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峰回路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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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外头——</p>
随后跟过来的朱海棠，站在门口越想越感觉不对。</p>
刚才一闪而过的背影就是季南风！而且唐馨前脚离开包间，他后脚也借口抽烟走了，再回想刚才在包间的经过……直觉两人关系不一般。</p>
这样想着，她敲了敲洗手间门板，“南风，你在不在里头？”</p>
朱海棠问得冒失也冲动。</p>
毕竟是女洗手间，季南风怎么可能在？</p>
洗手间门板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是磨砂推拉门的，这里是实木带暗花，一点也看不清里头的状况，朱海棠耳朵紧贴着门板听了好一会。</p>
竟没有半点声音？</p>
分明看到唐馨往这边跑了！</p>
摸出手机打给季南风，提醒是关机，朱海棠没有唐馨的号码，只能联系导演。</p>
导演太高兴，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口齿不清的把季南风夸了一顿，要朱海棠好好珍惜，又把葡萄酒加了料的事说出来。</p>
朱海棠才知道自己的燥热是怎么回事，想到季南风也喝了，更怀疑他和唐馨在一起，不悦道，“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见唐馨，你现在就给我去找！”</p>
大小姐脾气上来，训得小包间里的导演楞了楞，问其他工作人员唐馨哪去了。</p>
唐馨只是一个替身小演员，又有谁会注意？</p>
不多会，朱海棠又打来电话，“你不是找我有急事吗？到底是什么急事？”</p>
听她这么说，导演委屈死，“我的大小姐，我既然把珍藏的好酒送给你们，还加了料，不就是想你和季总有个愉快美-妙的夜晚吗？就算我有再急的事。也不可能去打扰你们啊！”</p>
当即，朱海棠就明白，唐馨之前说的根本就是想支开她。</p>
盯着紧闭的门板，她已经断定季南风和唐馨就在里头，要知道唐馨的恋人可是季北城啊，如果两人在洗手间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她就抓到季南风的把柄了！</p>
正好有服务员经过。</p>
朱海棠叫住她，“你们经理在哪？赶紧叫你们经理过来，我朋友被锁在洗手间出不来了，她可是有心脏病，万一吓出个好歹，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p>
服务员一听，立马去叫经理。</p>
经理拿了洗手间钥匙，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赶来。</p>
开锁的时候，导演和其他人也闻声赶过来。</p>
有人低声议论，“什么情况？看朱海棠这架势好像在捉奸啊，千万不要是季总和……唐馨在洗手间里头那什么那什么吧！”</p>
“唉哟，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劲-爆了，不过唐馨的身材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啊！”</p>
“说得好像你用过一样，快瞧，朱海棠脸都绿了！”接话的这位，正好有朋友在报社，很快把这个重量级的消息很快告诉朋友。</p>
就听‘喀’门锁打开。</p>
站在最前头的经理诧异，“咦，好黑啊，线路坏了吗？”说着，推开门，就要进去。</p>
朱海棠一把拉住她，示意谁都不要进去，自己划开手机，把手电筒打开，又找导演借了一部手机拿来录像，蹑手蹑脚的走进去。</p>
黑漆漆的洗手间，很静，好像没有人。</p>
“唐馨，我知道你在里头！”朱海棠站在门口喊道。</p>
这里是三楼，窗子又是关着的，她认定两人一定在哪个格子间藏着，也就快步冲进去，照明的同时也开始录像，因为腾不出手来，她只能用脚踢！</p>
砰砰砰砰——</p>
六个格子间全踢开，马桶上却都是空的。</p>
朱海棠盯着最后一个格子间，“唐馨，别躲了，你给我出来！”不经间，拿手机一照，正好看见地板上有个烟头。</p>
朱海棠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满了围观的人，有人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把烟头包起来，踢了一脚。</p>
依旧没声音。</p>
身后围观的人群里，已经有人在发布消息，只等着抓奸的那一刻。</p>
砰砰——</p>
朱海棠生怒，一连又踢了几脚。</p>
门板承受不住，自己‘哐’的一声敞开。</p>
“唐馨，你……”一看最后一个格子间，依旧什么没用，朱海棠傻了眼一样，“怎么可能？”从开始怀疑的时候，她就没有离开过。</p>
难道两人跳窗跑了？</p>
经理猜到什么，解释说，“这里窗子全部都是封死的！”</p>
跟着吸顶灯大亮。</p>
再看整洁的洗手间，哪里有什么偷-情者？</p>
围观的人群里，开始切切私语，虽然朱海棠没听清他们议论的什么，总感觉在说她神经病一样，重重的跺了跺脚，然后回到包间。</p>
包间的茶机上，季南风之前抽过一根烟！</p>
朱海棠忿忿的拿出之前捡到的烟头，和烟灰缸里的一对，完全是两个牌子。</p>
一肚子怒火，正无处发泄，身后是导演走进来，他问，“海棠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跑到洗手间找唐馨，你和季总怎么了？”</p>
“我要是知道，怎么了就行了！”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包包，朱海棠气呼呼的离开。</p>
保姆车前，又记起什么。</p>
摸手机，打给季北城，开口直言，“季北城。你是不是穷得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养不起，要让她靠替身来养家糊口？传出去丢不死？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了？”</p>
噼里啪啦的一阵，只听听筒那边，传来季北城淡淡的嗓音，“如果你所说的女朋友是指唐馨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和她离婚了。”</p>
朱海棠被惊得像雷劈了……</p>
——</p>
外环路上，一辆黑色商务车在疾驰。</p>
唐馨惊魂未定，简直不敢相信。</p>
双手紧紧握着安全带，一直在回想，到底她是怎么被季南风带出洗手间，然后坐进车里的？</p>
懵圈了好一会，她怔怔的问，“我们……是顺着下水管下来的吗？”</p>
这个神一样的男人，就像飞檐走壁一样，在洗手间门板被敞开的刹那，夹着她三跳两跳的，从三楼跳到了一楼，直奔停车场。</p>
全程也就十几秒，这样的速度，就像有支神笔，太不可思议了。</p>
其实三楼的高度对曾经身为特兵的季南风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相比经过，他更在意的是——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唐馨的手：</p>
“好了，现在没人打扰了，你可以继续了！”</p>
“……”唐馨错愕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想着之前导演在葡萄酒里加的药，几乎是大着胆，从他衬衣衣扣中间的缝隙溜进去……</p>
差点被他的热，给烫到。</p>
她呼吸一紧，“你是不是……很难受？”</p>
这一刻，有斑斓夺目的灯光透过挡风玻璃折射进来，落在两人脸上身上，就在唐馨厚着脸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季南风带着她的手像那晚在浴室一样。</p>
“是！”他说得直白。</p>
动作更直接，吓得唐馨大气都不敢喘。</p>
随着‘咯吱’一声，她手指一紧。</p>
听到了他的闷哼声。</p>
唐馨咽了咽口水，“抱，抱歉！”</p>
“继续！”季南风眸色在加深，仍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紧了又紧。</p>
点烟的时候，几点都没办法点着。</p>
不可否认，她是笨拙的，手法……真的是惨不忍睹。</p>
已经不止一次弄疼。</p>
然，此时此刻的感觉对他来说，哪怕拿命来换都不会犹豫，缭绕雾气中，他长长舒口气，“不够，唐馨，不够你知道吗？”</p>
一旦开荤，他就是过冬的饿狼。</p>
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p>
唐馨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全身都被汗水打湿。</p>
刚才做了什么。</p>
是懵的。</p>
从来不曾想，有一天，她竟然会做这种事。</p>
这方面她一直是排斥的，所有的经验也就是容笙偶尔的说教，那个时候她和季北城还没离婚，每一次的周末，她都努力试着和他……</p>
却是不等开始，已经排斥的不行。</p>
而现在……看着为她清理手的男人，唐馨感觉这个夜都透着荒唐。</p>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因为车里光线不怎么好，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到那双黑眸里有灼灼的视线投过来，落在她脸上，脖颈里。</p>
夜深人静的四周，彼此的呼吸声在加重。</p>
她咬唇。“季，季南风……”</p>
一结巴，手心全是汗。</p>
“小乖，要叫叔叔！”季南风心一动，解开安全带就放平座椅，“乖乖，过来卖力！”有力的胳膊带过副驾驶座的她，像拎小鸡一样容易。</p>
唐馨心底颤了颤，“刚刚不是卖力了吗？”难道不算？</p>
她可是豁出去了。</p>
到现在手臂还是僵硬的。</p>
猛得下巴一紧，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吻住。</p>
因为替身的原故，她还穿着那件短的大红色挂脖裙，被季南风一下子拉过去的时候，正好准确的坐在关键的地方，像电流袭过顿时一个激灵。</p>
唐馨下意识拿手挡在两人中间，却什么作用都没起，不知道是葡萄酒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季南风比之前更急，都没给她时间准备。</p>
一下子，她眼里控制不住的流出来，他尝到苦涩，“哭什么？”</p>
唐馨张了张嘴，刚缓过来。</p>
季南风有些不悦，“唐馨，既然不想那就不要勉强！”</p>
他身体里有火，全因为她而起！</p>
恨不得立马冲澡。</p>
这边车库的构造可以直接到房间门前，季南风驶进车库的时候锁了卷帘门，所以他甩门离开后，唐馨只能跟上去，见他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p>
她捂着脸，滑坐在推拉门旁边的地板上，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p>
时间不长，浴室水声结束，随着‘哐’的一声。是围了浴巾的季南风走出来，灯光打在他头顶，后背还有挺拔的身躯上。</p>
唐馨吸了口气，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季……”</p>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他背对她，更无情的打断她，全身上下都透着冷意，那一串串滑下的水珠都是冰冷的，冻得唐馨怯步。</p>
“……听我解释，好不好？”他如天神一样背立着，她低低的跌坐，只能仰头去看他。</p>
一直到现在，他留给她的，还是背。</p>
唐馨心里很难受，更狠自己，也就梗着脖子，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腕就是不放。“能不能，再试试？”</p>
他没说话。</p>
她眉头拧紧，“我努力，好不好？”</p>
季南风仍是没回头，“你不用这样，我不喜欢强迫，更不会逼你，你这样算什么？搞得好像我强你一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少来！”</p>
他依旧虎着脸，甩开她就进了衣帽间。</p>
窸窸窣窣的，很快换好衣服，不是睡衣或休闲服，而是工整的西装，只要不是傻子，一看就可以看出他这是打算短期之内不会回来。</p>
“季南风，小叔叔！”唐馨追上去，“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你相信我，我，我告诉你为什么！”</p>
这是她第一次准备敞开心扉。</p>
哪怕容笙几次追问，她都没有开口的原因。</p>
这一刻，陷入那段昏暗血腥记忆的唐馨，没注意背对的季南风松了口气，握着门把的手也松开——虽然刚才那样对她，有些残忍，但至少让她开口了。</p>
其实从季南风知道她冷淡的时候开始，就在等她开口，把心里的话告诉他。</p>
然而，一个多月以来。</p>
没等到不说，每次都这样带着逼迫的感觉，酒店那次是这样，前几天她生日那晚也是这样，哪怕开始是她主动的，到最后一定是这样。</p>
迫不得已之下，他才做了刚才的决定。</p>
半晌，他仍旧冷着脸转过身，“那就说吧！”</p>
心里实际很想抱她，擦掉她脸上的泪，可是他不能。</p>
一旦心疼了，他不敢保证她还会不会说下去。</p>
在季南风看来，记忆再痛苦再残忍，总要学着面对，一直不面对，那就意味着一辈子迈不出恶梦，所以他一直冷着脸。</p>
冷着脸从一旁的酒柜上开了瓶葡萄酒；冷着脸坐在沙发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给她一杯酒；又冷脸点了支烟，冷冷的看着她。</p>
唐馨的确怕，要不是季南风要走，她或许还鼓不起勇气。</p>
看着跟前的酒杯，她一口气喝下去，痛苦的闭了闭眼，开始说，“我六岁那年，唐心月十四岁，是个周末，天气很好，她说带我去游乐场，就在旋转木马旁，她……她把我交给人贩子的时候，自己也被捉住，之后我和她再醒过来，就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p>
讲到这里，她全身发抖，脸色也苍白的不像话。</p>
季南风狠不下心，扔了烟蒂，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吻着她，“不怕不怕，叔叔在这，就在这里！”</p>
她上次发烧的时候，他就猜到什么，只是无法查到。</p>
“勇敢一点！”季南风柔声哄着。</p>
唐馨重重的嗯了声，埋在他温暖结实的胸膛里，把唐心月被凌辱、她被逼着看完经过说出来，“我因为又黄又小还过敏了才逃过一劫，你信吗？”</p>
“如果我是那些男人，也会弃你选她！”他点着她小小的鼻梁，“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被救出来？”</p>
唐馨没注意到季南风眼底的变化，惊恐又脸白的回想，“是爷爷，他……爷爷带着爸爸，还有几个便衣警察冲进来。把他们制服了，只是……”</p>
十六年前，还是天真无知的她，在遭遇了唐心月惨绝人寰的痛苦和那些人的残忍恶心，一度被惊吓得不敢和人说话，每晚都会被恶梦惊醒。</p>
那时陪伴她的只有唐山水，爷爷也在那次营救中身亡，听说还死了一名警察。</p>
也从那之后，在唐家再没有疼她的人。</p>
唐山水又要挣钱，她只能被宋雅琴打骂，被内心扭曲的唐心月欺负，最后演变成，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要由唐心月先选。</p>
回忆到这里，唐馨呼了口气，“再之后，我和季北城登记以后，我才知道我恐惧。排斥的不止是和陌生人说话，还有夫妻义务……”</p>
她说着，小手紧紧的拉着他衬衣前襟，“刚才在车里，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想，别生气了。”</p>
面前的她，可怜兮兮的，脸色还像张一样白，睫毛被泪水打湿，不顾自己仍是发抖的身子，就这样紧张，无助，又忐忑不安的看着他。</p>
季南风感觉一颗心，被什么握住了似的，逼自己不去回想，深吸了口气。“好了，不要多想了，我没有生气！”带着她来到浴室。</p>
放了热水，又趁她泡着的时候烫了牛奶。</p>
唐馨昏昏沉沉的，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季南风一直没睡。</p>
看着窗外的夜，他熄了第七根烟，拨通了老班长电话，“我找到他救的女孩了，您放心吧，她现在以及以后都会过得很好……”</p>
——</p>
唐馨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p>
和之前的两次不同，这次季南风没走也没出差，就在餐桌前看报，见她醒了，还暖暖的一笑，“赶紧洗漱过来吃早餐！”</p>
唐馨以为自己在做梦。</p>
捏了捏腮帮子。很疼，昨晚他换好衣服要离开的一幕，还是那么清晰。</p>
而且从她身体的感觉来猜，后半夜直到她醒，他一直没再碰她……没好好的卖力，更没满-足他，然后他还这样一脸的温和？</p>
唐馨不敢置信，怎么洗漱完的都不知道，一直坐到餐桌前，才反应过来什么，结巴的问他，“那些洗漱用品，是你准备的？给我？”</p>
季南风把报纸一放，“如果你想双月湾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女主人的话，那么就是为她们准备的。”</p>
“咳咳！”唐馨刚拿水杯，直接喝呛了。“女，女主人？”</p>
天呐，昨晚她只是说出心底的秘密而已。</p>
就哄得他这样？</p>
“怎么，不愿意？”季南风眼睛一斜，递纸巾的时候来了句，“我想朱海棠应该很愿意！”</p>
“愿意，我愿意啊，只是……”幸福来得太快，她像做梦一样，“为什么啊！”</p>
“因为你是丸子的妈妈！”季南风说得再自然没有。</p>
唐馨，“……”</p>
整个早上，从洗漱到吃完早餐，最后出门再帮季南风系领带。</p>
她都是懵逼的。</p>
之后的一周也亦是如此。</p>
因为珠宝视频替身结束，导演说的新剧还没正式开拍，她又回到以前的培训生活，唯独不变的是每个傍晚下班，季南风的车子都会准时出现。</p>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热恋中的情侣，接她下班，然后一起吃晚餐，再送她回书香家园，有时调皮的丸子也会一并过来。</p>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家人，就是季南风再没有那方面的意思。</p>
宋雅琴也突然之间，变得亲切起来。</p>
已经连着两个周末给她电话，说是，“你要是不忙的话，就回家一趟，妈妈给你包最爱吃的饺子，也可以带朋友一起来！”</p>
这是一种暗示，要她带季南风回去的意思？</p>
唐山水的案件因为唐心月的精神状态，一直挂着，难道真是唐心月所为，宋雅琴这是在打亲情牌？她知道有谅解书一说。</p>
只是再讨好，她都不想原谅。</p>
转眼十月过完。迎来冷风萧萧的十一月。</p>
光棍节这天，唐馨接到导演的电话，刚好宋以南也在，是他送她过去试镜的。</p>
导演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很好，没想到半月不见，你的状态比之前更好了，女二的替身还是你，这是合同，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签了吧！”</p>
合同这方面她不懂，而且她现在也归锦绣管，转交给宋以南。</p>
宋以南认认真真的看完合同，问导演，“投资方是四季海棠的季总？哪个季总？”</p>
导演不冷不热的说，“就是季南风季总，说白了这部剧就是为未婚妻投资的，除了朱海棠之外。你们所有人都是陪衬，如此而已！”</p>
导演问唐馨介意吗？</p>
她只是一个替身演员，有什么好介意的？</p>
很快合同敲定，隔天就开拍。</p>
开拍前，唐馨接到季南风的电话。</p>
他声音一如从前的低沉性感，“恭喜，新剧开拍了，会紧张吗？”</p>
“不会啦，我就是替身而已，尽力就好了！”半月和平相处，再面对他，她已经没了之前的紧张和局促，更多是自在和随心。</p>
遇到朱海棠是不可避免的，以为再见面，她至少会冷颜以对，没想到会主动邀她喝咖啡。</p>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处海拔比较高的渡假村。</p>
进入冬季以来，渡假村相当接客量减少，正好适合新剧的环境，就被剧组包下来。</p>
朱海棠请她喝咖啡的地方，正是渡假村最显眼的位置——森林露台，一处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沐浴在阳光下的遥远雪山。</p>
朱海棠开口第一句就是，“原来你和季北城以前是隐婚夫妻！”</p>
片刻对视，唐馨笑笑，“是的，以前是，现在不是！”</p>
对那段失败的婚姻，即使她的职业有些尴尬，宋以南也叮嘱她不要多说，公关方面有人专门处理，也没想过隐瞒谁。</p>
这样坦然的态度，让朱海棠很生气，“他出-轨你姐，所以你就是出-轨他的叔叔？”</p>
砰！朱海棠把咖啡杯重重的放下，不顾身份，直接高声说道，“唐馨，你要不要脸了？难道你不知道季南风是有未婚妻的，他的未婚妻就是我，我们要结婚的！”</p>
咖啡杯瓷器声一响，刚刚还人数不多的咖啡桌，眨眼间坐满了人。</p>
每一双投过来的眼睛，都是嘲讽的，鄙视的，隐约还有破坏人他人家庭，以及第三者和狐狸精的词汇冒出来，骂她为了上位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p>
唐馨知道，一直都知道，她和朱海棠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朱小姐，请你收回‘出轨’这两个字！”</p>
“怎么，有脸做没脸承认？”朱海棠气急，一巴掌打过去。</p>
下一刻，预期中的巴掌没打中唐馨，手腕反被唐馨截住，她气得直咬牙，“不要脸，你想做什么？抢了我的未婚夫，还想打我不成？”</p>
好多人围观，朱海棠很清楚不能太强势，所以眼框红红的，就算唐馨握得她并不是很紧，她也装成很紧很痛的样子，声音里带着哽咽。</p>
“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朱海棠把演戏的一套用上，眨眼泪水成河。“你外形很好，找谁不行，为什么非缠着他不放？”</p>
音落，周边就有人议论并指责唐馨，“唐馨，你真的是第三者？怎么可以这样，看着你清清纯纯的，难怪上次在名门闺秀，海棠就那么失控。”</p>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现在有心机的女人啊，就算是好男人也抵不过纠缠啊！”</p>
“唐馨，你怎么还有脸混进剧组啊！”又一个人议论，再想说什么的时候，正好看见导演过来，一群人抗议，让导演把唐馨开了。</p>
唐馨清楚的看到，朱海棠眼底的挑衅。</p>
猜到这些都是她刻意安排好的。</p>
其实早在开拍前。季南风就问过她：万一遇上朱海棠，你打算怎么回应？</p>
唐馨当时，只是找他要了那套粉色的耳钉。</p>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耳边的头发理到耳后，露出闪闪夺目的粉色耳钉，“朱小姐，你在跟我对戏对吗？”</p>
“……”朱海棠脸色一变，“呵，是，是啊！”然后看向其他人，“我们刚才表演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像，情绪够不够饱满？”</p>
所有人一怔。</p>
导演很快说，“散了散了，马上准备开拍！”走向朱海棠的时候，狠狠瞪了唐馨一眼。</p>
唐馨知道，替身生涯可能就此结束了。</p>
以至于走向场地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意外接到季南风的电话，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倒是没说和朱海棠之间的事，只说有点累了。</p>
季南风好像猜到什么，“唐馨，一会开拍，你知道该怎么做吗？”</p>
“知道啊！”她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是上次拍珠宝视频，朱海棠趁机打她的时候，料定接下来的开拍一定不好过。</p>
却是没想到，随着导演喊开始，原本不用她替身的女二，居然要她上场替身，所要拍摄的片断，就是放肆的女二教训女主角的一幕！</p>
从唐馨上场的刹那，朱海棠就怒了。“为什么是她？我不要她！我要换人！”反正这部剧就是季老爷为了撮合她和季南风才投资的，她有权利要求换人！</p>
所以直接对导演命令道，“赶紧把她给我撤下来，不然我就不拍了！”</p>
要知道，片场还要好多人。</p>
私底下，你可以不给导演面子，但这么多工作人员在场，导演肯定下不来台。</p>
女二还是之前的网红，她眨着眼无辜的说，“为什么要换？我的替身一直是她啊，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所有的戏都要由她来拍！”</p>
一句话，朱海棠直接气哭了，瞪着导演，“你到底换还是不换！”</p>
导演没法，只能打电话请示季南风。</p>
季南风电话都没接，还是白沫传达的。“不拍，就是违约，那就赔偿吧！”</p>
朱海棠签约的时候，只想着季老爷在巴结她，没仔细看不说，也没想过违约，这会到了违约的地步，一看违约金额，就是倾家荡产都不够！</p>
当即跌坐在地，“唐馨，你这个卑鄙小人！”</p>
唐馨穿着女二的衣服，“朱海棠，现在你只有两条路选择，要么倾家荡产，赔偿违约金，要么跟我继续演下去，什么都好说！”</p>
洗手间外头——</p>
随后跟过来的朱海棠，站在门口越想越感觉不对。</p>
刚才一闪而过的背影就是季南风！而且唐馨前脚离开包间，他后脚也借口抽烟走了，再回想刚才在包间的经过……直觉两人关系不一般。</p>
这样想着，她敲了敲洗手间门板，“南风，你在不在里头？”</p>
朱海棠问得冒失也冲动。</p>
毕竟是女洗手间，季南风怎么可能在？</p>
洗手间门板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是磨砂推拉门的，这里是实木带暗花，一点也看不清里头的状况，朱海棠耳朵紧贴着门板听了好一会。</p>
竟没有半点声音？</p>
分明看到唐馨往这边跑了！</p>
摸出手机打给季南风，提醒是关机，朱海棠没有唐馨的号码，只能联系导演。</p>
导演太高兴，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口齿不清的把季南风夸了一顿，要朱海棠好好珍惜，又把葡萄酒加了料的事说出来。</p>
朱海棠才知道自己的燥热是怎么回事，想到季南风也喝了，更怀疑他和唐馨在一起，不悦道，“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见唐馨，你现在就给我去找！”</p>
大小姐脾气上来，训得小包间里的导演楞了楞，问其他工作人员唐馨哪去了。</p>
唐馨只是一个替身小演员，又有谁会注意？</p>
不多会，朱海棠又打来电话，“你不是找我有急事吗？到底是什么急事？”</p>
听她这么说，导演委屈死，“我的大小姐，我既然把珍藏的好酒送给你们，还加了料，不就是想你和季总有个愉快美-妙的夜晚吗？就算我有再急的事。也不可能去打扰你们啊！”</p>
当即，朱海棠就明白，唐馨之前说的根本就是想支开她。</p>
盯着紧闭的门板，她已经断定季南风和唐馨就在里头，要知道唐馨的恋人可是季北城啊，如果两人在洗手间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她就抓到季南风的把柄了！</p>
正好有服务员经过。</p>
朱海棠叫住她，“你们经理在哪？赶紧叫你们经理过来，我朋友被锁在洗手间出不来了，她可是有心脏病，万一吓出个好歹，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p>
服务员一听，立马去叫经理。</p>
经理拿了洗手间钥匙，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赶来。</p>
开锁的时候，导演和其他人也闻声赶过来。</p>
有人低声议论，“什么情况？看朱海棠这架势好像在捉奸啊，千万不要是季总和……唐馨在洗手间里头那什么那什么吧！”</p>
“唉哟，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劲-爆了，不过唐馨的身材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啊！”</p>
“说得好像你用过一样，快瞧，朱海棠脸都绿了！”接话的这位，正好有朋友在报社，很快把这个重量级的消息很快告诉朋友。</p>
就听‘喀’门锁打开。</p>
站在最前头的经理诧异，“咦，好黑啊，线路坏了吗？”说着，推开门，就要进去。</p>
朱海棠一把拉住她，示意谁都不要进去，自己划开手机，把手电筒打开，又找导演借了一部手机拿来录像，蹑手蹑脚的走进去。</p>
黑漆漆的洗手间，很静，好像没有人。</p>
“唐馨，我知道你在里头！”朱海棠站在门口喊道。</p>
这里是三楼，窗子又是关着的，她认定两人一定在哪个格子间藏着，也就快步冲进去，照明的同时也开始录像，因为腾不出手来，她只能用脚踢！</p>
砰砰砰砰——</p>
六个格子间全踢开，马桶上却都是空的。</p>
朱海棠盯着最后一个格子间，“唐馨，别躲了，你给我出来！”不经间，拿手机一照，正好看见地板上有个烟头。</p>
朱海棠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满了围观的人，有人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把烟头包起来，踢了一脚。</p>
依旧没声音。</p>
身后围观的人群里，已经有人在发布消息，只等着抓奸的那一刻。</p>
砰砰——</p>
朱海棠生怒，一连又踢了几脚。</p>
门板承受不住，自己‘哐’的一声敞开。</p>
“唐馨，你……”一看最后一个格子间，依旧什么没用，朱海棠傻了眼一样，“怎么可能？”从开始怀疑的时候，她就没有离开过。</p>
难道两人跳窗跑了？</p>
经理猜到什么，解释说，“这里窗子全部都是封死的！”</p>
跟着吸顶灯大亮。</p>
再看整洁的洗手间，哪里有什么偷-情者？</p>
围观的人群里，开始切切私语，虽然朱海棠没听清他们议论的什么，总感觉在说她神经病一样，重重的跺了跺脚，然后回到包间。</p>
包间的茶机上，季南风之前抽过一根烟！</p>
朱海棠忿忿的拿出之前捡到的烟头，和烟灰缸里的一对，完全是两个牌子。</p>
一肚子怒火，正无处发泄，身后是导演走进来，他问，“海棠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跑到洗手间找唐馨，你和季总怎么了？”</p>
“我要是知道，怎么了就行了！”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包包，朱海棠气呼呼的离开。</p>
保姆车前，又记起什么。</p>
摸手机，打给季北城，开口直言，“季北城。你是不是穷得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养不起，要让她靠替身来养家糊口？传出去丢不死？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了？”</p>
噼里啪啦的一阵，只听听筒那边，传来季北城淡淡的嗓音，“如果你所说的女朋友是指唐馨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和她离婚了。”</p>
朱海棠被惊得像雷劈了……</p>
——</p>
外环路上，一辆黑色商务车在疾驰。</p>
唐馨惊魂未定，简直不敢相信。</p>
双手紧紧握着安全带，一直在回想，到底她是怎么被季南风带出洗手间，然后坐进车里的？</p>
懵圈了好一会，她怔怔的问，“我们……是顺着下水管下来的吗？”</p>
这个神一样的男人，就像飞檐走壁一样，在洗手间门板被敞开的刹那，夹着她三跳两跳的，从三楼跳到了一楼，直奔停车场。</p>
全程也就十几秒，这样的速度，就像有支神笔，太不可思议了。</p>
其实三楼的高度对曾经身为特兵的季南风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相比经过，他更在意的是——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唐馨的手：</p>
“好了，现在没人打扰了，你可以继续了！”</p>
“……”唐馨错愕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想着之前导演在葡萄酒里加的药，几乎是大着胆，从他衬衣衣扣中间的缝隙溜进去……</p>
差点被他的热，给烫到。</p>
她呼吸一紧，“你是不是……很难受？”</p>
这一刻，有斑斓夺目的灯光透过挡风玻璃折射进来，落在两人脸上身上，就在唐馨厚着脸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季南风带着她的手像那晚在浴室一样。</p>
“是！”他说得直白。</p>
动作更直接，吓得唐馨大气都不敢喘。</p>
随着‘咯吱’一声，她手指一紧。</p>
听到了他的闷哼声。</p>
唐馨咽了咽口水，“抱，抱歉！”</p>
“继续！”季南风眸色在加深，仍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紧了又紧。</p>
点烟的时候，几点都没办法点着。</p>
不可否认，她是笨拙的，手法……真的是惨不忍睹。</p>
已经不止一次弄疼。</p>
然，此时此刻的感觉对他来说，哪怕拿命来换都不会犹豫，缭绕雾气中，他长长舒口气，“不够，唐馨，不够你知道吗？”</p>
一旦开荤，他就是过冬的饿狼。</p>
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p>
唐馨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全身都被汗水打湿。</p>
刚才做了什么。</p>
是懵的。</p>
从来不曾想，有一天，她竟然会做这种事。</p>
这方面她一直是排斥的，所有的经验也就是容笙偶尔的说教，那个时候她和季北城还没离婚，每一次的周末，她都努力试着和他……</p>
却是不等开始，已经排斥的不行。</p>
而现在……看着为她清理手的男人，唐馨感觉这个夜都透着荒唐。</p>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因为车里光线不怎么好，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到那双黑眸里有灼灼的视线投过来，落在她脸上，脖颈里。</p>
夜深人静的四周，彼此的呼吸声在加重。</p>
她咬唇。“季，季南风……”</p>
一结巴，手心全是汗。</p>
“小乖，要叫叔叔！”季南风心一动，解开安全带就放平座椅，“乖乖，过来卖力！”有力的胳膊带过副驾驶座的她，像拎小鸡一样容易。</p>
唐馨心底颤了颤，“刚刚不是卖力了吗？”难道不算？</p>
她可是豁出去了。</p>
到现在手臂还是僵硬的。</p>
猛得下巴一紧，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吻住。</p>
因为替身的原故，她还穿着那件短的大红色挂脖裙，被季南风一下子拉过去的时候，正好准确的坐在关键的地方，像电流袭过顿时一个激灵。</p>
唐馨下意识拿手挡在两人中间，却什么作用都没起，不知道是葡萄酒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季南风比之前更急，都没给她时间准备。</p>
一下子，她眼里控制不住的流出来，他尝到苦涩，“哭什么？”</p>
唐馨张了张嘴，刚缓过来。</p>
季南风有些不悦，“唐馨，既然不想那就不要勉强！”</p>
他身体里有火，全因为她而起！</p>
恨不得立马冲澡。</p>
这边车库的构造可以直接到房间门前，季南风驶进车库的时候锁了卷帘门，所以他甩门离开后，唐馨只能跟上去，见他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p>
她捂着脸，滑坐在推拉门旁边的地板上，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p>
时间不长，浴室水声结束，随着‘哐’的一声。是围了浴巾的季南风走出来，灯光打在他头顶，后背还有挺拔的身躯上。</p>
唐馨吸了口气，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季……”</p>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他背对她，更无情的打断她，全身上下都透着冷意，那一串串滑下的水珠都是冰冷的，冻得唐馨怯步。</p>
“……听我解释，好不好？”他如天神一样背立着，她低低的跌坐，只能仰头去看他。</p>
一直到现在，他留给她的，还是背。</p>
唐馨心里很难受，更狠自己，也就梗着脖子，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腕就是不放。“能不能，再试试？”</p>
他没说话。</p>
她眉头拧紧，“我努力，好不好？”</p>
季南风仍是没回头，“你不用这样，我不喜欢强迫，更不会逼你，你这样算什么？搞得好像我强你一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少来！”</p>
他依旧虎着脸，甩开她就进了衣帽间。</p>
窸窸窣窣的，很快换好衣服，不是睡衣或休闲服，而是工整的西装，只要不是傻子，一看就可以看出他这是打算短期之内不会回来。</p>
“季南风，小叔叔！”唐馨追上去，“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你相信我，我，我告诉你为什么！”</p>
这是她第一次准备敞开心扉。</p>
哪怕容笙几次追问，她都没有开口的原因。</p>
这一刻，陷入那段昏暗血腥记忆的唐馨，没注意背对的季南风松了口气，握着门把的手也松开——虽然刚才那样对她，有些残忍，但至少让她开口了。</p>
其实从季南风知道她冷淡的时候开始，就在等她开口，把心里的话告诉他。</p>
然而，一个多月以来。</p>
没等到不说，每次都这样带着逼迫的感觉，酒店那次是这样，前几天她生日那晚也是这样，哪怕开始是她主动的，到最后一定是这样。</p>
迫不得已之下，他才做了刚才的决定。</p>
半晌，他仍旧冷着脸转过身，“那就说吧！”</p>
心里实际很想抱她，擦掉她脸上的泪，可是他不能。</p>
一旦心疼了，他不敢保证她还会不会说下去。</p>
在季南风看来，记忆再痛苦再残忍，总要学着面对，一直不面对，那就意味着一辈子迈不出恶梦，所以他一直冷着脸。</p>
冷着脸从一旁的酒柜上开了瓶葡萄酒；冷着脸坐在沙发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给她一杯酒；又冷脸点了支烟，冷冷的看着她。</p>
唐馨的确怕，要不是季南风要走，她或许还鼓不起勇气。</p>
看着跟前的酒杯，她一口气喝下去，痛苦的闭了闭眼，开始说，“我六岁那年，唐心月十四岁，是个周末，天气很好，她说带我去游乐场，就在旋转木马旁，她……她把我交给人贩子的时候，自己也被捉住，之后我和她再醒过来，就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p>
讲到这里，她全身发抖，脸色也苍白的不像话。</p>
季南风狠不下心，扔了烟蒂，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吻着她，“不怕不怕，叔叔在这，就在这里！”</p>
她上次发烧的时候，他就猜到什么，只是无法查到。</p>
“勇敢一点！”季南风柔声哄着。</p>
唐馨重重的嗯了声，埋在他温暖结实的胸膛里，把唐心月被凌辱、她被逼着看完经过说出来，“我因为又黄又小还过敏了才逃过一劫，你信吗？”</p>
“如果我是那些男人，也会弃你选她！”他点着她小小的鼻梁，“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被救出来？”</p>
唐馨没注意到季南风眼底的变化，惊恐又脸白的回想，“是爷爷，他……爷爷带着爸爸，还有几个便衣警察冲进来。把他们制服了，只是……”</p>
十六年前，还是天真无知的她，在遭遇了唐心月惨绝人寰的痛苦和那些人的残忍恶心，一度被惊吓得不敢和人说话，每晚都会被恶梦惊醒。</p>
那时陪伴她的只有唐山水，爷爷也在那次营救中身亡，听说还死了一名警察。</p>
也从那之后，在唐家再没有疼她的人。</p>
唐山水又要挣钱，她只能被宋雅琴打骂，被内心扭曲的唐心月欺负，最后演变成，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要由唐心月先选。</p>
回忆到这里，唐馨呼了口气，“再之后，我和季北城登记以后，我才知道我恐惧。排斥的不止是和陌生人说话，还有夫妻义务……”</p>
她说着，小手紧紧的拉着他衬衣前襟，“刚才在车里，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想，别生气了。”</p>
面前的她，可怜兮兮的，脸色还像张一样白，睫毛被泪水打湿，不顾自己仍是发抖的身子，就这样紧张，无助，又忐忑不安的看着他。</p>
季南风感觉一颗心，被什么握住了似的，逼自己不去回想，深吸了口气。“好了，不要多想了，我没有生气！”带着她来到浴室。</p>
放了热水，又趁她泡着的时候烫了牛奶。</p>
唐馨昏昏沉沉的，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季南风一直没睡。</p>
看着窗外的夜，他熄了第七根烟，拨通了老班长电话，“我找到他救的女孩了，您放心吧，她现在以及以后都会过得很好……”</p>
——</p>
唐馨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p>
和之前的两次不同，这次季南风没走也没出差，就在餐桌前看报，见她醒了，还暖暖的一笑，“赶紧洗漱过来吃早餐！”</p>
唐馨以为自己在做梦。</p>
捏了捏腮帮子。很疼，昨晚他换好衣服要离开的一幕，还是那么清晰。</p>
而且从她身体的感觉来猜，后半夜直到她醒，他一直没再碰她……没好好的卖力，更没满-足他，然后他还这样一脸的温和？</p>
唐馨不敢置信，怎么洗漱完的都不知道，一直坐到餐桌前，才反应过来什么，结巴的问他，“那些洗漱用品，是你准备的？给我？”</p>
季南风把报纸一放，“如果你想双月湾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女主人的话，那么就是为她们准备的。”</p>
“咳咳！”唐馨刚拿水杯，直接喝呛了。“女，女主人？”</p>
天呐，昨晚她只是说出心底的秘密而已。</p>
就哄得他这样？</p>
“怎么，不愿意？”季南风眼睛一斜，递纸巾的时候来了句，“我想朱海棠应该很愿意！”</p>
“愿意，我愿意啊，只是……”幸福来得太快，她像做梦一样，“为什么啊！”</p>
“因为你是丸子的妈妈！”季南风说得再自然没有。</p>
唐馨，“……”</p>
整个早上，从洗漱到吃完早餐，最后出门再帮季南风系领带。</p>
她都是懵逼的。</p>
之后的一周也亦是如此。</p>
因为珠宝视频替身结束，导演说的新剧还没正式开拍，她又回到以前的培训生活，唯独不变的是每个傍晚下班，季南风的车子都会准时出现。</p>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热恋中的情侣，接她下班，然后一起吃晚餐，再送她回书香家园，有时调皮的丸子也会一并过来。</p>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家人，就是季南风再没有那方面的意思。</p>
宋雅琴也突然之间，变得亲切起来。</p>
已经连着两个周末给她电话，说是，“你要是不忙的话，就回家一趟，妈妈给你包最爱吃的饺子，也可以带朋友一起来！”</p>
这是一种暗示，要她带季南风回去的意思？</p>
唐山水的案件因为唐心月的精神状态，一直挂着，难道真是唐心月所为，宋雅琴这是在打亲情牌？她知道有谅解书一说。</p>
只是再讨好，她都不想原谅。</p>
转眼十月过完。迎来冷风萧萧的十一月。</p>
光棍节这天，唐馨接到导演的电话，刚好宋以南也在，是他送她过去试镜的。</p>
导演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很好，没想到半月不见，你的状态比之前更好了，女二的替身还是你，这是合同，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签了吧！”</p>
合同这方面她不懂，而且她现在也归锦绣管，转交给宋以南。</p>
宋以南认认真真的看完合同，问导演，“投资方是四季海棠的季总？哪个季总？”</p>
导演不冷不热的说，“就是季南风季总，说白了这部剧就是为未婚妻投资的，除了朱海棠之外。你们所有人都是陪衬，如此而已！”</p>
导演问唐馨介意吗？</p>
她只是一个替身演员，有什么好介意的？</p>
很快合同敲定，隔天就开拍。</p>
开拍前，唐馨接到季南风的电话。</p>
他声音一如从前的低沉性感，“恭喜，新剧开拍了，会紧张吗？”</p>
“不会啦，我就是替身而已，尽力就好了！”半月和平相处，再面对他，她已经没了之前的紧张和局促，更多是自在和随心。</p>
遇到朱海棠是不可避免的，以为再见面，她至少会冷颜以对，没想到会主动邀她喝咖啡。</p>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处海拔比较高的渡假村。</p>
进入冬季以来，渡假村相当接客量减少，正好适合新剧的环境，就被剧组包下来。</p>
朱海棠请她喝咖啡的地方，正是渡假村最显眼的位置——森林露台，一处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沐浴在阳光下的遥远雪山。</p>
朱海棠开口第一句就是，“原来你和季北城以前是隐婚夫妻！”</p>
片刻对视，唐馨笑笑，“是的，以前是，现在不是！”</p>
对那段失败的婚姻，即使她的职业有些尴尬，宋以南也叮嘱她不要多说，公关方面有人专门处理，也没想过隐瞒谁。</p>
这样坦然的态度，让朱海棠很生气，“他出-轨你姐，所以你就是出-轨他的叔叔？”</p>
砰！朱海棠把咖啡杯重重的放下，不顾身份，直接高声说道，“唐馨，你要不要脸了？难道你不知道季南风是有未婚妻的，他的未婚妻就是我，我们要结婚的！”</p>
咖啡杯瓷器声一响，刚刚还人数不多的咖啡桌，眨眼间坐满了人。</p>
每一双投过来的眼睛，都是嘲讽的，鄙视的，隐约还有破坏人他人家庭，以及第三者和狐狸精的词汇冒出来，骂她为了上位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p>
唐馨知道，一直都知道，她和朱海棠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朱小姐，请你收回‘出轨’这两个字！”</p>
“怎么，有脸做没脸承认？”朱海棠气急，一巴掌打过去。</p>
下一刻，预期中的巴掌没打中唐馨，手腕反被唐馨截住，她气得直咬牙，“不要脸，你想做什么？抢了我的未婚夫，还想打我不成？”</p>
好多人围观，朱海棠很清楚不能太强势，所以眼框红红的，就算唐馨握得她并不是很紧，她也装成很紧很痛的样子，声音里带着哽咽。</p>
“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朱海棠把演戏的一套用上，眨眼泪水成河。“你外形很好，找谁不行，为什么非缠着他不放？”</p>
音落，周边就有人议论并指责唐馨，“唐馨，你真的是第三者？怎么可以这样，看着你清清纯纯的，难怪上次在名门闺秀，海棠就那么失控。”</p>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现在有心机的女人啊，就算是好男人也抵不过纠缠啊！”</p>
“唐馨，你怎么还有脸混进剧组啊！”又一个人议论，再想说什么的时候，正好看见导演过来，一群人抗议，让导演把唐馨开了。</p>
唐馨清楚的看到，朱海棠眼底的挑衅。</p>
猜到这些都是她刻意安排好的。</p>
其实早在开拍前。季南风就问过她：万一遇上朱海棠，你打算怎么回应？</p>
唐馨当时，只是找他要了那套粉色的耳钉。</p>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耳边的头发理到耳后，露出闪闪夺目的粉色耳钉，“朱小姐，你在跟我对戏对吗？”</p>
“……”朱海棠脸色一变，“呵，是，是啊！”然后看向其他人，“我们刚才表演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像，情绪够不够饱满？”</p>
所有人一怔。</p>
导演很快说，“散了散了，马上准备开拍！”走向朱海棠的时候，狠狠瞪了唐馨一眼。</p>
唐馨知道，替身生涯可能就此结束了。</p>
以至于走向场地的时候。心情有点不好，意外接到季南风的电话，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倒是没说和朱海棠之间的事，只说有点累了。</p>
季南风好像猜到什么，“唐馨，一会开拍，你知道该怎么做吗？”</p>
“知道啊！”她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是上次拍珠宝视频，朱海棠趁机打她的时候，料定接下来的开拍一定不好过。</p>
却是没想到，随着导演喊开始，原本不用她替身的女二，居然要她上场替身，所要拍摄的片断，就是放肆的女二教训女主角的一幕！</p>
从唐馨上场的刹那，朱海棠就怒了。“为什么是她？我不要她！我要换人！”反正这部剧就是季老爷为了撮合她和季南风才投资的，她有权利要求换人！</p>
所以直接对导演命令道，“赶紧把她给我撤下来，不然我就不拍了！”</p>
要知道，片场还要好多人。</p>
私底下，你可以不给导演面子，但这么多工作人员在场，导演肯定下不来台。</p>
女二还是之前的网红，她眨着眼无辜的说，“为什么要换？我的替身一直是她啊，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所有的戏都要由她来拍！”</p>
一句话，朱海棠直接气哭了，瞪着导演，“你到底换还是不换！”</p>
导演没法，只能打电话请示季南风。</p>
季南风电话都没接，还是白沫传达的。“不拍，就是违约，那就赔偿吧！”</p>
朱海棠签约的时候，只想着季老爷在巴结她，没仔细看不说，也没想过违约，这会到了违约的地步，一看违约金额，就是倾家荡产都不够！</p>
当即跌坐在地，“唐馨，你这个卑鄙小人！”</p>
唐馨穿着女二的衣服，“朱海棠，现在你只有两条路选择，要么倾家荡产，赔偿违约金，要么跟我继续演下去，什么都好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