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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之倾君第32部分阅读

    穿越千年之倾君 作者:肉书屋

    穿越千年之倾君第32部分阅读

    乔安耳际一动,隐隐捕捉到门口有着些吵闹的声音,其间夹杂着四姝的笑语嬉闹。她这才放下心来,起身迎了出去。才走到中庭,就瞧见奴仆上前点燃灯笼。朦胧的灯光下,可见一群人拥簇着而来,正是四姝,她们身边还有两们年轻公子,具是熟人。便是当日在豫郡遇见的杜明原和秋凌鉴二人,却不知他们怎生走在一起的。

    杜明原瞧见乔安,神色欣喜,上前拱手,温然道:“君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咦,君姑娘,你有脸色不大好,哪里不舒服吗?”

    乔安淡淡笑着,道:“没什么!对了,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霜草瞧瞧乔安,又瞧瞧杜明原,微郝道:“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今日多亏杜公子跟秋公子相救,否则,也许霜草就瞧不见小姐了呢?”

    乔安略加思索,微微色变,道:“霜草,难道你碰见舒凝宏啦?哦,我知道了,今日你接着的信件便是他遣人送来的,对不对?你要想自己私下解决这事,所以也不知会我声,便要自己逞强,单独赴会!霜草,你以为你是谁?关羽啊,还单刀赴曹会呢!”

    霜草知道小姐担忧,嗫嚅道:“我瞧小姐这几日心事重重,不想再叫小姐为我的事情烦心。再说,这祸本就是我闯下的,也该叫我自个收拾才是。从小,小姐就跟我们说,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小姐你都不会过问,只是自个做的事情就得自个担当,要能够勇于承担责任,我们不能事事都靠小姐呀!”

    乔安忽然听见这些知,不由得轻颤,心有所悟,喃喃道:“是啊,自个做的事情就得自个担当,要能够勇于承担责任。这都是多久前我说的话了,也难为你还记得。可这次不同,若你能够担当,我自然不会去管,但擎天门非比寻常,你又哪里担得起呢?”

    杜明原瞧着霜草那模样可怜,忙转移话题,道:“君姑娘,莫非是你不太欢迎我们这两位不速之客?不然怎么都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反叫我们站在这门口吹冷风呢?”

    乔安这才醒悟,忙迎着几个入厅堂。秋凌鉴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乔安知道他面冷心热,否则也不会救霜草,因此也不介意,随后入内。主客各自分坐后,杜明原说起事情原委。

    原来,秋凌鉴今日得了消息,知道舒凝宏已然入京。杜明原生怕他会先寻乔安等人的麻烦,因此求着秋凌鉴带他去见这位擎天门门主。结果到了约定地点后,却正好瞧见霜草跟他争执不休,便顺势救下,带她回君氏。

    乔安沉吟道:“杜公了,你说你们赶到时,见舒凝宏正在跟霜草争执,两人却没有打起来?”

    杜明原点点头,笑道:“君姑娘,确是如此!其实,我跟舒门主谈过几次,他心胸宽大,不是锱铢必较之人,若是有什么误会,想必是能够说清楚的。”

    乔字函授,淡笑不语,只是眼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旁边的霜草。霜草被她瞧得有些心虚,垂下头不敢跟乔安对视。乔安心中更加疑惑,却也不说,跟杜明原两个闲聊着。究竟夜已深沉,杜明原也不好多做留恋,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

    乔安起身送他们出门,便直接转回后院房中,瞧着黑夜不语。没一会儿,门被轻轻打开,霜草轻轻溜了进来,来到乔安身边,焕道:“小姐,我”

    乔安打断她,淡淡道:“霜草,你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会强迫与你。只是,你要记着,若是有什么事端,我永远都是站在你们身边的。”

    霜草心中感动,声音微带哽咽,道:“小姐,我都听雾菀她们说了,那个人就是龙宸宇吧?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怎么会待你这样冷冽呢?”

    乔安叹息,也不说话。

    霜草语带担忧:“小姐,你要怎样做呢?”

    乔安轻声道:“还能怎样?就像我教你们的,自个做的事情就得自个担当,要能够勇于承担责任。这是我五年前丢下的烂摊子,如今自然也要一手担起来。只是,如今我还是有些混乱,整理不出头绪来,因此还想要自己多静静,多想想。这几日我不见外客,你们都替我推拦着。”

    “可如果是他来了呢?”霜草疑问道。

    乔安苦笑摇头,道:“你放心吧,这几日他气还来不及呢,不会过来的。”

    霜草瞧着她,道:“小姐,你很伤心吧?”

    乔安依旧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霜草如今最瞧不得乔安的笑容,淡淡的,浅浅的,似乎云淡风轻,却蕴含着无数悲哀。最要紧的是,此时的她,是该哭的,而不是笑。可是苦到极致,却反而哭不出来的只能笑着,笑着,凄美绝艳,叫看见的人都为之神伤。眼眶温热,渐渐有泪光涌出,霜草不想叫乔安看见,捂着嘴奔出房间。

    乔安缓缓转过头,半侧着脸瞧着她逃也似的匆匆离去,摇摇头,轻声叹息,脸上又浮起那般叫人心伤的笑容,接着仰头瞧天,再也不想说出话来。

    虽然说不了见任何人,但总有些人例外,比如今日整访君氏探视乔安的这位。乔安得讯出来,上下打量眼前身着湖绿色棉衫的龙宸烈,眼中微有诧色,问道:“龙宸烈,怎会是你?我记得你不是被软禁了吗?”

    褪去满身傲气,眼前的龙宸烈意态悠闲,倒是越来越像龙宸宇了。闻言他微微一笑,摇头叹道:“乔姑娘,你果然存心要避他,所以连京城的消息都不肯听闻。若你能听得一听,便会知道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解禁,如今还颇蒙圣宠呢!”

    乔安正吩咐四姝上茶,闻言笑道:“是么?这是好事,恭喜你了。”

    龙宸烈见她展颜,不由微怔,随即瞧着她,问道:“那乔姑娘,你可知道其间的缘由?”

    “我不知道,”乔安依旧淡笑,从容避开他的眼光,“也不想知道。”

    龙宸烈闻言又是一怔,却也不逼问,转开话题道:“这些年从不曾有你的音信,我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闻名天下的君氏少主君千羽就是你,你倒真是躲得巧妙!我这一路过来,眼瞧着莳花疏木,奇石楼阁,端的是清幽雅静。你在这神仙处所倒是过得好,可不知道宫中如今已是闹翻天了。”

    乔安抬眼瞧了他一眼,心里明白,却不说话,眼光随即转摇,轻轻落在门外。

    龙宸烈叹道:“乔姑娘,他已经好几日不曾上朝,你倒真是忍心,也不去瞧瞧他,看看他。”

    乔安淡然道:“去了又如何,不去又如何?”

    龙宸烈道:“唉,虽说他做了皇帝,可还是跟从前一样冷静自持。即使臣下犯错,他只是冷冷瞥上那人一眼,也不用说话,也不用发怒,就够叫人畏惧的了。如今可是龙颜震怒,大发雷霆,你说能不叫人害怕么?弄得宫里是民心惶惶,人人自危,当值的人个个出门前都得先交代好遗言。乔姑娘,你就当行行好,解救众生,去见见他吧!”

    乔安依旧玉容平静,波澜不惊,温然道:“这样说来,今日是他叫你来做说客的了?”

    龙宸烈摇摇头,柔声道:“乔姑娘,这你可猜错了!他如今自个消沉着,哪里还想得起叫我做说客?我只是瞧他那模样实在是叫人难受,瞧不下去,因此过来的。”

    说话间霜草已经端茶上来,瞧向乔安的眼光中总带着些忧虑,却也不多说什么,也不敢多做停留,即时退下。乔安依旧淡淡的,伸手凋过香茗,浅浅啜饮,道:“那你可就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我去了,也抵不了什么事情,没什么用处的。”

    龙宸烈闻言诧异,忍不住又上下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微显迷茫,又微带了悟,悠悠道:“乔姑娘,先前刚瞧见你,见你浅笑低语,还只道你改了性情,谁知道竟还是跟从前一般淡漠,只是将那冷冷的表情换成淡笑模样罢了。唉,只是,瞧你这样子,我到越发觉着你跟我那四弟像到骨子里去了,都是将心思烂到自己肚子里去的人,倒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你明明知道他为什么恼,心病还需心药医,若你去都不用,还有谁能劝得了他?”

    乔安默然不语,幽幽叹息,低声道:“也许,我本不该进京的,那样的话,一切各依原位,也就没这许多是非了。”

    龙宸烈却摇摇头,叹道:“这你可就又说错了!我倒情愿你来了京城这趟,否则,后果才真是不堪设想呢!”

    “哦?”乔安微挑柳眉,“这话怎生讲解?”

    龙宸烈忆及往事,幽思微扬,神情转黯,幽幽道:“我跟他本是势不两立的对头,我更是几次三番想要他的性命,你可知道为何我还能有今日的地位自由?”

    乔安似乎已经在猜到他说些什么,叹口气道:“我说过了,我不想知道的。”

    龙宸烈直直瞧着她的眼睛,眼神锐利,似乎又回到许久前倨傲逼人的他,缓缓道:“乔姑娘,你不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怕你知道后会懊悔你这样待他呢?”

    乔安这次却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不避不缩,安然道:“我从不为做过的事情懊悔。”

    “那你为什么不敢听我说?”

    乔安淡淡道:“难道这世上做什么都要有理由才行么?”

    龙宸烈这番并不打算放过她,咄咄道:“若你不怕懊悔,若你不心虚,就听我说。”

    乔安颇有些无奈,只得道:“那好,你要爱说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龙宸烈缓缓起身,走至门前,以手抚着门框,幽思飞扬至几年前,神情微黯,声音低沉:“父皇驾崩后,我是有些万念俱灰的,软禁生活虽然清苦,行为也受限制,但却还也受得住。直到四年前的一个深夜,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寄畅园。我只道他来是嘲弄我,或是来瞧我如今的凄惨状的,自然对他没什么太好的脸色。可结果我却猜错了!他来了之后,连瞧都不瞧我一眼,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园中浮碧亭里吹笛,神情落寞。那笛声低沉婉转,缠绵缱绻,又带着满满的哀伤痛楚,即使曾在对立面,曾经斗得你死我活,甚至他还幽禁我,可我还是觉着为那奏笛之人感伤莫名。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他是太过于思念你,压制不住,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倾诉。皇宫虽大,却处处有人耳目,到最后他竟只能躲到我这里来。说不来也许你不相信,那段时间,我不跟他说话,他也不跟我说话。他吹他的笛子,心情好些便离开,而我也只顾做自个的事情,看书沉思。两个人都好像对方不存在般,却又偏偏都能感觉着彼此地气息,感觉彼此渐渐融合。

    “春花秋月,夏荷冬雪,转眼间时光飞逝,我们偶尔也渐渐会对视,说几句不相干的话语,也渐渐觉着彼此间的对立仇恨慢慢消减,飞散。最后是我先问他是不是在想你,他不回答,过了半晌才问我是怎样看待你的,还问我当年在太子府跟你那半月的相处的细节。这是我们第一次长谈,全是围绕你的。他的语气很淡然,你是在闲话家常般,可我听得出来他的心里有多难受。像他那样骄傲有那样深沉的人,一般深沉淡漠,喜怒不形于色,可他念你的心思却管不住,藏不住!他必须要想法子排遣那股相似,想找个人来跟他谈你,才能抑制不叫自己发疯。而我,却正巧因为曾跟你有过半月缘,能跟他谈论你,才正好成了这幸运之人。

    “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派到桥云郡的人误报人亡故的消息。当时他正巧在寄畅园,平静温文挥挥手叫那人下去。当时我们的感情已算是不错,他还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说他不相信,他绝不会相信这样荒廖的消息!可是,没多久,他起身观荷时却身子摇晃,当场潜然泪下。乔姑娘,他很少哭的!当年他母妃遗弃他去祈福时,他哭着求他母妃留下。那年他才九岁,从此我就再没见他落泪过。可那时他居然流泪,当着我的面流泪!那时,我就知道,他真的爱你胜过任何人!

    “当时他口口声声说着不信,可却还是落泪,还是心痛,我明白,他心里也许早就相信了,却还是抱着那渺不可及的一线希望兀自自欺欺人,还是满天下地找你。找了那么久,你依旧渺无音讯,他心里已经开始渐渐绝望,开始作践自己。他日日夜夜勤政,头痛身虚却从来不治,视御医叮嘱为耳边风,任由自己身子日益差下去,他甚至曾经吐血!倘若你不曾入京,乔姑娘,倘若你不曾入京,也许再过几年,你便只来得及参加他的葬典了”

    他后面说些什么,乔安就再没有听见了。表面上她依旧浅笑淡然,似乎毫不在意,可长袖中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指甲扎得她的手心生生的疼,一如她的心。自从进入灭之心的境界,她久未犯过这老毛病了,可如今却又难以自禁。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如果说她曾经懊悔自己入京的举动,那现在她庆幸自己来了。否则,若是他当真死了,那自己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有谁能明白,她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却也就是因为恐惧他的这份痴狂啊?因为她本就没资格去爱的人!

    早在许久之前,他为自己挡下那一指时,她便隐约了解他对自己用情至深,才想过要坚决斩断这份情缘,可倔重伤迎雪立于绿幽苑,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赌她的真心,终于还是将两人卷入难以逃脱的情缘中。可是,若有此种深情,她的闭心诀终究会崩溃,终究会命丧黄泉,难道真要他在她死后这样糟蹋他自己,跟她共赴黄泉吗?

    她不要,她绝不要!

    很久之前,乔安就明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从六岁起,她就断情绝欲,深信自己此生无情,可还是出现意外,还是遇上龙宸宇!同情的,只要他活着,纵然对自己深情无限,纵然他觉着此生再无可能去爱他人,可只要他活着,就还可以再遇上能够爱的女子,同偕白首,共度今生。可他若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来生,什么再世,全是虎无缥缈的事情,这世上,能够打握的就是只有今生而已!

    所以,她不愿意他死,她要他活着!

    所以,她情愿他恨她,狠心说出绝情话语,离他而去!

    可如今,却又是怎样的情形?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聚也不是,散也不是,究竟要她如何是好呢?纵然有着深情无恨,纵然本该是壁人成双,可偏偏天意弄人,可偏偏情深缘浅。倘若可以,她情愿倾飞一切,只换得长命数十年,能与他红尘作伴,白首同心!

    龙宸烈正说着,一转眼瞧见乔安那副淡然模样,仿佛他所说的事情都于自己无关般,不由讶异震惊,心中也暗自思索,五年未见,乔安她竟是越来越飘渺虚幻,叫人难以捉摸!即便是他,却半点也瞧不出她的心思。思想间,他们话语便停了下来,只定定瞧着她,问道:“乔姑娘,难道你竟是无动于衷么?难道你当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对他并无情意?”

    乔安自沉思中惊醒,启唇淡笑,再端过桌上的香茗垂首轻啜,以作掩饰。

    饮茶间衣袖微微滑落,皓腕上佩戴的寒白玉镯顿现,正巧被龙宸烈瞧见,他若有所思,若有所悟,道:“你还戴着这玉镯?我还记得当年也就是这玉镯叫我瞧出他身怀武功,而不若他表现出来的文弱,原来是送你的。乔姑娘,由此可见,你对他也并非全无情意,为什么不肯去见见他,劝劝他呢?”

    乔安还是浅笑着,终于轻叹开口道:“龙宸烈,我懂你的意思。可这事并非我去见他就能解决的。自从进京以来,各种事情层出不穷,我都有些应接不暇,心思也有些混乱,你且容我静上几日,细细思量清楚,再说进宫见他的事情,好不好?”

    听她话语松动,龙宸烈顿时微松口气,也不好再苦苦相逼,点点头,起身告辞:“如此也好,乔姑娘,你也不必相送,还是尽快思想清楚。你可得记住,宫里的人都还等着你去救命呢!”

    乔安含笑点头,心思却早已飞扬,不知往哪里去了。

    是夜,寄畅园又有不速之客。龙宸烈倒似早料到,预先吩咐宫女准备好香茗甜点,坐在浮碧亭里恭候来人大驾。瞧见那熟悉的月牙白衣衫,锦貂大氅,他忙站起来,迎道:“早猜着你会来。这样瞧来,你气归气,怒归怒,倒也像那些宫女太监所传的那般夸张,这宫中的诸般事情你竟还是留着心思呢!”

    龙宸宇神色平静,丝毫瞧不出先前的震怒哀伤,缓步入亭,也不顾冬日的寒冷,坐在石凳上,淡然道:“别废话了!你去见她,情形如何?”

    龙宸烈颇有些无奈:“见倒是见了,话也说了,可我却瞧不出她心里究竟怎样想。说到这里,她竟是比你还能深藏不漏,神态言语都淡定安然,就连我瞧着她眼睛,都感觉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过,她说等她静静,想清楚些事情,也许就会来瞧你。”

    龙宸宇并不意外,清冷如旧:“若你瞧得出她的心思,她也就不是乔安了。”

    龙宸烈瞧着他,眼中有些感慨,叹道:“我记得,她亡故的消息传来后,你跟我说,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她能够转活!可如今她活着,你却又这样震怒伤痛,皇上,你究竟要她怎样呢?是死了好,还是要她活着?你为什么就能当作是老天爷听见你的心声,叫她又活过来了呢?”

    龙宸宇眉眼转为幽暗深邃,思量着不说话。

    龙宸烈继续劝道:“你也曾经说过,你一遍遍回想着五年前她说过的话,总觉着很多话都是话中有话,都好像带着浓浓死别之意。难道说如今她活着,你就不觉着它他只是欺瞒之辞了么?任何话都只有一种涵义,不会因为境况不同而有所变化。皇上,你可想清楚那些话究竟代表着什么了么?五年前,她究竟是另有苦哀,还是存心欺瞒?”

    龙宸宇眉宇舒展,神情淡漠依旧,神韵倒真是跟乔安像了七分。

    龙宸烈知道他心中已经有所定论,又鼓励道:“你知道吗?我瞧见她还戴着那个寒白玉镯。我想她对你未必便如她说的那般无情。而且,皇上,算起来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可她尚未成亲,还是姑娘家装扮。不管她是为什么缘故,这都是皇上的机会!”

    龙宸宇不再言语,霍地起身,转身离开。

    龙宸烈瞧着他大步离去的模样,心中感叹,不管他有多气多恨,可瞧见乔安安然无事,他心里衷情还是欢喜居多,至少,他已经开始知道保重自己了!但愿,他们真能冰释前嫌,那便就世界大同了!

    乔安静思三日,似是拿定主意。幸好这几日龙宸烈天天到君氏报道,因此立即着手安排她秘密入宫。当她迈入飞炫宫时,瞧见满地的玉器碎片,心中暗叹。龙宸烈早已说了,这都是前几日他打碎的,却不许人打扫清理,任由它他散落各地。他就如此之气么?

    龙宸宇早得了消息,将随侍诸人都遣了出去,只留尚公公在门口守着,不许旁人进来。虽然早有准备,可瞧见乔安时,他却还是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巨响,怔愣着说不出话来。只见乔安改却先前女儿装束,换回旧日打扮,纯白儒衫,青丝挽采,眉目浅淡,神情冷定,竟似五年来没有丝毫改变,刹那间,从前的点点滴滴重现眼前,旧日疏密,旧日情缘,旧日恩怨,都在瞬间涌上心头,龙宸宇不由有些昏沉,分不清虚实,往日今昔,喃喃道:“安”

    乔安也瞧着他,纵然有所准备,心中却还有抽痛。不同于月色下的飘渺虚幻,白昼里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愈加显得清癯消瘦,唯有那双眸子却还依旧清亮,瞧着她的目光也还依旧柔软。她低头瞧瞧自个身上的装束打扮,换成男装固然是为了方便起见,不引起意外的闲言碎语,可却也还有着另层深意。有时想想也觉着荒唐,自六岁起,这辈子自己最不会的事情便是劝人,今日不但要劝,而且还是要劝个倔强傲气的人!她深吸口气,压抑情绪,脸上浮起淡然的笑容,虽不太情愿,却还是跑拜在地,道:“草民乔安拜见皇上!”

    就这么句轻轻巧巧的话语,就将龙宸宇从五年前的温馨甜蜜中拉了回来,迅速堕入冷酷的现实。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面容瞬间冷地,漠然道:“起身吧,君氏少主!”

    乔安却泰然起身。龙宸宇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虽她容颜装束一无所改,但总觉着跟先前的乔安不大相同。瞧了半晌,他有些了悟,原来的她是如冰冷漠,现在的她却是如水淡然,唯独没有改变的是隐藏情绪的功力,不减反增。于少,龙宸宇就瞧不出来她的心思。他猛地想起什么,心中轻颤,却也说不清楚是喜是忧,只是瞳眸愈显得幽暗深邃。

    前几日推掉包括龙宸锐在内的诸多人烦扰,乔安一直都在君氏静想。五年前她许是做对了,许是做错了,但都已经是过往这事,难变难更。与其做那些无用的懊悔追忆,倒不如好生想想该怎样解决眼下的难题。五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但却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至少,他已经是紫星王朝的映昌皇帝,而她也变成君氏少主君千羽。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龙宸宇跟乔安了。

    何况,如今的他们甚是尴尬,他是皇帝,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而无论是先前的乔安,还是如今的君千羽都是不可能入宫,成为其后宫妃嫔,日日倚门,夜夜望窗,只等着他来宠幸。那又该如何呢?乔安想了许久,也只有五年前交给龙宸宇的那个法子,拖!且先将如今的他安抚好,别再伤人伤已,其他的,交给时间吧!何况,实在不行,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因此她今日特意换了旧日装束,放低姿态,低眉垂首,清声道:“五年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皇上,今日特来请罪!”

    龙宸宇默默地打量着刀子,目光锐利如剑,却依旧瞧不清楚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思量许久,他轻声道:“你当真觉着五年前是你错了,想要赔罪补偿?”

    乔安答道:“是,皇上。”

    龙宸宇突然逸出一丝笑意,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道:“那也好办,只要你依朕一件事,五年的事情便一笔勾销。你可愿意?”

    乔安心中思索着,口上答道:“皇上还是先说清楚什么事情,再容乔安考虑考虑吧!”

    龙宸宇浅笑道,高深莫测:“其实这事情也很简单,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你离开京城。若你依了朕这件事情,五年前的旧事,两年前的欺君之罪,朕都不再追究。”

    乔安终于抬首,再度瞧向龙宸宇,只见他表情淡定,眼眸含笑。瞧见她打量的目光,他眼里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随即轻轻转过目光,瞧着手中的奏折,等着她的答复。认真说起来,这条件不算苛刻,甚至比她先前想的优渥许多,只是龙宸宇是这样肯轻易罢手的人么?留她在京城,他又存着什么样的心呢?乔安想着,有些感慨,也恍然醒悟,他确已经不是先前的龙宸宇,经历这五年官场乃至后宫的争斗是非,他终于成熟稳重起来,机谋气度都比先前大有精进,至少,如今她便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也罢,反正如今自己身体也还安好,这条件又不为难,不如先答应吧!不管往后会有什么事情,终究他还欠她一件事,终究她还有先皇御赐的金牌令箭,纵然后者自己并不愿意用。

    想着,乔安沉声道:“好,我答应。”

    龙宸宇早料到她会答应,悠悠浅笑,也不瞧她,道:“既如此,若你没有事,便先回去吧!君氏不是还有许多事情等你处理的么?”

    乔安再度瞥了他眼,心中越发不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却也不多问,淡笑应着,转身出门。乔安转身后,龙宸宇的目光便自奏折转到她身上,目送着她优雅飘逸的身影渐渐远去乃至消失,嘴角勾起一抹笑。五年前,他捧出真心来赌,那次,他输得一塌糊涂。可是,五年后的现在,他仍愿意再赌一次,但这次,他要把握先机,掌握主动!

    乔安,欢迎来到朕的赌局!

    君氏篇 第二十六章 梅轩幽芳(1)

    出了门,乔安暗自琢磨着,却还是想不透龙宸宇究竟想要怎样。候在外面的龙宸烈迎上来,殷勤问道:“怎么这样快就出来了?谈得如何?”

    乔安随着他往宫门走去,边将方才的情形说了。龙宸烈也觉有些诧异,随即又笑道:“虽说有些叫人疑惑,可也终究比先前那消沉颓废的模样好多了。”

    乔安淡淡笑笑,不答话。龙宸烈又道:“乔姑娘,你可知道那格尔木明日就要押解进京了?”

    乔安瞧了他一眼,道:“他这也跟你说了?”

    龙宸烈点点头,有些惊讶,问道:“怎么,你好像并不在乎这个消息。难道你不想徐府洗清冤屈,恢复名声么?虽说慕容德已逝,当年的事情不能再大白于天下,却也总能稍加弥补。”

    乔安摇摇头,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格尔木进京又如何呢?他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徐府之事关键在于北秋之战。当年之事大半跟慕容德有关,虽说北秋紫星征战多年,跟我爹又算是死对头,可要他们应了当年的事情,又不牵连慕容府,平白无故的,人家干什么要答应?若是此番孟权佑赢了,北秋必定上表求和,那时这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否则,纵有格尔木,也终究只是空谈而已。”

    龙宸烈顿时默然,想了会儿,点点头,道:“你倒是想得通透。不过据如今传来的消息看,此战我朝赢面占了五六成呢!想必还你爹清誉,正徐府之名之期不远。到时你前大将军遗骨的身份也能恢复,不必再隐瞒了。”

    乔安笑笑,她改名乔安是为了纪念乔哥哥,纪念那段短暂的幸福时光,却不是为了闪避追捕,但这点却也不用跟他明说。正走着,路过御花园,乔安忽然想起上次在这里听到的谈话,心中一动。她离京久矣,对宫中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而龙宸烈这些年长居皇宫,想必对这些事情还算清楚,倒不如趁机问问他。想到这里,乔安向他道:“龙宸烈,你可知这些年他比较宠爱的妃嫔有哪些?”

    龙宸烈一呆,不敢言说,推脱道:“这——我哪里清楚这些事情?再说,你也知道的,他的心全给你了,哪里还有别人半点位置?你大可以放心,不会被人欺负了去的。”

    乔安不禁失笑,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遂将上次听见的话跟他说了。龙宸烈眉头深锁,沉吟道:“五弟的心思我有时也隐隐能瞧出些来,也曾经提醒过皇上。可是皇上那模样,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也不知是不当回事,还是早已经胸有成竹。只是,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一张牌。听他那话语,那位妃嫔最近都还很受宠的,我想想,如今宫中最受宠的有晚妃,清妃,凌妃。只是,这三人都是身家清白的,跟五弟并无瓜葛啊!”

    乔安微怔:“你确定?”

    龙宸烈点点头,道:“晚妃的父亲是京兆尹徐前英,久居京城,人人皆知。凌妃则是丞相凌绵蕴独生爱女,丞相是先皇重臣,一向中立平和,跟五弟更没关系。至于清妃,她是豫郡郡守李黄明的遗孤,名叫李清芬。李黄明原是我的人,我曾盘问过她,对于李黄明的事情她知之甚详,若非亲女当不能及。”

    “哦?”乔安思索着,瞧他这样说来,晚妃跟凌妃应该没有任何嫌疑,而这个清肺却还需确定瞧着乔安深思的模样,龙宸烈道:“你放心,我会提醒他,也会益加小心的。何况,皇上他是何等精明谨慎的人物,当不至于给人轻易得手,你也不用太过焦心了。”

    乔安点点头,心中忽然想起个人,犹豫了会儿,还是站定脚步,向龙宸烈低声道:“龙宸烈,慕容锦儿她还好吧?”

    龙宸烈一怔,万万想不到乔安会问起她,也摸不清乔安的心思,顿了会儿才道:“唉,怎么说呢!若是对一个皇后来说,皇上对她还是极好的,该有的荣耀尊崇一样不少,宫里的妃嫔无论多受宠,也没人敢恃宠对她有半点不敬。只是”

    乔安明白他的意思,幽幽轻叹,街道:“只是,对于一个妻子,对于一个爱他的女人来说,他给的,他做的远远不及。”

    龙宸烈敛容,叹道:“乔姑娘,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后宫里的女人本就是这样,有恩无情。若是换了我,我未必就能待她这般好。我想,她入宫的时候,应该就有这样的准备了。再说,乔姑娘,算起来,她还是你的仇人,你还这样挂心她?”

    乔安淡淡笑着,心中轻叹,也不说话。两人就此无言,默默出宫。龙宸烈事务缠身,只送乔安出宫便告辞离去。乔安不管硕路人惊艳神色,边走边想心事。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竟已到了君氏后门,她悄悄进去,回房写了书信给莫光和邱顺衡,着他们以华阳帮和无名谷的势力追查李黄明家世,探明那李清芬的身份。

    接下来的日子竟是出于意料的清闲幽静,龙宸宇也不见乔安,也不找她,竟像是把忘了乔安这号人物般。乔安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他究竟想要怎样,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不再去想。反正无论如何,龙宸宇总不会害她,就由他去吧!

    这些日子,边关捷报犹如雪花般纷纷传来,兼之年关将近,上至官员显贵,下及贩夫走卒,脸上的喜气都越来越重。乔安幽居君氏后院,忙着处理君氏和无名谷相关事务,偶尔读读书,赏赏景,跟来访的杜明原等闲话一番。另外就是那个嗜武成癖的薛洪益明枪暗箭,各种手段用尽,非要跟乔安比武。乔安就偏不如他意,每次都戏弄一番后恐吓他离去,也算是偶尔的消遣。除了难以自抑的相思之情,日子倒也算是平静自在。

    无名谷跟华阳帮早送来关于李清芬的密报,将其身世调查清楚。原来这豫郡郡守李黄明祖籍青木郡,三十年前中举,随即被委任为豫郡凌源县县丞,五年内步步高升,直作至豫郡郡守,也算是得志。十六年前科试徇私舞弊案牵连官员近四十人,李黄明也牵扯其中,因而问斩。李黄明共有三女一子,在其被斩后便随母回归故居。十年前青木郡遭逢瘟疫,李门只有幼女李清芬存活。两年前秀女大选中,清静文雅的李清芬脱颖而出,与徐蕙媛并列双魁,蒙受恩宠,就此平步青云。

    从这密报上看来,李清芬似乎毫无问题。听龙宸烈说,他曾经盘问过她李黄明的旧事,答问皆无问题,当非冒充。而且当年的科试案是有隶属龙宸锐的官员检举而发,意在打击龙宸烈,二人也算有冤仇,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关联。但是莫光跟邱顺衡却特意注明,李清芬三岁至十八岁间隐居山林,从不与外界接触,直到选秀方才露面。乔安思索着,若是有心人冒名顶替,却也并非不可能。

    看来,有时间的话,也许她还得去拜访下这位清妃娘娘呢!

    放下密报,乔安盈盈起身,向窗外瞧去。外面天色阴暗,灰蒙蒙的如灌了铅般,像是要飘雪的模样。今日已是二十九,明日便是除夕,三姝早已张罗着将各处布置得喜气洋洋,年货完备,年关气息浓郁。只是那霜草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常常跑得不见人影。三姝跑来告状,乔安却但笑不语。

    除夕夜,阴沉了几日,终于飘将起雪花来,而霜草也终于露面。三姝气不过,嚷嚷着要罚她,杯筹交错,没多大会儿便将她灌醉。其实,三姝也已经醉眼惺忪。乔安吩咐众人将她们送回房去,任由楚倾阳跟君逸凡出去游玩,她却悄悄离了君氏,往内城方向潜去。

    君氏篇 第二十六章梅轩幽芳(2)

    四皇子府依然灯火通明,乔安熟门熟路,偷偷溜进绿幽苑。苑内绿竹轻雾,飞雪轻扬,幽静如故。乔安漫步其中,想象着月前在此偶遇龙宸宇的情形,又是怜惜又是欢喜,嘴角不禁微微含笑。缓步入了自在居,翻看着屋内书籍,抚摸着密室的寒玉床,想着五年前的诸般回忆,甜蜜又伤感,百感交集。

    游览完绿幽苑,她又来到梅轩。梅轩植满白梅,早晚皆有,各时节竞相绽放,使得梅轩整个冬季都暗想浮动,嗅之神清气爽。步经梅林,便染得满衫的幽芳。地上已经积起薄薄的一层雪,乔安缓步其上,猛回首瞧着身后一个又一个纤细的脚印,不由得想起从前她跟龙宸宇并行的情形,微感清冷孤寂。她转首往皇宫方向瞧去,绝美的容颜上净是落寞寂寥。今日是除夕,想必他正跟众臣妃嫔共举同欢,守岁迎新,可会偶尔想到她么?“嗡”的一声轻响,琴音清幽空灵,一如五年前。

    乔安怔怔瞧着,不自觉地起身端坐桌前,瞧瞧窗外寂寞无声的飘雪,想想五年前后的诸般情形,念念迷蒙茫然的未来,手指不由自主地拨弄着琴弦,幽幽的琴音流水般倾泻而出。她不动丝竹久矣,初时尚有些凝涩,后来便逐渐流畅,犹如雨打芭蕉,如泉流松林,如飞瀑鸣溅,如碎玉相击,如歌如语,如诉如泣,闻之动人心魄。

    乔安由着心意信手抚弄,略吐情衷,一曲终了,也觉心中好受些,正待起身,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你果然在这里!”

    乔安讶然抬眼,往门口瞧去,不由微怔。只见温文尔雅的龙宸宇身披白髦,手持油纸伞,静立门口,不知站了多久了。无视乔安的怔愣,龙宸宇温然自若地缓步入内,擦亮火石,点了烛火,屋中顿时明亮起来。盈盈烛火下,两人面容都有些模糊,更曾朦胧美感。

    乔安回过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睡不着,想要找你守岁。到君氏去,他们说你不在,我猜着也许是往这里来了,就过来了。”龙宸宇答道,温软随和,犹如两人间从不曾有任何芥蒂般,转而问着:“安,你可要喝茶?我可是好久都不曾亲自烹茶了!”

    乔安这才发现房间角落里竟还有一整套的烹茶器具,先前竟是没有发现。她瞧着龙宸宇,见他脸色已比先前见面时好了许多,心中安慰。见他感意拳拳,她也不忍拒绝,遂点点头。龙宸宇微笑着,将各种器具搬出来,生火煮水,屋外飞雪飘飘,屋内炉火融融,倒也十分温暖。没多大功夫,两杯澄碧透亮的热茶便摆上桌面。龙宸宇举杯致意,道:“这是贡品好茶,名叫玉萱,味道清雅独特,数泡之后依旧芳香如故,算是茶中极品,我喜欢这茶的味道!你不妨常常。”

    乔安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顿时口齿生香,笑着道:“我知道。”

    龙宸宇一拍额头,失笑道:“我倒是忘了,这玉萱本就是君氏进贡来的茶叶,你身为君氏少主,自然是知道的。我先前还觉着奇怪,这玉萱这般合我的口味,难不成这制茶之人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现在想想,安,这玉萱是你制的吧?”

    乔安微微侧头,轻声道:“算是吧!”

    龙宸宇像是陷入了回忆,满脸温馨的光辉,轻笑道:“安,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母妃做的菜肴稀奇古怪,味道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可是,她泡的茶却很清香,我一直都记得。安,这茶跟母妃泡的茶的味道很像,喝着会觉得很安心。”

    乔安微怔,低声道:“是吗?这么巧?我只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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