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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 不能跨越的距离

    </p>

    悠闲的日子总是特别快,宁璇住在民宿已有七八天,每天过着自然醒的生活。睁开眼睛可以填饱肚子,闭上眼睛能够睡个安稳觉,这样的生活她深深的爱上。</p>

    早上八点,宁璇推开木窗,站在窗前望着小溪清澈见底的水流。不时有游客从她的窗下走过,三三两两,或者七八成群,最多的要算情侣,手牵手,全身上下都透着甜蜜。</p>

    丽江果然是个爱情圣地,仿佛来到这里的人都会陷入爱情。她捧着水杯,笑着摇摇头。</p>

    估计这里只有她一个另类吧,人家都为寻找爱情才会来到这里,可她是为了逃避爱情才会跑来。</p>

    下楼的时候,庄大妈已经把早餐摆在桌上。临近周末,民宿中的游客多起来,前几天还空着的房子,这两天陆续都住满。</p>

    院子正前方有台电视,平时住宿的客人可以坐在院里唱歌。今天没人唱歌,大妈就把电视打开,看起新闻节目。</p>

    电视机中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宁璇一边喝粥,一边频频皱眉。</p>

    她有点怀疑,这地方台的主持人是不是科班出身?怎么专业技巧还没她好?!</p>

    “大妈,您觉得这主持人怎么样?”宁璇咬了口鲜花饼,终于忍不住问出声。</p>

    庄大妈注意力都在电视上,随口回答,“挺好啊,这个主持人可是我们这里的名人。”</p>

    好吧。</p>

    宁璇识相的把嘴闭上,她还是不要那么刻薄吧,毕竟都是同行,拆人家台不好!</p>

    吃过早餐,新闻节目也结束。庄大妈把餐桌收拾好,回来就看到宁璇背着包要出门。</p>

    “宁小姐要去哪里玩?”</p>

    宁璇撇撇嘴,无奈的问道:“附近有银行吗?”</p>

    “有的,”庄大妈拉着她走到门前,伸手指过去,“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见到第二个路口北走,就有一家银行。”</p>

    “好的。”</p>

    离开湖城时带出来的现金,宁璇这几天都已经花完。她不得不去银行取钱,否则后面的日子就要露宿街头。</p>

    不过宁大小姐的方向感,实在不怎么样。东西南北这种玩意,她只在教科书上分辨,当真让她站在大街上找出哪个方向是北,她彻底晕眩。</p>

    这也不能怪她,出门就坐车的人,平时压根不用操心什么方向感。</p>

    可是现在……</p>

    宁璇站在街头,心想她到底往左还是往右?</p>

    “银行在这边。”</p>

    身后有人搭腔,宁璇转过身,只见走来的男子朝她微笑,道:“你跟我走吧,我也要去银行。”</p>

    不待宁璇回答,苏远已经越过她的肩膀走向前。宁璇微微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跟过去。</p>

    她今天一定要取到钱,找不到银行可不行。</p>

    前方有人带路,忐忑的心情立刻平复。宁璇跟着他走,发现走过这条街后,往右侧一转,就是银行的标志。</p>

    哎,她真是路痴啊,这么近竟然都找不到。</p>

    “到了。”前方的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宁璇,“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p>

    他主动开口,宁璇秀气的眉头蹙了蹙,下意识低下头,并且绕过他的肩膀走进银行。</p>

    大概五分钟后,宁璇走出银行,果然看到那个男人还站在那里,此刻正笑吟吟盯着她。</p>

    “取好钱了吗?”男人往前走过来。</p>

    宁璇眯了眯眼。</p>

    眼见她变化的神色,男人立刻停下脚步,距离她一段距离后站住,“我叫苏远,我们住在一家民宿,你不认识我吗?”</p>

    庄大妈的民宿客人有限,每天同进同出,怎么可能不认识?宁璇知道他,住在103的房客嘛。</p>

    “我知道你。”</p>

    宁璇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见他还在原地,秀气的眉头一皱,“怎么,你还有事?”</p>

    “啊?”男人被她问的一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事,不过我害怕你不认识路,所以想跟你一起回去。”</p>

    宁璇撇撇嘴,挎着包走下台阶,“谢谢了,这条路走过一次我就记得了。”</p>

    顿了下,她又说了句,“我只是不认路,不是白痴。”</p>

    苏远跨下脸,没有再说话,却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宁璇身后。</p>

    直到回来民宿,宁璇瞥眼身后,发现那个男人也跟她进来了。</p>

    这人一直跟着她?</p>

    真是的!</p>

    宁璇有些不高兴,回房换了套衣服下楼,准备吃午饭。住在民宿的客人,主要每天多加一百元,庄大妈就会包三餐。对于宁璇这种挑剔的人,自然愿意留在民宿吃饭。</p>

    午饭有三菜一汤,庄大妈每顿饭都准备的很花心思。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要住客感觉钱花的值,下次再来玩,还能想起他们这里。</p>

    “哇,好吃。”宁璇竖起大拇指,庄大妈很受用她的马屁功夫,偷偷给她添了两块肉。</p>

    “多吃点。”</p>

    宁璇美滋滋夹起一块到碗里,“好哒。”</p>

    忽然发现同年纪大的人相处,她很得心应手啊,这才几天功夫,庄大妈俨然将她视为女儿照顾!</p>

    边上的木桌前,苏远同样留下吃午饭。他也交了饭钱,没有出去觅食,显然同宁璇一样懒。</p>

    又一个生活半自理?</p>

    宁璇咂咂嘴,捧着饭碗低头开吃。她承认自己的生活能力不算强,三餐更是不会,不过她运气很好,湖城有闺密乔南厨艺绝佳,出门旅游还能碰见庄大妈这么号的人。</p>

    吃过午饭,宁璇坐在院子里没有上楼。大概前几天吃饱睡睡饱吃的日子过够了,她的睡眠也得到回补,这两天她都没有那么贪睡了。</p>

    丽江的天气好的不要不要的,湛蓝的天空,高悬的云朵,令人看着就很舒服。这样的好天气,留在屋子里睡大觉确实可惜。</p>

    荷包重新变的充足,宁璇想了想,她是不是又能继续败家了?</p>

    回到楼上,宁璇戴上遮阳帽后,背着包走出小院。这么好的天气,她一定要去溜达溜达。</p>

    湖城,宁家。</p>

    佣人将午饭撤下后,端来饭后水果。庄洁坐在沙发里,对面的电视机开着,她调了几个台,习惯性寻找某个人影。</p>

    忽然想起她常看的那几个节目,都已经停播。因为宁璇的失踪,那些节目转由别的取代。</p>

    “太太,少爷刚起床。”</p>

    佣人小心过来回话,庄洁瞥眼餐盘中没动几口的饭菜,幽幽叹了口气,“小沉昨晚几点回来的?”</p>

    “快三点才回来。”</p>

    “下去吧。”</p>

    “是。”</p>

    佣人转身离开,庄洁关掉电视机,愁容不展。宁璇这孩子说走就走,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p>

    果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p>

    庄洁眼眶酸了酸,有些莫名失落。如果不能成为婆媳,好歹还是母女,可她这样一走……</p>

    楼梯间有脚步声传来,庄洁挑眉看了眼,立刻起身迎过去,“小沉,你不是天亮才睡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p>

    “公司下午有个会。”宁沉穿件白色衬衫,俊逸的脸庞微微有些憔悴。</p>

    庄洁蹙眉,“什么重要的会一定要你去?”</p>

    “妈。”</p>

    宁沉走到母亲面前,朝她笑了笑,“我没事,你放心。”</p>

    眼见他转身欲走,庄洁不禁开口,“不要太担心,小璇的脾气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有事,只是躲起来闹脾气了。”</p>

    听到母亲的话,宁沉脚步微顿。他双手插兜站在玄关前,低着头轻轻嗯了声,而后便走出大门。</p>

    望着儿子离开的身影,庄洁很心疼。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也有她的错。她总是觉得,找儿媳妇没有比自己养大的亲,可是却忽略了一个问题。</p>

    那就是,究竟人家小璇是不是愿意,成为他们宁家的媳妇儿?</p>

    强扭的瓜不甜,就算真把人娶进门,要是天天这么闹,他们老两口也受不了。</p>

    她只有宁沉一个儿子,绝不会看到他生活的不快乐。孩子们早已长大,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以后不会在横加干涉什么?</p>

    一切都随缘吧。</p>

    黑色轿车开出别墅大门,宁沉双手握着方向盘,头有些痛。这几天他都休息不好,精神也受到影响。</p>

    下午公司并没很重要的会,不过有个主持人庆典。那边来电话说宁璇得了奖,但是她人现在联系不上,需要有人出面领奖。</p>

    宁沉答应下来,那个主持人的奖杯是她期待很久的鼓励,他不禁要想,会不会在颁奖的那一刻,她就突然出现了?</p>

    想到此,宁沉脚下的油门加大,将车提速朝会场开去。</p>

    小璇,你得奖了,知道吗?</p>

    丽江,古城。</p>

    午后的天空,碧空如洗,没有一丝云彩,那种清透的蓝色宁璇在湖城从未见过。这里的天气,每天都好的不要不要的。哪怕阴天,都没有压迫感。</p>

    这里真是座世外桃源,难怪能够滋养出美人。</p>

    宁璇走在步行街,依旧对两旁的店铺特别关注。也许女人的天性吧,对于那些色彩艳丽的东西,总是难以抗拒。</p>

    街边美食不少,虽然才吃过午饭不久,但看到新鲜的东西她总要买个尝尝。宁璇昨晚称了下体重,心想继续这么吃下去,等她回到电视台就不用录节目了,完全不能上镜!</p>

    不过还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宁璇无奈的叹口气,忽然有种破罐破摔的情绪。算了,先吃吧,减肥也要等她吃饱才有力气。</p>

    溜达几天后,宁璇发现古城中有很多卖乐器的店铺。各种乐器都有,可惜宁璇没有音乐细胞,小时候庄洁分别给她和宁沉都请了音乐老师,但她五线谱都没认识,宁沉却考个钢琴九级。</p>

    至于为什么没有考十级,宁沉说那是因为怕她哭鼻子。</p>

    哎。</p>

    宁璇心情瞬间失落下来,所以说她就不能回忆,每次想起来那些事都是打击。她真的搞不明白,同样都是人,有手有脚,为什么宁沉完全没有短板?!只要他想学的,无论外人看来多么难,他都可以出色的完成!</p>

    这就是差距啊,令人望尘莫及的差距!</p>

    手鼓店的老板坐在店铺门前,正在进行手鼓表演,吸引很多游客驻足。宁璇被人群包围,不由自主也走过去观看。</p>

    节奏感极强的手鼓,听着很带劲。宁璇虽然不懂,但听着音乐声也不自觉跟着轻点脚尖,随着节拍鼓掌。</p>

    有不少游客被老板拉住,坐下来耐心学习。也有的游客继续向前,宁璇没有什么目标,觉得这个挺好玩,也就留下继续观看。</p>

    “美女,想不想来试试?”</p>

    老板热情的起身过来,直接把宁璇拉到椅子里坐下,将手鼓推到她面前。出于好奇心,宁璇没有拒绝,也同身边的其他游客一样,跟着老板学习简单的节拍。</p>

    “啪啪啪,咚咚咚!”</p>

    宁璇手下的节拍有点乱,听不出曲调,但她自己很开心。这种乐器第一次接触,她可以拍响了,也算是进步吧。</p>

    哈哈哈。</p>

    暗自偷笑起来,她想,她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了吧。</p>

    咔嚓!</p>

    对面忽然有拍照声,宁璇咻的抬起头,恰好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举着手机,正朝她的方向拍了照片。</p>

    拍照的男人,宁璇认识。</p>

    “怎么又是你?”宁璇秀气的眉头紧蹙,立刻放下手鼓,走过来。</p>

    苏远看她沉下脸,弯起的嘴角霎时收敛。他把手机递过来,打开的正是刚刚拍到的照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他把照片拿给宁璇看,“你介意吗?如果介意的话,我立刻删掉。”</p>

    宁璇扯过他的手机看了眼,那张照片只拍到她低头的神态,并没拍到她清晰的五官,主要是个意境不错。</p>

    转而将手机还给她,宁璇口气有点冷,“不要再跟着我。”</p>

    拢紧身上的披肩,宁璇越过他的肩膀,大步往前走。却不想,身后的男人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苏远。”</p>

    呼!</p>

    宁璇抿起唇,她没有健忘症,知道他叫苏远,这人都说了很多遍了!</p>

    “宁璇。”</p>

    她冷冷丢来一个名字,希望这男人能够识趣离开。但他还是没有走开,反而跟在宁璇身后,笑眯眯的说道:“前面有个好玩的地方,你有没有去看过?”</p>

    “什么地方?”</p>

    “许愿亭。”</p>

    “许愿?”宁璇怔了怔,偏过头看着他,“怎么许愿?”</p>

    “过去看看。”苏远笑了笑,伸手往前指过去,“从这里一直,前面路口左转就是。”</p>

    目测大概只有几百米,距离很近,可惜宁璇在这里转悠几天都没发现什么许愿亭,她倒是想要去看看,所以便跟着苏远转过身。</p>

    眼见她跟来,苏远立刻笑着走在前面,边介绍边说道:“你是第一次来丽江吗?我每年都要来住几天,所以对这里很熟悉。”</p>

    对于陌生人,宁璇并没有深聊的习惯。所以苏远基本都在自说自话,宁璇压根没有回应,有时候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勉强笑一笑。</p>

    但是那笑容很假。</p>

    竹木亭,呈长方形,建在古城中央的地方。木亭有条梁建造,每一根条梁上面都挂满了椭圆形的系着红色丝带的竹排。</p>

    小竹排上面写满很多祝福语,还有爱情宣言。</p>

    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什么样的誓言都有。宁璇随便看了几个,笑着摇摇头。估计这里的甜言蜜语,比网上都全,各种肉麻的话层出不穷,看得她甘拜下风啊。</p>

    果然她老了,跟不上这个时代喽。</p>

    在她闲看的功夫,苏远买回来两个吊牌,举到宁璇面前一个,“这个给你,听说这里许愿很灵的,我们来都来了,不要白来一趟。”</p>

    宁璇犹豫了下,方才伸手接过吊牌。也许他说的对吧,既然都来了,难道还要白来一趟?</p>

    “你有什么愿望?”苏远自来熟的凑过来问。</p>

    宁璇瞥眼他,没有回答。</p>

    对于美人的冷漠,苏远自然不会介意。他打开背包,找出一支笔递给宁璇,笑道:“你先写,我去那边等着。”</p>

    话落,他将笔放在石登上,转身走到另外一边。</p>

    对于他这样的行为,宁璇紧蹙的眉头终于松了松。其实也没什么好许的心愿,小时候每年过生日时,宁沉也会让她许个心愿,然后转年她的心愿总能实现。</p>

    哪怕再难再大的心愿,宁沉总有办法帮她实现。</p>

    只除了一个。</p>

    十八岁那年,宁璇终于成人。那天她过生日,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醉。当时她倒在宁沉怀里,告诉她,她的心愿是想要找到妈妈,找到她自己的家。</p>

    虽然是醉话,却也是她心底的秘密。</p>

    宁沉听到了她的心愿,却迟迟没有帮她实现。</p>

    说不出到底是不是遗憾,或者失望。</p>

    但……</p>

    宁璇承认她没有骨气,对于抛弃她的父母,她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来。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是谁?</p>

    眼眶蓦然湿润,宁璇蹲在石凳前,握着笔犹豫半响,最终还是写了心愿牌。她并不期待真的可以灵验,可这块压在她心中的顽石,她想要抛开。</p>

    不久,他们分别写好心愿牌,苏远请来师傅,让人家帮忙挂在最高的地方。都说挂的高才能实现心愿,宁璇想,希望总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p>

    呵呵。</p>

    走出心愿亭,宁璇半天都没有说话。苏远不时偷瞄她一眼,心情有点忐忑。刚刚挂牌的说话,还看到她在笑,怎么这会儿就沉下脸?</p>

    “许愿牌多少钱?”</p>

    身边的人突然开口,苏远一怔,明白过来后立刻摆摆手,“不用给我钱。”</p>

    本来也没多少钱。</p>

    宁璇低头拉开皮包,从钱夹里拿出零钱交给他,道:“这些钱够吗?”</p>

    “够了够了。”</p>

    苏远赶紧点头,宁璇将钱塞给他,“人家说,许愿的钱要自己给才灵验。”</p>

    “呃……”</p>

    这个理由,苏远似乎没有办法拒绝。他尴尬的笑了笑,只能把钱收起来。</p>

    宁璇背着包往前走了两步,又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眼许愿亭。她深吸口气,红唇蓦然勾起一丝笑,“谢谢你。”</p>

    苏远没有想到她开口道谢,英俊的脸庞瞬间扯开笑容,“不客气。”</p>

    身在异乡,人总是寂寞的。宁璇这几天都是独来独往,很多地方都不愿意去,这会儿身边有人陪伴,似乎对周边的一切都有了兴趣。</p>

    无论那个许愿牌是不是灵验,但她的心思就这一刻,彻底可以放下了。</p>

    天色傍晚时,他们回到民宿。院门前挂着两盏红灯,远远看过来,顿时有种家的感觉。宁家虽然富丽堂皇,更多时候总让宁璇觉得太高贵,不够亲近。</p>

    反倒是这样普通的院落,倒是令宁璇有种亲切感觉。</p>

    “大妈,我们回来了。”苏远先一步跨进院子,庄大妈正在准备晚饭,见到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进门,顿时笑着过来,“哎呦,你们一起出去玩的?”</p>

    “是啊,宁小姐第一次来丽江,对这里不熟悉。”苏远喝了口水,笑着回答。</p>

    宁璇并没有反驳他的话。</p>

    “那就好,那就好。”庄大妈连连点头,眼底的笑容加深。</p>

    溜达大半天,宁璇觉得有些累。她收起背包准备上楼,庄大妈立刻喊住她,“宁小姐,你不吃晚饭吗?”</p>

    “我刚才吃了很多小吃,不饿了。”</p>

    “大妈,我也不吃了。”</p>

    苏远同她异口同声,庄大妈怔了怔,随后笑眯眯的说道:“好吧,那明早给你们加餐。”</p>

    “好的。”</p>

    宁璇应了声,便提着包上了楼。</p>

    苏远站在她的身后,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她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只好把话又咽回去。</p>

    庄大妈看了满眼,见到苏远失落的眼神,暗自笑了笑。宁小姐生的漂亮,又是大城市来的文化人,眼光自然是高的。不过她这样的好条件,只怕应该是有人家的吧。</p>

    这个姻缘,庄大妈可不敢乱牵。</p>

    颁奖庆典按时开始,宁沉登上领奖台的那刻,并没有见到他想要看到的人。领完奖杯,他便离开,没有等到庆典结束。</p>

    宁璇没有出现,一切都失去意义。</p>

    夜晚,宁璇的公寓内。</p>

    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宁沉坐在沙发里,茶几上的烟灰缸内堆满烟蒂。他背靠沙发,眼睛始终盯着某个点,没有焦距。</p>

    男人修长的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烟灰长长的一大截,显然他许久都没有吸过。</p>

    嗡嗡嗡!</p>

    丢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良久,宁沉都没有动。他不想接电话,这个时间,怕是家里人来的电话,又要催他回家。</p>

    这里是宁璇的家,她把所有东西都搬来这里。宁沉呆在这里,仿佛她还在身边,还能感受到她的气息。这样他就可以告诉自己,小璇并没离开,只是还在电视台加班。</p>

    一会儿她就能回家,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她,一会儿就可以抱抱她。</p>

    呵。</p>

    宁沉蓦然一笑,因为身体的抖动,指间的烟灰落在他下身的白色休闲裤上,留下一片污渍。</p>

    曾几何时,他也要自欺欺人吗?</p>

    手机持续震动,宁沉眼底的眸色逐渐加深。他伸手将烟蒂碾灭后,沉着脸把电话接通,“喂。”</p>

    “宁少,有宁小姐的行踪了。”</p>

    电话那端的汇报声,顿时令宁沉直起身,“哪里?”</p>

    “今天上午,宁小姐在丽江的一家银行取过钱。”</p>

    助理如实汇报,宁沉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丽江?”</p>

    “是的。”助理捧着手机,小心翼翼回答,“不过我们还没锁定具体位置。”</p>

    “给我定一张飞丽江的机票,你们继续查。”</p>

    “是,宁少。”</p>

    须臾,宁沉关掉客厅的落地灯,拿起车钥匙离开。</p>

    第二天早上,宁璇如常八点钟起床。推开木窗,依旧是蓝天白云,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自从她来到丽江,每天都是晴空万里。</p>

    “早。”</p>

    院前的木椅里,苏远正在吃早餐。宁璇从他身边经过,笑着点点头,“早。”</p>

    庄大妈今早准备的早餐很丰盛,大概昨晚他们两人没吃晚饭,特别为他们加了餐。吃饱以后,宁璇坐在院子里,举目望着湛蓝的天空,又开始犯难。</p>

    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她要去哪里呢?</p>

    “我包了辆车。”</p>

    苏远笔直走到她的面前,语气温柔,“来到这里的人,都应该去洱海看一看,你想不想一起?”</p>

    昨晚睡不着时,宁璇还查过附近的旅游景点。洱海正是她想要去的地方,只是她人生地不熟,又不善于同人家讨价还价,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包车。</p>

    如今苏远的提议,立刻令宁璇心动。</p>

    “车子可以坐两个人,你要来吗?”苏远再一次邀约。</p>

    宁璇想了想,道:“车费我们平摊?”</p>

    “好的。”苏远一口答应,同时朝她伸出手,“走吧,司机的车子在巷口等我们。”</p>

    终于可以去洱海了,宁璇整个人都开始兴奋。她笑嘻嘻站起身,背上包跟在苏远身边,同他并肩往外走,“你去过洱海吗?”</p>

    “去过两次。”</p>

    “哇,那你怎么还去呢?”</p>

    “那里是个去过就会上瘾的地方。”</p>

    “有那么神奇?”</p>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p>

    他们两人边走边说,宁璇乌黑的眼眸闪闪发亮。她一个路痴遇见个好的旅游向导,真是太开心了。要不然她的这趟云南之旅,一定要留下很多遗憾。</p>

    民宿外面的巷口,停靠着一辆黑色轿车。司机没有发动引擎,始终等待着后座男人的命令。</p>

    车后座中,宁沉薄唇紧抿,始终一言不发。他偏过头,定定望着从车前走过的一男一女,鹰隼般的目光骤然变的冷冽。</p>

    宁璇大概笑的太开心,压根没有发现身旁的黑色轿车。她走在苏远身边,两人有说有笑的坐上车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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