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1：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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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彦这个人脾气向来不好，对纪湘君尤其没有耐心，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他能忍到现在才动手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p>
……</p>
纪湘君到底还是没能躲过，避无可避地和他发生了关系。</p>
做完以后，敬彦就走了，纪湘君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眼底一片空洞。</p>
**</p>
转眼间，晔木已经住院一个礼拜了，头上的伤口也该拆线了。</p>
这些天，周沉昇一直都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母子。</p>
他这么用心，乔芷安说不感动是假的。</p>
在医院的这几天，晔木和周沉昇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晔木甚至应对他产生了些许依赖。</p>
乔芷安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以她和周沉昇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一直走下去。</p>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乔芷安才不愿意让晔木认周沉昇。</p>
与其得到又失去，还不如从未拥有。</p>
拆完线之后，晔木就该办出院了，乔芷安执意要让晔木回纪湘君那边，因为这件事儿，她和周沉昇又发生了矛盾。</p>
周沉昇最近几天跟晔木相处得很好，他原本就计划着出院之后将晔木接过来和他们一起生活。</p>
之前乔芷安没跟秦北征离婚，没办法把他带在身边。</p>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完全有能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为什么非得跟着纪湘君这个干妈？</p>
……</p>
“周沉昇。我暂时还没打算让晔木跟你一起生活。”</p>
乔芷安将周沉昇从病房里拉出来，很严肃地和他谈起这件事情。</p>
周沉昇是真的被她气到了，冷笑一声，问她：“所以呢？你打算一直让我儿子跟着别人？”</p>
“我不想跟你吵架。”乔芷安深吸一口气，“你说过给我时间的，难道又要言而无信么。”</p>
“我是说过给你时间，但是安安——”周沉昇看着她的眼睛，“我不希望你让我等太久。”</p>
周沉昇知道乔芷安的性子，就今天这个情况，她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带走晔木的。</p>
他不想对她来硬的，所以只能以退为进。</p>
最终还是周沉昇先妥协，眼睁睁地看着乔芷安和纪湘君带着晔木离开。</p>
**</p>
晔木在回家的路上睡着了，进门之后，乔芷安将晔木放到卧室的床上，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卧室。</p>
纪湘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朝着乔芷安招了招手。</p>
乔芷安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一脸狐疑。</p>
“怎么了？”</p>
“有件事儿想跟你坦白。”纪湘君清了清嗓子，“不过，你得先保证不跟我生气。”</p>
乔芷安被纪湘君逗笑了，“湘湘，我怎么可能跟你生气啊。”</p>
纪湘君对她这么好，她要是随随便便生她的气，她还有良心吗？</p>
纪湘君酝酿了一下情绪，想了好半天，才向她坦白：“那天周沉昇喊我跟他出去谈谈，我一个没忍住，把三年前的事儿都跟他说了。”</p>
作为三年前共同陪乔芷安经历那些困难时刻的好朋友，纪湘君深知那段时光对于乔芷安的意义，她也知道她不愿意提起，更不愿意被人知晓。</p>
这些年来，纪湘君看着她被秦北征欺负，看着她为了晔木工作奔波。</p>
乔芷安受了多少苦，怕是只有纪湘君最清楚了。</p>
纪湘君一直都觉得，乔芷安已经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周沉昇，不然周沉昇只会一味地认为她对不起他。</p>
周沉昇一直都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这一点是纪湘君最受不了的。</p>
那天周沉昇跟她谈话的时候，她一个没忍住，全部都说出来了。</p>
虽然是一时冲动，但是她并没有后悔。</p>
她早就想过了，就算乔芷安因为这个跟她吵架，她也认了。</p>
“……什么三年前的事</p>
乔芷安被纪湘君说得愣了好半天，她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p>
纪湘君知道她是在和自己确认，于是对她说：“所有的都说了。你和他分手的原因，你和秦北征结婚的原因，还有你为了留下他的儿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p>
纪湘君的话犹如一记重磅炸弹，直接将乔芷安的脑子炸开了，她抬起手不停地揉着额头，久久不能回神。</p>
纪湘君见她情绪不对劲儿，赶紧安抚她：“对不起啊安安，我知道你不想提当年的事情。但是我不后悔告诉他，如果我不说，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你为了他做了多少事情。”</p>
“没关系。”</p>
乔芷安并非不识好歹的人，她和纪湘君这么多年的感情，纪湘君这么做是为了她，她也知道。</p>
“湘湘，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太突然了……我有点儿消化不过来。”</p>
乔芷安怕她误会，赶忙朝着她解释了一番。</p>
“你没生气就好。”纪湘君松了口气，笑着说：“说真的，那天骂他骂得还挺过瘾的，他全程都没反驳我一句，而且还特别自责。”</p>
乔芷安：“……”</p>
纪湘君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继续道：“我有种替你报仇的快感，真是大快人心啊。”</p>
乔芷安盯着纪湘君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特别感动，她吸吸鼻子，忍住眼泪：“湘湘，谢谢你啊。”</p>
“你是不是傻。”纪湘君敲了敲她的脑袋，“咱们俩谁跟谁，没必要跟我说谢谢。”</p>
乔芷安：“……”</p>
“对了，上午在医院的时候，你跟周沉昇是去外面吵架了？”纪湘君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儿，便问她：“你俩为什么吵啊？”</p>
想起来上午在医院发生的事儿，乔芷安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想把晔木带回那边跟他一起生活，我不同意。”</p>
“为什么？”纪湘君不太理解乔芷安的想法，“一家团聚不是挺好的么？你该不会不想让晔木认他吧？”</p>
“我和他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乔芷安低着头，声音有些闷：“我不想让晔木习惯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之后再失去，这样对他打击太大了。”</p>
“那你还喜欢周沉昇么？”纪湘君看着乔芷安意志消沉的模样，心里基本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要亲口向她求证。</p>
乔芷安沉默了几分钟，过后，她扯扯嘴角，勉强地笑了笑。</p>
“现在谈喜欢不喜欢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p>
“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纪湘君无奈地看着她，“没出息。”</p>
乔芷安：“……”</p>
纪湘君说得对，她就是没出息，无法反驳。</p>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劝乔芷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p>
但是经历了那天的那场谈话，目睹了周沉昇对他们母子的照顾之后，纪湘君对周沉昇的看法已经有些改观了。</p>
周沉昇对她真的是挺上心的，她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p>
乔芷安在纪湘君这边呆了几个小时，听着纪湘君给她分析周沉昇的种种行为，她脑子都要大了。</p>
她失魂落魄地从小区走出来，朝着公交站牌的方向走，整个人心不在焉。</p>
**</p>
周沉昇今天心情也不是很好，于是来找白风鸣喝闷酒。</p>
周沉昇回到北城多久，平时忙于工作，几乎没有社交的时间，生意上认识的那些人，他也不会当做朋友对待。</p>
这么算起来，白风鸣应该是跟他关系最好的那个了。</p>
平时周沉昇很少出入这种场合，白风鸣总调侃他清心寡欲。</p>
今天他突然过来买醉，而且还是在吧台边儿上坐着，白风鸣特别意外。</p>
他拿了一瓶酒来到他身边坐下来，笑着调侃他：“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竟然也会主动来我这里。”</p>
“……”周沉昇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没有说话。</p>
他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所有的情绪都是一个人慢慢消化的。</p>
他原本以为，没什么事情能影响到他了。</p>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感情这一卦。</p>
见周沉昇不说话，白风鸣也不再多问，开了酒瓶为他将杯子满上，“心情不好就一次性喝个够吧，今天算我请你的。”</p>
“谢谢。”周沉昇端起酒杯晃了晃。嘴角微微勾起。</p>
“客气什么。”白风鸣拍拍他的肩膀，“都是朋友，别跟我整这些虚的。”</p>
白风鸣一直都挺欣赏周沉昇的，他觉得自己对周沉昇应该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p>
他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出身都算不上多好，但是现在都拼出了自己的事业，这也算是一种缘分。</p>
周沉昇和白风鸣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场内突然一阵骚动，似乎是两桌人之间发生了矛盾，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p>
白风鸣做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他努了努嘴，笑着问周沉昇：“要不要上去看看？”</p>
被他这么一问。周沉昇倒是来了兴趣，他点了点头，跟着白风鸣一起走上去。</p>
刚刚走近，周沉昇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封夏，脸色瞬间就变了。</p>
虽然封夏已经二十二了，但是在周沉昇心里，她始终是个孩子，这会儿她大学又没毕业，一个女孩子家的，晚上跑来这种乱糟糟的地方做什么？</p>
周沉昇一直都把封夏当妹妹，现在她遇上了麻烦事儿，他没有理由袖手旁观。</p>
封夏刚刚就认出周沉昇了，她赶紧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他发现。</p>
但是，这样的小动作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p>
周沉昇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封夏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p>
她抬起头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和他打招呼：“周、周大哥……”</p>
“你来这里做什么？”周沉昇的表情很严肃，就跟长辈教训晚辈似的。</p>
“喂，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儿，这丫头片子把兄弟打伤了，今儿我们非得跟她好好算算账。”</p>
对面那群人看到周沉昇和封夏嘀嘀咕咕的样子，不耐烦地开口警告：“你要是不滚开，别怪哥几个连你一块儿打。”</p>
封夏今天是跟同寝室的三个小姑娘一块儿过来的，虽然是女孩子。但平时在学校没少训练，打起架来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p>
这会儿被人这么挑衅，另外三个小姑娘都生气了，捋起袖子就要往上走，大有要跟对面挨个单挑的架势。</p>
这种行为在周沉昇看来就是实打实的幼稚，这些小姑娘，难道都没有考虑自己的未来么？</p>
他们是军校生，现在已经有军籍了，怎么做事儿一点儿都不注意？</p>
“风鸣，对面这群人你帮忙处理一下吧。”</p>
周沉昇指了指对面的那群小混混，然后拉着封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p>
……</p>
封夏完全没想到周沉昇竟然会出手管她，上次被他拒绝得那么难看，封夏都没脸再去联系他了。</p>
今天竟然这么巧合地偶遇了，还被他救……想到这里，封夏偷偷地抬头瞄了他一眼，看着他的侧脸，心跳加速。</p>
二十岁出头的少女，对于英雄救美的情节，没有任何抵抗力。</p>
何况这一次，主角还是自己。封夏正沉浸在少女的幻想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周沉昇突然开始教训她。</p>
他冷冽的嗓音，直接将她带回现实之中。</p>
“封夏，你知道刚刚那是什么地方么？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么？”周沉昇一连着问了她两个问题。</p>
“……不就是酒吧么。”封夏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错了，她抬头看着周沉昇，很认真地朝他解释：“周大哥，我今年都二十二了。跟好朋友来酒吧玩一玩很正常。你们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当孩子，我现在已经长大了。”</p>
封夏和封尘差了十岁，她出生的时候，封尘已经在读小学了。</p>
因为他们两个人年龄差得比较多，封夏从小就被封尘管得很严，家里的人也总是把她当小孩儿养着。</p>
到现在，爷爷奶奶还喊她“宝宝”，她特别受不了。封夏很讨厌这种被所有人当成孩子的感觉，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p>
她就不明白了，她跟周沉昇不过差了九岁，他怎么就非得把她当成孩子看呢？</p>
周沉昇听了封夏这番话，只觉得她幼稚。</p>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告诉她：“强调自己不是孩子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孩子气。”</p>
“你——”封夏被周沉昇气得说不出话来。</p>
“夏夏，这件事情我先不跟封尘说，但是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p>
周沉昇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你现在心智不成熟，这种地方骗子很多，来多了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想玩儿可以去找一个不这么乱地方，毕竟你是个女孩子。”</p>
“……噢，知道了。”</p>
难得一次性听周沉昇说这么多话，封夏一时间竟然忘了反驳，只能乖乖地点头答应。</p>
见封夏转变态度，周沉昇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拍拍她的脑袋，“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p>
封夏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跟他相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p>
听他要送自己回学校，她灵机一动，为难地看着他：“周大哥……我们寝室有门禁，现在回不去了。”</p>
周沉昇看着她，无奈地说：“那你今晚先到我家凑合一下吧。”</p>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p>
封夏嘴上虽然不情不愿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p>
封夏跟在周沉昇身后，和他一块儿走到停车场，然后上了他的车。</p>
**</p>
乔芷安回到家里的时候是七点半，她原本以为周沉昇会在家里等她。</p>
但是现在三个半小时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回来。</p>
乔芷安好几次想给他打电话，但是拿起手机又放下了。</p>
她确实是被周沉昇惯坏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习惯了他的主动。</p>
偶尔需要她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她就会觉得丢面子。</p>
看不到周沉昇的人，乔芷安忍不住胡思乱想。</p>
她每隔几分钟就跑去客厅的窗户边上偷偷往外看一眼，看不到车灯，便失望地转身。</p>
如此反复几十次，她终于等到了周沉昇归来。</p>
乔芷安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笑容，等车灯灭了，她便小跑着上前给他开门。</p>
乔芷安做梦都没有想到，开门之后，迎接她的会是这样一幕。</p>
和乔芷安一样，封夏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周沉昇家里看到乔芷安。</p>
虽然她知道周沉昇跟乔芷安和好了，但是她没料到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到了同居这一步。</p>
而且……看乔芷安现在身上穿着家居服，应该是在这里住了很久了。</p>
周沉昇迈进家门，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回头瞥了一眼沉默的乔芷安，随口问她：“吃过晚饭了么？”</p>
“哦，我不饿。”</p>
乔芷安本来是要等他回来一起点外卖吃的，她都已经想好了点哪几种菜，可是现在，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p>
周沉昇听她情绪不太对，立马猜到了她生气的缘由，主动开口向她解释。</p>
“今天晚上夏夏遇到了点儿麻烦，我正好碰见了，她学校寝室有门禁，今晚没地儿住，所以我让她过来迁就一晚。”</p>
周沉昇低头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调笑：“周太太别乱吃醋，好么？”</p>
封夏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不远处咬耳朵，心里很不是滋味儿。</p>
她现在是越看乔芷安越不顺眼了……</p>
周大哥对她态度那么好，她还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呢？还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p>
封夏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雪山的窝边，蹲下来给它顺毛。</p>
雪山很小的时候，封夏就见过它，她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小狗。</p>
而且这条狗是周沉昇养的，她就更喜欢了。</p>
雪山对封夏也很友好，根本没有咬她，也没有往她身上扑。</p>
乔芷安看着封夏和雪山和睦相处的场景，再想想自己刚来这边时候被雪山欺负的画面，心底更加不是滋味儿了。</p>
女人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件事儿，就能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p>
封夏在那边跟雪山玩儿得开心，她一边笑，一边对周沉昇说：“周大哥，雪山长得好快啊，我记得我上次见它的时候它还没这么胖呢！”</p>
周沉昇笑了笑，“它吃得太好了。”</p>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是乔芷安负责给雪山喂食的。</p>
周沉昇将这个任务交给她之后，乔芷安特意去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做了很多功课，按照各种宠物达人的意见给雪山制定了食谱，买了各式各样的狗粮。</p>
自打乔芷安给雪山喂食之后，雪山就颇有叛变的趋势，对乔芷安可谓是百依百顺。</p>
“啊，你给它吃什么啊？”封夏好奇地问他，“回头我也这么喂喂我们家憨豆，那小东西一点儿肉都不长，真是替它着急。”</p>
憨豆是封夏家里养的一条狗，也是拉布拉多，不过是金色的。</p>
封夏当初养憨豆。就是为了跟周沉昇找共同语言，那会儿她家已经有好几条其它品种的狗了。</p>
“是你嫂子喂了之后才长胖的，最近几个月都是她在喂雪山。”</p>
周沉昇随口就带出来嫂子这个称呼，特别自然，乔芷安听到的时候，脸唰地一下就红了。</p>
封夏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不喜欢嫂子这个称呼。</p>
她皱着眉反驳周沉昇：“不是嫂子吧？你们又没结婚。而且，就算结了，我不想喊她嫂子也可以不喊。”</p>
封夏字里行间都是对乔芷安的嫌弃，就算周沉昇还在场，她也没有收敛半分。</p>
乔芷安觉得自己没办法在楼下继续待下去了。</p>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封夏年龄小，没必要和她计较，但是听着她说得那些话，她完全没办法保持淡定。</p>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p>
这次，她直接去了客房。</p>
乔芷安回到房间坐下来，小腹处突然传来一阵胀痛。</p>
她捂肚子走到卫生间，才发现自己例假来了。</p>
真是要命。</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喝了那杯多病的金桔柠檬茶埋了祸根，这一次她痛经特别厉害，走路的步子都是虚的。</p>
**</p>
楼下，封夏正缠着周沉昇盘问他和乔芷安的关系。</p>
周沉昇被她问得不耐烦了，沉着脸打断她，认真地对她说：“夏夏，我之前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不希望你过多地关心我的感情生活，这是我的隐私。”</p>
“可是我喜欢你啊。”封夏想都没想就接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垂下了头：“这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p>
“我以为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周沉昇看了她一眼，“夏夏，我今天把你从酒吧带出来，不是因为我对你有男女之情。我希望你不要误会。”</p>
“可我就是误会了啊……”封夏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眼底泛起了湿润：“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管我？”</p>
“我管你，是因为我把你当妹妹。如果你觉得这话听起来虚伪的话，我就再说直接一点儿。”</p>
周沉昇停顿了一下，狠了狠心，“因为我和你大哥是好朋友，我帮你，就等于是在帮我的好兄弟——我这么说，你理解了吗？”</p>
周沉昇以前从来没觉得封夏这丫头这么死心眼儿，他原本以为自己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够直接了，没想到她还是想不开。</p>
他看她是小姑娘，真的不忍心说太过残忍的话打击她，她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一个劲儿地试探他的底线。</p>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乔芷安么？”封夏攥紧拳头，咬咬牙：“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如果她喜欢你，看到你带着我回来一定会吃醋生气跟你吵架。”</p>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喜欢用这种小孩子的方式解决问题。”周沉昇揉了揉眉心，“夏夏，我跟她已经结过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对她放尊敬一点——如果你还想喊我一句周大哥的话。”</p>
周沉昇这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上次他没跟封夏说他和乔芷安结婚这件事儿，其实是不想给她太大的打击，这一次实在是被她逼得没办法了，只能全盘托出。</p>
这个消息，对于封夏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她听过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p>
“你、你肯定是骗我的。”封夏捂着耳朵，不停地摇头，“反正我不会信的，不管你对我什么态度，我都喜欢你。”</p>
对于封夏的执着，周沉昇是一万个无奈，但又真的拿她没办法。</p>
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索性就不说了。</p>
“你今天晚上在一楼的客房睡吧，里面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我累了，上去休息了。”</p>
周沉昇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上了楼。</p>
……</p>
上楼之后，周沉昇直接越过主卧。来到了客房。</p>
他一早就猜到了，以乔芷安的脾气，跟他闹别扭之后，肯定会自己偷偷跑来客房睡。</p>
果不其然，刚刚推开客房的门，他就看到了她蜷在床上，眼睛红扑扑的，看起来特别可怜。</p>
周沉昇以为她在为刚刚的事儿委屈，他走到床边坐下来，弯腰贴近她的脸蛋儿，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眼睛。</p>
“偷偷躲在这里哭鼻子？”</p>
“……”</p>
乔芷安这会儿肚子疼得根本就没心思跟他说话，她缩了缩脖子，躲开他的触碰。将头转到另外一边。</p>
周沉昇笑着将她拦腰抱起，让她坐到自己怀里，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向她解释：“刚刚我已经跟夏夏表过态了，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周太太，除了你，我眼里不会有任何女人。”</p>
乔芷安：“……”</p>
“不生气了，行不行？”</p>
周沉昇低头轻吻着她的耳朵，一只手贴着她的身体上下游走。</p>
乔芷安没有力气挣扎，因为痛经，她现在满头大汗，呼吸都不稳了。</p>
周沉昇原本还在惊讶她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直到碰到那一对小翅膀，他才反应过来。</p>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特别畜生。</p>
……她都表现得这么痛苦了，他竟然还想着跟她做愛。</p>
“痛经了？”周沉昇将手收回来，掌心贴上她的小腹，轻轻地为她揉着，一边揉一边问：“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儿？”</p>
“……嗯。”</p>
乔芷安被他温柔的声音迷惑到了，已经忘记了挣扎两个字怎么写，缩在他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p>
“你每次来都这么疼么？”</p>
周沉昇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以及她毫无血色的脸，无比心疼。</p>
“也不是……”乔芷安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生过晔木之后就没这么疼过了，这是第一次。”</p>
周沉昇仔细想了想她最近的饮食，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天那杯冷饮。</p>
“是不是因为喝了冰的东西所以才这样？”周沉昇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以后好好听话，行么。”</p>
“……还不是因为你害我烫到了舌头。”</p>
乔芷安来了例假，脾气有些暴躁，而且她在周沉昇面前无理取闹惯了，就算是这种时候也不忘和他顶嘴。</p>
“好，都怪我都怪我。”周沉昇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别动怒，情绪起伏也会加剧痛感，这点儿常识你不知道么？”</p>
“……不知道。”</p>
乔芷安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跟他作对，不管他说的对不对，她都要逆着他。</p>
看她这个样子，周沉昇只能使出杀手锏制服她了。</p>
他低笑一声，两只手揉着她的肚子，嘴唇贴在她耳边。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很简单，就像做愛一样，如果你很生气，很紧张，很排斥的话，就会加剧痛感。相反地，如果你能欣然接受，并且全身心投入……唔，结果你应该知道的。”</p>
乔芷安每次听到周沉昇说这种荤话就会脸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了例假，这次反应比平时还要大，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p>
对上周沉昇那双含笑的眸子，乔芷安大有一种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觉，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对他说：“你乱说什么？我又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结果。”</p>
“没试过么？”周沉昇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感觉到她的颤抖之后，他才继续往下说：“我们之间的每一次，你都是全身心投入的，这点你自己没意识到？”</p>
敬彦这个人脾气向来不好，对纪湘君尤其没有耐心，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他能忍到现在才动手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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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湘君到底还是没能躲过，避无可避地和他发生了关系。</p>
做完以后，敬彦就走了，纪湘君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眼底一片空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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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晔木已经住院一个礼拜了，头上的伤口也该拆线了。</p>
这些天，周沉昇一直都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母子。</p>
他这么用心，乔芷安说不感动是假的。</p>
在医院的这几天，晔木和周沉昇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晔木甚至应对他产生了些许依赖。</p>
乔芷安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以她和周沉昇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一直走下去。</p>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乔芷安才不愿意让晔木认周沉昇。</p>
与其得到又失去，还不如从未拥有。</p>
拆完线之后，晔木就该办出院了，乔芷安执意要让晔木回纪湘君那边，因为这件事儿，她和周沉昇又发生了矛盾。</p>
周沉昇最近几天跟晔木相处得很好，他原本就计划着出院之后将晔木接过来和他们一起生活。</p>
之前乔芷安没跟秦北征离婚，没办法把他带在身边。</p>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完全有能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为什么非得跟着纪湘君这个干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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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昇。我暂时还没打算让晔木跟你一起生活。”</p>
乔芷安将周沉昇从病房里拉出来，很严肃地和他谈起这件事情。</p>
周沉昇是真的被她气到了，冷笑一声，问她：“所以呢？你打算一直让我儿子跟着别人？”</p>
“我不想跟你吵架。”乔芷安深吸一口气，“你说过给我时间的，难道又要言而无信么。”</p>
“我是说过给你时间，但是安安——”周沉昇看着她的眼睛，“我不希望你让我等太久。”</p>
周沉昇知道乔芷安的性子，就今天这个情况，她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带走晔木的。</p>
他不想对她来硬的，所以只能以退为进。</p>
最终还是周沉昇先妥协，眼睁睁地看着乔芷安和纪湘君带着晔木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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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木在回家的路上睡着了，进门之后，乔芷安将晔木放到卧室的床上，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卧室。</p>
纪湘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朝着乔芷安招了招手。</p>
乔芷安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一脸狐疑。</p>
“怎么了？”</p>
“有件事儿想跟你坦白。”纪湘君清了清嗓子，“不过，你得先保证不跟我生气。”</p>
乔芷安被纪湘君逗笑了，“湘湘，我怎么可能跟你生气啊。”</p>
纪湘君对她这么好，她要是随随便便生她的气，她还有良心吗？</p>
纪湘君酝酿了一下情绪，想了好半天，才向她坦白：“那天周沉昇喊我跟他出去谈谈，我一个没忍住，把三年前的事儿都跟他说了。”</p>
作为三年前共同陪乔芷安经历那些困难时刻的好朋友，纪湘君深知那段时光对于乔芷安的意义，她也知道她不愿意提起，更不愿意被人知晓。</p>
这些年来，纪湘君看着她被秦北征欺负，看着她为了晔木工作奔波。</p>
乔芷安受了多少苦，怕是只有纪湘君最清楚了。</p>
纪湘君一直都觉得，乔芷安已经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周沉昇，不然周沉昇只会一味地认为她对不起他。</p>
周沉昇一直都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这一点是纪湘君最受不了的。</p>
那天周沉昇跟她谈话的时候，她一个没忍住，全部都说出来了。</p>
虽然是一时冲动，但是她并没有后悔。</p>
她早就想过了，就算乔芷安因为这个跟她吵架，她也认了。</p>
“……什么三年前的事</p>
乔芷安被纪湘君说得愣了好半天，她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p>
纪湘君知道她是在和自己确认，于是对她说：“所有的都说了。你和他分手的原因，你和秦北征结婚的原因，还有你为了留下他的儿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p>
纪湘君的话犹如一记重磅炸弹，直接将乔芷安的脑子炸开了，她抬起手不停地揉着额头，久久不能回神。</p>
纪湘君见她情绪不对劲儿，赶紧安抚她：“对不起啊安安，我知道你不想提当年的事情。但是我不后悔告诉他，如果我不说，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你为了他做了多少事情。”</p>
“没关系。”</p>
乔芷安并非不识好歹的人，她和纪湘君这么多年的感情，纪湘君这么做是为了她，她也知道。</p>
“湘湘，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太突然了……我有点儿消化不过来。”</p>
乔芷安怕她误会，赶忙朝着她解释了一番。</p>
“你没生气就好。”纪湘君松了口气，笑着说：“说真的，那天骂他骂得还挺过瘾的，他全程都没反驳我一句，而且还特别自责。”</p>
乔芷安：“……”</p>
纪湘君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继续道：“我有种替你报仇的快感，真是大快人心啊。”</p>
乔芷安盯着纪湘君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特别感动，她吸吸鼻子，忍住眼泪：“湘湘，谢谢你啊。”</p>
“你是不是傻。”纪湘君敲了敲她的脑袋，“咱们俩谁跟谁，没必要跟我说谢谢。”</p>
乔芷安：“……”</p>
“对了，上午在医院的时候，你跟周沉昇是去外面吵架了？”纪湘君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儿，便问她：“你俩为什么吵啊？”</p>
想起来上午在医院发生的事儿，乔芷安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想把晔木带回那边跟他一起生活，我不同意。”</p>
“为什么？”纪湘君不太理解乔芷安的想法，“一家团聚不是挺好的么？你该不会不想让晔木认他吧？”</p>
“我和他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乔芷安低着头，声音有些闷：“我不想让晔木习惯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之后再失去，这样对他打击太大了。”</p>
“那你还喜欢周沉昇么？”纪湘君看着乔芷安意志消沉的模样，心里基本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要亲口向她求证。</p>
乔芷安沉默了几分钟，过后，她扯扯嘴角，勉强地笑了笑。</p>
“现在谈喜欢不喜欢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p>
“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纪湘君无奈地看着她，“没出息。”</p>
乔芷安：“……”</p>
纪湘君说得对，她就是没出息，无法反驳。</p>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劝乔芷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p>
但是经历了那天的那场谈话，目睹了周沉昇对他们母子的照顾之后，纪湘君对周沉昇的看法已经有些改观了。</p>
周沉昇对她真的是挺上心的，她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p>
乔芷安在纪湘君这边呆了几个小时，听着纪湘君给她分析周沉昇的种种行为，她脑子都要大了。</p>
她失魂落魄地从小区走出来，朝着公交站牌的方向走，整个人心不在焉。</p>
**</p>
周沉昇今天心情也不是很好，于是来找白风鸣喝闷酒。</p>
周沉昇回到北城多久，平时忙于工作，几乎没有社交的时间，生意上认识的那些人，他也不会当做朋友对待。</p>
这么算起来，白风鸣应该是跟他关系最好的那个了。</p>
平时周沉昇很少出入这种场合，白风鸣总调侃他清心寡欲。</p>
今天他突然过来买醉，而且还是在吧台边儿上坐着，白风鸣特别意外。</p>
他拿了一瓶酒来到他身边坐下来，笑着调侃他：“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竟然也会主动来我这里。”</p>
“……”周沉昇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没有说话。</p>
他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所有的情绪都是一个人慢慢消化的。</p>
他原本以为，没什么事情能影响到他了。</p>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感情这一卦。</p>
见周沉昇不说话，白风鸣也不再多问，开了酒瓶为他将杯子满上，“心情不好就一次性喝个够吧，今天算我请你的。”</p>
“谢谢。”周沉昇端起酒杯晃了晃。嘴角微微勾起。</p>
“客气什么。”白风鸣拍拍他的肩膀，“都是朋友，别跟我整这些虚的。”</p>
白风鸣一直都挺欣赏周沉昇的，他觉得自己对周沉昇应该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p>
他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出身都算不上多好，但是现在都拼出了自己的事业，这也算是一种缘分。</p>
周沉昇和白风鸣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场内突然一阵骚动，似乎是两桌人之间发生了矛盾，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p>
白风鸣做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他努了努嘴，笑着问周沉昇：“要不要上去看看？”</p>
被他这么一问。周沉昇倒是来了兴趣，他点了点头，跟着白风鸣一起走上去。</p>
刚刚走近，周沉昇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封夏，脸色瞬间就变了。</p>
虽然封夏已经二十二了，但是在周沉昇心里，她始终是个孩子，这会儿她大学又没毕业，一个女孩子家的，晚上跑来这种乱糟糟的地方做什么？</p>
周沉昇一直都把封夏当妹妹，现在她遇上了麻烦事儿，他没有理由袖手旁观。</p>
封夏刚刚就认出周沉昇了，她赶紧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他发现。</p>
但是，这样的小动作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p>
周沉昇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封夏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p>
她抬起头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和他打招呼：“周、周大哥……”</p>
“你来这里做什么？”周沉昇的表情很严肃，就跟长辈教训晚辈似的。</p>
“喂，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儿，这丫头片子把兄弟打伤了，今儿我们非得跟她好好算算账。”</p>
对面那群人看到周沉昇和封夏嘀嘀咕咕的样子，不耐烦地开口警告：“你要是不滚开，别怪哥几个连你一块儿打。”</p>
封夏今天是跟同寝室的三个小姑娘一块儿过来的，虽然是女孩子。但平时在学校没少训练，打起架来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p>
这会儿被人这么挑衅，另外三个小姑娘都生气了，捋起袖子就要往上走，大有要跟对面挨个单挑的架势。</p>
这种行为在周沉昇看来就是实打实的幼稚，这些小姑娘，难道都没有考虑自己的未来么？</p>
他们是军校生，现在已经有军籍了，怎么做事儿一点儿都不注意？</p>
“风鸣，对面这群人你帮忙处理一下吧。”</p>
周沉昇指了指对面的那群小混混，然后拉着封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p>
……</p>
封夏完全没想到周沉昇竟然会出手管她，上次被他拒绝得那么难看，封夏都没脸再去联系他了。</p>
今天竟然这么巧合地偶遇了，还被他救……想到这里，封夏偷偷地抬头瞄了他一眼，看着他的侧脸，心跳加速。</p>
二十岁出头的少女，对于英雄救美的情节，没有任何抵抗力。</p>
何况这一次，主角还是自己。封夏正沉浸在少女的幻想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周沉昇突然开始教训她。</p>
他冷冽的嗓音，直接将她带回现实之中。</p>
“封夏，你知道刚刚那是什么地方么？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么？”周沉昇一连着问了她两个问题。</p>
“……不就是酒吧么。”封夏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错了，她抬头看着周沉昇，很认真地朝他解释：“周大哥，我今年都二十二了。跟好朋友来酒吧玩一玩很正常。你们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当孩子，我现在已经长大了。”</p>
封夏和封尘差了十岁，她出生的时候，封尘已经在读小学了。</p>
因为他们两个人年龄差得比较多，封夏从小就被封尘管得很严，家里的人也总是把她当小孩儿养着。</p>
到现在，爷爷奶奶还喊她“宝宝”，她特别受不了。封夏很讨厌这种被所有人当成孩子的感觉，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p>
她就不明白了，她跟周沉昇不过差了九岁，他怎么就非得把她当成孩子看呢？</p>
周沉昇听了封夏这番话，只觉得她幼稚。</p>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告诉她：“强调自己不是孩子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孩子气。”</p>
“你——”封夏被周沉昇气得说不出话来。</p>
“夏夏，这件事情我先不跟封尘说，但是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p>
周沉昇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你现在心智不成熟，这种地方骗子很多，来多了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想玩儿可以去找一个不这么乱地方，毕竟你是个女孩子。”</p>
“……噢，知道了。”</p>
难得一次性听周沉昇说这么多话，封夏一时间竟然忘了反驳，只能乖乖地点头答应。</p>
见封夏转变态度，周沉昇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拍拍她的脑袋，“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p>
封夏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跟他相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p>
听他要送自己回学校，她灵机一动，为难地看着他：“周大哥……我们寝室有门禁，现在回不去了。”</p>
周沉昇看着她，无奈地说：“那你今晚先到我家凑合一下吧。”</p>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p>
封夏嘴上虽然不情不愿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p>
封夏跟在周沉昇身后，和他一块儿走到停车场，然后上了他的车。</p>
**</p>
乔芷安回到家里的时候是七点半，她原本以为周沉昇会在家里等她。</p>
但是现在三个半小时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回来。</p>
乔芷安好几次想给他打电话，但是拿起手机又放下了。</p>
她确实是被周沉昇惯坏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习惯了他的主动。</p>
偶尔需要她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她就会觉得丢面子。</p>
看不到周沉昇的人，乔芷安忍不住胡思乱想。</p>
她每隔几分钟就跑去客厅的窗户边上偷偷往外看一眼，看不到车灯，便失望地转身。</p>
如此反复几十次，她终于等到了周沉昇归来。</p>
乔芷安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笑容，等车灯灭了，她便小跑着上前给他开门。</p>
乔芷安做梦都没有想到，开门之后，迎接她的会是这样一幕。</p>
和乔芷安一样，封夏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周沉昇家里看到乔芷安。</p>
虽然她知道周沉昇跟乔芷安和好了，但是她没料到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到了同居这一步。</p>
而且……看乔芷安现在身上穿着家居服，应该是在这里住了很久了。</p>
周沉昇迈进家门，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回头瞥了一眼沉默的乔芷安，随口问她：“吃过晚饭了么？”</p>
“哦，我不饿。”</p>
乔芷安本来是要等他回来一起点外卖吃的，她都已经想好了点哪几种菜，可是现在，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p>
周沉昇听她情绪不太对，立马猜到了她生气的缘由，主动开口向她解释。</p>
“今天晚上夏夏遇到了点儿麻烦，我正好碰见了，她学校寝室有门禁，今晚没地儿住，所以我让她过来迁就一晚。”</p>
周沉昇低头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调笑：“周太太别乱吃醋，好么？”</p>
封夏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不远处咬耳朵，心里很不是滋味儿。</p>
她现在是越看乔芷安越不顺眼了……</p>
周大哥对她态度那么好，她还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呢？还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p>
封夏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雪山的窝边，蹲下来给它顺毛。</p>
雪山很小的时候，封夏就见过它，她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小狗。</p>
而且这条狗是周沉昇养的，她就更喜欢了。</p>
雪山对封夏也很友好，根本没有咬她，也没有往她身上扑。</p>
乔芷安看着封夏和雪山和睦相处的场景，再想想自己刚来这边时候被雪山欺负的画面，心底更加不是滋味儿了。</p>
女人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件事儿，就能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p>
封夏在那边跟雪山玩儿得开心，她一边笑，一边对周沉昇说：“周大哥，雪山长得好快啊，我记得我上次见它的时候它还没这么胖呢！”</p>
周沉昇笑了笑，“它吃得太好了。”</p>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是乔芷安负责给雪山喂食的。</p>
周沉昇将这个任务交给她之后，乔芷安特意去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做了很多功课，按照各种宠物达人的意见给雪山制定了食谱，买了各式各样的狗粮。</p>
自打乔芷安给雪山喂食之后，雪山就颇有叛变的趋势，对乔芷安可谓是百依百顺。</p>
“啊，你给它吃什么啊？”封夏好奇地问他，“回头我也这么喂喂我们家憨豆，那小东西一点儿肉都不长，真是替它着急。”</p>
憨豆是封夏家里养的一条狗，也是拉布拉多，不过是金色的。</p>
封夏当初养憨豆。就是为了跟周沉昇找共同语言，那会儿她家已经有好几条其它品种的狗了。</p>
“是你嫂子喂了之后才长胖的，最近几个月都是她在喂雪山。”</p>
周沉昇随口就带出来嫂子这个称呼，特别自然，乔芷安听到的时候，脸唰地一下就红了。</p>
封夏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不喜欢嫂子这个称呼。</p>
她皱着眉反驳周沉昇：“不是嫂子吧？你们又没结婚。而且，就算结了，我不想喊她嫂子也可以不喊。”</p>
封夏字里行间都是对乔芷安的嫌弃，就算周沉昇还在场，她也没有收敛半分。</p>
乔芷安觉得自己没办法在楼下继续待下去了。</p>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封夏年龄小，没必要和她计较，但是听着她说得那些话，她完全没办法保持淡定。</p>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p>
这次，她直接去了客房。</p>
乔芷安回到房间坐下来，小腹处突然传来一阵胀痛。</p>
她捂肚子走到卫生间，才发现自己例假来了。</p>
真是要命。</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喝了那杯多病的金桔柠檬茶埋了祸根，这一次她痛经特别厉害，走路的步子都是虚的。</p>
**</p>
楼下，封夏正缠着周沉昇盘问他和乔芷安的关系。</p>
周沉昇被她问得不耐烦了，沉着脸打断她，认真地对她说：“夏夏，我之前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不希望你过多地关心我的感情生活，这是我的隐私。”</p>
“可是我喜欢你啊。”封夏想都没想就接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垂下了头：“这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p>
“我以为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周沉昇看了她一眼，“夏夏，我今天把你从酒吧带出来，不是因为我对你有男女之情。我希望你不要误会。”</p>
“可我就是误会了啊……”封夏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眼底泛起了湿润：“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管我？”</p>
“我管你，是因为我把你当妹妹。如果你觉得这话听起来虚伪的话，我就再说直接一点儿。”</p>
周沉昇停顿了一下，狠了狠心，“因为我和你大哥是好朋友，我帮你，就等于是在帮我的好兄弟——我这么说，你理解了吗？”</p>
周沉昇以前从来没觉得封夏这丫头这么死心眼儿，他原本以为自己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够直接了，没想到她还是想不开。</p>
他看她是小姑娘，真的不忍心说太过残忍的话打击她，她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一个劲儿地试探他的底线。</p>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乔芷安么？”封夏攥紧拳头，咬咬牙：“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如果她喜欢你，看到你带着我回来一定会吃醋生气跟你吵架。”</p>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喜欢用这种小孩子的方式解决问题。”周沉昇揉了揉眉心，“夏夏，我跟她已经结过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对她放尊敬一点——如果你还想喊我一句周大哥的话。”</p>
周沉昇这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上次他没跟封夏说他和乔芷安结婚这件事儿，其实是不想给她太大的打击，这一次实在是被她逼得没办法了，只能全盘托出。</p>
这个消息，对于封夏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她听过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p>
“你、你肯定是骗我的。”封夏捂着耳朵，不停地摇头，“反正我不会信的，不管你对我什么态度，我都喜欢你。”</p>
对于封夏的执着，周沉昇是一万个无奈，但又真的拿她没办法。</p>
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索性就不说了。</p>
“你今天晚上在一楼的客房睡吧，里面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我累了，上去休息了。”</p>
周沉昇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上了楼。</p>
……</p>
上楼之后，周沉昇直接越过主卧。来到了客房。</p>
他一早就猜到了，以乔芷安的脾气，跟他闹别扭之后，肯定会自己偷偷跑来客房睡。</p>
果不其然，刚刚推开客房的门，他就看到了她蜷在床上，眼睛红扑扑的，看起来特别可怜。</p>
周沉昇以为她在为刚刚的事儿委屈，他走到床边坐下来，弯腰贴近她的脸蛋儿，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眼睛。</p>
“偷偷躲在这里哭鼻子？”</p>
“……”</p>
乔芷安这会儿肚子疼得根本就没心思跟他说话，她缩了缩脖子，躲开他的触碰。将头转到另外一边。</p>
周沉昇笑着将她拦腰抱起，让她坐到自己怀里，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向她解释：“刚刚我已经跟夏夏表过态了，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周太太，除了你，我眼里不会有任何女人。”</p>
乔芷安：“……”</p>
“不生气了，行不行？”</p>
周沉昇低头轻吻着她的耳朵，一只手贴着她的身体上下游走。</p>
乔芷安没有力气挣扎，因为痛经，她现在满头大汗，呼吸都不稳了。</p>
周沉昇原本还在惊讶她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直到碰到那一对小翅膀，他才反应过来。</p>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特别畜生。</p>
……她都表现得这么痛苦了，他竟然还想着跟她做愛。</p>
“痛经了？”周沉昇将手收回来，掌心贴上她的小腹，轻轻地为她揉着，一边揉一边问：“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儿？”</p>
“……嗯。”</p>
乔芷安被他温柔的声音迷惑到了，已经忘记了挣扎两个字怎么写，缩在他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p>
“你每次来都这么疼么？”</p>
周沉昇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以及她毫无血色的脸，无比心疼。</p>
“也不是……”乔芷安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生过晔木之后就没这么疼过了，这是第一次。”</p>
周沉昇仔细想了想她最近的饮食，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天那杯冷饮。</p>
“是不是因为喝了冰的东西所以才这样？”周沉昇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以后好好听话，行么。”</p>
“……还不是因为你害我烫到了舌头。”</p>
乔芷安来了例假，脾气有些暴躁，而且她在周沉昇面前无理取闹惯了，就算是这种时候也不忘和他顶嘴。</p>
“好，都怪我都怪我。”周沉昇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别动怒，情绪起伏也会加剧痛感，这点儿常识你不知道么？”</p>
“……不知道。”</p>
乔芷安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跟他作对，不管他说的对不对，她都要逆着他。</p>
看她这个样子，周沉昇只能使出杀手锏制服她了。</p>
他低笑一声，两只手揉着她的肚子，嘴唇贴在她耳边。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很简单，就像做愛一样，如果你很生气，很紧张，很排斥的话，就会加剧痛感。相反地，如果你能欣然接受，并且全身心投入……唔，结果你应该知道的。”</p>
乔芷安每次听到周沉昇说这种荤话就会脸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了例假，这次反应比平时还要大，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p>
对上周沉昇那双含笑的眸子，乔芷安大有一种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觉，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对他说：“你乱说什么？我又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结果。”</p>
“没试过么？”周沉昇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感觉到她的颤抖之后，他才继续往下说：“我们之间的每一次，你都是全身心投入的，这点你自己没意识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