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填不满的无底洞
</p>
虽然封夏一直在跟他谈天说地，但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乔芷安身上。</p>
这一顿饭整体来说气氛还算和谐，但是和谐中又透露着诡异。</p>
吃完饭之后，封夏还想拉着周沉昇聊天儿，结果直接被边牧给带走了。</p>
年龄最小的晔木反而成了存在感最低的那个，小家伙吃完饭以后就默默地上楼了。</p>
转眼间，餐厅里只剩下了周沉昇和乔芷安两个人。</p>
乔芷安刚刚跟边牧聊得很愉快，根本没有意识到周沉昇会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不好。</p>
见周沉昇要收拾餐桌，乔芷安想都没想就准备上去帮忙，谁知刚刚伸出手，就被他呵斥住了。</p>
“别乱动。”</p>
周沉昇走上去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后拽了拽，黑着脸吩咐她：“去客厅呆着，这里不需要你。”</p>
乔芷安完全不知道周沉昇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平白无故被训，乔芷安心里有些委屈。</p>
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过身，快步离开餐厅。</p>
周沉昇现在心情十分不爽，满脑子都是乔芷安和边牧相谈甚欢的场景。</p>
乔芷安和边牧聊天儿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而且语气很兴奋，就像个小孩子。</p>
那是在他面前根本不曾有过的状态。</p>
周沉昇越想越觉得不爽，他将桌子上的餐具全部收起来，放到洗碗池里，然后戴上手套开始洗碗。</p>
急促的水流声听得他愈发地心烦意乱，周沉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总算是强撑着把碗洗完了。</p>
收拾完毕，周沉昇关上餐厅和厨房灯，朝着客厅走去。</p>
一到客厅，周沉昇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乔芷安。</p>
她抱着膝盖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电视。</p>
周沉昇走到她面前坐下来，张开双臂直接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p>
乔芷安本来就不胖，周沉昇想把她抱起来，简直易如反掌。</p>
乔芷安这会儿还没从刚刚的委屈中走出来，看到周沉昇的脸之后，她立马将头别到一边，然后开始拼命挣扎。</p>
“生气了？”周沉昇低头，凑到她耳边，笑着问：“是因为我刚刚凶你？”</p>
“……原来你知道啊。”</p>
乔芷安没想到他竟然问得这么坦然，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前几天还说要对我好，转眼间就凶我了，讨厌死你了。”</p>
“别闹。”周沉昇逮着她的脸亲了一口，“你难道不想听我说说为什么？”</p>
“有原因么？”乔芷安并没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那你说吧。”</p>
“因为我吃醋了。”</p>
周沉昇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分开腿跨坐到自己身上，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p>
“你当着自己老公的面儿，给前男友夹菜、跟前男友聊天儿——嗯？你觉得自己没做错？”</p>
经过他这么一提点，乔芷安总算是反应过来了。</p>
“你干嘛这么小心眼儿啊……”</p>
乔芷安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算我跟边牧分手了，也不妨碍我和他做朋友啊。而且，他这些年帮了我很多的。”</p>
“以后，不准给别的男人夹菜。”</p>
周沉昇黑着脸警告她，“如果不听话，后果很严重。”</p>
“其实……我是看边牧心情不太好才这么做的。”</p>
乔芷安认真想了想，“封夏进门之后一直在夸你，基本上没跟边牧说过话，边牧因为这个事情闹情绪了，我就想安慰他一下。”</p>
周沉昇听得皱眉，“所以，你是想说，他喜欢上夏夏了？”</p>
乔芷安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吧，边牧他比较孩子气，平时他周围的女孩子都是围着他转的，突然来一个封夏这样的，他应该会有不同的感觉。”</p>
听着乔芷安分析边牧的性格，周沉昇再一次吃醋，下意识地追问她：“你也是那种围着他转的？”</p>
“当然不是。”</p>
乔芷安突然觉得周沉昇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忍不住就想刺激刺激他，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地从他脸颊边划过，一脸笑容。</p>
“如果我那么普通，他也不会追我这么多年啊，对不对。”</p>
果然，她这句话一出来，周沉昇的脸又黑了几分。</p>
乔芷安玩儿上瘾了，火上浇油，继续：“而且，我们是姐弟恋。他之前也没有找过比自己大的女朋友——哎，你干什么啊。”</p>
乔芷安一句话刚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p>
周沉昇手劲儿很大，乔芷安被他打疼了，委屈得不行。</p>
“怎么不继续说了？”周沉昇将手停在原地，用力捏了一把。</p>
“我继续说，你肯定还会打我。”</p>
乔芷安吸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把我哄到手以后就开始凶我了，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p>
周沉昇被她弄得一阵慌乱，赶紧摸着她的脑袋哄她：“我跟你闹着玩儿的安安。别当真。”</p>
“对不起，是我错了，不然我现在趴沙发上让你打回来？”</p>
周沉昇说这话也就是为了哄哄她，没想到乔芷安真的会点头，他当下就懵了。</p>
乔芷安从周沉昇身上下来，站在他面前，指了指沙发上空出来的那一片空间。</p>
“你趴下来啊，我要打回去。”</p>
“……”</p>
周沉昇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p>
周沉昇本来以为，以乔芷安的个性，肯定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的，她充其量也就是说着玩玩儿而已，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来真的了。</p>
他一个男人，也不好食言，既然刚刚已经把话说出口了，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照做了——</p>
周沉昇脱了鞋，乖乖地趴到沙发上。</p>
他身体的曲线很好，臀部结实、硬挺。</p>
乔芷安盯着看了一会儿，脸烫得不行。</p>
周沉昇趴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乔芷安动手。</p>
他笑着抬起头，问她：“怎么不打了？”</p>
“你趴好，不许动。”</p>
乔芷安哪里会看不出他眼底的戏谑，他分明就是看不起她，觉得她不会动手打下去。</p>
“好，遵命。”周沉昇将头转过去。</p>
乔芷安盯着刚刚的那个地方看了几秒钟，狠了狠心，动手抽了两下。</p>
她本身就没什么力气，他身上的肌肉又比较硬，打下去以后，根本没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p>
乔芷安不服气，使出浑身的劲儿来，又是两下。</p>
这次打完，她掌心都麻了，周沉昇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p>
乔芷安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在自讨没趣，原本想着通过这个办法出一口恶气，谁知道越打越气。</p>
“就这么几下？”</p>
周沉昇坐起来，把她拽到身边，拉起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指，“我们安安是舍不得我了？”</p>
“……你是故意的。”</p>
乔芷安将手抽回来，委屈巴巴地对他说：“我打你打得手疼。”</p>
“嗯？”周沉昇蹙眉，“为什么？”</p>
“还不是因为你屁-股太硬了，根本打不动——”</p>
乔芷安红着脸说出这句话，周沉昇听完以后立马就笑了。</p>
他将她的脑袋摁过来，嘴唇贴上她的耳廓，“硬不好么？不硬怎么有力气满足你？”</p>
……</p>
晔木刚刚下楼，就看到周沉昇抱着乔芷安在沙发上调情，他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p>
乔芷安瞥见晔木之后，赶紧推开周沉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p>
被儿子看到这种画面，简直就是太丢人了……</p>
晔木能感觉到乔芷安在害羞，他咳嗽了一声。然后冲乔芷安挥了挥手：“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先上楼休息了。”</p>
乔芷安还没来得及回复，晔木就一溜烟地跑走了。</p>
**</p>
从周沉昇家里出来以后，封夏还沉浸在刚刚那顿晚餐中无法自拔。</p>
走路回家的这几分钟里，她一直在和边牧夸周沉昇的厨艺多么多么好。</p>
同样的话，边牧今天晚上已经听了无数回了，耳朵都要长茧子了。</p>
他跟封夏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能看出来，封夏是那种对大部分男人都很不屑的类型。</p>
周沉昇到底是有多好？她竟然不间断地夸了这么长时间。</p>
因为乔芷安，边牧对周沉昇一直没什么好印象，并且一直将他视为敌对方。</p>
听到封夏这么夸他，边牧特别不爽。</p>
但是，他又不好发脾气。毕竟封夏现在是个孕妇，他得照顾孕妇的情绪——</p>
边牧自幼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这会儿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封夏还是没有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p>
回到家里，封夏突然凑到边牧身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哎，要不然你也学着做饭吧，会做饭的男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p>
封夏和边牧说这话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诚恳地给他提建议而已。</p>
可是，她挑错了时间。</p>
边牧这会儿正是心情不爽的时候，封夏再提起来这件事情，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p>
边牧将她推开，态度冷漠：“不感兴趣。”</p>
封夏还没意识到边牧在生气。她还试图继续劝解他：“可是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哎。”</p>
“那你干脆去找个厨师跟你过一辈子，厨师比谁都会做饭。”</p>
边牧现在听到“做饭”两个字就来气。</p>
封夏这次终于发现边牧的不对劲儿了，她回过头看着他，对上他冷冽的眸子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p>
“我哪里惹到你了？”封夏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自己有哪句话不合适的，只能开口去问他了。</p>
“你的蠢惹到我了。”边牧冷笑一声，将视线转向别处。</p>
他是真觉得封夏蠢，若不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就她这种智商，绝对得被周围的人玩儿死。</p>
什么察言观色，眼力价，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还比别人慢了半拍——</p>
最重要的一点。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p>
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还敢当着他的面儿夸她曾经的暗恋对象。</p>
真有她的。</p>
莫名其妙地被骂蠢，封夏突然就委屈了，她一把抓住边牧的胳膊，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又没惹你，你突然这样骂我干什么？”</p>
“封夏，你最好搞清楚一点。”</p>
边牧捏住她的下巴，“我娶你本来就是被逼的，如果你觉得不爽，大可以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去找你心中的完美情人。”</p>
“娶你已经是我的底线，我不接受你对我有任何其他要求。懂？”</p>
大约是真的被她惹怒了。边牧说话的时候眼底竟然憋起了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怕。</p>
封夏之前不是没见过边牧发脾气，但是这种程度的，真的是第一次——</p>
她当时就吓哭了，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p>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会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和她说话，边牧是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p>
这天晚上的委屈，封夏全部都记在心上了。</p>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跟边牧说过话。</p>
她本身不是记仇的人，要怪只能怪边牧做得太过分了。</p>
**</p>
在周沉昇的悉心照料之下，乔芷安的身子恢复得很快，甚至还长胖了几斤。</p>
自打和乔芷安和好以后，周沉昇就一直想找机会带她回去见见父母。</p>
虽然很多年前已经见过了，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p>
周沉昇是那种从小就不用父母操心的孩子，尤其是感情方面，他们从不像的别人的父母一样催孩子结婚。</p>
和乔芷安分手以后，周沉昇就没再和二老透露过自己的感情状况了。</p>
正好最近赶上周振的生日，周沉昇决定带乔芷安回去一趟。</p>
乔芷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内心多少有些紧张。</p>
虽然很多年前已经跟他们见过面了，但是后来她和周沉昇不欢而散，又嫁给了秦北征，这些事儿周振和余欣肯定是知道的……</p>
“周沉昇。”乔芷安抓住他的胳膊，愁容满面地问他：“你爸妈会不会很讨厌我？”</p>
“放心，不会。”周沉昇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们一直都很喜欢你。”</p>
“那是以前……”乔芷安低下头，有些伤感，“现在他们肯定不喜欢我了吧。”</p>
“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p>
周沉昇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块儿上了车。</p>
周振和余欣并不知道周沉昇要带人回来，看到乔芷安之后，两个人的脸色皆是一变。</p>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是他们依然能第一时间认出那个站在自己儿子身边的女人——</p>
乔芷安。</p>
当初他们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周沉昇时常带着她回来。</p>
周振和余欣那会儿都觉得她是个好姑娘，一定会跟周沉昇修成正果。</p>
周沉昇对乔芷安的珍惜和爱护，他们当父母的都看在眼底。</p>
而乔芷安也并非骄纵之人，她乖巧懂事，对周沉昇特别依赖。</p>
当初他们两个人分手的时候，周振和余欣都觉得是周沉昇犯了什么错，他们还想着帮周沉昇联系一下她。</p>
好巧不巧，当时正好赶上周沉昇在部队出事儿那一阵。</p>
周沉昇刚被开除军籍没多久，乔芷安就跟秦北征办了婚礼。</p>
秦家那个时候在北城算是比较出名的，结婚的消息他们都听说了。</p>
周振和余欣看到乔芷安和秦北征的结婚照时，失望得不行，尤其是余欣，一直在感叹自己看错了人。</p>
他们虽然不干涉周沉昇的感情选择，但是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吃回头草。</p>
就算乔芷安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也没办法改变她曾经背叛过他的事实。</p>
……</p>
自从踏进这个家门之后，乔芷安就紧张得不行，短短几分钟，她的掌心已经出了一层汗。</p>
哪怕是当年第一次被周沉昇带回来，她都没有现在紧张。</p>
周沉昇能感觉到乔芷安在紧张。为了给她打气，他直接伸手搂上她的腰，带着她走到两位长辈面前。</p>
“爸、妈，我带安安回来了。”</p>
“我孙子呢？”周振并没有和他谈乔芷安，直接将话题转移到了晔木身上。</p>
“他最近学校有活动，去做野外训练，周末才回来。”周沉昇笑着说，“等他回来了，我带他过来住几天。”</p>
周振和余欣对晔木疼爱有加，虽然不常见面，但是祖孙之间的感情特别好，相处起来也十分融洽。</p>
乔芷安听着他们对话，浑身都不自在。</p>
她总觉得自己站在旁边很多余。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p>
可是，为了周沉昇，她必须努力融入这个家庭。</p>
就算周振和余欣对她有成见，她也要尽全力扭转乾坤。</p>
想到这里，乔芷安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提前买好的礼物放到茶几上，然后笑着看向对面的两个人。</p>
“伯父，伯母，好久不见了。”</p>
乔芷安朝他们鞠了一躬，“伯父生日快乐，我记得您爱喝茶，听说这茶还不错，买来让您鉴定一下。”</p>
人情世故什么的。乔芷安算不上擅长，但是也不木讷。</p>
她这番话说得很得体，礼貌又不失亲近，正常的长辈听完之后一定会对她赞许有加。</p>
但是周振和余欣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热络，他们两个人都很冷淡，虽然没有无视她，但是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热情地招待她……</p>
就在乔芷安为难的时候，周沉昇主动站出来替她解围。</p>
他拥着乔芷安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然后笑着说：“爸，妈，安安她有点儿紧张，你们别太严肃，免得吓到她。”</p>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和好的？”余欣看了一眼周沉昇搭在乔芷安腰上的手。盘问道。</p>
“有一段时间了。”</p>
周沉昇并没有给她特别具体的答案，“最近打算领证结婚，所以带她回来见见你。”</p>
“嗯，感情的事情，你想明白以后去做就好了。”</p>
对于这件事情，周振并没有表态，“我和你妈不会干涉你的感情选择。”</p>
“这个我知道，所以今天主要是带她来跟你们见一面。”</p>
周沉昇拉住乔芷安的手，“这么多年没见，安安也挺想你们的。”</p>
**</p>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乔芷安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煎熬。</p>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这一切，但是当她真的踏进来之后。却发现一切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p>
虽然周振和余欣没有明确表示对她的不满，但是他们的态度和行动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p>
没错，他们不会干涉周沉昇的选择，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会支持他的选择。</p>
乔芷安是那种思想比较传统的人。</p>
她一直认为，一段婚姻想要幸福，一定要得到双方家人的全力支持，不然两个人在一起会过得很累……</p>
吃完饭之后，周沉昇被周振叫去了书房，乔芷安留在厨房和余欣一起收拾。</p>
余欣看到乔芷安收碗筷，不免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她发出一阵轻笑。</p>
“我记得你以前不常做这种家务事。”余欣似乎是在回忆。“现在学会了么？”</p>
“……嗯，学会了。”乔芷安笑着点了点头。</p>
“是嫁给秦家那个小子以后学会的吧？”</p>
余欣冷不丁地提起秦北征，乔芷安不由得愣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攥紧。</p>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了，北城就这么大，她和秦北征结婚的时候那么高调，怎么可能瞒过所有人。</p>
所以……余欣和周振之所以对她这么冷淡，应该就是因为她和秦北征结婚这件事情吧？</p>
“伯母，我和他没有感情的。”乔芷安小心翼翼地向她解释，“我爱的一直是周沉昇……”</p>
“你爱的是不是他我不知道，但是他爱的一直是你。”</p>
余欣说，“自从和你分手以后，他就再没有谈过恋爱。没想到隔了十几年，再带回家的，还是当年那个人。”</p>
“对不起。”乔芷安有些词穷，只能不断认错：“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好。”</p>
面对乔芷安的道歉，余欣只是笑笑，并没有明确表态。</p>
笑过之后，她对乔芷安说：“他从小就属于做事情有计划的人，我们当父母的从来不会干涉他的选择，所以，他想选什么样的女人，我们也管不了。”</p>
“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没有办法相信你。”</p>
说到这里余欣停下来。上下打量了乔芷安一眼，“毕竟，你有过前科。”</p>
乔芷安被她说得一阵愧疚，垂下头，一句话都没有说。</p>
是啊……她有前科。</p>
……</p>
书房里，周沉昇和周振面对面坐着，父子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p>
周振吸了几口烟，磕了磕烟灰，“我听他们说，你已经一个礼拜没去过公司了。”</p>
“爸，您在公司的眼线可真够多的。”</p>
周沉昇被周振的话逗笑了，“我是没去公司，但是该处理的事情，我一件都没落下，而且，柔柔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有她在，我很放心。”</p>
“柔柔是女孩子，我不希望她太累。”周振叹了口气。</p>
“前些日子安安身子不好，我在家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周沉昇大概跟周振解释了一下情况，“再过一两天，我会回去上班的。”</p>
提到乔芷安，周振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将烟头放到烟灰缸里碾灭，“你到底要在一个女人身上栽多少个跟头？”</p>
“爸，我心里有数。”感情的事情，周沉昇并不打算和周振多做解释，“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p>
周沉昇态度坚决，周振和余欣即使对乔芷安不满，也不好从中阻拦，只能由着他去。</p>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给乔芷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p>
回家的路上，乔芷安一路都很闷，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话。</p>
周沉昇斜睨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柔声问道：“心情不好？”</p>
“你专心开车吧。”乔芷安深吸一口气，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我们回去再说。”</p>
“嗯，听你的。”周沉昇也没有勉强她。</p>
**</p>
一路无言，进到家门之后，周沉昇直接拉着乔芷安到了楼上的卧室。</p>
乔芷安被他压在衣柜上，心跳得很快。</p>
“我爸妈的态度让你不舒服了？”周沉昇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她闷闷不乐的原因。</p>
乔芷安生怕他因为自己和父母产生矛盾，她抿了抿嘴唇，解释道：“其实这事儿不怪他们，当初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不该……”</p>
“嘘。”周沉昇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他弯腰，逐渐贴近她的脸，“安安，以后不要这样贬低自己，我不喜欢。”</p>
他的指腹贴着她的唇瓣缓缓地摩挲。声音沙哑而温柔，“如果我们两个之间出现什么问题，不用考虑，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p>
“我没有将你摆在最重要的位置，我没有了解到你最需要的是什么，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p>
“周沉昇，你别这么说。”乔芷安听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愧疚得很。</p>
其实，他们两个曾经走到那一步，双方都有原因，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p>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安慰你。”</p>
周沉昇突然将她搂到怀里，脸贴着她的脖颈。缓缓地吐息，“今天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了，如果你不喜欢回去，以后我们都不回去了。”</p>
周沉昇这番话把乔芷安说得眼眶都红了，她咬了咬嘴唇，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唇，同时用手勾住他的脖子。</p>
周沉昇比她高了三十多厘米，乔芷安做这个动作十分吃力，吻了不到一分钟，她就没力气在坚持了。</p>
就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周沉昇突然伸手托住了她的身子，让她整个人挂到了他身上。</p>
身子悬空，乔芷安下意识地将双腿环上他的腰。</p>
男女身体最私密的地方。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贴到了一起。</p>
周沉昇呼吸陡然加重，接吻的动作也愈发地粗暴。</p>
最近一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跟乔芷安睡在一张床上，一条被子里。</p>
明明应该很亲密才是，可是，因为她的身子还没有恢复，他什么都做不了。</p>
今天晚上被她撩起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下去了——</p>
周沉昇凭借自己最后一点儿理智将她抱到床上放下来，然后转过身准备往浴室走。</p>
还没来得及迈步，床上的人已经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p>
身后，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别走……”</p>
周沉昇僵在原地，没有说话。</p>
“我可以用手帮你。”乔芷安有些急了，“手不行的话。嘴也可以，你——”</p>
“安安。”周沉昇将她的手拽开，转身，弯腰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身子还没好，我可以忍。”</p>
“……不会很难受吗？”乔芷安还是不放心他，“我可以试着学一下的，我自愿的，可以吗？”</p>
“你帮我，只会让我更想要。”</p>
周沉昇的声音越来越哑，眼底是燎原的大火，“填不满的无底洞，懂么？”</p>
“……”乔芷安被他的眼神震慑到了。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p>
周沉昇见她吓到了，笑着拍拍她的脸，“乖乖等我，我自己解决。”</p>
虽然封夏一直在跟他谈天说地，但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乔芷安身上。</p>
这一顿饭整体来说气氛还算和谐，但是和谐中又透露着诡异。</p>
吃完饭之后，封夏还想拉着周沉昇聊天儿，结果直接被边牧给带走了。</p>
年龄最小的晔木反而成了存在感最低的那个，小家伙吃完饭以后就默默地上楼了。</p>
转眼间，餐厅里只剩下了周沉昇和乔芷安两个人。</p>
乔芷安刚刚跟边牧聊得很愉快，根本没有意识到周沉昇会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不好。</p>
见周沉昇要收拾餐桌，乔芷安想都没想就准备上去帮忙，谁知刚刚伸出手，就被他呵斥住了。</p>
“别乱动。”</p>
周沉昇走上去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后拽了拽，黑着脸吩咐她：“去客厅呆着，这里不需要你。”</p>
乔芷安完全不知道周沉昇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平白无故被训，乔芷安心里有些委屈。</p>
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过身，快步离开餐厅。</p>
周沉昇现在心情十分不爽，满脑子都是乔芷安和边牧相谈甚欢的场景。</p>
乔芷安和边牧聊天儿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而且语气很兴奋，就像个小孩子。</p>
那是在他面前根本不曾有过的状态。</p>
周沉昇越想越觉得不爽，他将桌子上的餐具全部收起来，放到洗碗池里，然后戴上手套开始洗碗。</p>
急促的水流声听得他愈发地心烦意乱，周沉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总算是强撑着把碗洗完了。</p>
收拾完毕，周沉昇关上餐厅和厨房灯，朝着客厅走去。</p>
一到客厅，周沉昇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乔芷安。</p>
她抱着膝盖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电视。</p>
周沉昇走到她面前坐下来，张开双臂直接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p>
乔芷安本来就不胖，周沉昇想把她抱起来，简直易如反掌。</p>
乔芷安这会儿还没从刚刚的委屈中走出来，看到周沉昇的脸之后，她立马将头别到一边，然后开始拼命挣扎。</p>
“生气了？”周沉昇低头，凑到她耳边，笑着问：“是因为我刚刚凶你？”</p>
“……原来你知道啊。”</p>
乔芷安没想到他竟然问得这么坦然，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前几天还说要对我好，转眼间就凶我了，讨厌死你了。”</p>
“别闹。”周沉昇逮着她的脸亲了一口，“你难道不想听我说说为什么？”</p>
“有原因么？”乔芷安并没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那你说吧。”</p>
“因为我吃醋了。”</p>
周沉昇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分开腿跨坐到自己身上，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p>
“你当着自己老公的面儿，给前男友夹菜、跟前男友聊天儿——嗯？你觉得自己没做错？”</p>
经过他这么一提点，乔芷安总算是反应过来了。</p>
“你干嘛这么小心眼儿啊……”</p>
乔芷安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算我跟边牧分手了，也不妨碍我和他做朋友啊。而且，他这些年帮了我很多的。”</p>
“以后，不准给别的男人夹菜。”</p>
周沉昇黑着脸警告她，“如果不听话，后果很严重。”</p>
“其实……我是看边牧心情不太好才这么做的。”</p>
乔芷安认真想了想，“封夏进门之后一直在夸你，基本上没跟边牧说过话，边牧因为这个事情闹情绪了，我就想安慰他一下。”</p>
周沉昇听得皱眉，“所以，你是想说，他喜欢上夏夏了？”</p>
乔芷安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吧，边牧他比较孩子气，平时他周围的女孩子都是围着他转的，突然来一个封夏这样的，他应该会有不同的感觉。”</p>
听着乔芷安分析边牧的性格，周沉昇再一次吃醋，下意识地追问她：“你也是那种围着他转的？”</p>
“当然不是。”</p>
乔芷安突然觉得周沉昇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忍不住就想刺激刺激他，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地从他脸颊边划过，一脸笑容。</p>
“如果我那么普通，他也不会追我这么多年啊，对不对。”</p>
果然，她这句话一出来，周沉昇的脸又黑了几分。</p>
乔芷安玩儿上瘾了，火上浇油，继续：“而且，我们是姐弟恋。他之前也没有找过比自己大的女朋友——哎，你干什么啊。”</p>
乔芷安一句话刚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p>
周沉昇手劲儿很大，乔芷安被他打疼了，委屈得不行。</p>
“怎么不继续说了？”周沉昇将手停在原地，用力捏了一把。</p>
“我继续说，你肯定还会打我。”</p>
乔芷安吸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把我哄到手以后就开始凶我了，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p>
周沉昇被她弄得一阵慌乱，赶紧摸着她的脑袋哄她：“我跟你闹着玩儿的安安。别当真。”</p>
“对不起，是我错了，不然我现在趴沙发上让你打回来？”</p>
周沉昇说这话也就是为了哄哄她，没想到乔芷安真的会点头，他当下就懵了。</p>
乔芷安从周沉昇身上下来，站在他面前，指了指沙发上空出来的那一片空间。</p>
“你趴下来啊，我要打回去。”</p>
“……”</p>
周沉昇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p>
周沉昇本来以为，以乔芷安的个性，肯定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的，她充其量也就是说着玩玩儿而已，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来真的了。</p>
他一个男人，也不好食言，既然刚刚已经把话说出口了，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照做了——</p>
周沉昇脱了鞋，乖乖地趴到沙发上。</p>
他身体的曲线很好，臀部结实、硬挺。</p>
乔芷安盯着看了一会儿，脸烫得不行。</p>
周沉昇趴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乔芷安动手。</p>
他笑着抬起头，问她：“怎么不打了？”</p>
“你趴好，不许动。”</p>
乔芷安哪里会看不出他眼底的戏谑，他分明就是看不起她，觉得她不会动手打下去。</p>
“好，遵命。”周沉昇将头转过去。</p>
乔芷安盯着刚刚的那个地方看了几秒钟，狠了狠心，动手抽了两下。</p>
她本身就没什么力气，他身上的肌肉又比较硬，打下去以后，根本没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p>
乔芷安不服气，使出浑身的劲儿来，又是两下。</p>
这次打完，她掌心都麻了，周沉昇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p>
乔芷安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在自讨没趣，原本想着通过这个办法出一口恶气，谁知道越打越气。</p>
“就这么几下？”</p>
周沉昇坐起来，把她拽到身边，拉起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指，“我们安安是舍不得我了？”</p>
“……你是故意的。”</p>
乔芷安将手抽回来，委屈巴巴地对他说：“我打你打得手疼。”</p>
“嗯？”周沉昇蹙眉，“为什么？”</p>
“还不是因为你屁-股太硬了，根本打不动——”</p>
乔芷安红着脸说出这句话，周沉昇听完以后立马就笑了。</p>
他将她的脑袋摁过来，嘴唇贴上她的耳廓，“硬不好么？不硬怎么有力气满足你？”</p>
……</p>
晔木刚刚下楼，就看到周沉昇抱着乔芷安在沙发上调情，他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p>
乔芷安瞥见晔木之后，赶紧推开周沉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p>
被儿子看到这种画面，简直就是太丢人了……</p>
晔木能感觉到乔芷安在害羞，他咳嗽了一声。然后冲乔芷安挥了挥手：“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先上楼休息了。”</p>
乔芷安还没来得及回复，晔木就一溜烟地跑走了。</p>
**</p>
从周沉昇家里出来以后，封夏还沉浸在刚刚那顿晚餐中无法自拔。</p>
走路回家的这几分钟里，她一直在和边牧夸周沉昇的厨艺多么多么好。</p>
同样的话，边牧今天晚上已经听了无数回了，耳朵都要长茧子了。</p>
他跟封夏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能看出来，封夏是那种对大部分男人都很不屑的类型。</p>
周沉昇到底是有多好？她竟然不间断地夸了这么长时间。</p>
因为乔芷安，边牧对周沉昇一直没什么好印象，并且一直将他视为敌对方。</p>
听到封夏这么夸他，边牧特别不爽。</p>
但是，他又不好发脾气。毕竟封夏现在是个孕妇，他得照顾孕妇的情绪——</p>
边牧自幼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这会儿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封夏还是没有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p>
回到家里，封夏突然凑到边牧身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哎，要不然你也学着做饭吧，会做饭的男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p>
封夏和边牧说这话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诚恳地给他提建议而已。</p>
可是，她挑错了时间。</p>
边牧这会儿正是心情不爽的时候，封夏再提起来这件事情，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p>
边牧将她推开，态度冷漠：“不感兴趣。”</p>
封夏还没意识到边牧在生气。她还试图继续劝解他：“可是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哎。”</p>
“那你干脆去找个厨师跟你过一辈子，厨师比谁都会做饭。”</p>
边牧现在听到“做饭”两个字就来气。</p>
封夏这次终于发现边牧的不对劲儿了，她回过头看着他，对上他冷冽的眸子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p>
“我哪里惹到你了？”封夏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自己有哪句话不合适的，只能开口去问他了。</p>
“你的蠢惹到我了。”边牧冷笑一声，将视线转向别处。</p>
他是真觉得封夏蠢，若不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就她这种智商，绝对得被周围的人玩儿死。</p>
什么察言观色，眼力价，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还比别人慢了半拍——</p>
最重要的一点。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p>
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还敢当着他的面儿夸她曾经的暗恋对象。</p>
真有她的。</p>
莫名其妙地被骂蠢，封夏突然就委屈了，她一把抓住边牧的胳膊，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又没惹你，你突然这样骂我干什么？”</p>
“封夏，你最好搞清楚一点。”</p>
边牧捏住她的下巴，“我娶你本来就是被逼的，如果你觉得不爽，大可以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去找你心中的完美情人。”</p>
“娶你已经是我的底线，我不接受你对我有任何其他要求。懂？”</p>
大约是真的被她惹怒了。边牧说话的时候眼底竟然憋起了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怕。</p>
封夏之前不是没见过边牧发脾气，但是这种程度的，真的是第一次——</p>
她当时就吓哭了，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p>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会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和她说话，边牧是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p>
这天晚上的委屈，封夏全部都记在心上了。</p>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跟边牧说过话。</p>
她本身不是记仇的人，要怪只能怪边牧做得太过分了。</p>
**</p>
在周沉昇的悉心照料之下，乔芷安的身子恢复得很快，甚至还长胖了几斤。</p>
自打和乔芷安和好以后，周沉昇就一直想找机会带她回去见见父母。</p>
虽然很多年前已经见过了，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p>
周沉昇是那种从小就不用父母操心的孩子，尤其是感情方面，他们从不像的别人的父母一样催孩子结婚。</p>
和乔芷安分手以后，周沉昇就没再和二老透露过自己的感情状况了。</p>
正好最近赶上周振的生日，周沉昇决定带乔芷安回去一趟。</p>
乔芷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内心多少有些紧张。</p>
虽然很多年前已经跟他们见过面了，但是后来她和周沉昇不欢而散，又嫁给了秦北征，这些事儿周振和余欣肯定是知道的……</p>
“周沉昇。”乔芷安抓住他的胳膊，愁容满面地问他：“你爸妈会不会很讨厌我？”</p>
“放心，不会。”周沉昇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们一直都很喜欢你。”</p>
“那是以前……”乔芷安低下头，有些伤感，“现在他们肯定不喜欢我了吧。”</p>
“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p>
周沉昇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块儿上了车。</p>
周振和余欣并不知道周沉昇要带人回来，看到乔芷安之后，两个人的脸色皆是一变。</p>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是他们依然能第一时间认出那个站在自己儿子身边的女人——</p>
乔芷安。</p>
当初他们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周沉昇时常带着她回来。</p>
周振和余欣那会儿都觉得她是个好姑娘，一定会跟周沉昇修成正果。</p>
周沉昇对乔芷安的珍惜和爱护，他们当父母的都看在眼底。</p>
而乔芷安也并非骄纵之人，她乖巧懂事，对周沉昇特别依赖。</p>
当初他们两个人分手的时候，周振和余欣都觉得是周沉昇犯了什么错，他们还想着帮周沉昇联系一下她。</p>
好巧不巧，当时正好赶上周沉昇在部队出事儿那一阵。</p>
周沉昇刚被开除军籍没多久，乔芷安就跟秦北征办了婚礼。</p>
秦家那个时候在北城算是比较出名的，结婚的消息他们都听说了。</p>
周振和余欣看到乔芷安和秦北征的结婚照时，失望得不行，尤其是余欣，一直在感叹自己看错了人。</p>
他们虽然不干涉周沉昇的感情选择，但是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吃回头草。</p>
就算乔芷安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也没办法改变她曾经背叛过他的事实。</p>
……</p>
自从踏进这个家门之后，乔芷安就紧张得不行，短短几分钟，她的掌心已经出了一层汗。</p>
哪怕是当年第一次被周沉昇带回来，她都没有现在紧张。</p>
周沉昇能感觉到乔芷安在紧张。为了给她打气，他直接伸手搂上她的腰，带着她走到两位长辈面前。</p>
“爸、妈，我带安安回来了。”</p>
“我孙子呢？”周振并没有和他谈乔芷安，直接将话题转移到了晔木身上。</p>
“他最近学校有活动，去做野外训练，周末才回来。”周沉昇笑着说，“等他回来了，我带他过来住几天。”</p>
周振和余欣对晔木疼爱有加，虽然不常见面，但是祖孙之间的感情特别好，相处起来也十分融洽。</p>
乔芷安听着他们对话，浑身都不自在。</p>
她总觉得自己站在旁边很多余。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p>
可是，为了周沉昇，她必须努力融入这个家庭。</p>
就算周振和余欣对她有成见，她也要尽全力扭转乾坤。</p>
想到这里，乔芷安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提前买好的礼物放到茶几上，然后笑着看向对面的两个人。</p>
“伯父，伯母，好久不见了。”</p>
乔芷安朝他们鞠了一躬，“伯父生日快乐，我记得您爱喝茶，听说这茶还不错，买来让您鉴定一下。”</p>
人情世故什么的。乔芷安算不上擅长，但是也不木讷。</p>
她这番话说得很得体，礼貌又不失亲近，正常的长辈听完之后一定会对她赞许有加。</p>
但是周振和余欣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热络，他们两个人都很冷淡，虽然没有无视她，但是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热情地招待她……</p>
就在乔芷安为难的时候，周沉昇主动站出来替她解围。</p>
他拥着乔芷安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然后笑着说：“爸，妈，安安她有点儿紧张，你们别太严肃，免得吓到她。”</p>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和好的？”余欣看了一眼周沉昇搭在乔芷安腰上的手。盘问道。</p>
“有一段时间了。”</p>
周沉昇并没有给她特别具体的答案，“最近打算领证结婚，所以带她回来见见你。”</p>
“嗯，感情的事情，你想明白以后去做就好了。”</p>
对于这件事情，周振并没有表态，“我和你妈不会干涉你的感情选择。”</p>
“这个我知道，所以今天主要是带她来跟你们见一面。”</p>
周沉昇拉住乔芷安的手，“这么多年没见，安安也挺想你们的。”</p>
**</p>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乔芷安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煎熬。</p>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这一切，但是当她真的踏进来之后。却发现一切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p>
虽然周振和余欣没有明确表示对她的不满，但是他们的态度和行动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p>
没错，他们不会干涉周沉昇的选择，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会支持他的选择。</p>
乔芷安是那种思想比较传统的人。</p>
她一直认为，一段婚姻想要幸福，一定要得到双方家人的全力支持，不然两个人在一起会过得很累……</p>
吃完饭之后，周沉昇被周振叫去了书房，乔芷安留在厨房和余欣一起收拾。</p>
余欣看到乔芷安收碗筷，不免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她发出一阵轻笑。</p>
“我记得你以前不常做这种家务事。”余欣似乎是在回忆。“现在学会了么？”</p>
“……嗯，学会了。”乔芷安笑着点了点头。</p>
“是嫁给秦家那个小子以后学会的吧？”</p>
余欣冷不丁地提起秦北征，乔芷安不由得愣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攥紧。</p>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了，北城就这么大，她和秦北征结婚的时候那么高调，怎么可能瞒过所有人。</p>
所以……余欣和周振之所以对她这么冷淡，应该就是因为她和秦北征结婚这件事情吧？</p>
“伯母，我和他没有感情的。”乔芷安小心翼翼地向她解释，“我爱的一直是周沉昇……”</p>
“你爱的是不是他我不知道，但是他爱的一直是你。”</p>
余欣说，“自从和你分手以后，他就再没有谈过恋爱。没想到隔了十几年，再带回家的，还是当年那个人。”</p>
“对不起。”乔芷安有些词穷，只能不断认错：“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好。”</p>
面对乔芷安的道歉，余欣只是笑笑，并没有明确表态。</p>
笑过之后，她对乔芷安说：“他从小就属于做事情有计划的人，我们当父母的从来不会干涉他的选择，所以，他想选什么样的女人，我们也管不了。”</p>
“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没有办法相信你。”</p>
说到这里余欣停下来。上下打量了乔芷安一眼，“毕竟，你有过前科。”</p>
乔芷安被她说得一阵愧疚，垂下头，一句话都没有说。</p>
是啊……她有前科。</p>
……</p>
书房里，周沉昇和周振面对面坐着，父子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p>
周振吸了几口烟，磕了磕烟灰，“我听他们说，你已经一个礼拜没去过公司了。”</p>
“爸，您在公司的眼线可真够多的。”</p>
周沉昇被周振的话逗笑了，“我是没去公司，但是该处理的事情，我一件都没落下，而且，柔柔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有她在，我很放心。”</p>
“柔柔是女孩子，我不希望她太累。”周振叹了口气。</p>
“前些日子安安身子不好，我在家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周沉昇大概跟周振解释了一下情况，“再过一两天，我会回去上班的。”</p>
提到乔芷安，周振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将烟头放到烟灰缸里碾灭，“你到底要在一个女人身上栽多少个跟头？”</p>
“爸，我心里有数。”感情的事情，周沉昇并不打算和周振多做解释，“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p>
周沉昇态度坚决，周振和余欣即使对乔芷安不满，也不好从中阻拦，只能由着他去。</p>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给乔芷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p>
回家的路上，乔芷安一路都很闷，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话。</p>
周沉昇斜睨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柔声问道：“心情不好？”</p>
“你专心开车吧。”乔芷安深吸一口气，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我们回去再说。”</p>
“嗯，听你的。”周沉昇也没有勉强她。</p>
**</p>
一路无言，进到家门之后，周沉昇直接拉着乔芷安到了楼上的卧室。</p>
乔芷安被他压在衣柜上，心跳得很快。</p>
“我爸妈的态度让你不舒服了？”周沉昇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她闷闷不乐的原因。</p>
乔芷安生怕他因为自己和父母产生矛盾，她抿了抿嘴唇，解释道：“其实这事儿不怪他们，当初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不该……”</p>
“嘘。”周沉昇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他弯腰，逐渐贴近她的脸，“安安，以后不要这样贬低自己，我不喜欢。”</p>
他的指腹贴着她的唇瓣缓缓地摩挲。声音沙哑而温柔，“如果我们两个之间出现什么问题，不用考虑，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p>
“我没有将你摆在最重要的位置，我没有了解到你最需要的是什么，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p>
“周沉昇，你别这么说。”乔芷安听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愧疚得很。</p>
其实，他们两个曾经走到那一步，双方都有原因，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p>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安慰你。”</p>
周沉昇突然将她搂到怀里，脸贴着她的脖颈。缓缓地吐息，“今天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了，如果你不喜欢回去，以后我们都不回去了。”</p>
周沉昇这番话把乔芷安说得眼眶都红了，她咬了咬嘴唇，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唇，同时用手勾住他的脖子。</p>
周沉昇比她高了三十多厘米，乔芷安做这个动作十分吃力，吻了不到一分钟，她就没力气在坚持了。</p>
就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周沉昇突然伸手托住了她的身子，让她整个人挂到了他身上。</p>
身子悬空，乔芷安下意识地将双腿环上他的腰。</p>
男女身体最私密的地方。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贴到了一起。</p>
周沉昇呼吸陡然加重，接吻的动作也愈发地粗暴。</p>
最近一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跟乔芷安睡在一张床上，一条被子里。</p>
明明应该很亲密才是，可是，因为她的身子还没有恢复，他什么都做不了。</p>
今天晚上被她撩起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下去了——</p>
周沉昇凭借自己最后一点儿理智将她抱到床上放下来，然后转过身准备往浴室走。</p>
还没来得及迈步，床上的人已经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p>
身后，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别走……”</p>
周沉昇僵在原地，没有说话。</p>
“我可以用手帮你。”乔芷安有些急了，“手不行的话。嘴也可以，你——”</p>
“安安。”周沉昇将她的手拽开，转身，弯腰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身子还没好，我可以忍。”</p>
“……不会很难受吗？”乔芷安还是不放心他，“我可以试着学一下的，我自愿的，可以吗？”</p>
“你帮我，只会让我更想要。”</p>
周沉昇的声音越来越哑，眼底是燎原的大火，“填不满的无底洞，懂么？”</p>
“……”乔芷安被他的眼神震慑到了。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p>
周沉昇见她吓到了，笑着拍拍她的脸，“乖乖等我，我自己解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