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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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晨光四射的上午，有耀眼的光束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把这间本就庄重威严的办公室，笼罩得更加神秘严谨，白色的地板上干净的容不下一根发丝。</p>
紧张的气氛下，呼吸好像都变得小心翼翼，咫尺前，有着迫人气场的男人又一下子转身，十足威胁的说道，“唐馨，这一次是你招惹我的！”</p>
唐馨一滞，就见两三米开外的季南风，抬起手臂，解开袖扭，然后脱着黑色西装外套疾步走了过来。</p>
这个刹那，她被袖扣的冷光扎得有些失神。</p>
退都不用退。</p>
只因为她身后就是推拉门！</p>
而他眨眼间就靠近。</p>
外套猛得一扔，正当她的视线随着外套划出的弧度望过去时，手背又是一紧，等唐馨看过来，发现双手所落的位置正是他的衬衣领口。</p>
蓦地，唐馨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掌心已经被按在他黑白两色领带的鼓突处。</p>
“开始前，你最好想清楚，我姓季，和季家的其他人一样——”他棱色分明的俊脸上没什么情绪，支起她的下巴，“一样卑鄙！”</p>
望着她看似平静的脸，他一笑，“也无耻！”</p>
这一刻，季南风所要的偿还方式，和她先前提出的打工完全背道而驰。</p>
唐馨收回手，佛开捏着她下巴的大手。回得不亢不卑，“季总，我不是出来卖的支女！”</p>
季南风没说话，只是手臂撑在她身后的门板上，薄唇靠向她的唇边，好像要吻下去的样子，唐馨想都没想的别开脸！</p>
“不愿意？”季南风捏着她的腮帮子，逼她直视着自己，“在你眼里，四季海棠就是人才市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专业如何，都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出？”</p>
“唐馨，我没要求你一定要还！既然你眼巴巴的凑上来，说什么非还不可，那偿还的方式就由我说了算！不愿意就转身，敞门，走人！”</p>
他放开她，也转身走向办公桌，一副随她的架势。</p>
唐馨站在门口，咬了咬唇，“季总，一定要这样吗？以您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p>
“就你所谓的打工？”季南风‘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计算器，“看来你还不清楚要偿还的债务是什么！”</p>
他再一次走向了她。</p>
一手拿着平板电脑，另一只手食指点着屏幕上的数字，“违约金按一亿来算，十年的话，一年平均一千万，唐馨，你到底有多少能力，让四季海棠出这样的高价签下你？”</p>
“……”唐馨顿了顿，“年薪千万，我的确不值，那……”垂眸，“二十年！”</p>
“年薪五百万？”季南风眯了眯眼，“很好！”来到办公桌前，按内线对秘书说，“马上把中层领导的工资表打印一份，送过来！”</p>
外头很快响起敲门声。</p>
唐馨因为站在门口，顺手开了门。</p>
门外的秘书不认识唐馨，更意外季南风办公室里怎么有女人，顿时一怔，“季总……”</p>
“给她！”季南风头也没抬，点了支烟，坐到旋转椅里。</p>
唐馨从秘书手里接过来工资单，入目看到四季海棠五年以上的中层领导，只有个别有资历和业绩突出的才是几百万，明显是她不自量力。</p>
走向办公桌，她说，“三十年，总可以了吧！”</p>
只要能还清，只要不再欠他，还清的那一刻，就自由了。</p>
“唐馨！”有烟雾从他嘴里吐出。</p>
灿烂的阳光半拢着他帅气的脸庞，烟雾环绕间，他的样子如梦如幻，飘渺的教人看不清他眼里的色彩倒底是喜是怒，亦或是冰冷无情。</p>
对视中，季南风说，“你今年22岁，清楚三十年是什么概念吗？”一顿，他又道，“宋以南是不是没告诉你，你和金苹果的违约金也是我出的？”</p>
唐馨，“……那就再，再加！”</p>
季南风轻笑了一声。</p>
望着一桌之隔的女人，“再加？说得轻巧！”忍着想掰开她脑袋的冲动，弹了弹烟灰，“之前宋雅琴的赌资，你以为只是简单的几十万？”</p>
“那就……”</p>
“就怎样？再说？”季南风拍案而起，“唐山水从一个植物人到醒来，能正常下地走，你以为每天支付的仅是药费？住院费和护理费？！”</p>
“……”努力平静的脸，慢慢苍白，唐馨深吸了口气。</p>
不等开口。</p>
季南风又说，“什么都没想清楚，就敢过来扬言还账？谁给你的胆？”捡起之前丢掉的西装，他面无表情的套上，“愚不可及！”</p>
继而，离开办公室。</p>
走廊尽头。是等候已久的白沫。</p>
见到季南风走出来，她走上前，“季总，中层以上的部门领导都在会议室等你，已经过了17分钟！”</p>
季南风嗯了声，扣着西装纽扣走向会议室。</p>
年初的会议内容多是针对去年的总结和利弊分析，然后就年底归纳未来一年的计划，做出更细致的探讨和各部门的发展方向，听起来有些枯燥。</p>
白沫发现，今天坐在主位上的季南风，明显心不在焉。</p>
虽然她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仅是他上任四季海棠总经理的这半年多，可是多数的时间，他都是淡漠的，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p>
别说对哪位部门经理敷衍，单单就是对最底层的员工，都是要求严谨苛刻的，他的方针就是：只要是上班时间，就要认认真真的。</p>
这半年以来，都是以身作则的老总，却在这样重要的会议是频频分神，好像总在看腕表，给其他人的感觉就是迫不及待想结束会议的意思。</p>
白沫以为季南风有事，借上咖啡的空档，提议休息一下。</p>
季南风再一次看了看腕表，“继续！”</p>
于是会议，再度开始。</p>
这个会议貌似有点长，中午11:30是他们下班午饭的时间，季南风看腕表的动作没变，但同时也没有停止会议的意思。</p>
白沫忽然有点看不懂他：好像赶时间，又故意不结束会议……</p>
终于到了午后两点。</p>
季南风说，“好了，今天列会就开到这里！”起身，又让白沫给他们加了补贴，这才离开。</p>
白沫站在会议室门口。</p>
望着季南风离开的方向看，以为他第一要去的地方，应该是洗手间，毕竟五六个小时了，中途光咖啡就添了两次，哪里不解决的？</p>
发现季南风疾步走向的目标是办公室，到了门口反而放慢脚步。</p>
白沫明白了，原来季南风所有不对的地方，是源自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丸子口中所说的妈妈，那个曾经是季北城妻子的唐馨！</p>
————</p>
“季总！”终于等到季南风回来，唐馨迎上去就问，“我想知道，你之前拉着我的手，按在你自己的领带上，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丸子的妈妈！”</p>
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容忍，会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p>
季南风好像没听到，转身走出办公室。</p>
往尽头那边的电梯走去。</p>
唐馨下意识跟上，“为什么不说话？”</p>
见季南风进了电梯，伸手按启动按钮的时候，唐馨迅速闪进去，再一次追问，“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她！你对得起她吗？”</p>
她的追问，她的等待，只为验证心里对他的认定，“季南风，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不一样不同，没想到你……”</p>
说到一半，季南风猛地逼近，“唐馨！我给过你时间离开的！”把她双手举过头顶。按压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支起她的下巴。</p>
“为什么，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挑战我的耐心？”</p>
他不想对她用粗，更不想再对她用强的！</p>
“知道我刚才开会的时候，在想什么吗？”他咬着她的唇，用健硕的身躯抵着她，“我在想，只要会议结束，只要你还在，唐馨，我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一切都由不得你！”</p>
唐馨唇上又是一疼，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季南风，你……”后面所有的话，都被他如暴风雨一般的吻。更准确的来说，是啃咬给堵了回去。</p>
从认识他至今，唐馨从来没承受过这样的粗鲁，哪怕那天在7307房间，都不是这样的。</p>
“季南风，这里是公司，是电梯！”说着，电梯门敞开。</p>
外面的世界正好是四季海棠大厅。</p>
可能因为午后的原因，大厅里没有多少人，但零星经过的员工，所望过来的表情全部都是惊愕的。</p>
只因为电梯门敞开的刹那，季南风扯了领带，反剪她的双手，然后拦腰抱起，快步走向‘停车场’表示的方向，两人的唇又是红肿带伤的。</p>
惊得前台的工作人员。瞪大了眼，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你们看到了没有，季总！向来禁-欲系的季总竟然眼里透着狼光，那架势好像要吃了他怀里的女人！”</p>
“那个女人，我有印象！”开始嘀嘀咕咕的。</p>
“羡慕嫉妒恨啊，没想到季总这么男人……”</p>
哪怕她们的声音再小，唐馨还是隐约感觉到。</p>
“季南风，你的员工都在看，更在议论，你又是公司的老总，能不能不要这样？”因为她的胳膊在身后，所以季南风在行走的时候，她只能弓着身。</p>
今天唐馨穿了一件米色的大衣，里头的白色毛衣是v领的，这样姿势下。粉色的内一花边不知不觉的露出来不说，深渠也若隐若现！</p>
季南风感觉小腹那里窜起一股无名的火，沙哑的男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想过丸子的妈妈吗？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见！”</p>
来到黑色路虎前，他仍扣着她不放。</p>
却是敞车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阵警笛响。</p>
四目相对，唐馨在他询问的眼里读懂了什么，立马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报警！”</p>
看着渐渐驶近的警察，季南风眯了眯眼，“现在开始，你只能是我的私有物！”附在唐馨耳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向我这个主人请示，懂了吗？”</p>
也就是不过发生了什么。你身后都有我，我就是你的靠山！</p>
唐馨说，“我又没答应卖给你！”</p>
跟着驶过来的警车停下。</p>
从警车下来的三名警员，其中的一位正是唐馨昨天在派出所见过的那位，她拿出自己的证件问，“唐小姐，精神病医院的唐心月是你的姐姐吧！”</p>
唐馨反剪的双手在这时松开，她揉着手腕，看到这位警员叫方思能，回道，“是的！”</p>
“很好！”叫方思能的警员说，“昨天傍晚，宁市西郊发现一具女尸，通过法医dna比对，查到她和你的关系，现在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做笔录！”</p>
“你意思是……”唐馨一怔，“唐心月死了？”顿了顿，“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蓦地记起昨天看签字时，好像听到这位警员说：面目全非……</p>
然后她点了点头，走向警车，全然把身后的某人忘记。</p>
直到警车再度行驶起来，唐馨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唐心月死的震撼上，哪注意车窗之外，季南风铁青着脸上的乌云密布？</p>
————</p>
警车赶到派出所门口，刚好下午三点半。</p>
从三点半开始，到傍晚七点多，唐馨一直处于被审问的状态——她以为，来派出所仅像方思能说的那样，只是做个笔录而已。</p>
没想到却成了嫌疑人。</p>
同样的答案，在四个多小时里，唐馨已经回答过多次，“没有，我承认，从小到大和她关系不好，但我没有杀她，而且她什么时候出事的我都不知道！”</p>
之后又是两个多小时，方思能和同事就唐心月之前存档的案件展开询问。</p>
已经晚上十点。</p>
唐馨又渴又饿，“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了，问话是不是可以结束？我能回去了吗？”</p>
方思能道，“很遗憾，你不能！”</p>
另外那位警员说，“就现在查到的线索，你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对不住了，就算查不到证据，要放你走的话，那也只能是48小时以后！”</p>
随即，唐馨就被看押了起来。</p>
像做梦一样。</p>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哐’的一声巨响，入眼看到宋雅琴‘走’进来——她的脚，好像受伤了，几乎不能着地，是虚踮着的！</p>
“妈？”唐馨顿了顿，“你怎么也进来了？”</p>
难道也是嫌疑人？</p>
这间禁室只有一张床，宋雅琴二话不说，直接往床边一坐，“还楞着做什么，不知道我是你妈吗？尊老爱幼不懂？睡地板去，杀人犯！”</p>
“你说什么！”唐馨恼了，“警方怀疑我就算了，你怎么也怀疑我？”</p>
“如果你没有嫌疑的话，为什么被关在这？”近两百斤的宋雅琴，直接把唐馨推下床。“小贱人，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不该留下你，你这个扫把星，因为你心月的孩子没了，因为你她被送进精神病医院，现在又因为你她命都没了！”</p>
手指着唐馨，宋雅琴就想到初二那天，她被几个陌生人绑到车上，车子一直开，足足离开宁市有几百公里，然后把她拽下车，牵着狗追她！</p>
一天一夜的时间，她狼狈的在前面跑，两条狼狗在后面追，硬是从几百公里之外。把她追回宁市！</p>
啪！</p>
宋雅琴一把巴掌过去，“都是你，就是你害死她！唐馨，你知不知道年三十的时候，我去看她她还活生生的，再见面就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你还我心月，还我女儿！”</p>
抡起拳头就打，一边打着一边骂。</p>
唐馨躲避着，“妈！”</p>
“虽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妈早死了！”宋雅琴像疯了一样根本不停。</p>
唐馨扯过被子趁她不注意，一下盖在她脸上，只当她刚才的话全是疯话，“妈！我知道唐心月发生这样的事，你心里难受。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儿，你凭什么这样对我？”</p>
“就你？还女儿？”外面隐隐有脚步声。</p>
宋雅琴压低了声音，“谁是你妈？我刚才已经说了，你妈早就死了！”</p>
愤怒下，她脱口说出隐瞒多年的真像！</p>
禁室没开灯，唐馨看不到她眼里的表情，但能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到她脸上的恨意和得意，那样愤怒的脸不像撒谎，“你说什么？”</p>
二月中旬，只有零度的室内，她的周边一片寒冷，“你……不是我妈？”</p>
宋雅琴已经被唐心月的死刺激的有些不理智，特别是警方竟然也怀疑她，说什么唐心月出事前，她是最后一个去看她的人！</p>
怒火交加。悲愤之际，她望着唐馨脸上的惊讶，伤心，甚至难过，笑得越发得意，“死丫头，你给老娘听好了，不止我不是你亲妈，而且你之前算计心月，给季北城的那块地皮，也是你妈的命根子，只不过你妈不要脸，以为自己是书香门弟就清高的不行！敢瞧不起我？到最后还不是被我略施小计就挤走了，老公都没有她的份，孩子这些年也被我欺压着！”</p>
说到这里，宋雅琴又想捏唐馨。没注意脚下的被子。反被唐馨猝不及防的掐住脖子，压在身下！</p>
“宋雅琴！”这一刻，唐馨妈都不叫了，“你说什么！”</p>
“想知道啊？”宋雅琴瞪着眼，“你之前不是质疑唐山水没出事之前，我天天嚷着离婚，他出事了我反而不离了吗？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这块地皮没过户啊！哈哈，好不容易过户了，你却为了离婚送给季北城！哈哈，很好，你知道季北城是谁吗？那块地可是你外公留给你妈的！为了这块地皮，你外公被气死了，你妈当成宝！活该！让她当宝，让她不卖，现在好了。反手被亲生女儿送到仇人儿子的手里，怎么样！唐馨，这些年嫁给仇人的感觉，好受吗？”</p>
“你胡说！”唐馨不敢相信。</p>
从宋雅琴愤怒的控诉中，能猜到季家多年前，就想要这块地。</p>
“我胡说？”宋雅琴低低的笑，在这样的夜晚特别瘆人，“是不是心痛了？难受了？我告诉你，更让你难受的还在后面，你想不想听啊！”</p>
看着唐馨变白的脸，宋雅琴故意刺激她！</p>
一遍遍的说她外公怎么死的，亲妈是怎么被挤跑的，最后道，“不然这些年以来，我为什么只疼心月不疼你？倒是可惜了，你妈可是个大美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p>
“你——！”唐馨的眼睛里渐渐变红。</p>
宋雅琴乐的不行，“你什么你？傻逼玩意，22年了，我从来就没给过你一个好脸，你还像哈巴狗一样天天叫我妈妈妈的，你不知道你妈是被我打跑的吗？不过这些年也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和季北城登记，心月哪里有钱出国？如果不是你给我还赌资，我又怎么输得起？哈哈！”</p>
“宋雅琴！”唐馨喘着气，红着眼想掐死她，“闭嘴，你给我闭嘴！”</p>
“我偏不，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就要说，就是要气死你！”趁唐馨失控。宋雅琴翻身而上，两手死死的掐着她，“唐馨，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是你害得心月在精神病医院受苦，是你害死她的，我也要你进精神病医院！”</p>
“咳咳……”唐馨艰难的掰着她的手腕，“救……”</p>
想喊人，被宋雅琴一把捂住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p>
“原来你也怕死啊！”看着唐馨瞪眼、快要悬息的样子，宋雅琴说，“怎么着，这么恨我？想吃了我不成？唐馨，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失忆过吗？”</p>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是没有失忆过，更没有代孕过，但是——”宋雅琴又是说道，“想知道那个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p>
宋雅琴哈哈大笑，“我偏不告诉你！”</p>
哐哐哐！</p>
外头一阵砸门，“吵什么吵，不睡就滚出来！”</p>
是值班的警员喊道。</p>
宋雅琴仍捂着唐馨的嘴，直到警员走远，才低声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啊，膜是补的！”</p>
————</p>
深夜，四季海棠公司。</p>
公司法务匆忙赶来，对等候已久的季南风说，“季总，很抱歉，我已经交涉多次了，唐小姐并不是配合做笔记，而是做为第一嫌疑人被扣留的！”</p>
“她什么都没带，而且穿的单薄！”季南风抓起一旁的大衣，“我找姓谭的去！”</p>
“季总！”法务拉住他，“这个时间了，就算你找谭先生，至少要等天亮以后才能放出来！”</p>
听到这样的答案，季南风捏了捏眉，“怪我！”</p>
案件的来龙去脉，法务已经有所了解，安慰道，“配合调查本身就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何况唐小姐又是息愿的，您要是阻拦就是妨碍啊！”</p>
这时候，白沫从外面走进来，因为匆忙和着急没敲门，语速很快的说，“季总，宋雅琴落网的消息已经在网上传开了，点击飙升！”</p>
法务一震。</p>
季南风说，“继续，争取明天一早上头条！”</p>
没等法务再开口，让他先回去休息。</p>
等法务走后，季南风从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给白沫，“这是牙梦达的资料，匿名寄给警方后，网上的做法和宋雅琴一样！”</p>
————</p>
天还没亮，唐馨就被提审。</p>
问话的警员还是方思能，她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因为没敞开，唐馨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满脑子都是昨晚宋雅琴说的话。</p>
迷迷糊糊的，听到方思能说到牙梦达，抬头的刹那，被强光灯刺得眯起眼来，“关于他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去问宋雅琴，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p>
“唐馨，我知道怀疑你，你心里肯定有想法，但是我们查案本身就是追查怀疑人，再排斥怀疑人，最后找到真凶，我现在之所以问你，是想知道牙梦达改名前的事，比如，在你六岁那年。发生的那场绑架案，他当时在哪，你还记得多少？”方思能问道。</p>
唐馨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意思是……和他有关？”</p>
见方思能点头，唐馨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怎么了，竟然如此之乱，已经过去十几年，她当时又小对牙梦达的记忆不怎么深，只能记得多少说多少。</p>
方思能听着，也做着记录，“给你看样东西！”拿遥控器，然后按开背后的液晶电视，“这是昨天晚上网上刚刚报出来的信息！”</p>
唐馨弄不懂方思能的用意，却在看到屏幕里除了宋雅琴，就是关于牙梦达的丑闻以及他之前所犯过的事，心里忽然想到一个人！</p>
耳边是方思能说。“有网友爆料，当年的绑架案，牙梦达也有参与！”</p>
闻言，唐馨错愕的抬头，看到方思能在观察她的反应。</p>
“他有没有参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唐心月是他和宋雅琴的女儿！”唐馨懵，眼前景物有些模糊，脑袋里也是晕晕的。</p>
方思能可能是看她脸色不好，最后结束询问。</p>
走出询问室，再往禁室去的时候，唐馨意外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见鬼的嫌疑人，就算她和死者有纠纷，但死者是春节期间出事的，之前广告商对她的违约起诉就是最好的证据，那几天。她要是能和外界联系的话，能被起诉？”</p>
是季南风的声音！</p>
莫名的唐馨眼前一下糊了，鼻腔里酸酸的，好像之前所有的坚持都在禁室里变得虚无，像是徘徊在死亡边缘一样，不再在意身外的错与对。</p>
“季大叔！”她哽咽的，一下子跑向他。</p>
尽管他的影子是模糊，也是背对的，她却像溺水中遇到唯一的浮木一般，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季南风完完全全没反应过来。</p>
转身的一刹那，还没看清脸，扑过来的人儿已经像一团影子一样紧紧的抱着他，窝在他怀里，“谢谢你，到了现在还肯相信我！”</p>
是目前唯一相信她的人。窝在他怀里，唐馨一直隐忍的泪哗哗流下来，“我要出去，季大叔，你可不可帮我找个律师！”</p>
“找屁！”季南风相当的恼火，粗粝的大手擦着唐馨落下的泪，继而拦腰抱起来，有警员过来欲阻拦的时候，他说，“想要人，就让姓谭的亲自给我电话！”</p>
转身抱着唐馨，大步走出派出所。</p>
黑色路虎车前，一身职业装的白沫早已经等待已久，见两人出来，赶紧拉开车门！</p>
“去民政局！”季南风这样吩咐道！</p>
这是一个晨光四射的上午，有耀眼的光束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把这间本就庄重威严的办公室，笼罩得更加神秘严谨，白色的地板上干净的容不下一根发丝。</p>
紧张的气氛下，呼吸好像都变得小心翼翼，咫尺前，有着迫人气场的男人又一下子转身，十足威胁的说道，“唐馨，这一次是你招惹我的！”</p>
唐馨一滞，就见两三米开外的季南风，抬起手臂，解开袖扭，然后脱着黑色西装外套疾步走了过来。</p>
这个刹那，她被袖扣的冷光扎得有些失神。</p>
退都不用退。</p>
只因为她身后就是推拉门！</p>
而他眨眼间就靠近。</p>
外套猛得一扔，正当她的视线随着外套划出的弧度望过去时，手背又是一紧，等唐馨看过来，发现双手所落的位置正是他的衬衣领口。</p>
蓦地，唐馨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掌心已经被按在他黑白两色领带的鼓突处。</p>
“开始前，你最好想清楚，我姓季，和季家的其他人一样——”他棱色分明的俊脸上没什么情绪，支起她的下巴，“一样卑鄙！”</p>
望着她看似平静的脸，他一笑，“也无耻！”</p>
这一刻，季南风所要的偿还方式，和她先前提出的打工完全背道而驰。</p>
唐馨收回手，佛开捏着她下巴的大手。回得不亢不卑，“季总，我不是出来卖的支女！”</p>
季南风没说话，只是手臂撑在她身后的门板上，薄唇靠向她的唇边，好像要吻下去的样子，唐馨想都没想的别开脸！</p>
“不愿意？”季南风捏着她的腮帮子，逼她直视着自己，“在你眼里，四季海棠就是人才市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专业如何，都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出？”</p>
“唐馨，我没要求你一定要还！既然你眼巴巴的凑上来，说什么非还不可，那偿还的方式就由我说了算！不愿意就转身，敞门，走人！”</p>
他放开她，也转身走向办公桌，一副随她的架势。</p>
唐馨站在门口，咬了咬唇，“季总，一定要这样吗？以您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p>
“就你所谓的打工？”季南风‘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计算器，“看来你还不清楚要偿还的债务是什么！”</p>
他再一次走向了她。</p>
一手拿着平板电脑，另一只手食指点着屏幕上的数字，“违约金按一亿来算，十年的话，一年平均一千万，唐馨，你到底有多少能力，让四季海棠出这样的高价签下你？”</p>
“……”唐馨顿了顿，“年薪千万，我的确不值，那……”垂眸，“二十年！”</p>
“年薪五百万？”季南风眯了眯眼，“很好！”来到办公桌前，按内线对秘书说，“马上把中层领导的工资表打印一份，送过来！”</p>
外头很快响起敲门声。</p>
唐馨因为站在门口，顺手开了门。</p>
门外的秘书不认识唐馨，更意外季南风办公室里怎么有女人，顿时一怔，“季总……”</p>
“给她！”季南风头也没抬，点了支烟，坐到旋转椅里。</p>
唐馨从秘书手里接过来工资单，入目看到四季海棠五年以上的中层领导，只有个别有资历和业绩突出的才是几百万，明显是她不自量力。</p>
走向办公桌，她说，“三十年，总可以了吧！”</p>
只要能还清，只要不再欠他，还清的那一刻，就自由了。</p>
“唐馨！”有烟雾从他嘴里吐出。</p>
灿烂的阳光半拢着他帅气的脸庞，烟雾环绕间，他的样子如梦如幻，飘渺的教人看不清他眼里的色彩倒底是喜是怒，亦或是冰冷无情。</p>
对视中，季南风说，“你今年22岁，清楚三十年是什么概念吗？”一顿，他又道，“宋以南是不是没告诉你，你和金苹果的违约金也是我出的？”</p>
唐馨，“……那就再，再加！”</p>
季南风轻笑了一声。</p>
望着一桌之隔的女人，“再加？说得轻巧！”忍着想掰开她脑袋的冲动，弹了弹烟灰，“之前宋雅琴的赌资，你以为只是简单的几十万？”</p>
“那就……”</p>
“就怎样？再说？”季南风拍案而起，“唐山水从一个植物人到醒来，能正常下地走，你以为每天支付的仅是药费？住院费和护理费？！”</p>
“……”努力平静的脸，慢慢苍白，唐馨深吸了口气。</p>
不等开口。</p>
季南风又说，“什么都没想清楚，就敢过来扬言还账？谁给你的胆？”捡起之前丢掉的西装，他面无表情的套上，“愚不可及！”</p>
继而，离开办公室。</p>
走廊尽头。是等候已久的白沫。</p>
见到季南风走出来，她走上前，“季总，中层以上的部门领导都在会议室等你，已经过了17分钟！”</p>
季南风嗯了声，扣着西装纽扣走向会议室。</p>
年初的会议内容多是针对去年的总结和利弊分析，然后就年底归纳未来一年的计划，做出更细致的探讨和各部门的发展方向，听起来有些枯燥。</p>
白沫发现，今天坐在主位上的季南风，明显心不在焉。</p>
虽然她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仅是他上任四季海棠总经理的这半年多，可是多数的时间，他都是淡漠的，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p>
别说对哪位部门经理敷衍，单单就是对最底层的员工，都是要求严谨苛刻的，他的方针就是：只要是上班时间，就要认认真真的。</p>
这半年以来，都是以身作则的老总，却在这样重要的会议是频频分神，好像总在看腕表，给其他人的感觉就是迫不及待想结束会议的意思。</p>
白沫以为季南风有事，借上咖啡的空档，提议休息一下。</p>
季南风再一次看了看腕表，“继续！”</p>
于是会议，再度开始。</p>
这个会议貌似有点长，中午11:30是他们下班午饭的时间，季南风看腕表的动作没变，但同时也没有停止会议的意思。</p>
白沫忽然有点看不懂他：好像赶时间，又故意不结束会议……</p>
终于到了午后两点。</p>
季南风说，“好了，今天列会就开到这里！”起身，又让白沫给他们加了补贴，这才离开。</p>
白沫站在会议室门口。</p>
望着季南风离开的方向看，以为他第一要去的地方，应该是洗手间，毕竟五六个小时了，中途光咖啡就添了两次，哪里不解决的？</p>
发现季南风疾步走向的目标是办公室，到了门口反而放慢脚步。</p>
白沫明白了，原来季南风所有不对的地方，是源自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丸子口中所说的妈妈，那个曾经是季北城妻子的唐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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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总！”终于等到季南风回来，唐馨迎上去就问，“我想知道，你之前拉着我的手，按在你自己的领带上，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丸子的妈妈！”</p>
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容忍，会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p>
季南风好像没听到，转身走出办公室。</p>
往尽头那边的电梯走去。</p>
唐馨下意识跟上，“为什么不说话？”</p>
见季南风进了电梯，伸手按启动按钮的时候，唐馨迅速闪进去，再一次追问，“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她！你对得起她吗？”</p>
她的追问，她的等待，只为验证心里对他的认定，“季南风，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不一样不同，没想到你……”</p>
说到一半，季南风猛地逼近，“唐馨！我给过你时间离开的！”把她双手举过头顶。按压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支起她的下巴。</p>
“为什么，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挑战我的耐心？”</p>
他不想对她用粗，更不想再对她用强的！</p>
“知道我刚才开会的时候，在想什么吗？”他咬着她的唇，用健硕的身躯抵着她，“我在想，只要会议结束，只要你还在，唐馨，我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一切都由不得你！”</p>
唐馨唇上又是一疼，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季南风，你……”后面所有的话，都被他如暴风雨一般的吻。更准确的来说，是啃咬给堵了回去。</p>
从认识他至今，唐馨从来没承受过这样的粗鲁，哪怕那天在7307房间，都不是这样的。</p>
“季南风，这里是公司，是电梯！”说着，电梯门敞开。</p>
外面的世界正好是四季海棠大厅。</p>
可能因为午后的原因，大厅里没有多少人，但零星经过的员工，所望过来的表情全部都是惊愕的。</p>
只因为电梯门敞开的刹那，季南风扯了领带，反剪她的双手，然后拦腰抱起，快步走向‘停车场’表示的方向，两人的唇又是红肿带伤的。</p>
惊得前台的工作人员。瞪大了眼，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你们看到了没有，季总！向来禁-欲系的季总竟然眼里透着狼光，那架势好像要吃了他怀里的女人！”</p>
“那个女人，我有印象！”开始嘀嘀咕咕的。</p>
“羡慕嫉妒恨啊，没想到季总这么男人……”</p>
哪怕她们的声音再小，唐馨还是隐约感觉到。</p>
“季南风，你的员工都在看，更在议论，你又是公司的老总，能不能不要这样？”因为她的胳膊在身后，所以季南风在行走的时候，她只能弓着身。</p>
今天唐馨穿了一件米色的大衣，里头的白色毛衣是v领的，这样姿势下。粉色的内一花边不知不觉的露出来不说，深渠也若隐若现！</p>
季南风感觉小腹那里窜起一股无名的火，沙哑的男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想过丸子的妈妈吗？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见！”</p>
来到黑色路虎前，他仍扣着她不放。</p>
却是敞车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阵警笛响。</p>
四目相对，唐馨在他询问的眼里读懂了什么，立马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报警！”</p>
看着渐渐驶近的警察，季南风眯了眯眼，“现在开始，你只能是我的私有物！”附在唐馨耳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向我这个主人请示，懂了吗？”</p>
也就是不过发生了什么。你身后都有我，我就是你的靠山！</p>
唐馨说，“我又没答应卖给你！”</p>
跟着驶过来的警车停下。</p>
从警车下来的三名警员，其中的一位正是唐馨昨天在派出所见过的那位，她拿出自己的证件问，“唐小姐，精神病医院的唐心月是你的姐姐吧！”</p>
唐馨反剪的双手在这时松开，她揉着手腕，看到这位警员叫方思能，回道，“是的！”</p>
“很好！”叫方思能的警员说，“昨天傍晚，宁市西郊发现一具女尸，通过法医dna比对，查到她和你的关系，现在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做笔录！”</p>
“你意思是……”唐馨一怔，“唐心月死了？”顿了顿，“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蓦地记起昨天看签字时，好像听到这位警员说：面目全非……</p>
然后她点了点头，走向警车，全然把身后的某人忘记。</p>
直到警车再度行驶起来，唐馨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唐心月死的震撼上，哪注意车窗之外，季南风铁青着脸上的乌云密布？</p>
————</p>
警车赶到派出所门口，刚好下午三点半。</p>
从三点半开始，到傍晚七点多，唐馨一直处于被审问的状态——她以为，来派出所仅像方思能说的那样，只是做个笔录而已。</p>
没想到却成了嫌疑人。</p>
同样的答案，在四个多小时里，唐馨已经回答过多次，“没有，我承认，从小到大和她关系不好，但我没有杀她，而且她什么时候出事的我都不知道！”</p>
之后又是两个多小时，方思能和同事就唐心月之前存档的案件展开询问。</p>
已经晚上十点。</p>
唐馨又渴又饿，“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了，问话是不是可以结束？我能回去了吗？”</p>
方思能道，“很遗憾，你不能！”</p>
另外那位警员说，“就现在查到的线索，你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对不住了，就算查不到证据，要放你走的话，那也只能是48小时以后！”</p>
随即，唐馨就被看押了起来。</p>
像做梦一样。</p>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哐’的一声巨响，入眼看到宋雅琴‘走’进来——她的脚，好像受伤了，几乎不能着地，是虚踮着的！</p>
“妈？”唐馨顿了顿，“你怎么也进来了？”</p>
难道也是嫌疑人？</p>
这间禁室只有一张床，宋雅琴二话不说，直接往床边一坐，“还楞着做什么，不知道我是你妈吗？尊老爱幼不懂？睡地板去，杀人犯！”</p>
“你说什么！”唐馨恼了，“警方怀疑我就算了，你怎么也怀疑我？”</p>
“如果你没有嫌疑的话，为什么被关在这？”近两百斤的宋雅琴，直接把唐馨推下床。“小贱人，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不该留下你，你这个扫把星，因为你心月的孩子没了，因为你她被送进精神病医院，现在又因为你她命都没了！”</p>
手指着唐馨，宋雅琴就想到初二那天，她被几个陌生人绑到车上，车子一直开，足足离开宁市有几百公里，然后把她拽下车，牵着狗追她！</p>
一天一夜的时间，她狼狈的在前面跑，两条狼狗在后面追，硬是从几百公里之外。把她追回宁市！</p>
啪！</p>
宋雅琴一把巴掌过去，“都是你，就是你害死她！唐馨，你知不知道年三十的时候，我去看她她还活生生的，再见面就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你还我心月，还我女儿！”</p>
抡起拳头就打，一边打着一边骂。</p>
唐馨躲避着，“妈！”</p>
“虽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妈早死了！”宋雅琴像疯了一样根本不停。</p>
唐馨扯过被子趁她不注意，一下盖在她脸上，只当她刚才的话全是疯话，“妈！我知道唐心月发生这样的事，你心里难受。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儿，你凭什么这样对我？”</p>
“就你？还女儿？”外面隐隐有脚步声。</p>
宋雅琴压低了声音，“谁是你妈？我刚才已经说了，你妈早就死了！”</p>
愤怒下，她脱口说出隐瞒多年的真像！</p>
禁室没开灯，唐馨看不到她眼里的表情，但能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到她脸上的恨意和得意，那样愤怒的脸不像撒谎，“你说什么？”</p>
二月中旬，只有零度的室内，她的周边一片寒冷，“你……不是我妈？”</p>
宋雅琴已经被唐心月的死刺激的有些不理智，特别是警方竟然也怀疑她，说什么唐心月出事前，她是最后一个去看她的人！</p>
怒火交加。悲愤之际，她望着唐馨脸上的惊讶，伤心，甚至难过，笑得越发得意，“死丫头，你给老娘听好了，不止我不是你亲妈，而且你之前算计心月，给季北城的那块地皮，也是你妈的命根子，只不过你妈不要脸，以为自己是书香门弟就清高的不行！敢瞧不起我？到最后还不是被我略施小计就挤走了，老公都没有她的份，孩子这些年也被我欺压着！”</p>
说到这里，宋雅琴又想捏唐馨。没注意脚下的被子。反被唐馨猝不及防的掐住脖子，压在身下！</p>
“宋雅琴！”这一刻，唐馨妈都不叫了，“你说什么！”</p>
“想知道啊？”宋雅琴瞪着眼，“你之前不是质疑唐山水没出事之前，我天天嚷着离婚，他出事了我反而不离了吗？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这块地皮没过户啊！哈哈，好不容易过户了，你却为了离婚送给季北城！哈哈，很好，你知道季北城是谁吗？那块地可是你外公留给你妈的！为了这块地皮，你外公被气死了，你妈当成宝！活该！让她当宝，让她不卖，现在好了。反手被亲生女儿送到仇人儿子的手里，怎么样！唐馨，这些年嫁给仇人的感觉，好受吗？”</p>
“你胡说！”唐馨不敢相信。</p>
从宋雅琴愤怒的控诉中，能猜到季家多年前，就想要这块地。</p>
“我胡说？”宋雅琴低低的笑，在这样的夜晚特别瘆人，“是不是心痛了？难受了？我告诉你，更让你难受的还在后面，你想不想听啊！”</p>
看着唐馨变白的脸，宋雅琴故意刺激她！</p>
一遍遍的说她外公怎么死的，亲妈是怎么被挤跑的，最后道，“不然这些年以来，我为什么只疼心月不疼你？倒是可惜了，你妈可是个大美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p>
“你——！”唐馨的眼睛里渐渐变红。</p>
宋雅琴乐的不行，“你什么你？傻逼玩意，22年了，我从来就没给过你一个好脸，你还像哈巴狗一样天天叫我妈妈妈的，你不知道你妈是被我打跑的吗？不过这些年也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和季北城登记，心月哪里有钱出国？如果不是你给我还赌资，我又怎么输得起？哈哈！”</p>
“宋雅琴！”唐馨喘着气，红着眼想掐死她，“闭嘴，你给我闭嘴！”</p>
“我偏不，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就要说，就是要气死你！”趁唐馨失控。宋雅琴翻身而上，两手死死的掐着她，“唐馨，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是你害得心月在精神病医院受苦，是你害死她的，我也要你进精神病医院！”</p>
“咳咳……”唐馨艰难的掰着她的手腕，“救……”</p>
想喊人，被宋雅琴一把捂住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p>
“原来你也怕死啊！”看着唐馨瞪眼、快要悬息的样子，宋雅琴说，“怎么着，这么恨我？想吃了我不成？唐馨，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失忆过吗？”</p>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是没有失忆过，更没有代孕过，但是——”宋雅琴又是说道，“想知道那个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p>
宋雅琴哈哈大笑，“我偏不告诉你！”</p>
哐哐哐！</p>
外头一阵砸门，“吵什么吵，不睡就滚出来！”</p>
是值班的警员喊道。</p>
宋雅琴仍捂着唐馨的嘴，直到警员走远，才低声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啊，膜是补的！”</p>
————</p>
深夜，四季海棠公司。</p>
公司法务匆忙赶来，对等候已久的季南风说，“季总，很抱歉，我已经交涉多次了，唐小姐并不是配合做笔记，而是做为第一嫌疑人被扣留的！”</p>
“她什么都没带，而且穿的单薄！”季南风抓起一旁的大衣，“我找姓谭的去！”</p>
“季总！”法务拉住他，“这个时间了，就算你找谭先生，至少要等天亮以后才能放出来！”</p>
听到这样的答案，季南风捏了捏眉，“怪我！”</p>
案件的来龙去脉，法务已经有所了解，安慰道，“配合调查本身就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何况唐小姐又是息愿的，您要是阻拦就是妨碍啊！”</p>
这时候，白沫从外面走进来，因为匆忙和着急没敲门，语速很快的说，“季总，宋雅琴落网的消息已经在网上传开了，点击飙升！”</p>
法务一震。</p>
季南风说，“继续，争取明天一早上头条！”</p>
没等法务再开口，让他先回去休息。</p>
等法务走后，季南风从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给白沫，“这是牙梦达的资料，匿名寄给警方后，网上的做法和宋雅琴一样！”</p>
————</p>
天还没亮，唐馨就被提审。</p>
问话的警员还是方思能，她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因为没敞开，唐馨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满脑子都是昨晚宋雅琴说的话。</p>
迷迷糊糊的，听到方思能说到牙梦达，抬头的刹那，被强光灯刺得眯起眼来，“关于他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去问宋雅琴，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p>
“唐馨，我知道怀疑你，你心里肯定有想法，但是我们查案本身就是追查怀疑人，再排斥怀疑人，最后找到真凶，我现在之所以问你，是想知道牙梦达改名前的事，比如，在你六岁那年。发生的那场绑架案，他当时在哪，你还记得多少？”方思能问道。</p>
唐馨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意思是……和他有关？”</p>
见方思能点头，唐馨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怎么了，竟然如此之乱，已经过去十几年，她当时又小对牙梦达的记忆不怎么深，只能记得多少说多少。</p>
方思能听着，也做着记录，“给你看样东西！”拿遥控器，然后按开背后的液晶电视，“这是昨天晚上网上刚刚报出来的信息！”</p>
唐馨弄不懂方思能的用意，却在看到屏幕里除了宋雅琴，就是关于牙梦达的丑闻以及他之前所犯过的事，心里忽然想到一个人！</p>
耳边是方思能说。“有网友爆料，当年的绑架案，牙梦达也有参与！”</p>
闻言，唐馨错愕的抬头，看到方思能在观察她的反应。</p>
“他有没有参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唐心月是他和宋雅琴的女儿！”唐馨懵，眼前景物有些模糊，脑袋里也是晕晕的。</p>
方思能可能是看她脸色不好，最后结束询问。</p>
走出询问室，再往禁室去的时候，唐馨意外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见鬼的嫌疑人，就算她和死者有纠纷，但死者是春节期间出事的，之前广告商对她的违约起诉就是最好的证据，那几天。她要是能和外界联系的话，能被起诉？”</p>
是季南风的声音！</p>
莫名的唐馨眼前一下糊了，鼻腔里酸酸的，好像之前所有的坚持都在禁室里变得虚无，像是徘徊在死亡边缘一样，不再在意身外的错与对。</p>
“季大叔！”她哽咽的，一下子跑向他。</p>
尽管他的影子是模糊，也是背对的，她却像溺水中遇到唯一的浮木一般，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季南风完完全全没反应过来。</p>
转身的一刹那，还没看清脸，扑过来的人儿已经像一团影子一样紧紧的抱着他，窝在他怀里，“谢谢你，到了现在还肯相信我！”</p>
是目前唯一相信她的人。窝在他怀里，唐馨一直隐忍的泪哗哗流下来，“我要出去，季大叔，你可不可帮我找个律师！”</p>
“找屁！”季南风相当的恼火，粗粝的大手擦着唐馨落下的泪，继而拦腰抱起来，有警员过来欲阻拦的时候，他说，“想要人，就让姓谭的亲自给我电话！”</p>
转身抱着唐馨，大步走出派出所。</p>
黑色路虎车前，一身职业装的白沫早已经等待已久，见两人出来，赶紧拉开车门！</p>
“去民政局！”季南风这样吩咐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