花瓶，脸色阴沉恐怖。</p>
“慕轻歌怎么会是绿境？”白汐月不愿相信。</p>
如果他是绿境，那她一直以来苦苦隐瞒的傲人天赋算是什么？她担心慕府垂涎她的天赋，逼迫她嫁给慕轻歌的心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p>
凭着慕轻歌的天赋还有身份，在秦国不知有多少女子愿意委身。</p>
“慕府，慕轻歌，你们把我瞒得好紧，隐藏得好深啊！”白汐月咬牙切齿的道。</p>
慕雄的书房中，慕雄已经卸下身上铠甲，坐在书桌之后。慕连蓉替他斟茶，站在他身边，神色冷峻。</p>
突然，书房门被推开。</p>
慕轻歌提步走了进来。</p>
进了书房，她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p>
慕连蓉看着她着云淡风轻的样子，皱了皱眉，用话刺她：“你这闯祸精，现在当街杀了皇亲国戚，可知道是什么罪？”</p>
慕轻歌一挑眉，淡然的道：“我杀了皇亲国戚么？我杀的不过是一个战场逃兵罢了。”</p>
轻描淡写的解释，让慕连蓉气结。她有些无语的转眸看向父亲，嗔怪道：“父亲你也不管管这小子，由得他胡来。”</p>
她承认杀了韩盛十分解气。可是，这却会给慕轻歌带来麻烦。</p>
这个臭小子不仅杀了韩盛，还暴露了自己的实力，还不知道宫中那位会猜忌成什么样。</p>
慕雄手中握着茶杯，沉默了一会，他道：“韩盛，杀得好。”</p>
慕连蓉被气笑了，不由得问：“那接下来怎么办？把轻歌绑入宫中给那位消气？还有皇后那，轻歌杀了她亲弟弟，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背地里怎么对付轻歌。”越说，她就越担心起来，真是恨不得把慕轻歌揣在怀里，亲自保护。</p>
慕雄抬眸，眸中平静的看向慕轻歌，问道：“歌儿你有什么打算？”经历了裔城的事，他早已经对自己的孙儿刮目相看。他觉得，慕轻歌这样做，不会没有想好对策。无论如何，他要先听听孙儿的想法。</p>
被点名的慕轻歌勾唇一笑，抬眸看向爷爷和姑姑：“不如，趁这个机会，解除我与长乐公主的婚事。”</p>
“你说什么？”慕连蓉反应激烈。</p>
长乐公主虽然是皇家人，但接触下来，人还不错。这臭小子怎么把别人都羡慕不来的媳妇往外推？</p>
慕雄也是不明白的皱眉：“为什么？”长乐公主愿意冒险陪自己孙儿到裔城，这其中的情谊他这个老头都看到了，怎么自己的孙子却满不在乎？</p>
难不成……他还惦记着睿王……</p>
思及此，慕雄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p>
一见慕雄的脸色，慕轻歌就明白他想歪了。忙道：“我解除婚约，是为了公主着想。与别人无关。”</p>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嫁入咱们慕府，是委屈了长乐公主吗？何况，我看公主对你情谊很深。”慕雄皱眉道。</p>
慕连蓉疑惑的看向自己父亲。</p>
接着，慕雄简单的将秦亦瑶跟随慕轻歌去了裔城的事一说，立马把慕连蓉感动得一塌糊涂。</p>
她对慕轻歌毫不客气的道：“臭小子，公主对你情深义重，你若是敢负她，老娘我决不饶你！”</p>
这越描越黑的场面，让慕轻歌叹了口气，摊手道：“正是如此，我才必须要和她解除婚约。”在裔城时，她已经察觉到了秦亦瑶对她的心思。</p>
若她真是男子，秦亦瑶这样的妻子，她并不讨厌。</p>
可是，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如何能娶了秦亦瑶？若真是把她给娶了，那才真是害了她一辈子。</p>
“把话说清楚。”慕雄的剑眉已经拧成了结。</p>
慕连蓉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似乎她是天字第一号负心汉般。</p>
两人的咄咄相逼，让慕轻歌在心中叹了又叹。终于，她下定决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摘下自己左耳的紫色耳钉。</p>
顿时，诡异画面在慕雄和慕连蓉眼前展开——</p>
慕轻歌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变得柔和起来。绝美的容颜更显精致，眉宇间英气不减，却多了几分妩媚风情。暴露在外的喉结，也渐渐消失，原本存在的地方变得光洁一片。挺拔而清瘦的身材更加玲珑有致，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曲线。</p>
“这……这……这……”慕雄瞠目结舌。</p>
慕连蓉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在他们眼前大变活人的慕轻歌。</p>
蹭！</p>
慕雄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慕轻歌，半天说不出话。谁能告诉他，他好端端的孙子怎么变成了孙女？</p>
将爷爷和姑姑震惊的表情看在眼底，慕轻歌耸肩叹息：“如你们所见，我是女子。女子又如何娶妻生子？”</p>
慕雄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这个刺激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消化。</p>
倒不是说他重男轻女，而是养了十五年的孙子，居然是女子，让他难以接受罢了。这十五年，他居然把孙女当做孙子来养了！</p>
同样难以接受的慕连蓉，看着慕轻歌的眼神，难以言喻。</p>
她想不到，被自己整天‘臭小子、臭小子’训斥的小混蛋，居然是女儿身，而自己还整天盼着她娶妻生子，为慕家开枝散叶。</p>
一种被耍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她脱口而出：“小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慕轻歌撇撇嘴，她也很无辜好不好？</p>
当下，便把当初真正的慕轻歌给她的解释，又向慕家两位复述了一遍。</p>
或许，她那位来历神秘的母亲，为了巩固慕家的地位，不得不把她装扮成男子。又或许，他们原本想着的是之后再生一子，找个借口，就能把身份换了，让她恢复女儿身。</p>
然而，计划比不上变化，慕府少将军，慕轻歌的父亲慕连城的战死，导致了后续没有按照计划执行。</p>
母亲在去找父亲尸体后消失，至今不知生死。</p>
留下她，也只能以慕府唯一继承人，小爵爷的身份活下去。</p>
突然间，慕轻歌有些庆幸。庆幸之前的慕轻歌没有脑残的跑去向爱慕的秦瑾昊表明真身，否则真是不知要给她带来多少麻烦。</p>
听完慕轻歌的话，慕雄久久不能言语，一双满是沧桑的眼中，泪光斑驳。</p>
慕连蓉也沉默了下来。</p>
无论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为的都是慕家，而苦的都是慕轻歌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孩子。</p>
许久，慕雄接和慕连蓉都接受了慕轻歌是女儿身的事实。</p>
他们看着慕轻歌重新戴上紫色耳钉，从绝色少女，变成妖冶的少年郎，心中都觉得神奇。</p>
慕雄感慨的道：“也不知我这大儿媳妇到底有何来历，居然有这样的秘宝。”</p>
“看大嫂的举止容貌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只是她不愿说，咱们也就不多问罢了。”慕连蓉也点头赞同。</p>
突然，慕雄眸光一闪，严肃的对慕轻歌道：“歌儿，你的身份必须要保密，不能随意透露出去。”</p>
若是被皇宫那位知道了，直接就能以欺君之罪抄了慕家。</p>
他不贪恋权势，然，若是没有了权势，那就是慕家灭亡之时了。皇宫中的那些人，迟迟没有对他们一家动手，不就是顾忌着他手中这点权吗？</p>
慕轻歌了解的点头，她是女子身份的事，不用慕雄特别提醒，她也不会四处宣扬。</p>
“所以，这次我杀了韩盛，皇帝那边肯定要消气。就让他取消联姻好了，我看他也不怎么乐意招我做女婿。等他取消我和长乐的婚事，爷爷再主动提出罚我去裔城待着，等到冠礼时才能回来。”慕轻歌说出自己心中的计划。反正她看皇帝那么喜欢罚人禁足，韩盛如此罪行都不过是罚点款，然后一年不让出门。如今，她自己流放到边缘蛮荒之地，皇帝这个小婊砸还有什么好说的？</p>
现在慕家军声势正盛，他敢杀她么？</p>
“你要去裔城？”慕雄诧异的道。</p>
慕轻歌眸光流转，清眸底下冷芒闪动：“我今日暴露了实力，若是继续留在洛都，只会面对数不尽的试探和暗杀。如今我的要务是提高实力，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陪他们玩。裔城是个好地方啊，是咱们慕家的封地，又有慕家军，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正好让我潜心修炼一段时间。我走了，只要爷爷这段日子深居浅出些，就能让慕家淡出视线。太子和睿王的争斗就扯不上慕家，明年我回来举行冠礼，也应该尘埃落定了。”</p>
“歌儿，你想要做什么？”慕雄皱眉问道。他可不觉得自己孙女是避让的性子。</p>
被老狐狸的虎目紧紧盯着，慕轻歌只得说出自己心中另一份打算：“爷爷应该知道以退为进。这次裔城的事，明显是有人想要慕家亡。但，我们明知道是谁，也难以动他。因为，咱们慕家讲的是忠义。所以，不如先退一退，让他们狗咬狗一阵子。距离冠礼还有十个月，也就是我们慕家的蛰伏之期。等我回来之时，就是我们慕家讨债之时。”</p>
慕雄听得心中一惊，被慕轻歌言语中透出的杀意慑住。他沉声道：“歌儿，你不可乱来。我们慕家绝不做乱臣贼子。”</p>
慕连蓉皱眉道：“父亲，到了如今，你还看不透吗？”</p>
慕雄眼角一跳，叹息道：“我只是不想天下大乱，把秦国带入战火之中。”</p>
“爷爷放心。”慕轻歌挑唇，双眸眯起，笑容中带着冷意：“这秦国的皇帝还姓秦，但谁能坐上去，得由咱们慕家说的算。我们不是叛上作乱，而是清君侧！”</p>
清君侧！</p>
慕雄与慕连蓉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p>
他们震惊于慕轻歌的心思，更震惊于她的胆大。</p>
沉默许久，慕雄才看着慕轻歌道：“歌儿，爷爷答应让你去裔城。但你也要答应爷爷，没有把握，不可乱来。还有，就是不要殃及百姓和无辜的人。”</p>
“爷爷放心。”慕雄的妥协，让慕轻歌嘴角更高的扬了起来。</p>
只是，眸中的光芒却冰寒无比。</p>
欠她债的，前世今生，没有谁能不还！</p>
……</p>
商量好对策之后，慕轻歌与慕雄一同进了宫。而慕连蓉则暗中准备慕轻歌去裔城的事宜。裔城是什么地方，她很清楚，自己的宝贝侄女要在那边待那么久，她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p>
皇宫中，迎接慕雄与慕轻歌的，不是打了胜仗的接风宴，而是威严的正殿审问。</p>
慕轻歌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议事的大殿。</p>
殿中，没有文武百官。</p>
除了一脸阴沉的皇帝之外，就有着哭哭泣泣的韩皇后，太子与睿王。当然，还有之前那个传旨的御林军将军。</p>
看样子，皇帝秦苍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公审。</p>
看到这个阵仗，慕轻歌已经清楚了秦皇的打算。也是，若是要公审，韩盛那点责罚还真是说不过去。</p>
秦皇也是个精明的，既然韩盛已死，他自然不想担上一个包庇的臭名。</p>
“慕轻歌，你当街杀了皇亲国戚，可知罪？”秦苍直接给了一个下马威。</p>
慕轻歌从容傲然的道：“陛下，慕轻歌只是为在裔城阵亡的慕家军讨了一个公道。”</p>
秦苍气道：“韩盛渎职之事，朕已经处理。就算你心中不服，也应该来找朕说。而你却当街残杀了他，简直就是目无法纪，把朕放在哪了？”</p>
秦苍是急了。他刚刚才知道，慕轻歌不仅不是废物，还是一个绝世天才。十五岁的绿境，传出去，都会震惊周边邻国。</p>
他很想杀了她，但却不能。</p>
这次慕家军损失惨重，慕雄本就憋着一口气。若是他再处置了他视如至宝的孙儿，岂不是逼慕雄造反吗？</p>
一个慕雄不可怕，可是还有几十万的慕家军摆着。</p>
一旦秦国乱了，四周邻国的虎视眈眈，可以直接把秦国撕碎。</p>
所以，他这个秦国的皇帝只能憋屈的忍着。</p>
哼！都是皇后干的好事！</p>
不仅没能把慕雄杀了，还惹出这么一堆麻烦。</p>
面对秦皇的质问，慕轻歌勾唇笑道：“我本来就是纨绔一个，哪里懂得什么律法？只是听到四周百姓叫嚷着杀了韩盛，我便杀了。”</p>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引来皇后淬了毒般的目光。那眼中的恨意，就像是毒药一般，想要取了慕轻歌的性命。</p>
可是，慕轻歌会在乎吗？</p>
真毒药她都不怕，会怕她这几个眼神？</p>
瞪，继续瞪。她就喜欢这种明明恨得她要死，却又拿她无能为力，只能气死自己的样子。</p>
她可不在乎韩皇后会不会气得自己内出血。</p>
在韩皇后充满恨意的眼神凌迟中，慕轻歌嘴角的弧度又扬了扬。</p>
这样轻蔑的态度，几乎把韩皇后气得绞碎手中的绢帕。</p>
“陛下，您要为韩盛做主啊！就算他该死，也应该由皇上下旨处决。这样当街被人杀害，算什么？又把我韩家当做什么？”皇后声泪俱下的哭诉。</p>
太子秦瑾修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些，站在皇后身边，同样用阴毒的眼神看着慕轻歌。倒是睿王秦瑾昊异常沉默，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p>
韩皇后的哭诉，让秦苍皱眉，看向慕轻歌的眼神更加不善。</p>
这时，慕雄开口了：“陛下，这次的事，歌儿是年轻冲动了些。但，我慕家军数万将士的鲜血不能白流。韩盛必死，方能安抚将士之心。如今，歌儿不过是提前送他上路罢了。虽然有些鲁莽了，没有考虑到陛下，但也因此安抚了民心，让他们感恩陛下。”</p>
感恩？感恩个屁！没有你们大肆宣扬，那些百姓知道什么？</p>
秦苍恨不得破口大骂，却又不得不忍住。</p>
越气，他就越是觉得皇后走了一步烂棋。根本看也不看她。</p>
哭泣中的韩皇后眷到秦苍的脸色，顿时心中一跳。她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又在心中找替罪羊了，当下噤声不敢再多言。</p>
秦苍沉声为难的道：“慕爱卿，话虽如此。但慕轻歌的行为实在是过于胆大妄为，若是不加以严惩，万一人人效仿，朕该如何？”</p>
慕雄垂眸，顺从的道：“陛下说的是。”</p>
嗯？</p>
慕雄的反应，让秦苍一愣。似乎没想通这慕雄怎么如此好说话了。居然对惩罚之事，如此深明大义？</p>
于是乎，他便顺着慕雄的话道：“那依你看，朕该如何罚他？”话一出口，秦苍就后悔了。自己居然就这样把主动权交到了慕雄手上？</p>
而慕雄嘴角则划过一丝不留痕迹的笑容。</p>
心中越发欣赏自己的宝贝孙子……不，是宝贝孙女。他可是按照慕轻歌之前说好的套路开的口，居然就这样引得皇帝把主动权送了过来。</p>
他的孙女不仅天赋惊人，智商也堪称妖孽啊！</p>
当下，他正声的道：“谢陛下对老臣的信赖。”</p>
此话一出，秦苍即便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问：“嗯，你先说说看。”</p>
慕雄抬眸，看了秦苍一眼，又垂眸道：“歌儿顽劣，实在是朽木不可雕。首先，老臣以为，为了保证皇室的名誉，避免这小子以后行为乖张抹黑皇室，陛下应该取消之前赐予慕府的婚约。长乐公主天资过人，才德兼备，应该有更优秀的驸马，而不是我家这块烂泥。”</p>
取消婚约？！</p>
这番话，终于让沉默的秦瑾昊动了。</p>
若是取消婚约，那他与慕家的唯一一丝联系岂不是断了？现在以长乐与慕轻歌的关系，应该很亲密才对，为什么慕家会突然提出解除婚约？</p>
秦瑾昊眼中透着不解，他看向站在慕雄身边的慕轻歌，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探出究竟。</p>
秦苍并不知道秦亦瑶跟随慕轻歌去了裔城之事，他对这桩婚事，本就答应得勉强。当初赐婚的圣旨，更多是碍于太后的情面。</p>
在他心中，长乐这么优秀的女儿，有着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嫁给一个纨绔。按照太后的柔和手段，解决慕家。</p>
所以，慕雄的提议，正中下怀，让他心底的怒意渐淡了几分。</p>
“慕爱卿，你可是想好了？瑶儿这样的孙媳可不多见啊！”秦苍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嘴上却还要再试探慕雄几分。</p>
慕雄面露犹豫之色，没有说话。</p>
吓得秦苍差点没赶紧下旨同意退婚。</p>
好在，慕雄在犹豫过后，还是忍痛的道：“歌儿配不上长乐公主，还请陛下下旨。”</p>
得到这句话，秦苍悬着的心，才落下。再看慕轻歌，似乎也顺眼了些。</p>
他面露难色的道：“好吧，既然爱卿坚持，那朕也只好下旨了。”说罢，他又看向慕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p>
慕雄心领神会：“多谢陛下。老臣觉得，光是解除婚约还不够惩罚。这些年，老臣疏于管教，让这小子在洛都中横行霸道，嚣张纨绔。这顽劣性子，老臣是管不了了，干脆把她丢到裔城，也让老臣眼不见心不烦。老臣希望陛下罚慕轻歌在裔城禁足，直到她加冠时，才可返回洛都。”</p>
这个提议，让秦苍眸光一闪，陷入思索。</p>
同时，心中一动的，还有殿上其他几人。</p>
慕轻歌留在洛都，有着慕雄在，他们还不好动手。但若是离开了洛都，路上出了点什么事，他慕雄可怪不到他们头上。</p>
各怀心思下，没有人反对慕雄的提议。</p>
而秦苍在犹豫片刻后，也终于答应了下来。</p>
韩盛之事，就此落幕。</p>
皇帝得了好处，也不好再责问慕轻歌之罪。</p>
心有不甘的，也就只有韩皇后和太子。</p>
慕轻歌揣着两道圣旨出了皇宫，在宫门外，与慕雄分开。后者要去城外慕家军的军营，安顿从裔城来的将士。这些人，会与慕轻歌一同返回。</p>
而接风宴，因为韩盛的事，也推迟到了三日后。</p>
只是，三日后，慕轻歌已经在去裔城的路上，洛都的各种暗涌都影响不到她。</p>
“轻歌留步。”</p>
正打算回府的慕轻歌，突然被睿王秦瑾昊叫住。</p>
她回眸，挑眉道：“睿王有何指教？”</p>
秦瑾昊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走过来，对慕轻歌道：“轻歌的体质明明不能修炼，如今却变成了绿境高手，本王实在惊讶。”</p>
“你是说这件事？”慕轻歌嘴角玩味的笑道：“这没什么稀奇的，圣王殿下睿王还记得吧。我能修炼，可是全靠了他。”继续让妖怪先生背锅，慕轻歌没有丝毫的负罪感。</p>
秦瑾昊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道：“原来如此。看来，轻歌是得了大机缘了。只是，本王皇妹对你一往情深，就这样解除婚约，不知道她知道后会如何伤心。”</p>
“公主天人之姿，配我实在是可惜了。这件事，还请睿王转告公主一声，轻歌并非良配，还希望她将来能获得幸福。”慕轻歌道。</p>
“哦？长乐不是你的良配，那轻歌心中可有心仪之人？”秦瑾昊眸光闪烁，言语中带着逼迫的道。</p>
慕轻歌一听乐了。这个男人期待从她嘴里说出什么话来？</p>
难不成，希望她说出什么‘其实我爱慕的人是你’之类的话？</p>
慕轻歌咧了咧唇，坦然的道：“没有。”</p>
秦瑾昊面上的笑容一僵，眼中的光泽变冷。</p>
“若是睿王没什么事了，本爵爷就告辞了。”慕轻歌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p>
目送她离开，秦瑾昊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低语：“慕轻歌，你还要玩欲擒故纵吗？”他始终不相信慕轻歌对他的态度会完全转变。</p>
以前那些爱慕的眼神，并非作假。</p>
他坚信，慕轻歌此刻的姿态，一定是装出来的。想要引起他的兴趣。</p>
秦瑾昊心中讥笑：若你是女子，还有可能引起本王兴趣。但你一男子，居然敢肖想本王，就一定注定你一生悲剧了。</p>
慕轻歌不知道秦瑾昊的脑补居然这么厉害，若是知道，她恐怕会说一句：幸无白刃驱向前，何用将身自弃捐。</p>
什么意思？</p>
嗯，意思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不明白。’</p>
……</p>
东宫，让所有人退下，只有韩皇后和太子秦瑾修二人。</p>
韩皇后已经擦干了眼泪，神情早没有了以往的端庄大气，只剩下满目阴沉。</p>
秦瑾修也好不到哪去。</p>
没有外人在场，他早已经褪下了温润清俊的伪装，露出了他暴戾阴冷的本来面目。猛地锤了一拳，他五官扭曲的看向自己母亲，不甘的问：“母后，咱们就这样放过他吗？”</p>
韩皇后睨了他一眼，冷笑：“你觉得我会就这样放过杀害我弟弟之人？”</p>
秦瑾修眸中一亮，迫不及待的追问：“母后，您可是有了什么安排？”</p>
韩皇后勾起唇角，眸中满是森冷杀意：“他不是想要去裔城吗？这一路上，本宫自然要好好招呼一番。”</p>
“没错！”秦瑾修兴奋得击掌。“他有命离开洛都，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到达裔城。”</p>
说完，他眼中又流露些不舍，呢喃的道：“只是可惜了……”</p>
“可惜什么？”韩皇后寒着脸道：“慕轻歌必须死！本宫已经传信回韩家，相信家族中会妥善布置好一切。而且，你真以为想要取了慕轻歌性命的人，只有我们吗？”</p>
秦瑾修抿唇，将自己的心思掩饰住。</p>
好在韩皇后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陷入了仇恨之中。</p>
“难道父皇那边也会出手？”秦瑾修问道。</p>
韩皇后睨了他一眼，笑容中带着冷意：“你说呢？你的父皇，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恐怕，不止你父皇会动手，就连姜氏那个贱人也会按耐不住，甚至连太后都有可能会出手。”</p>
“太后？！”秦瑾修吃惊的道。</p>
韩皇后道：“你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真以为太后有多宠爱慕轻歌？当初太后让你父皇赐婚，为的就是以怀柔的手段掌控慕家。而如今，慕轻歌却拒了婚事，老太太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干脆派人去把他杀了了事。我倒是要看看，她慕轻歌如何在重重危机之下，安然的返回裔城。”</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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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境！小爵爷居然是绿境高手！”</p>
“天啊！我以前还在背地里骂过他是废物。十五岁的绿境，他是废物，咱们是什么？！”</p>
“连废物的一根毛都不必上啊！”</p>
“腰中熊剑长三尺，君家严慈知不知。”</p>
“什么意思啊？说人话！”</p>
“就是‘你这么牛，家里人知道么。’文盲！”</p>
“……”</p>
“圣旨到——！”</p>
让韩盛期待救命的圣旨终于到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已经化为一团肉泥，听不见，更看不见。</p>
“圣旨到——！”手中高举着圣旨的御林军奔驰而来，好不容易挤入人群，却看不到韩盛的踪影。</p>
他四处寻找了一番，不由得嘀咕：“人呢？”</p>
早已经收敛锋芒的慕轻歌负手而立，站在慕雄马前，看着御林军的一举一动，嘴角隐隐扬起讥讽冷笑。</p>
“太子殿下！”那被秦瑾修派去搬救兵的东宫侍卫，此刻也赶了回来，匆匆到自己主子面前复命。</p>
然，他看到的却是一个被吓坏了，浑身发抖的秦国太子。</p>
御林军左右不见人，皱眉看向慕雄，问道：“老公爷，敢问韩国舅人呢？”</p>
慕雄面色沉静严肃，紧抿的唇似乎并不打算打开。</p>
站在前面的慕轻歌，嘴角笑痕加深，邪肆狂狷，指着身周的血肉道：“韩国舅就在此地，这位将军看不见么？”</p>
御林军的将军一愣，终于看清了慕轻歌所指之物。</p>
四溅一地的模糊血肉，还有名贵的锦袍碎片，让他不禁有个恐怖的猜想。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骤变，厉声问：“慕小爵爷，你们把韩国舅怎么了？”</p>
慕轻歌咧唇冷笑，眸光森然，毫不畏惧的道：“韩国舅心中有愧，不敢苟活于世，自然去陪我葬身裔城的数万慕家军去了。”</p>
“你！杀了他！”御林军将军顿时瞪大了双眼。他话音一落，身后跟着的一队御林军猛地抽出了自己的腰间佩刀，指向慕轻歌。</p>
这一动作，彻底惹恼了沉默的慕家军。</p>
五千大军，纷纷抽出自己的钢刀，指向了御林军。</p>
慕轻歌的五百亲卫更是迅速集结而来，护在慕轻歌左右，一脸漠然的看向御林军。</p>
“韩盛该杀！”</p>
“韩盛不死不足以平民愤！”</p>
“小爵爷杀得好！”</p>
“小爵爷我们支持你！”</p>
四周此起彼落的声援声，渐渐统一起来。他们自发的挡在慕轻歌身前，怒视着宫中赶来的御林军。</p>
御林军也被震慑在原地，不敢有过激行为。带头的将军浑身紧绷，如临大敌。而那些拔出佩刀的御林军，手中紧握的刀柄也微微颤抖，想要收回。</p>
御林军带队的将军心中震惊：慕府的废物小爵爷，何时拥有了这等可怕的民心？！</p>
这样的画面，震撼了不少人。</p>
有慕雄、慕轻歌。有身在慕家军中的秦亦瑶，亦有还未从慕轻歌是绿境高手的打击中清醒过来的睿王秦瑾昊。</p>
亦有早被刚才血腥画面吓得魂不附体的太子秦瑾修。</p>
他怕的，不是慕轻歌突然拥有的民心。他担心的是，当慕轻歌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出于谁人之手时，那团四溅的血肉，就是他来日的写照。</p>
“杀了他！杀了他！”突然，太子秦瑾修如大梦初醒般，一边向后缩，一边指着慕轻歌喊道。</p>
慕轻歌转眸看向他，清眸深处带着清晰可见的讥讽与杀意。</p>
“谁敢！”沉默中的慕雄终于爆发。</p>
他虎目一瞪，身上的肃杀之气弥散开来，顿时震慑全场，就连秦瑾修也不敢再吭一声。</p>
御林军的将军，皱眉看着这一切，十分头疼。</p>
早知道这个差事居然如此棘手，他便早早躲开了。可是现在，就算是他想抽身，手中握着的圣旨也让他无路可退。</p>
把心一横，御林军的将军抱拳对慕雄道：“老公爷今日之事，已经超出末将管辖。末将手中的圣旨，是陛下宣韩国舅进宫的圣旨。如今韩国舅已亡，恐怕还得请小爵爷随末将进宫一趟，亲自向陛下解释。”</p>
慕轻歌冷笑不语。</p>
慕雄虎目冷冷扫过御林军的将军：“皇上那我老夫自会去解释，你回去转告陛下，今日轻歌所为是老夫授意。陛下为老夫准备的接风宴，若是没有取消，时辰到了，我们祖孙俩会准时到场。”</p>
说罢，他也不理会御林军的将军答不答应，直接对慕轻歌道：“歌儿上马，咱们回家。”</p>
慕轻歌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转身上马。慕雄带着慕家人，慕家军朝着慕府而去。而秦亦瑶，墨阳早在慕轻歌的暗示中，带着几个人，悄悄护送她返回了长乐公主府。</p>
御林军无奈，只能放人离开。</p>
头疼自己该如何回去复命时，他看到了睿王秦瑾昊，忙凑近道：“睿王殿下一直在此，想必了解事情经过，还请殿下随末将回宫，向皇上叙说。”</p>
秦瑾昊紧绷着脸，他发现自己似乎弄错了一件事。</p>
慕轻歌居然隐藏得这么深？</p>
看了一眼被恐惧包围的太子，他眸光一闪，面对御林军将军的请求，点头答应了下来。</p>
……</p>
返回慕府，在幼荷与花月的伺候下，慕轻歌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红袍，前往慕雄的书房。</p>
而在城门口发生的这件事，也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出去。</p>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知道了慕轻歌怒杀国舅爷的事。她当时的样子，被描绘得越发夸张，引来无数人的赞扬崇拜。</p>
而最让人好奇的，就是她为什么突然间从一个废物变成了绿境高手？</p>
要知道整个秦国，绿境虽然不少，而同年龄下，她是绝无仅有的一个。简直就是超级天才，绝顶妖孽啊！</p>
这些消息，甚至随着风儿，传入了慕府内院之中。</p>
当白汐月从绿枝那得知这个消息时，砸碎了房中的花瓶，脸色阴沉恐怖。</p>
“慕轻歌怎么会是绿境？”白汐月不愿相信。</p>
如果他是绿境，那她一直以来苦苦隐瞒的傲人天赋算是什么？她担心慕府垂涎她的天赋，逼迫她嫁给慕轻歌的心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p>
凭着慕轻歌的天赋还有身份，在秦国不知有多少女子愿意委身。</p>
“慕府，慕轻歌，你们把我瞒得好紧，隐藏得好深啊！”白汐月咬牙切齿的道。</p>
慕雄的书房中，慕雄已经卸下身上铠甲，坐在书桌之后。慕连蓉替他斟茶，站在他身边，神色冷峻。</p>
突然，书房门被推开。</p>
慕轻歌提步走了进来。</p>
进了书房，她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p>
慕连蓉看着她着云淡风轻的样子，皱了皱眉，用话刺她：“你这闯祸精，现在当街杀了皇亲国戚，可知道是什么罪？”</p>
慕轻歌一挑眉，淡然的道：“我杀了皇亲国戚么？我杀的不过是一个战场逃兵罢了。”</p>
轻描淡写的解释，让慕连蓉气结。她有些无语的转眸看向父亲，嗔怪道：“父亲你也不管管这小子，由得他胡来。”</p>
她承认杀了韩盛十分解气。可是，这却会给慕轻歌带来麻烦。</p>
这个臭小子不仅杀了韩盛，还暴露了自己的实力，还不知道宫中那位会猜忌成什么样。</p>
慕雄手中握着茶杯，沉默了一会，他道：“韩盛，杀得好。”</p>
慕连蓉被气笑了，不由得问：“那接下来怎么办？把轻歌绑入宫中给那位消气？还有皇后那，轻歌杀了她亲弟弟，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背地里怎么对付轻歌。”越说，她就越担心起来，真是恨不得把慕轻歌揣在怀里，亲自保护。</p>
慕雄抬眸，眸中平静的看向慕轻歌，问道：“歌儿你有什么打算？”经历了裔城的事，他早已经对自己的孙儿刮目相看。他觉得，慕轻歌这样做，不会没有想好对策。无论如何，他要先听听孙儿的想法。</p>
被点名的慕轻歌勾唇一笑，抬眸看向爷爷和姑姑：“不如，趁这个机会，解除我与长乐公主的婚事。”</p>
“你说什么？”慕连蓉反应激烈。</p>
长乐公主虽然是皇家人，但接触下来，人还不错。这臭小子怎么把别人都羡慕不来的媳妇往外推？</p>
慕雄也是不明白的皱眉：“为什么？”长乐公主愿意冒险陪自己孙儿到裔城，这其中的情谊他这个老头都看到了，怎么自己的孙子却满不在乎？</p>
难不成……他还惦记着睿王……</p>
思及此，慕雄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p>
一见慕雄的脸色，慕轻歌就明白他想歪了。忙道：“我解除婚约，是为了公主着想。与别人无关。”</p>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嫁入咱们慕府，是委屈了长乐公主吗？何况，我看公主对你情谊很深。”慕雄皱眉道。</p>
慕连蓉疑惑的看向自己父亲。</p>
接着，慕雄简单的将秦亦瑶跟随慕轻歌去了裔城的事一说，立马把慕连蓉感动得一塌糊涂。</p>
她对慕轻歌毫不客气的道：“臭小子，公主对你情深义重，你若是敢负她，老娘我决不饶你！”</p>
这越描越黑的场面，让慕轻歌叹了口气，摊手道：“正是如此，我才必须要和她解除婚约。”在裔城时，她已经察觉到了秦亦瑶对她的心思。</p>
若她真是男子，秦亦瑶这样的妻子，她并不讨厌。</p>
可是，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如何能娶了秦亦瑶？若真是把她给娶了，那才真是害了她一辈子。</p>
“把话说清楚。”慕雄的剑眉已经拧成了结。</p>
慕连蓉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似乎她是天字第一号负心汉般。</p>
两人的咄咄相逼，让慕轻歌在心中叹了又叹。终于，她下定决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摘下自己左耳的紫色耳钉。</p>
顿时，诡异画面在慕雄和慕连蓉眼前展开——</p>
慕轻歌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变得柔和起来。绝美的容颜更显精致，眉宇间英气不减，却多了几分妩媚风情。暴露在外的喉结，也渐渐消失，原本存在的地方变得光洁一片。挺拔而清瘦的身材更加玲珑有致，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曲线。</p>
“这……这……这……”慕雄瞠目结舌。</p>
慕连蓉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在他们眼前大变活人的慕轻歌。</p>
蹭！</p>
慕雄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慕轻歌，半天说不出话。谁能告诉他，他好端端的孙子怎么变成了孙女？</p>
将爷爷和姑姑震惊的表情看在眼底，慕轻歌耸肩叹息：“如你们所见，我是女子。女子又如何娶妻生子？”</p>
慕雄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这个刺激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消化。</p>
倒不是说他重男轻女，而是养了十五年的孙子，居然是女子，让他难以接受罢了。这十五年，他居然把孙女当做孙子来养了！</p>
同样难以接受的慕连蓉，看着慕轻歌的眼神，难以言喻。</p>
她想不到，被自己整天‘臭小子、臭小子’训斥的小混蛋，居然是女儿身，而自己还整天盼着她娶妻生子，为慕家开枝散叶。</p>
一种被耍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她脱口而出：“小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慕轻歌撇撇嘴，她也很无辜好不好？</p>
当下，便把当初真正的慕轻歌给她的解释，又向慕家两位复述了一遍。</p>
或许，她那位来历神秘的母亲，为了巩固慕家的地位，不得不把她装扮成男子。又或许，他们原本想着的是之后再生一子，找个借口，就能把身份换了，让她恢复女儿身。</p>
然而，计划比不上变化，慕府少将军，慕轻歌的父亲慕连城的战死，导致了后续没有按照计划执行。</p>
母亲在去找父亲尸体后消失，至今不知生死。</p>
留下她，也只能以慕府唯一继承人，小爵爷的身份活下去。</p>
突然间，慕轻歌有些庆幸。庆幸之前的慕轻歌没有脑残的跑去向爱慕的秦瑾昊表明真身，否则真是不知要给她带来多少麻烦。</p>
听完慕轻歌的话，慕雄久久不能言语，一双满是沧桑的眼中，泪光斑驳。</p>
慕连蓉也沉默了下来。</p>
无论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为的都是慕家，而苦的都是慕轻歌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孩子。</p>
许久，慕雄接和慕连蓉都接受了慕轻歌是女儿身的事实。</p>
他们看着慕轻歌重新戴上紫色耳钉，从绝色少女，变成妖冶的少年郎，心中都觉得神奇。</p>
慕雄感慨的道：“也不知我这大儿媳妇到底有何来历，居然有这样的秘宝。”</p>
“看大嫂的举止容貌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只是她不愿说，咱们也就不多问罢了。”慕连蓉也点头赞同。</p>
突然，慕雄眸光一闪，严肃的对慕轻歌道：“歌儿，你的身份必须要保密，不能随意透露出去。”</p>
若是被皇宫那位知道了，直接就能以欺君之罪抄了慕家。</p>
他不贪恋权势，然，若是没有了权势，那就是慕家灭亡之时了。皇宫中的那些人，迟迟没有对他们一家动手，不就是顾忌着他手中这点权吗？</p>
慕轻歌了解的点头，她是女子身份的事，不用慕雄特别提醒，她也不会四处宣扬。</p>
“所以，这次我杀了韩盛，皇帝那边肯定要消气。就让他取消联姻好了，我看他也不怎么乐意招我做女婿。等他取消我和长乐的婚事，爷爷再主动提出罚我去裔城待着，等到冠礼时才能回来。”慕轻歌说出自己心中的计划。反正她看皇帝那么喜欢罚人禁足，韩盛如此罪行都不过是罚点款，然后一年不让出门。如今，她自己流放到边缘蛮荒之地，皇帝这个小婊砸还有什么好说的？</p>
现在慕家军声势正盛，他敢杀她么？</p>
“你要去裔城？”慕雄诧异的道。</p>
慕轻歌眸光流转，清眸底下冷芒闪动：“我今日暴露了实力，若是继续留在洛都，只会面对数不尽的试探和暗杀。如今我的要务是提高实力，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陪他们玩。裔城是个好地方啊，是咱们慕家的封地，又有慕家军，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正好让我潜心修炼一段时间。我走了，只要爷爷这段日子深居浅出些，就能让慕家淡出视线。太子和睿王的争斗就扯不上慕家，明年我回来举行冠礼，也应该尘埃落定了。”</p>
“歌儿，你想要做什么？”慕雄皱眉问道。他可不觉得自己孙女是避让的性子。</p>
被老狐狸的虎目紧紧盯着，慕轻歌只得说出自己心中另一份打算：“爷爷应该知道以退为进。这次裔城的事，明显是有人想要慕家亡。但，我们明知道是谁，也难以动他。因为，咱们慕家讲的是忠义。所以，不如先退一退，让他们狗咬狗一阵子。距离冠礼还有十个月，也就是我们慕家的蛰伏之期。等我回来之时，就是我们慕家讨债之时。”</p>
慕雄听得心中一惊，被慕轻歌言语中透出的杀意慑住。他沉声道：“歌儿，你不可乱来。我们慕家绝不做乱臣贼子。”</p>
慕连蓉皱眉道：“父亲，到了如今，你还看不透吗？”</p>
慕雄眼角一跳，叹息道：“我只是不想天下大乱，把秦国带入战火之中。”</p>
“爷爷放心。”慕轻歌挑唇，双眸眯起，笑容中带着冷意：“这秦国的皇帝还姓秦，但谁能坐上去，得由咱们慕家说的算。我们不是叛上作乱，而是清君侧！”</p>
清君侧！</p>
慕雄与慕连蓉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p>
他们震惊于慕轻歌的心思，更震惊于她的胆大。</p>
沉默许久，慕雄才看着慕轻歌道：“歌儿，爷爷答应让你去裔城。但你也要答应爷爷，没有把握，不可乱来。还有，就是不要殃及百姓和无辜的人。”</p>
“爷爷放心。”慕雄的妥协，让慕轻歌嘴角更高的扬了起来。</p>
只是，眸中的光芒却冰寒无比。</p>
欠她债的，前世今生，没有谁能不还！</p>
……</p>
商量好对策之后，慕轻歌与慕雄一同进了宫。而慕连蓉则暗中准备慕轻歌去裔城的事宜。裔城是什么地方，她很清楚，自己的宝贝侄女要在那边待那么久，她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p>
皇宫中，迎接慕雄与慕轻歌的，不是打了胜仗的接风宴，而是威严的正殿审问。</p>
慕轻歌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议事的大殿。</p>
殿中，没有文武百官。</p>
除了一脸阴沉的皇帝之外，就有着哭哭泣泣的韩皇后，太子与睿王。当然，还有之前那个传旨的御林军将军。</p>
看样子，皇帝秦苍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公审。</p>
看到这个阵仗，慕轻歌已经清楚了秦皇的打算。也是，若是要公审，韩盛那点责罚还真是说不过去。</p>
秦皇也是个精明的，既然韩盛已死，他自然不想担上一个包庇的臭名。</p>
“慕轻歌，你当街杀了皇亲国戚，可知罪？”秦苍直接给了一个下马威。</p>
慕轻歌从容傲然的道：“陛下，慕轻歌只是为在裔城阵亡的慕家军讨了一个公道。”</p>
秦苍气道：“韩盛渎职之事，朕已经处理。就算你心中不服，也应该来找朕说。而你却当街残杀了他，简直就是目无法纪，把朕放在哪了？”</p>
秦苍是急了。他刚刚才知道，慕轻歌不仅不是废物，还是一个绝世天才。十五岁的绿境，传出去，都会震惊周边邻国。</p>
他很想杀了她，但却不能。</p>
这次慕家军损失惨重，慕雄本就憋着一口气。若是他再处置了他视如至宝的孙儿，岂不是逼慕雄造反吗？</p>
一个慕雄不可怕，可是还有几十万的慕家军摆着。</p>
一旦秦国乱了，四周邻国的虎视眈眈，可以直接把秦国撕碎。</p>
所以，他这个秦国的皇帝只能憋屈的忍着。</p>
哼！都是皇后干的好事！</p>
不仅没能把慕雄杀了，还惹出这么一堆麻烦。</p>
面对秦皇的质问，慕轻歌勾唇笑道：“我本来就是纨绔一个，哪里懂得什么律法？只是听到四周百姓叫嚷着杀了韩盛，我便杀了。”</p>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引来皇后淬了毒般的目光。那眼中的恨意，就像是毒药一般，想要取了慕轻歌的性命。</p>
可是，慕轻歌会在乎吗？</p>
真毒药她都不怕，会怕她这几个眼神？</p>
瞪，继续瞪。她就喜欢这种明明恨得她要死，却又拿她无能为力，只能气死自己的样子。</p>
她可不在乎韩皇后会不会气得自己内出血。</p>
在韩皇后充满恨意的眼神凌迟中，慕轻歌嘴角的弧度又扬了扬。</p>
这样轻蔑的态度，几乎把韩皇后气得绞碎手中的绢帕。</p>
“陛下，您要为韩盛做主啊！就算他该死，也应该由皇上下旨处决。这样当街被人杀害，算什么？又把我韩家当做什么？”皇后声泪俱下的哭诉。</p>
太子秦瑾修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些，站在皇后身边，同样用阴毒的眼神看着慕轻歌。倒是睿王秦瑾昊异常沉默，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p>
韩皇后的哭诉，让秦苍皱眉，看向慕轻歌的眼神更加不善。</p>
这时，慕雄开口了：“陛下，这次的事，歌儿是年轻冲动了些。但，我慕家军数万将士的鲜血不能白流。韩盛必死，方能安抚将士之心。如今，歌儿不过是提前送他上路罢了。虽然有些鲁莽了，没有考虑到陛下，但也因此安抚了民心，让他们感恩陛下。”</p>
感恩？感恩个屁！没有你们大肆宣扬，那些百姓知道什么？</p>
秦苍恨不得破口大骂，却又不得不忍住。</p>
越气，他就越是觉得皇后走了一步烂棋。根本看也不看她。</p>
哭泣中的韩皇后眷到秦苍的脸色，顿时心中一跳。她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又在心中找替罪羊了，当下噤声不敢再多言。</p>
秦苍沉声为难的道：“慕爱卿，话虽如此。但慕轻歌的行为实在是过于胆大妄为，若是不加以严惩，万一人人效仿，朕该如何？”</p>
慕雄垂眸，顺从的道：“陛下说的是。”</p>
嗯？</p>
慕雄的反应，让秦苍一愣。似乎没想通这慕雄怎么如此好说话了。居然对惩罚之事，如此深明大义？</p>
于是乎，他便顺着慕雄的话道：“那依你看，朕该如何罚他？”话一出口，秦苍就后悔了。自己居然就这样把主动权交到了慕雄手上？</p>
而慕雄嘴角则划过一丝不留痕迹的笑容。</p>
心中越发欣赏自己的宝贝孙子……不，是宝贝孙女。他可是按照慕轻歌之前说好的套路开的口，居然就这样引得皇帝把主动权送了过来。</p>
他的孙女不仅天赋惊人，智商也堪称妖孽啊！</p>
当下，他正声的道：“谢陛下对老臣的信赖。”</p>
此话一出，秦苍即便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问：“嗯，你先说说看。”</p>
慕雄抬眸，看了秦苍一眼，又垂眸道：“歌儿顽劣，实在是朽木不可雕。首先，老臣以为，为了保证皇室的名誉，避免这小子以后行为乖张抹黑皇室，陛下应该取消之前赐予慕府的婚约。长乐公主天资过人，才德兼备，应该有更优秀的驸马，而不是我家这块烂泥。”</p>
取消婚约？！</p>
这番话，终于让沉默的秦瑾昊动了。</p>
若是取消婚约，那他与慕家的唯一一丝联系岂不是断了？现在以长乐与慕轻歌的关系，应该很亲密才对，为什么慕家会突然提出解除婚约？</p>
秦瑾昊眼中透着不解，他看向站在慕雄身边的慕轻歌，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探出究竟。</p>
秦苍并不知道秦亦瑶跟随慕轻歌去了裔城之事，他对这桩婚事，本就答应得勉强。当初赐婚的圣旨，更多是碍于太后的情面。</p>
在他心中，长乐这么优秀的女儿，有着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嫁给一个纨绔。按照太后的柔和手段，解决慕家。</p>
所以，慕雄的提议，正中下怀，让他心底的怒意渐淡了几分。</p>
“慕爱卿，你可是想好了？瑶儿这样的孙媳可不多见啊！”秦苍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嘴上却还要再试探慕雄几分。</p>
慕雄面露犹豫之色，没有说话。</p>
吓得秦苍差点没赶紧下旨同意退婚。</p>
好在，慕雄在犹豫过后，还是忍痛的道：“歌儿配不上长乐公主，还请陛下下旨。”</p>
得到这句话，秦苍悬着的心，才落下。再看慕轻歌，似乎也顺眼了些。</p>
他面露难色的道：“好吧，既然爱卿坚持，那朕也只好下旨了。”说罢，他又看向慕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p>
慕雄心领神会：“多谢陛下。老臣觉得，光是解除婚约还不够惩罚。这些年，老臣疏于管教，让这小子在洛都中横行霸道，嚣张纨绔。这顽劣性子，老臣是管不了了，干脆把她丢到裔城，也让老臣眼不见心不烦。老臣希望陛下罚慕轻歌在裔城禁足，直到她加冠时，才可返回洛都。”</p>
这个提议，让秦苍眸光一闪，陷入思索。</p>
同时，心中一动的，还有殿上其他几人。</p>
慕轻歌留在洛都，有着慕雄在，他们还不好动手。但若是离开了洛都，路上出了点什么事，他慕雄可怪不到他们头上。</p>
各怀心思下，没有人反对慕雄的提议。</p>
而秦苍在犹豫片刻后，也终于答应了下来。</p>
韩盛之事，就此落幕。</p>
皇帝得了好处，也不好再责问慕轻歌之罪。</p>
心有不甘的，也就只有韩皇后和太子。</p>
慕轻歌揣着两道圣旨出了皇宫，在宫门外，与慕雄分开。后者要去城外慕家军的军营，安顿从裔城来的将士。这些人，会与慕轻歌一同返回。</p>
而接风宴，因为韩盛的事，也推迟到了三日后。</p>
只是，三日后，慕轻歌已经在去裔城的路上，洛都的各种暗涌都影响不到她。</p>
“轻歌留步。”</p>
正打算回府的慕轻歌，突然被睿王秦瑾昊叫住。</p>
她回眸，挑眉道：“睿王有何指教？”</p>
秦瑾昊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走过来，对慕轻歌道：“轻歌的体质明明不能修炼，如今却变成了绿境高手，本王实在惊讶。”</p>
“你是说这件事？”慕轻歌嘴角玩味的笑道：“这没什么稀奇的，圣王殿下睿王还记得吧。我能修炼，可是全靠了他。”继续让妖怪先生背锅，慕轻歌没有丝毫的负罪感。</p>
秦瑾昊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道：“原来如此。看来，轻歌是得了大机缘了。只是，本王皇妹对你一往情深，就这样解除婚约，不知道她知道后会如何伤心。”</p>
“公主天人之姿，配我实在是可惜了。这件事，还请睿王转告公主一声，轻歌并非良配，还希望她将来能获得幸福。”慕轻歌道。</p>
“哦？长乐不是你的良配，那轻歌心中可有心仪之人？”秦瑾昊眸光闪烁，言语中带着逼迫的道。</p>
慕轻歌一听乐了。这个男人期待从她嘴里说出什么话来？</p>
难不成，希望她说出什么‘其实我爱慕的人是你’之类的话？</p>
慕轻歌咧了咧唇，坦然的道：“没有。”</p>
秦瑾昊面上的笑容一僵，眼中的光泽变冷。</p>
“若是睿王没什么事了，本爵爷就告辞了。”慕轻歌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p>
目送她离开，秦瑾昊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低语：“慕轻歌，你还要玩欲擒故纵吗？”他始终不相信慕轻歌对他的态度会完全转变。</p>
以前那些爱慕的眼神，并非作假。</p>
他坚信，慕轻歌此刻的姿态，一定是装出来的。想要引起他的兴趣。</p>
秦瑾昊心中讥笑：若你是女子，还有可能引起本王兴趣。但你一男子，居然敢肖想本王，就一定注定你一生悲剧了。</p>
慕轻歌不知道秦瑾昊的脑补居然这么厉害，若是知道，她恐怕会说一句：幸无白刃驱向前，何用将身自弃捐。</p>
什么意思？</p>
嗯，意思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不明白。’</p>
……</p>
东宫，让所有人退下，只有韩皇后和太子秦瑾修二人。</p>
韩皇后已经擦干了眼泪，神情早没有了以往的端庄大气，只剩下满目阴沉。</p>
秦瑾修也好不到哪去。</p>
没有外人在场，他早已经褪下了温润清俊的伪装，露出了他暴戾阴冷的本来面目。猛地锤了一拳，他五官扭曲的看向自己母亲，不甘的问：“母后，咱们就这样放过他吗？”</p>
韩皇后睨了他一眼，冷笑：“你觉得我会就这样放过杀害我弟弟之人？”</p>
秦瑾修眸中一亮，迫不及待的追问：“母后，您可是有了什么安排？”</p>
韩皇后勾起唇角，眸中满是森冷杀意：“他不是想要去裔城吗？这一路上，本宫自然要好好招呼一番。”</p>
“没错！”秦瑾修兴奋得击掌。“他有命离开洛都，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到达裔城。”</p>
说完，他眼中又流露些不舍，呢喃的道：“只是可惜了……”</p>
“可惜什么？”韩皇后寒着脸道：“慕轻歌必须死！本宫已经传信回韩家，相信家族中会妥善布置好一切。而且，你真以为想要取了慕轻歌性命的人，只有我们吗？”</p>
秦瑾修抿唇，将自己的心思掩饰住。</p>
好在韩皇后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陷入了仇恨之中。</p>
“难道父皇那边也会出手？”秦瑾修问道。</p>
韩皇后睨了他一眼，笑容中带着冷意：“你说呢？你的父皇，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恐怕，不止你父皇会动手，就连姜氏那个贱人也会按耐不住，甚至连太后都有可能会出手。”</p>
“太后？！”秦瑾修吃惊的道。</p>
韩皇后道：“你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真以为太后有多宠爱慕轻歌？当初太后让你父皇赐婚，为的就是以怀柔的手段掌控慕家。而如今，慕轻歌却拒了婚事，老太太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干脆派人去把他杀了了事。我倒是要看看，她慕轻歌如何在重重危机之下，安然的返回裔城。”</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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