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捅破天我来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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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新剧，讲的是一个刚出校园的艺校女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小三，又遭遇层层危机，最后涅磐重生一跃成为家喻户晓的当红影后的故事。</p>
作为本剧的女主角，朱海棠早在拿到剧本的时候，已经做好吃苦受罪的准备。</p>
然而她没想到，开拍的第一场戏就是：被小三的她，遇上正宫妻子也就是那位网红所饰演的女二，被暴打街头并辱骂的一幕。</p>
若对手戏是女二本人，为了艺术她也忍了。</p>
偏偏是女二的替身唐馨上场的。</p>
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小的替身，还是跟自己未婚夫纠缠不清的女人打，这是朱海棠怎么都不肯接受的。</p>
偏巧，唐馨又低声威胁道，“朱海棠，现在你只有两条路选择，要么倾家荡产，赔偿违约金，要么跟我继续演下去，什么都好说！”</p>
朱海棠忽然笑了。</p>
笑得讽刺又轻蔑，“唐馨，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投资人还是编剧？导演都掌控不了我的命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p>
朱海棠气不过，扬起胳膊就要打，反被唐馨一巴掌甩在脸上！</p>
“你居然敢打我！”</p>
朱海棠长这么大，只有她打人的份，哪里有别人打她的份？</p>
“朱小姐，得罪了！”唐馨没手软。按剧本上的要求又啪！啪！啪！一连三个巴掌打下去，“忘恩负义的狐狸精，你以为顶替我的身份，成了耀眼的千金小姐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告诉你，今天我受够了！你抢我父母，占我身份，又抢我老公，破坏我家园，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p>
是的，台词是错的。</p>
她就是故意把半个月前，在拍摄珠宝视频的时候，朱海棠为难她时说的台词说出来，又学着她上次假惺惺的样子跟导演道歉，表示自己因为太紧张才说错台词的，下次一定注意。</p>
相比朱海棠的嚣张跋扈，唐馨就是谦虚，给足导演面子的。</p>
以往看到朱海棠的身份上，导演对她是偏爱的，这一刻，却无法再偏爱半分，一旁编剧又夸赞唐馨有大将风范，至少知道尊重他人。</p>
导演当着众多工作人员的面，便沉声对唐馨说，“下次注意！”</p>
也就是继续开拍的意思。</p>
“就完了？”朱海棠已经被打懵了，“就这么算了？导演，她明明是故意的，她就是一个替身，有什么资格打我？这剧怎么可能再继续？”</p>
导演把戴了一半的耳机拿下来，望着朱海棠说，“怎么不能继续了？对一个团体来说，哪怕再小再卑微的工作，都有存在的价值，换句话来说，一个替身都能坚持的，你作为本剧的女主角就撑不下来了？后期怎么涅盘？怎么成为当红影后？”</p>
“你！”朱海棠被堵，“那行，那我也要用替身！”</p>
“只要你能找到合适的！”毕竟朱海棠的身份摆在那里，导演不好太过分。</p>
可一个相像的替身，又怎么可能说找就能找到？特别朱海棠又是天生骨架比较大，脸盘和五官不怎么柔美，拥有大凶器的成熟女性。</p>
整个上午都没找到合适的。</p>
如果朱海棠不是主演，只是一个不重要的配角，替身不像就不像，关键她是主角，就算找替身也不能马虎，不然播放出来观众不买账怎么办？</p>
午后，趁朱海棠冷静了下来，导演给她出了新招，“既然你替身没有合适的，那就让宋明月看看还有没有另外的替身，或者给钱让她亲自上场。”</p>
只要不是唐馨，苦就苦点吧！</p>
朱海棠捂着冰袋想了想，开拍前，找上那位网红——宋明月。</p>
还在森林咖啡厅。</p>
随着咖啡上来，朱海棠把来意说完，从坤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这些钱足够你一年的广告收入，只要你把唐馨辞了，什么都好说！”</p>
天冷，宋明月不像朱海棠那样穿着貂皮大衣，只套了件白色羽绒服，口罩下的脸冻得红红的。</p>
她拿过支票一看，“五十万？”</p>
朱海棠说，“怎么，不够？可以再加！”</p>
宋明月冷笑着把支票一撕两半，又在朱海棠脸变的时候，撕得更碎，手一扬，扬在朱海棠的头上，碎片随之散在她脸上和肩膀上。</p>
哗——</p>
气急了的朱海棠，一杯咖啡泼过去，“不识好歹的贱人！”</p>
然后走了！</p>
宋明月坐在原位没动，拿手机拍照，发到微博上，立马引来一片安慰和出气的声音。誓要把泼咖啡的坏女人狠狠暴打一顿。</p>
朱海棠是回房间之后，才知道微博炸锅了，“导演，我被人肉了！”</p>
急急忙忙把手机拿给导演看。</p>
导演对她越来越失望，“朱大小姐，宋明月是网红，现在网络的力量有多强大你造吗？哪怕你再有钱只要惹怒了网友，也是分分钟把你淹没！”</p>
朱海棠傻了眼，“只是一杯咖啡，我当时气急了，又不会烫死人！</p>
导演快吐血，“为今之计，只能你去道歉，取得她的原谅，让她把微博删了，不然新剧不用杀青就已经被网友抹黑！”</p>
导演好说歹说的，朱海棠最后才去道歉。</p>
再看接下来的剧情，导演感觉这部剧就是一个坑，闷着气坐在那里摸起合同，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吓一跳，立马跑去编剧那里，找他分析合同中的漏洞。</p>
两人最后咨询了专门的律师，才知道：季南风的这份合同，有坑。</p>
还是一个天坑！</p>
等朱海棠气呼呼的从宋明月那里回来，再撒大小姐脾气，表示头晕无法继续演下去的时候。</p>
导演直接把合同拿给她，“朱海棠，你自己好好看看，如果看不懂的话也可以找律师问问，看看合同上是不是标明：从签字的那一刻起，直到拍摄结束，每一天的进程都是有规定的，只要一天完不成规定的进度就要赔偿十倍的违约金，上百亿啊！”</p>
朱海棠彻底懵了。</p>
第一遍没看出漏洞，第二遍亦是如此。</p>
直到第三遍才在导演的解释下，后知后觉的明白‘其他款项’的真正隐意。</p>
“混蛋，季南风这是在玩文字游戏，他这是犯法的！”朱海棠咬牙说道。</p>
“那也是你自己不小心！”导演说是的朱海棠，同时也是他自己，原来天上真没有白掉的馅饼，季南风哪里是为朱海棠而来？</p>
而朱海棠也是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季南风根本就是来者不善，哪里是被逼，哪里是来捧她的，“每天进程都有规定，那要是我死了呢，是不是也要完成以后才能死？”</p>
导演脱口来了句，“问题是你没死！”</p>
一句话，朱海棠脸都变了。</p>
导演又道，“就算你拿这份合同去劳动局，都不可能告赢，因为每天的进度只有一分钟的镜头。哪怕是重症患者都能完成！”</p>
哐！</p>
朱海棠把化妆品全砸了。</p>
导演站在一旁，看了看腕表，皱眉提醒道，“……今天的巴掌戏还没过！”</p>
——</p>
傍晚。</p>
这场正妻暴打小三的巴掌戏，终于搞定。</p>
看着朱海棠已经惨不忍睹的脸，唐馨跑到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季南风，“小叔叔。我……我好像给你惹祸了！”软巴巴的语气。</p>
正在开会的季南风，没憋住，一下子笑了。</p>
整个会议室哗然一片。</p>
要知道，季南风接手四季海棠以后，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不管什么事都是冷着脸，给一种随时随地都能掀起一场风暴的犀利感。</p>
眼下讨论的又是严谨的问题，却笑了。</p>
围桌而坐的中层领导，全傻了眼。</p>
季南风起身，把会议交给白沫暂管，自己回到办公室，低笑道，“惹了什么祸，把小乖吓成这样？”</p>
唐馨支支吾吾的，把暴打朱海棠的事说出来。</p>
虽然在锦绣的时候。她和宋明月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心不在焉，宋明月不久前又做了微整，到现在唐馨都不知道她替身的网红全名是什么，只称呼宋小姐。</p>
也就诧异的说，“那位宋小姐真奇怪，居然让我一直替身，小叔叔，我刚才看了剧本，后面还有好多好多虐朱海棠的戏，万一……”</p>
就今天这一场，朱海棠已经暴跳如雷，唐馨不敢想后面下跪的情节。</p>
“瞧你没出息的样！”</p>
季南风点了支烟，烟雾里尽是她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给你个名正言顺出气的机会都怂！怕什么，尽管上，捅破天我来扛！”</p>
——</p>
朱海棠在房车里等了很久。</p>
直至夜幕降临，霓虹灯开始闪烁，期盼中的黑色雅马哈r6才远远的驶近。</p>
等到机车上的男人过来，她所有隐忍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哇的一声扑进男人怀里，“你怎么才来才来啊，去哪了呀，呜呜！”</p>
男人把朱海棠带到房车隐蔽处，“表姐，比赛一结束我就过来了，水都没喝一口！”</p>
朱海棠这会只剩下哭了，男人给她擦眼泪的时候，看见她脸上的伤。不禁问道：“表姐，你的脸怎么回事？在宁市还有人敢打你？”</p>
不说不要紧，一说朱海棠哭的更厉害。</p>
男人只能哄着她，一双询问的双眼，望向房车驾驶室里的司机。</p>
司机做了一个拍戏的动作。</p>
男人明白了什么，让司机驾车离开，然后把朱海棠带到机车前，“你说你，堂堂朱家的大小姐，为什么偏偏去演戏？看过医生没有？我带去看医生！”</p>
说着，就要带朱海棠进医院大楼看脸。</p>
朱海棠一把拉住他，“不用了，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虽然这家医院保密性不错，也怕记者看到！”</p>
窝在男人怀里。她把新剧的事说了说，“是唐馨，她打的，你说季南风这是什么意思嘛，现在我不演都不行，只要耽误一天的进度，违约金就是百亿起步，要是开拍的话，我实在受不了她！”</p>
男人眯了眯眼，“唐馨？好熟悉的名字！”</p>
朱海棠把这半个月查到，关有唐馨的资料全抖出来，“有人说她是丸子的妈妈，这一点我在季老爷那里得到否定答案，直觉季南风和她关系不一般！”</p>
男人嗯了声，见她穿的是棉质长裙，从裙摆底部猛得撕开，一眼瞧见的美好使得他喉结滚了滚，“表姐，我们好几天没在一起了吧！”</p>
起身，靠过去就吻。</p>
朱海棠拿手遮挡，“你讨厌，我在跟你说正事啊！”</p>
“对我来说，只有你才是正事！”男人把她带到机车上，一下子发动机车，“今天比赛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很好的地方，带你去试试！”</p>
没等朱海棠抱紧，机车已经‘嗖’的穿梭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犹如一条敏捷的盘龙，左拐右拧的一闪而过，差点没吓得安分守已的司机们追尾。</p>
迫切寻找刺激的两人，没发现身后有辆蓝色私家车跟上。</p>
行至码头，男人把机车一停。</p>
搂着朱海棠，走向栈道，“表姐，你看那边漂亮吧！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码头周围没有人住，至于你的烦恼我心里有对策了！”</p>
“真的？”见男人点头，朱海棠开心的笑道，“太好了！”</p>
夜风一吹，尽管是初冬时节，皎洁的月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的，把她心里因为巴掌戏，而积压下来的怒火扫平了似的激-情回吻……</p>
不远处，紧跟的蓝色私家车缓缓停下，随着副驾驶这边的车窗降下一半，手机镜头所录下来的，正是空旷无人的码头中，急切又放肆的两人。</p>
他们的衣服从机车到栈道尽头，散落了一路，好像感觉不到冷，完全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整个湖面只剩下朱海棠情不自禁的呐喊声。</p>
许久，当一切回归风平浪尽，蓝色私家车悄然离开，好像不曾来过一样。</p>
栈道尽头的两人才回神。</p>
朱海棠爬在栈道栏杆上，好像经历了一场风暴。</p>
可能是太急，那里有些不适。</p>
恍惚中，听到男人低低说了什么，她点了点头，“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明早就去！”</p>
翌日一早。</p>
因为朱海棠离开剧组的时候，是借着脸上的伤才跟导演请假的，碍于合约规定她只能赶在中午之前返回剧组，时间比较紧。</p>
才明知道，季老爷早上不喜欢被打扰，还是硬着头皮过来。</p>
却是刚下保姆车，正想过马路，迎面有辆红色的三轮车猝不及防的冲上来，吓得朱海棠‘啊——’尖叫着完全闭上眼睛楞了！</p>
就听刺耳的刹车声‘吱’在马路上划出长长的痕迹，最后三轮车司机架势着三轮车，险险的擦着她肩膀冲过去，然后撞上了保姆车！</p>
保姆车里的司机反应过来，冲到朱海棠跟前，“小姐。你没事吧！”</p>
“我没事！”朱海棠顾不得捡地上的东西，转过身就骂，“你这个人怎么开车的，横冲直撞的，你知道我这辆保姆车有多贵吗？你赔得起吗？”</p>
她不依不饶的走过云，扯着三轮车司机的手臂非要对方道歉不可。</p>
三轮车司机在她的拉扯下，替她捡好东西，“小姐，是你走路不看路，应该是你负全责！”说着，把她的物品往包里装，打算还给她。</p>
朱海棠一把把包夺过来，“谁让你碰我的东西了？”没发现掉出来的信封被调包，忿忿的装包里，让自家的司机报警。转身过了马路。</p>
来到季家祖宅门口。</p>
按门铃的刹那，朱海棠才看见差点撞上她的三轮车司机，居然有一条腿是假的：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残废还上路？</p>
这样想着，大门猛得敞开。</p>
是杜管家迎出来，“朱小姐？”</p>
“我找季爷爷！”朱海棠笑道，自动进门，一边走着，一边按昨晚在栈道那里，男人教她的方法，把包里的信封拉出来。</p>
迈步进了大厅，又装成意外的样子，借着俯身，哗——</p>
信封里的照片全洒出来。</p>
“季爷爷，您……”问安的话还没说出来。朱海棠在撇到照片内容时，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捡起来，捂着肚子就往外跑。</p>
大厅中间，还没来得及转身的季老爷，很是错愕的看着朱海棠消失的方向，问杜管家，“海棠今天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p>
杜管家也是一脸懵逼。</p>
叮铃铃~</p>
座机一响，杜管家过去接听。</p>
是朱海棠打来的，她表示自己突然肚子不舒服，说话时的语气又是有些害羞，给人的感觉就是姨妈来了的那种害羞。</p>
杜管家随即把通话内容告诉季老爷。</p>
季老爷看着报纸，“最近季南风在忙什么？给他打电话，就说我说的。海棠不舒服，要他亲自过去照顾，要是海棠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他是问！”</p>
——</p>
啪！</p>
私人公寓里，男人刚睁开眼，就见朱海棠气呼呼的把照片砸过来。</p>
“怎么了，大清早的，昨晚没满-足你是不是？”男人很是不悦。</p>
“你，你，你自己看看，你给我出的是什么鬼主意！”朱海棠快要气死了，要不是她反应够快，让季老爷看到这些照片的话，朱季两家还联个屁姻。</p>
男人捡起其中一张照片一看，“怎么是我和你的？不对啊。我给你的照片明明是季南风和唐馨的，一定是被人调换了！”</p>
朱海棠气的不想跟他说话。</p>
最后在男人的追问下，她才记起来，“刚才在季家门口，有个只有一条的三轮车司机撞上我，难道照片是他在那个时候换的？”</p>
见男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朱海棠一怔，“可他怎么知道，我去季家要做什么？”</p>
男人又捡了另外的照片，指着其中的一张说，“你看到了没有，虽然这些照片都处理过了，不过场景就是我们昨晚在栈道那里的，换句话来说，表姐！我们被人偷拍了！”</p>
“什么！”朱海棠瞪了眼。</p>
“而且这个偷拍的人。很熟悉你！”男人又道。</p>
一下子，朱海棠不敢怠慢，赶紧联系自家司机。</p>
万幸的是，自家司机还是交警队和三轮车司机处理事故。</p>
朱海棠让自家司机先稳住三轮司机，然后让男人骑上机车，两人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交警队。</p>
骑三轮车撞朱海棠的司机，正是季南风的老班长，面对两人的追问，他只说，“是有人给我钱，让我这样做的，具体给钱的人是谁，我没看清！”</p>
接下来，不管再怎么问，就是没看清。</p>
男人气急。上来就要打老班长，朱海棠拉住他，“那他多高，穿什么衣服，什么发型，你总可以跟我描述描述吧！”</p>
老班长看似回想的点点头。</p>
随着老班长的描述，在朱海棠看来有一半是符合季南风的外形：难道偷拍的人是季南风？</p>
再回保姆车。</p>
朱海棠害怕了，“怎么办，上一次订婚的时候虽然季南风知道了什么，可他没有实证，这次照片都出来了，他手里肯定还有底片，怎么办怎么办！”</p>
一想到照片内容，朱海棠就急的不行。</p>
男人还算冷静，“假设偷拍我们的人就是季南风，既然他昨晚没给季老爷看，那就说明他目前还不想跟你撕破脸，再怎么样朱季两家联姻也是百利而无害的，而且季家又是季老爷说了算，他才回宁市，需要时间来稳固自己的势力，表姐，你这样……”</p>
朱海棠应声，心里有了清晰的计划。</p>
——</p>
之后的一周。</p>
不管再拍摄的是什么剧情，朱海棠都是配合的。</p>
如果说之前拍摄巴掌戏的时候，她是暴怒的，那么这一周拍摄的讽刺，家破人亡，以及丢工作和流离失所，她就是顺从和隐忍的。</p>
这天结束拍摄。</p>
在无人的地方，宋明月叫住唐馨，“你发现朱海棠的变化了吗？”</p>
唐馨点头，表示自己发现了。</p>
望着快要落山的夕阳，她侧过身。</p>
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位网红，好像从拍摄珠宝视频开始，就一直戴着口罩，到现在都没有拿下来，隐约感觉她的眉眼好像在哪见过。</p>
这么想着，唐馨越看越熟悉，问她，“我们认识吗？”不然平白无故的，这位网红为什么要接下这部剧不演，反而给自己虐朱海棠的机会？</p>
难道她是季南风安排过来的人？</p>
宋明月没隐瞒，拿下口罩来，“是我，宋明月，你还记得吗？”说出画画，听培训课的样子。</p>
“哦——”唐馨记起她来，“原来是你啊！”</p>
都是同一家公司，年纪又相仿，关键唐馨还是她的替身，两人很快熟悉。</p>
一起聊到房间门口，分开前，宋明月再次提醒唐馨，“明天拍摄的剧情就是下跪了吧，你可要小心，总感觉朱海棠这次来者不善！”</p>
唐馨记下来。</p>
一夜没休息好。</p>
第二天早上，眼皮更是砰砰直跳。</p>
早饭过后，很快来到拍摄场地。</p>
随着导演喊‘开始’，按剧本内容：朱海棠饰演的女主角。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要跪下来求女二给她一条活路，女二不但没同意反讽刺了一顿，然后跳水想自杀。</p>
开拍在即，唐馨以为朱海棠至少会拒绝。</p>
没想到‘噗通’一声，当着工作人员的面，朱海棠真的跪下了，还是毫不犹豫的，抱着她的小腿说，“唐馨，我把南风还给你好不好？我不要了还不行吗？明天我就找季老爷主动退婚，求求你放过我吧！”</p>
唐馨一怔，正准备提醒朱海棠台词说错了，一抬头，冷不丁的。竟然看到了季老爷！</p>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了？</p>
果然来者不善。</p>
唐馨呼吸一紧，见季老爷面无表情的站在工作人员里头，正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比毒蛇还要犀利，鹰目里尽是阴戾，带着赶尽杀绝的狠。</p>
“季老爷……”就在唐馨开口的刹那，原本跪在地上的朱海棠，忽然身子一歪，‘咚’的一声巨响，倒在了地板上，再没有半点反应。</p>
“朱海棠！”</p>
“杜管家，快！”</p>
“快点抱起她！”</p>
拍摄现场一片大乱。</p>
看着被迅速抬走的朱海棠，唐馨站在角落，明白了：这是一场演给季老爷看的苦肉计！</p>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p>
“唐馨。如果朱海棠有一点闪失！”季老爷瞪着她，“你自寻多福吧！”</p>
——</p>
休息室。</p>
懂医的杜管家，给朱海棠简单检查了一下，对刚进门的季老爷说，“晕了，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朱小姐最近瘦的厉害，前段时间过来的时候，还没这么瘦啊！”</p>
季老爷冷着脸没说话。</p>
外面导演很快找来医生，正等着季老爷发话呢。</p>
季老爷冷冷的说，“还楞着什么？给海棠检查！”</p>
导演跟着带医生进来。</p>
医生是渡假村的村医，医术比不得大医院的医生，诊断之后，有些忐忑的说，“这位小姐……如果我没看错。没有意外的话，她，她是怀孕了，所以贫血才晕倒的！”</p>
“什么？”季老爷惊呆了，“有了？她怀孕了！”转过头，望着杜管家，“南风的？”</p>
“恭喜老爷！”杜管家回道。</p>
导演和医生也随之向季老爷贺喜。</p>
这一刻，一向淡定的季老爷因为突来的惊喜，摸手机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喂，季南风，你现在抛开一切，这个臭小子，你赶紧给老子过来！”</p>
他哄亮的声音，响在房间上空。又是说道，“拍摄现长，海棠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p>
门外的走廊，唐馨急忙跑过来的时候，入耳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p>
这部新剧，讲的是一个刚出校园的艺校女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小三，又遭遇层层危机，最后涅磐重生一跃成为家喻户晓的当红影后的故事。</p>
作为本剧的女主角，朱海棠早在拿到剧本的时候，已经做好吃苦受罪的准备。</p>
然而她没想到，开拍的第一场戏就是：被小三的她，遇上正宫妻子也就是那位网红所饰演的女二，被暴打街头并辱骂的一幕。</p>
若对手戏是女二本人，为了艺术她也忍了。</p>
偏偏是女二的替身唐馨上场的。</p>
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小的替身，还是跟自己未婚夫纠缠不清的女人打，这是朱海棠怎么都不肯接受的。</p>
偏巧，唐馨又低声威胁道，“朱海棠，现在你只有两条路选择，要么倾家荡产，赔偿违约金，要么跟我继续演下去，什么都好说！”</p>
朱海棠忽然笑了。</p>
笑得讽刺又轻蔑，“唐馨，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投资人还是编剧？导演都掌控不了我的命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p>
朱海棠气不过，扬起胳膊就要打，反被唐馨一巴掌甩在脸上！</p>
“你居然敢打我！”</p>
朱海棠长这么大，只有她打人的份，哪里有别人打她的份？</p>
“朱小姐，得罪了！”唐馨没手软。按剧本上的要求又啪！啪！啪！一连三个巴掌打下去，“忘恩负义的狐狸精，你以为顶替我的身份，成了耀眼的千金小姐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告诉你，今天我受够了！你抢我父母，占我身份，又抢我老公，破坏我家园，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p>
是的，台词是错的。</p>
她就是故意把半个月前，在拍摄珠宝视频的时候，朱海棠为难她时说的台词说出来，又学着她上次假惺惺的样子跟导演道歉，表示自己因为太紧张才说错台词的，下次一定注意。</p>
相比朱海棠的嚣张跋扈，唐馨就是谦虚，给足导演面子的。</p>
以往看到朱海棠的身份上，导演对她是偏爱的，这一刻，却无法再偏爱半分，一旁编剧又夸赞唐馨有大将风范，至少知道尊重他人。</p>
导演当着众多工作人员的面，便沉声对唐馨说，“下次注意！”</p>
也就是继续开拍的意思。</p>
“就完了？”朱海棠已经被打懵了，“就这么算了？导演，她明明是故意的，她就是一个替身，有什么资格打我？这剧怎么可能再继续？”</p>
导演把戴了一半的耳机拿下来，望着朱海棠说，“怎么不能继续了？对一个团体来说，哪怕再小再卑微的工作，都有存在的价值，换句话来说，一个替身都能坚持的，你作为本剧的女主角就撑不下来了？后期怎么涅盘？怎么成为当红影后？”</p>
“你！”朱海棠被堵，“那行，那我也要用替身！”</p>
“只要你能找到合适的！”毕竟朱海棠的身份摆在那里，导演不好太过分。</p>
可一个相像的替身，又怎么可能说找就能找到？特别朱海棠又是天生骨架比较大，脸盘和五官不怎么柔美，拥有大凶器的成熟女性。</p>
整个上午都没找到合适的。</p>
如果朱海棠不是主演，只是一个不重要的配角，替身不像就不像，关键她是主角，就算找替身也不能马虎，不然播放出来观众不买账怎么办？</p>
午后，趁朱海棠冷静了下来，导演给她出了新招，“既然你替身没有合适的，那就让宋明月看看还有没有另外的替身，或者给钱让她亲自上场。”</p>
只要不是唐馨，苦就苦点吧！</p>
朱海棠捂着冰袋想了想，开拍前，找上那位网红——宋明月。</p>
还在森林咖啡厅。</p>
随着咖啡上来，朱海棠把来意说完，从坤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这些钱足够你一年的广告收入，只要你把唐馨辞了，什么都好说！”</p>
天冷，宋明月不像朱海棠那样穿着貂皮大衣，只套了件白色羽绒服，口罩下的脸冻得红红的。</p>
她拿过支票一看，“五十万？”</p>
朱海棠说，“怎么，不够？可以再加！”</p>
宋明月冷笑着把支票一撕两半，又在朱海棠脸变的时候，撕得更碎，手一扬，扬在朱海棠的头上，碎片随之散在她脸上和肩膀上。</p>
哗——</p>
气急了的朱海棠，一杯咖啡泼过去，“不识好歹的贱人！”</p>
然后走了！</p>
宋明月坐在原位没动，拿手机拍照，发到微博上，立马引来一片安慰和出气的声音。誓要把泼咖啡的坏女人狠狠暴打一顿。</p>
朱海棠是回房间之后，才知道微博炸锅了，“导演，我被人肉了！”</p>
急急忙忙把手机拿给导演看。</p>
导演对她越来越失望，“朱大小姐，宋明月是网红，现在网络的力量有多强大你造吗？哪怕你再有钱只要惹怒了网友，也是分分钟把你淹没！”</p>
朱海棠傻了眼，“只是一杯咖啡，我当时气急了，又不会烫死人！</p>
导演快吐血，“为今之计，只能你去道歉，取得她的原谅，让她把微博删了，不然新剧不用杀青就已经被网友抹黑！”</p>
导演好说歹说的，朱海棠最后才去道歉。</p>
再看接下来的剧情，导演感觉这部剧就是一个坑，闷着气坐在那里摸起合同，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吓一跳，立马跑去编剧那里，找他分析合同中的漏洞。</p>
两人最后咨询了专门的律师，才知道：季南风的这份合同，有坑。</p>
还是一个天坑！</p>
等朱海棠气呼呼的从宋明月那里回来，再撒大小姐脾气，表示头晕无法继续演下去的时候。</p>
导演直接把合同拿给她，“朱海棠，你自己好好看看，如果看不懂的话也可以找律师问问，看看合同上是不是标明：从签字的那一刻起，直到拍摄结束，每一天的进程都是有规定的，只要一天完不成规定的进度就要赔偿十倍的违约金，上百亿啊！”</p>
朱海棠彻底懵了。</p>
第一遍没看出漏洞，第二遍亦是如此。</p>
直到第三遍才在导演的解释下，后知后觉的明白‘其他款项’的真正隐意。</p>
“混蛋，季南风这是在玩文字游戏，他这是犯法的！”朱海棠咬牙说道。</p>
“那也是你自己不小心！”导演说是的朱海棠，同时也是他自己，原来天上真没有白掉的馅饼，季南风哪里是为朱海棠而来？</p>
而朱海棠也是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季南风根本就是来者不善，哪里是被逼，哪里是来捧她的，“每天进程都有规定，那要是我死了呢，是不是也要完成以后才能死？”</p>
导演脱口来了句，“问题是你没死！”</p>
一句话，朱海棠脸都变了。</p>
导演又道，“就算你拿这份合同去劳动局，都不可能告赢，因为每天的进度只有一分钟的镜头。哪怕是重症患者都能完成！”</p>
哐！</p>
朱海棠把化妆品全砸了。</p>
导演站在一旁，看了看腕表，皱眉提醒道，“……今天的巴掌戏还没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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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p>
这场正妻暴打小三的巴掌戏，终于搞定。</p>
看着朱海棠已经惨不忍睹的脸，唐馨跑到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季南风，“小叔叔。我……我好像给你惹祸了！”软巴巴的语气。</p>
正在开会的季南风，没憋住，一下子笑了。</p>
整个会议室哗然一片。</p>
要知道，季南风接手四季海棠以后，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不管什么事都是冷着脸，给一种随时随地都能掀起一场风暴的犀利感。</p>
眼下讨论的又是严谨的问题，却笑了。</p>
围桌而坐的中层领导，全傻了眼。</p>
季南风起身，把会议交给白沫暂管，自己回到办公室，低笑道，“惹了什么祸，把小乖吓成这样？”</p>
唐馨支支吾吾的，把暴打朱海棠的事说出来。</p>
虽然在锦绣的时候。她和宋明月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心不在焉，宋明月不久前又做了微整，到现在唐馨都不知道她替身的网红全名是什么，只称呼宋小姐。</p>
也就诧异的说，“那位宋小姐真奇怪，居然让我一直替身，小叔叔，我刚才看了剧本，后面还有好多好多虐朱海棠的戏，万一……”</p>
就今天这一场，朱海棠已经暴跳如雷，唐馨不敢想后面下跪的情节。</p>
“瞧你没出息的样！”</p>
季南风点了支烟，烟雾里尽是她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给你个名正言顺出气的机会都怂！怕什么，尽管上，捅破天我来扛！”</p>
——</p>
朱海棠在房车里等了很久。</p>
直至夜幕降临，霓虹灯开始闪烁，期盼中的黑色雅马哈r6才远远的驶近。</p>
等到机车上的男人过来，她所有隐忍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哇的一声扑进男人怀里，“你怎么才来才来啊，去哪了呀，呜呜！”</p>
男人把朱海棠带到房车隐蔽处，“表姐，比赛一结束我就过来了，水都没喝一口！”</p>
朱海棠这会只剩下哭了，男人给她擦眼泪的时候，看见她脸上的伤。不禁问道：“表姐，你的脸怎么回事？在宁市还有人敢打你？”</p>
不说不要紧，一说朱海棠哭的更厉害。</p>
男人只能哄着她，一双询问的双眼，望向房车驾驶室里的司机。</p>
司机做了一个拍戏的动作。</p>
男人明白了什么，让司机驾车离开，然后把朱海棠带到机车前，“你说你，堂堂朱家的大小姐，为什么偏偏去演戏？看过医生没有？我带去看医生！”</p>
说着，就要带朱海棠进医院大楼看脸。</p>
朱海棠一把拉住他，“不用了，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虽然这家医院保密性不错，也怕记者看到！”</p>
窝在男人怀里。她把新剧的事说了说，“是唐馨，她打的，你说季南风这是什么意思嘛，现在我不演都不行，只要耽误一天的进度，违约金就是百亿起步，要是开拍的话，我实在受不了她！”</p>
男人眯了眯眼，“唐馨？好熟悉的名字！”</p>
朱海棠把这半个月查到，关有唐馨的资料全抖出来，“有人说她是丸子的妈妈，这一点我在季老爷那里得到否定答案，直觉季南风和她关系不一般！”</p>
男人嗯了声，见她穿的是棉质长裙，从裙摆底部猛得撕开，一眼瞧见的美好使得他喉结滚了滚，“表姐，我们好几天没在一起了吧！”</p>
起身，靠过去就吻。</p>
朱海棠拿手遮挡，“你讨厌，我在跟你说正事啊！”</p>
“对我来说，只有你才是正事！”男人把她带到机车上，一下子发动机车，“今天比赛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很好的地方，带你去试试！”</p>
没等朱海棠抱紧，机车已经‘嗖’的穿梭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犹如一条敏捷的盘龙，左拐右拧的一闪而过，差点没吓得安分守已的司机们追尾。</p>
迫切寻找刺激的两人，没发现身后有辆蓝色私家车跟上。</p>
行至码头，男人把机车一停。</p>
搂着朱海棠，走向栈道，“表姐，你看那边漂亮吧！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码头周围没有人住，至于你的烦恼我心里有对策了！”</p>
“真的？”见男人点头，朱海棠开心的笑道，“太好了！”</p>
夜风一吹，尽管是初冬时节，皎洁的月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的，把她心里因为巴掌戏，而积压下来的怒火扫平了似的激-情回吻……</p>
不远处，紧跟的蓝色私家车缓缓停下，随着副驾驶这边的车窗降下一半，手机镜头所录下来的，正是空旷无人的码头中，急切又放肆的两人。</p>
他们的衣服从机车到栈道尽头，散落了一路，好像感觉不到冷，完全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整个湖面只剩下朱海棠情不自禁的呐喊声。</p>
许久，当一切回归风平浪尽，蓝色私家车悄然离开，好像不曾来过一样。</p>
栈道尽头的两人才回神。</p>
朱海棠爬在栈道栏杆上，好像经历了一场风暴。</p>
可能是太急，那里有些不适。</p>
恍惚中，听到男人低低说了什么，她点了点头，“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明早就去！”</p>
翌日一早。</p>
因为朱海棠离开剧组的时候，是借着脸上的伤才跟导演请假的，碍于合约规定她只能赶在中午之前返回剧组，时间比较紧。</p>
才明知道，季老爷早上不喜欢被打扰，还是硬着头皮过来。</p>
却是刚下保姆车，正想过马路，迎面有辆红色的三轮车猝不及防的冲上来，吓得朱海棠‘啊——’尖叫着完全闭上眼睛楞了！</p>
就听刺耳的刹车声‘吱’在马路上划出长长的痕迹，最后三轮车司机架势着三轮车，险险的擦着她肩膀冲过去，然后撞上了保姆车！</p>
保姆车里的司机反应过来，冲到朱海棠跟前，“小姐。你没事吧！”</p>
“我没事！”朱海棠顾不得捡地上的东西，转过身就骂，“你这个人怎么开车的，横冲直撞的，你知道我这辆保姆车有多贵吗？你赔得起吗？”</p>
她不依不饶的走过云，扯着三轮车司机的手臂非要对方道歉不可。</p>
三轮车司机在她的拉扯下，替她捡好东西，“小姐，是你走路不看路，应该是你负全责！”说着，把她的物品往包里装，打算还给她。</p>
朱海棠一把把包夺过来，“谁让你碰我的东西了？”没发现掉出来的信封被调包，忿忿的装包里，让自家的司机报警。转身过了马路。</p>
来到季家祖宅门口。</p>
按门铃的刹那，朱海棠才看见差点撞上她的三轮车司机，居然有一条腿是假的：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残废还上路？</p>
这样想着，大门猛得敞开。</p>
是杜管家迎出来，“朱小姐？”</p>
“我找季爷爷！”朱海棠笑道，自动进门，一边走着，一边按昨晚在栈道那里，男人教她的方法，把包里的信封拉出来。</p>
迈步进了大厅，又装成意外的样子，借着俯身，哗——</p>
信封里的照片全洒出来。</p>
“季爷爷，您……”问安的话还没说出来。朱海棠在撇到照片内容时，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捡起来，捂着肚子就往外跑。</p>
大厅中间，还没来得及转身的季老爷，很是错愕的看着朱海棠消失的方向，问杜管家，“海棠今天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p>
杜管家也是一脸懵逼。</p>
叮铃铃~</p>
座机一响，杜管家过去接听。</p>
是朱海棠打来的，她表示自己突然肚子不舒服，说话时的语气又是有些害羞，给人的感觉就是姨妈来了的那种害羞。</p>
杜管家随即把通话内容告诉季老爷。</p>
季老爷看着报纸，“最近季南风在忙什么？给他打电话，就说我说的。海棠不舒服，要他亲自过去照顾，要是海棠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他是问！”</p>
——</p>
啪！</p>
私人公寓里，男人刚睁开眼，就见朱海棠气呼呼的把照片砸过来。</p>
“怎么了，大清早的，昨晚没满-足你是不是？”男人很是不悦。</p>
“你，你，你自己看看，你给我出的是什么鬼主意！”朱海棠快要气死了，要不是她反应够快，让季老爷看到这些照片的话，朱季两家还联个屁姻。</p>
男人捡起其中一张照片一看，“怎么是我和你的？不对啊。我给你的照片明明是季南风和唐馨的，一定是被人调换了！”</p>
朱海棠气的不想跟他说话。</p>
最后在男人的追问下，她才记起来，“刚才在季家门口，有个只有一条的三轮车司机撞上我，难道照片是他在那个时候换的？”</p>
见男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朱海棠一怔，“可他怎么知道，我去季家要做什么？”</p>
男人又捡了另外的照片，指着其中的一张说，“你看到了没有，虽然这些照片都处理过了，不过场景就是我们昨晚在栈道那里的，换句话来说，表姐！我们被人偷拍了！”</p>
“什么！”朱海棠瞪了眼。</p>
“而且这个偷拍的人。很熟悉你！”男人又道。</p>
一下子，朱海棠不敢怠慢，赶紧联系自家司机。</p>
万幸的是，自家司机还是交警队和三轮车司机处理事故。</p>
朱海棠让自家司机先稳住三轮司机，然后让男人骑上机车，两人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交警队。</p>
骑三轮车撞朱海棠的司机，正是季南风的老班长，面对两人的追问，他只说，“是有人给我钱，让我这样做的，具体给钱的人是谁，我没看清！”</p>
接下来，不管再怎么问，就是没看清。</p>
男人气急。上来就要打老班长，朱海棠拉住他，“那他多高，穿什么衣服，什么发型，你总可以跟我描述描述吧！”</p>
老班长看似回想的点点头。</p>
随着老班长的描述，在朱海棠看来有一半是符合季南风的外形：难道偷拍的人是季南风？</p>
再回保姆车。</p>
朱海棠害怕了，“怎么办，上一次订婚的时候虽然季南风知道了什么，可他没有实证，这次照片都出来了，他手里肯定还有底片，怎么办怎么办！”</p>
一想到照片内容，朱海棠就急的不行。</p>
男人还算冷静，“假设偷拍我们的人就是季南风，既然他昨晚没给季老爷看，那就说明他目前还不想跟你撕破脸，再怎么样朱季两家联姻也是百利而无害的，而且季家又是季老爷说了算，他才回宁市，需要时间来稳固自己的势力，表姐，你这样……”</p>
朱海棠应声，心里有了清晰的计划。</p>
——</p>
之后的一周。</p>
不管再拍摄的是什么剧情，朱海棠都是配合的。</p>
如果说之前拍摄巴掌戏的时候，她是暴怒的，那么这一周拍摄的讽刺，家破人亡，以及丢工作和流离失所，她就是顺从和隐忍的。</p>
这天结束拍摄。</p>
在无人的地方，宋明月叫住唐馨，“你发现朱海棠的变化了吗？”</p>
唐馨点头，表示自己发现了。</p>
望着快要落山的夕阳，她侧过身。</p>
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位网红，好像从拍摄珠宝视频开始，就一直戴着口罩，到现在都没有拿下来，隐约感觉她的眉眼好像在哪见过。</p>
这么想着，唐馨越看越熟悉，问她，“我们认识吗？”不然平白无故的，这位网红为什么要接下这部剧不演，反而给自己虐朱海棠的机会？</p>
难道她是季南风安排过来的人？</p>
宋明月没隐瞒，拿下口罩来，“是我，宋明月，你还记得吗？”说出画画，听培训课的样子。</p>
“哦——”唐馨记起她来，“原来是你啊！”</p>
都是同一家公司，年纪又相仿，关键唐馨还是她的替身，两人很快熟悉。</p>
一起聊到房间门口，分开前，宋明月再次提醒唐馨，“明天拍摄的剧情就是下跪了吧，你可要小心，总感觉朱海棠这次来者不善！”</p>
唐馨记下来。</p>
一夜没休息好。</p>
第二天早上，眼皮更是砰砰直跳。</p>
早饭过后，很快来到拍摄场地。</p>
随着导演喊‘开始’，按剧本内容：朱海棠饰演的女主角。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要跪下来求女二给她一条活路，女二不但没同意反讽刺了一顿，然后跳水想自杀。</p>
开拍在即，唐馨以为朱海棠至少会拒绝。</p>
没想到‘噗通’一声，当着工作人员的面，朱海棠真的跪下了，还是毫不犹豫的，抱着她的小腿说，“唐馨，我把南风还给你好不好？我不要了还不行吗？明天我就找季老爷主动退婚，求求你放过我吧！”</p>
唐馨一怔，正准备提醒朱海棠台词说错了，一抬头，冷不丁的。竟然看到了季老爷！</p>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了？</p>
果然来者不善。</p>
唐馨呼吸一紧，见季老爷面无表情的站在工作人员里头，正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比毒蛇还要犀利，鹰目里尽是阴戾，带着赶尽杀绝的狠。</p>
“季老爷……”就在唐馨开口的刹那，原本跪在地上的朱海棠，忽然身子一歪，‘咚’的一声巨响，倒在了地板上，再没有半点反应。</p>
“朱海棠！”</p>
“杜管家，快！”</p>
“快点抱起她！”</p>
拍摄现场一片大乱。</p>
看着被迅速抬走的朱海棠，唐馨站在角落，明白了：这是一场演给季老爷看的苦肉计！</p>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p>
“唐馨。如果朱海棠有一点闪失！”季老爷瞪着她，“你自寻多福吧！”</p>
——</p>
休息室。</p>
懂医的杜管家，给朱海棠简单检查了一下，对刚进门的季老爷说，“晕了，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朱小姐最近瘦的厉害，前段时间过来的时候，还没这么瘦啊！”</p>
季老爷冷着脸没说话。</p>
外面导演很快找来医生，正等着季老爷发话呢。</p>
季老爷冷冷的说，“还楞着什么？给海棠检查！”</p>
导演跟着带医生进来。</p>
医生是渡假村的村医，医术比不得大医院的医生，诊断之后，有些忐忑的说，“这位小姐……如果我没看错。没有意外的话，她，她是怀孕了，所以贫血才晕倒的！”</p>
“什么？”季老爷惊呆了，“有了？她怀孕了！”转过头，望着杜管家，“南风的？”</p>
“恭喜老爷！”杜管家回道。</p>
导演和医生也随之向季老爷贺喜。</p>
这一刻，一向淡定的季老爷因为突来的惊喜，摸手机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喂，季南风，你现在抛开一切，这个臭小子，你赶紧给老子过来！”</p>
他哄亮的声音，响在房间上空。又是说道，“拍摄现长，海棠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p>
门外的走廊，唐馨急忙跑过来的时候，入耳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