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唐馨，这一次是你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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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的话，脱口而出，季南风自己也是一怔，继而听到唐馨由低渐高的笑声：“哈哈，我想也是，你应该是喜欢‘上’我了！”</p>
当着他的面，她刻意咬重那个字，控制不住的开怀大笑。</p>
好像他的这句话，在她听来像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般，问道，“对了，季先生，你看我现在的笑容算不算得上开心？够不够灿烂？”</p>
“如果不够灿烂的话，我可以再笑的夸张一些，类似那种……”</p>
无视他脸上的暴风雨，唐馨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就是那种肆无忌惮的大笑？嗯，要是还不够表达我这一刻的喜悦，要不我们再加段舞蹈？”</p>
“跳什么好呢？肚皮舞！怎么样？”望着他要发怒的脸，她眼里满是挑衅，嘴上的笑容尽是讽刺！</p>
季南风吸了口气，还没开口。</p>
下一刻，唐馨蓦地掀开病号服，哪怕才发现里头是中空的，她也仅是微怔，继续又道，“季先生，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也是有马甲线的？”</p>
欣赏的捏了捏，然后自顾自的点头，“不对，以季先生的能力应该早就发现了，而且还非常满意，不然又怎么会说出喜欢‘上’我的话来？”</p>
又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后。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说，“其实以前我也不懂，大学那会都说会跳舞的女孩格外受欢迎，到底是为什么受欢迎？哦！到后来，我终于懂了！原来会跳舞女孩的一字马，对男人来说是一种特别的诱惑！”</p>
季南风没打断，任她继续说。</p>
唐馨忽然对上他的双眼，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季先生喜欢‘上’我的原因，也有这方面的成份呢？”</p>
这一刻，她是歪着脑袋笑的。</p>
嘴角的笑容好像从一开始就在，一直都现在都没有消失，就在他面前灿烂着，那么扎眼，那么嘲讽。</p>
半晌，见季南风不说话，她托着腮，“难道我没猜对？”</p>
唐馨再一次大笑。</p>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想季先生是满意的，也是喜欢的，难怪上次会说车子，票子，女主角and我想要的一切都会满足我，只要我答应留在你身边呢！”</p>
唐馨仰起头来，不让眼泪落下，“那么这一次呢，季先生又想，又有需要了，所以又会拿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呢？”想了想，她似乎找到答案了，“嗯！应该是帮我处理天价违约金，对不对？要是我够卖力的话，救出唐山水也不在话下，再努力努力的话，我想……”</p>
取消初六那天的婚礼？</p>
唐馨忽然不想再说下去，指着病房门口，笑容瞬失，“季先生，请！”</p>
季南风，“……”</p>
唐馨，“听不懂是不是？”</p>
季南风，“……”</p>
唐馨，“我的意思是：滚、出、去！”</p>
季南风，“……”</p>
望着刚才还在笑着讽刺不停，却忽然停下来的女人，他说，“‘再努力努力的话，我想……’，想怎样？继续说下去！”</p>
“季南风！你以为把我留在身边，你以为我答应你，就是专属你的工具？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能以你的情绪为尊的宠物吗？”愤怒下，唐馨拾起身后的枕头，毫不迟疑的砸向他，“喜欢了，拿过来哄一哄，不喜欢了就拉过来虐一把？原来全天下的猎人都是一样的，你和季北城，季老爷，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不，更准确的来说，你们季家人都是一样的卑鄙！”</p>
枕头丢完，不解气，唐馨又扯了别的东西。</p>
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砸向他。</p>
仿佛那个在家人，在朋友和上司面前安分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就是随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和愤，一一对他发泄出来。</p>
而坐在对面椅子里的他，全程没有任何恼，更没躲。</p>
只是坐在那里，任她发泄。</p>
沉稳和从容在他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而她就是冲动的，年少轻狂，仿佛不知惹到的猎人有多么的独裁和危险，就是这样不管不顾。</p>
22岁的她，对上32岁的他，输得一败涂地。</p>
“滚！”唐馨恨极了这样的自己。</p>
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这样无知，愚蠢，就像一个白痴。</p>
片刻，见季南风还坐在那里。她说，“你不走是吧！”从病床的另一侧翻下去，双脚在着地的同时狠狠的疼，唐馨忍着。</p>
转身之际又抓起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走！”</p>
总之，就是不要和他再待在一起！</p>
“唐、馨！”季南风起身，顷刻间奔过去，那修长有力的臂膀一下子后拥住她，“够了吗？如果不够的话，可以继续发火，直至消气为止！”</p>
唐馨挣扎不开，忽然笑道，“以为我是丸子？不过说到丸子，如果你这个做父亲的，看不好的话可以送到‘季夫人’那里，不要让他一次次的被人绑架！”</p>
她说着，使劲掰着他的手。</p>
他的手臂像铁钳。</p>
怎么都掰不开！</p>
唐馨急了眼，“你松不松！”</p>
他手臂的收紧，用行劝来告诉她：不紧！</p>
啪！</p>
唐馨反手，给了他一个大巴掌！</p>
门板也在这时推开。</p>
陆惊鸿站在门口，好一会没反应过来，“风哥……”看着季南风左脸上的巴掌印，“都这样了，你还冷脸贴热屁股？”</p>
“出去！”季南风寒着脸。</p>
“药！”真以为他想进来？</p>
陆惊鸿哼了声，把药膏往季南风手里一塞，“一会过来！”转身走了。</p>
唐馨也想趁机离开，反被强行带到床上。</p>
看着季南风面无表情的脸，“你想做什么？”唐馨下意识想到昨天在7307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季南风，我告诉你，我可以……”</p>
说到一半，是她的脚踝一紧，被他按在腿上。</p>
而他的姿势是半跪的。</p>
“别动！”季南风动作尽量放轻放柔，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解开她脚底的绑带，上药前，“忍着点，可能有点疼！”望着她的黑眸。</p>
深不见底。</p>
“甜枣，果然开始了！”唐馨讽刺道。</p>
季南风好像没听到一样，淡淡的说，“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p>
趁她分神，他迅速把药末抹上。</p>
在明显感觉握着的整条小腿都疼的紧绷了的时候，却没叫出声来，季南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忍什么？疼就喊，又不会笑话你！”</p>
唐馨咬着唇，就是不出声。</p>
她的脚底，因为昨天长时间的奔跑，起泡了，也扎了什么东西，需要抹药的伤口不止一处，再加上刚才的着地，这会可以说是血淋淋的。</p>
看得季南风整个眉都是拧的。</p>
握紧她脚踝，他说，“有个少年，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没见过父亲！”说着，撒药末，又道，“真正见到父亲的时候，是他十岁那年！”</p>
她在动，他抬头看了一眼，“第一面就是他抱着父亲的断腿！”</p>
闻言，唐馨一怔。</p>
季南风趁机继续撒上药末，继续说，“他一直想弄清，到底是什么支持着父亲，让他抛妻弃子，断肢也要坚守。直到后来，他也成了像他父亲那样的人！”</p>
一只脚换完药，再开始另一只脚。</p>
他的故事也到了结尾，“却为此付出了年轻的生命！”</p>
音落，她的脚挣扎。</p>
他近似粗鲁的扣住，不让她缩，“想知道，后来，他是怎么丧命的吗？”</p>
漆黑的双眼，更黑更深。</p>
“不想！”唐馨下意识说道，双脚热了。</p>
扭开头，她不再看他的眼。</p>
他却赫然起来，两只强健的手臂一下子撑在她身体两侧，吐出的热气就洒在她额头上，“那一年，才入伍不久的他，在营救一对被绑架的姐妹时！”</p>
望着她颤抖的睫毛。季南风说，“再没能醒过来！”</p>
唐馨呼吸一紧，“你说什么？”</p>
“他死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她渐红的眼框，他说，“她会没事吧！”</p>
这一刻，季南风的双眼还是一如刚才的深黑。</p>
明明没有一丝情绪的泄漏，却教人感觉到了无尽的悲痛。</p>
格外安静的病房，又响声他的男声，“这些年以来，我一直想替他找到答案，但那对姐妹搬家了，直到前不久，我告诉老班长：我找到他救的女孩了，您放心吧，她现在以及以后都会过得很好！”</p>
声音落，病房好像更静了。</p>
是谁的心在滴血。</p>
眼底出了血丝。</p>
有风吹起白色的窗帘。季南风起身来到窗台前，伸手，窗口处好像有风刮过掌心，暖暖的，一如记忆里的笑容，灿烂又阳光。</p>
“你以为，你去派出所自首，就能换出唐山水？”</p>
他突然转换的话题，使得唐馨猛地抬头。</p>
逆着光，她看不清季南风的脸，听他又说，“脚伤痊愈之前，你敢踏出病房一步，可以试试看！”————</p>
院长办公室。</p>
陆惊鸿见季南风走进来，起身道，“风哥，今天是初四。之前白沫捡到的请帖，你应该看到了，初六她就要和另个男人结婚了！”</p>
“知道！”季南风嘴上叼着烟，进了办公室就坐进沙发里。</p>
短短的五分钟，已经抽了两根烟。</p>
陆惊鸿看不下去，“知道，你还强抱着人家不放？”</p>
“那又如何？”</p>
“如何？”陆惊鸿苦笑不得了，“那你就是情夫！是第三者！”</p>
“当情夫——”季南风眯了眯眼，又点了支烟，“老子也愿意！”手机响，他掏出来看了一眼，“什么事？不说我走了！”</p>
当真起身就走。</p>
“那好吧！”陆惊鸿叹了口气，拉着抽屉说，“还记得上次在书香家园门口，我跟你说唐馨接近你是有目的，现在……”抿了抿嘴，拿出到手不久的玻璃容器。</p>
随着颠簸。容器里头侵泡的东西在晃，放到办公桌，他问，“认识这里头的是什么东西吗？”</p>
季南风扫了一眼。</p>
没有表情的俊脸，瞬间明显的错愕。</p>
陆惊鸿说，“胎-盘！”顿了顿，“我一直认定这是唐馨的，因为最初能接触到你资料的，是她！我以为在她知道你有一个母不详的孩子之后，会利用这一点！”</p>
季南风没说话，等他继续。</p>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费了不少力气！”</p>
陆惊鸿摸了摸鼻子，“我也一直认定，她接近你是图谋不轨的，毕竟从我们回宁市之后，你一直在帮她收拾烂摊子，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p>
“怎么说？”季南风瞳孔缩了缩。</p>
“好吧，不久前，我借着扎针，弄到她的血液样本，又在拿到这个玻璃容器之后，做了配对！”</p>
说到这里，陆惊鸿松了口气，“虽然显示它不是她的，但再一次证明她就是他的妈妈，没有血液变异的说法，更不存在误诊！”</p>
望着季南风，他说，“你赢了！”</p>
到现在，陆惊鸿都不知道好友哪来的魄力，最初怀疑唐馨和丸子的关系，仅因丸子的一句：我喜欢唐老师，她像妈妈！</p>
然后就做了头发鉴定，又在复查或是血液再鉴定都没有的情况，就认定唐馨是！</p>
“换做是我，可不敢这么草率！”看着面前的玻璃容器，想到她的主人，陆惊鸿眼底涌出一抹伤，没抬头，朝季南风所以的位置竖起大拇指。</p>
————</p>
午后，杜管家接到白沫的邀约，几经挣扎，最后还是决定赴约。</p>
意外发现，赶到射击场的时候，季南风也在。</p>
“先生，新年好！”他敛下心底的紧张和忐忑，尽量平静的走过去，“还以为是白特助请我喝茶，没想到是先生您，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吩咐！”</p>
恭维的语气，带着隐隐的谨慎。</p>
这家私人射击场，是周边几个市区唯有的，建地三百多平米，一走进就能听到砰砰的枪响，季南风打完最后两个子弹这才转身。</p>
“坐！”指着一旁的椅子。</p>
白沫又送上咖啡。</p>
以往在季家，都是杜管家端茶倒水，这会他反成了客人，本来又心虚，哪里敢坐？</p>
越是这样，季南风越不说什么事。</p>
又换了一把，继续。一轮十发，不管第几轮，第几发，只要是他打的，全部都是正中把心，精准的程度教人发自内心的恐惧。</p>
杜管家有种坐如针毯的感觉，“先生……”</p>
“杜管家今年才四十多岁吧！”季南风打断他。又让白沫换了一把新的，拿着耳机问他，说着，“正是人生最沉寂的年华，过来试试？”</p>
询问的语气，带着命令。</p>
杜管家咽了咽口水，“先生，老爷那边还有事，您有什么事，直，直说吧！”</p>
季南风又砰砰，打完之后，把带冒着烟的枪，一下子丢在桌上，“你说什么事？”</p>
“我不懂！”打定主意，不懂就是不懂。</p>
季南风是可怕，但得罪了季老爷。更没有活路，所以杜管家报着不要命的念头，就是不开口，哪怕季南风已经猜到了，他还是不表态。</p>
“很好！”季南风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从白沫那里接过杂志，丢到杜管家跟前，“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告诉你的老爷，他要是再敢动我的女人，我就处理了他的女人！”</p>
然后起身走了。</p>
仍旧坐在椅子里的杜管家却白了脸。</p>
回季宅的路上，杜管家因为恍惚，没注意有辆车子，不紧不慢的跟着他。</p>
外环路本身就比市区车少，再加上年初四，路上车少人也少。</p>
杜管家开车驶到高架桥，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下车打算吹吹风，这时候，跟在他后面的那辆黑色私家车远光灯一开，按着喇叭就冲上来。</p>
“你，让开——！”太过突然的动作，惊得杜管家当场瞪了一眼。</p>
正前方的私家车没停，继续按着喇叭往前冲。</p>
车头对准的，就是杜管家这个人！</p>
“不——！”被撞上的刹那，杜管家认出开车的人是谁，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错愕，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留下一个字……</p>
————</p>
隔天，傍晚。</p>
季老爷在结束一天的公事后，问了秘书是知杜管家还没回来，有些纳闷。</p>
电话拨过去，提示是关机。</p>
又处理了一会公事。见外头的天色渐渐黑下来，季老爷吩咐新上任的特助——季北城。对他说，“帮我备车，回老宅！”</p>
“好的，董事长！”季北城是年后从君兰服装调到四季集团的，在公司一直称呼季老爷为董事长。</p>
好像一个离婚，让从前跋扈的他，渐渐收心。</p>
尽管才年初五，早已经开始工作！</p>
这一点，季老爷相当满意，虽然内心最中意的接班人还是季南风，但年后相处的这几天，渐渐的对季北城也改了之前的印象。</p>
回老宅的路上，季北城一直借着后视镜，打量季老爷，不经意的说，“爷爷。杜管家呢，昨天中午他出去的时候，还说好晚上回来一起喝一杯的！”</p>
“你昨天中午见过他？”见季北城点头，季老爷眉头轻拧：昨天不是发信息，说是请假回老家了吗？</p>
一路上，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p>
随着外头的路灯亮起，霓虹灯也开始闪烁。</p>
季老爷想了想，“去派出所！”</p>
季北城问他，“有事？”</p>
季老爷嗯了一声，“老杜这个人，时间观念向来苛刻，说中午回来的，一直到现在联系不上！”眼眸隐隐的在跳，再拨打杜管家号码，还是关机。</p>
“北城啊，把空调关了！”忽然间，透不过气来。季老爷又开了车窗。</p>
冷风一吹，他冷不丁的抖了下。</p>
“爷爷！您没事吧！”见季老爷摇头，季北城靠边，把车子停下，“说不定杜管家有事耽误了，要不明天再说，不到24小时不好立案啊！”</p>
季老爷松了松领带，余光一闪，好像看见了谁。</p>
正要找戴眼镜，耳边传来季北城的提醒，“刚走进派出所的女人，是……唐馨！”顿了顿，“刚过完年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我下去问问？”</p>
季老爷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去吧！”</p>
季北城来去匆匆，没超五分钟就回来了，“前段时间她不是挺火的么。说是广告商被起诉了，这是交不起违约金准备自首的！”</p>
季老爷眼底划过一抹得逞，吩咐道，“走吧，忽然饿了！”</p>
——</p>
唐馨走进派出所大厅，拿出身份证和户口薄对面前的警员说，“同志，你好，我是唐山水的女儿，更是因为违约金被起诉的事故人，请问唐山水……”</p>
没说完，警员就回道，“唐山水早就不在我们这了！”</p>
“那他去哪了？”唐馨在圣慈医院的这两天，打了无数个电话就是没人接，所以才来这里的，“是我违约的，你们抓一个有病的老人就算了。现在又把老人弄到哪了？”</p>
警员查了查记录，“他初二晚上就回去了！”</p>
唐馨一怔。</p>
警员随即拉出当时的监控来，不悦的解说道，“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从来就没抓他，只是请他过来配合调查，简单的来说就是了解你违约原因，当晚就被……”</p>
警员看了看签名，“宋雅琴是你母亲吧，当晚就接走了！”</p>
唐馨，“……”</p>
那她第二天，还绑架丸子，威胁季南风！</p>
想了想，她问警员，“那现在违约金的事怎么定论！”因为紧张，唐馨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听不清警员接下来的回答。</p>
“已经撤诉了！”警员回道。</p>
“你说什么？”之所那样凶狠，现在不声不响的撤了？唐馨迷糊了，“怎么回事，不是说交不够违约金就会抓人坐牢的吗？”</p>
“你也说了，是交不够！”警员有些不耐烦，“交够了肯定就没事了！”</p>
起身要走。</p>
唐馨叫住她，“能不能，再帮我查查，是谁交的？”</p>
“你有没有完啊！”警员拧着眉头，“诺！”拿出单据来，指着后面的签名，“你自己看吧！”转过身去接电话，“嗯嗯，我是值班警员，报案只要属实就有奖金，面目全非的女尸……”</p>
唐馨站在警台这边，耳边是警员接警的声音，具体听到了什么，她是懵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字迹磅礴的签名上：又是他！！</p>
————</p>
第二天早上，唐馨走进四季海棠大厅，才记起今天是初六——是那个人和丸子妈妈结婚的日子！</p>
想到这里，她转过身就走。</p>
随着‘叮’的一声，大厅右后方的电梯敞开，从里头走出来的人正是季南风，他身后还跟了七八名身穿工装的商业精英。</p>
可能是他走在前头的原故，从唐馨这边看过去，为首的他就是鹤立鸡群。</p>
一身黑色的西装，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姿，又把他英俊帅气的外表彰显的更加出色，虽然和其他人穿的一样，都是白色的衬衣。</p>
可他就像发光体一样耀眼。</p>
不远处，前台在惊叹，“哇，快看季总，好像更帅了，好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上他！”</p>
“真的是，要是我能像白特助那样，陪在他身边一天也满足了！”前台犯花痴的看着季南风，都忘记电话响，一直痴痴的望着。</p>
季南风走在前头，在属于他的王国里随手指点江山，交谈中，有秘书跑到他旁边说，“季总，这两份文件需要你签字！”</p>
说着递笔给他。</p>
季南风接过笔，签字的刹那，瞧见门口的那道倩丽的人影，对身后的他们交待了几句，然后走过去。</p>
“对，我找你有事！”没等他开口，唐馨主动迎了上去。</p>
一张美丽的脸庞里。不再像从前那样有忐忑，紧张和害羞，这一刻，有的尽是笑，是那种标准的露八颗牙齿的职业性微笑。</p>
再一次，还没等季南风开口，她又道，“十分钟！”一顿，“八分钟，也可以！”</p>
“会议推迟半小时！”季南风这样交待道，然后进了另一部电梯。</p>
以为身后的女人还要犹豫片刻，没曾想，她几乎和他同步，进了电梯，又勤快的按了启动键，像个称职的秘书，堪比白沫还要有眼力。</p>
季南风不知道该夸还是怎样。“什么事？”</p>
他双手抄兜，气场强大的走向前。</p>
距离靠得特别近，两人的衣服都是相碰的，带有咖啡气息的呼吸就在她上方缠绕着，以往这时候，季南风都会看到一张紧张羞涩的小脸。</p>
然而这一刻，她怔怔的，睫毛都没有颤抖。</p>
“为什么？”唐馨轻声问。</p>
季南风伸出一只手臂来，呈壁咚姿势半包裹着她，脸颊靠她鼻尖极近，“什么为什么？”</p>
唐馨别开脸，“今天不是初六吗？你怎么还在公司忙？”她表面问得平淡，内心早已经慌了，“你不应该在这里的！”</p>
“跑到四季海棠，就为了跟我说这句？”不想看她的发顶，季南风猛地支起她的下巴，和猜测中的相同。她脸上没有慌，“初六，那你说，我该去哪？”</p>
她躲，他再靠近，“婚礼？”</p>
唐馨垂下的手臂，是拳头紧握起来，“那是你的事，我就是随口一问，今天我来，是想问你为什么帮我交违约金？”</p>
季南风眯了眯眼，“然后呢？”</p>
唐馨任他捏着下巴，迎上他的眼睛，“我没有钱还！”说完，感觉不对，她补充道，“我已经拿到和锦绣的解约合同。你觉着我为四季打工几年够还的？”</p>
巴巴的过来，原来是想早点还清违约金，好跟他划清界限？</p>
叮——</p>
电梯敞开。</p>
季南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p>
身后哒哒的脚步声，是唐馨随即跟上，“三年？”</p>
季南风没回应。</p>
她又道，“五年？”</p>
季南风还是没说话。</p>
唐馨急了，“八年还是十年，你说！”</p>
季南风敞开办公室门板的动作顿了顿，“我没要你还！”</p>
唐馨不知道是坑，跟进去，“但是我要还，我不能平白无故的让你垫上那么多违约金！”带上门，她站在门口说，“虽然是你害的！”</p>
音刚落，原本背对她的男人，一下子转过身，“唐馨。这一次是你招惹我的！”</p>
告白的话，脱口而出，季南风自己也是一怔，继而听到唐馨由低渐高的笑声：“哈哈，我想也是，你应该是喜欢‘上’我了！”</p>
当着他的面，她刻意咬重那个字，控制不住的开怀大笑。</p>
好像他的这句话，在她听来像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般，问道，“对了，季先生，你看我现在的笑容算不算得上开心？够不够灿烂？”</p>
“如果不够灿烂的话，我可以再笑的夸张一些，类似那种……”</p>
无视他脸上的暴风雨，唐馨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就是那种肆无忌惮的大笑？嗯，要是还不够表达我这一刻的喜悦，要不我们再加段舞蹈？”</p>
“跳什么好呢？肚皮舞！怎么样？”望着他要发怒的脸，她眼里满是挑衅，嘴上的笑容尽是讽刺！</p>
季南风吸了口气，还没开口。</p>
下一刻，唐馨蓦地掀开病号服，哪怕才发现里头是中空的，她也仅是微怔，继续又道，“季先生，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也是有马甲线的？”</p>
欣赏的捏了捏，然后自顾自的点头，“不对，以季先生的能力应该早就发现了，而且还非常满意，不然又怎么会说出喜欢‘上’我的话来？”</p>
又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后。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说，“其实以前我也不懂，大学那会都说会跳舞的女孩格外受欢迎，到底是为什么受欢迎？哦！到后来，我终于懂了！原来会跳舞女孩的一字马，对男人来说是一种特别的诱惑！”</p>
季南风没打断，任她继续说。</p>
唐馨忽然对上他的双眼，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季先生喜欢‘上’我的原因，也有这方面的成份呢？”</p>
这一刻，她是歪着脑袋笑的。</p>
嘴角的笑容好像从一开始就在，一直都现在都没有消失，就在他面前灿烂着，那么扎眼，那么嘲讽。</p>
半晌，见季南风不说话，她托着腮，“难道我没猜对？”</p>
唐馨再一次大笑。</p>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想季先生是满意的，也是喜欢的，难怪上次会说车子，票子，女主角and我想要的一切都会满足我，只要我答应留在你身边呢！”</p>
唐馨仰起头来，不让眼泪落下，“那么这一次呢，季先生又想，又有需要了，所以又会拿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呢？”想了想，她似乎找到答案了，“嗯！应该是帮我处理天价违约金，对不对？要是我够卖力的话，救出唐山水也不在话下，再努力努力的话，我想……”</p>
取消初六那天的婚礼？</p>
唐馨忽然不想再说下去，指着病房门口，笑容瞬失，“季先生，请！”</p>
季南风，“……”</p>
唐馨，“听不懂是不是？”</p>
季南风，“……”</p>
唐馨，“我的意思是：滚、出、去！”</p>
季南风，“……”</p>
望着刚才还在笑着讽刺不停，却忽然停下来的女人，他说，“‘再努力努力的话，我想……’，想怎样？继续说下去！”</p>
“季南风！你以为把我留在身边，你以为我答应你，就是专属你的工具？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能以你的情绪为尊的宠物吗？”愤怒下，唐馨拾起身后的枕头，毫不迟疑的砸向他，“喜欢了，拿过来哄一哄，不喜欢了就拉过来虐一把？原来全天下的猎人都是一样的，你和季北城，季老爷，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不，更准确的来说，你们季家人都是一样的卑鄙！”</p>
枕头丢完，不解气，唐馨又扯了别的东西。</p>
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砸向他。</p>
仿佛那个在家人，在朋友和上司面前安分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就是随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和愤，一一对他发泄出来。</p>
而坐在对面椅子里的他，全程没有任何恼，更没躲。</p>
只是坐在那里，任她发泄。</p>
沉稳和从容在他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而她就是冲动的，年少轻狂，仿佛不知惹到的猎人有多么的独裁和危险，就是这样不管不顾。</p>
22岁的她，对上32岁的他，输得一败涂地。</p>
“滚！”唐馨恨极了这样的自己。</p>
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这样无知，愚蠢，就像一个白痴。</p>
片刻，见季南风还坐在那里。她说，“你不走是吧！”从病床的另一侧翻下去，双脚在着地的同时狠狠的疼，唐馨忍着。</p>
转身之际又抓起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走！”</p>
总之，就是不要和他再待在一起！</p>
“唐、馨！”季南风起身，顷刻间奔过去，那修长有力的臂膀一下子后拥住她，“够了吗？如果不够的话，可以继续发火，直至消气为止！”</p>
唐馨挣扎不开，忽然笑道，“以为我是丸子？不过说到丸子，如果你这个做父亲的，看不好的话可以送到‘季夫人’那里，不要让他一次次的被人绑架！”</p>
她说着，使劲掰着他的手。</p>
他的手臂像铁钳。</p>
怎么都掰不开！</p>
唐馨急了眼，“你松不松！”</p>
他手臂的收紧，用行劝来告诉她：不紧！</p>
啪！</p>
唐馨反手，给了他一个大巴掌！</p>
门板也在这时推开。</p>
陆惊鸿站在门口，好一会没反应过来，“风哥……”看着季南风左脸上的巴掌印，“都这样了，你还冷脸贴热屁股？”</p>
“出去！”季南风寒着脸。</p>
“药！”真以为他想进来？</p>
陆惊鸿哼了声，把药膏往季南风手里一塞，“一会过来！”转身走了。</p>
唐馨也想趁机离开，反被强行带到床上。</p>
看着季南风面无表情的脸，“你想做什么？”唐馨下意识想到昨天在7307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季南风，我告诉你，我可以……”</p>
说到一半，是她的脚踝一紧，被他按在腿上。</p>
而他的姿势是半跪的。</p>
“别动！”季南风动作尽量放轻放柔，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解开她脚底的绑带，上药前，“忍着点，可能有点疼！”望着她的黑眸。</p>
深不见底。</p>
“甜枣，果然开始了！”唐馨讽刺道。</p>
季南风好像没听到一样，淡淡的说，“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p>
趁她分神，他迅速把药末抹上。</p>
在明显感觉握着的整条小腿都疼的紧绷了的时候，却没叫出声来，季南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忍什么？疼就喊，又不会笑话你！”</p>
唐馨咬着唇，就是不出声。</p>
她的脚底，因为昨天长时间的奔跑，起泡了，也扎了什么东西，需要抹药的伤口不止一处，再加上刚才的着地，这会可以说是血淋淋的。</p>
看得季南风整个眉都是拧的。</p>
握紧她脚踝，他说，“有个少年，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没见过父亲！”说着，撒药末，又道，“真正见到父亲的时候，是他十岁那年！”</p>
她在动，他抬头看了一眼，“第一面就是他抱着父亲的断腿！”</p>
闻言，唐馨一怔。</p>
季南风趁机继续撒上药末，继续说，“他一直想弄清，到底是什么支持着父亲，让他抛妻弃子，断肢也要坚守。直到后来，他也成了像他父亲那样的人！”</p>
一只脚换完药，再开始另一只脚。</p>
他的故事也到了结尾，“却为此付出了年轻的生命！”</p>
音落，她的脚挣扎。</p>
他近似粗鲁的扣住，不让她缩，“想知道，后来，他是怎么丧命的吗？”</p>
漆黑的双眼，更黑更深。</p>
“不想！”唐馨下意识说道，双脚热了。</p>
扭开头，她不再看他的眼。</p>
他却赫然起来，两只强健的手臂一下子撑在她身体两侧，吐出的热气就洒在她额头上，“那一年，才入伍不久的他，在营救一对被绑架的姐妹时！”</p>
望着她颤抖的睫毛。季南风说，“再没能醒过来！”</p>
唐馨呼吸一紧，“你说什么？”</p>
“他死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她渐红的眼框，他说，“她会没事吧！”</p>
这一刻，季南风的双眼还是一如刚才的深黑。</p>
明明没有一丝情绪的泄漏，却教人感觉到了无尽的悲痛。</p>
格外安静的病房，又响声他的男声，“这些年以来，我一直想替他找到答案，但那对姐妹搬家了，直到前不久，我告诉老班长：我找到他救的女孩了，您放心吧，她现在以及以后都会过得很好！”</p>
声音落，病房好像更静了。</p>
是谁的心在滴血。</p>
眼底出了血丝。</p>
有风吹起白色的窗帘。季南风起身来到窗台前，伸手，窗口处好像有风刮过掌心，暖暖的，一如记忆里的笑容，灿烂又阳光。</p>
“你以为，你去派出所自首，就能换出唐山水？”</p>
他突然转换的话题，使得唐馨猛地抬头。</p>
逆着光，她看不清季南风的脸，听他又说，“脚伤痊愈之前，你敢踏出病房一步，可以试试看！”————</p>
院长办公室。</p>
陆惊鸿见季南风走进来，起身道，“风哥，今天是初四。之前白沫捡到的请帖，你应该看到了，初六她就要和另个男人结婚了！”</p>
“知道！”季南风嘴上叼着烟，进了办公室就坐进沙发里。</p>
短短的五分钟，已经抽了两根烟。</p>
陆惊鸿看不下去，“知道，你还强抱着人家不放？”</p>
“那又如何？”</p>
“如何？”陆惊鸿苦笑不得了，“那你就是情夫！是第三者！”</p>
“当情夫——”季南风眯了眯眼，又点了支烟，“老子也愿意！”手机响，他掏出来看了一眼，“什么事？不说我走了！”</p>
当真起身就走。</p>
“那好吧！”陆惊鸿叹了口气，拉着抽屉说，“还记得上次在书香家园门口，我跟你说唐馨接近你是有目的，现在……”抿了抿嘴，拿出到手不久的玻璃容器。</p>
随着颠簸。容器里头侵泡的东西在晃，放到办公桌，他问，“认识这里头的是什么东西吗？”</p>
季南风扫了一眼。</p>
没有表情的俊脸，瞬间明显的错愕。</p>
陆惊鸿说，“胎-盘！”顿了顿，“我一直认定这是唐馨的，因为最初能接触到你资料的，是她！我以为在她知道你有一个母不详的孩子之后，会利用这一点！”</p>
季南风没说话，等他继续。</p>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费了不少力气！”</p>
陆惊鸿摸了摸鼻子，“我也一直认定，她接近你是图谋不轨的，毕竟从我们回宁市之后，你一直在帮她收拾烂摊子，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p>
“怎么说？”季南风瞳孔缩了缩。</p>
“好吧，不久前，我借着扎针，弄到她的血液样本，又在拿到这个玻璃容器之后，做了配对！”</p>
说到这里，陆惊鸿松了口气，“虽然显示它不是她的，但再一次证明她就是他的妈妈，没有血液变异的说法，更不存在误诊！”</p>
望着季南风，他说，“你赢了！”</p>
到现在，陆惊鸿都不知道好友哪来的魄力，最初怀疑唐馨和丸子的关系，仅因丸子的一句：我喜欢唐老师，她像妈妈！</p>
然后就做了头发鉴定，又在复查或是血液再鉴定都没有的情况，就认定唐馨是！</p>
“换做是我，可不敢这么草率！”看着面前的玻璃容器，想到她的主人，陆惊鸿眼底涌出一抹伤，没抬头，朝季南风所以的位置竖起大拇指。</p>
————</p>
午后，杜管家接到白沫的邀约，几经挣扎，最后还是决定赴约。</p>
意外发现，赶到射击场的时候，季南风也在。</p>
“先生，新年好！”他敛下心底的紧张和忐忑，尽量平静的走过去，“还以为是白特助请我喝茶，没想到是先生您，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吩咐！”</p>
恭维的语气，带着隐隐的谨慎。</p>
这家私人射击场，是周边几个市区唯有的，建地三百多平米，一走进就能听到砰砰的枪响，季南风打完最后两个子弹这才转身。</p>
“坐！”指着一旁的椅子。</p>
白沫又送上咖啡。</p>
以往在季家，都是杜管家端茶倒水，这会他反成了客人，本来又心虚，哪里敢坐？</p>
越是这样，季南风越不说什么事。</p>
又换了一把，继续。一轮十发，不管第几轮，第几发，只要是他打的，全部都是正中把心，精准的程度教人发自内心的恐惧。</p>
杜管家有种坐如针毯的感觉，“先生……”</p>
“杜管家今年才四十多岁吧！”季南风打断他。又让白沫换了一把新的，拿着耳机问他，说着，“正是人生最沉寂的年华，过来试试？”</p>
询问的语气，带着命令。</p>
杜管家咽了咽口水，“先生，老爷那边还有事，您有什么事，直，直说吧！”</p>
季南风又砰砰，打完之后，把带冒着烟的枪，一下子丢在桌上，“你说什么事？”</p>
“我不懂！”打定主意，不懂就是不懂。</p>
季南风是可怕，但得罪了季老爷。更没有活路，所以杜管家报着不要命的念头，就是不开口，哪怕季南风已经猜到了，他还是不表态。</p>
“很好！”季南风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从白沫那里接过杂志，丢到杜管家跟前，“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告诉你的老爷，他要是再敢动我的女人，我就处理了他的女人！”</p>
然后起身走了。</p>
仍旧坐在椅子里的杜管家却白了脸。</p>
回季宅的路上，杜管家因为恍惚，没注意有辆车子，不紧不慢的跟着他。</p>
外环路本身就比市区车少，再加上年初四，路上车少人也少。</p>
杜管家开车驶到高架桥，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下车打算吹吹风，这时候，跟在他后面的那辆黑色私家车远光灯一开，按着喇叭就冲上来。</p>
“你，让开——！”太过突然的动作，惊得杜管家当场瞪了一眼。</p>
正前方的私家车没停，继续按着喇叭往前冲。</p>
车头对准的，就是杜管家这个人！</p>
“不——！”被撞上的刹那，杜管家认出开车的人是谁，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错愕，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留下一个字……</p>
————</p>
隔天，傍晚。</p>
季老爷在结束一天的公事后，问了秘书是知杜管家还没回来，有些纳闷。</p>
电话拨过去，提示是关机。</p>
又处理了一会公事。见外头的天色渐渐黑下来，季老爷吩咐新上任的特助——季北城。对他说，“帮我备车，回老宅！”</p>
“好的，董事长！”季北城是年后从君兰服装调到四季集团的，在公司一直称呼季老爷为董事长。</p>
好像一个离婚，让从前跋扈的他，渐渐收心。</p>
尽管才年初五，早已经开始工作！</p>
这一点，季老爷相当满意，虽然内心最中意的接班人还是季南风，但年后相处的这几天，渐渐的对季北城也改了之前的印象。</p>
回老宅的路上，季北城一直借着后视镜，打量季老爷，不经意的说，“爷爷。杜管家呢，昨天中午他出去的时候，还说好晚上回来一起喝一杯的！”</p>
“你昨天中午见过他？”见季北城点头，季老爷眉头轻拧：昨天不是发信息，说是请假回老家了吗？</p>
一路上，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p>
随着外头的路灯亮起，霓虹灯也开始闪烁。</p>
季老爷想了想，“去派出所！”</p>
季北城问他，“有事？”</p>
季老爷嗯了一声，“老杜这个人，时间观念向来苛刻，说中午回来的，一直到现在联系不上！”眼眸隐隐的在跳，再拨打杜管家号码，还是关机。</p>
“北城啊，把空调关了！”忽然间，透不过气来。季老爷又开了车窗。</p>
冷风一吹，他冷不丁的抖了下。</p>
“爷爷！您没事吧！”见季老爷摇头，季北城靠边，把车子停下，“说不定杜管家有事耽误了，要不明天再说，不到24小时不好立案啊！”</p>
季老爷松了松领带，余光一闪，好像看见了谁。</p>
正要找戴眼镜，耳边传来季北城的提醒，“刚走进派出所的女人，是……唐馨！”顿了顿，“刚过完年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我下去问问？”</p>
季老爷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去吧！”</p>
季北城来去匆匆，没超五分钟就回来了，“前段时间她不是挺火的么。说是广告商被起诉了，这是交不起违约金准备自首的！”</p>
季老爷眼底划过一抹得逞，吩咐道，“走吧，忽然饿了！”</p>
——</p>
唐馨走进派出所大厅，拿出身份证和户口薄对面前的警员说，“同志，你好，我是唐山水的女儿，更是因为违约金被起诉的事故人，请问唐山水……”</p>
没说完，警员就回道，“唐山水早就不在我们这了！”</p>
“那他去哪了？”唐馨在圣慈医院的这两天，打了无数个电话就是没人接，所以才来这里的，“是我违约的，你们抓一个有病的老人就算了。现在又把老人弄到哪了？”</p>
警员查了查记录，“他初二晚上就回去了！”</p>
唐馨一怔。</p>
警员随即拉出当时的监控来，不悦的解说道，“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从来就没抓他，只是请他过来配合调查，简单的来说就是了解你违约原因，当晚就被……”</p>
警员看了看签名，“宋雅琴是你母亲吧，当晚就接走了！”</p>
唐馨，“……”</p>
那她第二天，还绑架丸子，威胁季南风！</p>
想了想，她问警员，“那现在违约金的事怎么定论！”因为紧张，唐馨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听不清警员接下来的回答。</p>
“已经撤诉了！”警员回道。</p>
“你说什么？”之所那样凶狠，现在不声不响的撤了？唐馨迷糊了，“怎么回事，不是说交不够违约金就会抓人坐牢的吗？”</p>
“你也说了，是交不够！”警员有些不耐烦，“交够了肯定就没事了！”</p>
起身要走。</p>
唐馨叫住她，“能不能，再帮我查查，是谁交的？”</p>
“你有没有完啊！”警员拧着眉头，“诺！”拿出单据来，指着后面的签名，“你自己看吧！”转过身去接电话，“嗯嗯，我是值班警员，报案只要属实就有奖金，面目全非的女尸……”</p>
唐馨站在警台这边，耳边是警员接警的声音，具体听到了什么，她是懵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字迹磅礴的签名上：又是他！！</p>
————</p>
第二天早上，唐馨走进四季海棠大厅，才记起今天是初六——是那个人和丸子妈妈结婚的日子！</p>
想到这里，她转过身就走。</p>
随着‘叮’的一声，大厅右后方的电梯敞开，从里头走出来的人正是季南风，他身后还跟了七八名身穿工装的商业精英。</p>
可能是他走在前头的原故，从唐馨这边看过去，为首的他就是鹤立鸡群。</p>
一身黑色的西装，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姿，又把他英俊帅气的外表彰显的更加出色，虽然和其他人穿的一样，都是白色的衬衣。</p>
可他就像发光体一样耀眼。</p>
不远处，前台在惊叹，“哇，快看季总，好像更帅了，好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上他！”</p>
“真的是，要是我能像白特助那样，陪在他身边一天也满足了！”前台犯花痴的看着季南风，都忘记电话响，一直痴痴的望着。</p>
季南风走在前头，在属于他的王国里随手指点江山，交谈中，有秘书跑到他旁边说，“季总，这两份文件需要你签字！”</p>
说着递笔给他。</p>
季南风接过笔，签字的刹那，瞧见门口的那道倩丽的人影，对身后的他们交待了几句，然后走过去。</p>
“对，我找你有事！”没等他开口，唐馨主动迎了上去。</p>
一张美丽的脸庞里。不再像从前那样有忐忑，紧张和害羞，这一刻，有的尽是笑，是那种标准的露八颗牙齿的职业性微笑。</p>
再一次，还没等季南风开口，她又道，“十分钟！”一顿，“八分钟，也可以！”</p>
“会议推迟半小时！”季南风这样交待道，然后进了另一部电梯。</p>
以为身后的女人还要犹豫片刻，没曾想，她几乎和他同步，进了电梯，又勤快的按了启动键，像个称职的秘书，堪比白沫还要有眼力。</p>
季南风不知道该夸还是怎样。“什么事？”</p>
他双手抄兜，气场强大的走向前。</p>
距离靠得特别近，两人的衣服都是相碰的，带有咖啡气息的呼吸就在她上方缠绕着，以往这时候，季南风都会看到一张紧张羞涩的小脸。</p>
然而这一刻，她怔怔的，睫毛都没有颤抖。</p>
“为什么？”唐馨轻声问。</p>
季南风伸出一只手臂来，呈壁咚姿势半包裹着她，脸颊靠她鼻尖极近，“什么为什么？”</p>
唐馨别开脸，“今天不是初六吗？你怎么还在公司忙？”她表面问得平淡，内心早已经慌了，“你不应该在这里的！”</p>
“跑到四季海棠，就为了跟我说这句？”不想看她的发顶，季南风猛地支起她的下巴，和猜测中的相同。她脸上没有慌，“初六，那你说，我该去哪？”</p>
她躲，他再靠近，“婚礼？”</p>
唐馨垂下的手臂，是拳头紧握起来，“那是你的事，我就是随口一问，今天我来，是想问你为什么帮我交违约金？”</p>
季南风眯了眯眼，“然后呢？”</p>
唐馨任他捏着下巴，迎上他的眼睛，“我没有钱还！”说完，感觉不对，她补充道，“我已经拿到和锦绣的解约合同。你觉着我为四季打工几年够还的？”</p>
巴巴的过来，原来是想早点还清违约金，好跟他划清界限？</p>
叮——</p>
电梯敞开。</p>
季南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p>
身后哒哒的脚步声，是唐馨随即跟上，“三年？”</p>
季南风没回应。</p>
她又道，“五年？”</p>
季南风还是没说话。</p>
唐馨急了，“八年还是十年，你说！”</p>
季南风敞开办公室门板的动作顿了顿，“我没要你还！”</p>
唐馨不知道是坑，跟进去，“但是我要还，我不能平白无故的让你垫上那么多违约金！”带上门，她站在门口说，“虽然是你害的！”</p>
音刚落，原本背对她的男人，一下子转过身，“唐馨。这一次是你招惹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